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你笑什么?”韓大偉問。
不等李建軍開口,沈青青便說道:“李哥是在笑我,年紀(jì)不大,心眼兒卻不少!他笑的時候,有一邊嘴角稍稍向下的動作,說明他覺得,我那些想法,太過世故,不符合一個刑警的標(biāo)準(zhǔn)!對不對呀,李哥?”
李建軍收斂了笑容,認(rèn)真點頭:“你說的沒錯!不過我建議,你有些想法還是不要表露的太過明顯,很多人都不喜歡自已的想法被別人猜出來的。”
……
與此同時,劉浮生正坐在接待室里,喝茶看著報紙。
忽然,房門開了,走進(jìn)來的,正是專案組的張明亮。
“你就是劉浮生同志吧?”張明亮推了推眼鏡,笑著問道。
劉浮生放下報紙?zhí)ь^:“是我,你是?”
張明亮笑著伸出手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明亮,公安部專案小組的組員!我對你可是久仰了!”
專案組的?
劉浮生立即站起身,禮貌的和張明亮握了握手。
張明亮說:“在奉天市局待了這么久,老早就聽說過劉神探的大名了!我是燕京電子科技學(xué)院畢業(yè)的!信息安全專業(yè)!榮獲過相關(guān)方面,多項國家級的榮譽(yù)!請問你是哪個學(xué)校畢業(yè)的?什么專業(yè)?”
這問題,似乎和前面的話,有點不挨邊��?
劉浮生微微挑了挑眉毛,以他的閱歷,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張明亮這家伙,是故意想擠懟他!如果他說了畢業(yè)院校之后,張明亮肯定就會變臉,隨后再用其它引以為傲的履歷,繼續(xù)擠懟!
雖然來者不善,但這種先聲奪人,靠著履歷和資歷來擠懟人的手段,略顯低端和稚嫩��!
想到這里,劉浮生微微一笑:“好說好說,我是隔壁托兒所畢業(yè)的,全科小紅花,院長見面就夸!”
張明亮:“……”
第612章
單獨(dú)匯報
對付炫耀自已履歷,然后貶低別人的,最好辦法不是和他正面比拼所謂的履歷,而是跳出他的邏輯,直接讓他懵逼!
現(xiàn)在,張明亮就懵逼了,如果不是劉浮生笑容可掬,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他都已經(jīng)想罵人了,你踏馬神經(jīng)病吧!我說大學(xué),你說托兒所?我說國家級榮譽(yù),你說小紅花?我跟你嘮城門樓子,你給我講胯骨軸子?
你們院長夸不夸你,跟我有個毛的關(guān)系��!
劉浮生暗暗一笑,張明亮的年紀(jì),比他大不了多少,這個年紀(jì)的年輕人,尤其是名牌高等院校畢業(yè)的,總是喜歡拿學(xué)歷來炫耀自已,覺得智商上高人一等。
“張同志還有別的事嗎?要不然咱們再聊聊小學(xué)?”劉浮生似笑非笑的問道。
張明亮嘴角抽搐了一下,面對劉浮生這種套路,他的原定劇本,必須得修改��!
“劉神探!我覺得吧,咱們確實應(yīng)該好好溝通一下!畢竟你很可能要加入我們專案組,大家共事的前提,就是要互相了解嘛!比如,電腦信息方面,我是門兒清!你有什么問題,隨時可以向我請教……還有,組里的格斗專家,痕跡專家,心理學(xué)專家,都會幫你成長的……那么,你的特長是?”張明亮轉(zhuǎn)移話題問道。
張明亮確實自我感覺良好,如果劉浮生說不出什么特長,他肯定會趁機(jī)擠懟,即便劉浮生說了特長,他也會變著法的挖苦嘲笑!總之,必須讓劉浮生,對他自已有個清晰地認(rèn)知,知道他不配加入專案組!
劉浮生呵呵一笑:“我腿特長,算嗎?”
張明亮:“……”
尼瑪!你腿特長?我腿還一米八呢!這叫什么特長�。∧隳梦耶�(dāng)猴耍呢!
就在張明亮臉色微變,似乎要破防的時候,專案組組長秦光,忽然出現(xiàn)在門口:“張明亮,你干什么呢?忘記專案組的紀(jì)律了嗎?工作期間,禁止閑聊!”
事實上,秦光是專門給張明亮打圓場的,剛才兩人的對話,他全都聽在了耳朵里。
秦光走進(jìn)來,看了一眼對劉浮生說:“這位同志,抱歉了,我們是公安部專案組的,不能隨便和無關(guān)人員交流!如果剛才張明亮同志,說過任何關(guān)于我們負(fù)責(zé)的案件的信息,請你千萬不要外傳�!�
“我沒說……”
張明亮剛想解釋,秦光已經(jīng)轉(zhuǎn)頭瞪了他一眼,嚇的他頓時不敢說話了。
劉浮生微微一笑,也沒有說話。
秦光帶著張明亮,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
這時,劉浮生忽然說道:“我覺得,這個案子的切入點,不應(yīng)該是鎖定嫌疑人,而是優(yōu)先破解作案手法�!�
秦光微微一怔,張明亮詫異轉(zhuǎn)頭。
但兩人都沒有說話,秦光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劉浮生,便再次轉(zhuǎn)身,邁步走出接待室。
張明亮趕緊快步跟上,走遠(yuǎn)了才說:“組長!我真沒有對他,透露關(guān)于案情方面的事情�。 �
“我知道!”秦光沉著臉說:“這個劉浮生不簡單,他就像一條泥鰍一樣,滑不留手,給我的感覺,類似好久經(jīng)官場的老油條,你不是他的對手,還是等到許局長介紹的時候,我們再見機(jī)行事吧!”
張明亮有些郁悶的說:“那到時候,我們豈不是要讓許局長難堪了?”
