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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雨,越下越大,走在雨中的他們很是狼狽,走著走著,黎楓那迷之低的笑點不知道又被什么戳中了,突然就笑了起來,“祁衡屹,哈哈哈哈哈......我好想笑啊�!�

    祁衡屹把頭頂?shù)耐馓淄沁呌謨A斜了一點,“笑什么?”

    黎楓:“大冬天的爬山被雨淋,我居然不覺得慘,還覺得有點浪漫,哈哈哈哈......”

    祁衡屹突然停下腳步,換成單手舉著外套,另一只臂膀充滿力量的手摟著黎楓的腰把他往他懷里拉,在黎楓錯愕地看向他的時候,低頭,吻上了他還帶著笑的唇,祁衡屹吻得很溫柔,一點一點地描繪他完美的唇形。

    黎楓被他的動作弄得怔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閉上眼睛,投入地回應(yīng)他......

    周圍的樹被大雨打得枝葉亂晃,雨聲嘩啦,環(huán)山公路的路邊,黑色外套阻絕了大雨和喧囂的雨聲,兩個挺拔的身影,相擁著,在外套下接了一個長長的吻......

    在黎楓快呼吸不過來的時候,祁衡屹才放開他的唇,拿額頭抵著他的額頭,輕聲道:“現(xiàn)在有沒有覺得更浪漫了一點?”

    黎楓雙手摟著他的脖子,聞言,雙手收緊,主動又親了上去......好想時間就此停止,就這樣和他緊緊相擁,一分一秒也不分開,心里萬般的感恩,感恩能遇到他,感恩他愛他,而他也愛他......

    兩人的氣息再次分開的的時候,黎楓有些腿軟,腳下踉蹌了一下。祁衡屹扶他站穩(wěn)后,把背后的背包脫下,背到黎楓身后,彎腰,“上來,我背你�!�

    黎楓雖然瘦,但是他好歹也有一米八,背著他不輕松,“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祁衡屹:“你已經(jīng)走了很長時間了,我背你一段,聽話,上來�!�

    祁衡屹一說“聽話”,黎楓就沒法拒絕他。

    雨還在下,黎楓摟著祁衡屹脖子,趴在他的背上。祁衡屹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雨淋濕了大半,身上的衣服也濕了大半,雨順著他的頭發(fā)流向他的脖子。

    黎楓伸手幫他抹了抹臉上的雨,低聲道:“祁衡屹�!�

    祁衡屹:“嗯?怎么了?”

    黎楓:“沒事,就想叫叫你�!�

    祁衡屹低頭,拿下巴蹭了蹭他摟在他脖子上的手腕。

    讓祁衡屹背了一段后,黎楓堅持下來自己走。到了山下,上到車上,祁衡屹立刻打開空調(diào),把溫度調(diào)高,拿出一條干毛巾給黎楓,“快點把頭發(fā)擦擦�!�

    黎楓拿過毛巾沒擦自己頭發(fā),而是包著他的頭,幫他擦他已經(jīng)濕透的頭發(fā),“你車上有沒有衣服�!�

    祁衡屹:“沒有�!�

    黎楓幫他把頭發(fā)擦了半干,伸手摸他的衣服,毫不意外,全濕透了。祁衡屹今天就穿了一件長袖,還有一件薄毛衣,還有外套,外套給了黎楓,后面他是穿著兩件薄薄的衣服在雨中往下走。

    黎楓只有褲子是濕的,上半身有祁衡屹的防水外套,頭上戴著帽子,又被祁衡屹用他自己的外套擋著,所以上半身沒淋濕,頭發(fā)只濕了一點點,他把祁衡屹的外套脫下來,又脫下穿在中間的毛衣,“你快把濕衣服脫掉,換上我的毛衣�!�

