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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這么多年過去,她從未記起這塊被摔碎的玉佩,可眼下它的尸骨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包裹著母妃親手繡下的荷包,由父皇命人送來。

    是什么意思?

    告訴她他并不是完全不在意她和母妃嗎?

    這可能嗎?她不會(huì)忘記平城外,他是如何想要了結(jié)她的性命。

    對(duì)了,還有一封信,再次將溢出的眼淚擦去,她把最底下壓著的信封撕開,將信紙展開。

    統(tǒng)共就兩句話。

    第一句,小寧兒。

    第二句,愿你余生平安順?biāo)臁?br />
    周拂寧沒有再哭,只是手指慢慢收攏,片刻間,信紙就已被她揉成紙團(tuán)。

    她會(huì)平安順?biāo)欤^不會(huì)是因他的祝福。

    身邊有秦越,她很滿足。

    以后關(guān)于北齊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她不要再做北齊公主。

    新婚之夜,當(dāng)她將這番話告訴秦越時(shí),秦越輕笑說好,不做北齊公主,只永遠(yuǎn)是他的小公主。

    洞房花燭,她沉淪在他一聲聲小公主中。

    這樣的事情耗費(fèi)體力也耗費(fèi)精力,周拂寧睡到日上三竿才漸漸醒轉(zhuǎn)。

    當(dāng)看見已經(jīng)斜照入內(nèi)的陽光時(shí),她緩神之際又忽然從床上坐起,下身隱約有些不適之感。

    昨夜,是她與秦越的大婚,她換上嫁衣,坐上花轎,秦越牽著她跨火盆,拜天地,在喜娘的唱和下送入新房,即望寧院。

    雖然迎親之時(shí)發(fā)生了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但好在無傷大雅。

    前來參加喜宴的人很多,宮里宮外,皇親貴族和朝廷官員,帝后駕臨觀禮,給足了楚王面子,熱鬧非凡。

    盡管秦越有意阻攔,周拂寧也還是喝了幾杯酒。

    再后來,喜宴散,一切歸于平靜,秦越回到望寧院,身沾酒氣,略微醉意,他們相擁說了好多的話,過去未來,皆有談?wù)摗?br />
    最后……回想起來,周拂寧便渾身發(fā)燙,心跳驟快,一張臉羞紅只在一瞬間。

    昨夜所歷之事,比嬤嬤給她看得小冊子還要更厲害些。

    總之十分難于說出口。

    門被人打開,進(jìn)來的人正是令她羞紅一張臉的主謀。

    周拂寧窘迫地將臉埋在被褥里,只留出一雙含水明眸來。

    秦越十分自然地走過來坐在榻邊看著她,“還在羞惱?”

    他眉眼斜挑,眸中情意繾綣不散,自帶風(fēng)流,勾人入魂。

    “昨夜是我不該,下次我一定節(jié)制些�!�

    周拂寧只覺他是故意的,她都羞成這樣了,他還說這些話來逗弄她。

    她干脆倒下去,將整顆頭都蒙住,一副生悶氣的樣子。

    秦越笑意愈甚,“公主殿下還不愿意起身,看來是對(duì)為夫昨日的服侍還比較滿意,不如我們……”

    “不不不,我這就起了�!�

    他話未說完,就見周拂寧從床榻上彈起,像是有惡狗在追似的抱著被褥爬下了床,連鞋也未來得及趿上,如今十一月中旬,已入冬日,腳上縱有綾襪,還是有些凍腳。

    她左腳踏在右腳的腳背上,身體不平衡搖搖晃晃的,臉頰紅彤彤的兩團(tuán),甚是搞怪可愛。

    秦越無奈地?fù)u搖頭,雙手托在她腋下,像提溜小孩一樣將她拎回床上。

    “我服侍小公主穿衣�!�

    幸好,他真的只是替她穿衣,并未有其他舉動(dòng),周拂寧略松一口氣。

    春玉端了熱水來給她漱口凈面,瑤歡替她梳妝,一切打理妥當(dāng)后,瑤歡問道,“今日午膳,王爺與王妃可是在宮中用?”

    “為什么?”周拂寧有些懵。

    “新婚頭一日,王妃理當(dāng)隨王爺入宮給太皇太后和沈太后請(qǐng)安謝恩�!爆帤g一一解釋道。

    周拂寧一拍腦袋,她怎能把這件事情忘了,定是秦越進(jìn)來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才忘了的,而且,他竟然不叫她起床,這都幾時(shí)了?

