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奇怪的問：“不是嗎？我們什么時候見過面？你之前來過德爾曼莊園？”
我看著他說：“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莫蒙莊園的餐廳里，我還親自給您上過菜。”
我湊上去問他：“所以您說我漂亮的像個天使一樣，您心跳到像要沖破胸膛，其實(shí)是在撒謊吧？瞧瞧您，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您對我壓根沒任何印象吧，居然還好意思說第一次見面就愛上了我。”
奧斯卡一下子愣了，他張了張嘴，慌張的說：“怎么會？我當(dāng)然有印象，我只是……”
他猶豫了一下，強(qiáng)詞奪理道：“我們當(dāng)時沒有談過話，所以不算見面�！�
“我們當(dāng)然說過話，我端著餐盤站在您面前，問您要不要取用，問過好幾次，可是您眼皮都不抬，正眼都不看過我�！�
他被我說的啞口無言，不知所措的望著我。
過了半響，他低著頭說：“我不可能單純因?yàn)槊烂捕鴲凵鲜裁慈�，對不起，我是在跟你相處的那段日子才漸漸意識到愛上了你，你會怪我嗎？因?yàn)槲覜]有在第一次見面時就注意到你�！�
我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單手摟住他，靜靜的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不過事后，他非逼著我去做件異常丟人的事。
“我要你去跟她說，你現(xiàn)在有愛人，而且非常幸福�！彼f。
“這也太奇怪了，有什么意義呢？何況我們基本上很難再見面了，干嘛還要特意去找她，說這么尷尬的事情�！蔽液喼睙o話可說了。
“你要是不去，我就派比利去說�！�
天啊，請不要再無理取鬧了，我頭疼的說：“難道您都不怕丟人嗎？”
“如果不去說，我會睡不著覺�！彼欀碱^，十分認(rèn)真的說。
“我都睡在您的身邊了，一個馬上就要結(jié)婚的女人能讓您這么擔(dān)心嗎？我心里只有您一個，您究竟在擔(dān)憂什么呢？”
“我不要……有一個像我一樣愛著你的人，一直在想著你……除了我，誰也不可以愛你！”
他不但要我不能愛別人，別人愛我也不可以。
我小心眼的愛人，實(shí)在是太小心眼了。
由于我無論如何都寫不了這丟人的信，子爵大人自己用我的名義給貝蒂寫了封信，信里洋洋灑灑的寫了我跟某無名婦人陷入了狂熱的戀愛，我愛的要死要活，活像詩歌里傳唱的情圣。
不顧我的阻攔，他執(zhí)著的將信寄了出去。
我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人家收到這封信后是什么反應(yīng)了，先不考慮鄉(xiāng)村里能不能找到識字的人，去讀懂子爵大人用華麗的花體字寫的復(fù)雜書信，人們大概會直接把我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吧。
唉，敗壞了我的名聲后，子爵大人總算是能睡個安穩(wěn)覺了。
第82章
我們的幸福
奧斯卡投資的紡織廠越辦越大了，由于資金雄厚，機(jī)器先進(jìn)，他的產(chǎn)品擠進(jìn)了市場，而且銷路不錯。其他紡織廠不太滿意，因?yàn)閵W斯卡本就是做海上投機(jī)買賣的，他的路子要比普通商人多得多。很多供銷商來拜訪他，不過大多數(shù)時候都會吃子爵大人的閉門羹。
可是這天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是我之前的雇主，加百列先生。
聽到這位先生的名字后，奧斯卡先是皺了皺眉，然后直接拒絕了會面。
他吩咐男仆說：“就說我出門了�！�
這種明顯的借口，自然誰都不會相信。如果是平時，奧斯卡并不介意會見陌生的供銷商，直接拒絕見到加百列，顯然子爵大人對這位先生的印象不太好。
可惜加百列先生對貴族們的人情世故有些缺乏，第一天等不到，他第二天來，第二天等不到，他就天天來，真是煩不勝煩。
奧斯卡討厭加百利先生的原因有很多。
并非因?yàn)樗巧倘�，奧斯卡有很多商人朋友，不同于那些瞧不起商人的貴族，奧斯卡認(rèn)為商人階層比腐朽的貴族要鮮活很多，很多人非常精明，精明到讓人尊敬。
但加百列顯然不在這個行列，奧斯卡剛把我?guī)Щ厍f園時，就當(dāng)著我的面抱怨過他。
“這個棉花紡織商為富不仁，聽說這幾年里，他紡織廠里死去的女人孩子超過五十人，繁重的工作簡直能把一個健康的成年人壓榨死�！�
我對奧斯卡如此生氣感到不可思議。
畢竟大多數(shù)工廠都是這樣，無論是采礦場，鋼鐵廠，紡織廠，有哪個工廠不是壓榨工人度日呢？所有人都默默地接受著這種壓榨，畢竟如果你不肯工作，別人也不會強(qiáng)迫你，很快就有新人來替代你，這個社會上有無數(shù)找不到工作，吃不上飯的人，所以能有一份工作就該感謝上帝了，誰還能譴責(zé)工廠主的吝嗇呢？
但奧斯卡顯然看不起他。
“那家伙隨手就能拿出幾千鎊買些毫無品味的畫作，可他工廠里卻每年壓榨死那么多人，不但如此，死去或受傷的工人去找他的時候，他非但什么補(bǔ)償都沒有，還命人驅(qū)趕，甚至辱罵嘲笑那些可憐的人。難道富有就可以高高在上了嗎？難道富有就可以毫無憐憫了嗎？對別人冷酷的人，終將也會遭受命運(yùn)冷酷的對待。”奧斯卡說：“我知道他的工廠出了資金問題，但是我不會見他�！�
然后他又瞪了我一眼說：“你當(dāng)時從我身邊離開，難道就是為了去那種地方找死嗎？沒有染上肺結(jié)核跟熱病算你走運(yùn)，那種工廠待久了，工人甚至都活不過三十歲，年紀(jì)輕輕就會死于咳疾�！�
我其實(shí)并沒有在工廠待太久，工作沒幾天就被加百列先生帶走當(dāng)了他的管家，但奧斯卡對此一直耿耿于懷。
“既然您不喜歡他打攪，那么我去請他離開�！�
我走到莊園外，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加百列先生。
他看上去非常體面，與過去相比，他在穿戴和禮儀上明顯進(jìn)步了不少。
“歐文，是你？”他驚喜的說：“子爵大人在嗎？他方便見我嗎？”
“很抱歉先生，子爵大人不方便會客�！蔽覍λf：“他近期很忙，恐怕一直找不到時間�！�
“喔，是這樣啊�！彼涞恼f。
即使是加百列先生也能明白這話的意思，奧斯卡子爵根本不想見他。
“這是為什么？過去子爵大人明明跟我很談得來，歐文你知道原因嗎？”他焦急的問我。
奧斯卡可從沒跟他很談得來……他跟加百利相處時的那種敷衍太明顯了，簡直是強(qiáng)忍著不適跟他說話。
加百列卻捂著腦袋坐在了大門外的草地上。
過了一會兒，他居然哀哀的哭了起來。
“我要完了，我該怎么辦？”他哭著說。
“先生，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你還記得莉莉那個賤女人嗎？”他說。
我當(dāng)然記得，就是那個高級妓女，加百列先生曾經(jīng)迷她迷的要死。
“她騙了我，她說幫我聯(lián)系了一位貴族老爺做買賣，結(jié)果他們是騙子，騙了我的錢就消失了，我全部的資金都沒了，工廠都要倒閉了。”他紅著眼睛說。
我沒想到精明如加百列先生也能被騙，果然陷入愛情的男人都是盲目的。
“沒有人能幫我了……”最后，他坐上馬車離開了。
我回去書房后，奧斯卡問我：“他離開了？”
“是的，他很失望。”我說。
不久后，加百列的工廠被別人收購了，后來有人說，看到他在其他紡織廠當(dāng)工人……
這只是個小插曲，可沒想到有一天我服侍奧斯卡洗澡的時候，他忽然問我：“你做加百列先生的貼身男仆時，也是這樣服侍他穿衣洗澡的嗎？”
“當(dāng)然，您以為貼身男仆是做什么的�！蔽艺f。
