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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虞氏難以相信,總覺得里頭還有什么無法為外人道的,“寶鶯那丫頭又不像寶珠弄不清的,她嫁人那時候,公爹還在世,她的親祖父乃朝中重臣又是寧國公,什么人家嫁不得,要遠嫁到外頭去?縱使鄭家往前再有底蘊,如今也不過偏安一隅。”

    “嗯?”裴寶珠抬頭看伯母,不明白伯母為什么要罵自己。

    心雖有不滿,卻沒有貿(mào)然開口,余嬤嬤叮囑過,有長輩的場合不會講話就少講話。

    虞氏的字里行間盡是指責(zé)與偏見,許氏心里清楚她一直對寶鶯的婚事不滿,覺得是自己從中作梗。

    許氏聽著,惱得一張臉紅白交加,多次想開口辯解,卻見這么多長輩在此,硬生生咽了下去,一肚子的火無處發(fā)泄,最后只道一句,“嫂嫂對我心有成見,我不說也罷。”

    虞氏:……

    好好一頓飯,就因為提起了裴寶鶯,妯娌倆鬧了不愉快。

    寧國公誠心想結(jié)果這個話題,旁支的一位堂兄弟忽出主意道:“衍兒不是與公主成婚了嗎,鄭家作為姻親,也該給他們下一份請柬,來與不來,就看他們的了�!�

    倒是個好主意。

    寧國公點了頭。

    席間話題又轉(zhuǎn)到了裴如衍的婚事上,虞綿綿聽著又來了勁兒,直到一頓飯用完,被平陽公帶出了府。

    上了馬車,虞紹就克制不住勸道:“姐,你可萬不能對表哥再有心思了。”

    虞綿綿茫然,“表哥?哪個表哥?”

    虞紹終于開始懷疑是自己多疑了,悻悻地住了嘴。

    平陽公喜滋滋地開口,“還好當(dāng)初沒給你和衍兒定親,否則太子還未必找得回來呢�!�

    平陽侯想過這個問題了,找回太子的關(guān)鍵,根本就在安陽公主的身上,所以他第一次見著太子,也是在微生家的屋頂上。

    那時還不明白太子為什么要去給人當(dāng)護衛(wèi),現(xiàn)在思路倒是清晰了。

    他們離開后的不久,裴家將長輩送走,二房便開始正式搬遷,出了象征權(quán)貴的北街,搬去了東街的五進院,與其他官宦比鄰而居。

    另一邊,姜御史穿著官袍進宮求見陛下,姜璃發(fā)覺父母眼神不同,于是悄悄跟著父親。

    到了宮門,她是進不去的,于是請求侍衛(wèi)通報,想要求見公主。

    守著宮門的侍衛(wèi)哪能隨她支配,住在宮中的皇后、公主也不是想求見就能求見的。

    遂,侍衛(wèi)板著臉回駁,“你遞請示的小折子進宮,公主若要見你,自會有宮人去接你,哪是你臨時想求見就求見的?”

    姜璃著急,彼時恰好看見巡邏經(jīng)過的謝昭,“郡主!”

    謝昭轉(zhuǎn)身,見是熟人,走了出來,“姜姑娘。”

    侍衛(wèi)見她們認識,就讓開了道。

    姜璃如見救命稻草,“公主可在宮中,我能不能見她一面?”

    謝昭思索不過兩瞬,點了點頭,“跟我來吧�!�

    侍衛(wèi)思索了三瞬,還是決定攔一攔,“校尉,這……不符合規(guī)矩……吧?”

    謝昭一本正經(jīng)道:“我妹妹說要見姜姑娘,如此就符合了。”

    侍衛(wèi):……

    那就不攔了,反正本來就攔不住郡主,只是為了表示自己敬業(yè)愛崗、盡忠職守的精神,攔一攔罷了。

    然,謝昭帶人到了東宮,發(fā)現(xiàn)妹妹沒在東宮。

    一問才知,兩位小皇重孫被帶去了未央宮,今兒一早起來,謝桑寧發(fā)現(xiàn)孩子又被“偷”走了,所以便找去了,一直沒回來。

    未央宮,就是前廷距離金鑾殿不足百丈的宮殿,重新修葺后被陛下取了新的名字,未央宮。

    原本是晉元帝用來養(yǎng)孫女的,現(xiàn)在拿來養(yǎng)重孫也正好。

    晉元帝下了朝就去未央宮帶孩子,帶了半日也不閑累,直到被拉了一身,又聽姜御史求見。

    哪能叫政務(wù)擾了重孫的清凈啊,放下孩子先去換一身衣裳,再去御書房見姜御史,還沒坐上龍椅就急著問,“什么事,說�!�

    姜御史直接跪下,沒有拖泥帶水,沉重開嗓,“臣叩謝陛下保全姜氏,陛下隆恩,臣銘記于心。”

    晉元帝剛坐下就被他行大禮,擺擺手,“起來吧,就這事?”

