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喜歡給別人打分的習(xí)慣,只有市里一些領(lǐng)導(dǎo),以及和他關(guān)系很好的朋友才知道!
也就是說,劉浮生這個新入職的小警察,絕對是手眼通天之輩,至少在市政府層面,他是有靠山的!而且,這小子很可能,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已的身份和目的!
宋三思轉(zhuǎn)頭,對劉浮生笑了笑,什么都沒說,開車就走了!
劉浮生滿意的,伸了個懶腰。
宋三思來了,那么何建國這條線,他就成功搭上了。
做官,或者說在體制內(nèi),做事不難,因為有法可依,有制度可循。
難就難在,官場上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網(wǎng),以及明規(guī)則之下的,那些潛規(guī)則。
劉浮生對何建國這種貪官,肯定是很不屑的!他牽上何建國這條線,只是為了把自已的青云之路鋪平,而不是跟對方同流合污!
至于市人民醫(yī)院的人脈,則是劉浮生提前準(zhǔn)備好,用于感化張茂才的工具!
張茂才是連環(huán)盜竊案的犯罪嫌疑人,同時也是一個,古今難尋的大孝子!
張茂才接受勞動改造之后,選擇再次犯罪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母親,檢查出了一顆良性的腫瘤!
第18章
自首立功
前世,這樁連環(huán)入室盜竊案,由于何建國的偽證,一直都沒有告破!直到數(shù)年之后,犯罪嫌疑人張茂才投案自首,這才算是真相大白!
而張茂才自首的原因,正是他母親臨終之前,留下了遺愿,希望他能清清白白的做人,不要背負(fù)罪業(yè),提心吊膽的活著!
這件事,在整個遼南市,甚至全省、全國,都掀起了不小的議論。
不僅是因為,張茂才很孝順,更是因為,他的自首,牽扯出了遼南市副市長何建國的貪腐大案!
張茂才供述,他在何建國家的地板下面,發(fā)現(xiàn)了大量現(xiàn)金,那些百元大鈔,一摞又一摞的,鋪滿了地下室!
他當(dāng)時被這場面嚇呆了,手忙腳亂的,裝了三百多萬現(xiàn)金,然后就逃之夭夭了。
這份口供,掀起了軒然大波,也讓何建國,進(jìn)入了紀(jì)律監(jiān)察部門的視線,繼而,讓整個遼南市的官場,發(fā)生了劇烈的震蕩!
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張茂才甚至被調(diào)侃成“反腐英雄”。
……
何建國知道這件事的嚴(yán)重性,所以劉浮生上午剛離開,他下午就派宋三思,過來試探虛實了。
劉浮生一個人,獨自來到二道溝村,這件事的處理過程,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村里正在鋪設(shè)柏油路,劉浮生把車停在村口,步行來到一個破落的小院,這里就是張茂才的家。
出獄之后,張茂才一直在家務(wù)農(nóng),因為蹲過監(jiān)獄,他在村里,很不受鄉(xiāng)親們的待見。
除了張茂才,家里還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他們母子二人,相依為命。
劉浮生敲了敲院門問:“有人在家嗎?”
數(shù)秒鐘之后,正屋窗口附近,響起有氣無力的聲音:“誰��?”
劉浮生笑著說:“大娘,我是張茂才的朋友,他在家嗎?”
“茂才的朋友?”
老太太重復(fù)了一句,嘆口氣說:“他趕集去了,你進(jìn)屋坐吧!”
屋里家具家電都很破舊,地面是水泥的,窗根底下,一鋪大火炕,滿頭白發(fā),滿臉皺紋的張母,此時就坐在炕沿上。
“請問你是?”張母打量著劉浮生,問道。
劉浮生說:“大娘,我叫劉浮生�!�
張母又嘆了口氣,問道:“你是警察吧?”
劉浮生此時并沒有穿警服,沒想到,張母卻看出了他的身份。
見劉浮生不說話,張母搖了搖頭,虛弱的說:“我就知道,前段時間茂才經(jīng)常后半夜出門,還說要帶我去大醫(yī)院看病!他哪有錢給我看�。靠隙ㄊ怯肿咄衢T邪道了……警察同志,你是來抓他的?他犯的罪大不大?這次大概判幾年?”
