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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又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夏天,走在了一起。

    曲調(diào)悠揚(yáng),他們步子邁得?不急不緩。

    偶爾和朋友笑?著揮手?,偶爾對視,又默契漾起笑?意。

    每一步,都踏在舊日之上。

    而他們就這樣從舊的故事,走向了新的篇章。

    共同站在舞臺之上,南依忽然看到,觀眾席里有個人在用?力地沖她揮舞著手?,面龐有些熟悉,她很快便想起那人是誰——楊夏。

    那是她小?學(xué)和初中?時期最好的朋友,自從她隨著母親搬到北城后?,就再也?沒見過。

    沒想到,她居然會出現(xiàn)在她的婚禮上。

    一時間,南依又驚又喜。

    轉(zhuǎn)頭看向徐曜求證,徐曜點(diǎn)了點(diǎn)頭。

    南依感動得?眼眶一熱,也?連忙對著楊夏揮手?回應(yīng)。

    儀式還在繼續(xù),帶著驚喜和感動,南依和徐曜互換了戒指。

    接下來就是念誓詞。

    因?yàn)椴幌牖槎Y形式太過拘泥,兩人將誓詞環(huán)節(jié),變成了許愿。

    郭潤雨舉起手?中?的風(fēng)鈴展示,“每位來賓,伴手?禮中?都有這樣的一個風(fēng)鈴。這是我們阿曜和小?兔特地為大家準(zhǔn)備的�!�

    徐曜接過話筒,解釋說,“是南依的想法,風(fēng)鈴是去遠(yuǎn)方求來的�!�

    南依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道,“風(fēng)鈴是用?來祈福許愿的,可?以掛在門上或者?窗前?。每當(dāng)風(fēng)吹過,鈴聲響起,都代表著愿望即將實(shí)現(xiàn)。”

    而今天,他們就要在今天這樣的時刻,和眾人一起,許下今后?的愿景。

    所有人一起閉上眼,默默許愿30秒。

    再度睜開眼,徐曜說,“我們兩人的愿望,也?請大家一起見證。”

    說著,他對陳智杰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陳智杰立刻把手?上的東西送上臺。

    徐曜接過,在臺上展開。

    南依顯然不知道他還有額外準(zhǔn)備,湊近一看,明顯一愣。

    幾?頁紙上,都是他名下的資產(chǎn)。

    除了房產(chǎn)和車子等固定資產(chǎn)外,甚至還有公司的盈利分紅與股份。

    以上全部自愿贈與南依。

    他早早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又從西裝口袋中?,抽出她送他的那只鋼筆,遞給她,讓她簽字。

    南依一時間有些錯愕,遲遲未動。

    徐曜便低聲在她耳邊勸道,“我連人都是你的,財產(chǎn)自然也?是�!�

    “乖,簽了它,下面還有好多人看著�!�

    他連哄帶勸,南依只得?照做。

    簽過一頁又一頁紙,最后?一張是長長的卷軸,紅底黑字。

    最上方,是他和她的名字,以及生辰。

    慶此良辰,合二姓之好。

    恭請日月為證,天地共鑒。

    愿喜樂有分享,共度歲月長。

    徐曜與南依酒暖茶香,朝朝暮暮,白首永偕。

    字跡灑脫好看,她見過無數(shù)次,無比熟悉。

    他親筆寫下了他們的婚書。

    有一瞬,眼眶中?盈滿了淚。

    她仰起頭看他。

    徐曜率先在婚書上簽下名字。

    南依強(qiáng)忍著沒落淚,彎起唇,在他名字的旁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小?心翼翼卷起婚書,收好。

    臺下已經(jīng)有人好奇地問,“神神秘秘簽了什么啊?”

    徐曜解釋道,“是我的愿望�!�

    “我許愿,徐曜與南依,永遠(yuǎn)在一起�!�

    朝朝暮暮,白首永偕,翻譯過來不過就一句,我們永遠(yuǎn)在一起。

    是他們共同簽下的婚書,也?是他此生最大的愿望。

    陳智杰等人已經(jīng)哭成幾?個淚人,范妙珍邊擦著眼淚,邊喊著,“好!愿望一定實(shí)現(xiàn)��!”

