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29章

    禁軍厭煩地看他一眼,“刑場�!�

    “刑場?不是流放嗎?”微生槐怕好不容易爭取的活路又?jǐn)嗔�,心一緊。

    禁軍:“你的兒子要五馬分尸,立馬執(zhí)行。”

    什么?

    一家人瞪大眼睛面面相覷,雖然剛才就知道微生澹要死,可誰也不知道,是立馬就死呀!

    連敘舊的時間也不給,等也不等片刻,就要去刑場五馬分尸?

    連微生澹自己都沒想過這么快,他還以為能去牢里休息幾日再行刑……

    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五馬分尸的畫面,痛苦與恐懼折磨著微生澹,他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刑場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絕不給他輕松死去的機(jī)會,將他四肢與頭綁在五根繩上,他還處在昏迷狀態(tài),遂潑了瓢冷水,將人凍得徹底清醒。

    微生澹迷迷糊糊地看向遠(yuǎn)方,遠(yuǎn)處站著不少圍觀的路人,最醒目的就是自己的家人,他們站在最前頭,哭倒了一排。

    “兒啊……”

    “爹……”

    “夫大哥……”

    微生澹意識到什么,感受到四肢被繩索束縛,抬頭望了望周圍,看見了馬的屁股……他心大駭,絕望至極。

    監(jiān)刑官看他夠清醒了,將行刑牌投擲在地,高呼一聲,“行刑!”

    特殊的哨聲一響。

    霎時間,五匹馬如同受了刺激,朝著五個方向蹦跑出去。

    踢踏踢踏踢踏……今日的馬蹄聲,是催命符。

    起初微生澹并未感受到疼痛,只覺得折磨,時間似過得很慢,一點一點流逝,他對此感到恐懼。

    直到手腳開始收緊,窒息的痛苦,撕扯的折磨,讓他生不如此。

    他想轉(zhuǎn)過頭,再看一眼家人。

    就在這一剎那間,鮮血飛濺,劇痛占據(jù)了他所有感官,他看不見家人了,也不再……有感覺了。

    “爹!”微生絡(luò)一直盯著那處,卻沒找到微生澹了,他撕心裂肺地大喊,忽被樊氏捂住了眼。

    樊氏帶著哭腔道:“別看了,別看了。”

    第524章

    抄,全抄,抄到國庫充盈

    微生絡(luò)沒了聲,也沒扒開樊氏的手,他的眼淚在樊氏的手中肆意地流。

    幾天功夫,什么也沒有了,爹也沒了。

    微生絡(luò)不明白,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切就跟做夢一樣。

    明明微生家的錢已經(jīng)夠多了,為什么還要做下傷天害理的事,為什么要自找苦吃,為什么到了他這代,就成罪犯了。

    他的眼淚,不止為爹流,也為娘流,為這一家子流,為他自己流。

    “啊啊啊——”凄厲的尖叫聲劃破空氣,來自竇云蔚。

    竇云蔚親眼見著兒子被五馬分尸,看著兒子被撕扯出了五臟六腑,她的尖叫聲似也要將自己的內(nèi)臟吼出來。

    赤紅的眼睛,愣是一滴眼淚沒有掉,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吼完這凄厲的一聲,便直直地朝后仰倒。

    禁軍見狀蹲下,在竇云蔚的鼻息上一探,隨后遺憾道:“不好,斷氣了�!�

    沒了呼吸。

    至死時,也睜大一雙驚恐又痛苦的眼。

    至死,手上還戴著銬鐐。

    而剩下的其他人,禁軍也沒給休息的時間,直接送往流放的路。

    沈府,沉寂多日后的沈妙儀,穿著一身樸素的衣裳,從府邸內(nèi)敲著大門。

    門外守著的士兵皺眉,“別吵�!�

    沈妙儀頓了頓,然后鄭重道:“我要求見陛下,我知曉我爹生前的部分計劃,我愿意作為證人指證他,請大人幫我稟報陛下!”

    ……

    彼時,宮中還未散,晉元帝聽聞沈益的尸體極度污染了牢房,便派人去清理,草席一卷扔到亂葬崗。

    既然管到了沈益,那也不免將沈益的惡行一并審判了。

    沈益太子之妻的事暫且不提,光是綁架了謝桑寧、妄圖謀害謝歡,就夠沈益斬好幾回了。

    要晉元帝說啊,也該五馬分尸,就可惜沈益已經(jīng)死了,感受不到疼了。

    “陛下,沈益之女沈妙儀稱要為公主作證�!碧O(jiān)進(jìn)來稟報。

    “帶上來�!睍x元帝雙手撐在大腿上,點點頭。

    幾人朝殿外望去,只見沈妙儀身著簡樸,那一身衣裙看著就冷,更襯得她身形纖纖。

    原本就瘦,生產(chǎn)后又一直歷經(jīng)困境,便更是蕭條得不成樣,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是一副命很苦的樣子,讓人將她與沈益無法聯(lián)系在一起。

    沈妙儀跟著太監(jiān),一步步規(guī)規(guī)矩矩地踏入殿中,目不斜視,也沒有去瞟謝桑寧,走至殿中央的位置,她沒有多余的動作,行了跪拜禮,“罪婦叩見陛下,叩見太子、公主殿下。”

    “免禮,”晉元帝瞇著老眼,抬手,“你說你要作證,什么證?”