    對(duì),沒錯(cuò)。

    她對(duì)秦越道,“都怪你。”

    秦越點(diǎn)頭,滿眼溺寵,“嗯,都怪我。”

    他也不問為什么。

    只是他雙眸中的揶揄與風(fēng)流,叫周拂寧看得心尖一顫,又癢又酥。

    這男人,好似哪里變了。

    緊趕慢趕,他們終于入宮,先向沈太后請(qǐng)安,她三兩句就將他們打發(fā)到了慈安宮。

    沈太后好應(yīng)對(duì),是因?yàn)橹芊鲗幣c她不是婆媳,而且礙于秦越如一把利刃立于她身邊,沈太后更不好如之前般出言為難。

    可太皇太后就不一樣了,昨日連帝后都出宮觀禮,可太皇太后身為秦越的生母,唯一的兒子成婚,她卻一點(diǎn)面子也未給,足以表示她對(duì)這門婚事的不滿,主要是對(duì)周拂寧的不滿。

    然而今日,又因她睡遲耽誤了入宮請(qǐng)安的時(shí)間,不知道她的臉會(huì)黑成什么樣。

    往慈安宮的一路上,周拂寧忐忑不安,連秦越與她說話也沒聽進(jìn)去。

    見自己說了好些話可周拂寧一句也沒回應(yīng),秦越腳步一停,周拂寧前進(jìn)的腳步也被拉停,這才喚回她的神思。

    “你在想什么?”秦越問。

    “太皇太后不喜歡我,一會(huì)兒我該怎么做她才會(huì)高興一點(diǎn)?”

    “你不需要討好她,她若是不喜歡見到我們,我們請(qǐng)安就走便是�!鼻卦讲簧踉谝獾�。

    “這樣不好吧……”周拂寧猶豫道,“她是你的母后呀。”

    “那又如何?日后我們?nèi)チ顺�,你們也見不著。�?br />
    周拂寧頭一次重視起秦越與太皇太后之間的關(guān)系來,為何明明是親母子,關(guān)系卻疏離至此?

    她氣一沉,問出口,“你和太皇太后之間,是不是發(fā)生過什么?”

    作者有話說:

    嘿嘿,缺失的大婚在番外補(bǔ)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柑柑鴨

    2瓶;

    ◎最新評(píng)論:

    【大大今天更新了嗎?更了。營養(yǎng)液澆灌了嗎?澆灌了。】

    【嘿嘿嘿,大寶貝好會(huì)】

    -完-

    第56章

    ◎我心疼◎

    顯然,

    秦越并不覺得這是一個(gè)好說話的地方,他牽著周拂寧的手繼續(xù)往慈安宮的方向走。

    “別多想,以前不告訴你是不想你徒添煩惱,

    我只希望你無煩無憂,做個(gè)快樂的小公主,

    可你若是想知道,回去我再慢慢告訴你。”

    周拂寧應(yīng)下,

    秦越為她做的事情不是一星半點(diǎn),她怎么會(huì)嫌他的事情是麻煩?

    到慈安宮,是程嬤嬤在殿外候著,見他們來就迎上。

    “王爺王妃可算來了,太皇太后正盼著呢�!�

    她在前頭引路,

    瞧著似乎有話要說。

    見秦越?jīng)]在意,或者是根本不想問,

    周拂寧擔(dān)心,

    便問道,“嬤嬤可是有什么要囑咐的?”

    程嬤嬤先是去看秦越,

    見他沒有不悅,便回道,

    “近來太皇太后心緒不佳,說話難免有失,一會(huì)兒王爺王妃進(jìn)去后切莫因此與太皇太后置氣。”