    車?yán)餃囟嚷蟻砹耍詈庖俨慌滤�,沒有推拒,拽著衣服下擺,三兩下就脫掉了上衣。他的動作太快了,黎楓都沒來得及移開視線,就這么看到了他□□的,肌肉線條流暢的上半身,喉嚨有點癢,他有點不自在地把手里的毛衣遞給祁衡屹。祁衡屹接過毛衣穿上,黎楓的這件毛衣是偏寬松款,他穿上倒也不是很緊。

    他們剛才都是在后座,祁衡屹換好衣服,動作利落迅速地打開車門,回到駕駛座,開始催黎楓,“你把你濕褲子脫掉,你旁邊的抱枕拉開拉鏈?zhǔn)翘鹤樱盟w著你的腿�!�

    雖然有座位擋著,但黎楓覺得在他面前脫褲子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不用了,回家再換�!�

    祁衡屹轉(zhuǎn)頭看他,嘴一動,黎楓連忙舉手,“我換,我現(xiàn)在換�!�

    怕黎楓感冒,祁衡屹壓著最高限速往家開。

    到樓下停車場,祁衡屹對黎楓說:“你在車上等一會,我上去給你拿褲子�!�

    黎楓:怎么有種在車上干了什么壞事的感覺?

    祁衡屹很快就拿著黎楓的褲子下來了,黎楓換好褲子后,他們往家走。一進門,祁衡屹就進主臥給浴缸放熱水,客臥沒有浴缸。祁衡屹出來后,對黎楓道:“你去我那邊的浴缸泡會熱水澡,驅(qū)驅(qū)寒�!�

    黎楓:“那你呢?”

    祁衡屹:“我去你房間洗熱水澡�!�

    黎楓知道在這些事上他是擰不過祁衡屹的,只好拿著換洗衣服去泡澡。他出來的時候,祁衡屹已經(jīng)洗好澡,還讓管家煮了紅糖姜湯和晚飯送上來。

    祁衡屹給他舀了半碗姜湯,“先喝點姜湯再吃飯。”

    黎楓最不喜歡喝的就是姜湯,姜湯的味道太奇怪了,以前小時候感冒了,何女士讓他喝姜湯,他都會想辦法偷偷倒掉。第一次的時候,何女士不知道,后面不知道怎么知道了,就會盯著他喝。

    祁衡屹看他愁眉苦臉地看著姜湯,知道他應(yīng)該是不愛喝,“姜湯和感冒沖劑,你選一個吧�!�

    還有選擇?

    黎楓:“我喝感冒沖劑�!�

    祁衡屹站起來,“那我去給你沖。”

    黎楓堅決地拒絕他,“不用,我自己來。”

    過了一會,祁衡屹知道他為什么不讓他去沖了。

    黎楓端著兩杯感冒沖劑過來,把其中一杯放到他面前,“你比我淋濕得更多,你也要喝�!�

    沒把淋雨了放在眼里的祁衡屹,就沒打算喝藥,但是黎楓笑瞇瞇地看著他,那樣子就好像在說“你不喝,我也不喝”。

    祁衡屹端起那杯感冒沖劑,一昂頭,一口氣喝完了,拿空杯子對黎楓晃了晃,示意他快喝,黎楓只好也把手上的感冒沖劑喝完。

    吃完飯,祁衡屹把碗筷收進廚房放洗碗機,出來的時候,看到黎楓坐在沙發(fā)上,對著前面的電腦出神。

    祁衡屹走過去,在他額頭上摸了摸,“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黎楓抬頭看向他,表情有些懵,“我被調(diào)職了?”

    調(diào)職?

    祁衡屹坐到他身邊,“調(diào)去別的科室?”

    黎楓:“不是,是調(diào)去別的醫(yī)院。”

    祁衡屹蹙眉,“我可以看看嗎?”

    黎楓把電腦屏幕轉(zhuǎn)向他。

    黎楓中午睡醒后看到郵件提示,但他沒打開看,因為他昨天讓梁昌明給他發(fā)個資料,他以為是梁昌明發(fā)的資料,不用急著看。剛才查收郵件才發(fā)現(xiàn)早上收到了一封調(diào)職郵件。

    祁衡屹快速地把郵件看了一遍,“要把你調(diào)去曷市?在這之前有找你商量過嗎?”