秦光搖頭說:“不管讓誰難堪,我們和公安部的名譽(yù)也不能丟!先進(jìn)屋,注意表情管理,不要讓青青那丫頭,看咱們笑話!”
聽到沈青青的名字,張明亮頓時刷的一下,就把臉板了起來!實在是,沈青青這丫頭太厲害了,隨便搭一眼仿佛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如果被她看出,自已在劉浮生那里吃了癟,那可就太沒面子了!
回到辦公室之后,韓大偉和李建軍,頓時投來詢問的目光,大家都想知道,張明亮去找茬兒的結(jié)果。
秦光笑道:“我擔(dān)心小亮去惹事,所以跟出去,把他拉回來了……大家如果休息好了,咱們就繼續(xù)開會!”
張明亮也裝出一臉不爽的樣子說:“算劉浮生那小子運(yùn)氣好!要不是秦組長攔著,我絕對把他懟的懷疑人生!”
韓大偉和李建軍聞言,全都松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沒惹事就好。
沈青青卻一邊翻著手中的資料,一邊輕笑說:“我倒是覺得,應(yīng)該是小亮運(yùn)氣好,如果沒有秦組長去幫忙,恐怕現(xiàn)在的下場會很可悲�!�
刷!
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
“我……可悲?”張明亮似乎不服氣,剛想說話。
秦光卻沉聲說道:“不要說與案情無關(guān)的話,現(xiàn)在開始繼續(xù)討論案情!”
……
大約一個小時之后,許友文終于開完會,直接親自來到接待室,見到了劉浮生。
“呵呵,劉顧問抱歉!臨時有個緊急會議!讓你久等了!”許友文熱情的和劉浮生握手說道。
兩人見過兩次面,無論第一次劉浮生接連推翻兩樁鐵案,還是第二次掌摑遼南市委書記郭陽,都給了許友文,非常深刻的印象,他不自覺的對劉浮生高看一眼。
劉浮生笑道:“沒事沒事,我在這里待著挺舒服的,倒是許局長辛苦了!”
許友文擺擺手,笑著說道:“咱們就別客氣了,這次的案子很棘手,我知道你有公務(wù)在身,可是這個事兒,非你不可呀……走,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見見公安部的專家們�!�
這個案子牽扯到了王佛爺和劉明剛,許友文的壓力非常大,王佛爺自不必多說,劉明剛的級別,那也夠副省級,因為這個案子,還耽誤了調(diào)用!
很早之前,許友文乃至于省廳,就想派人參與破案了,目的就是想把王佛爺和劉明剛兩人盡快摘出來,可是,他們的提議,遭到專案組的嚴(yán)詞拒絕!
現(xiàn)在讓劉浮生試一試,恐怕也存著,有棗沒棗,打一桿子的心態(tài)!
專案組門口。
秦光正在帶領(lǐng)組員分析案情,見到了許友文和劉浮生,立即停止會議,全都站起身,向許友文敬禮。
許友文笑呵呵的介紹說:“秦組長,還有各位同志!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奉天市局的刑偵顧問,也是遼南市秀山縣的縣長,劉浮生同志�!�
劉浮生微笑說道:“各位專案組的同志們,大家好,我是劉浮生�!�
張明亮動了動嘴,想要說話,卻被韓大偉給攔住了。
秦光和劉浮生握了握手,隨后對許友文說:“感謝許局長和劉縣長,百忙之中抽時間來慰問我們!恰巧我們的案情,也有重大突破……我正想向許局長,單獨(dú)匯報一下工作!”
第613章
激將法
許友文微微一愣!
單獨(dú)匯報的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了,秦光分明是想讓劉浮生回避��!
看來想讓劉浮生進(jìn)入專案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秦光就油鹽不進(jìn)!似乎生怕功勞被搶,或者顏面受損?
雖然這家伙的級別,還在許友文之下,但他畢竟是公安部下派的欽差,不歸許友文管理,因此,這位奉天市局的許局長,對秦光的態(tài)度,也有些無可奈何!
氣氛略顯尷尬。
旁邊的劉浮生,見狀笑著說:“抱歉秦組長,我打斷一下,剛才我冒昧的看了一眼線索板,請問,你們覺得案情有重大突破的地方,是不是指惠海和尚那間密室,以及他另外一部手機(jī)里的那些聯(lián)系人?”
劉浮生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的方向,正是那個白色寫字板。
眾人聞言,都是大吃一驚,因為他們的突破,確實就是這些。
沒等秦光說話,張明亮已經(jīng)躥了出去。
“誰讓你亂看的?”
這小子用身體擋住了白板,臉色不善的對劉浮生喝道:“這些資料都是絕密,無關(guān)人員,不得隨意查看!”
“呵呵,絕密?這都幾個月了!”
劉浮生掀了掀嘴角說:“你們舍本逐末,完全是浪費(fèi)時間,剛才我都說過了,在沒有弄清楚,兇手的作案手法之前,所有線索都可能對你們造成誤導(dǎo)!如果方向不對,調(diào)查的越深入,錯的就越離譜,這么簡單的道理,各位專家,不會不懂吧?”
“廢話,我們懂得肯定比你多!”張明亮氣呼呼的說。
包括許友文和秦光在內(nèi),辦公室里的所有人,也全都詫異的看向劉浮生。
這小子說話也太狂了吧,竟然說由公安部精英所組成的專案組,長時間的努力工作,完全是在浪費(fèi)時間?
劉浮生微微一笑:“明明很簡單的一個案子,卻要搞得這么復(fù)雜,你們是不是覺得,奉天的風(fēng)景不錯,把破案當(dāng)度假了?”
好家伙,這句話更狂,甚至有些刻薄了!已經(jīng)把專案組的五人,全都形容成了,光吃飯不干活的廢物點心!
