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趙秋偉的意思是,曾云飛違法違紀(jì),謝家根本不知情,明光市政府,對此也不關(guān)心。
頓了頓,趙秋偉問:“劉書記認(rèn)識曾云飛嗎?”
這個問題有點突兀,其中卻包含著好幾層意思。
劉浮生搖頭道:“我不認(rèn)識曾云飛,可我覺得這種事,有必要跟謝家說一聲�!�
趙秋偉有些詫異,他知道劉浮生和謝家的關(guān)系很好,不過這種事,粵東省太多了,他想管也管不過來,為什么要自找麻煩?
趙秋偉善意提醒道:“劉書記,你知道曾家和謝家,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嗎?”
劉浮生搖頭說:“我不清楚,所以才來請教秋叔的�!�
趙秋偉說:“曾家和謝家,可不是單純的同鄉(xiāng)同族,謝家某位已故的核心人物,跟曾家是姻親的關(guān)系�!�
說到這里,趙秋偉就不方便繼續(xù)講了。
劉浮生明白,他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涉及到謝家人的隱私,實在有點敏感,如果從他嘴里泄露出去,整個趙家都有可能遭受到無妄之災(zāi)。
劉浮生笑道:“多謝秋叔的指點,具體的事情,我會去想辦法探究一下,另外,我想請秋叔和我,一起去一趟海州�!�
“我也要去謝家嗎?”趙秋偉一愣。
劉浮生說:“是啊,暨陽市距離海州更近一些,秋叔比我也更了解曾家,我一個潮江市的市委書記,貿(mào)然去找謝家提曾家的事,豈不是有狗拿耗子的嫌疑嗎?如果謝家人不高興,我還指望秋叔幫我打圓場呢。”
“……”
趙秋偉是個老實人,也被劉浮生氣的,差點想拍桌子。
怎么著?你自已跳坑里不說,還要把我往坑里拽�。磕愎茉业氖�,屬于狗拿耗子,那我管他們,就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嗎?
趙秋偉咬著牙,忍了又忍,畢竟暨陽市修機場,還要通過劉浮生的幫助才能完成,這家伙無論如何,也是他的頂頭上司啊。
再說,陪他去一趟海州,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思來想去,趙秋偉說:“咱們什么時候出發(fā)?”
劉浮生說:“我準(zhǔn)備一下,后天咱們再過去�!�
趙秋偉說:“好,我就在這邊等著你。”
起身離開時,劉浮生特意說道:“咱們是以私人的身份過去串門兒,秋叔最好穿的隨意點。”
趙秋偉點頭說:“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
兩天后,劉浮生如約來到宋村。
趙秋偉有些驚訝的問:“這輛車是怎么回事?”
原來,劉浮生沒有乘坐潮江市委的車,而是讓周曉哲,開了一輛有些破舊的私家車。
劉浮生笑著解釋道:“秋叔,我不喜歡公車私用,這次去拜訪謝家,就不開市委的車了�!�
趙秋偉點點頭,隨后又看到,車?yán)锓胖粋大包,不由得好奇說:“這里裝的是什么?拜訪謝家的禮物嗎?”
劉浮生說:“是啊,都是土特產(chǎn),沒別的意思。”
趙秋偉笑呵呵的說:“理解,我每次去海州,也會帶上一些自已親手做的茶葉�!�
說完,他還晃了晃手里的紙袋。
劉浮生微微一笑,和趙秋偉一起坐在后排。
周曉哲在前面開車,一開始,路線并無不妥,可是進(jìn)入海州之后,趙秋偉卻發(fā)現(xiàn),似乎有點不對勁了。
“劉書記,這不是去謝家的路吧?咱們現(xiàn)在這條路是……去明光?”
劉浮生點頭道:“是啊,我們先去明光市,看看曾家那個煤礦,要不然,到了謝家,人家問具體情況,我也說不出子午卯酉,那豈不是很尷尬嗎?”
趙秋偉嘆道:“難怪你要這么早就出門……劉書記,我還是想勸你一句,這件事根本不在你的職權(quán)范圍,咱們到謝家,裝作無意間提起一嘴也就是了,你特意去調(diào)查一番,似乎有點太較真了�!�
第2052章
記者采訪
劉浮生嘆道:“我這個人,做事就喜歡較真,還請秋叔體諒啊�!�
趙秋偉深感無奈:“隨你吧。”
車輛一直往前開,他就算不體諒,周曉哲也不會停車的。
劉浮生微微一笑:“感謝秋叔的理解。”
過了一小時左右,他們的汽車,已經(jīng)停在了明光市煤礦的礦區(qū)附近。
周曉哲查過路線,很快就找到了,曾家的煤礦所在地。
劉浮生和趙秋偉一起下車,周曉哲遞過兩頂鴨舌帽。
劉浮生說:“秋叔把帽子戴上吧。”
趙秋偉不解的問:“我戴它干什么?”