    黎楓搖搖頭,“沒有,之前只是有風(fēng)聲說要從仁康這邊調(diào)一些人過去,但沒有確切的人員名單。”

    距離A市兩個小時車程的曷市,是A市下轄的一個縣級市,最近兩年上面大力發(fā)展曷市。要發(fā)展,基礎(chǔ)設(shè)施就得跟上。醫(yī)療上,從A市的各大醫(yī)院抽調(diào)優(yōu)秀醫(yī)生過去幫扶,仁康是被點名的醫(yī)院之一。這件事在仁康內(nèi)部傳了一段時間了,但一直沒有明確的消息。

    黎楓沒想到之前還是沒影的事,突然就落到了他頭上,“我打電話問一下我老師。”

    電話接通,賀柏輝應(yīng)該剛和上面溝通過,直接問黎楓:“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黎楓想了一下,“沒有啊�!�

    賀柏輝:“我之前和院長說過,不能把你調(diào)過去,我推薦的是科室里老家就在曷市的一個醫(yī)生,院長當(dāng)時答應(yīng)了,但是我剛才問他,他說還是你更適合,這其中應(yīng)該有貓膩�!�

    黎楓:“如果過去的話,要過去多久?”

    賀柏輝:“至少要一年�!�

    黎楓一聽,肩膀耷拉下來,“知道了,老師。”

    要是以前,他不介意過去幫扶一年、兩年,但是現(xiàn)在,他剛和祁衡屹在一起,他不想和他分開。

    掛掉電話,黎楓把手機一扔,抱著祁衡屹腰,“啊啊啊啊,祁衡屹,我不想和你異地�!�

    黎楓剛才打電話點了免提,祁衡屹聽到了他和賀柏輝的對話,越聽他的臉色越沉,有人在針對黎楓。

    祁衡屹拍了拍黎楓后背,“先別急,我來處理�!�

    第64章

    祁衡屹把黎楓安撫好后,去了書房,在書房打了兩個電話,幾分鐘后,對方給了回復(fù)。掛斷電話,祁衡屹回了主臥換衣服。

    他出來的時候黎楓已經(jīng)回了房間,祁衡屹進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有事出去一下,你早點睡。”

    黎楓叮囑他:“下雨天,開車小心點。”

    祁衡屹直接開車去了祁家老宅,在前院遇到了往外走的柳思意。

    柳思意身為長輩卻笑著主動和他這個侄子打招呼,“衡屹回來啦?”

    祁衡屹看都不看她,直接走過去。進了主屋,管家迎上來,祁衡屹打斷他的問好,問道:“孟叔,他在哪?”

    管家知道他說的是祁遠松,“老爺在書房�!�

    祁衡屹對他一頷首,去了祁遠松書房。祁遠松在打電話,“讓他們重做企劃書�!�

    看到他進來,祁遠松掛了電話。等他掛斷電話,祁衡屹冷聲道:“讓你的人把黎楓的調(diào)職撤了。”

    他進門連聲爸都沒叫,上來就命令他,祁遠松氣得下巴抖了抖,呵斥道:“身為祁家長孫,你的祁家家教呢?”

    祁衡屹嗤笑一聲,“祁家的家教是什么?伯媳背德?”

    祁遠松被他咽得差點喘不上來氣,又驚又怒,下不來臺,惱羞成怒,重重地一拍桌子,“放肆,有你這么和自己爸說話的嗎?”