劉浮生略一沉思,決定實話實說:“大娘,按照他盜竊的金額和累犯的性質(zhì),可能會判個無期�!�
“無期!”
張母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這個天殺的孩子!他、他怎么能……”
劉浮生并沒有安慰張母,通過前世記憶,他知道眼前這位,是一個堅強又明事理的老人!
前世,張母同樣猜到了,兒子張茂才犯罪的事,她堅決不用那些偷來的錢看病,這才導(dǎo)致病情惡化,數(shù)年之后,撒手人寰……即便在彌留之際,她也在勸兒子自首!
等張母的情緒,稍微穩(wěn)定一些之后,劉浮生才繼續(xù)說道:“大娘,今天我過來,就是給張茂才提供一個,改過自新,從輕發(fā)落的機會�!�
張母抹了抹眼淚,詫異的看向劉浮生,警察給罪犯機會,這種事她從未聽說過……
劉浮生說:“我希望張茂才,可以主動自首,根據(jù)政策,自首和立功,都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
張母點頭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我是知道的,可他無期呀……”
劉浮生笑了笑說:“張茂才連續(xù)盜竊了六家,但是前面五家的涉案金額都不大,只有第六家,他拿走了大量的現(xiàn)金……如果沒有這最后一家,再加上他的自首情節(jié)和立功表現(xiàn),那么他的刑期,應(yīng)該不會太長!”
張母低頭尋思了一會,緩緩說道:“警察同志,我歲數(shù)大了,聽不懂你的意思�!�
劉浮生點點頭,很直接的說:“張茂才最后盜竊了,一個很有權(quán)勢的貪官�!�
貪官?
張母倒吸一口冷氣,看向劉浮生的眼神,也變得帶有敵意,因為,老百姓最痛恨的就是貪官!
這一剎那,張母覺得,劉浮生就是貪官派來的說客!
劉浮生連忙解釋道:“大娘你別誤會,我從未有過,饒恕這個貪官的打算!只是現(xiàn)在,貪官根基很穩(wěn),就算有這筆錢,我們也動搖不了他,甚至?xí)凰�,所以這個事,要從長計議。”
這是事實,現(xiàn)在何建國在遼南的地位很穩(wěn)固,手上實權(quán)極大,想要動他,只能徐徐圖之。
數(shù)年之后,所有情況都有了明顯的改善,更是恰逢國家大力推進(jìn)反腐倡廉,遼南市的格局也不一樣了,因此,何建國才會順利落馬。
張母雖然是個農(nóng)村婦女,卻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沉思很久之后,張母問劉浮生:“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劉浮生嘆了口氣說:“為了公理和正義,也為了我自已,能走得更快,更遠(yuǎn)……”
張母再次沉默,這個決定很難。
劉浮生靜靜的等著她的答案,張母是他計劃中,至關(guān)重要的一環(huán),如果她不勸兒子,張茂才很難配合劉浮生。
許久之后,張母終于說道:“我兒子犯了罪,他應(yīng)該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我也確實,不希望他被判無期徒刑……劉警官,我答應(yīng)你�!�
“您不會失望的。”劉浮生笑了笑說。
兩人坐在屋里,沒有別的話可說了,氣氛略有一些尷尬。
十多分鐘之后,院門被人打開,有個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娘,門怎么沒關(guān)呢?家里來客人了?”
張茂才走進(jìn)屋里,隨后看到了,坐在炕沿上的劉浮生。
“你是?”
“你好,我叫劉浮生,市局刑警隊的�!眲⒏∩酒鹕�,自我介紹道。
矮小黑瘦的張茂才,聽到這個消息之后,頓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汗毛都炸了起來,二話不說,轉(zhuǎn)身就跑!
這時,張母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忽然大喊一聲:“站��!今天你跑出這個屋子,我就一頭撞死!”
決絕的聲音,回蕩在狹小的空間里,已經(jīng)跑到門口的張茂才,仿佛被人施展了定身術(shù)似的,瞬間僵直在原地!
數(shù)秒鐘后,他轉(zhuǎn)過頭,看著炕上的老太太,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娘,我不跑了!”