劉浮生說:“你曾經(jīng)和曾家的人打過交道,如果被他們認(rèn)出來,我們就不方便了解情況了。”
趙秋偉無奈的戴上帽子。
隨后,周曉哲又走過來,在他的領(lǐng)口處,夾了一個微型攝像頭,并把電源和傳輸線,都揣進(jìn)他衣服的內(nèi)側(cè)。
趙秋偉皺眉道:“你們要干什么?”
劉浮生說:“我記性不太好,喜歡把重要的東西錄下來,以便事后查詢�!�
趙秋偉說:“那也沒必要,讓我也記錄吧?”
劉浮生笑道:“這套設(shè)備原本是給小周準(zhǔn)備的,但是他今天還有別的任務(wù),我一會兒也要爬低爬高,上上下下的,生怕碰壞了設(shè)備,所以,只能委屈秋叔幫忙帶著了�!�
趙秋偉勉強接受了,緊接著,他看到劉浮生打開車?yán)锏拇蟀贸隼锩娴脑O(shè)備,頓時滿臉愕然。
原來這家伙說的,小周別的任務(wù),就是扛著專業(yè)攝像機啊。
劉浮生自已也沒閑著,從包裹里拿出一只話筒。
這架勢,瞬間就讓人,聯(lián)想到了電視臺的記者。
旁邊恰好有人路過,劉浮生急忙拿著話筒,走過去說:“這位同志,你好,我是電視臺的記者,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礦工打扮的路人微微一愣,隨后下意識的整理頭發(fā),對著鏡頭說:“行啊�!�
劉浮生問:“我聽說,咱們這片礦區(qū)里,有很多礦場都沒有執(zhí)照,非法開采,這是真實情況嗎?”
此話一出,礦工頓時臉色一變,什么都沒說,轉(zhuǎn)頭就要走。
劉浮生急忙拉住他,笑呵呵的說:“師傅,別著急啊,我們這是錄像直播�!�
“直播?”
礦工瞥了一眼,扛著攝像機的周曉哲,猶豫著說:“你們聽到的都是謠言,哪有非法開采?我們這里的礦場,全都是合法合規(guī)的�!�
劉浮生說:“原來如此,下一個問題,你們每天工作多長時間?安全方面有沒有保障啊?礦上對你們的待遇如何?”
礦工的眉毛,擰成一個疙瘩說:“都挺好的,礦上對我們非常好,我們工作不累,有吃有喝,賺的錢也多……好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完,他就急匆匆的跑了。
趙秋偉不解的問:“劉書記,你想干什么?”
劉浮生說:“我做個隨機采訪。”
趙秋偉說:“你不是記者,你這采訪,似乎有點不合適吧?”
劉浮生笑了笑,沒回答他的話,而是鎖定另一個路過的礦工,飛快的跑了過去。
這個礦工并非曾家礦上的,而是附近一個國營礦場的工人。
這人性格很正直,也不怕事,他對著鏡頭說:“非法采礦的太多了,曾家礦場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他們什么執(zhí)照都沒辦,開著機器就掙錢啊,工商局來查過,但是也沒啥結(jié)果,同志,你們是市里電視臺的?是不是有人跟上面舉報了?”
劉浮生點頭說:“對對,就是有人跟上面舉報了曾家的礦場,我們才過來做采訪的,據(jù)我所知,這件事情,明光市的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視,馬上就要進(jìn)行嚴(yán)厲打擊了。”
礦工聞言,頓時笑道:“那可太好了,曾家這些王八蛋,確實應(yīng)該嚴(yán)厲打擊,他們非法采礦,雇傭很多沒有經(jīng)過培訓(xùn)的工人,甚至有未成年的童工,他們采礦的設(shè)備也不安全,特別爆破時候的手法,可謂非常粗暴,甚至?xí)䦟?dǎo)致,地質(zhì)結(jié)構(gòu)破壞,波及到其他的礦場�!�
“也就是他們后臺硬,上面有人,礦業(yè)局和工商局都不敢嚴(yán)查,而且……”
那人左右看看,壓低聲音說:“這些人都有黑社會的背景,一旦知道有人舉報,那就喊打喊殺,他們手頭,有人命��!”
劉浮生聞言,有些疑惑的說:“同志,你難道不怕他們打擊報復(fù)嗎?”