許友文都覺得,劉浮生說的有點過分了,秦光他們都是真正的精英,怎么能受得了這種污蔑?
果然,組長秦光正在措辭時,沉默寡言的李建軍已經(jīng)猛然站了起來,怒視著劉浮生說:“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呢?”
李建軍是格斗高手,此刻盛怒之下,自然有一股殺氣撲面而至!
劉浮生轉(zhuǎn)頭看向組長秦光,笑呵呵的問:“秦組長,他是不是想打我啊?”
秦光擺擺手,示意李建軍,不要太沖動,然后對劉浮生說:“劉同志,你的話確實有些道理,不過,怎么破案是我們專案組內(nèi)部的事情,我們不希望有外人指手畫腳……現(xiàn)在,我想跟許局長單獨(dú)匯報工作,請你暫時回避一下吧!”
秦光從警多年,各方面經(jīng)驗都很豐富,他能看出劉浮生這是在用激將法,所以根本就不和這小子糾纏,直接就下達(dá)了逐客令!
許友文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嘆了口氣。劉浮生還是太年輕了!這么明顯的激將法,對方怎么可能上當(dāng)呢?
這下弄巧成拙,就算他想推薦劉浮生進(jìn)專案組,也會被秦光,直接以剛才這些話為理由拒絕!
劉浮生卻毫無被討厭的自覺,他微笑著,用目光在專案組眾人臉上掃視而過,隨后說道:“你們剛愎自用,把臉面看的比真相還重要,唉,那就這樣吧,希望寫結(jié)案報告的時候,你們能編出石佛如何殺人……如果你們還有本事結(jié)案的話!”
說罷,劉浮生竟然搖著頭,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這句話,讓李建軍和張明亮更加憤怒,同時也讓秦光更加不屑,這時候竟然還用激將法?我偏偏就不上你這個當(dāng)!
正當(dāng)劉浮生準(zhǔn)備開門離開時,沈青青卻忽然輕聲說:“他很自信�!�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李建軍以及秦光等人,全都下意識的臉色微微一變!因為他們,都很了解沈青青的本事!
沈青青年紀(jì)不大,可洞察力,尤其是微表情以及對心理判斷方面,卻有著常人無法企及的絕高天賦!包括秦光在內(nèi),專案組這些人,平時幾乎都不怎么敢和她說話,生怕被她分析出,或者看出點什么。
而此刻,沈青青竟然說,劉浮生很自信?
“自信什么?”韓大偉急忙問道。
沈青青說:“在說石佛殺人的時候,他的表情浮現(xiàn)出了輕蔑之色,目光中沒有半點的閃爍,身體動作自然流暢!就好像,他已經(jīng)知道了,石佛是怎么殺人的一樣!”
沈青青轉(zhuǎn)頭看向許友文問道:“許局長,你對劉同志介紹過案情嗎?”
許友文微微一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之前我的確向他簡單介紹過相關(guān)的案情……”
石佛殺人案的作案手法,或者說石佛究竟是怎么“殺”的人,這件事一直都是專案組所有人,心中的巨大疑團(tuán)!
他們都是警隊的精英,當(dāng)然知道,先破解作案手法,才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選擇走訪調(diào)查,一個個的尋找和排除嫌疑人,只是迫不得已的笨辦法而已!
正如劉浮生所說,這個案子很可能會變成一樁,不了了之的無頭案!
許友文的話音落下之后,辦公室里,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沒人懷疑沈青青,因為在這方面,她非常的權(quán)威,至少大家共事以來,她還沒有過,任何一次判斷失誤……
咚!
在這種氣氛里,辦公室的門關(guān)上了。
劉浮生這家伙,真的沒有半點停留,直接就走掉了!
這個聲音,也驚醒了所有人,韓大偉皺眉說:“我覺得,或許可以和這位劉同志聊一聊……”
李建軍沉著臉搖頭道:“沒這個必要吧!他可能就是盲目自信呢!因為我們沒有接觸過詳細(xì)資料之前,也是信心滿滿!”
“就是!我看他只是裝腔作勢而已!”張明亮附和說道。
顯然,他們兩個很瞧不上劉浮生。
許友文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看向秦光。
劉浮生揚(yáng)長而去,已經(jīng)讓事情失去了轉(zhuǎn)圜的余地,當(dāng)下,只有秦光還能改變現(xiàn)狀。
秦光長長吐出一口氣說:“許局長,你和劉浮生同志一起過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聽到這句話,沈青青和韓大偉的嘴角,都微微向上揚(yáng)了起來,李建軍和張明亮卻全部愣住了。
許友文也是呵呵一笑,他當(dāng)然能聽出來,秦光這是給自已找臺階下呢!
第614章
轉(zhuǎn)正標(biāo)準(zhǔn)
秦光的性格,用奉遼省方言來形容,就叫做欠巴登。
別人想摻和到專案組里,他必須擋著不讓,等到對方滿不在乎的離開,他心里又開始糾結(jié)了。
如果劉浮生真能幫助自已破案怎么辦?
如果劉浮生有能力獨(dú)立破案又怎么辦?
如果……
太多可能,一一浮現(xiàn),這時候,秦光也想起來了,劉浮生由始至終都沒表示過,他要加入專案組。
沈青青說他很自信,自信和吹牛,顯然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秦光要面子,但更想破案,尤其是這種幾乎無從下手的奇案!
所以,秦光糾結(jié)了一會兒,還是覺得,自已作為領(lǐng)導(dǎo),應(yīng)該有大局觀,應(yīng)該自已找個臺階下,并希望許友文能識相一點,扶他一把!
許友文果然沒有辜負(fù)秦光的期望。
“秦組長!我想讓劉浮生同志,協(xié)助專案組一起破案!這個案子雖然已經(jīng)由專案組接手了,但畢竟發(fā)生在奉天,我們奉天市局,也想盡一份力啊!”
