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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9章

    章

    喉結(jié)吻

    時硯池的腿大踏步地走,很快就到了病房外的走廊。

    窗外的風,溫潤中透著清冽,樹葉搖搖晃晃,像微醺的人。

    樓下有救護車響,周遭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醫(yī)務人員正進進出出地忙碌。

    他滑動屏幕擱耳邊,“媽。”

    ……

    “我沒事,您別聽高秘書的,所有的檢查都做了,不信您問何煜。”

    ……

    對面又說了什么,他低著嗓子應一聲,“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您別多想了,晚上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往墻壁上一靠,何煜拎個透明盒子過來,一看就是很用心地擺盤,“高秘書給您送的飯�!�

    時硯池視若無睹,轉(zhuǎn)身拿了一次性杯子,去水箱那接水。

    何煜旁敲側(cè)擊地解釋,“老板,何女士擔心您的健康�!�

    時硯池冷冷地睨他一眼,聲音沒什么起伏,“你現(xiàn)在是越發(fā)出息了,我媽額外付你多少好處費?”

    何煜汗涔涔地扶額。

    回病房前,時硯池折身,“再有下次,你自己去HR那領遣散費吧�!�

    病房內(nèi)兩人在安靜地吃飯,聽見開門聲,夏星曉抬額,然后視線立馬拐了個彎兒。

    時硯池倒是氣定神閑,漫不經(jīng)心地坐回沙發(fā)刷手機。

    “扣扣扣”有敲門聲,兩個小護士從門外探頭。

    “夏主播,我們是您粉絲,可以跟您拍個合影嗎?”

    她倆穿著護士服,小心翼翼地說出來意,一邊說著,一邊視線往時硯池那里飄。

    咀嚼的動作頓了頓,夏星曉透過玻璃窗瞥自己的倒影,勉強扯了下唇角,“今天不太不合適吧?”

    “就只拍大頭照�!�

    “絕對不發(fā)社交媒體。”另一個舉三根手指在頭頂補充道。

    ……

    落日的余暉將天空染得一片綺麗,房間里都被鍍上了一層金色,梁舒配合地按了開關,弧頂?shù)娜展鉄舭逊块g照得格外亮堂。

    調(diào)到前置攝像頭,三人在窗口以夕陽為背景按了快門。

    小護士的照相技術不行,手抖照片糊了,正當夏星曉以詢問的眼光問兩人“要不要再拍一張的時候”,兩聲齊刷刷的“謝謝”已經(jīng)脫口而出。

    然后一個轉(zhuǎn)舵就出了病房,她們走得太急,連病歷單子都掉地上了。

    “喂,你們東西掉了�!绷菏媾ゎ^提醒。

    兩人跑得飛快。

    夏星曉撿起來一看,是今天時硯池拿回來的CT診斷報告,上面還有一串電話號碼。

    突然就明白了這個拍照的陰謀,哪里是想跟她合影,想要釣時硯池才是真的,她對自己的工具人身份非常不滿。

    “吧嗒”把病歷單子扔時硯池那,夏星曉以一種不愿多說的態(tài)度,“收好你的報告!”

    空氣更安靜了,但是也更燥了。

    當年兩人曖昧的時候,時硯池就把要名分掛在嘴上,她點頭的那一天,他第一時間就在所有社交平臺做了官宣,本來就是懶得理人的性格,這下更名正言順地跟其他女性保持距離了,手機屏幕都是她的照片,所有的社交媒體都換了情侶頭像,當時還被不少朋友笑話是男德標兵。

    而這人現(xiàn)在恢復單身了,家世背景尚且不提,單單那張臉就足以讓所有女人為他飛蛾撲火了。

    真的是忍不了!

    夏星曉第二天就果斷辦理出院,然后堂而皇之地請了一周的病假。

    微信群里叮叮當當?shù)南⑺粋沒回,只接了付衛(wèi)東的電話。

    他先是對她受傷表示慰問,還像模像樣地發(fā)了一個五百塊的撫恤津貼,又對她簽下冠名商合同大肆褒獎,最后那句才是這通電話的重點,“小夏,MUSE要起訴欄目組賠償,你看這事兒還有沒有回旋的余地?”