    沈妙儀并沒有起身,跪著抬起頭,“罪女的母親乃父親沈益繼室,罪女今日要指證父親,欲殺害公主與太子殿下�!�

    “哦?”晉元帝挑眉。

    其實沒有沈妙儀作證,也并不影響沈益的定罪與死活,然而沈益的親生女兒出面大義滅親,晉元帝的確是想聽一聽。

    沈妙儀點頭,義正言辭地拔高聲音,“數(shù)日之前,父親將戴晴娘抓來家中,罪女打聽才知父親欲對戴晴娘不利,遂趕緊通知公主殿下,并為公主帶路前往上清寺,但罪女當(dāng)時并不知,父親要在上清寺設(shè)法殺害公主,否則罪女是怎么也不會帶公主過去的!此,為罪女的過錯�!�

    “但罪女初心是為救晴娘,當(dāng)天罪女亦在現(xiàn)場,罪女親眼所見父親拿公主擋箭,若非太子及時趕到,只怕公主與太子早已天人永隔,父親在得知雙方身份后,畏罪自戕,罪女深知父親罪無可恕,又怕死無對證,罪女不愿看見公主與太子被外人惡意揣測,故愿意為公主與太子作證,一切都乃家父咎由自取、自尋死路。”

    晉元帝朝下首的謝桑寧看去,“央央,如她所說,是她給你報信,依你所見她是好心通知,還是……與沈益是一丘之貉?”

    此時的沈妙儀才轉(zhuǎn)頭,目帶乞求與期盼,看向謝桑寧。

    謝桑寧也在看她,她的變化很大。

    兩人視線對上,謝桑寧知道,沈妙儀在賭自己的善心。

    往事皆不論,那日的沈妙儀的確沒有惡意,她能分辨得清,遂道:“好心�!�

    肉眼可見的,沈妙儀松了口氣,朝著她點了點頭。

    晉元帝抬手摸摸下巴,改了一副慈祥之態(tài),可言語仍舊犀利,“可若沒有你那日的通知,沈益怎有機(jī)會將央央騙去?你的好心,卻險些釀成大錯。”

    沈妙儀聽聞,抿緊的唇瓣在微微發(fā)顫,雙手往前一伸,再次行叩拜禮,“罪女深知自己過錯,也知道父親犯的是抄家滅族之大罪,罪女不敢奢求寬宥,愿自請抄家流放�!�

    晉元帝聽明白了,原來是來請求饒命的。

    沈益謀害太子之舉,與其家中妻女無關(guān),連微生家那些人尚且保了命,晉元帝本也沒打算讓沈家滿門抄斬。

    又思及沈益之女“深明大義”,晉元帝道:“沈益雖死,但其行為足以讓他受千刀萬剮之刑,沈家的爵位、宅子皆乃皇族賜予,今日起全數(shù)收回,至于沈家其余人等,畢竟是沈益的家屬,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故抄沒所有家財,且三代內(nèi)不得科舉從政,你可服氣?”

    沈妙儀沒聽到晉元帝判處流放,她一愣,隨即感激涕零地磕頭,“謝陛下開恩!陛下圣明!”

    謝桑寧對此并無異議。

    晉元帝吩咐禁軍,“既如此,將庶民沈氏帶回去吧�!表槑О鸭耶a(chǎn)抄了。

    沈家被迅速掃蕩一空,所有錢財首飾都被歸整充公,抄家的禁軍發(fā)現(xiàn),沈家看著金玉其外,實則敗絮其中,沒幾個值錢之物,最值錢的就是房產(chǎn)田地。

    微生家就不一樣了,房產(chǎn)店鋪遍布好幾個州郡,錢財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當(dāng)初竟也不帶頭捐款。

    錢財充公后,晉元帝本想將房產(chǎn)店鋪送與孫女,畢竟微生家的產(chǎn)業(yè),讓她繼承也很合理,不能算徇私。

    奈何謝桑寧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她愛財?shù)踩≈械�,她無法原諒微生家對爹娘的所作所為,自然也不認(rèn)這門親戚,那就沒有道理繼承任何財產(chǎn)。

    第525章

    世子升任吏部尚書

    她才不要。

    晉元帝為難地只好讓戶部清算變賣,然后悉數(shù)收繳進(jìn)國庫。

    沈妙儀帶著母親柳氏,弟弟沈冠玉,以及女兒幸幸,穿著樸素,渾身沒有一點金銀點綴,她們跨出沈家的門檻時,只聽哐當(dāng)一聲,沈家的匾額被拆了下來。

    一家四口若想在京城生活,沒有錢財也沒有養(yǎng)家糊口的能力,故只能踏上回?fù)P州的路,回去揚州柳家。

    雖避免不了寄人籬下,但至少可以踏踏實實地活,不用再擔(dān)心被沈益牽連,更不用擔(dān)心沈益半夜起來掐死幸幸。

    從哪兒來的,回到哪去,一切似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就此,懸崖綁架之事落下帷幕。

    十日后。

    京城的消息也傳到了北地。

    軍營中,副營長興奮地在人群中八卦著,忽見裴徹從營帳中走出,他大喊一聲,“營長,有三樁跟你有關(guān)的喜事,不對,是四樁,你聽是不聽?”