他轉(zhuǎn)頭瞪著我看了半天，賭氣道：“你在他身邊一定過得很愉快，當(dāng)時我求你，你都不跟我回來�！�
他還是對我離開他一事有心結(jié)，想起來就不高興，連莫須有的事都拿出來發(fā)頓脾氣。
“是啊，不僅過的很愉快，我還跟他睡一張床，洗一個澡盆呢，離開他真是舍不得�！蔽夜室庹f。
他憤憤地哼了一聲說：“那你走吧，你的加百列先生正落魄呢，需要你陪在身邊。”
“那我走了，您可怎么辦呢？”我笑著說。
“我用不著你，你個狠心無情的家伙，就知道故意氣我，摳我的心�！彼D(zhuǎn)過臉不肯看我。
我湊上去摟他也被他推開。
“我可舍不得您，這世上除了奧斯卡大人，誰還能對我這么好呢？”我親親他說：“就算你把我趕出去，我也在莊園外搭個棚子，天天遙望你�！�
其實(shí)子爵大人也挺好哄，說兩句甜言蜜語，馬上就又高興了。當(dāng)然他還是冷著臉，不肯露出笑容，如果你忽略他努力抑制的上揚(yáng)嘴角的話。
“你才不信你�！彼廊粍e扭的說。
“那你怎么才肯信我？”
“怎么都不會信……”
我吻住了他，然后脫下衣服，邁入浴缸，逼著別扭的子爵大人紅著臉，氣喘吁吁的說自己相信了。
然后，他緊緊的抱著我，像真的恐懼我們會分離一樣。
可過了一會兒，他又傻兮兮的問我：“你沒有跟他睡一張床，洗一個澡盆對嗎？”
奧斯卡大人已經(jīng)正經(jīng)到不能跟他開這種玩笑的地步了。
我頭疼的問他：“如果我說是真的，你相信嗎？”
他撇過臉，一副很心酸的樣子，嘟囔道：“你若說是真的，我就相信，可你明知道這樣說我會難過，干嘛還要故意說了讓我難受。”
哎，這可憐勁，我的愧疚心都升起來了。
“我錯了，我不該跟你開這種玩笑�！蔽艺f。
“我愛你，歐文。”他卻抓著我說：“你明白嗎？我真的很愛你，即使是玩笑也讓我痛苦�！�
我的心揪了一下，握著他的手，認(rèn)真的說：“我也愛你，所以我不會再跟你開這種玩笑。”
“我才不會讓你走，你要一直留在我身邊。”他靠在我肩頭，默默的說：“我要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哪怕死亡也不能把我們分開，我的心永遠(yuǎn)在你身邊�！�
幾天后，下了今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奧斯卡乘馬車去王都參見宴會了，這一次我沒有跟隨，因?yàn)楣芗蚁壬押芏嗲f園的事務(wù)交給我處理，他年紀(jì)已經(jīng)很大了，幾次提起要讓我接替他的職務(wù)。
我吩咐仆人們升起爐火，準(zhǔn)備好馨香的食物，在子爵大人的馬車回歸前，一起站在大門口等候他的到來。
馬車徐徐駛?cè)肭f園，車輪在鋪滿雪的土地上留下兩排清晰的印痕。
馬車停在城堡前，仆人打開車門，身穿黑色披風(fēng)的子爵大人走下馬車。
也許是因?yàn)樵诤涞亩具�要外出，這使他不太高興，但是當(dāng)他抬頭看到我時，冷硬的臉上卻露出了柔軟的笑容。
他在門口問我：“今天可真冷啊，廚房準(zhǔn)備了什么吃的？”
“是您最喜歡的，大人，快進(jìn)去吧�！蔽蚁蛩飞碚f。
“沒有必要讓一大堆人站在這里等我，外面多冷啊�！彼贿呁镒�，一邊說。
我看著他脫下斗篷的樣子，忽然想起了幾年前他第一次踏入莫蒙莊園時的情景，當(dāng)時我站在遠(yuǎn)處遙望他，他也是這樣，披著厚厚的黑斗篷，一副風(fēng)塵仆仆的樣子。
“我從王都帶回來幾本新書，是出版自法國的譯本……”他興致勃勃的談?wù)撝环N新的學(xué)說。
我跟在他身邊，緩緩的行走著。
也許還是有什么改變了吧，那個曾經(jīng)不茍言笑的嚴(yán)肅男人，他現(xiàn)在是不是快樂了許多呢？
不需要去詢問答案，因?yàn)榇鸢妇驮谖倚闹小?br />
我也是背負(fù)著仇恨來到這個世界的，曾經(jīng)壓抑和苦悶包圍著我。