    她怎么知道?

    短信箱里有一串號碼,溫瀟瀟:【你在耍什么花樣?】

    指腹將消息移除到垃圾箱,然后睡了冗長的兩天,終于覺得自己充足了電,渾身輕松。

    最后是被隔壁的吵架聲驚醒的。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鄰居一直喜歡開著門吵架,而她對于這種吵架聲一直是有心理陰影的。

    小時候,她是在汪靜和夏江吵鬧中長大的,曾經(jīng)有一度,她覺得這兩人干脆離婚算了。

    能走到結(jié)婚這步的人不該是情投意合的嗎?為什么曾經(jīng)相愛的兩個人惡語相向往對方心口扎刀子的時候,是完全喪失理智的呢?

    女人的哭泣聲讓她實在是睡不著,她到門口佯裝開門再關門弄出了點動靜,隔壁的門總算關上了。

    腦子里不由自主地掠過出梁舒在病房里對她的靈魂拷問。

    “夏星曉,你能不能順著人性去談場戀愛,想那么多你不累嗎?”

    “什么?”她不解。

    “難怪這么多年,不管年上叔叔還是年下弟弟,你一個也看不上,跟時硯池這樣的男人談過,你還能看上別的凡夫俗子?”

    “謝南州的條件夠好了,你照樣看不上……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要不你給時硯池睡了得了……”

    夏星曉在時硯池重回病房前捂住了梁舒的虎狼之詞。

    不過歹念一經(jīng)形成,馬上落地生根。

    耳根燙,有點癢,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在撓她的心尖兒。

    她扭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再把冷氣調(diào)低兩度,然后屈膝窩在沙發(fā)里,手指按下一串數(shù)字。

    “媽,那天你為什么會覺得是謝南州在跟我吃飯?”

    汪靜應該是在做晚飯,油煙機的噪音和鍋鏟翻動的聲音同時傳進聽筒。

    “南州來家里送了禮物,他說晚上要約你。”

    迅速解釋完,她抓重點,“你倆相處得怎么樣了?”

    “我倆沒戲,所以你趁早把人家的禮物退回去!”

    “怎么就沒戲,這么多年你到底要找什么樣的,南州挺好,你就跟人家好好處唄!”

    她斬釘截鐵地回,“我不�!�

    汪靜諷刺她,“感覺你像革命烈士,現(xiàn)在準備英勇就義了?”

    “為個相親對象就像讓我就義,我冤不冤?媽,感情的事兒,你別摻和,我心里有數(shù)�!�

    “你有什么數(shù)……”汪靜碎碎念。

    沒聽她說完,夏星曉就掛斷了電話。態(tài)度不挑明了,她媽不會死心。

    有的感情是很確鑿的事情,愛很確鑿,不愛也很確鑿,就像她對謝南州。

    而有的感情卻像一片迷霧,是平地抖起的云煙,是難以理清的纏繞。

    隔壁的門又開了,男人大聲地怒斥,“這日子你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

    這句話太男人了,她好像從無數(shù)個男人嘴里聽過,也包括她的爸爸夏江,這話總讓女人像吃魚的時候卡了喉嚨,有種說不出的痛。

    后來她家破產(chǎn)了,這句話才在她家里絕跡了。

    窒息,一刻也不想待在家里了。

    給謝南州發(fā)消息:【有時間嗎,聊一聊?】

    對方回了個【好】。

    出門后她先拐了一趟郵局,寄信窗口的阿姨眼生。

    “麻煩給我張八十分的郵票�!�

    “平信還是掛號信?”

    “平信。”

    郵票和膠水一起從窗口遞出來,“平信慢哦!”