那人嘿嘿一笑:“我以前怕,現(xiàn)在不怕了,你們這個新聞,怎么著也要晚上才播出吧?甚至,能不能播出去都不一定呢,我今天就是來辦離職手續(xù)的,領(lǐng)完工資,我就回老家了,所以回家之前,我才敢說點真話。”
劉浮生一樂,沒想到事情這么巧,居然碰見這種馬上要辭職的,那效果可太好了。
這人巴拉巴拉爆出一堆黑料,然后擺擺手就離開了。
劉浮生隨后,又接連采訪兩個人。
趙秋偉在旁邊,越看越納悶,這家伙不進(jìn)礦場,專門在門口晃悠,還裝成記者的模樣,他到底想干什么?
沒過多久,礦場里忽然氣勢洶洶的,走出五六個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
他們左右看了看,頓時鎖定了劉浮生和周曉哲,直接大步流星的走過來。
“你們他媽干什么的?誰讓你們在這里采訪的?把攝像機給我關(guān)了,不然整死你們!”
這些人一邊說,一邊把劉浮生和周曉哲給圍了起來。
趙秋偉見狀,立即想說話,劉浮生卻對他擺了擺手,又扯了扯自已的領(lǐng)口,那意思是暗示微型攝像機。
趙秋偉皺著眉,停住了腳步,看來劉浮生是希望自已隱蔽拍攝啊。
這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站在旁邊,好像看熱鬧似的。
劉浮生被圍住之后,非但沒有緊張,反而拿著麥克風(fēng),笑呵呵的采訪起為首的壯漢:“這位同志,你們是這家礦場的員工嗎?”
壯漢被攝像機懟著臉拍攝,頓時惡狠狠地說:“我是你爹!我他媽讓你把攝像機關(guān)了,你聽不懂人話是吧?來,把他的設(shè)備砸掉!”
旁邊的打手聞言,立即沖過來,要搶周曉哲肩膀上的攝像機。
周曉哲向后退了兩步,抱著攝像機說:“我們是電視臺的記者,你們憑什么搶我們設(shè)備?我們有新聞采訪的自由!”
第2053章
采集視頻
為首的打手冷聲道:“這他媽是曾家的地盤,在這里,你什么自由都沒有,我們曾老板才是王法�!�
劉浮生皺眉道:“這位同志,請你搞清楚狀況,我們可是電視臺的�!�
“電視臺的多個雞毛?”為首的打手立即就要動手。
此刻,周圍看熱鬧的人,已經(jīng)越來越多,有幾輛路過的車,也都停在附近。
劉浮生一邊往后退,一邊大喊道:“你們干什么?”
“干你!”打手們一邊叫罵,一邊動手。
劉浮生身手不錯,更是早有準(zhǔn)備,根本不和他們過招,而是邊跑邊說:“老趙,快跑啊,別讓他們把你身上的隱藏攝像頭翻出來,那可是咱們的證據(jù)�!�
這句話喊出來,周圍頓時安靜了。
那幾個兇神惡煞般的打手,全都轉(zhuǎn)頭看向趙秋偉。
趙秋偉也有點發(fā)懵。
他第一反應(yīng),當(dāng)然是逃跑,但隨后就反應(yīng)過來,劉浮生這句話,分明是讓打手們都來抓自已啊。
果然,兩個打手飛快的向他跑來。
為首的大叫道:“他媽的,看你像個好人,沒想到藏著攝像頭,這是故意找事啊,給我狠狠地打!”
趙秋偉感覺腦袋嗡的一聲,他可是堂堂的市委書記,絕不能在這里,被人不明不白的揍一頓。
他立即撒腿就跑,可是年紀(jì)不小,再加上平時疏于運動,怎么可能跑得過那些打手?
沒跑出幾步,趙秋偉就被身后一個打手,飛起一腳,踹在腰上,撲通一聲,趴倒在地。
隨后,打手沖過來怒罵道:“老東西,還想跑?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他媽就不知道老子的厲害!”
說完,他們就往趙秋偉的身上咣咣一頓猛踢。
另一邊,劉浮生也跟打手過上招了。
曾家礦場里,總共跑出來五個打手,有兩個去抓趙秋偉,劉浮生和周曉哲這邊,就只剩下三個人。
周曉哲身手靈活,左躲右閃的,牽扯住一個。
另有一個打手,跑步速度很快,離著劉浮生很近,眼看要抓住劉浮生時,卻被他轉(zhuǎn)頭一腳,狠狠踢在胯下,頓時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為首的打手微微一愣,還沒等做出動作,劉浮生已經(jīng)沖過來,狠狠撞在他身上,腳下又一絆,噗通,這家伙也遠(yuǎn)遠(yuǎn)的摔了出去。
劉浮生緊追過去,一腳踩在他身上,大聲喊道:“來人啊,礦霸打人啦,救命��!”