而現(xiàn)在我解脫了出來，生命中的每一分鐘都是溫暖而幸福的。
我望著身邊的奧斯卡，心想，這一切都是他帶給我的，有他在的地方，就有我快樂的存在。
小劇場（一）
那是歐文剛剛給奧斯卡破處后的幾天，男爵大人正纏著小仆人離不開床。
有那么一整天，他拉著小仆人躺在床上，就是不讓人家走。
雖然大部分時間都纏在一起愛愛，但有時候還會干點(diǎn)除了愛愛以外的事。
比如教小仆人讀書。
“你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嗎？”他纏綿的抱著人家問。
“這個才教過……我還沒看懂……”小仆人傷腦筋的抓了抓頭。
“看不懂沒關(guān)系，我可以再教你，不過要先懲罰你一下�！�
男爵大人壓著小仆人一陣撲騰。
完事后，他壓在人家身上，繼續(xù)問下一個問題。
小仆人臉紅紅的說出了正確的答案。
“真聰明，答對了，要好好表揚(yáng)你�！�
男爵大人再壓著人家一陣撲騰。
這天心滿意足的奧斯卡了結(jié)一個心愿，他過去教小仆人讀書的時候，就想這么做了，甚至還幻想著在書房的書桌旁這樣教教課，雖然這次是在臥室里，不過下次一定可以在書房實(shí)現(xiàn)的～（≧▽≦）～
小劇場（二）
比利被自己的主人吩咐去買一種透明的睡衣。
他在百貨商店門口徘徊了一整天，直到人家快鎖門了，他才捂著臉沖進(jìn)了大門，然后拼著老命對店員說了出要求。
帶著睡衣盒子回來時，比利已經(jīng)快羞恥的哭了，一想到店員看他的眼神，他想勒死自己的心都有了，他才不是這種不正經(jīng)的人呢，不正經(jīng)的是他們家大人。
自從發(fā)現(xiàn)自家大人和另一位貼身男仆有了那種關(guān)系后，比利覺得自己的人生閱歷每天都在刷新。
發(fā)現(xiàn)大人后背的抓痕，處理被弄臟的床單、沙發(fā)、地毯已經(jīng)都不算什么了，就算是洗個澡洗的滿房間是水，他也可以當(dāng)沒看見。
可現(xiàn)在最折磨人是，他家大人要他去買這些不正經(jīng)的東西，快把人逼哭了有木有。
結(jié)果這天回家后，家里的妻子忽然臉紅紅的拍打他。
“你這不正經(jīng)的，竟然買這種東西來�！�
然后她一掀衣服說：“好看嗎？”
然后這天晚上，比利度過了很奇妙的一夜。
其實(shí)，這種不正經(jīng)的東西也有它的妙處啊，果然自家大人是有文化的人，比自己會享受多了。
比利后來又去買了幾件不同顏色的衣服，交給了自家大人，他自己也留下了幾件。而且他還經(jīng)常去光顧那家商店，看到有新貨色的時候，不但自己買，還會告訴一下自家大人。
只是最近，歐文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這么奇怪，陰森森，怪可怕的。
明明他的妻子就很喜歡啊，大人特意買了給歐文的，歐文干嘛不高興呢？
哎，難以理解，他們大人看到那件幾根繩子式樣的內(nèi)衣時，不是挺滿意的嗎？還讓他繼續(xù)關(guān)注新產(chǎn)品呢。
比利不去想這么多了，他興沖沖向商店走去，他妻子今晚還等他回家呢。
小劇場（三）
這天早上的時候，小仆人給奧斯卡穿衣服。
由于甜甜膩膩的，這邊小仆人幫他穿衣服呢，那邊他就扒小仆人的衣服，最后誰都不穿衣服了，直接滾到了床上，在床單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他們在臥室消耗了一個早上，沒有出去騎馬，也沒有用早餐。
事后，小仆人后悔極了，羞恥的不敢出門，奧斯卡只好自己下樓了。
可在樓梯口他遇到了管家先生，管家面無表情的請示。
“大人，我還需要?dú)W文跟我去村里看收成呢，請問他什么時候可以出門？”
糟了，每次管家一問，自己的小情人就臉皮薄，然后好多天不能相親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