    接下來輪到南依許愿。

    南依并沒有對著臺下,反而轉(zhuǎn)過身看向徐曜。

    對視之時,她見到他眸子中?溫柔神色,莫名又想哭。

    他慣會給她準(zhǔn)備驚喜,平時是,連婚禮上也?是。

    今天到現(xiàn)在為止,她想哭的情緒一直在遞進(jìn),也?一直在隱忍。

    從林爾雅為她梳頭開始,又到first

    look,再到見到楊夏和簽下婚書。

    說好了不能哭,不煽情,可?到了這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哽住了。

    停頓許久后?,她才溫聲開口,“剛剛你許過愿了,我就不再浪費(fèi)愿望要我們長長久久了,因?yàn)槲覀儯欢〞L長久久。”

    “我也?不許愿要你永遠(yuǎn)愛我,永遠(yuǎn)對我好。因?yàn)槲野俜职傧嘈拍�,�?很堅(jiān)定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希望,今后?的日子里……”說到這里,她停頓住,用?力咽了咽,可?再度開口時,淚水還是奪眶而出,“徐曜,你要多愛自己一點(diǎn)�!�

    就像從前?她第一次幫他過生日,他們面對面而坐,共同許愿時一樣。

    時過境遷,她仍然想許下和當(dāng)年同樣的愿望。

    徐曜,你要多愛自己一點(diǎn)。

    要對自己好,多為自己考慮。

    你總說,我是很好的女孩。

    你總是輕視自己,忽略自己的感受。

    但在我心里,你也?是很好,很好,很好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

    也?是我,最喜歡的人,是我最愛的人。

    徐曜緊握話筒,頓時失了語言。

    等他反應(yīng)過來后?,眼眶通紅。

    “求婚那一次,我?guī)湍銓?shí)現(xiàn)了你的愿望�!�

    既然淚水藏不住,南依也?就索性不藏了。她帶著濃重?的哭腔,抽噎著問他,“所以我的愿望,能夠?qū)崿F(xiàn)嗎?”

    徐曜靜了片刻,隨后?點(diǎn)頭,再點(diǎn)頭。

    有淚水涌出,滑落在臉頰。

    他彎腰緊緊抱住她,破涕為笑?,“好,我答應(yīng)你�!�

    “砰砰砰”三聲,臺下禮炮適時響起。

    攀在枝頭的鳥兒齊齊飛向天際。

    有風(fēng)拂過,頭紗與白紗緩緩飄蕩。

    惠風(fēng)和暢,天清氣朗。

    空氣中?漂浮著香甜氣息。

    在一片喝彩聲中?,郭潤雨抹掉眼淚,笑?著說,“藍(lán)天與白云、陽光與大地共同見證�!�

    “我宣布,南依與徐曜正式結(jié)為夫妻�!�

    輕快的音樂聲再度奏起,無人機(jī)在上空盤旋。

    兩人背對著觀眾席,和所有人共同拍了張集體合影。

    無人察覺到的角落,一男一女站在人群之后?,舉起手?機(jī)記錄下這個時刻。又走到簽到板前?,先后?簽下了姓名。

    ……

    婚禮還未結(jié)束,攝影師將照片便發(fā)到了南依的手?機(jī)上。

    南依正在保姆車上,化妝師幫她換妝發(fā)。

    她低頭看手?機(jī),將照片無限放大,發(fā)現(xiàn)了大合照中?,位于人群后?方的兩個人。

    “你來看,”她喊徐曜坐過來,將手?機(jī)擺給他看,“真的是爸媽!”

