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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作為經(jīng)驗豐富,閱歷深厚的靈境行者,傅青陽在元始天尊進入副本后,反復(fù)推演,反復(fù)分析,得出的結(jié)論都是必��!

    人家整容臉博士推演一千多萬次,好歹能推出一次勝利。

    但他看不到元始勝利的希望。

    這讓錢公子始終處于焦慮不安狀態(tài),偏偏又幫不上任何忙。

    就在此時,他耳畔傳來靈境提示音:

    【叮,靈境地圖開啟中,30秒后進入靈境,您本次進入的靈境為“太極紫薇六煞陣一一擎羊星陣”,編號:0-4】

    【難度等級:未知】

    【類型:多人(死亡型)】

    【主線任務(wù):破除擎羊陣�!�

    【備注:非靈境物品不可帶入�!�

    【0-4號靈境介紹:擎羊陣為“太極紫薇六煞陣”附陣之該陣主殺戮,天發(fā)殺機移星易宿,地發(fā)殺機龍蛇起陸,人發(fā)殺機天地翻覆�!�

    ……

    謝家。

    坐在池邊涼亭里的江玉餌,品著謝媽媽泡的白茶,目光落在池中,蹙著眉,心事重重。

    謝靈熙就坐在她身邊,同樣滿臉愁容,眼神深處似乎化不開的擔憂。

    她從宮主姐姐口中知曉了副本開啟的信息,明白元始哥哥和太一門主的決戰(zhàn)已經(jīng)開啟,老祖宗也進了副本。

    邪惡和守序陣營間的決戰(zhàn),拉開序幕了。

    而從宮主姐姐的反應(yīng)來看,局勢不容樂觀,但宮主姐姐不說,她也不敢問。

    謝媽媽左顧右盼,正要寬慰幾句,江玉餌忽然側(cè)頭,像是在聆聽什么。

    【叮,靈境地圖開啟中,30秒后進入靈境,您本次進入的靈境為“太極紫薇六煞陣——地空星陣”,編號:0—6】

    ……

    松海機場。

    身穿黑色貂皮大衣,戴著墨鏡,托著Lv拉桿箱的單傳騎士,領(lǐng)著助理安蝶祈,邁入機場的候機大廳。

    大廳里背著雙肩包、托著拉桿箱的行人來去匆匆。

    翟菜心情很不錯,因為從傅青陽那里得知了“末日狂歡”不會來臨,太陽之主掌控著功德榜,邪惡陣營的家伙,別說殺人了,但凡敢零元購,太陽之主就能把他們送回靈境。

    總之,在太陽之主和星辰之主分出勝負前,現(xiàn)實里不會有大動亂。

    而半神戰(zhàn)是他無法干預(yù)、插手的。

    “唉,真好,不用在保全凡人和犧牲之間徘徊了!”翟菜欣喜道。

    既然現(xiàn)實沒事兒了,他當然是選擇回新約郡,畢竟公司的員工們,還等著他菜總回去統(tǒng)領(lǐng)大局。

    安蝶祈絲毫開心不起來,推了推眼鏡,低聲道:

    “老板,從傅青陽的反應(yīng)來看,守序陣營的贏面不大,你高興的太早了。”

    翟菜看了眼女助理的發(fā)際線,嗤笑道:

    “知道自己的發(fā)際線為什么每年都往后移嗎!3級的命,操13級的心。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著。”

    “要是頂不住呢!”

    “頂不住,那就一起完犢子,大家都毀滅,就等于沒人毀滅�!钡圆寺柭柤纾骸胺凑沂遣粫�?shù)��!?br />
    話音落下,他猛地頓住腳步,僵在那里,露出了驚恐之色。

    安蝶祈隨之頓住步伐,茫然道:“老板,怎么了?”

    翟菜脖子僵硬般,一寸寸側(cè)過頭來,盯著女助理的臉龐,顫聲道:

    “蝶祈,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一定要把箱子里那盒價值五百萬聯(lián)邦幣的腕表保管好,那都是限量版的……”

    安蝶祈皺皺眉:“到底怎么了?”