第19章
恩威并施
屋里非常安靜,張母坐在炕上,大口喘著粗氣,情緒十分激動。
張茂才跪著向前挪了幾步,關(guān)切的問道:“娘!你沒事吧?是不是……”
“別叫我娘!我也沒有你這種犯罪的兒子!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這么大,你、你卻做這種,讓人戳脊梁骨的事情,你對得起我嗎?你要是再畏罪潛逃,我也只能撞死了!”
張母喘著粗氣說道。
“娘,你別生氣!我絕對不跑了!”張茂才立即低頭,不敢再吭聲。
張母說:“我一直強調(diào),做錯了就得認(rèn)!犯罪了就伏法!你還記得嗎?”
張茂才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抬起頭看向劉浮生說:“警察同志,我做的事,我全都認(rèn),但我有一個條件,我娘……”
“閉嘴!”
張母呵斥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和警察談條件?你什么都不許說,全都聽劉警官的安排!”
張茂才點點頭,默默的向劉浮生,伸出了雙手。
可是,劉浮生并沒有,掏出手銬銬他,反而把他扶起來說:“別著急。”
張茂才呆愣愣的坐下之后,劉浮生緩緩說道:“張大哥,大娘不會害你的!剛才你要是跑了,我一定會去抓你,而且你的罪名,還要加上一條畏罪潛逃,更會失去我給你提供的機會!”
“你給我提供的機會?”張茂才茫然的看向劉浮生。
張母咳嗽了一聲說:“劉警官是你的貴人��!他能幫你減刑,他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吧!”
……
“這是你所盜竊的,最后那家失主的失竊物品清單,你看一下�!眲⒏∩贸鲆粡垎巫�,遞給了張茂才。
看到清單上的內(nèi)容之后,張茂才仿佛見了鬼似的,瞪著眼睛說:“這、這怎么可能?”
“我知道失竊的財物,比這些多的多,但我希望你,暫時只承認(rèn),偷了這些東西,你聽懂了嗎?”劉浮生淡淡的說。
張茂才忽然盯著劉浮生問道:“你想要那些錢?”
劉浮生搖頭說:“我不是那樣的人,這些錢你不許動,我也不會動,等我讓你說出來的時候,你再交代這些錢的下落!”
張茂才思索片刻,沒想明白,坦白說道:“你要干什么?”
劉浮生說:“我要做的事情很大,你只是其中一環(huán),具體細(xì)節(jié),我就不跟你交代了,你只要知道,按照我說的做,你自已可以減刑,你母親的病,也會得到最好的醫(yī)治。”
這句話,讓張茂才和張母,全都愣住了!
張母深深的看了劉浮生一眼說:“劉警官早就調(diào)查過我們了?”
張茂才則是驚喜,他激動得,嘴唇都有點顫抖了!
他之所以選擇,走上犯罪的道路,就是為了給他娘治病��!
劉浮生笑了笑說:“我在醫(yī)療系統(tǒng)有些人脈,想查這些事,不算太困難,另外,我已經(jīng)說過了,不會讓大娘失望,也不會讓張大哥失望……”
“劉警官,只要你能治好我娘,你說什么,我都答應(yīng)!”
張茂才看著劉浮生,一字一句的說道。
張母嘆了口氣,什么話都沒說,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警察,遠(yuǎn)比實際年齡,還要成熟得多!
這小子過來找自已之前,已經(jīng)做好了充分的準(zhǔn)備,現(xiàn)在想說不配合,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只希望他能言而有信吧!
劉浮生剛想說點什么,卻見張茂才吞吞吐吐,于是問道:“張大哥,你還有什么事嗎?”
張茂才似乎下定了決心說道:“劉警官,我希望你別騙我們,如果我娘出了事,我一定會讓你后悔的!”
“茂才,你還威脅劉警官?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張母急忙大聲打斷了兒子的話!
劉浮生是張茂才減刑的唯一機會,這個人,萬萬不能得罪啊!
劉浮生呵呵一笑,說道:“張大哥放心,我這個人,最重視承諾了,說到的話,一定做到,如果我食言而肥,等你出獄了,隨時來找我!”
說完,他的臉色,忽然一沉:“不過張茂才,你沒有任何資格,跟我談任何條件,聽話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則你將萬劫不復(fù)!”