    “沒事兒,不著急。”利落地寫好地址貼上郵票再遞回窗口。

    “也對,著急誰會寄信呀�!卑⒁绦呛堑匕研攀兆�。

    火燒云是夕陽準備的晚餐,今天的餐廳販賣的是浪漫。

    夏星曉穿著一身淡黃色收腰長裙邁進餐廳的時候,才驚覺自己的失策,今天竟然是七夕,真不是一個攤牌的好日子。

    這家店不算大,燈光昏黃,安靜愜意,大廳流淌著好聽的爵士樂。桌與桌之間用花墻相隔,既注重了隱私,又氛圍感滿滿。

    夏星曉到的時候,餐廳已經(jīng)坐滿了,謝南州紳士地為她拉開椅子。

    他一身正裝,成熟中帶著儒雅,又披上了謙謙君子的皮,“好久不見�!�

    夏星曉略微有點尷尬,“抱歉,我不知道今天是七夕,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夏小姐,我沒誤會”,他的聲音低醇又溫柔,“但是我想為自己申辯一下。”

    謝南州給她點了一份M8的澳牛,她吃第一口食物的時候,心里的小蝴蝶就起飛了,清淡了兩天的胃口又重新活了過來。

    往嘴里遞第二口牛排的時候,謝南州給自己倒了紅酒,他苦笑,“我不喜歡被你看到我的另一面,感覺你也不太喜歡�!�

    她知道,這是謝南州對上周五尷尬偶遇的解釋,夏星曉沒有說話。

    “不管是哪一面,我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喜歡你的,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

    他坦蕩得近乎赤城,倒是把夏星曉冠冕堂皇的拒絕理由憋了回去,間隙她偷偷給梁舒發(fā)微信。

    梁舒回:【你敢相信男人的那張嘴?不用看八字,我就知道你這輩子要離婚三次!】

    懂了,是她心慈手軟了。

    用餐結(jié)束準備道別的時候,戶外竟然下起了毛毛雨。

    夏星曉拒絕了謝南州送她回家的提議,“這么小的雨,雨中漫步挺浪漫的。”

    謝南州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我陪你!”

    她攏著身子擋在他駕駛位的車門前,唇角有弧,“謝先生,別再送禮物讓我媽誤會了,你的哪一面我都不想了解了�!�

    “我們倆,真不是一路人�!�

    煙頭的灰往下落,熱辣辣地燙上她的小腿,謝南州一聲“草”后終于風度盡失,汽車尾燈終于消失在視線里。

    起風了,雨滴啪啪啪地打在樹葉上,燈火風雨飄搖,空氣中有香樟的味道。

    她把謝南州的名字移向黑名單,原本孤零零的黑名單里,又多了一個人。

    心口輕微地起伏,她切回叫車軟件。

    手機上顯示還有十二位正在排隊時,身后傳來一聲車鳴。

    車前燈晃眼,賓利車前輪緩緩停在她的跟前,隱晦光線中車窗緩緩降下,黑名單里的人出現(xiàn)在眼前。

    時硯池的臉被霓虹燈光勾勒得分明,棲身在暗夜的潮濕里,凜凜如皎月。

    衛(wèi)譽坐在副駕駛上探過身子跟她打招呼,“星曉,你要去哪?我們送你。”

    夏星曉朝他們晃了晃手機,“不用了,我的車就快到了�!�

    衛(wèi)譽拉門下車,從后備廂里拿了把傘,打開,覆她頭頂,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他笑,“認識這么多年,沒必要這么防著我們吧。”

    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傘面上,有越來越急的趨勢,夏星曉站著沒動。

    “聽說你欠了阿池修車費,正好我們有聚餐,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把誤會解開?”

    后車窗“刷”的一聲降到底,文卓撐著頭朝兩人喊,“不管什么事先上車再說,行嗎?”