    徐曜瞇起眼,果?然。

    徐正業(yè)和郝夢潔居然一聲不響從國外飛回來參加了婚禮。

    或許知道徐曜并不想邀請他們,所以全程就只在遠(yuǎn)處旁觀,等到禮成之后?,默默在簽到板上留下姓名,又讓八個保鏢抬著幾?箱禮物?送到了現(xiàn)場。

    箱子比較龐大,很難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兩人第一時間開了箱,除了一些男士和女士的手?表、首飾、服裝、包包以外,還有一大箱金條。每根克重?100,足足有299根。

    一開始他們不知道是誰送的,到處打?電話問。

    后?來在簽到板上看到徐曜父母的名字時,徐曜還不相信他們會來現(xiàn)場。

    現(xiàn)在有照片為證,他終于信了,“千里迢迢來隨禮金了吧�!彼麑Χ说男袨榻o出這樣的解釋。

    身子后?仰,他靠坐在椅背上,外套搭在手?臂上,單手?松了松領(lǐng)結(jié),隨口道,“這些都是送你的彩禮�!�

    南依倒是無所謂什么禮金彩禮,她不認(rèn)可?他的說法,糾正道,“他們能趕過來,就說明還是很在意你的�!�

    “這樣嗎?”

    “當(dāng)然啊�!�

    徐曜漫不經(jīng)心道,“那就隨他們吧�!�

    說著,轉(zhuǎn)眼看了過來,語調(diào)懶散,神色卻?專注認(rèn)真,“我現(xiàn)在只在意你�!�

    南依換了套小?禮服,這會午宴已經(jīng)結(jié)束,從下午開始,一直到晚上,他們還要和朋友們繼續(xù)開party。

    為了方便行動,南依換了身月牙白無袖旗袍,側(cè)邊低盤發(fā),配淺綠色發(fā)簪。旗袍緊身,身段凹凸有致。這一身淡雅卻?不失精致,別有一番韻味。

    原來她這樣適合旗袍。

    好看到有點(diǎn)不想讓別人瞧見了。

    這時,車門忽然被拉開,郭潤雨站在車外,大大咧咧地喊著,“哎這邊怎么樣了?等著做游戲呢,可?就差你們了�!�

    徐曜眼疾手?快,西裝外套撣開,伸手?一攔,將南依護(hù)在里面。

    郭潤雨視野全然被擋住,眉毛一挑,問,“神神秘秘的,藏什么呢?”

    “怕別人看啊?”

    “昂,是。”徐曜提著唇角,拖腔帶調(diào)道,“我老婆太漂亮�!�

    “確實(shí)不想給別人看�!�

    老婆二字故意咬的很重?。

    南依臉上一熱。

    他改口……還真的是很快!

    -

    下午到晚上,全然是留給他們的放飛時間。

    有主持人和攝影團(tuán)隊(duì)帶著一行人做游戲,天色一暗,便開始燃起篝火,唱歌跳舞放煙花。

    狂歡過了,幾?人才圍桌而坐,吹著晚風(fēng)喝著酒。

    徐曜這一天,算是把春風(fēng)得?意四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平時說一句話都嫌多的人,不光化身炫妻狂魔,甚至主動分享起了戀愛日常。

    “她現(xiàn)在很依賴我�!�

    “她手?機(jī)壁紙是我們的合照�!�

    “她組里的那些老師都知道我�!�

    他一定是喝醉了,才會把這些小?事情掛在嘴邊。

    南依越聽臉越紅,在桌下推了他好幾?次,結(jié)果?反被他牽住了手?。

    這時有人問,“不過我確實(shí)挺好奇的,你們兩個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啊?”

    一個張揚(yáng)不羈,另一個內(nèi)斂乖巧,從高中?那時候開始就有著天差地別,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路人。

    一個人問完,另一個人也?跟著問,“是誰先喜歡的誰啊?”

    徐曜勾著唇,直白地丟下三個字,“我追的�!�

    “誰先喜歡誰還說不準(zhǔn),但我確實(shí)對她蓄謀已久�!�

    “既然是蓄謀已久,高中?那時候怎么沒在一起?”

    徐曜說,“我倒是想。”

    他伸手?環(huán)住她的肩膀,轉(zhuǎn)頭垂眸看她,“但我老婆太乖,我怕嚇到她。”

    “后?來把她追到,是費(fèi)了些力氣的�!�

    這話也?不知是在跟她說還是跟別人說。

    提到這個話題,郭潤雨和陳智杰有話說。

    他們兩人爭先恐后?,一個跟講徐曜高中?那時是怎么孔雀開屏,如何護(hù)短,又是多么雙標(biāo)。另一個說著兩人重?逢后?,徐曜念念不忘,為了多看南依兩眼都做了多少?努力。