    隨即,就見姜御史抬手摘下官帽。

    晉元帝隨和的笑收斂,神情霎時變得嚴(yán)肅。

    “臣已年邁,經(jīng)歷此事后只想與家人歸鄉(xiāng),頤養(yǎng)天年,還請陛下允準(zhǔn)臣告老還鄉(xiāng)�!�

    “……”

    晉元帝惆悵地嘆息一聲,并非嘆朝廷少一名剛直的御史,而是——

    “你父親一把年紀(jì)也仍為社稷獻力,朕年過花甲還不曾道一句年邁,你正值青春年華,要告老還鄉(xiāng)?”

    正值“青春年華”的姜御史神情微怔,“陛下,臣……”

    “罷了罷了,”晉元帝懶得聽他啰嗦,“留不住你的心,留住你的人也無用,走就是了�!�

    第528章

    你生少了怪朕嗎?

    姜御史心中松懈一口氣,忽聽晉元帝話鋒一轉(zhuǎn)。

    “不過,你還沒到告老的年紀(jì),養(yǎng)老的俸祿也要等你年滿五十五歲才有,另外,按照入仕的年數(shù)與俸祿來算,養(yǎng)老錢還得減少三成。”

    姜御史沒想到陛下會親自算錢,愣了下才叩謝,“臣明白,謝陛下成全,另外,臣還有一不情之請。”

    另一邊,姜璃被謝昭帶到了未央宮外,謝昭自個兒繼續(xù)巡邏去了,姜璃由宮人帶進去。

    甫一見著昔日的沈姐姐……如今是不能再喊沈姐姐了。

    “臣女參見公主殿下�!�

    “阿璃不用跟我見外,”謝桑寧上前扶著姜璃落座,“你著急見我,必是有急事了�!�

    姜璃眉宇間凝聚著難以掩飾的焦急,“寧姐姐,我爹想要辭官回鄉(xiāng),他同我娘商量了要將我?guī)ё�,可我并不想一起去,我想求見陛下,你能不能……幫幫我?�?br />
    話音落下,她又趕緊補充,“若是不方便,我再想別的辦法。”

    謝桑寧知她心中志向,拉著她的手,語氣平和地安慰,“阿璃,姜伯父與伯母這半年在擔(dān)驚受怕中度過,我如今也是為人父母,能理解父為子計的苦心,你想走的道路注定艱辛,我到底是外人不能左右你的想法,只問你一句,你確定想要為大晉效力,即便要時常與父母分離,也決意如此嗎?”

    姜璃原本只是想求見陛下,此時聽謝桑寧之言,又燃起了希望,“寧姐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家中沒有迂腐不化的人,我姑姑也曾領(lǐng)兵打仗,而今阿昭也被授予虎賁校尉一職,”謝桑寧看著她,認真道,“用人最該看重的是能力,若說還有什么重要的,那該是發(fā)心,你發(fā)心正,不論是祖父還是我爹,都不會因你是女子便不愿意任用你�!�

    聞言,姜璃心中的石頭落地一半。

    御書房中,姜御史的確如姜璃預(yù)想的那樣,懇請晉元帝不要任用姜璃。

    “臣的女兒已經(jīng)到了出嫁的年紀(jì),臣只想給她尋一門好的親事,往后安安生生地過日子,不再叫她拋頭露面,望陛下成全。”

    晉元帝從龍椅上起身,“你們的家事,朕無意摻和。”

    沒得到準(zhǔn)話的姜御史沒有從地上站起來,仰著頭誠摯地望著晉元帝,“陛下,過去的半年里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都能將姜家淹死,臣不怕陛下覺得臣膽怯懦弱,臣確實就是懦弱,這孩子出去一趟,回來根本不聽家中勸告,臣說服不了她,這才懇求陛下,萬不可應(yīng)允了她不切實際的想法,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兒家。”

    說話之際,守在殿外的大太監(jiān)步入御書房內(nèi)稟報,“陛下,公主殿下求見,還帶了姜大人的女兒姜璃�!�

    姜御史警醒地抬頭,皺緊了眉頭,一直知道女兒與公主交情匪淺,這本該是件好事,可是如今父女發(fā)生分歧,若是公主站在女兒那邊,那陛下會不會也……

    他生怕晉元帝會倒戈,“陛下!就請您允準(zhǔn)臣,讓阿璃死了這條心吧!臣可以不要養(yǎng)老錢!”