說到這里,許友文轉(zhuǎn)頭看向門外:“劉顧問太老實了,讓他回避,他就回避,也不知道先問問我的意見,哎!”
老實?這家伙剛才把我們專案組所有人,全都罵了一遍好嗎?他還叫老實?
專案組眾人心中,全都對“老實”兩個字,瘋狂的吐槽。
但是,秦光的臺階,已經(jīng)找到了,他聞言笑道:“怪我沒說清楚,既然劉同志不是外人,當(dāng)然就不用回避了!您看……”
“你們稍等一下!我親自把他找回來!”許友文哈哈一笑,推門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
房間里沒有了外人,張明亮才疑惑的問秦光:“組長!你真要允許劉浮生進(jìn)咱們專案組?”
“組長!那小子說話可太狂了,我看他很不順眼!”李建軍捏了捏拳頭說。
秦光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沈青青。
沈青青嘻嘻一笑說:“其實,看見劉浮生之后,我想到了歷史上的一個名人——韓信!”
“啥?”張明亮一愣。
沈青青說:“淮陰侯韓信,歷史上都很有名,但他成名之前,其實也很狂呢!”
李建軍撇嘴說:“青青,你說錯了吧?韓信怎么可能是狂人?胯下之辱,不就是說的他嗎?要是他稍微有點骨氣,還能從別人褲襠底下鉆過去?”
沈青青搖頭說:“胯下之辱只是韓信的一個側(cè)面!他那么做,有很多原因!現(xiàn)在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你們想想,韓信在項羽帳前當(dāng)執(zhí)戟郎的時候,就敢和項羽談?wù)摫�!在被劉邦邀請的時候,更是直接說他要當(dāng)元帥!而且還對劉邦說,我韓信用兵,多多益善!這樣的人,難道不狂?”
“韓信是挺牛,那劉浮生怎么配跟他比?”張明亮問。
沈青青笑道:“韓信對自已的能力,有著絕對的自信!這種自信,源自于他對自已的了解!我一直都想仔細(xì)研究韓信這個人的心理,但所有關(guān)于他的畫像,都不符合我的心理預(yù)期!直到剛才,我看到劉浮生……我感覺他有一種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自信!就仿佛,這個案子來龍去脈,甚至所有的細(xì)節(jié),他都已經(jīng)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我們破案可不能靠直覺”韓大偉沉聲說。
沈青青笑了笑:“是啊,我只有直覺,并沒有任何心理學(xué)的依據(jù),同時,我也不夠了解劉浮生這個人!但直覺,其實也是心理判斷的一種依據(jù)!只要了解心理學(xué)的人,都知道直覺的神奇之處!”
說到這里,沈青青搖了搖頭:“算了!我不想解釋那么多!現(xiàn)在選擇權(quán)是雙向的,就看咱們秦組,是想做項羽,還是做劉邦了!嘻嘻!”
……
此時,許友文在之前的接待室,也找到了劉浮生。
“劉顧問,你怎么在這里?”許友文搖頭嘆氣問道。
劉浮生笑道:“抱歉許局,我對你們這不熟,只認(rèn)識這個地方。而且你們的茶不錯,我還想再喝點呢!”
許友文哈哈一笑:“別喝了,走吧!和我去專案組!”
“秦組長想通了?”劉浮生笑問。
許友文說:“你小子別跟我揣著明白裝糊涂!你那兩句話,可是重磅炸彈!秦組長他們雖然表面上不說,但心里卻全都犯嘀咕呢!他們研究了幾個月,都沒弄明白石佛怎么殺人,你這是往他們的腰眼里捅刀子��!這怎么忍得了?”
劉浮生笑呵呵的說:“秦光有些城府,但他也要臉面,還需要有人幫我打破僵局……嗯,這個人,應(yīng)該是學(xué)犯罪心理學(xué)的女同志吧?”
許友文有些驚訝:“這你都知道?”
劉浮生點了點頭,未來沈青青,可是公安部的一顆耀眼明星,她作為著名的犯罪心理學(xué)專家,審訊高手,曾經(jīng)數(shù)次為國爭光呢!
前一世,在石佛殺人案的兇手主動自首之后,她也親自來過奉天!只不過,那時候,她已經(jīng)是公安部原第五局,也就是刑事偵查局的副局長了!
其他人或許讀不出劉浮生的自信,但劉浮生覺得,現(xiàn)在還很年輕的沈青青,或許可以感受到自已的情緒,感受到他對這個案子的信心。
目前已經(jīng)陷入泥潭的專案組,最需要的,就是自已這樣的人!
“許局說過,她是學(xué)犯罪心理的嘛!她的話,在專案組里,應(yīng)該挺有份量的!”劉浮生笑著說道。
既然專案組已經(jīng)主動低頭,劉浮生也不會再端架子,畢竟他也同樣想接手這個案子,那么,接下來大家還要合作,就沒必要鬧得太僵。
許友文說:“專案組這些同志,都有著自已的傲氣!雖然他們答應(yīng)你加入,但你最好也稍微低調(diào)一些!”
劉浮生笑了笑說:“謝謝許局的提醒,但是,破案不能講究人情世故,真相面前,沒有任何遷就,只有求真并據(jù)理力爭,才是我們最該做的事�!�
……
不多時,劉浮生和許友文回到了專案組。
“劉浮生同志,剛才很抱歉,我不知道許局帶你來的用意!既然你是奉天市局的熱心推薦的刑偵顧問,那么,我們專案組也不好拒絕!只不過,鑒于這個案子相對復(fù)雜,我們彼此也不夠了解,所以我想讓你暫時成為,專案組的見習(xí)組員,你沒有意見吧?”秦觀對劉浮生笑道。
見習(xí)組員?這就是不滿意,還得退貨的意思唄?
