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又一日,兩軍交鋒,我立于城樓上,看著下面黑壓壓的大軍,心里無限悲涼。
我知道,今日想必是要背水一戰(zhàn),要么戰(zhàn)死沙場,要么被捕做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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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家人,寧死不做戰(zhàn)俘。
這是我們江家的祖訓(xùn)。
但我終究什么都沒做,劍拔弩張之時,朝中傳來圣旨。
那名公公騎了匹上好的汗血寶馬,穿過風(fēng)雪,立于城樓之下。
「江家嫡女江寧接旨。」
那公公話一出口,向來殺人不眨眼我的竟踉蹌幾步,手里的劍直直掉在地上。
「他,稱我為江家嫡女……而不是鎮(zhèn)遠(yuǎn)將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今有江家嫡女江寧,端莊賢淑,才貌雙全,適逢我朝與青云國交好,為表兩國友誼,特封江寧為永詔公主,前往和親,欽此�!�
我緩慢地閉上了眼睛,像是認(rèn)命一般,平淡問道:
「敢問公公,我爹怎么說。」
「來之前,大將軍特意吩咐過咱家,讓永詔公主不要忘記江家組訓(xùn),保重,勿念。
「對了,圣上還說,永詔公主既要嫁人,今日還請將兵符交出,咱家也好回京交差。」
勿念?我爹果然還是在怪我,怪我當(dāng)年沒有看好阿弟,才讓敵軍將阿弟抓走,折磨致死。
圣上也果然對我心存疑慮,若不是當(dāng)初阿爹因喪子之痛打擊太大,彼時青云國已經(jīng)馬上踏過邊境。
不得已之下,圣上這才將守邊關(guān)的重任交于我。
只因,邊關(guān)都是我爹的手下,他們只認(rèn)江家人。
我為了這邊關(guān),多次死里逃生,滿身傷疤,可到頭來,我居然是眾人棄之敝履的一枚棋子。
身旁跟隨我多年的副將向我小聲提議,讓我不如反了。
可我若反,往后便再不是江家人,我死無所謂,尚在京中的爹爹可怎么辦。
阿弟已經(jīng)被我害死了,難道我還要讓整個江家都下地獄嗎?
想到這,我開始全身顫抖不停,臉上的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心口處氣血翻涌。
一開口,便盡數(shù)噴出。
意識消失的最后一秒,我忽然想到了尚在地牢的墨燁,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夢里,我恍惚間又回到了及笄那年,阿爹抱著比我小三歲的阿弟,從外面歸來,神神秘秘的和我說為我準(zhǔn)備了賀禮。
我以為會是上京城里最華美的紅妝,結(jié)果卻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阿娘笑罵著說,哪有送女孩子兵器的。
阿爹怎么說來著,說身為江家子孫,不論男女,都應(yīng)保家衛(wèi)國。
沒人注意到,夜深人靜時,我抱著那柄匕首哭到天明。
我不喜歡做將軍,不喜歡讀兵書,不喜歡打仗。
我只是想做一個正常人家的女兒。
再睜眼時,我已經(jīng)在青云國宮內(nèi),我推開門看著滿院春色,竟讓我感覺,過往的十幾年都好像都是大夢一場。
「咣啷—」
我轉(zhuǎn)過頭,鈴蘭捂著嘴睜著大眼,鞋面被盆里的水澆了個透。
許久后,鈴蘭才哽咽道:「娘娘,你終于醒了�!�
我招招手,示意她過來,紅著眼擦掉她臉上的淚。
還好,他們把鈴蘭還給我了。
從鈴蘭口中我得知,原來那日敵軍說的儲君竟是江墨燁,鈴蘭還說,他殺父殺兄,如今是青云國的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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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解釋,那我便知曉了江墨燁為什么要留在我身邊三年才動手,恐怕是一邊拿我當(dāng)擋箭牌,一邊暗地和我朝圣上通信。
待兩人達(dá)成一致后,江墨燁再演出戲,好讓事情有個導(dǎo)火線。
兩人還真是通過我,各取所需��!
傍晚,內(nèi)務(wù)府傳話,讓我移步大殿,說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
鈴蘭伺候我梳頭時,鐵了心要讓我驚艷眾人,不管什么都往我頭上插。
眼看都沒地方了,我連忙阻止:「好鈴蘭,我的脖子快要被壓死了�!�
鈴蘭氣憤不以:「娘娘,你自那日昏過去已有半月,明明皇后的位置是你的,可卻被那蘇柔鉆了空。
「讓她得了這皇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