    翟菜用哀莫大于心死道:“我要進半神副本了……”

    ……

    江南皮革城。

    別墅陽臺,剛從傅青陽那里得知元始天尊煉化功德榜,現(xiàn)實世界不會有大動蕩的夏侯傲天,看著掌心的三寸黑鐵三腳爐,惋惜道:

    “可惜了,剛煉出這件至尊神器,我還想著殺盡邪惡陣營的巔峰主宰,現(xiàn)在只能去找叔公人前顯圣了。”

    左手扳指傳來秦代方士的聲音:

    “別把這件道具公示于人,哪怕是你親生父母,都未必忍得住誘惑�!�

    “那正好!”夏侯傲天眼睛一亮:“我可以趁勢發(fā)難,讓叔公退位讓賢,由我執(zhí)掌夏侯家�!�

    牛皮是這么吹的,但他認得清現(xiàn)實,默默把三腳爐收了起來。

    突然,夏侯傲天愣在原地,像是中了定身術(shù),俊美的臉龐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察覺到他異常的秦代方士淡淡道:

    “何事?”

    夏侯傲天喃喃道:

    “半神副本,我匹配到半神副本了!

    “是元始天尊和星辰之主決戰(zhàn)的副本,這是怎么回事,我居然會匹配到這種副本?”

    說著,他渾身顫抖起來,分不清是恐懼還是狂喜。

    秦代方士大驚失色,傳出前所未有的,劇烈的精神波動:

    “快,快把我摘下來,別帶我進副本�!�

    ……

    京城,老舊胡同。

    身材魁梧,滿頭銀發(fā)的赤日刑官,聽著耳畔傳來的靈境提示音,皺緊眉頭,露出猶豫之色。

    幾息后,他的眼神逐漸堅定,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第199章

    兩段往事

    “老元帥懷疑你了?”張元清語氣有些詫異。

    要知道,星辰之主并非墮落者,光明羅盤爭奪戰(zhàn)之前,他甚至都沒和自由盟約的魔種接頭,也就是說,不管是內(nèi)在還是外在,他都是沒問題的。

    平白無故的,老元帥怎么會懷疑星辰之主是墮落者?

    星辰之主語調(diào)平淡,語速緩慢,有種茶話會般的不疾不徐:

    “有一定閱歷和經(jīng)驗的靈境行者都知道太陰克制星辰,但很少有人會意識到,斥候的‘洞察術(shù)’也克制星辰。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世上沒人能在元帥面前說謊!

    “過去的一甲子,我在靈境中閉關(guān),深居簡出,一方面是故意藏拙,另一方面就是盡可能的避免與老元帥接觸。太陰能屏蔽觀星術(shù)的推演,而‘洞察術(shù)’能看穿我的布置和棋路。

    “但有時候,刻意的避讓本身就意味著心虛,何況,我的一部分布局,哪怕再隱秘,仍然被他瞧出端倪。”

    張元清問道:“比如呢?”

    星辰之主抬眸看他,意味深長道:“比如你正在追查的,霍正魁遇刺事件的背后主謀�!�

    張元清頓時瞇起眼,換成以前,他會醍醐灌頂滿臉震驚,說:好你個老登,原來幕后兇手竟是你,難怪我一直沒找出來。

    但現(xiàn)在,他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恍然,談不上多震驚多意外。

    “暗殺霍正魁,是為了阻撓第二大區(qū)成立官方組織,避免出現(xiàn)第二個教廷?”張元清問道。

    星辰之主輕輕點頭:

    “第一大區(qū)的政治生態(tài)、人文背景,注定了他們無法成為第二個教廷,他們甚至因為‘不自由’自發(fā)組織勢力,聯(lián)合自由盟約推翻了古老的教廷。

    “但第二大區(qū)不同,大一統(tǒng)是每個靈境行者根深蒂固的思想,分裂才是十惡不赦。如果放任霍正魁與當局政府談判,官方組織會提前五十年成立。如今,最強大的守序組織,就不是天罰,而是第二大區(qū)了。