    祁衡屹早就習(xí)慣了他仗著父親的名頭發(fā)威。祁遠松和顧瀾卿是家族聯(lián)姻,剛開始那一年還行,相敬如賓,一年后,就慢慢露出了彼此的真面目,私生活一個比一個糜爛。祁遠松情人多到數(shù)不完,顧瀾卿也不例外,當(dāng)初明知道鄭沅是他同學(xué)還和鄭沅發(fā)生關(guān)系,是因為她總是在追求刺激,她去世是因為和情人去國外玩,潛水時出了意外。他們完成任務(wù)式地生了他和祁晴,但他們只負責(zé)生和做表面功夫,完全不參與他和祁晴的成長,沒有盡過一天為人父母的責(zé)任。外面的人都夸贊他們夫妻恩愛,兒女雙全,只有他和祁晴知道他們的家庭關(guān)系有多扭曲、多丑陋。

    祁衡屹懶得和他廢話,直接問道:“你想干嘛?又是逼我回來繼承祁氏?”

    祁遠送接受不了祁衡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祁衡屹如果只是玩玩還好,但是他對黎楓明顯是真的。他知道祁衡屹在乎祁晴,上次敲打祁晴,讓她勸勸祁衡屹,沒想到過了這么久,一點消息都沒有,祁衡屹對黎楓感情越來越深了,既不打算回來繼承祁氏,也不打算結(jié)婚生子,他有點急了。

    祁遠松這些年雖然沒有盡過為人父的責(zé)任,但是祁衡屹的脾氣他還是知道的。不敢做絕傷害黎楓,第一步只是把他調(diào)出A市,試圖讓他們因為異地而分開。男女情侶異地都會有很多矛盾,更何況是兩個男人。

    祁遠松:“身為祁氏長孫,祁氏就是你的責(zé)任,讓你回來繼承祁氏,也是你爺爺?shù)倪z愿。”

    祁衡屹:“別說得這么冠冕堂皇,你舍得交權(quán)?祁氏出了問題,你只不過是為了預(yù)防萬一,想讓我背鍋,不想祁氏在你手上倒下,讓人知道你的失敗而已。”

    祁遠松被戳中心思,再次惱羞成怒,吼道:“混賬!”

    祁衡屹:“我最后說一次,讓人把黎楓的調(diào)職撤了�!�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傳來祁遠松的質(zhì)問,“你就真的這么眼睜睜看著祁氏倒了?你不管我,也不管你堂弟堂妹們?”

    祁衡屹轉(zhuǎn)回身,“爺爺設(shè)立的家族基金運轉(zhuǎn)良好,哪怕祁氏倒了,也傷不了祁家的底子,只要你們不作,就影響不了你們的生活�!�

    祁遠松還是不死心,他知道祁衡屹的能力,他希望祁衡屹回來解決祁氏的問題,讓他繼續(xù)做他的祁氏董事長,“祁氏是祁家三代人的心血,特別是你爺爺,祁氏是他畢生的心血和驕傲,祁氏倒了,你對得起你爺爺對你的悉心教導(dǎo)嗎?”

    祁衡屹眼帶嘲諷地看著他:“只要你舍得放權(quán),我馬上找人來接管,你舍得嗎?”

    祁遠松不說話,祁衡屹冷笑一聲,再也沒回頭。

    祁衡屹回到家,發(fā)現(xiàn)黎楓還沒睡,靠在床頭坐著,膝蓋上放著一個ipad,祁衡屹站到他床邊,“怎么還不睡?”

    黎楓:“我在查有關(guān)曷市的資料�!�

    祁衡屹:“不用查了,你的調(diào)職會被撤掉�!�

    黎楓:“撤不掉了,剛才你剛出去,院辦就發(fā)了通知,現(xiàn)在應(yīng)該全院的人都看到調(diào)職名單了。”

    遲了一步,祁衡屹皺眉,“名單不可以換?”

    黎楓:“沒有人會愿意換的!”

    曷市雖說是A市的下轄市,但是它的發(fā)展和A市天差地別,A市是超一線城市,曷市說白了就是一個五線小城,方方面面都和A市沒法比。之前有風(fēng)聲說要從仁康調(diào)職一部分醫(yī)生過去幫扶的時候,個個都憂心忡忡,生怕自己在名單內(nèi),誰知道去曷市一兩年再回到科室會是個什么情況?