他這么一喊,差點把地上趴著的打手氣死,明明是你,出手陰狠,把我們倆給撂倒了,怎么還說我們打人?你也太不要臉了!
沒想到,劉浮生喊完這嗓子,附近停著的幾輛車?yán)�,頓時冒出好幾個身手矯健的壯漢。
他們沖到周曉哲身邊,把抓他的打手按倒在地,又跑到趙秋偉那邊,把猛踢他的打手給擒拿住了。
一個壯漢嚷嚷道:“你們敢打趙家的人?活膩歪了吧?”
這些人數(shù)量多,身手好,擒拿看著就很專業(yè),收拾那三個打手,比劉浮生還利索。
周圍還有曾家礦上的人,見狀也不敢輕易動手了。
劉浮生腳下的打手,咬著牙問道:“你們,你們是干什么的?我老板可是……”
劉浮生一跺腳,踩在他頭上說:“我管你老板是誰,你們無故打人就不行!”
“咳咳。”
被踩的打手怒視劉浮生說:“你們故意找茬?以為我老板好欺負(fù)呢?我告訴你,他認(rèn)識謝家的人,你們都完了!”
劉浮生聞言,臉色果然微微一變,有些謹(jǐn)慎的問道:“謝家?是謝帥那個謝家?”
打手獰笑道:“粵東省還有第二個謝家嗎?我們老板姓曾,是謝家的座上賓,你們打了曾家的人,就等著承擔(dān)后果吧!”
劉浮生點頭道:“你們還挺有來頭!”
他們聊天的時候,灰頭土臉的趙秋偉也被人攙扶起來。
他一抬頭,正好看見攙扶自已的男人,居然是堂弟趙秋明。
“秋明?你怎么來了?”趙秋偉詫異的問道。
趙秋明嘿嘿一笑:“哥,咱們還是上車再說吧�!�
劉浮生似乎被“謝家座上賓”這幾個字給嚇到了,他松開腳,走過來說:“對對,咱們快上車,曾家人惹不起啊,早知道不蹚這趟渾水了�!�
打手頭目站起身,怒視著劉浮生,但也知道,趙秋明他們都不好惹,只能罵罵咧咧的放幾句狠話,然后看著劉浮生等人,坐車離開礦上。
上車之后,趙秋偉才知道,劉浮生昨天就給趙秋明打過電話,讓他帶人在這邊等著,目的就是保護(hù)自已這一行人。
劉浮生嘆道:“我本以為,有趙旅長在,咱們肯定不會出現(xiàn)意外,沒想到啊,曾家的人太囂張跋扈了,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過來就動手,甚至讓秋叔受到牽連……秋叔,你沒事吧?”
趙秋偉看著劉浮生,心情相當(dāng)?shù)牟凰骸拔覜]受傷,只是這頓毒打,可不能白挨,劉書記,我們暨陽市修機場的事兒,你可一定要給我抓緊辦了��!”
他也沒兜圈子,擺明了告訴劉浮生,你別跟我這說風(fēng)涼話。
剛才那種情況,就是你故意坑人,故意讓我被打手踹了好幾腳,我堂堂市委書記,在曾家礦上丟臉,這筆賬都要算在你劉浮生的頭上!
劉浮生嘿嘿一笑,拍著胸脯說:“秋叔放心�!�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zhuǎn):“剛才的情況,都錄下來了吧?”
趙秋偉指著已經(jīng)被打歪的攝像頭說:“當(dāng)然錄下來了,全都是第一視角,連那兩個打手的鞋底,都拍的非常清楚。”
劉浮生笑道:“那就好,沒有第一手的證據(jù),我到謝家也不好說話,有了這個,咱們就方便開口了�!�
這一切,都是劉浮生計劃好的,他要的,就是師出有名。
曾家和謝家,有著姻親的關(guān)系,俗話說,疏不間親,自已貿(mào)然去謝家,說曾云飛的事情,謝家指不定怎么想呢,畢竟曾家跟潮江,沒有直接的關(guān)系。
縱然劉浮生和謝家有交情,這種情況,也要有所忌諱。
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劉浮生和趙秋明,只是路過謝家礦山,詢問一下相關(guān)的情況,就被惡意驅(qū)逐和毆打,還有視頻做證據(jù)……曾家做的,著實過分啊。
第2054章
一點小摩擦
趙秋偉不方便對劉浮生說什么,此時他瞪著眼睛,看向趙秋明,那意思是,你早都知道有這一出,卻不提前跟我打招呼?