劉浮生挑了挑眉毛說:“見習(xí)沒有問題,但是轉(zhuǎn)正標(biāo)準(zhǔn),您想好了嗎?”
第615章
封閉密室
轉(zhuǎn)正標(biāo)準(zhǔn)?
秦光沒想到,劉浮生問的這么直接,他略微沉吟之后笑道:“我們專案組,并不是機(jī)關(guān)單位!只要劉同志能對案情做出相應(yīng)的貢獻(xiàn),自然就可以和我們,正式的并肩作戰(zhàn)了!”
旁邊的張明亮撇嘴說:“就是就是!還沒怎么著呢,就想轉(zhuǎn)正了?是不是還想當(dāng)組長啊?”
這本來只是張明亮的一句吐槽,卻不料劉浮生竟然很認(rèn)真的轉(zhuǎn)頭問:“張同志的意思是,要是我對案情的貢獻(xiàn)足夠大,我還能當(dāng)組長嗎?”
“我……”張明亮被噎得一窒,劉浮生也太會懟人了吧?
沈青青見狀撲哧一笑,副組長韓大偉,甚至李建軍也有點忍不住,臉上都露出了別扭的表情!張明亮這個碎嘴子,總算是遇到克星了!
秦光卻沒有笑,反而很認(rèn)真的說:“其實組長也不是什么行政職務(wù),如果劉同志真的能對案情的推進(jìn),有重大幫助,只要能破案,我也愿意聽你的指揮!”
大家都沒想到,秦光還較上真了!
劉浮生也不客氣,點頭笑道:“行,秦組長的好意,我就卻之不恭了!那咱們現(xiàn)在就聊聊案情吧?”
這句話讓旁邊的許友文,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劉浮生這小子,還真想當(dāng)組長啊?
你難道沒聽出來,你問轉(zhuǎn)正標(biāo)準(zhǔn),人家的回答,約等于是“看心情”三個字嗎?
……
經(jīng)過之前的事情,專案組幾人對劉浮生的狂妄,似乎已經(jīng)有些免疫力了。
秦光說:“不知劉同志對案情了解多少?案情的始末,你都清楚嗎?”
“我對案情,幾乎沒有了解。”劉浮生搖了搖頭。
沒有了解,就敢那么狂?秦光詫異的看了許友文一眼。
許友文笑道:“劉浮生同志一直都在主持秀山縣的救災(zāi)工作,我只跟他說過大概的案情,還沒來得及分享細(xì)節(jié)�!�
張明亮撇了撇嘴,對沈青青小聲嘟囔道:“這回你看走眼了吧!這小子哪是什么韓信?連案情都不清楚,就是一個喜歡吹牛的現(xiàn)眼包!”
“你閉嘴!”沈青青白了張明亮一眼,隨后目光看向劉浮生。
劉浮生聳了聳肩笑道:“雖然不了解具體案情,但我也能做出一些初步的判斷!咱們都是唯物主義者,并不相信怪力亂神!既然兇手能想到用這種手段殺人,那么我們就應(yīng)該通過邏輯推理,將難點剝繭抽絲,一一破解!如果無法破解,肯定是我們的思路不對,或者沒有找到相關(guān)的佐證而已!”
這個道理,很有說服力。
秦光深深的看了眼劉浮生,點頭說:“那么我們就給劉同志,詳細(xì)介紹一下案情吧!”
秦光從后面拉出另外一塊寫滿字跡,以及貼著許多照片的白板:“首先,這是一樁密室殺人案!韓大偉副組長是痕跡現(xiàn)場勘查的專家,這方面的情況,由韓組長來介紹,也方便劉同志有什么問題,隨時詢問�!�
韓大偉站起身,看向劉浮生說道:“我先還原一下,案發(fā)之后,警方到達(dá)現(xiàn)場,所發(fā)現(xiàn)的情況……”
韓大偉是個認(rèn)真仔細(xì)的人,雖然案發(fā)后趕到現(xiàn)場并且取證的,是奉天市局的警員,但在他的描述下,當(dāng)時的情況還是徐徐浮出了水面。
案發(fā)時間是春節(jié)前一周。
當(dāng)時的天氣很糟糕,奉天市上空覆蓋著厚厚的云層,大雪從夜里開始,一直下到了清晨。
奉天市區(qū)已經(jīng)發(fā)布了緊急除雪令,公交車暫時停止運(yùn)營,大街上不斷徘徊著鏟雪車和掃雪的人群。
市區(qū)已然如此,郊區(qū)的深山中,更是大雪封山,寸步難行。
在接到靈臺寺的報警之后,奉天市局警方迅速出動,但也直到下午,才趕到的案發(fā)現(xiàn)場。
報案者,是寺內(nèi)的兩名僧人,一名七十多歲的老和尚,和一名二十多歲,腿上有殘疾的年輕和尚。
警方走進(jìn)靈臺寺時,寺廟院落之中的積雪還沒有被清掃,兩名僧人都在禪房里,而死者,也就是靈臺寺的住持惠海和尚的尸體,依舊趴在大殿之中。
“也就是說,警方到達(dá)之前,現(xiàn)場還是完整的?”劉浮生聽到這里,忽然問道。
韓大偉搖頭說:“確切的說,只能算相對完整!發(fā)現(xiàn)死者的,是那個叫智塵的殘疾年輕和尚,他需要早起打掃庭院和大殿,卻發(fā)現(xiàn)大殿的門,被人從里面鎖上了!他透過門往里看,才發(fā)現(xiàn)的死者,隨后,智塵撞開殿門,確認(rèn)死者已經(jīng)沒有呼吸,這才向警方報案!警方到達(dá)現(xiàn)場之后,發(fā)現(xiàn)大殿里還有智塵和老和尚圓悟的腳��!”