    這話說的。

    晉元帝嫌棄又無語地看他一眼,扯養(yǎng)老錢作甚,說得好像自己圖他那幾兩銀子似的。

    撇撇嘴當(dāng)即道:“朕原本也沒說要任用姜璃,但你非要朕答應(yīng)你不任用,朕也沒法答應(yīng),這下正好你閨女來了,事關(guān)她本人,就叫她一起聽聽吧�!�

    而后給大太監(jiān)使了眼色。

    大太監(jiān)掛著笑退下,出了殿將求見之人領(lǐng)了進來。

    謝桑寧抬步入殿內(nèi),“皇祖父,我給您帶來一位能人�!�

    身后姜璃上前,目光掃過正跪在殿內(nèi)的父親,隨即走到父親身邊一同跪下,大大方方地朝著晉元帝叩首,“臣女拜見陛下,臣女有一妄念,想永永遠遠地像祖父那樣為大晉效力,然遭到父母阻止,臣女自知自己資歷尚且不配為官,哪怕只是做一小小工匠,也心甘情愿,還望陛下成全。”

    姜御史的官帽還在身前擺著呢,放在膝蓋上等雙手握成拳頭,望著身側(cè)的女兒深深看了眼。

    到底是女兒大了管不住,如今都敢私自進宮來求見,一點都不畏懼天顏了!

    “璃兒,你還年輕,你不知你說的這些話意味著什么,爹娘都是為了你好�。∧憔蛣e再鬧了,跟爹回鄉(xiāng)去吧!”姜御史語重心長地勸道。

    姜璃欲反駁,被晉元帝打斷。

    “行了,朕放下了自己的重孫們,來聽你們這些家務(wù)事,辭官都辭不利落,朕一把年紀(jì)怎的沒人心疼朕呢�!睍x元帝不想聽這些,轉(zhuǎn)頭看向?qū)O女,“央央,年年阿魚睡下沒有,離了我,他們可曾哭鬧?”

    謝桑寧點頭,“哭了也鬧了,還不曾睡下呢,年年和阿魚心疼記掛著曾祖父,還等著您陪他們玩鬧呢�!�

    雖然她不覺得哭鬧是因為祖父,只是單純拉完又餓了。

    晉元帝心里也明白,但并不妨礙他的心情變得愉悅,抿著唇“嗯”了聲,然后看向姜御史,“愛卿,這就叫做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看啊,朕往前二十年一日不少操心,兒孫流落在外也沒帶過,過的都是苦日子,也并不妨礙如今一家圓滿,要我說啊,你就別管了,孩子沒那么金貴,趁著年輕闖一闖怎么了?”

    姜御史聽著這番話,覺得味兒不對,不可置信地喚道:“陛下!臣就這一個女兒啊!”

    “什么意思,你生少了怪朕嗎?”晉元帝刻意板起臉。

    姜御史一噎,“不是,臣是想說,女兒家可不敢亂闖啊�!�

    晉元帝嘖一聲,“朕的另一個孫女也是女兒家呀,武功出神入化,原先沒回宮的時候,在外面是……誒,干什么的來著?還蹲過大獄�!庇挚聪�?qū)O女。

    謝桑寧想到了阿昭的案底,淡定答道:“江湖義士,劫富濟貧。”

    “�。颗丁睍x元帝絞盡腦汁地思索一番,爽朗一笑,“做運送的,與鏢局差不多,只是方法欠缺妥當(dāng)�!�

    姜御史懷疑兩耳出現(xiàn)幻聽。

    第529章

    公主出降

    幻聽還在持續(xù)中。

    晉元帝很不在意虛名,此時化身為人生導(dǎo)師,“蹲過大獄又怎么了,哪有人說她什么,平時跟陣風(fēng)似的一閃就過,再看她現(xiàn)在身邊那個,活像個跟屁蟲,哪里會因為她蹲過大獄就背棄了的?所以啊,換個角度看,在一人聲名狼藉、風(fēng)餐露宿,還愿意守護一生的人,那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的,姜卿實不該因此而憂惱,你的千金又不曾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做自己想做的,忠于良心即可,將來她會遇到值得相守之人的。”

    兒孫自有兒孫福嘛!在別人的家事上,一般都能想得很開。

    晉元帝勸導(dǎo)完,謝桑寧的眼神都變了,她雖知祖父不是迂腐之人,卻也意外祖父的格局這么大。

    大到,姜御史現(xiàn)在根本說不出反駁之言。

    這一安靜下來,晉元帝就下了結(jié)論,“你這閨女是個好姑娘,也有好志向,可不容易啊,朕今日就做了主,姜璃——”

    被喊到名字的姜璃憧憬地抬頭,“臣女在�!�

    “今日起,你就去工部報道吧,倒也不是什么正職,你去給水部員外郎打下手,臟活累活干得了干不了就看你自己,可愿意?”