趙秋明咧著嘴說:“哥,你別怪我啊,其實像曾云飛這種毒瘤,我早就看著不順眼了,你想想,上回大先生過生日,曾云飛多他媽囂張,他公然跟你叫囂,我當(dāng)時就想抽他,還是你攔著我呢!你有氣量,我可記恨著他了!”
趙秋偉皺著眉說:“行了,過去的事,還提他做什么?你贏了冬日和的軍演,現(xiàn)在日子很清閑嗎?隊伍都不帶了,竟然偷偷跑到明光這邊,幫人撐場面?”
趙秋明笑道:“我可不是擅離職守,這兩天正好我休假嘛,本來想拜會一下謝旅長的,反正……順便……呃,就是恰巧!”
趙秋偉深吸了一口氣,你這個恰巧,讓我挨了小流氓好幾腳,劉浮生給你什么好處,讓你連堂哥都坑?
不過這些話,他不能當(dāng)著劉浮生的面問,既然已經(jīng)上了賊船,就沒有半路掉頭的道理。
旁邊的劉浮生,聽見兩人的對話,饒有興致的問道:“怎么?曾云飛和趙書記鬧過矛盾?”
趙秋偉本來不想提這個事兒,可劉浮生問了,他只能簡略的說道:“大先生過生日,我和曾云飛有過一面之緣,也談不上什么矛盾,只是幾句口舌之爭罷了�!�
趙秋明瞇著眼睛說:“哥,你就是脾氣太好了,那叫口舌之爭?曾云飛嘲笑你做的東方紅是垃圾茶,這是指著咱們的鼻子,罵趙家不行呢!”
“你送給大先生的壽禮,都是精挑細(xì)選出來的,光是采茶的環(huán)節(jié),你就做了兩天,曾云飛算什么東西?也配點評趙家的茶葉?”
趙秋偉擺手道:“行了,那件事大先生已有定論,用不著你為我打抱不平,我們和曾云飛沒什么交集,犯不上讓大先生難做。”
他們所說的大先生,就是謝帥的大兒子,如今謝家的家主,謝振生。
劉浮生有點驚訝,曾云飛竟敢在謝振生的壽宴上大放厥詞,看來他和謝家的關(guān)系,確實非同小可啊。
車輛一路向前,很快來到海州。
路上,劉浮生已經(jīng)給謝澤華打過電話,當(dāng)他們到謝家門口時,謝家中門大開,直接讓車輛停到院子里。
謝澤華親自迎接這伙人。
等劉浮生,趙秋偉和趙秋明下車之后,謝澤華走過來,笑呵呵的說:“劉書記這么有空?歡迎,歡迎!”
劉浮生和謝澤華客套幾句,趙秋偉和趙秋明,也分別跟他打過招呼。
劉浮生問:“大先生在家嗎?”
謝澤華說:“在的,剛才我已經(jīng)跟大伯說了,劉書記有事找他,今天大伯正好有空,正在客廳里泡茶等你們呢�!�
這是劉浮生第二次,走進(jìn)謝家的客廳。
上次若非謝盛臣和謝振生幫他坐鎮(zhèn),恐怕趙秋明和謝振奇,就要把他掃地出門了。
如今經(jīng)過冬日和的勝利,劉浮生在謝家人眼中,地位已經(jīng)明顯不同。
謝振生與劉浮生握手說:“小劉來了,快坐下,我給你們泡好茶,就等著你們品鑒呢�!�
說完,他向趙秋偉和趙秋明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
趙秋偉看到謝振生,對劉浮生這么重視,不由得暗自驚訝,作為粵東省的巔峰人物,他居然對潮江市的市委書記如此看重?劉浮生的背景,果然不簡單啊。
劉浮生坐下,對謝振生說:“前段時間的工作太忙,一直沒有時間,感謝大先生對我的幫助,這次潮江地區(qū)的宗族改革非常成功,除了各位同志和各個宗族的理解和支持,更要感謝大先生和謝家,為我們這次改革背書啊�!�
如其所說,改革遠(yuǎn)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一切能夠順利進(jìn)行,除了趙家,洪家,李家等宗族全力配合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謝家發(fā)話,表示對宗族改革的贊同。
有了這根定海神針,潮江地區(qū)其他宗族,才沒有生出妄念,甚至抵抗政府的決策。
謝家是一面大旗,他們的態(tài)度,可以代表整個粵東省的宗族風(fēng)向。
發(fā)表贊同的言論,就是謝家對劉浮生的宗族改革,寄予的最大支持。
謝振生笑道:“劉書記的改革理念,符合時代潮流,有助于地方的治理,我們謝家對于利國利民的事情,當(dāng)然要全力支持�!�
劉浮生說:“無論如何,我都要代表潮江地區(qū)所有老百姓,感謝大先生和謝家……其實我上午就該到這邊了,只是路上出了一點小插曲,趙書記還受了點傷,所以來晚了,實在抱歉啊�!�
“哦?”