劉浮生問:“大殿殿門是什么款式的?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沒有別人的腳印?為什么智塵果斷選擇撞門,而不是立即報警?他一點保護(hù)現(xiàn)場的意識都沒有嗎?”
這幾個問題十分精準(zhǔn),旁邊的秦光等人也不禁暗暗點了點頭,這至少證明劉浮生的確算是個刑偵高手!
韓大偉從白板上拿下了幾張照片,遞給劉浮生說:“這幾張照片,可以給劉同志提供答案!靈臺寺是一座苦修寺廟,所有的建筑都很陳舊!大殿的殿門是古代格柵式的,并沒有加裝玻璃,原本的窗戶紙也因為年頭太久而陳舊破敗了�!�
“前一晚大風(fēng)雪時,殿內(nèi)有許多的積雪,就連坐在大殿中央的佛像,以及被佛像所殺的惠海,都被大雪覆蓋住了大部分!智能在門外所看到的,只是坐在地上的石佛,以及石佛前方的一個身體輪廓,他當(dāng)時并不知道惠海已死,所以才會破門而入……也是基于大雪的原因,警方才能清晰的看到,智塵和圓悟兩個和尚的腳印!”
“經(jīng)過奉天市局痕跡專家的堅定,以及我后來的復(fù)查,也可以確定,當(dāng)時的情況,正如智塵所描述的一樣,殿門在內(nèi)部反鎖,智塵是從外部破門而入的!所以秦組長才說,這是一樁密室殺人案!”
劉浮生看罷照片,問道:“這種門插,有沒有可能,是人在出去之后,在外面鎖上的?畢竟這座大殿四處漏風(fēng),殿門上也只有格柵,而沒有窗紙或玻璃等遮擋物�!�
韓大偉搖頭說:“沒有這個可能!我經(jīng)過仔細(xì)鑒定,主門栓上沒有任何撥動過的痕跡!而且這座殿門兩側(cè)的下角,還有兩個可以懸掛鐵鎖的合頁!合頁上的鎖,也是鎖住的!這種鎖,根本無法在外面打開或者鎖閉!”
“窗子呢?”劉浮生問。
韓大偉說:“窗子上沒有窗紙或玻璃,所以不需要開窗通風(fēng),經(jīng)過我的檢查可以斷定,所有窗子至少有幾年都沒開啟過了……我們完全可以確認(rèn),在殿門被撞開之前,這是一個完整的封閉密室!”
第616章
剝繭抽絲
“封閉密室……”
劉浮生輕輕摩挲著下巴,似乎是在思索破案的思路。
雖然他早就知道整個案子的來龍去脈,但是演戲必須得演全套,有些秘密,死都不能往外透露。
韓大偉見狀,也就沒有繼續(xù)說話。
張明亮卻嗤笑說:“我還以為神探到場,一眼就能看破密室的玄機(jī)呢!卻沒想到,這才聽了個開頭就沒動靜了!看來劉神探的水分不小啊!”
劉浮生笑道:“我在思索一個問題,靈臺寺的住持,也就是受害者的法名叫做惠海,那么另外兩個和尚,為什么一個叫智塵,另一個叫圓悟呢?法名不應(yīng)該都是師父給弟子取的嗎?”
張明亮微微一怔,三個和尚法名的區(qū)別,是他們專案組,在接手案子半個月之后,才開始調(diào)查的問題!
劉浮生只聽到了故事的開頭,就已經(jīng)開始琢磨和尚法名的事了?他這思維也太跳脫了吧!
韓大偉解釋道:“這件事情,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靈臺寺的性質(zhì),是苦修禪寺,以前老百姓的日子很苦,物質(zhì)條件沒有現(xiàn)在這么發(fā)達(dá),所以寺里也有很多和尚……比如惠海就是20多年前,從外省來到靈臺寺落腳的……隨著改革開放,老百姓的生活日新月異,很多和尚都受不了日吃一餐,晨鐘暮鼓的苦行,或者動了凡塵雜念,或者去了香火更旺盛,能吃幾頓飯的廟宇……在靈臺寺的老方丈臨終時,廟里只剩下惠海一個人了!”
說著,韓大偉指著線索板上,圓悟老和尚的照片說:“這個圓悟和尚,在惠海住持五年之后,才來到的靈臺寺!他說自已本來就是個行腳僧,從南走到北,風(fēng)餐露宿,來到靈臺寺之后,覺得這里挺適合他,就懇求惠海收留他一起苦修……圓悟這個法號,已經(jīng)用了幾十年,當(dāng)然不會再改了。”
韓大偉又指了指年輕的和尚說:“這個智塵,是圓悟在山里撿到的,一個快要餓死的小孩!圓悟收留他的時候,智塵才十二三歲!圓悟看他可憐,就求惠海收留他當(dāng)個和尚……智塵的法號是惠海給取的,以上就是寺里,三個和尚法號的來歷�!�
劉浮生點了點頭,又問韓大偉:“三個和尚之間的關(guān)系如何?他們出家之前的來歷,都調(diào)查過了嗎?”