說這話的時候,劉浮生身上,散發(fā)著一股威嚴(yán)的氣勢!
張茂才被他嚇得一哆嗦,立即閉嘴,不再說什么了。
劉浮生知道,對付張茂才這種人,除了施恩,更要立威!
至于幫張母治病這件事,他也不是腦子一熱才做出的決定。
張茂才是一枚很有價值的棋子,想要控制住他,必須利用好,張母這一根線!
另外,他們也確實是,善良的苦命人,在不影響自已利益的前提下,能幫一把就幫一把,這也很符合,劉浮生的道德操守。
……
張茂才答應(yīng)自首,也答應(yīng)了,所有事情全都按照劉浮生安排的做。
他唯一的請求,就是再跟母親多待一夜,明天上午,再去自首。
劉浮生點點頭,答應(yīng)了他這個要求,不過根據(jù)規(guī)定,他需要給張茂才戴上手銬,并且,晚上也要住在張茂才家,不能離開他太遠(yuǎn)。
這一夜,劉浮生幾乎沒有睡覺。
半夜時,他走到院子里抽煙,就聽張母跟兒子說:“茂才啊,你走了大運,才能遇見劉警官,今后他說什么,你就做什么,千萬別耍心眼子……劉警官是有能力,有背景的好人,他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
遼南市副市長,何建國的書房里。
宋三思恭恭敬敬的,接過何建國遞過的茶盞,輕聲說道:“我跟劉浮生見面之后,又去市局打聽了消息,盜竊案還沒有破獲呢,警方也沒有鎖定,任何犯罪嫌疑人!”
何建國輕啜了一口茶水,皺眉說道:“那個劉浮生在說謊?”
宋三思搖頭道:“不太可能,我覺得他是胸有成竹!甚至想通過這個案子,向您這邊示好,希望靠上您這棵大樹……”
“呵呵,一個小警察,找我當(dāng)靠山?”何建國不屑的笑了笑。
宋三思賠著笑說:“這小子背后應(yīng)該有些關(guān)系,或許值得您試一試他的成色。”
“你查清楚他的背景了?”
“目前只能查到,一些表面的事,不過他剛?cè)肼�,就敢抽人事科長的耳光,而且自已毫發(fā)無損,人事科長卻被免職了!這至少說明,市局的主要領(lǐng)導(dǎo),都得賣他面子……另外,劉浮生還問我,能給他打幾分!”
何建國瞇了瞇眼睛說:“打幾分?”
宋三思苦笑道:“一般人都不知道我有這個習(xí)慣,或許在市委市政府,他也有些背景吧!”
何建國若有所思的說:“市局人事科長,是誰提議罷免的?李文博還是吳志明?”
“吳志明。”
何建國笑了笑說:“吳書記可是市委常委,劉浮生這個小警察,或許是有吳志明的關(guān)系吧……這件事,除了是他想攀上我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也是吳志明在向我示好!”
宋三思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他只能搜集資料,說出自已的分析,卻不敢給領(lǐng)導(dǎo)做任何決定與暗示。
兩人繼續(xù)閑聊。
宋三思臨走時,何建國說了一句:“明天,你陪我去一趟市局。”
第20章
嚴(yán)肅處理
翌日,劉浮生大清早就給孫海打電話,讓他來張茂才家,整理犯罪證據(jù)。
即便是自首,也需要搜集到,充分的罪證。
同時,劉浮生也是,借著這個機會,故意把功勞,分給孫海一些。
畢竟孫海一口一個“師父”喊的親切,另外,劉浮生也發(fā)現(xiàn)這小子背景很深,讓人琢磨不透,給他個露臉的機會,自已也不吃虧。
……
劉浮生回到二大隊的辦公室,就看見了愁眉苦臉的王廣生和趙艷秋。
趙艷秋說:“小劉,你昨天去哪兒了?”
王廣生說:“這都第二天了,你咋不著急呢?”
趙艷秋說:“要不,你還是去跟董隊服個軟吧!這案子什么線索都沒有,跟大海撈針一樣,哪能三天就破案呢!”
劉浮生笑呵呵的說:“我已經(jīng)把案子破了,今天犯罪嫌疑人,就會來自首的�!�
“你說夢話呢吧?”王廣生瞪大了眼睛說。
趙艷秋也不信,她笑道:“小劉,你是不是沒休息好呀?”