    “邪惡陣營苦心孤詣毀滅教廷的戰(zhàn)果,將付之一炬�!�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主動成立官方組織?”張元清不解。

    星辰之主再次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同舟會嘗試過的,但沒能成功,遭遇了大部分成員的反對�,F(xiàn)在回想起來,失敗是必然的。

    他嘆息道:“那個年代,我們經(jīng)歷了列強的踐踏,島國的侵略,徘徊在亡國滅種的邊緣,每個人都恨透了列強,對西方的統(tǒng)治極為敏感。想在那個時候成立由西方勢力主導(dǎo)的官方組織,是逆大勢的行為,逆大勢者,必��!”

    “所以你在那個時候開始,已經(jīng)成為了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墮落者?”

    “準確的說,正是那個時間段,我接觸到了陰性神靈的污染。我在一個主宰境的S級副本中,遭遇了燭龍的注視,身體和靈魂不可避免的遭受污染,離開副本后,我難以自控,殺死了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的同伴,釀成了同舟會分部團滅的慘案�!�

    星辰之主以平靜的語調(diào),揭開了這段過往。

    張元清威嚴的臉龐終于露出驚色,長嘆一聲:

    “原來是你!”

    原來山河永存夢境里那個恐怖的身影是你!

    說實話,這確實出乎他的預(yù)料,因為夢境里的那個人,明顯受到了污染,精神狀態(tài)不正常,而星辰之主沒有受到污染。

    因此,張元清從未把兩者結(jié)合起來。

    星辰之主沒有回應(yīng)他,繼續(xù)說道:

    “那只是主宰級的副本,污染程度不算嚴重,而且星辰的特點是睿智堅定的心靈,輕度污染不足以讓我心智扭曲。

    “屠村之后,我的心智就初步恢復(fù)了,后來,隨著我的等級提升,掌控星辰本源后,我徹底祛除了污染,但污染的本質(zhì)其實是陰性神靈在傳播自己的理念,這些東西,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是無法根除的�!�

    星辰本源能祛除污染,太陰卻不行,這都是命!張元清內(nèi)心感慨。

    太陰本就是宇宙的陰性一面,理論上來說,與陰性神靈是同源。

    星辰之主把話題拉了回來:

    “元帥一直在暗中調(diào)查霍正魁遇刺案,以及同舟會分部覆滅的真相。雖然他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但以那位的洞察力,其實已經(jīng)懷疑我了。

    “于是,他利用我喜歡生育子嗣,把靈鈞生母安排在了我身邊。一個圣者境的女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背后的人。

    “作為我身邊最親近的人,有時候,只要傳達出一些細節(jié),就足以讓老元帥明白很多事情。”

    所以靈鈞生母必須死……張元清不解道:

    “以你的推演能力,應(yīng)該知道靈鈞生母嫁入太一門的目的,元帥肯定也知道你知道,大家心照不宣,你殺她,就是默認自己有問題了!”

    星辰之主微微一笑,“她是死于副本,見證者不少,老元帥沒有證據(jù)證明靈鈞生母是我殺的,就像他沒辦法證明覆滅同舟會分部、刺殺霍正魁的人是我。而同為半神,沒有證據(jù),他扳不倒我,連他都一直沒想明白我是如何主導(dǎo)了靈鈞生母的死。

    “當然,此事之后,我與他算是正式?jīng)Q裂,成了心照不宣的敵人,所以,他必須死!”