    裴徹抬頭扔了一個沙袋過去,一天天的哪有那么多喜事。

    風(fēng)沙吹滿腹,真是窮開心。

    副營長見裴徹沒當(dāng)回事,但自己執(zhí)意要說,“這第一樁啊,就是你那位紅杏出墻的前夫人,她家被抄了,您就說這是不是大快人心!”

    裴徹臉上一點沒笑,質(zhì)疑地看著副營長。

    倒不是不信,而是,就算沈家被抄了,也不是喜事啊,誰人不知他大嫂也是沈家之女,沈家被抄了,對他裴家有何好處?不會牽連大嫂吧?

    裴徹的確也問了,“為何抄家,可有牽連我兄嫂?”

    副營長朝他走近一步,嘿嘿一笑,“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樁喜事,你大嫂成了公主哎�!�

    “……”裴徹臉上一言難盡,“你昨夜是不是偷喝酒了,軍營里不讓喝酒,你不知道?”

    副營長忙搖頭,極力證明自己清白,“真的,你別不信啊,你嫂嫂都改姓謝了,其實你嫂嫂是太子的親生女兒,當(dāng)年太子流落民間遭了算計,被沈伯爺橫刀奪愛,其實你嫂嫂的生母是太子妃!現(xiàn)在太子回來了,你嫂嫂都住進(jìn)東宮了,至于沈家,就是因為算計太子所以被抄了�!�

    裴徹:……

    說實話是難以相信的,畢竟前世沒有這茬。

    反觀副營長臉上的笑容更甚,細(xì)看還有些狗腿,三分討好七分親近道:“第三樁喜事就是你大哥要當(dāng)駙馬了,是太子的乘龍快婿��!”

    “營長,你前途不可限量,未來可莫要忘了弟兄我��!”

    裴徹:……

    “營長你怎么不說話啊營長?”副營長擔(dān)心地問。

    裴徹反應(yīng)許久,還是半信半疑,“第四樁喜事呢?”

    副營長“噢”了一聲,繼續(xù)道:“這第四樁喜事,就是連抄三家后,國庫充盈了,估摸著咱們的待遇也要提升了�!�

    “哦�!迸釓乜此坪芷届o。

    他起身回營帳里取出這個月的俸祿,副營長問他,“營長,做什么去?”

    裴徹出了營帳,獨自朝遠(yuǎn)處去,“寄信。”

    不是給京城寄信,而是給金陵的洛氏母子,寄信寄錢。

    副營長看著他鎮(zhèn)定遠(yuǎn)去的背影,撓了撓頭,營長也太淡定了吧,這四件大喜事,難道還不夠大喜嗎?

    ……

    遠(yuǎn)在京城的謝桑寧終于是出了月子,禮部已經(jīng)挑了吉日,公主府也準(zhǔn)備好了。

    哦,公主府不是別的地兒,正是空置出來的李丞相府。

    又經(jīng)過工部修整,將偌大的李丞相府按照公主府的規(guī)制改了改,倒不用擴(kuò)建,李家夠大夠闊,距離裴家也不遠(yuǎn),都在北街。

    匾額也由李府改為安陽公主府,本來謝歡想親自題字的,被晉元帝阻止了,還是陛下題的字。

    就等吉日到了,大婚之日搬去公主府了,屆時阿舟也跟她一起搬去。

    至于沈府,晉元帝做主改成了平昭郡主府,畢竟謝昭的年紀(jì)比謝桑寧還長一歲,再看謝昭與那個小太醫(yī)成婚意愿挺強(qiáng)烈的,晉元帝大手一揮也賜了婚,不過婚期要晚些。

    小太醫(yī)宋息最近情緒大起大落,被賜了婚之后,心里有了安全感,整日跟掉進(jìn)蜜罐似的,每當(dāng)謝昭當(dāng)值巡邏的時候,他都會偶遇、經(jīng)過。

    而謝昭也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禁軍中無人再敢對她不服氣,上次那些生事的校尉都被替換了,包統(tǒng)領(lǐng)歸來亦十分提攜謝昭。

    每每看見小太醫(yī)在宮廷里偶遇謝昭,包統(tǒng)領(lǐng)及其他幾個校尉都忍不住調(diào)侃,說這小太醫(yī)像個小嬌夫,而謝昭……不愧是謝昭。