    祁衡屹在他頭上摸了摸,“我再想想辦法�!�

    黎楓:“你別折騰了,去就去吧,一年很快就過去了�!�

    祁衡屹:“對不起,連累你了,這個事是祁遠松做的,我會想辦法解決�!�

    聽到祁遠松,黎楓有些意外,“你爸是不是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

    祁衡屹:“他的意見不重要,這次是我大意了。不過你放心,他不會再有機會摻合到我們之間,我和他的問題從小就有,和你沒關(guān)系,你別有壓力�!�

    黎楓:“行,我不給自己壓力,但是,你得答應(yīng)我,不能為了我調(diào)職的事用你的身份去找人,我不喜歡這樣。”

    黎楓看到郵件的時候整個人很懵、很驚、很抗拒,但院辦通知出來后,他已經(jīng)慢慢接受這個事實了。名單已經(jīng)出來,這個時候換人,必須得找上面,他不想因為自己影響祁衡屹的聲譽,他這么剛正不阿的人,他不想他為了他破例徇私。再說了,他不去,換別的人,無論誰換他,都會恨死他,他也會有一種背刺別人的感覺,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從來都是坦坦蕩蕩的。

    祁衡屹很是愧疚和不舍,“可我不想你去。”

    黎楓:“沒事,也就一年,很快就會過去的。”

    不想讓氣氛那么沉悶,黎楓放下手上的iPad,抓住祁衡屹的手,深情地仰頭看著他,眨眨眼,夾著嗓子,演苦情戲,“此去一年,你會移情別戀嗎?”

    祁衡屹:“不會�!�

    黎楓再眨眨眼,“你會來看我嗎?”

    祁衡屹:“會�!�

    黎楓夾假裝哀傷,“你會想我嗎?”

    祁衡屹:“會�!�

    “那你答應(yīng)我‘山無棱,天地合’�!崩钘饔行┭莶幌氯チ�,怕笑場,拼命繃著嘴角。

    祁衡屹看出來了,故意伸手在他的腰撓了兩下,腰很怕癢的黎楓一下子繃不住,笑著在床上打滾,“祁衡屹,停,停......”

    祁衡屹在他喊第一個停的時候就停下了,看著他笑,心里卻不是滋味,他之前覺得黎楓心大,其實很多時候是黎楓比很多人都豁達和通透,但他這次卻沒能護住他。

    黎楓眼角笑出了生理性眼淚,祁衡屹伸手想幫他擦掉,黎楓躲開了他的手,警惕地看著他,笑道:“不玩了,你不能再撓我!”

    祁衡屹從外面回來還沒換衣服,不想碰他的床,“過來,不撓你。”

    黎楓:“真不撓?”

    祁衡屹:“嗯,不撓�!�

    黎楓挪過來,抱著他的腰,“過來干嘛?”

    祁衡屹彎腰,在他兩邊眼角親了親,吻掉了他眼角的淚,他的吻里充滿了憐惜,黎楓想回應(yīng)他......

    “阿嚏”黎楓捂著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祁衡屹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發(fā)燒,收走iPad,讓他躺下,幫他蓋好被子,“今天淋了雨,早點睡�!�

    黎楓在被窩里問他,“你呢?”

    祁衡屹剛才出去了一趟,“我去重新洗個澡。”

    黎楓:“哦,!”

    祁衡屹在他額頭親了一下,“!”

    祁衡屹出去一會后,黎楓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又過了一會,他感覺床動了一下,被子被掀開一角,祁衡屹躺了上來。黎楓雙眼睜開一條縫,含糊道:“你怎么過來了?”