韓大偉說:“這個正是我們目前所做的工作!據(jù)圓悟說,被害者惠海,是個十分蠻橫和刻薄的人,面對有錢的施主,他表現(xiàn)的慈眉善目,滿口佛法!但是對圓悟和智塵兩人,則是非打即罵,毫不留情!而圓悟和智塵的關(guān)系特別好,兩人相依為命,如同祖孫!至于他們出家之前的情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好調(diào)查了,只能依靠他們的自述�!�
“圓悟說自已幼年出家之后,一直跟著師父做行腳僧,靠著化緣生活,后來,他師父在苦行的路上圓寂了,他把師父安葬之后,就一個人到處游蕩,浩劫期間,出家人是被嚴(yán)厲打擊的對象,他不敢出入大城市,只能在偏僻山村化緣,最后留在了靈臺至于智塵和尚,他說自已應(yīng)該是外省人,跟著父母來奉天打工的,小時候貪玩,從山上掉下去,摔斷了腿,似乎腦子也受到傷害,很多事情都記不清楚了,比如父母是誰,家里怎么走等等……我們走訪很多地方,也沒查出什么頭緒�!�
聽到這些,劉浮生轉(zhuǎn)頭看向了,坐在側(cè)后方的沈青青,露出詢問的目光。
沈青青一愣,隨后會意的說:“根據(jù)我的觀察,他們兩人大概率說的,都是真話!至少從微表情角度,沒有任何說謊的跡象!”
劉浮生笑了笑,正要說話。
張明亮卻忽然插嘴了:“我說劉神探!之前你不是說,要先破解兇手的作案手法嗎?怎么現(xiàn)在也和我們一樣,開始問這些有的沒的了?你到底行不行��!”
劉浮生說:“張同志,你先別著急,在我看來,能制造這種密室,以及讓石佛殺人的方法有很多!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要了解所有涉案人員的基礎(chǔ)情況,以便做出更準(zhǔn)確的判斷!”
“方法很多?你就吹吧!等你真正了解現(xiàn)場之后,就不會這么說了!”張明亮撇了撇嘴。
劉浮生也不理他,重新看向韓大偉問:“除此之外,還有與本案相關(guān)的人員嗎?”
韓大偉點頭:“有的!除了圓悟和智塵兩個和尚之外,當(dāng)天還有一名護(hù)林員住在靈臺寺里,他叫李二栓,奉天本地人!他說當(dāng)天的雪太大,他怕在山里走出危險,平時他和圓悟和尚的關(guān)系不錯,所以就在靈臺寺里借宿,第二天,天剛亮他就離開了,所以不知道廟里和尚被害的事�!�
“除了李二栓之外,當(dāng)天還有兩撥香客!先來的,是一行五人……”說到這,韓大偉停頓了片刻,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組長秦光,以及坐在秦光身邊的,奉天市局局長許友文。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因為這五人正是奉遼省組織部長王佛爺,與省重工業(yè)發(fā)展委員會會長劉明剛一行!
許友文笑道:“關(guān)于王部長和劉會長的事情,我和劉浮生同志已經(jīng)說過了!既然要破案,這些事就無需隱瞞!”
韓大偉點了點頭,這才說道:“五人之中,王部長剛進(jìn)入靈臺寺不久,便接到了一通電話,隨后他和隨行的秘書、司機(jī),一起先離開了!劉會長和秘書是一直待到傍晚才離開的。”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對中年夫妻,他們住在山腳下,靠著種地和采山貨為生!是一對善信,經(jīng)常給山上送糧食和東西!他們是等惠海接待完劉會長之后,才去見的惠海,聊了幾句就走了,這一點,劉會長的秘書可以證明�!�
“劉會長的秘書?他不是和劉會長一起離開了嗎?”劉浮生問。
韓大偉說:“他們走到山腰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公文包不見了,所以秘書就回去取,而劉會長則在原地等著,秘書回去時,正好看見了惠海和中年夫妻聊天�!�
介紹完之后,韓大偉不再說話,等待著劉浮生發(fā)問。
劉浮生也沒有立即說話,整個辦公室,頓時陷入沉默。
張明亮冷笑道:“問了一大堆,然后就傻了!呵呵呵!”
許多人都微微皺了皺眉,張明亮有點招人煩了,畢竟,這么撲朔迷離的案情,就算再有經(jīng)驗的刑警,也不可能武斷的分析出什么結(jié)果!
劉浮生沉默片刻之后,走到了白板前面,用馬克筆圈定一個人的名字:“幫我安排一下,我想見見這個人!”
第617章
作案手法
劉浮生要見劉明剛的秘書!這件事倒是不難辦,但重點在于,劉浮生還沒有完全了解案情呢!
李建軍虎著臉問:“劉同志!你連相關(guān)人員的證詞,和現(xiàn)場勘查結(jié)果都沒有看過,就要問訊證人?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張明亮也點頭說:“一上來就要見劉會長的秘書,你以為這是在遼南呢?說想見誰就立即把人帶來了?那是省重工業(yè)發(fā)展委員會會長的秘書!你知道他多忙嗎?”
秦光也問道:“劉同志,你見何秘書的理由是?”
劉浮生說:“這位何紅兵何秘書,是所有涉案人員中的“時間線分界點”!也就是說,他的證詞,完全可以作為,區(qū)分嫌疑人的關(guān)鍵證據(jù)!”
聞聽此言,許多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張明亮嗤笑道:“你用何秘書當(dāng)分界點?這是什么道理?惠海的死亡時間,法醫(yī)早有定論了!為什么山下那對中年夫妻的證詞,不能成為分界點?畢竟他們才是最后見過惠海的人!難道因為何秘書以及劉會長,是政府官員,他們的話就比普通人更可信?接下來,劉神探的主攻方向,是不是想盡一切辦法,給王部長和劉會長洗脫犯罪嫌疑啊?”
好家伙,這番話可真夠犀利的!簡直是蝦仁豬心!這小子很討厭,卻并非無腦�。∪詢烧Z,居然叫破了劉浮生的“動機(jī)”之一!
劉浮生笑了笑,卻沒跟他糾纏,而是從辦公室角落,又拉來一塊空白的線索板,隨后在上面分別寫上了,包括被害人惠海在內(nèi)的,所有人的名字。
劉浮生先將圓悟、智塵的名字和惠海連接說:“我們先不論殺人動機(jī),只說時間和空間!寺內(nèi)的兩位僧人,與被害人關(guān)系最近,也是最先發(fā)現(xiàn)被害人尸體的!他們被列為嫌疑人無可厚非!”