    晉元帝也因為周妙素的那番話,重新思量裴如衍的功勞,賑災(zāi)功不可沒,加之公主與駙馬查葉家賬本有功,不升反降實在說不過去,遂下旨將裴家的爵位恢復(fù)。

    李丞相的位置空缺了,晉元帝提拔心腹——吏部尚書鞠大人為丞相,這吏部尚書之位便空了出來,自然而然又由吏部右侍郎裴如衍頂了上去。

    二十三歲的年紀(jì),官職三品,在我朝史無前例。

    一切聽起來有些兒戲,原本按照晉元帝的計劃,至少是要等裴如衍二十五以后才能升上來的,但李敬倒臺突然,也怪李敬自己不爭氣。

    在晉元帝心中,丞相之位,無人比鞠愛卿更合適。

    吏部尚書空缺,沒有人比裴如衍更合適。

    所以一切又是水到渠成。

    晉元帝心里苦,其實本來就是這么打算的,只不過提早了幾年,實在是當(dāng)初設(shè)想讓兒子謝歡回來后慢慢提拔裴家,并收為己用的,可人算不如天算,現(xiàn)在不用收也為己用了。

    瞧朝堂上配合的模樣,反襯得晉元帝是個外人,凈瞎操心。

    這下好了,總要有不知情的外人妄加揣測,覺得裴如衍升官是沾了孫女的光,晉元帝都怕這會影響孫女婚后感情生活。

    另外,晉元帝也沒忘了兌現(xiàn)承諾,平陽侯因?qū)ふ姨佑泄�,再加上耗時多月協(xié)助太子查清石料案,勞苦功高,特升爵為一等平陽公。

    皇宮外,平陽侯府改換匾額,上下一片喜氣,與此同時裴家的匾額也換了。

    寧伯府的匾額掛了一個月,就換上了新的國公府匾額,這次還是鑲金邊的。

    第526章

    分家(二合一)

    不過,裴家二房沒被赦免,裴二爺仍要在司藥監(jiān)勞作。

    當(dāng)日,裴如衍回家了。

    不算自愿的。

    第二次畫完了壁畫,被太子“驅(qū)逐”出宮了,成婚前都不能再見央央。

    裴如衍歸家時,家中正在放炮竹,寧國公見兒子歸來,忍不住又多放了一支炮。

    “衍兒,你回來的正是時候,快進(jìn)來。”虞氏道。

    裴如衍進(jìn)府時,發(fā)覺府內(nèi)花草樹木都有了新的造型,蹙了蹙眉,“父親,母親,即便恢復(fù)爵位,也不該如此高調(diào)�!�

    虞氏壓低聲,“待會兒族老們要來,商榷二房分家之事,如今你二叔沒了官職,你二嬸也不是個擅經(jīng)營的,族老們出于人道情意難免要偏向你二叔,你父親心軟,你回來得正好,待會兒必須讓族老們公正分家,切不可偏頗�!�

    這話說得,倒像裴如衍是個心硬的。

    寧國公夫婦與裴如衍到正廳的時候,二房夫婦已經(jīng)到了,今天因為要分家,二爺裴通特意申請了休息,沒去司藥監(jiān)種草藥。

    夫婦倆坐在一起,許氏臉上雖笑著,笑意卻不達(dá)眼底,還是有幾分忐忑,倒是裴通好多日沒見裴如衍,此刻親切地慰問一句,“衍兒如今升了吏部尚書,前途不可限量,二叔在這里恭喜你了�!�

    提及吏部尚書這個職位,寧國公與虞氏的驕傲與歡喜浮現(xiàn)在面上,溢于言表。

    兒子才年僅二十三歲,就穿上紫色的朝服,含金量不用多說,只是……別說外人了,連做父母的,都下意識覺得這與兒媳的身份脫不了干系。

    不然哪有又恢復(fù)爵位又升官的,升官這樣快,比皇帝的親兒子還受重用,要知道,連金陵王世子都只是領(lǐng)著六品縣令的頭銜。

    裴如衍不知父母心中所想,客氣地對裴通道:“勞二叔掛念了,四妹怎么沒在?”

    “寶珠?”裴通還挺訝異于侄子會關(guān)心寶珠,“讓她在房中待著了。”

    裴如衍點頭。

    “國公爺,夫人,舅老爺來了!”鄒嬤嬤領(lǐng)著人從庭院走來。

    比族老們先來的,是平陽侯——哦不,如今該尊稱一聲平陽公了。

    平陽公穿得耀眼極了,一身赤紅色的錦袍襯得人都年輕了兩歲,也或許不是衣服襯托的,單純樂的。

    他身后一兒一女也穿得喜慶,三人的衣裳像是同件料子裁出來的,虞綿綿穿得是春裝,肩膀上披著件短的絨毛披肩。

    父女三人走進(jìn)屋,感覺國公府的廳堂都被照耀得亮堂了許多,哪像是來做客的,更像是來拜年的。

    “恭喜啊�!睂巼δ樝嘤�。

    平陽公做了個賀喜的動作,“同喜啊,衍兒也升遷了,爵位也回來了,阿錦這下可以放心了!”