    水部衙門是工部的內(nèi)設(shè)機構(gòu),主事官員即為水部郎中,負責(zé)掌管天下川瀆、陂池之政令,以導(dǎo)達溝洫,堰決河渠。

    而水部員外郎則是負責(zé)協(xié)助水部郎中,也是五品的官員。

    晉元帝給姜璃指派的差事,并沒有正經(jīng)的職級,只能算個小吏,相當(dāng)于給員外郎找個無品級的助手。

    姜璃眼中難掩激動,克制著如愿歡喜,叩拜道:“多謝陛下成全,陛下圣明!”

    姜御史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晉元帝已經(jīng)發(fā)了話,金口玉言哪能兒戲?話一出口,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姜御史備受打擊地張著嘴,“……”

    晉元帝丑話說在前頭,“你心中應(yīng)該知曉承擔(dān)一個擔(dān)子的責(zé)任,也該知道水部的責(zé)任,將來少不得要跟著天南地北地跑,屆時若有后悔,可就沒這么容易了�!�

    “陛下放心,臣女絕不后悔。”姜璃目光灼灼許下諾言,偏頭朝著謝桑寧的方向一笑,后又倔強地看向自家爹。

    倔強中還透著些心虛,因為她知道,自己讓父母操心且失望了。

    反觀姜御史,是一副天塌了的模樣。

    前后一炷香的功夫,仿佛經(jīng)歷了非人的待遇,頹廢至極,呼出一口老氣,無神地再次叩拜晉元帝,帶著姜璃離開。

    父女倆先前的約定,不管是誰先做了弊,最后,都以姜御史失敗的結(jié)尾收場。

    一路出宮的路人,姜璃走在后頭,看著爹在前面搖啊晃啊,中年失意的狀態(tài),不像是主動辭官的,倒像是被陛下貶了的。

    姜璃多次想上前勸慰他,姜御史卻是一語不發(fā),垂頭喪氣地走完長長的宮道。

    以前,這條道上有父親的陪伴,但父親經(jīng)常被外派,這條路便是他一人走了許多年。

    只是他從未料到會有一日,會與女兒一起踏在這條道上。

    他已辭官,注定無法為女兒遮風(fēng)避雨。

    所以他的女兒,會同以前的他一樣,孤身走在這條冷清又筆直的宮道上,或許女兒會走得比他遠。

    第二日,姜璃順利進入水部,起先確實遭到冷眼,但她能忍,畢竟有了揚州的經(jīng)歷,她根本不怕冷眼,已經(jīng)能夠做到視而不見假裝癡傻的地步。

    該鉆研與干活的時候,就一個莽與一個猛字,慢慢的旁人也就會適應(yīng)了她的存在。

    辭官的姜家并未舉家搬遷回鄉(xiāng),姜父姜母接受現(xiàn)實后,先是主動拜訪了水部郎中及員外郎,后又去裴家再次表達了感謝,最后就安安靜靜地生活在京城,只待哪日姜璃要出差,夫婦倆就一起跟著去。

    反正女兒往哪兒走,他們就往哪兒走。

    日子過得很快,就到了禮部定下的吉日。

    天未亮?xí)r,炮竹炸響了整條街,白茫茫的煙霧中,穿著明黃色五爪蟒袍的太子殿下,領(lǐng)著浩浩蕩蕩的隊伍登門寧國公府。

    出早攤的行人見了不禁駐足,今兒是公主駙馬的大喜之日,前兩日就出了公示的,大家都有耳聞,可是……怎么迎親的車隊是往寧國公府去呢?看著也不像是迎親的呀,為首的也沒穿喜服,看穿著怎么像是太子殿下呢?難道是要接寧國公府的世子上花轎嗎?

    這也太離奇了些。

    一個個的腳跟粘在地上走不動道似的,從沒見過男人上花轎的,非要看個明白。

    寧國公府的匾額上方掛著紅綢,連門外的石獅子也擁有了漂亮的紅色喜結(jié),府門打開。

    由寧國公夫婦親自出門,手上捧著一塊……

    嗯?!