    張元清一下子想明白很多事,“所以元帥當初才沒有和你,和四位盟主聯(lián)手,而是選擇了被他看重的幾位后起之秀,也就是逍遙四杰。唉,想殺老元帥,半神級的混戰(zhàn)確實是最適合的場所�!�

    說到這里,他心里一動:“光明羅盤爭奪戰(zhàn),你是故意放水,讓逍遙組織得到核心碎片,使得元帥和虛空被集火圍攻。”

    星辰之主淡淡道:“可惜,虛空的底牌超出我的預(yù)計,他一人壓制了三位半神,最終我沒能得到光明羅盤的核心碎片�!�

    說完,他勾了勾手指,只見張元清頭頂,不受控制的浮出金色日輪,日輪中,一只金烏被拉扯著,緩慢脫離。

    張元清心里一沉,不知不覺,他困在紫薇六煞陣中,已經(jīng)接近一個小時。

    而不管是舅舅,還是風雷雙神,亦或者謝家老祖,都沒能破陣。

    他只能無奈放棄拖延時間的打算,快速取出功德榜。

    功德榜上,“覺醒者”的ID浮現(xiàn),繼而被金光磨滅,星辰之主的額頭,突然蒙上一層晦暗的烏光。

    印堂發(fā)黑!

    他這次遭受的報應(yīng)是福運被削弱,接下來將厄運連連。

    張元清化身一道金光,撞向星辰之主,右腿“啪”的抽出,如同世上最可怕的鞭子,抽裂了空間。

    他要趁星辰之主霉運纏身,貼身近戰(zhàn),重創(chuàng)對手。

    盤坐于“泥潭”的星辰之主,不慌不忙的從物品欄中,抓出一面泛著金屬光澤的盾牌。

    “砰!”

    張元清一鞭腿抽碎盾牌。

    星辰之主借著巨大的沖擊力,朝后飛退,這個過程中,粉碎的盾牌碎片如同被磁鐵吸引的鐵塊,瞬間飛回,重新凝聚。

    這是由息壤打造的盾牌。

    星辰之主盾牌一抬,擋下張元清的銜接而來的肘擊。

    “砰!”

    肘擊再次打碎盾牌,息壤碎片化作最鋒利的彈片,噗噗連聲,嵌入星辰之主血肉中。

    厄運降臨了。

    抓住機會,張元清手肘膝拳并用,將太陽之主的恐怖怪力,一股腦的傾瀉在星辰之主身上。

    后者半邊頭顱碎裂,胸腔凹陷,仍不疾不徐的張開雙臂,一雙雙虛幻粗壯的手臂從他后背、肋下生長出來,蛛腿般合攏,形成防護。

    他從紫薇六煞陣中,借來了蠱惑之妖的力量。

    “砰砰砰……”

    張元清一拳重過一拳,沖擊波讓整片空間如同布帛般抖動,腳底的“淤泥”掀起波瀾,頭頂?shù)男枪鈩×一蝿印?br />
    縱使不施展日之神力,太陽之主的肉身依舊傲視半神。

    任何道具的破壞力,都比不上他的拳頭。

    星辰之主八臂合攏,連連后退,突然,他腳下一滑,似是被巨大的沖擊波震了一個踉蹌,當即摔倒在地。

    霉運再次生效。

    張元清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就要給老銀幣來一套正義的鐵拳,然而,摔倒中的星辰之主,手中凝聚一把虛幻的酒神權(quán)杖。

    “篤!”

    權(quán)杖敲擊地面,摔倒的規(guī)則被扭曲成了閃現(xiàn)。

    他在數(shù)百米外出現(xiàn),噗通倒地,避開了太陽之主的鐵拳。

    接著,星辰之主散去權(quán)杖,雙手一劃拉,在身前拉開一張法桌,他熟練的操作起來。

    想通過祈福抵消霉運?張元清眉頭一挑,深吸一口氣,咆哮道:

    “靈拓!”