    “放什么心,”虞錦睨一眼平陽公,還記著賬,“阿兄瞞得我們好苦啊。”

    平陽公舒展一下鼻子,“這,你怎么還記仇了,如今不是有利三方嗎,難不成你是不愿意衍兒做駙馬?”

    說完也沒給虞錦回答的機(jī)會,就茫然開導(dǎo)道:“你啊,沒必要循規(guī)蹈矩,衍兒做駙馬是好事,我家這個想做郡馬還沒機(jī)會呢,苦于年紀(jì)太小,實在不合適,又得不到郡主青睞,不然的話——”

    話未盡出,虞紹瞪大眼睛,墊起腳揚手捂住親爹的嘴巴,“爹!你能不能不要胡說!”

    平陽公嫌棄地?fù)]開虞紹的手,“還害羞上了�!�

    虞紹百口莫辯,“我何時想做郡馬了?”

    虞綿綿悄悄瞥了弟弟一眼,一副都懂的小表情,緊閉嘴不講話不摻和。

    平陽公輕咳一聲,“行行行,我說錯了,當(dāng)初從金陵回來的時候,你沒有仰慕平昭郡主。”

    虞紹的臉唰地紅了,不是害羞,是惱火與尷尬,同時也想明白了上次與爹的對話關(guān)鍵。

    再聯(lián)想到之前自己的瞎猜想。

    太子與表嫂是親父女,且都是光明磊落的人,虞紹卻將他們聯(lián)想成……顯得生出猜疑的自己十分齷齪。

    他無地自容,也不好解釋什么,只能悶悶地低下頭,還是不敢直視表哥。

    然而在場的大人都沒將虞紹的“害羞”當(dāng)回事,畢竟他年歲還小,就算真的傾慕郡主,在外人眼里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很快,平陽公轉(zhuǎn)移話題,今天他還真不是來顯擺什么的,只是裴家要分家,他作為阿錦的兄長、裴如衍的舅舅,得作為娘家的身份來撐個腰,做個見證,不能叫妹妹和外甥吃虧了去。

    不久后,裴氏的幾位族老趕來,有兩位是寧國公的堂兄弟,還有兩位則是與老寧國公的弟弟與堂弟。

    一大家子圍著長桌坐下,老寧國公的弟弟為首,寧國公親自扶著這位叔叔坐下。

    又是一陣寒暄,話題的中心永遠(yuǎn)是裴如衍。

    而后裴叔公起頭,聊起分家事宜,虞氏讓人將賬本與家產(chǎn)賬冊取出來,放在桌上以示公平。

    寧國公府與裴氏老家的祖宅,毋庸置疑是屬于寧國公一脈的,虞氏與許氏的嫁妝私產(chǎn)也不算在分家的資產(chǎn)里。

    只單算老寧國公傳下來的家產(chǎn),核算一番后,京中五進(jìn)的宅院兩座,四進(jìn)宅院三座空置,一進(jìn)小院不分地段十三間盡數(shù)出租,城郊兩處莊子,東街鋪面十四間,西市鋪面二十間,南市商鋪十八間,城郊良田三百畝。

    京城以外的家產(chǎn)另計一本賬。

    另有珍品家具、錢莊存銀,又是一本賬。

    “老大占嫡占長,又是寧國公爵,按比例算,該分七成,老二分三成�!迸崾骞陀^道,因為當(dāng)初自己分家就是按這個比例分的。

    裴通并無異議,妻子許氏嘴角上翹。

    畢竟分走國公府的三成,那已經(jīng)是巨資了。

    寧國公好似對此也無意見,虞錦臉上笑得很假,忍不住在桌下擰了把寧國公的大腿,疼得寧國公齜牙。

    這種場合,裴如衍作為晚輩不該貿(mào)然開口的,理應(yīng)由寧國公來開口,他卻一副怎么都行的和氣模樣,虞錦心里嫌棄,此時裴如衍見母親表情,提出疑問——

    “叔公,二房分三成本是沒有問題的,但有一點您忘記算了,我還有個遠(yuǎn)在邊關(guān)的弟弟,按照這個分法,將來他再分走三成,偌大的國公府怎么維持生計�!�

    三成又三成,最后恐怕要剩下空殼了,何況人情往來與用人成本都沒有計算進(jìn)去。

    裴叔公擰眉,“你的意思是……”

    小輩貿(mào)然接話,雖然反駁得很委婉,但也是反駁之言,裴叔公卻沒有生氣,畢竟這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孩子。

    平陽公領(lǐng)會外甥之意,主動道:“是啊,不能只按照大房二房分,還得看子嗣啊,我妹妹妹婿有兩個兒子,現(xiàn)在又有了孫子孫女,雖然是公主的孩子,但將來總不能全靠皇家養(yǎng)吧,裴家也要分家產(chǎn)出去的,這里三成那里三成,最后啥也剩不下了,再看二房,二房是兩個女兒,將來要嫁出去的,他們的家產(chǎn)怎么分那是他們的事,但總不能到最后,國公府還沒有二房殷實吧?照我說,得按人頭分�!�

    這次,抿緊唇瓣的成了許氏,幾次欲開口打斷,被裴通拉住。

    裴通道:“平陽公所言也有理,我膝下無子,將來寶珠和寶鶯兩個丫頭,也是要靠國公府給撐腰的,我可以少分些�!�

    許氏不可置信地看著丈夫,氣得手發(fā)抖,“怎么能這樣分?就算是兩個女兒又怎么了,家產(chǎn)可以給女兒做嫁妝,將來也是她們的底氣��!”