劉浮生也不解釋,回到自已的座位,開始整理各種材料。
不久之后,一個矮胖子,橫眉立目的走進(jìn)辦公室,此人正是剛被免職的,原人事科副科長陳清波!
他雖然被免職了,但警銜和行政級別依然在,至少目前,還能在市局上班,只是沒有職務(wù)和辦公室。
昨天一整天,陳清波都沒敢露面,生怕吳志明會進(jìn)一步的收拾他,甚至把他交給紀(jì)委處理……其后經(jīng)過多方打聽,陳清波發(fā)現(xiàn),吳志明并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對他的處理,也只是免職聽調(diào)。
陳清波心里的石頭落了地,松一口氣的同時,對劉浮生的恨意,也再次翻涌上來!
這家伙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雖然無法對劉浮生,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但是無論如何,也得挖苦諷刺他幾句,否則,陳清波覺得,自已可太憋屈了!
“哎呀,二大隊挺清閑吶?”
陳清波不陰不陽的笑了一聲,并站在劉浮生的身旁。
劉浮生根本就沒搭理他。
王廣生站起來說:“陳哥,你找我們董隊嗎?他沒在辦公室……”
“我知道奎子不在,哎,他也真是的,對你們太疏于管理了!有些新人,一點上進(jìn)心都沒有,一大早就坐在辦公室,卻讓領(lǐng)導(dǎo)到處跑,成何體統(tǒng)��!他以為刑警隊是養(yǎng)老院呢?這都什么垃圾!”
陳清波這話非�?瘫。瑤缀醯扔谑�,指著劉浮生的鼻子開罵了!
因為,整個二大隊,只有他是新人!
辦公室里,頓時安靜下來。
王廣生和趙艷秋,也全都屏住了呼吸,有些擔(dān)憂的看向劉浮生。
陳清波雖然被免職,可畢竟行政職級還在,而且還是董隊的發(fā)小。
如果劉浮生沖動了,跟他對罵甚至動手,最終吃虧的,恐怕就是他自已了。
劉浮生神情淡然,慢條斯理的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這個動作把陳清波嚇了一跳,他本能的向后退了兩步:“劉浮生,你想干什么!”
劉浮生笑瞇瞇的說:“怎么?我前兩天,把你打出條件反射了?”
陳清波的臉皮瞬間漲紅了,他咬牙說:“小崽子,你還敢提這件事?”
劉浮生冷笑一聲:“注意文明用語,你在單位呢,不要出口成臟,免得再挨揍啊!”
他這句話,讓辦公室里的警員們,全都暗暗咧嘴,劉浮生這小子,是真不慣著陳清波的臭毛病啊!
陳清波腦門上青筋亂跳,他大叫道:“劉浮生,你別得意!你以為自已有吳書記的關(guān)系,就可以在市局橫逛了?我告訴你,吳書記就要調(diào)走了,現(xiàn)在他只是個擺設(shè),你再敢打我……”
啪!
還沒等陳清波把話說完,劉浮生已經(jīng)狠狠抽了他一個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辦公室里。
陳清波被抽的,原地轉(zhuǎn)了半圈,臉都腫了起來!
“你、你還敢打我?”陳清波捂著臉,惡狠狠的瞪著劉浮生。
劉浮生沉著臉說:“因為你欠打,好了傷疤忘了疼,一點記性都不長!”
“小崽子,今天就算吳志明來了,也保不住你,我跟你拼了!”
陳清波被打的,有點喪失理智,瞪著眼睛就撲了過來!
“陳清波,你鬧夠了嗎?”
正當(dāng)兩人,即將上演全武行的時候,門口卻忽然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這個聲音,頗具威嚴(yán),辦公室里,所有人全都心中一震,本能的站直了身體!
因為說話的人,乃是遼南市局的局長,李文博!
李文博身邊,還站著面沉似水的市局書記吳志明!
除了市局這兩大領(lǐng)導(dǎo)之外,還有一個看起來官威十足的中年男人……此時,趙艷秋差點驚呼出聲,這家伙正是副市長何建國!