    竟然是牌位?!

    眾人下意識沒懷疑牌位,而是懷疑自己眼花了,一定是炮竹炸得太猛烈!煙霧太大了!叫人花了眼睛!

    謝歡雙手珍重地接過牌位,抱在懷中,朝親家笑了笑,然后轉(zhuǎn)頭又上了馬。

    煙霧散去,這下行人確定沒有看錯了,就是一塊牌位。

    長長的隊伍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彼時露天的皇宮大殿上站著一排排朝臣、勛爵及皇室宗親觀禮。

    謝歡站在紅地毯上,端著牌位一步步邁著臺階,此時禮官高聲道:

    “於戲!踐素依仁,更緝?nèi)衢e之范;聞《詩》蹈《禮》,還表婉順之容。毓悟發(fā)于天機,聰哲葉于神授。咨爾微生氏,才德兼?zhèn)�,溫婉賢淑,堪為太子之良配,今特追封為皇太子妃,迎入太廟�!�

    “眾臣跪拜——”

    諸臣轉(zhuǎn)身面對叩拜,“臣等拜見太子,拜見太子妃�!�

    禮畢,又由謝歡親自將牌位迎入太廟東配殿。

    謝桑寧參加完母親的追封禮,火速回了東宮換衣、做妝,兩個時辰之后,到了吉時,她穿著大紅喜服于轉(zhuǎn)角與裴如衍相遇,兩側(cè)官員行注目禮,兩人踏在紅地毯上朝著相同的方向邁去,仰頭見祖父與爹站于重重臺階之上。

    樂聲起,左側(cè)禮官唱道:“紅日初升照乾坤,皇家瑞氣滿宮廷,金冊玉軸展宏圖,安陽公主名永存。”

    第530章

    你回到我身邊的日子

    右側(cè)禮官朗聲道:“昔我皇考,龍脈綿延,今我圣上,恩澤四海,太子之女,秉承天家血脈,聰慧過人,端莊賢淑,今賜以金冊、金寶,享公主之尊榮,特冊封安陽公主,領(lǐng)公主之俸祿,以孝為先,以德為本,以才為輔,共筑家邦之和諧,共享天下之太平。”

    左側(cè)又唱——

    鳳冠霞帔添華彩,安陽公主出深閨。

    宮花簇擁映紅顏,龍鳳呈祥喜氣融。

    駙馬英姿氣軒昂,白馬銀鞍映日光。

    今日共結(jié)秦晉好,兩心相悅永不忘。

    右邊道:“于吉日良辰,天清氣和,安陽公主已長成,宜當(dāng)許配良緣,以繼宗廟之嗣,綿延皇室之血脈,光耀門楣,永享福祿。此詔既出,萬民咸知,天地共鑒,日月同輝�!�

    曲畢,禮成。

    迎接公主的奢華車輦由一女官駛來,車的周身插滿了大紅色的鮮花,車外的邊緣四角站著八名穿著吉利的侍女,其中四位左手挎著籃子撒著花瓣,還有四名負責(zé)撒喜糖與綁著紅繩的銅錢。

    待謝桑寧入車內(nèi),裴如衍上馬,公主出降的車隊從北正門出宮,沿著全城繁華的街道繞了一整圈,灑下一路的喜錢喜糖,最后至安陽公主府停下。

    謝桑寧雖是坐在車上,卻也是一路挺著腰端坐著,累極了。

    此生也沒穿過這般高的鞋底,光在皇宮里走的幾步路,都令她腳疼。

    待馬車一停下,便有一只手探入車內(nèi),謝桑寧將手放上去,另一只手用團扇遮面,剛出馬車單腳踏在階梯上,便被人攔腰抱起。

    聽身后一陣歡呼,她用團扇擋住臉頰,只留一雙眼睛望著裴如衍,她在扇下小聲道:“你難道又是三日沒吃好飯,怎的還瘦了?”