    虞氏嘴角浮著一抹笑,溫和卻有力道:“弟妹,倒不是說不給兩個丫頭分財產(chǎn),而是要按照人頭分更合適些,還有,這幾十年往來進(jìn)項都是我在打理,當(dāng)初我兒媳掌家的時候為家里增了不少利潤,唯獨二房是不需操勞的,你們哪知個中艱辛?不過有一事弟妹該知道,寶鶯出嫁的時候,我做主由國公府出了一份極其豐厚的嫁妝,故,她是不該再分了,即便今天叔父做主再給寶鶯分一份,弟妹會給她嗎?還是全給了寶珠?”

    虞氏說得直白,氣壞了許氏,許氏擰眉,“大嫂就這樣惡意揣測我?”

    “不是惡意揣測,而是寶鶯自打遠(yuǎn)嫁后,就沒有回來過!你真的會給她分嗎?”虞氏平聲靜氣繼續(xù)道,“還有一句話,我倒想問問弟妹,寶珠那個性子,你今日就算成功分去三成的家產(chǎn)全給了她,她能保得��?”

    方才還沒什么意見的寧國公,這會兒覺得妻子與大舅子說得很有道理。

    “我……”許氏竟一時答不上來,女兒的秉性,她太了解,聲音也隨著輕了下去,“那也是她的底氣�!�

    虞氏倒不是不愿意給裴寶珠底氣,實在是裴寶珠自己不爭氣,倘若寶珠有兒媳的能力,能夠一直錢生錢的,那三成也就三成了,裴家一榮俱榮。

    可問題是,萬一敗光了,未來還不是要國公府管?

    分家只是分了家,關(guān)系還在啊。

    虞氏感慨地嘆了聲,“你覺得,寶珠的底氣是財產(chǎn)嗎?難道不是她姓裴?”

    許氏一時反駁不來,蹙著眉頭深呼吸一口,沉寂下去。

    妯娌的對話,鬧僵了氣氛,但裴叔公全都聽進(jìn)去了。

    當(dāng)初自己能從兄長——老寧國公手里分得三成,那是自己膝下有兩子三女,還要給兒子準(zhǔn)備家產(chǎn)給女兒準(zhǔn)備嫁妝。

    但如今情況不同,裴通膝下兩個女兒,一個不聰明,一個不孝順。

    寧國公這脈就不一樣了,兩個兒子一個從文一個從軍,從文的裴如衍很有出息,但凡他需要,裴氏全族的人脈資源都要為之調(diào)遣的,未來的重?fù)?dān)也在他身上,理應(yīng)多留點家產(chǎn),不然將來再給裴徹一分,豈不是沒了。

    唯一讓裴叔公有所顧慮的,就是——

    “衍啊�!�

    一聲呼喚,裴如衍立即望去,“叔公�!�

    裴叔公鄭重地問,“你與公主的婚期已定,有句話我得提前問一問,你這……不算入贅皇家吧?”

    不等裴如衍回答,寧國公就回以一樣的語氣,“叔啊,這怎么能叫入贅,衍兒還是國公府的世子,又沒有被削爵�!�

    許氏眼睛一轉(zhuǎn),找到了漏洞,“不對啊大哥,衍兒的一雙兒女不都改姓了謝,即便按照人頭分家產(chǎn),也不該算進(jìn)人頭里吧�!�

    聞言,虞氏臉都黑了,連寧國公亦是不悅,“弟妹,話可不是這樣說的。”

    事關(guān)家產(chǎn),許氏也不客氣了,“我聽聞李府已經(jīng)改成公主府了,將來衍兒住在哪邊?總不能冷落了公主吧,既不冷落公主,那就不能住公府了吧,這還不算入贅?”

    這會兒又輪到虞氏生氣了,沉著臉朝裴叔公道:“叔公,我的孫子孫女雖不姓裴,但將來衍兒也會另有子嗣繼承公府。”

    許氏冷笑,裴通也拉不住她。

    “另有子嗣?公主若不愿生,衍兒這個做駙馬的難不成要納妾生子?嫂嫂,這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zhǔn)��!”

    “駙馬”二字,咬得極重,仿佛想強(qiáng)調(diào)裴如衍入贅的身份。

    一直沉默不言的裴如衍忽開口,眼中無多的情緒,嘴角似乎還帶笑,“二嬸,容我這個入贅的替父母說句話,分家產(chǎn)的時候,你當(dāng)我隨妻姓了,等往后呢,一直如此嗎?”