謝振生有些驚訝:“趙書記受傷了?嚴(yán)重嗎?到底怎么回事?”
趙秋偉心知劉浮生的套路,硬著頭皮說:“我的傷勢不算嚴(yán)重,只是被幾個宵小之輩,打翻在地,踢了幾腳�!�
此話一出,謝振生和謝澤華的表情,全都變得嚴(yán)肅起來。
趙秋偉的身份,除了趙家的族長,更是暨陽市的市委書記。
這種身份的人,居然被打翻在地,踢了幾腳?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如果見報,甚至能夠轟動全國啊。
旁邊的趙秋明,添油加醋的說道:“哥,你跟大先生就實話實說吧,當(dāng)時要不是我?guī)寺愤^,你和劉書記恐怕都得進(jìn)醫(yī)院了,我看那幾個小王八蛋,下手都挺狠�。 �
謝澤華早就看出,趙秋偉身上有幾個腳印,只是礙于情面,一直沒好意思說。
這時,他終于忍不住問道:“到底是誰,敢襲擊趙書記?是在我們海州境內(nèi)嗎?”
趙秋偉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劉浮生說:“是海州市下轄的明光市境內(nèi),我們和當(dāng)?shù)厝耍l(fā)生了一點小摩擦�!�
明光市?
謝振生目光閃爍,沒有立即說話。
謝澤華問:“誰打的趙書記?人抓住了嗎?簡直無法無天,一定要依法嚴(yán)懲他們才行!”
此話一出,趙秋偉就知道,謝澤華算上套了。
因為劉浮生,等的就是這句話。
果然,劉浮生搖了搖頭說:“人還沒抓呢�!�
謝澤華微微一愣:“為什么?趙旅長不是在現(xiàn)場嗎?還帶著警衛(wèi)員,怎么不抓人?”
趙秋明撓了撓頭,沒有說話。
謝振生見狀,嘆了口氣說:“打趙書記的,應(yīng)該是熟人吧?”
第20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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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振生說的“熟人”兩字,很考較功力。
他一方面告訴劉浮生和趙秋偉,你們想說的,我已經(jīng)猜到了,并且,你們演的這場戲,我也差不多看清楚了。
另一方面,他也是在給趙秋偉和劉浮生留面子,因為他們想要的,謝振生給不了。
趙秋偉聽明白了,他看向劉浮生,自已則不再說話。
劉浮生云淡風(fēng)輕的笑道:“佩服,佩服�!�
謝振生說:“這應(yīng)該是一場誤會吧?”
劉浮生說:“或許吧,這個熟人,和我不熟,和趙書記更熟一些�!�
謝澤華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這種打機鋒似的對話:“趙書記,你倒是說說,那人是誰呀,就算你們認(rèn)識,他也不能隨便打人啊,無論如何,事情發(fā)生在海州,我們都要給你一個交代�!�
趙秋偉沒說話。
劉浮生卻說道:“謝旅長說得對,無論是誰,打人都不對,往大了說,是違法犯罪,需要法辦,可趙書記,卻勸我不要追究對方的責(zé)任�!�
“為什么?”謝澤華問。
劉浮生說:“因為打人的姓曾�!�
“曾……”
謝澤華忽然閉上了嘴巴,此時,他終于反應(yīng)過來,劉浮生和趙秋偉,想要干什么了。
謝振生笑道:“好啦,劉書記,你有話直說吧,明光市曾家的人,如果打了趙書記,我肯定會讓他們,給趙書記一個滿意的交代,該怎么賠償,就怎么賠償,該怎么處罰,就怎么處罰。”
“如何?”
最后的兩個字,謝振生是看向趙秋偉說的,一方面,他是為解決此事,提供一個方案,另一方面,他也是要逼著劉浮生,說出真正的想法。
如果你再跟我繞圈子,我就不給你說話的機會了。
趙秋偉說:“我聽大先生的,您說怎么辦,就怎么辦,我也沒什么大礙�!�
劉浮生笑道:“大先生,您想依法辦事,對嗎?”
謝振生點了點頭。
劉浮生說:“那么,如果曾云飛和曾家人,還違反了其他法律法規(guī)呢?”