    裴如衍差點以為她是在說他沒勁兒,還將她往上顛了顛,穩(wěn)穩(wěn)地抱在懷中,往寢殿的方向去,低聲與她道:“見不著夫人,自是吃不下的,哪像你……”

    后頭的話,不需他說,她也明白了。

    謝桑寧的團扇不遮自個兒的臉了,直接遮住他的嘴,“你懂什么,酒足飯飽我才能思你呢�!�

    以防叫外人聽了去,她聲音很小。

    裴如衍聽清了,可算是知道團扇為何要用來遮臉了。

    團扇之下的嘴角,怎么也壓不下去。

    這次婚禮幾乎邀請了全京城的權(quán)貴與五品以上的官宦,包括剛才在宮中觀禮的,也一路趕來吃席。

    共八十八桌席面,皇家父子出了宮,與輔國公主、宣王、皇后、寧國公夫婦坐在主桌。

    裴如衍抱著謝桑寧,一路進了公主府的寢殿,將她放在了床榻上。

    床榻邊站著四名宮女,以紫靈為首,她們穿著水綠色的長裙,扎著雙環(huán)望仙髻,各自手中捧著托盤,異口同聲地念著吉利話——

    “愿公主與駙馬,白頭偕老!永結(jié)同心!”

    隨即,四人站成一排,齊齊揮手,將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等物灑滿床榻。

    “公主與駙馬福壽安康,早生貴子!”

    謝桑寧的團扇又遮擋住自己的臉,坐正了身體,“退下吧�!�

    “是!”四個丫頭喜氣洋洋地福了福身,踩著輕快的步伐跟小喜雀似的出了房門,再將門帶上。

    偌大的房中只剩下兩人獨處,謝桑寧觀這間房,比原先在青云院的臥房還大些,倘若是一個人住,晚上恐還要害怕呢,好在是兩個人睡,也不會覺得冷清。

    “公主在看什么?”裴如衍站在榻邊,也不坐下。

    謝桑寧聞聲朝他看去,伸手小幅度地在他腰上推搡一下,“你怎也這樣喚我了?”

    裴如衍樂在其中,低著頭彎著唇角,忽蹲下身來將她的嫁衣裙擺往上掀,待露出厚底的繡鞋,看那厚底足有食指那么長,他笑意收了收,親自替她將鞋脫去。

    她穿著白襪,腳被揣在他懷中,感受著腳底被輕輕按摩著,謝桑寧的腰背也挺不直了,只想往榻上躺下去。

    她也的確是這樣做了。

    卻忘卻了滿床的紅棗桂圓。

    饒是她穿得嫁衣足有九層厚,也覺得咯人得緊,“嘶�!�

    “怎么了?”裴如衍蹲在床邊抬頭,已是瞧不著她的臉了,只聽她抱怨著紅棗咯人。

    “你先坐起來�!彼馈�

    謝桑寧倒是想,可是起不來,“頭太重了�!�

    裴如衍聽了忍不住想笑,抿著唇憋了會兒,站起身欲過去扶她,只是手伸到她身前,見著床榻上躺著“任人宰割”的夫人,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謝桑寧正要伸手等他拉呢,就見對方把手收了回去,轉(zhuǎn)而朝著她壓了下來。

    她下意識閉了眼,然而重量沒有在她的身上,又緩緩睜開了眼,只見他的臉近在咫尺,身體與她相隔一拳距離未曾碰到,他單手撐在床榻上,另一只手往她腰下探去。

    “天,天還亮呢�!敝x桑寧舉著團扇蓋住自己的臉。

    忽聽他低笑一聲,也不知是惹他笑話了還是叫他爽到了。

    謝桑寧感受到腰下探入了一只手,原來不是那個腰下,是另一個腰下。

    他摸索著,將她壓在腰下的桂圓一顆顆撿出來。

    謝桑寧是沒臉見人,不肯將團扇移開,分明是老夫老妻了,可是裴如衍的眼神,卻一點兒都不清白。

    她覺得自己也沒說錯,天就是還亮著呢!

    正想著,扇面上就被壓上輕微的重量,一顆顆桂圓與紅棗被放在了團扇上。

    他一次次伸手取物,慢慢地,謝桑寧身下是不難受了,可團扇愈發(fā)地重。

    終是忍不了他的戲弄,“你越發(fā)過分了。”

    裴如衍聽聞,笑著道:“好吧�!庇痔謱⒁活w顆紅棗拾起,放到一邊去。

    也不嫌累。

    既不起身,也不壓下去。

    謝桑寧覺得悶了,將團扇挪開,直視他的眼睛,“你不許看我眼睛�!�

    他倒是聽話,下一瞬就將視線往下移,看著她白皙的脖頸。

    謝桑寧:“你怎么不去前院陪賓客?”

    裴如衍目光上移,掠過她亮亮的眸子,再上移,看著她足有十斤重的頭冠,抬手去拆卸,“怎好叫公主等著呢,賓客自有人陪�!�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敝x桑寧蹙起眉,垂放在床榻上的手抬起,半握住他的手腕。

    裴如衍成功將頭冠卸下,挪到一邊去,“你不喜歡這個稱呼?”