    這下,周拂寧也朝秦越看了一眼,

    這話顯然是說給秦越聽的,

    她哪有膽子與太皇太后置氣?怕是連說話也不敢說大聲了。

    因此她替秦越答道,

    “嬤嬤放心,

    我們曉得了�!�

    秦越一句話沒說,

    表情紋絲不動(dòng),只有牽著周拂寧的手從未放開。

    他們?nèi)肓藘?nèi)殿,里頭已經(jīng)燒起地龍,暖和不已。

    周拂寧依照規(guī)矩,要給太皇太后敬茶,茶是事先程嬤嬤就備好的,如今已經(jīng)由她親自端到面前來。

    周拂寧接過茶盞,在太皇太后面前跪了下去,高舉茶盞到她身前。

    “兒媳拜見母后,給母后請(qǐng)安�!�

    太皇太后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她,自然也不會(huì)想要接這一盞茶,她原都打算好了,將陳娉竹賜給他做正妃,丞相府的姑娘家世好脾性好品格好,處處瞧著都比這鄰國公主瞧著順眼。

    “哀家可擔(dān)不起。”太皇太后輕飄飄道。

    周拂寧敬茶是規(guī)矩,秦越不加阻攔,可若是她有心為難,卻又是另外的的事了。

    “既然太皇太后都這樣說,那我們只有告退了�!鼻卦胶敛涣羟榛貞�。

    且他說的可不是氣話,眼看他當(dāng)真就要將地上的周拂寧拉起來帶走,程嬤嬤心急上前半攔著道,“可別為了不必要的小事誤了這大好日子,是吧,王妃?”

    方才程嬤嬤就一直在細(xì)細(xì)觀察著這兩位,雖然從入慈安宮,他們就未曾說話,可就是瞧得出,秦越對(duì)周拂寧感情頗深,說不定由周拂寧出面,這對(duì)母子的關(guān)系會(huì)緩和不少。

    她也只是試試。

    周拂寧一聽說到她,她也不希望弄得不歡而散,遂接著她的話道,“嬤嬤說得有理�!�

    在秦越繼續(xù)冷言冷語前,程嬤嬤也連忙給太皇太后使眼色,太皇太后眼神十分不耐地掃了一眼,最后還是妥協(xié)地接過周拂寧手上的茶,輕啜一口,其實(shí)只是以茶水潤濕了上嘴皮。

    “如此可滿意了?”太皇太后話語中帶著悶氣。

    秦越不顧她,一心只在周拂寧身上,將人扶起一同入座。

    太皇太后心頭一堵,自己的兒子,卻偏幫著剛嫁來的媳婦兒,從前怎么沒瞧出來他還是一個(gè)情種。

    她總要想辦法給自己出口氣。

    “既嫁到皇家來,就要守皇家的規(guī)矩,別到頭來朝秦暮楚,盡想著如何攀高枝兒�!�

    她這話說得委實(shí)重了些,周拂寧料到太皇太后對(duì)她不會(huì)有好臉色,只是沒料到這態(tài)度比她預(yù)想中的差上好幾倍。

    為了秦越,她只有忍,“兒媳謹(jǐn)遵教誨�!�

    秦越卻又是不客氣道,“不知道太皇太后又從哪里聽來的閑言碎語,您竟也信這些�!�

    太皇太后盡力克制胸腔的怒氣,“怎會(huì)有平白無故的編排,都是叫人瞧見了不妥才有的說嘴�!�

    “您有什么不免直說,兒臣可沒有耐心在這里陪您耗時(shí)間�!�

    自從為立后人選一事大吵一架后,二人母子間的情分在秦越這里單反面地算是徹底斷了,而太皇太后卻始終覺得血脈關(guān)系斬不斷,上次郁芳園選妃宴,他應(yīng)約來了且還待了一會(huì)兒,她以為那就是代表關(guān)系緩和。

    可誰想到,秦越明顯不是這么認(rèn)為的,此時(shí)在他眼中,恐怕根本沒把她當(dāng)長輩。

    周拂寧是第一次聽見秦越與太皇太后對(duì)話,竟是這樣劍拔弩張,她的小心肝狂跳,他好兇,到底是有多大的矛盾才會(huì)這樣?她越來越好奇。

    而太皇太后也沒有要再打算退步的意思,她鼓了眼,斥道,“你和哀家怎么說話呢?再怎么說哀家也是你的母后。”

    “您也知道?”冷意爬滿秦越揚(yáng)起的唇,堆砌成無邊的諷意。

    太皇太后皺了眉頭,“你是要記恨哀家一輩子嗎?”