    法桌前的星辰之主陡然僵住,頭頂?shù)暮谏珗A月內(nèi)部,傳出激烈的精神波動。

    即將湮滅的殘靈,仿佛得到了養(yǎng)分,蘇醒了。

    在和星辰之主嘮嗑的時間里,張元清不是什么都沒做,他一直在溝通靈拓的殘靈,榨取般的激發(fā)他的憤怒、怨恨和不甘。

    亡靈的力量來源于精神,而精神的本質(zhì)是情緒,怨念越強,亡靈越兇。

    ……

    擎羊陣。

    恐懼天王看向降臨副本的傅青陽,神色有些錯愕,但很快勾起嘴角,嘖嘖道:“沒想到那位管理員,還能騰出手把你拉入副本�!�

    傅青陽臉色冷峻,不予理會,出于斥候的習慣,冷靜的環(huán)顧四周。

    這是一個荒蕪的副本,就像大西北的戈壁一樣荒蕪,天空中掛著一輪黝黑的星體,空氣中充斥著讓人汗毛倒豎的寒意。

    似乎有一把看不見的神劍,無時無刻散發(fā)著劍意,同時,那輪黝黑的星體,散發(fā)出的邪異癲狂的氣息,就連傅青陽這樣的高位格斥候,血液也悄然沸騰了些許,只想不顧一切的戰(zhàn)斗,直到生命的盡頭。

    “一段時間沒見,升級挺快�!笨謶痔焱蹙拖褚娏死吓笥�,閑聊般的語氣說:

    “以你的位格,與我交手等于送死,應(yīng)該還有同伴!”

    似乎為了回應(yīng)他,又一道人影憑空出現(xiàn)在傅青陽幾米外。

    恐懼天王和傅青陽同時側(cè)頭。

    前者愣了一下,臉色陡沉:

    “是你?”

    那人額頭纏著運動頭帶,身高頎長,五官俊朗,一副陽光健身型男的形象。

    赫然是魔眼天王。

    恐懼天王直勾勾的盯了他幾秒,呵一聲:

    “我自認說服你了,以你對清洗世界的執(zhí)念,元始天尊就算說破嘴皮子,也不可能讓你回頭才對。

    “魔眼,你想清楚了?”

    魔眼天王既然出現(xiàn)在這里,說明他心里依舊還有太陽之主,最終選擇和自由陣營決裂,否則,那位管理員不會把他送進來。

    傅青陽同樣有些詫異。

    魔眼天王指著自己的胸口,咧嘴笑道:

    “我問過它了,到底想要什么?它回答我:清洗世界!”

    恐懼天王聳聳肩:“所以,毀滅世界有什么問題?最徹底的清洗,就是毀滅!”

    “曾經(jīng),我也認為最好的清洗是毀滅,但你離開后,我一直在想,毀滅世界就能清洗掉人性的惡了?”魔眼天王搖頭:

    “答案是不能,離開這顆星球,只不過是從一個糞坑跳到了另一個糞坑,本質(zhì)上沒有區(qū)別。恐懼,你知道的,我出生在孤兒院,是爸爸媽媽收養(yǎng)了我,他們給了我愛和溫暖,當我失去他們時,產(chǎn)生了強烈的,毀滅世界的念頭。

    “但其實,這種恨意,源自對愛和親情的留戀,源自對人性和社會的恨鐵不成鋼。我想要的,從來都是清洗世界,而不是毀滅�!�

    “我對人性……還懷著期待!”魔眼天王張開雙臂,仿佛在擁抱信仰,用無比堅定的語氣說道:

    “我愛這個世界!”

    ……

    因為和太陰初步融合,星辰之主和太陰之主相當于共用一體,靈拓殘靈爆發(fā)后,本能的與星辰之主爭奪起身體主導(dǎo)權(quán)。

    以靈拓目前的狀態(tài),不可能是星辰之主的對手,但張元清要的就是牽制。

    趁著星辰之主身體僵住之際,張元清閃現(xiàn)于他身后,右腿抽出殘影。

    “啪!”

    鞭腿抽碎了星辰之主的頭顱,讓骨塊和腦部組織濺射。

    在霉運的加持下,攻擊出奇的順利。

    星辰之主的身軀猛地鉆入泥漿中,濺射出去的腦部組織同樣如此。

    他就像一條臭泥鰍,藏進了自己熟悉的環(huán)境里,躲避天敵的追捕,而這個選擇,同樣是靈拓的意志。

    求生的本能讓殘靈在遭遇危險時,和星辰之主達成一致。

    與此同時,泥潭中鉆出一道道怨靈,每個怨靈身前都有一張法桌。

    張元清顧不得干擾怨靈,雙眼射出兩道金光,在泥潭中找到了星辰之主,他的頭部已經(jīng)愈合。

    張元清右手探入泥潭,抓向星辰之主,豈料對方的身體忽然崩潰成清澈的水流。

    是水鬼職業(yè)的道具!

