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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周應澤:“…………”

    衡青就像是在許下什么鄭重其事的承諾一般,湊過去吻在周應澤的臉側(cè):“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哪天你真的覺得活著沒有意思了,你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周應澤被他這種認真的語氣勾起了一絲絲興趣:“告訴你有什么用?”

    “也沒什么用,如果你告訴我的話,我就陪你一起去死,我們可以一起選一個死亡的方式,這樣你也不會孤單…”

    周應澤沉默了兩秒:“你喜歡哪種方式?”

    “我啊,我想一想啊�!焙馇喈斦孀鞒鲆桓彼伎嫉臉幼�,“我之前也想過一些方式,我跟你說說?”

    周應澤:“好�!�

    *

    結(jié)束生命有很多種方式,常見的有跳水、跳樓、跳崖、上吊,割腕,服用安眠藥、一氧化氮中毒、□□中毒等等…

    “割腕不太行,這個根本死不了�!敝軕獫傻谝粋否決了這個方式,“這個需要割得很深,起碼要把手腕上的大動脈全部割斷才有死亡的可能…”

    衡青:“上吊很痛苦誒…”

    周應澤:“嗯,這個主要也會給其他人留下心理陰影吧?”

    衡青:“也是,那為了不影響其他人,找個人比較少的懸崖怎么樣?”

    周應澤思索了一會兒:“可以。”

    衡青:“可是我記得你之前說你更喜歡海誒,我覺得我們一起手拉手一點點走向海里也很不錯誒�!�

    周應澤在腦海里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部梢裕贿^你不是怕水嗎?”

    衡青:“我想了想,如果有你的話,我好像也沒有那么怕了�!�

    周應澤:“…………”

    衡青和其他人的確都不一樣,不會說什么老掉牙的“這個世界很美好,你一定要好好活下來,不要想那些不好的事”的雞湯,他只會和他一起討論怎么死。

    兩個人就這么聊著的死亡方式以及各自的感想,氣氛輕松愉快的得好像聊的根本不是怎么去死而是放假去哪里玩一樣。

    真奇怪,越聊周應澤的心情反而越放松,這比他上輩子聽陌生的醫(yī)生疏導了大半天還要更有效果。

    “那行,那就這么決定了�!�

    衡青一個人待的時候幾乎不怎么笑,但他和周應澤在一處時,唇角就總是不用手控制的往上揚,“哎,對了,你知道我小時候第一次學游泳是什么時候會的嗎?”

    周應澤:“什么時候?”

    衡青:“保姆在外面受了氣,又不能對我爸媽發(fā)火,給我洗頭時就摁著我的頭往水里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很怕水�!�

    周應澤:“…………”

    “我記得你以前住過一段時間福利院,對吧?”衡青頓了頓,“我也差不多啦,雖然我爸媽都在,但基本上他們很少和我相處,我都是和保姆阿姨一起住的,和福利院也沒差別了…嗯,福利院什么樣的?我以前捐款時去參觀過,感覺他們還能有自己的圖書室和游戲區(qū),比我過得好多了�!�

    “也不是�!敝軕獫杀砬橐琅f如常,抿了抿唇:“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雖然不知道你參觀的是哪個,但我所在的那個福利院在好心人士來參觀之前都會提前得到通知…”

    衡青:“嗯,然后呢?”

    周應澤:“提前三天就開始打掃衛(wèi)生,提前兩天開始發(fā)新衣服,提前一天開始對臺詞,當天換伙食,等參觀結(jié)束以后,新衣服都是要收回去的…”

    衡青:“平時不是吃那樣嗎?”

    周應澤:“不是,那時候成績好表現(xiàn)好,或者和那幾個媽媽關(guān)系好點的,可能就可以不用把新衣服還回去�!�

    衡青:“…………”

    周應澤:“嗯,我那時候脾氣還比較怪,嗯…算了,也沒什么好說的�!�

    *

    那天不知不覺他們聊了很久,久到周應澤不經(jīng)意往窗外一看,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竟然已經(jīng)有些蒙蒙亮了!

    周應澤下意識開口:“幾點了?”

    衡青喝著看了一眼床頭柜的時鐘:“凌晨四點了�!�

    “啊?這么快?”

    周應澤第一反應就是已經(jīng)這么晚了,自己第二天是不是還要上課,這時候還不休息的話,到時候沒精神怎么辦。

    衡青一把抓起打算去床頭柜拿藥的周應澤,“你忘了嗎?你昨天放假了啊�!�

    看他似乎依舊還有一點懵的樣子,衡青又補充了一句,“放國慶啊,七天呢�!�

    周應澤:“………”

    哦哦,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意識到他不用上課以后,周應澤僵硬的身體又一點點放松下來,既然沒課的話,他早點起來晚點起來都無所謂了。

    衡青掰著周應澤的肩膀往自己懷里塞,如一張繭網(wǎng)一般將其包裹得嚴嚴實實:“有點困了嗎?”

    “嗯。”

    以前周應澤喜歡在睡覺時點上一些幫助睡眠的香氛,那天晚上睡覺前,他似乎忘記點了,但……依舊睡的挺好的。

    就是某人的心跳聲有些吵,周應澤閉著眼睛嘟囔了一聲:“別吵了�!�

    “好�!焙馇嘞容p輕應答,然后又用更小的聲音低下頭對自己的胸口講話,“聽到了嗎,都讓你別吵了�!�

    “……………”

    周應澤的唇角淺淺的勾起一個弧度。

    嗯…其實也沒有那么吵?