    她雙手抬起,捧住他的兩頰,“不喜歡,很生疏。”

    裴如衍不覺得生疏,俯身湊到她唇邊,如蜻蜓點水般碰了碰,這樣就不生疏了。

    “央央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謝桑寧點點頭,當(dāng)然記得,“沈桑寧和裴如衍結(jié)婚的日子�!�

    裴如衍聽聞,慢慢壓下身去,貼在她身上,將臉埋在她的肩膀上、披散下來的秀發(fā)里,“是你回到我身邊的日子�!�

    第531章

    洞房花燭夜

    這么說,也對。

    謝桑寧微愣,耳朵還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她低頭也對著他的肩膀,與去年洞房夜的角度一致。

    她鬼使神差地張開嘴,隔著他的喜服,朝著他肩膀的位置“咬”下去。

    倒不是真的咬,只是忍不住想重現(xiàn)一下當(dāng)時的情景。

    那一口,鮮血淋漓,讓裴如衍記恨許久。

    到如今在回憶,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不過回憶歸回憶,可真是不想感受他的冷淡了。

    此時,熱氣呼在她的耳垂上,他含笑的聲音略帶沙啞,“可以再重些。”

    一個人,竟然還能有這樣的要求。

    謝桑寧如他所愿,輕輕咬他一口,自然是不會咬疼了他,紅色的唇脂印在了他的肩上,不算明顯,但細看還是能看得出來。

    她伸手擁住他的腰,此時此刻連自己也忘記了“天還亮著”這回事。

    因著回憶,她想著今晚的洞房夜一定要順順利利。

    兩人腰腹相貼,忽聽咕嚕一聲。

    她餓了。

    饑餓將她從回憶中喚醒,酒未足飯未飽顧不得旁的了,遂拍拍他的腰,“我餓了�!�

    “嗯,”裴如衍趴了會兒,便起身,將她從床榻上拉起來,“我去給你尋些吃的來�!�

    她不免詫異,“讓人送來不就好了,你還要去?”

    裴如衍思索道:“前院還有賓客,我得去一趟�!�

    哦。

    “你方才可不是這樣說的�!闭l說不能拋下公主的,是誰?

    謝桑寧直勾勾的眼神掃過他。

    他抬袖輕咳一聲,“岳父與陛下還在�!�

    謝桑寧無話可說,起身將他送出寢殿,“快去快回,哎等等——”

    想到什么又將人拉了回來,“你喝不來酒,悄悄讓人換成水,可莫要喝醉了。”

    裴如衍認真地點頭,出了門將手下喚來,囑咐兩句,后者便去廚房煮藥。

    他走后不久,謝桑寧就在房中吃飽了,和衣趴在榻上看話本子,沒過多久,宮中教導(dǎo)嬤嬤來了,還帶了一本書。

    書也沒什么奇特的,不過是教男女之事的。

    說來也是離譜,這次成婚只是面上的事,她又不是真的黃花大閨女了,可這流程卻死板得很,教導(dǎo)嬤嬤當(dāng)她第一次呢!

    “老奴奉命前來,公主今夜不需緊張,這書您可以看看,晚些時候,老奴會單獨再給駙馬囑咐一遍,必定叫駙馬今夜溫溫柔柔的�!�

    “……”謝桑寧的話本翻了一半,就看見遞上來的書上的畫面。

    比這更厲害的,她也并非沒有看過。

    “沒甚意思,你退下吧�!彼龘]退嬤嬤,繼續(xù)看自己的話本。

    前院,賓客暢飲,換作是普通人家成婚,該是主人家與新郎向賓客敬酒,這倒好,賓客挨桌一個個排著隊到主桌去敬酒。

    “恭喜陛下,恭喜太子殿下,公主覓得佳婿啊!”

    “公主與駙馬佳偶天成,那是金玉良緣!”

    “寧國公!國公夫人!幾世修來的好福氣啊!”

    “難怪裴世子生來就像文曲星下凡,智謀雙全,原來是天定的皇家女婿,不怪了不怪了�!�

    主桌上,除了謝玄興致缺缺,別人都挺開心的。

    這邊還排隊敬著酒呢,有人見駙馬從遠處走來,起哄道:“正說呢,駙馬就來了!”

    “來來,快給駙馬讓個位子�!�

    “女婿還得給岳父敬酒,駙馬該給陛下和太子殿下敬酒啦!”