    另一邊,受星辰之主操縱的怨靈順利完成祈福,化解了他眉心繚繞不散的霉運。

    星辰之主這才凝聚實體,敢從泥潭中鉆出,凝聚八臂,頭頂黑月,一邊防御元始天尊的攻擊,一邊利用道具糾纏。

    如同戲耍耗子的貓,游刃有余,絕不死斗。

    張元清一陣疾攻后,忽覺一股強烈的疲憊涌來,腦后的日輪中,那只將出未出的金烏,終于被扯了出來。

    它周身裹著一團星光,投入了旋轉(zhuǎn)的星光中,如同隨著漩渦轉(zhuǎn)動的紙船。

    金烏奮力振翅,試圖掙扎,卻怎么都逃離不了漩渦的拉扯。

    張元清與金烏之間的聯(lián)系并未斷開,但也收不回來,他看向星辰之主,嘆道:

    “你贏了!”

    星辰之主見他停手,淡淡道:

    “你還沒輸,可以繼續(xù)戰(zhàn)斗,我會奉陪到底。”

    “那樣只會輸?shù)母�!”張元清說。

    ……

    地空陣。

    映入夏侯傲天眼中的,是鵝毛般紛飛的暴雪,天空暗沉,積雪淹沒了膝蓋,寒流撲在身上,宛如刀割。

    以他八級主宰的位格,竟狠狠打了個冷戰(zhàn)。

    “好冷啊……”他聽見不遠處有人顫抖著說話。

    循聲看去,一個穿著黑色貂皮大衣的青年,雙手抱胸,瑟瑟發(fā)抖。

    正是教廷六代單傳的騎士翟菜。

    夏侯傲天驚愕道:“你這倒霉蛋怎么也進來了?就你那點水平,進來不是送死嗎�!�

    翟菜同樣無比驚訝,聞言,扯了扯嘴角,道:

    “有個更菜的陪我一起死,那我就心理平衡了�!�

    說話間,鵝毛般的雪花和冰渣子,在寒流的席卷中,一巴掌一巴掌的拍在兩人臉上,明明都凍得臉色猙獰了,夏侯傲天偏冷笑道:

    “看你凍的像條狗。”

    翟菜呵呵一聲:“冷嗎,一點都不冷,涼快的很!”

    夏侯傲天:“我也不冷!”

    剛說完,戒指里傳來秦代方士的罵娘聲:

    “為何不把我摘下來,汝彼母之尋亡乎?汝彼母之尋亡也!”

    第200章

    致命幻境

    “老頭子,不要吵吵嚷嚷�!毕暮畎撂斓皖^訓(xùn)斥戒指老爺爺。

    如今他是高位主宰了,而且掌控著規(guī)則類道具,又有諸多手段伴身,不管是在位格還是實力上,都碾壓了秦代方士巔峰時期。

    學無長幼達者為先,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比你牛逼,我就能嘚瑟。

    學士職業(yè)信奉的正是這套。

    “雖然你的版本已經(jīng)過了,但你的經(jīng)驗和眼光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夏侯傲天說:“跟著偉大的本主角打敗半神,是你職業(yè)生涯里可以吹一輩子牛皮的履歷�!�

    秦代方士大怒:“眼光和經(jīng)驗,在絕對實力面前,不值一提,談笑可破。豎子,你對自己可以盲目自信,為什么對我也盲目自信?”