    夜里十點,賓利車的目的地是人馬座酒吧。

    據(jù)說在地球6500光年之外,有一片名為“人馬座B2”的星云,那里的酒精含量可以把地球上所有的海洋填滿上萬次。

    酒吧名字由此而來。

    從靜謐的室外到震耳欲聾的內(nèi)場,夏星曉把手指塞在耳朵里,好一陣才適應。

    裊裊的煙氣成了激光最好的舞臺,隨著DJ的節(jié)奏,光線肆虐。

    這次祁善不在,幾人就在一樓開了卡座。

    時硯池一身黑色潮牌,長腿大敞地靠在沙發(fā)上,指間猩紅,周身漫著裊裊煙氣,其間不斷有女人上來搭訕,都被他淡淡地打發(fā)了。

    文卓是個能灌酒的主兒,沒幾輪夏星曉就覺得酒意上頭,她閉著眼靠著沙發(fā)休息,他聽見衛(wèi)譽的聲音。

    “曉宇給你發(fā)信息,你怎么不回?”

    時硯池懶著嗓子答,“手機不知道放哪了?”

    “我給你打一個。”

    很快,熟悉的音樂在角落里傳出。

    前奏一響,心弦一下就亂了。

    忘了從哪一天

    我醒來一睜眼

    是對你無限的思念

    我好想好想好想你

    好像知道你此刻在哪里

    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

    等待下一次再遇見你

    有些歌,好像控制了她的淚腺,讓她無端滋生很多觸角,細微的感受都被放大。

    再睜眼時,時延池的視線就撞了進來。

    那里有海,有潮起潮落的碎浪,還有澎湃的濕意,就這么不清不楚地仰頭看她。

    指甲不斷摩挲手心,心口爬上了一只只毛毛蟲,她腦子很亂,渾身癢得難受。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她端著酒杯坐他旁邊,開口就是控訴,“時硯池,你對我不好。”

    兩人的視線在嘈雜的角落里對上。

    “哪兒不好?”時硯池緩緩落一句。

    “以前沒花到你的錢,現(xiàn)在分手了,還要給你賠錢,我怎么這么倒霉?”她沒忍住,眼眶里續(xù)了珍珠。

    他突然笑出來,帶著酒氣的溫熱氣息撲在她臉上,一陣酥麻,“剛跟現(xiàn)任吃完飯,就跟前任要分手費,夏星曉,你玩得挺花�!�

    她伸手固定他的頭,“你別晃,我頭暈�!�

    他把她黏在耳側(cè)的頭發(fā)捻走,“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夏星曉喝得并不多,見風倒是她酒后的常態(tài),到底是真的醉了還是故意醉的,她自己也分不清。

    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副駕,就在時硯池給她系上安全帶的瞬間,她腦子一抽,吻上了他的喉結(jié)。

    時硯池整個人都僵住了,他把她按回椅背,喑啞著警告,“夏星曉,你別招我�!�

    他下顎線繃緊,唇角抿得緊緊地,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唇。

    欲望萌生的時候山海呼嘯,按壓不住,成型之后又像巨浪在巖石上撲碎。

    大概是視線太過灼熱,夏星曉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你要是不行,那就算了�!�

    第

    16

    章

    樹袋熊

    斜風細雨,淅淅瀝瀝地打在花圃里,打落一地艷色。

    半夜十二點的路上很黑,沒有什么人了,唯有閃爍的紅綠燈和偶爾疾馳而過的汽車。

    回夏星曉家之前,時硯池去了一趟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

    雨傘跌落在車旁,綿綿的水珠落在兩人的發(fā)絲和肩頭,密密的吻是從下車之后開始的,夏星曉成了強行綁在他身上的樹袋熊。

    呼吸和心跳碎得亂七八糟,所有的感官都跟著他走。

    漆黑的夜里,他的眼里是即將吞噬她的欲望和幽暗迫人的光,和他身體的炙熱一起,點燃她心里的每一個角落。

    時硯池的唇始終覆著她的,拉扯著,猝不及防地趁虛而入,細細密密地包裹著,從克制到放縱,就好像是蓄謀已久。

    一樓到二樓,揉掉她的防備;二樓到三樓,融掉她的警惕。

    這人比六年前會多了,夏星曉固守的城墻被他瓦解了,她開始溫水煮青蛙般地回應,理智全部繳械投降。

    樓道里的燈光隨著他的腳步一層一層點亮,隱約聽見有人下樓的說話聲。

    夏星曉租的這套房子是一棟老式公寓,沒有電梯,樓道里不可避免地會和鄰居正面相對。

    她用一絲尚存的理智去推他,推不動,拍他,也沒用。

    胡亂推搡間一個不小心碰到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就像觸到什么開關按鈕,那人觸電般吻得更兇了,她嘴巴一痛。