    祁衡屹伸手在他額頭摸了摸,再次確定他沒發(fā)燒后,把他圈進懷里,柔聲道:“睡吧�!�

    黎楓在他頸窩蹭了蹭,很快就又睡著了。

    祁衡屹也閉上眼睛睡覺,但他一直保持著警惕,沒讓自己睡沉。黎楓今天爬了快四個小時的山,劇烈運動過后淋雨,他擔(dān)心他會半夜發(fā)燒。

    果不其然,睡到凌晨三點,祁衡屹感覺黎楓身體在發(fā)燙,睜開眼,下床找來體溫計一量,38.9℃。祁衡屹去找了退燒藥過來,輕輕搖晃黎楓手臂,“黎楓,醒一醒�!�

    黎楓睜開眼,感覺渾身酸痛無力,想說話,一張嘴,喉嚨焦灼難忍,嗓音粗啞,“我是不是發(fā)燒了?”

    祁衡屹把他扶起來,靠在床頭,拿退燒藥和溫水給他,“嗯,38.9℃,這是退燒藥,你吃了再睡�!�

    黎楓接過退燒藥吃了下去,祁衡屹又讓他喝了一杯溫水,才讓他重新躺下。黎楓燒得迷迷糊糊的,很快就又睡了過去。祁衡屹沒再睡,去書房拿了本書過來,一邊看一邊留意黎楓的體溫變化。喝完退燒藥一個小時后,黎楓出了一身汗,體溫降了下來。祁衡屹伸手進被子里摸了摸他的后背,睡衣上都是汗,去衛(wèi)生間打了一盆溫水過來,幫他把身體擦了一遍,換上新的睡衣。

    黎楓半睡半醒,換完睡衣后,拉住祁衡屹手,不讓他去倒水,嘟囔道:“別走,陪我睡覺。”

    祁衡屹沒辦法,只好躺下陪他一起睡。后面一直到凌晨六點多,黎楓都沒有再燒起來,祁衡屹這才瞇眼繼續(xù)睡了一會。

    黎楓睡醒時已經(jīng)是早上九點,旁邊的被窩是冷的,祁衡屹已經(jīng)起來了。他摸了摸自己額頭,退燒了,但是喉嚨像滾刀片一樣,吞口口水都痛,鼻子也堵了。洗簌完,走出房間,剛好看到祁衡屹把一鍋白粥端出來。

    黎楓操著破鑼嗓子費勁地問他:“你昨晚是不是沒睡?”

    祁衡屹舀了碗白粥給他,“睡了,吃點粥,然后吃藥。”

    今天,祁衡屹本來要去上班的,但他請假了。這是他工作以來,第一次請假,鑒于此,陳海平特意打電話過來問候,“你遇上什么大事了?”

    祁衡屹:“沒什么大事,黎楓生病了�!�

    陳海平:“......”不錯,是個好老公!

    他接電話的時候,黎楓坐在他對面的沙發(fā),“沒天理,明明你比我淋濕得更慘,為什么你一點事都沒有,我就重感冒了?”

    他一直在擤鼻,鼻子被擦得紅紅的,因為喉嚨痛,說話很費勁,一字一停頓,嗓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抱著個紙巾盒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時不時就得擦擦鼻子,那個樣子說不出的可憐,把祁衡屹心疼壞了。放下電話,坐過去,把他抱到懷里。

    黎楓掙扎:“你別過來,小心傳染給你了�!�

    祁衡屹捏捏他手心,又捏捏他耳垂,“不怕,我抵抗力好�!�

    黎楓瞇眼看他,“我懷疑你在炫耀�!�

    “沒有。”祁衡屹掰了顆喉片,“張嘴�!�

    黎楓把喉片含進嘴里,“祁衡屹,頭也疼�!�

    祁衡屹幫他按摩頭,“有好點嗎?”

