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爸……
媽……”
*
自從上一次被發(fā)現(xiàn)之后，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面了。因為顧明也的病，他也暫時忘記了父母這邊的阻礙，現(xiàn)在看著兩個人憔悴的臉，高蘭那張保養(yǎng)得當?shù)哪樒教韼椎兰毤y，宋天驕心里就難受。
只是讓他更難受的是他的父母開口第一句就過于咄咄逼人了：“你還要拖著我們家的驕驕多久？”
“顧明也，我們都知道你的病了，你一個病人，驕驕是沒有辦法照顧好你的。”
雖然不清楚父母究竟是怎么知道顧明也的病，但頂著兩個人犀利的目光，宋天驕沉默了一瞬間，輕聲道：“媽……
我可以的……”
“閉嘴。”
這是他記憶中，高蘭這樣近乎不近人情地嚴厲叱責他：“宋天驕，你以為你翅膀硬了就可以隨隨便便就找個人在一起嗎？”
“媽，我不是隨隨便便……”
“你清楚他病得有多嚴重嗎？”
重重的資料摔在面前，高蘭氣得胸膛起伏過分的明顯：“原本我和你爸還不知道，后面才知道你們?nèi)タ葱睦磲t(yī)生�！�
“驕驕，你不要傻傻的，他這是在耗著你，只有你才會傻傻地跟他在一起�！�
“媽保證，只要你現(xiàn)在跟我們回去了，我們可以什么都答應你�！�
宋天驕看向宋父，對方沉默著，像是默許著她說的話。
“我要跟明哥在一起�！�
“不行�！�
“那我不回去了。”
“宋天驕。”
女人纖細的手拍在桌子上發(fā)出了巨大的響聲，接觸桌面的那一片立刻紅了起來，跟著紅的是她的眼眶：“這個人拉著你往我們不知道的地方跑，你知不知道，你隨隨便便就跟一個人跑了，如果你出了事情怎么辦？我們該怎么辦？”
高蘭的語氣略帶哽咽，連帶著宋天驕的心越發(fā)難受。
越是難受，他就看著越平靜：“媽，不是明哥拉著我去的，是我拉著明哥去的�！�
“雙相是可以治好的，其實沒有你想得那么嚴重的�！�
宋天驕又重復了一遍，他也分不清他究竟是在跟誰說：“媽，我相信明哥他可以的�！�
“你憑什么證明？”
高蘭抓著他的手，看到他手上的那一圈青黑時眼淚忍不住簌簌地流了下來：“我們把你養(yǎng)得那么大就是為了讓你自己作踐自己嗎？這還不夠嗎？一定要哪天我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才算嚴重嗎？”
看著自己被
“家暴”
的證據(jù)，宋天驕的眼皮忍不住抽了抽。他實在沒臉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自己的父母，但不解釋，又好像跟真的那么回事。本想著對方冷靜下來之后自己再解釋的，但是聽著高蘭越發(fā)過分的言語，他也忍不住生了氣。
父母和顧明也之間，他根本沒有辦法做比較。
但也不意味著，他愿意聽著父母一味地貶低自己喜歡的人，尤其是當面前的兩個人抓著顧明也的病反反復復地說道著。
他們口中的顧明也不再是那個別人家的孩子，而是一個恐怖分子，是個已經(jīng)拐走他們家孩子的精神病。
“驕驕，你會喜歡男人說不定是被他帶壞的，你要是相信，我們帶你去看醫(yī)生。”
“媽�！�
宋天驕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看著面前讓自己覺得有點陌生的兩個人，心里越發(fā)的不是滋味：
“喜歡男人跟有沒有心理疾病沒有關系，我相信這個網(wǎng)絡這么發(fā)達的時代，你們應該也會清楚。你們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
“我是忠于我的靈魂愛著明哥，我選擇留在這里是因為他比你們更加需要我。”
“所以……
驕驕你是不要媽媽了嗎？”
宋天驕抿著唇久久地看著面前的人，溫暖覆蓋在手背上的時候，才將他從那些冰冷的夜晚拉回到現(xiàn)實生活中來。
“媽，我沒有不要你�！�
“更何況，當初是你們先做出選擇的……”
記憶中那個踩著高跟鞋氣場強大，來去匆匆的女人，在此刻霎那間捂著臉，泣不成聲。
第六十二章
嘗試
作者有話說：驕驕真的要去自我成長，追逐自己的夢啦。
明哥也會積極地配合治療。
助理：我知道，我只是個多余的打工人。
在宋天驕十幾歲的記憶里，只有父母匆匆的腳步聲和一閃而過的身影；直至高中的那一會，他跟他們的交集也是屈指可數(shù)。
他們就像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一般。
即使是家長會，也是楊媽代替他們?nèi)サ摹?br />
高蘭一直覺得孩子不會是她的全部，即使生了孩子之后，她跟丈夫也有自己的事業(yè)需要打拼；正好，顧家的那個孩子很照顧宋天驕，他們的驕驕也很喜歡對方。
這一忙，忙了十幾年。
同樣也忽略了宋天驕十幾年。
他們給予他最好的生活，給他別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他們覺得，那樣對宋天驕來說就是最好的。
直至某天她難得回家跟宋天驕吃一頓飯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當初從她肚子里出來的那個皺巴巴的小孩，長了這么大又乖巧的少年。
宋天驕長成她認不出的模樣。
準確來說，不是她認不出，是她從來沒有仔細看過自己孩子究竟長什么樣子；當同桌時，看著對方垂眸吃飯的模樣，精致的五官，每一處對她來說都是有點陌生的。
她開始在反省，自己是不是過于忽略自己唯一的孩子了。
她想嘗試跟對方相處、溝通，但她發(fā)現(xiàn)自己錯過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不知道宋天驕喜歡吃什么，不知道宋天驕的喜好是什么，不知道宋天驕的班級在哪里……
但是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埋怨，只是耐心地告訴她不知道的一切。
她很想補上十幾年的空缺，宋天驕也沒有絲毫怨言陪她玩這一場游戲。
事實上錯過就是錯過了，身為親生父母的他們，遠沒有一個外人了解宋天驕。
宋天驕更愿意親近外人。
說不惱恨是假的，當知道獨子喜歡一個男人時他們懊悔，互相埋怨著彼此當初沒有給宋天驕更多的關愛，才會導致現(xiàn)在這樣的結果。
其實他們清楚，他們只是不愿意承認自己做錯罷了。
拉不下面子道歉，又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他們開始悄悄地觀察著宋天驕的生活，他們想多了解了解對方，更甚的是希望宋天驕能過得很好。
他們不得不認清一個事實是，顧明也能比他們更好地照顧著宋天驕。
他清楚著宋天驕每一個小心思，也會無時無刻地關心照顧，所有他們不曾想到的地方顧明也都能夠想到。
在他們動搖的時候，他們發(fā)現(xiàn)宋天驕跟顧明也一起去看醫(yī)生了。
剛開始，他們還不確定究竟是誰生病了，等查清楚來龍去脈的時候，顧明也和宋天驕就已經(jīng)出去旅游了。
有病的不是宋天驕，是顧明也；并且經(jīng)過長期的治療，依舊很嚴重。
看著和善溫潤的外表下，或許是一個蘊含著暴力因子的精神病。
他們已經(jīng)夠對不起宋天驕了，更加沒有辦法心安理得地將他們的愛子交到這樣的一個人手中。
做的錯事太多了，他們沒有辦法一錯再錯。
如果到了最后事情沒有辦法挽回怎么辦？
如果因為他們的妥協(xié)最后釀成了悲劇怎么辦？
顧明也治療了那么長的時間都沒有療愈，宋天驕可以做什么？他又能做什么？
尤其是看到宋天驕手腕上的痕跡，恐慌占據(jù)高蘭所有的內(nèi)心。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她沒有資格對宋天驕的人生指指點點，但也沒有辦法看著對方一步一步地踏入深淵，最后無動于衷。
“媽，我沒有不要你�！�
“更何況，當初是你們先做出選擇的……”
