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孫斌走之前說的那番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不是一？
孟一想了一路，沒有答案，最后垂著腦袋回到了家。
他把鑰匙插進鎖孔，擰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停了下來。
他拔出鑰匙，站在門口猶豫了會兒，鼓起勇氣往樓上走。
602的門被敲響，剛洗完澡的周霖光著膀子出來開門。
“喲，孟老師啊。”周霖甩了甩頭發(fā)上的水珠，靠在門框上問，“有什么事嗎？”
孟一的視線在周霖大塊胸肌上短暫地停留了一秒，緊接著略微仰起腦袋，以請教的姿態(tài)誠懇發(fā)問：“我想請問一下，我為什么不能是1？”
周霖被問懵了：“這……這你怎么問我呀？你是不是1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
“可我明明就叫孟一啊�！�
周霖笑得超大聲：“我還叫周霖呢，我難道是0？”
孟一一愣：“不是嗎？”
周霖：“……”
周霖突然悟了：“你是不是不知道0和1的意思啊？”
孟一問：“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
周霖?zé)o語：“虧你還是個小基佬呢，這都不知道？”
孟一老實地搖搖頭。
周霖清了清嗓子，壓低聲給他科普：“1呢，就是在上面的，0就是在下面的……”
“那不是叫攻和受嗎？”孟一搶著問。
周霖：“你是不是耽美看多了？”
孟一臉一紅，低了低頭：“看過一點點�！�
“那你看片嗎？”
“不看�！�
“嘖，真沒意思�！�
孟一仔細想了想這其中的含義，忽然間轉(zhuǎn)過了彎，恍然大悟：“所以他們以為我是攻？！”
所以每次相親失敗并不是自己本身的原因，而是名字造成了誤解？
所以他們都是奔著自己是1來的？
所以他們都是0？
天吶！
孟一心里壓著的石頭在這一刻終于落地，他長舒一口氣，心情瞬間變得無比輕松。
他忍不住彎起嘴角，偷樂了起來，原來他并沒有那么差勁。
周霖本來還在思索著孟一問這個做什么，這下突然不說話了，盯著孟一的臉看了好幾秒。
孟一察覺到他的視線，連忙收起了笑，問：“看我做什么？”
周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說：“沒什么，第一次見你笑，有酒窩�！�
孟一自覺失態(tài)，表情又嚴肅了起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害，小事兒�！敝芰貑枺拔医裉煊肿隽锁�，要進來試試嗎？”
孟一回想起昨天嘗的味道還不錯，便沒有推辭，說：“好�！�
周霖把門打開了點，示意對方進來。
這時候隔壁的門突然開了，沈阿姨探出個腦袋嚷嚷：“誰啊，大晚上的在樓道里說話……哦是孟一啊。”
“不好意思阿姨，打擾你休息了�！泵弦槐傅卣f。
沈阿姨立馬換上笑臉：“沒事沒事，離睡覺還早，你上來找小霖哪？外面蚊子多，當心被咬，小兩口趕緊進屋里去吧啊�！�
兩人在沈阿姨慈愛的目光中進了屋，然而一進來孟一就后悔了，他頭一回見到這么亂的客廳。
沙發(fā)上扔著周霖洗澡前換下來的背心和短褲，角落里堆著七八個空的啤酒罐，還有陽臺的跑步機上，掛著幾只剛收下來懶得疊的襪子。
孟一皺了皺眉：“你屋里都不收拾的嗎？”
周霖說：“收了呀，上周剛搞過衛(wèi)生�！甭犉饋磉�挺驕傲。
周霖把一鍋香噴噴的啤酒鴨從廚房里端出來，餐桌上擺滿了東西一時間找不到地方放，端在手里燙得直跳腳。
孟一趕緊收了收桌子，幫他騰了點空間。
周霖把鍋放下，手指捏住耳朵降溫。
“你怎么天天做鴨？”孟一問。
“為了提高技術(shù)�！�
周霖說完又從廚房里拿了副碗筷遞給他。
孟一說了句“謝謝”，沒有客氣，彎腰把椅子上放著的包包和一件外套挪開，然后在餐桌邊坐下，夾了一塊鴨脖小口小口地啃。
周霖問：“好吃嗎，今天啤酒放得少了點�！�
孟一點點頭說：“嗯，剛剛好�！�
周霖一聽，立刻成就感爆棚。
他覺得假以時日，自己必定可以成為頂級大廚！
孟一真心覺得周霖做鴨做得不錯，但是時間不早，晚上不宜吃多，吃了幾塊便放下了筷子。
他再次謝過周霖的款待，同他道了，打算回家。
下樓前孟一想再度確認一件事，他回頭問周霖：“你上次來跟我相親，是不是也以為我是個1？”
周霖不假思索：“對啊。”
我還當你是個猛1呢。
孟一心想，果然，他就是個0。
12
第12章
孟一走后，周霖直接回房去睡了，碗都沒洗。
他今天奔波了一天，實在是太累。
今天一早他接到領(lǐng)導(dǎo)電話，向領(lǐng)導(dǎo)匯報了本月房屋出租率，領(lǐng)導(dǎo)聽后大怒，要求他立刻出門去找潛在租房客戶。
周霖思考了很久，最后頂著大太陽去了趟大學(xué)城，想著臨近畢業(yè)季，租房的大學(xué)生應(yīng)該會比較多。
然而半天下來，不僅一個客源都沒拉到，反倒被當成健身房推銷辦卡的，被咨詢了兩次肌肉如何煉成。
周霖遇到自己拿手的問題，一下子控制不住，滔滔不絕地講起了自己的健身心得，最后成功把自己那張五年健身卡轉(zhuǎn)讓掉了。
下午周霖從大學(xué)城空手而歸，剛回到店里就有個租客找上門，說家里淋浴房的門壞了，關(guān)不上，要請師傅去修。
周霖打電話找維修師傅，問了問價格，一聽覺得不太劃算，遂拎起自己的工具包，親自去為租客修門。
周霖雖然讀書不用腦子，但動手能力這方面還行。
以前上學(xué)的時候勞動課要做收音機，他是他們班唯一一個可以收聽到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被老師獎勵過一朵小紅花。
如今區(qū)區(qū)修一扇門當然也不在話下。
只花了五個小時。
周霖此刻閉著眼睛成大字型趴在床上，累得一根腳趾頭都不想動，他回想這一天的辛苦工作，不免有些心酸。
這年頭混口飯吃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開始后悔，當年上學(xué)的時候沒有聽爸媽的話好好用功，考一個好一點的大學(xué)，找一份輕松又體面的工作。
說實話周霖挺羨慕他樓下這位孟老師的，當老師很體面，而且教美術(shù)估計挺輕松的。
只可惜這個美術(shù)老師有點傻，連0跟1都分不清，不知道這么多年是怎么彎過來的。
周霖想著想著不禁笑出了聲，然后在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
相比之下孟一就沒那么快入睡，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過了他的生物鐘睡眠時間，但他依舊精神抖擻。
他手里握著手機，正在同性婚戀網(wǎng)站上修改id。
改成什么好呢？孟一想。
“11”這名字肯定是不能用了，改成“0”的話又太過明目張膽，太不含蓄，不是他的風(fēng)格。
思來想去，孟一決定取個迂回的辦法，在中間加了個運算符號，叫做“1-1”，讓路過的人做一道數(shù)學(xué)題。
數(shù)學(xué)不好的基佬沒有資格與他交友。
名字修改成功之后沒幾分鐘，便有一個數(shù)學(xué)好的小基佬前來打招呼了。
【想在哥哥的胸肌上跳舞】：姐妹？
【1-1】：什么？
【想在哥哥的胸肌上跳舞】：你是姐妹嗎？
【1-1】：我是男的
【想在哥哥的胸肌上跳舞：哈哈哈哈什么啊，我當然知道你是男的，我的意思是你是0嗎？
【1-1】：哦我是
【想在哥哥的胸肌上跳舞】：（）哎好吧，我看你頭像挺man的，想碰碰運氣呢，沒想到又是個0
【1-1】：1很少嗎？
【想在哥哥的胸肌上跳舞】：何止少啊，簡直是稀有，姐妹你是不是剛彎啊，一點行情都不懂
【1-1】：……
【想在哥哥的胸肌上跳舞】：反正我很久沒碰到1了，我要求其實挺低的，不要求純1，也不要求八塊腹肌和大胸，jj不必18cm只要夠用就行，可還是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