    一句話,又堵了許氏的話。

    將來可還要靠裴如衍給裴寶珠找好親事,也如虞氏說的那樣,錢財并不是裴寶珠最大的倚仗,最大的倚仗是姓裴,往前算,她的倚仗是國公府千金的身份,而未來,則是作為裴如衍的堂妹。

    許氏冷靜下來,手也涼了,支支吾吾找補(bǔ),“我……我哪有這個意思,我只單說你的子女罷了,我們今日一碼歸一碼,到底是一家人,過了今日,也不影響咱們兩家來往的�!�

    虞氏心情又好了,氣定神閑道:“即便公主不愿再生,朝旁支過繼一個聰慧的孩子也未嘗不可,都是裴家的血脈,也不會厚此薄彼,總之是不需弟妹操心的�!�

    許氏訕訕一笑,沒了話頭,裴通尷尬地問,“兄長嫂嫂勿怪,你們說怎么分就怎么分。”

    這話講的,虞氏不喜歡聽,含笑對裴叔公道:“還是由叔伯們做主,我沒有意見�!�

    裴叔公撫了撫額頭,掃視這一家子,除了一個裴通比較隨意,別的,都不是好欺負(fù)的。

    為了家族的和諧,遂讓各退一步,錢莊的存銀,讓二房分二成半,大房分七成半。

    房產(chǎn)與商鋪,二房分二成。

    第527章

    姜御史辭官,姜璃求見

    不同的地段,價值也不同,反正按照最后折算成錢的價值來分,比較公平。

    最搶手的是五進(jìn)的大宅子,只有兩座,二房分去了地段好的那座,剩下的地段稍偏的那座將來八成是留給裴徹的。

    沒辦法,裴徹輩分小,還沒輪到他選的時候。

    二房的家具由二房帶走,庫房里的字畫古董珍藏則按照禮尚往來的單子分,比如是外人送給寧國公父子的禮,自然是留給大房,所以二房幾乎沒得分,只能帶走二房夫妻成婚時收來的禮物。

    段姨娘在房外聽見這些分法,只有暗自嘆息,五進(jìn)的好宅子叫二房分了去,將來留給徹兒的選擇就不多了,只是自己作為親娘,無法像許氏和虞氏那樣替子女爭。

    她嘆的并非是裴徹,而是嘆自己無能,不能為兒子做些什么、留下什么。

    在裴叔公的拍板下,裴氏分家塵埃落定,許氏對這個結(jié)果還算滿意,因為當(dāng)看見分家后核算完的賬冊,她才知道一共是多少資產(chǎn)。

    二房單獨擁有了這些財產(chǎn),往后再不需看大房鼻息度日,吃穿用度都能憑著自己的心意來了。

    反觀虞氏,談不上滿意,也談不上不滿。

    這邊分家是分完了,但也不至于立馬開始搬遷,總還要留下一起吃頓飯的,包括裴叔公等幾個旁支,行至膳廳用餐。

    “表哥�!庇菥d綿見眾人沒注意自己,走到裴如衍身邊扯扯衣角。

    裴如衍朝表妹看去,“怎么?”

    虞綿綿抬手半捂嘴,小聲地問,“你和表嫂感情還好吧?”

    聞言,裴如衍便知她從外頭聽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語氣無奈又平淡道:“很好。”

    虞綿綿蹙緊的眉頭舒緩,放心地點了點頭。

    她這副做賊似得跟裴如衍說小話的模樣,落入了虞紹的眼中,蹙眉的成了虞紹。

    虞紹不語,埋頭吃著飯,心事剛平又起了新的心事。

    寧國公與裴通熱情招待著裴叔公等人,裴叔公忽想一人,“誒,吃飯怎么不將四丫頭喊來?”

    虞氏臉上還維持著笑,點頭讓人去喊,不一會兒裴寶珠就來了,小步子邁到許氏身邊坐下,小嘴嘟著悶悶不樂,倒是沒整什么幺蛾子。

    席間長輩都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個晚輩,先前二房一家子都隨著裴通在潁川上任,鮮少回來,難得回來一次也未必見得到旁支親戚,這次見著了自然是要好好看看。

    畢竟是可以定親的年紀(jì)了,長輩心里有個數(shù),萬一哪天碰到個品行端正的青年才俊,也能方便拉媒說親不是?

