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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書禾腳步一軟,好在她跌進了那個巷口的死角里。
艱難的爬坐起來,從內(nèi)里的襯衫上撕下一條布裹在腳踝處,胡亂抹了一把土將地上的血跡掩蓋后她翻過墻頭躲進了垃圾池里。
垃圾池里的臭味很好的掩蓋了她身上的血腥味。
將垃圾蓋在自己身上后她只能祈禱。
腳步聲漸近,徘徊一會兒后離開了。
阮書禾剛松一口氣,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黑衣人明顯也聽見了動靜,再折回來時只看見了墻頭上站著啃魚干的白貓。
這次黑衣人終于走遠,阮書禾費力的爬出垃圾池,手機再度響起。
她按下接聽,聲音虛軟沙啞,干什么
金楚涵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不得不讓她懷疑剛剛的黑衣人是不是和她有關(guān)。
打第一個電話被掛斷時,金楚涵就知道阮書禾沒死。
既然沒死,那就干脆再給她一份驚喜。
阮書禾聽著手機那邊歡愉的交談,她整個人像雕塑一樣僵住了。
嘉言,你在我身邊做事那么久,我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不過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的貨也都已經(jīng)轉(zhuǎn)移完畢,那顆棋子是時候處理干凈了。
阮書禾聽不出來這是誰的聲音,但她也猜到了。
好。
只是簡短的一個字,她也聽出來這是周嘉言的聲音。
棋子…我嗎周嘉言要殺了我......腦海里甩不掉的恐怖想法。
阮書禾腦袋一陣轟鳴,此刻她已經(jīng)被絕望逼到窒息。
金楚涵也有些意外,如果早知道父親有意除掉阮書禾,她也不會大費周章還引人去圍堵阮書禾,還安排人狙殺她以此栽贓。
不過只要阮書禾能消失,她就高興。
手機里的對話還在繼續(xù)。
對了,你和涵涵已經(jīng)訂婚許久,等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找個日子盡快完婚吧。
嗯,會的。
平淡的語氣里帶著幾分鄭重,這是阮書禾從來沒有擁有過的。
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開。最后,她再也忍不住,按下了掛斷鍵。
矮墻上的白貓?zhí)�,討好性地靠近她身邊,慢慢趴在她的懷里低聲輕喵幾聲像是在安撫她已經(jīng)破碎的情緒。
原來周嘉言早就和金楚涵訂婚了。
難怪他處處偏袒她,面對她的示好也從不拒絕。
原來所謂的臥底計劃,不過是他精心策劃的一場騙局。
而她是這場騙局里唯一的棋子。
從垃圾池里爬出來,街道上的人都對她避之不及。
路過一家周記糕點,她猶豫片刻走了進去。
將身上僅剩的五十元遞了過去,你好,一份桃花糕。
店員檢查了五十元紙票,終于右下角一行細小的字。
周不可信。
短短四字,再無其他。
店員收起鈔票,將桃花糕打包遞了過去。
拖著傷腿回到家里,阮書禾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一口接一口的吃著買回來的糕點。
直到糕點見底,露出一個小藥包。
周嘉言從城堡出來時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
免打擾的手機里江越的兩條未接來電讓他心里一顫。
一股猛烈的不安瞬間蔓延。
點開江越發(fā)的兩條信息,兩條信息前后間隔不到一個小時。
言哥,阮書禾不見了。
回來了,看起來很狼狽。
點開阮書禾的短信界面,兩人的對話還停留在半月前她的一句注意安全。
周嘉言終于發(fā)現(xiàn)了哪里不對勁,阮書禾太安靜了。
三十分鐘后,周嘉言回到家里,客廳里的燈暗著,他以為阮書禾去睡了。
打開燈,一股刺眼的光晃的阮書禾睜不開眼睛。
周嘉言看著孤坐在沙發(fā)上的阮書禾,快步走過去,直到看見她一身狼狽,肉眼可見的皮膚大片青紫,腳踝處被血浸透的褲腳,他恍惚了。
臥底八年,這是阮書禾第一次受這么重的傷。
書禾
他放輕聲音,生怕嚇到面前失神的瓷娃娃。
阮書禾轉(zhuǎn)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他左手中指上閃爍的銀戒。
垂眸掩去眼底的自嘲,她扶著沙發(fā)費力地站穩(wěn)腳跟。
視線交錯,不過一瞬,阮書禾迅速低頭,不好意思,我去收拾一下,我想干凈一點。
周嘉言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只以為她是要去洗澡換一身干凈的衣服。
阮書禾一瘸一拐的走向一樓浴室,幾次險些跌倒。
周嘉言緊跟其后,幾次伸手要扶都被她躲開了。
我先送你去醫(yī)院!
周嘉言終于看不下去,扣住她的手腕就要將她抱起。
不用了。
阮書禾甩開他的手,腳下突然失去平衡直接摔進了他的懷里。
兩個人距離拉近,她慌忙起身,可周嘉言還是看見了她眼里溢出的淚水。
靠著沙發(fā)借力,阮書禾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迅速走進浴室。
周嘉言慢半拍,直到懷里的溫熱消散,他才悠悠起身。
聽著浴室里傳出的水聲,他轉(zhuǎn)身進了書房。
一個小時后,一陣敲門聲響。
周嘉言,我煮了面,要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