隨后,他又連上了護(hù)林員李二拴的名字:“李二拴當(dāng)晚就在靈臺寺,也在嫌疑人之列!至于那對山下的中年夫妻,李福和單美娟,在空間和時間上,同樣有作案的可能!”
所有這五個人,被劉浮生圈在了一個大圓圈里:“如果列出重點嫌疑人的話,那么就只能是這五個人!至于劉明剛會長,和何紅兵秘書……”
劉浮生在這兩人的名字旁邊打個問號說:“請問他們有時間和空間上的嫌疑嗎?”
張明亮微微一窒,何紅兵在取完公文包之后,便直接離開了,而且劉明剛沒有帶司機(jī),是由何紅兵開車的,兩人在天黑之后,便回到了奉天市內(nèi),這個也是許多人都可以證明的,他們確實沒有作案的時間。
就在這時,沈青青忽然舉手說道:“劉同志,我有個問題。為什么先不論殺人動機(jī)?根據(jù)我們所掌握的線索,省委組織部王部長,曾在靈臺寺供養(yǎng)一尊石佛,可是因為靈臺寺管理不善,導(dǎo)致那尊石佛被摔碎了!據(jù)圓悟和智塵提供的證詞說,王部長對此很不高興,所以當(dāng)天才直接離開的!而劉明剛會長之所以留在那里,也是因為他看到靈臺寺的石佛之后,心生感念,想要參拜!”
哦?劉浮生下意識的挑了挑眉毛,這個細(xì)節(jié),倒是他前世都不曾聽說的!畢竟這屬于王佛爺和劉明剛都不愿提起的事情,公職人員篤信宗教是忌諱,除了專案組這種層次之外,其余人很難知曉這種隱私!
沈青青繼續(xù)說:“了解佛教的人都知道,拜佛和拜僧,是兩回事!王部長和劉會長,雖然對石佛很虔誠,卻不代表他們,不會對惠海下毒手!我們是否可以,把兩人對惠海的不滿,當(dāng)做殺人的動機(jī)?”
沈青青說完之后,劉浮生心中一陣恍然,原來,專案組之所以一直都沒有放松對王佛爺,以及劉明剛的懷疑,是基于這個理由的!
“沈同志說的有道理,毀佛緣,的確可以算得上,極端狂熱之人的行兇動機(jī)!而我們沒辦法判斷,王部長和劉會長是否屬于極端人格,那么,的確要將他們列為,次要的嫌疑人!”
劉浮生在白板上劃了兩下,然后說:“這件事,與我從時間和空間上,分割嫌疑人,并沒有沖突!”
“怎么講?”沈青青揚(yáng)起下巴問。
劉浮生淡淡道:“作案手法!”
“作案手法?”沈青青一愣,秦光、許友文等所有人的眼睛,也頓時全都亮了起來!
在了解過大致案情之后,劉浮生終于提到了作案手法!這才是他們最關(guān)心的事情!難道劉浮生已經(jīng)破解了,兇手的秘密?
劉浮生笑道:“大家不要誤會,我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破解作案手法!我的意思是,這個案子的手法,更傾向于仇殺!大家應(yīng)該都知道,釋迦牟尼佛這個手印的意思吧?”
說著,他拿過一張石佛的照片,在眾人面前指了指。
韓大偉說:“我們了解過了,這個手印,是佛教的指地降魔�。 �
劉浮生點頭:“相傳,釋迦摩尼悟道的時候,有魔物前來襲擾,釋迦摩尼佛不堪其擾,于是右手觸地,讓大地為證!彼時大地震撼,大地之靈親自現(xiàn)身,告諸四方釋迦摩尼已然得道成佛!遂邪魔拜服,從此不敢再有半分不敬!”
“我推斷!兇手之所以用這種方式,來做出兇殺現(xiàn)場!就是要告訴所有人,惠海和尚其實是一個惡魔!殺他是為了替天行道!”
說到這里,劉浮生看向沈青青:“我想請問沈同志,佛緣被毀,依仗勢力殺人泄憤可以,但褻瀆佛祖之事,王部長或者劉會長,能做得出來嗎?”
“不能。”沈青青十分干脆的回答,隨后補(bǔ)充道:“篤信佛的人,是不敢隨意讓佛像蒙塵的!如果他們真的殺人泄憤,便是自已先成了魔,更不敢動用這個指地降魔��!”
聽到沈青青的回答之后,后方的張明亮一愣,訝異問:“沈青青!你這回答的也太痛快了吧?我怎么感覺,你好像早就有了答案一樣?”
沈青青微微一笑:“我當(dāng)然早就有了答案,只不過就是想聽聽劉浮生同志是怎么說的!他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其實說到底,我們之所以把王部長和劉會長列為嫌疑人,除了因為王部長和惠海發(fā)生不愉快之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們身為國家干部而去信仰佛教!對于這樣的干部,我們必須要仔細(xì)甄別一下……”
“咳咳!”
還沒等沈青青說完,組長秦光已經(jīng)用力咳嗽了幾聲:“青青!與案件無關(guān)的話,你不要亂說��!”
說罷,他轉(zhuǎn)頭看向劉浮生:“劉同志想要聞訊何紅兵,我們可以幫忙協(xié)調(diào)!除此之外,你還有別的事情沒有?如果沒有,我們可以先散會了!剩下的案情,我讓韓組長單獨(dú)給你介紹……”
這個會議已經(jīng)開了一個多小時,其中大部分時間都是在了解案情,秦光略微有些不耐煩了。
劉浮生笑呵呵的說:“秦組長,你別急!接下來,才是我想了解和分析的重點!那就是,所有當(dāng)事人,對案情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