    “寶珠,快見過長輩�!迸嵬ê吞@道。

    裴寶珠點點頭,“叔公們好�!�

    ……

    四位旁支長輩皆一愣,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是在喚自己,一時間面上少了慈祥之色,無語極了。

    裴寶珠還不知自己是喚錯了,她不尷尬,尷尬的是她爹娘。

    裴通樂呵呵地笑得尷尬,找補(bǔ)道:“寶珠這丫頭向來是記性不好,幾年沒見叔公、堂叔了,還望叔公勿怪,”然后轉(zhuǎn)頭瞪女兒一眼,介紹道,“這位是你親叔公,這位是你堂伯公,還有兩位是堂叔�!�

    裴寶珠大抿著嘴,上下兩片唇瓣都不見了,連忙點頭,后開口逐一重新喚一遍。

    幾個長輩隨和地笑了笑,倒不生氣,只是心里有了新的衡量,若是早些見這四丫頭,只怕二房還得再少分些。

    不認(rèn)識長輩算不上錯,常年在外地,眼生了是人之常情,有多種可化解的辦法。

    比如自己笑著調(diào)侃地說出這種“困境”,也比直接上來喊錯要好,即便已經(jīng)喊錯,也有別的辦法能找補(bǔ),在笑談幾句說些熱絡(luò)討喜的話,長輩自然也不能抓著你不放。

    可惜裴寶珠都沒有,只是中規(guī)中矩地跟著裴通喊了一遍,半點解決問題的智慧與手腕也無。

    一看,就知道父母在待人接物上沒有多加教導(dǎo)。

    二房夫婦也有問題,既然平時教導(dǎo)的少,方才就該主動介紹,避免了女兒喊錯人的尷尬。

    長輩們心思各異,裴叔公驀地想到另一人,“誒,寶鶯自嫁去康定后有多久沒回了?”

    提及此,裴通的笑淡了些,“勞叔父記掛,寶鶯那丫頭自打出嫁就沒有回來過。”

    “有多少年了?”

    “四年�!�

    “四年竟一日不曾登門?”

    “是。”

    對話后,膳廳內(nèi)就是一片沉寂。

    見裴叔公神色沉重,許氏打圓場道:“三丫頭嫁的遠(yuǎn),哪里這么容易就能回來呢,還不是要看婆家臉色,她定有她的原因�!�

    話是這樣說,可在場的誰不明白,都是官宦人家,又不是窮苦到雇不起車馬的地步,怎至于回不了娘家了?

    “這些年,可有寄信回來?”叔公又問。

    裴通點點頭,“偶有幾封,倒是不常寄�!�

    另一堂伯公開口,“康定鄭氏大小也是個世家,寶鶯的公爹就在康定做官,隔幾年就要回京述職的,也不帶著兒子兒媳一道回來?總不至拘著寶鶯不讓回娘家探親吧?我若是那鄭氏,借著這姻親之故,但凡有機(jī)會,我都要往這親家跑,多多鞏固關(guān)系,他們倒好,一步都不踏來啊�!�

    此時,寧國公糾正,“也并非一步不來,寶鶯那個公爹回京述職時,倒來過一次。”

    裴通糾結(jié)道:“我也時常記掛寶鶯,不知她現(xiàn)在過得好不好,下次見到又會是什么時候了。”

    此言,讓低著頭未語的裴如衍夾菜的動作微頓。

    裴如衍記得夫人的手冊里寫過,三妹妹下次回來是什么時候——

    哦,他死的時候。

    回來吊唁了。

    不過這次他很不該死了,三妹妹應(yīng)該是不會回來了。

    如果非要他死的時候,二叔才能見著三妹妹的話,那他情愿二叔見不著三妹妹了。

    他正這般想著,恰在此時聽二叔裴通發(fā)出感慨,“我也想早日早點見她�!�

    裴如衍捏著筷子的手收了回來,朝著裴通的方向,正色道:“不如二叔得空時親自去一趟鄭家,探望三妹妹�!�

    裴通點點頭,覺得可行,卻聽裴叔公反駁道——

    “我裴家是何等顯貴的人家,還要捧著一個區(qū)區(qū)鄭氏不成?且不論這個,哪有岳父親自去探望女婿的�!�

    裴通:“叔父,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顯貴不顯貴的�!�

    裴叔公也放下了筷子,蹙起眉來,“我看就是這丫頭自己不愿回來,也是怪了,我記得寶鶯年幼時還是很懂事的,怎么跟你去潁川幾年就這么……”

    “不孝”二字到底還是不能輕易宣之于口。

    哪怕心里這樣想,也不能給裴氏女冠上這樣的名聲,還不如蠢笨呢。

    裴叔公這話,簡直就是往裴通心窩窩上戳,暗指他教女無方。

    此時,虞氏在心中冷笑,心想著,若是當(dāng)初老二待三丫頭好些,給三丫頭找個近的婆家,也不至于骨肉分離,現(xiàn)在又在這里想念了有何用?

    對寶鶯的婚事,虞氏有意見很久了,眼下忍不住道:“叔公有所不知,當(dāng)初寶鶯剛及笄不久,人雖然在潁川,但我也想著給她尋個京城門戶相當(dāng)?shù)钠偶遥@邊還與官媒問詢著呢,豈料潁川那頭說定下就定下了,到底是父母之命,我這個做伯母的也不好說什么,只能給她添些妝了,倒是二弟,將寶鶯遠(yuǎn)嫁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日�!�

    “我……”裴通被說得臉紅,語塞地講不出一二三來。

    許氏卻要替丈夫說句公道話,“大嫂,你根本不知情,寶鶯的婚事,是寶鶯自個兒非要嫁�!�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biāo)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