小小的二大隊,竟然同時來了,三位副廳級的領(lǐng)導(dǎo),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陳清波也認(rèn)識這三個人,他當(dāng)場就被嚇懵了!
剛說完吳志明的壞話,就被對方給抓個現(xiàn)行,以后這日子,還怎么過��?
……
何建國這次來市局,名義上是代表市政府慰問干警,實際上,當(dāng)然是來探聽虛實的。
他裝作不經(jīng)意的,向李文博和吳志明兩人,提了一下他家失竊的案子。
吳志明和李文博都不傻,立即主動提出,要帶何建國來二大隊慰問,順便了解案件的進(jìn)展。
他們?nèi)f萬沒想到,還沒進(jìn)門呢,就聽到陳清波在屋里大放厥詞,說吳志明要被帶走了,現(xiàn)在就是個擺設(shè)……這些話要是傳到外面,不單是吳志明,就連李文博,也要被人笑話。
因為陳清波,可是他提拔的人!
只提拔,不教育,這種領(lǐng)導(dǎo),很沒水平!
所以無論李文博,還是吳志明,看見劉浮生抽陳清波耳光的時候,心里都感覺非常的痛快!
這種嘴欠的人,就該狠狠的抽,要不是因為身份的關(guān)系,他們都想給陳清波兩杵子了!
眼看三位領(lǐng)導(dǎo)走進(jìn)辦公室,陳清波終于緩過神來,急忙惡人先告狀說:“李局,吳書記!劉浮生無故襲擊我!我可沒還手啊,他這叫故意傷害!”
“閉嘴!”李文博狠狠瞪了陳清波一眼。
吳志明沉聲說:“剛才你們的對話,我和李局、何市長,全都聽到了!這件事的性質(zhì)很惡劣,局里一定會,嚴(yán)肅處理的!”
說完,他問劉浮生:“小劉同志,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誰都能聽出來,吳志明對劉浮生說話的語氣,可比陳清波和藹的多,他是什么意思,簡直不言而喻。
劉浮生會意的點點頭說:“報告領(lǐng)導(dǎo),我沒什么想說的,我堅決服從組織的安排,絕對不會給領(lǐng)導(dǎo)添亂、給警局抹黑!”
吳志明滿意的笑了笑,轉(zhuǎn)頭看向李文博說:“李局,你想怎么處理呢?”
李文博看了劉浮生一眼,然后對吳志明說:“先把陳清波帶去禁閉室吧�!�
陳清波嚇得腿都軟了,他連忙喊道:“領(lǐng)導(dǎo),我,我冤枉�。∥沂鞘芎φ甙�!”
第21章
啪啪打臉
幾名警員湊過來,根本不聽陳清波的啰嗦,抓著他就往門外走。
這時,門外忽然有人大喊道:“等一下!”
聽到這個聲音,李文博和吳志明,全都皺了皺眉。
整個市局,敢在兩位大領(lǐng)導(dǎo)面前,這么大喊大叫的,只有刑偵二大隊的隊長,董奎這家伙了!
官場如同江湖,江湖里面,什么款式的魚蝦都有!
有一種人,即便情商不高,不怎么會拍領(lǐng)導(dǎo)的馬屁,也能在官場中,比較吃得開,那就是有本事,沒心眼,心直口快的人!
當(dāng)然,這種人往往也就當(dāng)個中層干部,想出現(xiàn)在更高的層次,除非有顯赫的背景,或者天大的功勞,否則難上加難!
董奎就是這種人!
即便兩位局領(lǐng)導(dǎo),以及一位市領(lǐng)導(dǎo)在場,董奎依舊沉著臉,憤怒的說:“局長,書記,我覺得你們的處理方式,一點都不公平!一個巴掌拍不響,劉浮生動手打了人,憑什么只把陳清波帶去禁閉室?你們違反辦案原則了!”
董奎是直腸子,他覺得,陳清波是他朋友,他一定要拼命維護,哪怕因此得罪上司都在所不惜。
面對董奎這樣的下屬,吳志明和李文博都覺得有些頭疼,董奎這家伙,犯起混來,真敢當(dāng)面拍桌子!
陳清波仿佛看到了希望,他連聲說:“對啊,領(lǐng)導(dǎo),你們看看,我這臉都被劉浮生打腫了,牙也松了,腦袋瓜子也嗡嗡作響!就算要關(guān)禁閉,他也必須跟我一起關(guān)著!”