    平時徐曜怕人揭短,總覺得?沒面子,這會兒倒是坦蕩,別人說什么,他就大大方方應(yīng)什么,語氣和神態(tài)還透露著點(diǎn)得?意,“對,是我做的�!�

    “都是我�!�

    期間,南依無數(shù)次偷偷轉(zhuǎn)頭看他,心里暗自想著,喝多了,他今天一定是喝了太多。

    某次轉(zhuǎn)眼,視線恰好與徐曜撞上。

    他居然……當(dāng)眾……親了她一下。

    這種在別人面前?秀恩愛的事,南依可?做不來。偏偏醉酒后?的徐曜,臉皮厚的很,親完之后?,和別人炫耀道,“早就想這樣做了�!�

    南依:“……”

    酒喝多了就會得?意忘形,她是該思考一下,今后?控制控制他喝酒的量了。

    晚上留下聊天的高中?同學(xué)居多,幾?人聊完了徐曜和南依,又開始聊范妙珍跟郭潤雨。

    那些過往的回憶,總讓人生出感慨,“誰能想到你們五人小?組成了兩對,兩兩組合之后?,獨(dú)獨(dú)剩下個陳智杰。”

    陳智杰頭一揚(yáng),也?摟上女朋友的肩膀,“澄清一下,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孤獨(dú)了啊�!�

    陳智杰秀女友,郭潤雨秀孩子。

    就在今年年初,范妙珍順利產(chǎn)下一子,郭潤雨得?意得?很,這會更是翻出照片,讓大家傳著看。

    在這樣值得?慶祝的一天,所有人暫時忘卻?工作的困擾,將所有煩惱拋在腦后?。說笑?著,敘舊著,就仿佛回到了高中?無憂無慮的時刻。

    除了南依以外,他們都喝了很多酒。

    喝到后?來,郭潤雨甚至跳到泳池里撒歡,給大家展示,“我兒子就這么游的�!�

    范妙珍在岸邊捂臉,陳智杰都快笑?抽了。

    在范妙珍無可?奈何的呵斥下,郭潤雨才不緊不慢地從泳池里爬出來。

    上衣褲子已經(jīng)全濕了,徐曜帶他去一旁換套干凈的。

    郭潤雨麻利換好褲子,剛把半袖脫了,南依在門口問,“換好了嗎?”

    “郭潤雨,你家寶寶視頻電話找你�!�

    郭潤雨忙不迭道,“我換完了,你進(jìn)來吧。”

    他是覺得?大老爺們,百無禁忌,夏天踢足球也?總脫半袖,也?沒什么的。

    結(jié)果?徐曜轉(zhuǎn)眼看去,眉心頓時蹙起。

    他管這叫換好了?上身還光著呢。

    正想開口阻止,南依已經(jīng)推門而入。

    徐曜想都沒想,直接拎起一旁的浴巾,撣開,攔在郭潤雨身前?,將他上半身遮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南依腳步頓住,一臉不解。

    徐曜正色道,“你不能看。”

    南依:“……�。俊�

    他面不改色地解釋,“少?兒不宜�!�

    南依:“……”

    “把手?機(jī)放那就好。”徐曜揚(yáng)起下巴,指了指桌子。

    “好吧�!蹦弦勒兆�,放下手?機(jī)后?,轉(zhuǎn)身離開。

    等門關(guān)?起來,徐曜明顯舒了口氣。

    手?上浴巾團(tuán)了團(tuán),丟到一旁,他去拿手?機(jī),遞給郭潤雨。

    郭潤雨伸手?接過,沖著他賤兮兮地笑?。

    徐曜揚(yáng)了下眉梢,淡聲問,“你笑?什么?”