    說話間,夏侯傲天感覺單傳騎士好長時間沒說話了,扭頭一看,頓時神色大變。

    只見翟菜臉色青白,睫毛凝結(jié)白霜,嘴唇烏黑,已經(jīng)凍成了一具冰尸。

    夏侯傲天見狀,連忙打開物品欄,取出一件深紅色的大衣,披在翟菜身上。

    暗紅色的微光亮起,帶來溫暖,翟菜身上騰起了白煙,十幾秒后,他的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旋即僵硬的表情變得生動。

    “嘶,嘶……”重新活過來的翟菜用力搓了搓手,嘴皮子顫抖:“好冷,好冷……”

    夏侯傲天沒好氣道:“你一個耐力、體力僅次于土怪的騎士,比我這個學士還孱弱?”

    八級騎士抗寒竟不如學士!

    翟菜縮著脖子,道:“該死,這里的風雪有問題,我剛才想的是‘好冷,凍死我算了’,結(jié)果真的險些凍死�!�

    戒指老爺爺聞言,當即傳達出“嚴肅”的精神波動:

    “你們身處在幻境中,心中所想,必成現(xiàn)實。你們越覺得冷,寒冷就越會殺死你們。你們認為自己被凍死了,那就真的死了。”

    夏侯傲天恍然大悟,剛進入副本時,他也覺得很冷,且越來越冷,有種“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的刺痛感,尤其是在和翟菜較勁的時候。

    再后來,注意力被戒指老爺爺吸引,沒顧上寒冷,于是身體就不再寒冷了。

    反觀單傳騎士,無人搭理,就容易胡思亂想。

    翟菜連忙收束念頭,強迫自己不去想“寒冷”相關(guān)的念頭,但感受到暗紅色外套持續(xù)傳來的溫暖,心里又有些奇怪。

    夏侯傲天給他的外套,只是圣者境的道具,居然能抵御幻神制造的冰雪世界?

    這個念頭剛閃過,外套就覆蓋上堅冰,徹底損壞,再無法散發(fā)溫暖。

    糟糕!不能想任何對自身不利的負能量……翟菜再次收束念頭,但就在這時,他腦海里,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想:

    我的手好冷,感覺要被凍僵了!

    “咔嚓!”

    翟菜的手臂傳來玻璃般的碎裂聲,接著,整條手臂聳掛在了衣袖里。

    與此同時,夏侯傲天的右腿也傳來了“咔嚓”聲。

    兩人默契的看向彼此,默契的不需要說話,就明白了對方的遭遇,更默契的沒有彼此嘲諷,來一句:你又管不住自己的腦子了?

    作為第二大區(qū)的土著,夏侯傲天懂的比翟菜多點,沉聲道:

    “不妙,幻術(shù)師能操縱情緒,對方是幻神,他讓我們想什么,我們就不可避免的想什么!對抗是毫無作用的�!�

    “那我們不是……”翟菜強行把“死定了”三個字咽了下去。

    擔心話一出口,直接涼涼。

    “所以靈境把我們匹配進這個副本,是純粹送?”翟菜通過交談,轉(zhuǎn)移注意力,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我怎么知道,應(yīng)該,可能,大概……會有幫手吧?”夏侯傲天說。

    這話剛說完,他的胸腹就傳來了“咔嚓”聲,翟菜的右腿也“咔嚓”作響。

    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沉默。

    就在此時,一條條發(fā)絲般的紅線,沿著白色的積雪竄來,纏上夏侯傲天和翟菜的手臂、大腿和胸腹,繃帶般纏住。

    淡金色的光芒亮起,凍僵碎裂的胸腹、大腿接續(xù),恢復(fù)血肉質(zhì)感。

    兩人扭頭看去,紅線的盡頭是一位戴銀色面具的女子,華美的紅裙底下延伸出密集的絲線。

    正是止殺宮主!

    感受到身體恢復(fù)活力,兩人松了口氣,有強力奶媽在,止殺宮主踩著“咯咯”作響的積雪,走到兩人面前,一臉嫌棄,“就你倆?靈境把我拉入副本,是送人頭?”