    黎楓剛才吃了感冒藥,這會昏昏欲睡,“嗯�!�

    祁衡屹一把抱起他,“回房間睡,在這里會著涼�!�

    生病的黎楓格外粘人,摟著他脖子,臉埋在他胸口,“那你陪我睡�!�

    祁衡屹百依百順,“好,陪你�!�

    黎楓的抵抗力也不差,這次會發(fā)燒重感冒,主要是因為他在淋雨前劇烈運動過。在祁衡屹的細心照顧下,他感冒第三天就好了很多。

    祁衡屹又忙起來了,他被借調(diào)去了緝毒支隊,同時還得兼顧支隊的事。梁志浩他們查到于家明的確是葉菁菁的男朋友,但他并不愛她,她只是他用來向家人掩飾性向的工具人。不過,梁志浩他們在調(diào)查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在葉菁菁出事后,就出國去了法國一家頗有名氣的律所,他的專業(yè)能力一般,按道理他進不了那家招聘很嚴(yán)格的律所,但是他進去了,這次回國是新交了一個國內(nèi)的男朋友,回來給對方過生日。

    祁衡屹讓許均博去查于家明的入職流程,于家明這種情況,能入職應(yīng)該是走了關(guān)系。

    許均博:“那家律所在國外,查起來有點麻煩,可能需要點時間�!�

    祁衡屹沉默了良久,最后還交代了他一件事,“你讓人查一下榮生律所合伙人何碩的資金往來�!�

    許均博看著他,他知道何碩是祁衡屹的朋友。

    祁衡屹對他道:“去吧。”

    許均博:“是。”

    三天后,黎楓的感冒徹底好了,但是去曷市的日子也近了。

    第65章

    院里給了調(diào)職過去的醫(yī)務(wù)人員兩天假,讓他們收拾行李,黎楓放假第一天就把行李收拾好了,第二天沒什么要忙的。祁衡屹出門后,黎楓突發(fā)奇想,想給祁衡屹熬個湯,他感冒的時候祁衡屹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現(xiàn)在他感冒好了,也應(yīng)該表達一下愛意。

    說做就做,黎楓馬上換衣服,定位到最近的菜市場,出門。來到菜市場買雞肉的攤子,黎楓對老板娘笑說:“姐,給挑一只熬湯的土雞�!�

    老板娘一頭黑發(fā)中夾雜著幾縷白發(fā),黎楓叫她阿姨都行,起碼可以叫大姐。老板娘看他年輕好看嘴又甜,樂呵呵地給他挑了一只最好的土雞,看他不像會做飯的樣子,又問道:“要不要幫你剁成塊?”

    黎楓正要開口說,一聽,“好啊,好啊,謝謝,謝謝!”

    買好雞肉,黎楓又去買了鮑魚和羊肚菌,他打算做他唯一會做的土雞鮑魚湯,因為他愛喝這道湯,何女士經(jīng)常做,他有時候在旁邊看,覺得挺簡單的。

    回到家,黎楓興致沖沖地擼袖子,戴圍裙,可惜,做飯這件事,對沒有做飯?zhí)熨x的人來說,看會了和親自上手也會做是兩碼事。

    黎楓清洗完雞肉,鮑魚,羊肚菌,切好姜絲,開火。何女士說要把雞肉炒一下,一是把雞皮的油炒出來,雞湯就不會那么油膩,二是炒過后,雞湯會更香。

    黎楓根據(jù)何女士平時的樣子,把油到鍋里,看油冒熱氣了,把雞肉倒下去,但他不是沿著鍋沿倒的雞肉,而是從鍋中間往下倒,這樣倒的結(jié)果可想而知,雞肉下到鍋里的時候,炙熱的油花四濺,在他左手手背燙了好幾個油點。

    “媽呀,怎么回事啊?”黎楓連忙彈開,去水龍頭下沖洗,沖洗了兩分鐘,聞到一股焦味,想起鍋里的雞肉,又連忙去翻炒,翻炒幾下,鍋鏟一放,想去關(guān)水龍頭,結(jié)果太急了,鍋鏟沒放好,從鍋里掉到地上了,趕緊把鍋鏟撿起來洗,洗干凈了,雞肉又粘鍋了,手忙腳亂。