這兩人一唱一和,李文博皺了皺眉,吳志明也不想鬧得太難看,就想著息事寧人。
畢竟,何建國在旁邊看著呢,警局家丑不宜外揚。
就在此時,劉浮生卻忽然說話了:“領(lǐng)導(dǎo),我可以同樣接受調(diào)查,但現(xiàn)在卻不行,所以只能先請陳清波同志,去禁閉室里等我了!”
什么?
所有人全都一愣,沒聽懂劉浮生的意思。
董奎猛然喝道:“劉浮生,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嗎?你說不行就不行?”
“對,我說不行就不行!”劉浮生毫不客氣的,回懟了董奎一句。
董奎瞪眼道:“好!那你說說,你為什么不能去禁閉室?要是說不出理由,今天我敢當(dāng)著領(lǐng)導(dǎo)的面,把你開除警察的隊伍!如果你不走,那就我走!反正咱倆今天,只能有一個人,繼續(xù)穿這身警服!”
董奎確實情商堪憂,哪有以工作為要挾,在領(lǐng)導(dǎo)面前叫板的?更何況,這里還有一個副市長看熱鬧呢!
李文博和吳志明兩人,眼神全都冷了下來。
要不是董奎破案率很高,敢打敢拼,是市局出名的猛將,就沖他這態(tài)度,早就應(yīng)該回家養(yǎng)老去了!
辦公室里,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許多警員都覺得,劉浮生遇到董奎,算他倒了大霉,今天估計是危險了!
面對咄咄逼人的董奎,劉浮生只是微微一笑說:“董隊,身為警察,什么最重要?”
“什么最重要?當(dāng)然是破案了!”
董奎毫不猶豫的說。
劉浮生說:“現(xiàn)在我負(fù)責(zé)的案件即將偵破,而且,受害人也在現(xiàn)場,需要找我確認(rèn)案情,這種情況下,你覺得我應(yīng)該先去禁閉室,還是先處理案子呢?”
即將偵破?確認(rèn)案情?
不只是董奎,辦公室里,別的警員,也全都愣住了!
大家都覺得,劉浮生是在說胡話,他一個剛?cè)肼毜男【�,別說破案了,就連接觸案子的資格都沒有吧?
只有董奎,聽明白了劉浮生的意思,他看了一眼何副市長,冷冷的說:“劉浮生,你把連環(huán)盜竊案給偵破了?你以為胡說八道,不用負(fù)責(zé)任嗎?”
劉浮生笑呵呵的說:“董隊,你不行,不代表我也不行啊!等著吧,一會兒連環(huán)入室盜竊案的犯罪嫌疑人,就會到市局來自首了�!�
自首?
董奎被劉浮生狂妄的話,氣得哈哈大笑:“李局,吳書記,還有何副市長,你們都聽到了嗎?這小子吹牛都不打草稿,謊話張嘴就來�。 �
說罷,董奎猛然瞪向劉浮生:“我說你不行,你就不行,這件案子,你破不了!而且,你這種謊話連篇的人,也沒有資格繼續(xù)當(dāng)警察!”
辦公室里沒人說話,所有人都覺得,劉浮生確實說的不切實際!
李文博和吳志明,全都沒有表態(tài),他們覺得,這件事里,透著一絲詭異,按說劉浮生,不應(yīng)該是信口開河的人�。�
倒是何建國,心中微微一動,笑呵呵的問道:“劉浮生同志,你說盜竊我家的犯罪嫌疑人,馬上就來市局自首了?是你找到他,并給他做好了思想工作嗎?我很好奇,你們是怎么溝通的?”
這句話的弦外之音,只有劉浮生才能聽懂。
劉浮生笑著說道:“選擇鋌而走險的人,往往是缺乏理性思維,看不清問題的本質(zhì)……只要讓他清醒過來,他自然就能想通了,而我,很擅長讓人恢復(fù)理智!”