宋天驕的話戳破了他們所有的偽裝。
他說的沒錯，一開始是他們先做出的選擇。
事業(yè)和宋天驕之間，他們選擇了事業(yè)。
他們總覺得這是為了宋天驕；實際上，更多的是他們?yōu)榱四軌驅崿F(xiàn)自己的價值，他們愛在工作上得到成就的榮譽感。
他們錯過了宋天驕的成長，甚至家里翻到許多的照片里，都少有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
唯一的一張，還是宋天驕
P
的。
從來都是宋天驕小心翼翼地維系著和他們的關系，他們卻不斷地往前走，從來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孩子。
高蘭只覺得，宋天驕會跟顧明也在一起，全是他們的錯。
她竭力地想要喚回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大人，并且做出了他的選擇。
*
那天不歡而散，宋天驕依舊堅定地站在了顧明也的身邊，沒有任何的退讓。
新學期的事情逐漸多了起來，宋天驕本來是想著調(diào)整一下兼職的課程，但顧明也讓他干脆辭職算了。
其實家用根本不需要他擔心，他可以去做自己更喜歡的事情。
恰巧有個機會，是跟著在電視臺的學長去跟拍一檔節(jié)目，并不是特別大火的節(jié)目，拍的是一些鮮為人知的風景。
“如果我做的一些事情可能令你并不是那么愉快呢？”
很顯然，比起攝影，當家教接觸的人要少一些，也不會讓顧明也動不動就吃醋；只是他志不在此，這次的旅游喚起他對攝影所有的熱情。
如果可以，他想要拍更多更多的東西。
把自己的顧慮跟顧明也說了，原本還以為對方會反對，然而他沉吟了一會，給予的答案讓宋天驕有些吃驚。
顧明也沒有任何的反對，同意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久久地看著顧明也，宋天驕不知道對方究竟是怎樣的心態(tài)才能干脆利落地答應他：“保證或許不能證明什么，但希望你能夠永遠都相信我。”
“好。”
跟顧明也商量過的宋天驕決定跟主顧家辭職，對方結算的時候笑道：“終于跟家里和好了�。慨敵跛慰偤透呖倎碚椅业臅r候，我還有點驚訝的，沒想到宋少這么乖乖巧巧的樣子也會有跟家里賭氣的一天�！�
宋天驕原本要起身的動作被壓了下來，看著面前的人，有些疑惑：“您在說什么？”
“高總還沒有說嗎？”
面前的中年男子一臉訝異：“當初他們知道你要找工作的時候，就來問我有沒有什么適合你做的事，說是你不愿按照家里的安排，一定要自己自力更生。”
緊緊地抓著手機，宋天驕牽強地笑了起來：“這段時間謝謝您的照顧了�！�
出了門口時，他回望著面前的高樓，他有些茫然。
他說不上來自己是什么心情。
自以為的獨立，實際上還是他的父母在背后默默地給他鋪路。
他以為對方都已經(jīng)放棄了自己，實際上無言的愛始終環(huán)繞在他的身邊。
宋天驕拿著手機，屏幕上是高蘭的手機號碼，手指停在撥通鍵的上方，久久沒有按下去。
回到家的時候客廳開著暖黃的燈光，顧明也的身上還穿著他挑的圍裙。原先的那個就挺好的，但因為之前顧明也做太狠了，他一生氣就換了個粉粉嫩嫩的圍裙，對方穿在身上顯得格外的奇怪。
顧明也也不生氣，照單全收。
“剛好準備吃飯了。”
見他轉身要進廚房，宋天驕直接撲到他的身上，抱著他的腰：“明哥，你有時候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顧明也竟然還停下來思考，沒等他說什么，對方伸手彈了他的額頭道：“要你那么有用，那要我干什么。”
“我的驕驕永遠都是最好的�！�
“是不是聽到了什么？”
收斂自己的情緒，宋天驕起身站好，沖他扮了個鬼臉：“我就是問問。我過幾天就準備進組了，你不準插手，不準偷偷地跟過來�！�
“那萬一我想你了怎么辦？”
宋天驕假裝思考，面前的顧明也也極度地配合他，裝出一副著急又期待的表情：“那我有空就給你打視頻，你不準不接。”