    看著裴如衍走近,謝玄仍是悶悶不樂,苦惱之際,瞧見另一桌一個熟悉的背影,他神色一怔,抬手一杯悶酒下肚。

    李皇后一直關(guān)注著兒子的情緒,見狀便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一清瘦的女子正在與身邊的父母講話。

    那父母,正是姜家的,已經(jīng)辭官的姜大人與其夫人。

    李皇后有了猜測,再回過頭看謝玄,見他眸光中帶著淡淡的憂傷,愈發(fā)篤定了他的心意,心中記了下來。

    這岔開這么一會兒,裴如衍便已站定在皇家父子的眼前,他站著接了宮人遞來的酒杯,向晉元帝與謝歡敬酒。

    紅色的喜服上,肩上有一處重疊的紅色口脂,形成一個唇瓣的形狀。

    謝歡是第一個瞧見的,當(dāng)下就知曉他們在房里做甚了,在裴如衍喝酒之前,他忽抬手,將酒杯壓住,大大方方地吩咐,“駙馬以茶代酒,可不能灌醉了�!�

    這話一出,圍觀的官員們心思各異,都收起了想給駙馬敬酒、灌酒套近乎的想法。

    只是誰家新郎在新婚夜滴酒不沾的?

    新郎官不喝酒只喝水,也太嬌氣了吧!

    裴如衍道:“敬岳父的這杯,若是以茶代酒,只怕央央要說我了�!�

    說著,就要讓人換回酒來。

    謝歡不容置疑道:“你若是喝醉了,難道要讓孤的女兒照顧你?”

    這下,裴如衍徹底收了喝酒的心思,以茶代酒。

    賓客向謝歡與晉元帝敬酒的環(huán)節(jié)持續(xù)了整整一個多時辰,晉元帝也不嫌累,并沒有提前回宮,倒是謝歡見天黑,就先讓裴如衍回房了。

    彼時,謝桑寧在榻上睡著了,枕頭沒有擺好,還打起了呼嚕。

    一聽就知,她是真的累著了。

    睡著的時候,九層的嫁衣,一層都沒脫。

    裴如衍輕手輕腳地撿掉了榻上的所有紅棗蓮子,再伸手去掀開她嫁衣的最外一層。

    一層撥開,又撥一層。

    解了腰帶,還有腰帶。

    難怪是要累呢,衣裳這么重,頭冠那么重,鞋底還厚。

    睡夢中的謝桑寧,忽覺身上變得輕了些,好像有一只手解開了她的腰帶,發(fā)出輕微的窸窣聲,腰上的束縛也沒了。

    她緩緩睜開眼。

    第532章

    冬眠的河烏

    “回來了�!彼�,還帶著鼻音。

    “嗯,困了怎么不進被褥里睡?冷不冷?”裴如衍伸手摸摸她的臉頰,涼倒是不涼,可她的脂粉未卸,就這樣睡著了恐怕是不好。

    遂,低聲喚人送熱水進來。

    謝桑寧迷迷糊糊地又閉上了眼睛。

    紫靈端著金盆進來,有意上前替主子擦臉。

    裴如衍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顧自接過金盆,紫靈知曉兩人感情好,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小聲叮囑一句——

    “駙馬,公主臉上的脂粉要用香油先擦一遍,再用清水洗一遍,擦干后要涂一層面膏�!�

    “腳后要抹消腫的藥膏,還有公主今日戴著的發(fā)冠太重,頭發(fā)披散后要梳通再用五齒梳按摩頭皮,緩解頭疼。”

    紫靈交代完,見他似在沉思,又道:“還是讓奴婢來吧�!�

    “不必�!迸崛缪芤灰挥浵拢瑢⒆响`趕了出去。

    隨即,他便在房中忙了起來,先找出梳妝臺上的香油擦臉,還不忘輕捏她臉頰。

    按照紫靈所說,他一一操作。

    可是忙壞了。

    過了約三盞茶的功夫才結(jié)束,又開始著手繼續(xù)脫她衣裳。

    洗臉擦臉的動作哪怕再溫柔,也讓謝桑寧慢慢清醒,她再度睜開眼,見裴如衍還在脫她的衣裳,頓時迷糊,“很難脫嗎?”

    “不難。”裴如衍一本正經(jīng)地脫掉她一層層衣裳,待只留件里衣時,收了手。

    嗯?

    怎么停了?

    謝桑寧是完全清醒了。

    還等著他下一步呢,豈料他抬手將被褥一掀,示意她進去睡覺。

    ……

    “裴如衍?”她眉頭微蹙,卻不知眉間還有一點白色的面膏沒抹勻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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