何建國滿意的笑了笑,他確認(rèn)劉浮生已經(jīng)把犯罪嫌疑人搞定了,這樣一來,家里發(fā)生的事情,也就沒有后顧之憂了。
董奎有些不耐煩的說:“何副市長,你可別被這小子給忽悠了!我建議找個法醫(yī),給他做一下精神鑒定!我們二大隊,忙了這么久,都沒有破案,他才接手兩天,僅憑著一塊白板,就能圈定犯罪嫌疑人?還把對方說服了,跑到市局來投案自首?”
董奎越說越來氣:“這一切要是真的,我這個刑警隊長都不用干了!我認(rèn)他當(dāng)師父,天天給他捶肩揉腿!”
劉浮生擺了擺手,認(rèn)真的說:“董隊,你太客氣了,我已經(jīng)有徒弟了,用不著你獻(xiàn)殷勤!”
董奎聞言,正要發(fā)怒,忽見孫海急匆匆的跑進(jìn)辦公室里!
“師父,我已經(jīng)把張……呃,這什么情況?”
孫�?匆娹k公室里的兩個領(lǐng)導(dǎo),頓時就愣住了!
劉浮生笑道:“沒事兒,你說你的�!�
孫海咧著嘴,跟李文博,吳志明等人打過招呼,這才清了清嗓子說:“我已經(jīng)把連環(huán)入室盜竊案的犯罪嫌疑人張茂才,帶回市局里了!他說,他是來找刑偵支隊第二大隊的劉浮生警官投案自首的!”
什么?!
辦公室里,頓時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靜!
不僅是看熱鬧的警員,就連李文博、吳志明、何建國等人,也全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董奎更是僵在原地,懷疑自已聽錯了!
真有人來自首?還點名要找劉浮生?
當(dāng)著局長和書記,以及副市長的面,這已經(jīng)不能用打臉來形容了!
這簡直是把董奎的面子,丟在地上,拿鞋底子,反復(fù)摩擦��!
第22章
兩手抓,都要硬
一片寂靜之中,劉浮生對孫海說:“正好本案的受害人也在,把張茂才帶過來吧!”
“好!”
孫�?戳艘谎�,滿臉震驚的董奎,隨后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辦公室里,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最后的結(jié)果。
尤其是董奎和陳清波,前者只覺得腦袋里一片空白,呆呆的站在原地,后者臉上更是沒有了任何血色,身體也微微哆嗦著!
如果劉浮生贏了,陳清波別說前途,就連下半輩子,恐怕都得交代了!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孫海帶著身材瘦小,面色黝黑的張茂才,走進(jìn)了二大隊的辦公室。
張茂才雖然不認(rèn)識那些大領(lǐng)導(dǎo),也看不懂警銜的區(qū)別,但是依然被辦公室里,凝固的氣氛,嚇得心臟怦怦直跳。
“劉、劉警官……我是自首的,還來得及吧?”張茂才弱弱的對劉浮生說道。
劉浮生微笑道:“我們的政策,一貫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只要你能認(rèn)識到,自已的錯誤,并且幡然悔悟,就肯定來得及!”
張茂才松了口氣,連忙說道:“悔悟,我絕對悔悟了!”
“等等!”
董奎喉結(jié)滾動,有些不甘心的問道:“你是為了哪個案子過來自首的?”
張茂才疑惑的看了一眼董奎,然后低聲說道:“就是前段時間,那個連環(huán)入室盜竊案……我一共偷了六戶,最后一戶是在……”
當(dāng)他把大致地點說出來之后,辦公室里,所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沒錯了,這個張茂才,就是劉浮生和董奎打賭,限期破案的那個,連環(huán)入室盜竊案的犯罪嫌疑人!
兩人打賭的時間是三天,這才第二天,案子就破了,而且,還是案犯主動到市局自首的!
這個劉浮生,有什么神通?
董奎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顫抖著,他怎么也想不到,劉浮生說的那些話,竟然都是真的!
此時,董奎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今天實在太丟臉了!
就在所有人,都震驚于劉浮生的破案效率時,何建國身后,一直沒有說話的宋三思,忽然上前一步,開口問道:“這個案子的涉案金額,大約是多少錢?”
宋三思這句話,是替何建國問的,涉案金額,才是何建國,最關(guān)心的問題。
如果涉案金額巨大,何建國立即就會建議,把張茂才帶出辦公室,單獨審問并暗示對方,不要胡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