他終于把話挑明了。
謝振生笑道:“一碼歸一碼,曾家人打了趙書記,自然有法律追究其責(zé)任,如果違反了其他方面的法律法規(guī),同樣有其他方面的人來追究其責(zé)任�!�
謝振生這番話,就是告訴劉浮生,該你管的你管,不該你管的,你不要亂管,更不要來我這里告狀。
可惜他低估了,劉浮生的難纏。
劉浮生微微一笑,繼續(xù)說道:“如果曾家違法,該追究他們責(zé)任的人,卻不敢追究,不敢執(zhí)法,那怎么辦呢?難道別人都管不了了?”
謝振生深深的看了劉浮生一眼說:“你和曾家有過節(jié)?”
劉浮生搖頭道:“我剛來粵東省,沒有多長時間,連潮江那邊的社會名流都沒認(rèn)全,怎么會跟海州這邊的人有過節(jié)?”
謝振生說:“那你為什么針對他們?”
劉浮生正色道:“不是針對曾家,而是我被國家委以重任,宣誓要為人民服務(wù),自然要盡力杜絕,一切違法亂紀(jì)的行為,不管這件事,是否在我的轄區(qū)里發(fā)生,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裝聾作啞。”
話說到這個份上,謝振生也知道,劉浮生鐵了心要管曾家的閑事。
謝振生淡然道:“既然如此,劉書記就說一說,曾家到底做了什么違法的事情吧�!�
如果是別人,對謝振生這么說話,謝振生絕對不會理睬,甚至吩咐手下,直接把對方攆出去。
也就是劉浮生,有白家的背景,更幫助粵東軍區(qū),在全國范圍內(nèi),爭了光,露了臉,謝振生礙于情面,不方便那么做。
此外,謝振生覺得,劉浮生這個人,有一定的才華和上升空間,以后對謝家,可能有大用。
劉浮生等的,也是這一刻,既然謝振生已經(jīng)發(fā)話了,他就不再客氣,立即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了曾云飛無證開采煤礦的事情。
聽完他的敘述,謝振生和謝澤華,臉上都露出一絲不解之色。
謝振生沒說話,謝澤華已經(jīng)笑著問道:“劉書記,你想說的,只是曾云飛無證采礦嗎?”
劉浮生點頭說:“是啊,或許謝旅長覺得,這不算什么大事,但是,這件事的社會危害性,其實很大很大,在我國北方,很多礦區(qū)都因為無證開采的事情,引發(fā)大規(guī)模的礦難,嚴(yán)重危害了人民群眾的生命安全。”
“因為無證開采,安全措施往往落實不到位,礦主往往急功近利,操作不規(guī)范,設(shè)備不合格�!�
“就連有合法手續(xù)的礦場,都隨時可能發(fā)生礦難,更何況沒有被法律監(jiān)管的地方?”
“礦上沒有小事,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的疏漏,都有可能引發(fā)驚天事故啊�!�
劉浮生說完這番話,趙秋明也接茬道:“我聽說,劉書記在撫遠(yuǎn)市的時候,撫遠(yuǎn)煤礦就發(fā)生過,大面積的礦山坍塌事件,據(jù)說,國家都派人下去調(diào)查了,好在那座礦山恰巧處于停業(yè)整頓的狀態(tài),要不然,恐怕會造成數(shù)百人的傷亡。”
趙秋明這番話,算是幫劉浮生解釋了,他為什么會對曾云飛無證開采的事情如此重視。
謝振生和謝澤華聞言,都是輕輕點頭,原來劉浮生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終生難忘的大型礦難,所以對采礦的安全,要求非常高。
這樣想來,事情就合情合理了。
得知曾云飛和劉浮生沒有私怨,謝振生也松了一口氣,他笑著說道:“劉書記,你的顧慮很有道理,礦上的事,關(guān)乎很多人的生命安全,的確應(yīng)該嚴(yán)抓嚴(yán)查,同時,我也知道你找到謝家,說出這些事,都是為了我們謝家好,畢竟曾家和我們家有些關(guān)系,他們家出了事情,肯定會牽扯到我們�!�
“稍后我會親自給曾云飛打電話,讓他盡快把手續(xù)都辦好,督促他合法合規(guī)經(jīng)營,按照規(guī)章制度,嚴(yán)抓安全,嚴(yán)控采礦的各種流程�!�
謝振生本以為,自已這么說,事情肯定能解決,就連趙秋偉和趙秋明,都覺得謝振生給了劉浮生天大的面子。
結(jié)果,劉浮生卻搖頭說:“抱歉啊,大先生,正常情況下,您這么做確實沒問題,可是我要說的,除了采礦的事,還有曾家到處打著謝家的旗號,狐假虎威,魚肉百姓,目無王法,胡作非為……”
“請您看一下這段錄像吧�!�
第2056章
曾家的往事
說著,劉浮生已經(jīng)拿出今天拍的錄像,播放給謝振生和謝澤華看。
兩人越看,眉頭皺的越緊,特別是那些打手放完狠話,謝振生的臉色都有點難看了。
謝澤華沉聲道:“他們打著謝家的旗號招搖撞騙,這不是往我們身上抹黑嗎?太過分了�!�
劉浮生嘆道:“這只是曾家作惡的冰山一角,我在明光市聽到過許多關(guān)于曾家橫行霸道的故事。”
“當(dāng)?shù)卣驗橹x家的原因,對曾家再三忍讓,縱然他們聚眾鬧事,甚至殺人越貨,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完全是在損害謝家的名譽和口碑啊,長此以往,老百姓都會覺得,作惡的不是曾家,而是謝家,曾家的所作所為,都是謝家授意和縱容的�!�
“今天我和趙書記,偽裝成記者,想去礦上采訪一下,就遭到如此粗暴的待遇,若非趙旅長幫忙,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曾家臭名遠(yuǎn)揚,難免有真記者過來采訪,如果他們挨打了,電視臺又播出去,將會造成怎樣的影響?到時候,全國人民和燕京的領(lǐng)導(dǎo)們,又會怎么看待謝家?”
劉浮生這番話,讓謝振生陷入了沉默,趙秋偉在旁邊,也暗暗挑起大拇指。
這次偽裝成記者的采訪,說實話有點兒戲,趙秋偉認(rèn)為,根本動搖不了謝振生的心思。
可是劉浮生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一分析,再延伸出去,居然就切中了,謝振生的要害。
對于這種大家族來說,錢和權(quán)勢都看的很淡了,唯一看重的,就是名譽和高層的想法。
劉浮生借著記者的身份,以及視頻傳播的嚴(yán)重性,把這件事徹底展開聊了一遍,果然觸動了謝振生的心弦,讓整件事的性質(zhì),變得特別惡劣。
謝振生沉默片刻之后說:“確實該給我們謝家正名,好好的約束一下曾云飛了。”
謝澤華說:“大伯,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現(xiàn)在就把曾云飛抓過來。”
眾人注意到,他說的是抓來,可不是帶來。
也只有這樣,才能狠狠地打掉曾云飛的囂張氣焰,給謝家正名,向整個海州宣布,曾家和謝家,進(jìn)行了割裂。
“你不用去曾家�!�
謝振生雖然生氣,卻也沒想把事情做的太絕。
“你去一趟明光市,告訴他們,明光市那些開采手續(xù)不合格的煤礦,都要徹查到底,嚴(yán)厲禁止�!�
謝澤華立即就明白了他大伯的意思:“好的,我這就過去�!�
隨后,他看向劉浮生和趙秋偉:“劉書記,趙書記,你們先坐,我去一趟明光。”
軍人辦事,風(fēng)風(fēng)火火,絕不拖泥帶水,劉浮生還沒走,謝澤華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
等他離開,劉浮生嘆了口氣說:“看來有些傳言是真的�!�
“什么傳言?”謝振生問。
劉浮生說:“我調(diào)查曾云飛時,聽說曾家和謝家,乃是姻親的關(guān)系,原本我以為,這應(yīng)該是假的,沒想到,你們的關(guān)系比我想象中更親近一些,都這種時候了,大先生還是很顧慮曾家的臉面。”
謝振生派謝澤華去找明光市政府,而不是去曾家抓人,確實給曾家,留了天大的臉面,難怪曾云飛敢在他的壽宴上,對趙秋偉不敬。
謝振生搖搖頭說:“我們兩家確實有些淵源,但不是什么姻親的關(guān)系,無論如何,我都要感謝劉書記仗義執(zhí)言,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包庇縱容其他人違法亂紀(jì),做出有損國家和人民的事情�!�
說完,他靠在沙發(fā)背上,不再出聲。
這顯然是在送客。
趙秋偉起身說:“沒什么事,我們就先告辭了。”
趙秋明也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起來。
劉浮生笑了笑,跟他們兩個,一起離開謝家。
路上,劉浮生看向趙秋偉說:“曾家和謝家,不是姻親嗎?”
趙秋偉眉頭緊鎖,沒有說話,因為他得到的消息,就是兩家屬于姻親關(guān)系。
旁邊的趙秋明,有些驚訝的說:“外面以訛傳訛,你們還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