    “不至于�!鼻卦叫α艘恍�,“早就不重要了�!�

    他說得如此輕松,仿佛真的將一切都放下,包括她,太皇太后心中一陣刺疼,她就要握不住他了。

    “還有方才說的話,兒臣也奉勸您一句,不要?dú)牧税幍拿暎呛檬菈�,兒臣都要。�?br />
    他們一來一往,周拂寧根本就沒有插話的機(jī)會(huì)。

    太皇太后被他這話徹底激怒,“就算是拿性命去換也值得是嗎?”

    “你別以為你做什么哀家都不清楚,宜王老奸巨猾,與他對(duì)陣,稍不注意就會(huì)落入萬丈深淵,賠上這滿宮的性命,你擔(dān)得起嗎?”太皇太后怒極,又指向周拂寧,“她擔(dān)得起嗎?”

    “什么滿宮的性命,您擔(dān)心的是因?yàn)槲业牟铄e(cuò),而害得秦珩丟了皇位丟了命,您不好向先皇向父皇交代�!�

    “那還不是為了你�!碧侍髤柭暫暗溃曇艏饧�(xì)得刺耳。

    周拂寧有心相勸,可她覺得自己要是在這樣的情況說一句話,都會(huì)被太皇太后用眼神燃燒,與她同樣做此想的還有程嬤嬤。

    好在程嬤嬤向來知道這對(duì)母子在一起就不會(huì)好好說話,遂早早將殿內(nèi)人都打發(fā)了出去。

    否則這些話要是傳到沈太后和皇帝的耳中,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亂子。

    秦越不屑浪費(fèi)口舌,因?yàn)楦揪团c她說不通,自他領(lǐng)攝政王一職來,走的每一步都是跨險(xiǎn)而過,是一場場的賭博,賭贏了是榮,賭輸了是命。

    他道,“您不是為了我,是為了您自己�!�

    縱然聲線平穩(wěn),可周拂寧卻聽得心里一揪。

    “如今最大的禍患已除,攝政王的職位我也已辭,一切都?xì)w還給了他們,一切都如了你們的愿,我過幾日便攜阿寧退居楚郡,自此不再管朝政之事�!�

    秦越的背脊依然挺直,面上亦無苦澀之意,可周拂寧心疼得要命,他靠一個(gè)人的軀體抗下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年幼征戰(zhàn),又在十九歲接任攝政王,本該是意氣風(fēng)發(fā)馳騁天涯的年紀(jì),卻每日都被政務(wù)纏身,連口氣也喘不得,到最后仍要被最親的人指責(zé)逼迫妥協(xié)。

    他身居高位,卻從未得到過想要的快活。

    周拂寧的手緩緩牽上秦越的手,十指相扣,秦越回看她,她沖他抿唇一笑,無需言語,盡皆了然。

    她想,去到楚郡,她一定會(huì)讓他們的余生輕松快意。

    在周拂寧看來,這樣的回答怎么樣都能讓一個(gè)母親升起愧疚憐惜之感,可終究是她高估了太皇太后的慈母之心。

    她只是稍一啞然,緊接著又道,“你如何能不管?朝政是交還給了皇帝,可若是日后邊境來犯,你難道要甩手不管嗎?”

    不說秦越,就是周拂寧的心,都因這句話而一涼再?zèng)觥?br />
    她再也忍不住,想要沖在秦越的身前護(hù)著他。

    “太皇太后……”周拂寧猛然站起身來喊停,這一次她沒有畏懼,不會(huì)結(jié)巴,“這冀國不是王爺一個(gè)人的冀國,守護(hù)國家也不止王爺一人,褪去一切,他也只是一個(gè)平凡的人,一軀之力為了冀國奔波勞累奮戰(zhàn)沙場身心俱疲,已是不易,您不夸贊不心疼,還要說這些話來戳人心窩,您當(dāng)真是一個(gè)母親嗎?您真的想要看到他心力衰竭,英年早逝才肯罷休嗎?”