    翟菜和夏侯傲天虛著眼,同步呵呵道:“我們也想知道。”

    “所以為什么要帶上我一起死?”秦代方士怒斥。

    夏侯傲天不理他,分析道:

    “這顯然是多人副本,多人副本的上限是六人,以Boss的強度等級,我們肯定還有隊友�!�

    止殺宮主想了想,道:

    “先解決眼下的問題吧,幻境由心而生,我們可以憑借自己改變它�!�

    翟菜當即道:“我建議反方向思考,我好熱我好熱……”

    他念咒般的重復(fù)著“我好熱”。

    止殺宮主和夏侯傲天跟著在心里默念。

    幾秒后,白茫茫無邊無際的冰雪世界,驟然變化,化為一片黃金沙漠,藍天無云,一輪刺眼的烈日掛在天上,空氣中盡是灼熱的氣息。

    翟菜和夏侯傲天只覺口干舌燥,豆大的汗珠不停滾落,僅僅幾秒,就高溫中暑,頭暈?zāi)垦#蟹N脫水的感覺。

    夏侯傲天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好,好像不對啊,從冰山跳進火海了�!�

    翟菜踉蹌了一下,“我,我感覺自己要燒起來了�!�

    然后,沙漠就燃起了熊熊烈火,宛如火海。

    教廷的單傳騎士自燃了。

    江玉餌大怒:“你倆是什么豬隊友,不要亂想,不要亂說,趕緊滅火!”

    被燒的皮開肉綻的兩人,連忙在腦海里觀想剛才的冰天雪地。

    于是,沙漠、烈日和火海消失,雪原再現(xiàn),寒流卷著鵝毛大雪和冰渣子,在三人臉上胡亂的拍。

    翟菜和夏侯傲天“噗通”倒地,冒起白色蒸汽,然后皮開肉綻的身體,很快凝上白霜。

    江玉餌嘆息一聲,屈指彈出兩粒血液,融入半焦黑的兩具軀體,治愈燒傷。

    “涼,涼是涼了……”

    “就是太涼了點……”

    夏侯傲天和翟菜有氣無力道。

    “不對!”翟菜頭腦冷卻下來,道:“我們進副本這么久,竟然沒想過反抗,兩次遭遇險境,連道具都沒用……”

    遠處傳來一道滄桑低沉的嗓音:

    “那是因為你們的斗志被磨滅了,如果不得到凈化,會在不斷交替的幻境中沉淪,最后死去�!�

    三人扭頭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白發(fā)老頭緩步而來,深一腳淺一腳的跋涉在雪地中。

    老頭一身生撕虎豹的腱子肉,皮膚淡金,眉心印著一輪金色的太陽。

    他是誰?翟菜沒認出這位大爺。

    江玉餌和夏侯傲天卻如釋重負,心說這才合理嘛,大Boss是幻神的話,己方怎么也得來一位克制幻術(shù)的日游神。

    赤日刑官是太一門主的巔峰主宰,星辰之主之下最強者。

    有他在……剛想到這里,兩人就看見赤日刑官腦后升起金色烈陽,純凈明澈的日光在寒流呼嘯的冰天雪地里升起。

    金色烈日被鵝毛大雪和冰渣子一巴掌一巴掌的拍在臉上,搖搖欲墜,陷入破滅的邊緣,沒帶來絲毫溫暖。

    有他在好像也沒什么用!

    三人心想。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輪金色的太陽在不遠處升起,比赤日刑官的日升要更明亮些許。

    風雪淡去了不少,江玉餌三人這才感受到些許溫暖,身上的寒意也被驅(qū)散,手腳不再麻木。

    他們和赤日刑官有些驚愕的看向日升的方向,一位身穿羽衣,清冷絕美的神女,赤足踏雪,翩翩而來。

    翟菜依然沒認出來者,但第二大區(qū)的三位主宰,卻一眼認出此女的身份。

    元始天尊背后的女強人,靈境中的靠山!

    三道山娘娘!

    她怎么會在這里?

    三道山娘娘清冷中帶著嚴厲的美眸,掃過四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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