顧明也將臉湊過去，示意他親一個：“你親一口，我就同意�！�
傻笑著，宋天驕歡躍地跳起給顧明也一個大大的吻。
進組之前，宋天驕陪顧明也去復診了，默默地記下了顧明也接下來幾天需要復診的時間，拜托原先的生活助理能夠到點在家里看一看顧明也。
顧氏破產(chǎn)了之后顧明也就把人調(diào)分公司去當秘書了，那天顧明也開視頻會議的時候，宋天驕無意間闖入，發(fā)現(xiàn)了屏幕上那張熟悉的臉。
宋天驕走之前，顧明也抱著他的腰身，不管他說什么都好，直到人家來了，宋天驕才放心走。
“你記得一定要叮囑他吃藥，他吃完藥后就趕緊睡覺了，別讓他在吃藥后開車，單獨出門�！�
“還有，你下個星期一的時候他還要繼續(xù)去醫(yī)生那里復診，別忘了�！�
“我也不確定自己什么時候有空，你只要每天早上十點，晚上七點的時候拍個照片給我，我確定他沒事就好了�！�
分公司的秘書，曾經(jīng)的生活助理：……
他完全插不上話，只能嗯嗯地回復宋天驕。
顧明也在旁邊寵溺地笑著，揉了揉宋天驕的頭：“再不去就要遲到了�！�
助理：……
他究竟做錯了什么，讓他面對這樣的暴擊？
等到宋天驕走了之后：“算加班，有加班費�！�
助理：……
雖然他一開始想拒絕的，但是，加班費好香�。。�
第六十三章
努力
作者有話說：下章明哥才會出現(xiàn)～
我的驕寶我的驕寶我的驕寶，嗚嗚嗚嗚嗚要是明哥知道這些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樣了。
臺里唯一一個清楚他家底的學長是個大公無私的人，也沒有說因為他是宋氏的獨子就有對他多么的優(yōu)待；更何況一開始來這里是他自己要報名的。
學長也聽說過他嬌氣的名聲，當時問了他，真的能夠忍受辛苦嗎？
若是以前，宋天驕肯定不行，估摸著不到幾天就要跟顧明也哭著委屈。但這回他沒有，他急需一份完全屬于自己的工作來證明自己。
他也可以自力更生，他也會努力。
給顧明也看，也給父母看。
進組之前學長各種鍛煉他，確認他沒有喊苦喊累之后，才松口的。
宋天驕原本以為那幾天就是極限了，他也做好了準備，只是沒有想到的是，情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惡劣。
漫天的風沙，車子難以前進，背著幾十斤的器材，手里還拿著別的東西得繼續(xù)往前走。
從來沒有這樣過的宋天驕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手臂酸痛如同要脫臼，手上磨兩個大水泡，一戳就疼，雙眼淚汪汪的。
中途他沒有敢歇腳，因為也沒有人歇腳。他清楚，他們不是顧明也，不是他的父母，更不是那些有所圖對他好的人，不會有人為了遷就他耽誤了拍攝的進程。
這里是唯一信號稍微好點的地方了，等下午要拍攝的時候，再往里一點，就沒有什么信號了。
手背擦去了眼淚，深呼吸覺得自己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后的宋天驕才給顧明也打視頻。
幾乎是秒接的，就像是在等他的消息。
“到了嗎？”
“到啦。”
宋天驕點頭：“這次跟了好多人過來，要不是因為要保密，我就給你看看有哪些人了。”
攝像頭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他現(xiàn)在站在外面，大風一吹過來的時候，宋天驕都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沙子。
“累不累？”
原本還好好的，顧明也一問他就委屈了，還好他及時控制了，眨了眨自己的眼，盡量不讓水霧蒙上，不過幸好在視頻中也沒有那么輕易被發(fā)現(xiàn)，只是看著他的眼睛更亮了一些：“一點都不累，大概是看我小身板，他們沒有給我太多的東西，他們都很照顧我的�！�
“接下來我可能都很忙，沒有什么時間給你發(fā)消息，但是你要乖乖吃藥，去看醫(yī)生，這樣你的病才能快點好起來�！�
視頻里的顧明也寵溺道：“好啦，我知道了，你也要乖乖的，如果堅持不下來了就跟我講，我去接你回來�！�
覺得自己被看扁的宋天驕齜牙咧嘴的，看上去像是小兇獸，但又因為不小心牽扯到自己的被拉傷的肌肉，他的表情古怪又好笑，顧明也竟一時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地方：“我才不會堅持不下來的。”
“嗯，我知道，我們家的驕驕最棒了�！�
因為手酸痛，宋天驕舉著手機的時候手是顫顫巍巍的，他又不想被顧明也發(fā)現(xiàn)，只能不斷地晃鏡頭：“我先去忙了，明哥你要按時吃飯睡覺等我回去�！�
“好�！�
說了幾句軟話，視頻里的顧明也看著狀態(tài)挺不錯的，末了還笑著，看上去是真的被他哄高興了。
松了一口氣，宋天驕再也撐不住，手自然地垂下，中途的時候還不小心磕到了欄桿的邊上，沁入骨的疼痛，紅了一塊，隱隱地發(fā)青。
咬著牙，他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豆大的淚珠不斷地往外涌著。
他可以的。
趕在有人回來的時候擦了眼淚，乖乖地待在屋子里不斷地給自己按摩。
雖然辛苦，但是這個組還挺好的，負責人都很好說話，到地了準時發(fā)了盒飯，說等結束之后用剩下的錢請大家吃大餐。
能準時干飯就好了，至于大餐不大餐的，宋天驕能看得出這個劇組還是比較窮的，他覺得顧明也請大家吃可能比較現(xiàn)實點。
盒飯是兩素一葷，飯很硬，菜也淡淡的，沒有什么味道；但他今天消耗太大了，肚子早就咕咕地叫了起來。
抬不起來手，宋天驕就把盒飯放在石凳上，自己蹲著，手邊搭在石凳的邊緣撐著，然后扒飯。
曾經(jīng)千嬌百寵的小少爺何時這樣吃過飯？狼狽不顯優(yōu)雅，但他顧不上那么多，因為吃完飯之后他們就要的收拾東西準備出發(fā)了。
看著他吃飯的樣子，同坐的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宋看起來就不像是能吃苦的人，原本以為今天要被拖進度，會被負責人罵，結果竟然一聲不吭就堅持下來了�！�
宋天驕兩腮鼓鼓的，抬頭看著這些前輩們，有點像正在干飯的倉鼠茫然地看著他們。
另一個笑了起來：“怎么可能，小宋長得那么乖，誰舍得罵啊。指不定的想罵，看著這張臉就憋著了。”
盒飯的味道并不好，可是他吃得津津有味。
嘴里的東西還沒咽下去，并不好說話，他加快自己咀嚼的速度，腮幫子有點發(fā)酸，直至咽下去后才開口：“負責人可認真了，才不會不舍得罵我。”
不舍得罵他的只有明哥。
前輩們對視了一眼，笑作一團，宋天驕也不知道他們在笑什么，戀戀不舍地把飯扒干凈。
在家里的時候都是他愛吃的東西，還有零食水果飲料。在這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一份普通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隨意的盒飯。
“我還可以多吃一份嗎？”
宋天驕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還是感覺自己沒吃飽。晚上指不定什么時候開餐，怕餓到?jīng)]力氣，他決定再要一份。
但是他又有些不好意思，怕別人覺得他沒用，干的不多還吃那么多，萬一覺得他是飯桶養(yǎng)不起他，要把他踢出去怎么辦？
前輩們又在笑，一個人熱心腸地起身，說要幫宋天驕去拿。
“放心，窮是窮了點，但也不至于讓我們吃不飽飯�！�
第二份宋天驕的速度慢下來了。
一直蹲著的緣故，他的腳開始發(fā)酸，只能不斷地變換著角度和姿勢來調(diào)整；旁人看到了也沒有嘲笑他，只是趁著難得的閑暇時光聊了起來。
宋天驕也不搭話，一邊吃著自己的盒飯，一邊側耳聽著他們說話。
偶爾話題也會轉到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