    “我不管你們之間從前到底有過什么糾葛,可作為一個(gè)母親,就不該趴在孩子的身上吸血,還要說著為他好,為他好是有限度的,他覺得好才是好�!�

    “他曾經(jīng)是冀國的攝政王,是冀國的楚王,是冀國的戰(zhàn)神,是與您血脈相連的骨肉,可也是我的夫君,我的摯愛�!�

    “這樣好的他,你們不心疼,我心疼。”

    字字句句,擲地有聲,太皇太后被她一番說辭說得愣住。

    秦越也微愣了片刻,回過神來,他眼角也有了濕意。

    嬌小的身體,卻在不了解原委的情況下選擇相信他,站在他的立場,為了他爆發(fā)出了驚人的力量,為了他勇敢。

    他知道他沒有愛錯(cuò)人。

    秦越也隨之站起身來,對(duì)太皇太后道,“先皇本就早產(chǎn)體弱,又為救我落下病根,以致身體虛弱,又因費(fèi)心政務(wù),日積月累將身體拖垮最終英年崩逝,我也痛心,一直在盡力彌補(bǔ)�!�

    “可我如今已經(jīng)完成了先皇臨終托付,助皇上鏟除朝廷要害,擊退外敵,如今外敵并不敢入侵,邊疆平穩(wěn),我只是想歇一段時(shí)日,日后有需要的地方我自會(huì)領(lǐng)命,您不必?fù)?dān)心�!�

    “您捫心自問,您之所以越過我拼命對(duì)先皇好,真的只是因?yàn)橄然蕿榫任叶湎虏「鶈�?�?br />
    秦越語氣是難得不帶針對(duì)性的平和,太皇太后卻久久說不出話來。

    就連秦越帶著周拂寧離開,她也未能回神,只有眼角處,堆積著一滴晶瑩。

    ◎最新評(píng)論:

    -完-

    第57章

    ◎余生(正文完結(jié))◎

    走出慈安宮好一段距離,

    周拂寧都還未能從氣憤與心疼中走出來。

    倒是秦越先忍耐不住,他停下來,靜靜將氣鼓鼓的周拂寧看著,

    突然上手戳了戳她的臉。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dòng)倒是讓緊繃著的氛圍一下子松散不少。

    秦越問,“你怎么比我還生氣?”

    “她太欺負(fù)人了。”周拂寧忿忿不平。

    在親情上,

    她雖然覺得自己也很可憐,可是總覺得比不得秦越受的苦多。

    “可你都不知道到底發(fā)生過什么,

    萬一真的是我的錯(cuò)呢?”

    “就算有過錯(cuò),也在盡力彌補(bǔ)償還。”周拂寧語調(diào)慢下來,“總之,就是她不該,不該說話如此不顧情面咄咄逼人,

    還老拿情分來捆綁你�!�

    不是什么無條件偏向的保證,卻已足夠暖了秦越的心,

    他重新牽起周拂寧的手,

    回府的腳步輕快起來。

    夜間,春玉最后替周拂寧將釵環(huán)卸下后出了主屋,

    周拂寧聽得她言語興奮道了句下雪了。

    周拂寧沒耐住,立刻就跑到門口去看,

    雪如鵝毛絮絮而下,她歡快朝屋內(nèi)燈下看書的秦越招手,“你快來看,下雪了。”

    “年年下雪,

    有什么可看的。”

    雖是如此說,

    可秦越還是沒分毫停留放下了手中的書。

    “這可不一樣�!敝芊鲗幮ξ�,

    一只手還伸出廊檐去,

    片刻就有雪落入掌中,

    隨即而逝,留不住,“這可是我們在一起看的第一場雪�!�

    自從與周拂寧相識(shí),秦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周拂寧只覺肩上一重,身上一暖,是秦越拿了斗篷給她披上,“小心凍著�!�

    當(dāng)夜,二人相依偎著,絮絮叨叨又說了許多話。

    周拂寧在秦越懷中,靜靜聽他說起從前的舊事。

    太皇太后莊氏年過二十才入宮,她曾定下過一門婚事,但因男方母親逝世,婚期向后延了三年,當(dāng)時(shí)她的年紀(jì)已拖到十九,可誰能想到,還未成婚,未婚夫又因意外喪命。

    但因莊家是大家世族,從不缺上門求娶之人,她就此耽擱到二十,被皇家看中,迎入宮中成了貴妃,二十七歲誕下一子,即秦越,待皇后病逝又成了繼后。

    秦越生來就很得皇帝喜愛,寵愛非常,也正是如此,引得許多人暗中嫉妒,在秦越六歲那年的冬日,有人將年幼落單的他推入結(jié)了冰的湖中,而義無反顧跳下去將他救起來的,是早產(chǎn)體弱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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