    郭潤雨說,“一天遮兩回,不是遮她就是遮我�!�

    “曜哥,你干脆改名叫徐遮吧。”

    徐曜:“……滾�!�

    ……

    回到家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diǎn)半。

    這還是因?yàn)閹?個男人后?面又喝了很多,陸續(xù)醉倒在桌上,這場宴席才能散掉。

    不然就以他們這種的興頭,說不定還要通宵。

    南依第一次見徐曜喝這么多酒,路也?走不直,話也?說不暢。

    她費(fèi)了好大力氣才將他帶回來。

    進(jìn)了臥室,徐曜一頭栽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南依單手?在臉頰旁扇風(fēng),只見他翻了個身,嘴上念念有詞。

    她坐到床邊,湊過耳朵去聽,才聽清他的話。

    “沒,醉。還能,喝。”

    “我,太,高興�!�

    含糊不清,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利索,還在想著喝酒。

    怎么會醉成這樣。

    徐曜說完,作勢便要起身。南依連忙扶了他一把,他靠坐在床頭,閉著眼,“謝謝�!�

    南依沒好氣地問他,“你還知道我是誰嗎?”

    他仍舊沒睜眼,卻?微乎其微地提了下唇角,吐字清晰地說了三個字,“我老婆�!�

    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笑?。

    靜了片刻后?,她伸手?摸他的頭發(fā),溫聲開口,“喝多了難不難受?”

    徐曜說,“難受。”

    “那以后?不要喝這么多了好不好?”

    徐曜點(diǎn)了下頭,“好�!�

    見他答應(yīng)得?這么干脆,南依很懷疑他醒酒后?到底會不會記得?,于是問道,“真的嗎?”

    “你真的會聽話嗎?”

    “嗯,聽話。”徐曜半閉著眼,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下,“我乖乖的�!�

    南依無奈彎唇,趁著他醉酒,做了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

    她湊上前?,在他臉頰上捏了捏,低聲哄著,“阿曜真乖�!�

    ……

    事實(shí)證明,南依昨晚的顧慮是對的。

    徐曜醒后?果?然不記得?昨晚答應(yīng)過她什么。

    因?yàn)樗麆倓偨Y(jié)婚,所以還要請業(yè)內(nèi)合作人和朋友吃飯。

    不同的人,組不同的局。

    一喝就是整整三天。

    第一天還有所收斂,第二天開始逐漸剎不住車。

    每次喝完酒都在晚上九點(diǎn)以后?,南依忙完手?頭的事情便會開車去接他。

    第二天恰好有事,所以她去得?晚了些。

    等她抵達(dá)時,酒桌上只剩徐曜一個人。

    徐曜雙臂撐在頭頂,趴在桌上。

    南依走近,輕聲叫他的名字,他騰地坐起身,轉(zhuǎn)頭看她。

    白皙的臉透著紅,黑發(fā)已經(jīng)凌亂,他醉眼朦朧地看了她幾?秒,忽然委屈地蹙起了眉,“他們都被老婆接走了。”

    “連陳智杰都被女朋友帶走了�!�

    這話聽起來莫名像去幼兒園接小?朋友,別人家長早早到了,只有徐曜小?朋友等了最久。

    南依竟生出一絲愧疚感來。

    她真的像哄小?朋友一樣,摸摸他的頭,“對不起啊,我開了會,所以來晚了�!�

    “不生氣好不好?”

    徐曜想了想,干脆地扔出一個字,“好�!�

    “帶我回家吧�!彼麑χ焓�?,看起來莫名乖巧。

    南依彎腰,將人扶起。

    胳膊搭在她肩膀上,也?不舍得?重?力壓,他另一只手?始終扶著墻。

    兩人就這樣慢騰騰走出酒店。

    想到方才的對話,南依轉(zhuǎn)頭問他,“你……原諒我了?”

    徐曜點(diǎn)點(diǎn)頭。

    她彎唇輕笑?,“徐曜這么好哄的啊?”

    他醉得?厲害,卻?還是認(rèn)真回應(yīng)她,“好哄的。”

    “為什么��?”