    “有人�!彼貌蝗菀讚尰睾粑�

    眼睛很紅很紅地盯著她,將她亂成一團的頭發(fā)綰到耳后,他的聲音陰沉沉的,“我不能見人嗎?”

    “怕羞就藏好�!卑阉念^按在懷里,抵在他硬邦邦的鎖骨上,夏星曉聽到他胸口的顫動。

    聲音不大不小,下樓的兩人齊齊看過來,是隔壁那對經(jīng)常吵架的夫妻。

    夏星曉尷尬得想死,她好歹也算是一個公眾人物,在小區(qū)一直主打知性女主播的人設,今天人設崩了個徹底。

    那對夫妻走了,可不知道為什么,有種比剛才還要羞恥的感覺,就好像他抱著她上樓的每層每戶的目光都落在兩人身上。

    埋在他的胸口,他所有的味道鋪天蓋地地將她淹沒。

    忘了問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這里的,也忘了自己是怎么進的門。

    時硯池抱著她穿過客廳,把她抱進臥室放在床上。

    雨聲清晰地響在耳邊,房間里只開了盞小夜燈,清冷的光線若隱若現(xiàn)。

    他凝視著她,特別沉靜,她張張嘴,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他猝不及防地緊貼。

    一下輕,一下重,根本毫無規(guī)律可言,她的骨頭都要綿軟地化掉了。

    眼角鼻尖都是被酒意染透的緋紅,夏星曉腦袋暈乎乎的,根本無法思考。

    大手箍住她的蝴蝶骨,時硯池把她的臉掰正,眼睛一瞬不瞬地直視她,“夏星曉,你真厲害,六年前的那一次,你真的讓我懷疑自己了……”

    她花很大的力氣,憑零星的記憶去還原這些話的前后順序。

    兩個人的第一次并不美好。

    分手那一天,天是灰蒙蒙的,她也流淚了,然后踮起腳吻了崩潰的時硯池。

    彼時,她家里破產(chǎn)情緒低落,徘徊在抑郁的邊緣;他也遭受家庭重創(chuàng),母親病重在國外養(yǎng)病,他被迫離開。

    兩個被命運嘲弄的年輕人,像行尸走肉一般抱在一起互相嚙噬,夏星曉喊痛的時候,時硯池也不快樂,她把唇咬出了血,還是執(zhí)著于把自己給他。

    然而回憶就是回憶,回憶不具備任何力量。

    他話里句句帶刺,“分手這幾年,你一直讓我覺得做|愛就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夏星曉,你的心真夠黑的�!�

    “那你狠狠地報復我呀,為什么還要三番兩次的幫我?”她睫毛上都凝著濕氣,發(fā)絲被汗浸染,漉漉地粘在臉上。

    “我就問你后不后悔?”這是他第二次問她這個問題了。

    夏星曉沒回答,眼淚猝然淌出眼眶,掌心直接貼他后頸,稍一用力,唇就準確無誤地印上去,然后兩個人一起嘗到了苦澀的味道。

    她抽不出思緒去想過去,也凝不住心神去想未來,只想和他一起沉溺在小小的世界里。

    雨聲似乎大了些,噼里啪啦的雨滴順著玻璃窗漸漸凝滯成流。

    長裙被他褪去,內(nèi)衣也脫離身體,皮膚暴露在空氣里,夏星曉蜷縮成一團不敢睜眼。

    時硯池伏在她身上,扯開她的發(fā)圈,順到自己的手腕,再用嘴咬開那個正方形的小盒子,“寶寶,幫我�!�

    窗外電閃雷鳴,雨光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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