    好不容易雞肉看著像是炒好了,把雞肉放到湯鍋里的時候才想起忘了燒開水,何女士平時都是放開水的。于是,又連忙去接水燒水,焦急地等水燒開后,黎楓拿起水壺,把開水倒進砂鍋,突然“咔”的一聲,上一秒還好好的砂鍋從底部爆裂了,裂成了好幾塊,黎楓看爆裂的砂鍋,散落灶臺的雞肉、鮑魚、羊肚菌,滿灶臺亂流的水,人都傻了......

    過了一會,黎楓想起他剛才把雞肉放到砂鍋后,順手把火開了,在他燒水的時候,砂鍋一直在干燒。燃氣灶上的火已經(jīng)被砂鍋流出來的水澆滅了,黎楓連忙把開關(guān)關(guān)掉,拿抹布去擦洗,但是沾過雞肉的水油膩膩的,他越擦灶臺越臟。

    黎楓環(huán)視了一圈,他進來熬湯前,廚房整潔如新,現(xiàn)在燃氣灶上是一個裂成了幾片的砂鍋,里面的雞肉掉出來了,墻上是炒雞肉時濺的油漬,櫥柜上都是油膩膩的水漬,那油膩膩的水還從灶臺流到了地上,地上一大灘水。灶臺旁邊放著歪歪斜斜的案板,案板上放著一把刀鋒朝上的菜刀,水池旁邊是切了一半的姜塊,原本在架子上的油瓶、鹽盒跑到了炒鍋旁邊......

    黎楓放棄了,他知道這不是他能收拾干凈的,給管家打了個電話,讓他讓一個清潔阿姨上來。打完電話,黎楓站在門口,對著狼藉的廚房拍了一張照片,又對著炸裂成幾片的砂鍋、散落在灶臺的雞肉拍了一張,點開微信,發(fā)朋友圈。他平時發(fā)朋友圈都是所有人可見,這次他點開了誰可以看不給誰看選擇朋友祁衡屹。

    毫不意外,一發(fā)出去,不一會下面就多了一連串的哈哈哈哈哈哈,那隊形可整齊了!

    清潔阿姨是之前常來的那個,和黎楓見過幾次,知道他是很隨和的人,看到那個裂成幾片的上好砂鍋,忍不住笑問他,“你是怎么把鍋燒裂的�!�

    黎楓如實說了,阿姨聽得直笑,但是很快就干脆利落地把廚房收拾干凈了�?粗謴�(fù)整潔的廚房,黎楓松了口氣。

    經(jīng)過這一出,黎楓徹底死了給祁衡屹熬湯的心,回房間洗了個澡,擦著頭發(fā)出來后看到有祁衡屹的未讀消息,開心,把毛巾一扔,咧著嘴,笑著點開消息。

    祁衡屹:在忙什么?

    黎楓:沒忙什么啊。

    祁衡屹:那你怎么一上午都沒有找我?

    黎楓以為祁衡屹這是在控訴他,但馬上反應(yīng)過來祁衡屹是想他了。

    黎楓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你想我了?

    祁衡屹:嗯。

    黎楓剛洗完澡,上身還光著,被他一句話撩得渾身一麻,在心里嗷了一聲。其實,這個上午他打開了很多次祁衡屹的對話框,想和他說說話,但是又怕打擾他工作,最后還是忍住了,沒發(fā)。

    黎楓:我想找你的,但怕打擾你工作。

    祁衡屹:所以你是有想過找我的?

    黎楓:嗯,想過很多次。

    祁衡屹:下次想找我就找,想發(fā)什么就發(fā)什么,無論什么時候都可以,不用顧忌那么多。

    黎楓:這是你說的?那我消息轟炸你時,你不許生氣。

    祁衡屹:不會。工作間隙看到你的消息,我會很開心!

    黎楓對著手機笑到臉都僵了: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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