    徐曜說,“因?yàn)�,你是南依。�?br />
    “只要是,我老婆,哄我,我就好哄�!�

    ……

    也?不知徐曜晚上喝了什么酒,回到家吐了整整一晚。

    南依看到他眼睛都吐紅了,難免心疼。

    結(jié)果?隔天,他又有飯局。

    有了前?車之鑒,南依晚上特地提前?去接他。

    不過到的過于早了,他們還沒喝完,有人熱情地招呼她坐下來一起吃。

    南依不好拒絕,只得?坐到了徐曜身邊。

    生意人在酒桌上交談,總少?不了要灌酒。

    話沒說幾?句,菜也?沒吃幾?口,聊到興頭,仰頭就是干下一杯。

    南依雖不適應(yīng)這種場合,但坐在他身邊也?有好處,起碼她能幫他倒酒。

    每次都少?少?倒,總不至于叫別人每次灌他一大杯。

    幾?次之后?,有人不愿意了,調(diào)侃道,“徐總,嫂子偏向你我們理?解,可?這一杯不滿,誠意不夠啊�!�

    徐曜一頓,轉(zhuǎn)過頭來對南依說,“老婆,幫我倒?jié)M。”

    南依小?聲道,“你不能再喝了。”

    徐曜:“沒關(guān)?系,倒?jié)M就行�!�

    沒關(guān)?系,怎么會沒關(guān)?系。

    昨晚吐成那個樣子,再這樣下去,身體早晚要折騰壞。

    在旁人的催促下,南依不得?已幫他倒了酒。

    一杯之后?,又是一杯。

    每次她私心里有所保留,徐曜都會提醒她倒?jié)M。

    理?性上,南依知道這就是他們的職場,她不好干涉,畢竟徐曜也?是為了工作。

    可?感性上,她不想他喝那么多,不想他作踐自己的身體。

    終于在數(shù)不清第幾?杯后?,南依以自己肚子疼為理?由,強(qiáng)行將徐曜帶走。

    回到家后?,徐曜果?不其然又吐了。

    南依一直照顧著他,全程都很沉默。

    直到扶著他回到床上,她立在床邊,驀地開口,“你明天不要再喝酒了�!�

    徐曜平躺著,含糊不清地應(yīng)著,“我沒事,你別擔(dān)……”

    南依正色道,“徐曜�!�

    “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話音剛落,她清晰地看到,徐曜墨黑的眸子清明了一瞬。

    下一秒,他連忙在床頭摸了摸,終于摸到手?機(jī),握在手?里。也?不知道點(diǎn)開了什么軟件,他雙眼瞇起,費(fèi)力地敲著字。

    只不過敲了會后?,手?腕脫力,手?機(jī)掉落在床上,他直接睡了過去。

    南依難免好奇,坐過去,拿起來看。

    手?機(jī)頁面是備忘錄,上面有幾?排字。

    他喝了太多,已經(jīng)用?盡力氣讓自己保持清醒,敲下了這幾?個字。

    所以語句不算通暢。

    南依試著翻譯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怕忘記,睡醒記得?看�。。�

    記小?兔第一次生我的氣,

    不要讓她倒酒!她不喜歡�!�

    南依看著顛三倒四的這幾?行字,被氣笑?了。

    過后?,又無奈地嘆了聲氣。

    她哪里是因?yàn)榈咕贫臍狻?br />
    ……

    第二天,徐曜醒來后?,和往常一樣洗漱做早飯。

    兩人面對面坐下吃飯時,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撂下筷子跑到臥室,隔了會,又攥著手?機(jī)坐了回來。

    抬眸看向她,徐曜欲言又止,“老婆,我……”

    南依也?放下了筷子,平靜地與他對視,開口道,“喝吐了是酒精中?毒的表現(xiàn)。”

    “我生氣,并不是因?yàn)閹湍愕咕疲抑皇呛軗?dān)心你的身體�!�

    清早日光溫和,一如她這般溫柔。

    語氣認(rèn)真,不急不緩,總有股力量,緩緩向他著注入看不見摸不到的暖意,“徐曜,我不會阻止你做任何事,我也?可?以去接你,但是喝酒真的要適量�!�

    “你難受的話,我會心疼�!�

    徐曜站起身,幾?步走到她面前?,將人用?力抱住。

    “對不起�!�

    “都是我不好。”

    他說著,彎下腰,雙手?握住她的肩膀,與她對視,“以后?不會了。”

    “我向你保證。”

    南依靜靜地看了他幾?秒。

    眼神可?以證明,他此刻是清醒的,再也?不用?擔(dān)心他斷片醒酒后?,什么都不記得?了。

    她舒心地彎起唇角,應(yīng)道,“好,我相信你�!�

    徐曜擔(dān)憂地問,“你不生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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