    *

    放假的第一天,

    兩個人一覺睡覺了日上三竿。

    那天最先醒的其實是周應澤,他醒來時,衡青都還在睡覺呢,他那會兒睡在他手臂上一抬頭就可以看到他的側(cè)臉。

    臥室里的空調(diào)溫度開的實在太低了,他露出來的手臂都還有些微涼。

    而他就只是稍微動了一下,閉著眼睛還在睡覺都衡青幾乎是下意識的把他冰涼的手臂往被子里一塞。

    瞬間,一股酥酥麻麻的暖意從對方的手心一點點侵蝕進周應澤都皮肉里。

    再……睡一會兒吧?反正今天也沒什么別的事,周應澤如此想著,一面朝那個溫暖的懷抱更靠近了一些。

    *

    等周應澤第二次醒來的時候,衡青已經(jīng)不見了,而他懷里正抱著一個抱枕,看樣子是衡青塞進他懷里的。

    房間的空調(diào)的溫度被調(diào)高了一點,廚房那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一陣食物的香氣,周應澤一抬頭看到了床頭柜的時鐘,已經(jīng)…十一點十二分了。

    他很久很久沒有睡這么遲了。

    仿佛心有靈犀,周應澤這邊剛起床,臥室的門就被打開了,外面是穿著圍裙的衡青:“哎,我還剛準備過來叫你呢�!�

    *

    那天中午,周應澤迷迷糊糊洗漱完,又暈暈乎乎坐在餐桌上看著衡青忙前忙后的一樣一樣的把菜和湯端出來。

    “你等等啊…還有一個�!�

    周應澤看著桌上好幾個盤子,還挺豐富的,又是炒菜,又是燉菜,又是涼菜的,他到底……幾點鐘起床的呀?

    “來了來了…”

    衡青端著最后一份蔬菜湯放在的中間,知道他有喝湯的喜歡,在周應澤還沒開口之前,就提前拿著湯勺率先舀了一碗湯晾在旁邊。

    周應澤看著如此色香味俱絕的飯菜總覺得哪里有的不太對,但一時又說不上來。于是只能在恒心的催促下夾了一筷子嘗了嘗。

    “怎么樣,怎么樣?”

    衡青看起來又緊張又期待的樣子。

    “這……”周應澤咽下口腔里的食物,語氣已然帶上了幾分篤定,“這些菜…不是你做的吧?”

    看著衡青略心虛的表情,周應澤也知道自己一定是猜對了:“你叫的外送,然后把盒子扔了,自己放鍋里熱了熱,然后裝作是你做的,是不是?”

    衡青不大好意思的干咳了兩聲,點了點頭,也算是承認了周應澤的猜測:“我把盒子都已經(jīng)扔了呀,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我又不是白癡,要把這一大桌子做好,你得一大早就起床,但很顯然…我第一次醒來那會兒你都還在睡覺呢�!�

    衡青臉上露出一絲絲悔懊。

    而周應澤明顯也注意到了,從來毫無波瀾的語氣里罕見的帶了一點明顯的笑意:“你只有最多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來做飯,但這個燉菜里的海帶最起碼前一天晚上就得提前泡好,你昨天晚上也沒泡啊,所以做不來這么一大桌的……”

    衡青:“好吧…其實我今天做了,但是我平時不怎么做飯,廚藝也不怎么樣,做出來的也不好吃,所以我就……”

    周應澤嗯一聲:“我剛才去廚房的時候看到了…端出來吧�!�

    衡青一時還有點沒懂:“什么?”

    周應澤:“你做的啊,端出來啊�!�

    “我做的不好吃,賣相也不怎么好看,還是……”

    衡青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被一旁的周應懷斜斜看了一眼,他立馬吞下了后面的話,“我這就去端出來�!�

    *

    衡青應該是想做清蒸排骨吧。

    周應澤不太確定,他只能認出特征比較顯著的排骨了,其余的一些配料因為煮的太糊了,他都分不清楚都放了哪些了…

    他鎮(zhèn)定自若的吃了一塊:“嗯…還行�!�

    周應澤這樣平靜的態(tài)度把衡青都弄懵了,他一邊嘟囔不對啊,一邊自己接過勺子嘗了一大口。下一秒,他臉色一變,立馬抽紙吐了出來。

    他的面部表情的管理能力終究還是沒有修煉到家,那會兒的周應澤還能繼續(xù)平靜的喝了一口水漱漱口。

    那會兒喝完水的衡青也注意到了周應澤的樣子,心下立馬猜到他肯定是故意的:“你剛才故意的…”

    周應澤點了點頭:“所以?”

    所以他又能怎么樣呢?

    *

    一頓飯就在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中結(jié)束,飯后兩人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幾乎同時端著碗碟進了廚房。

    那應該是他們倆第一次一起洗碗,卻仿佛是配合過千萬遍一樣,一個接,一個拿,熟練得不能再熟練了。

    周應澤心里都覺得有些怪怪的,衡青仿佛住在他肚子里蛔蟲一般,他一抬手就知道他要干嘛,總能提前預判他的動作。

    但想了一會兒,他也有點慢慢想明白。衡青了解自己不是很正常嗎?畢竟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都一直看著他啊。

    那么長的時間里,衡青都一直盯著他,當然對他的所有言行舉止都很了解了,知道他有什么習慣也是自然的。

    周應澤看向一旁挽著袖子擦拭臺面的衡青,幾乎下一秒,對方也看過來:“怎么了?”

    “沒什么…”

    *

    假使周應澤那會兒能夠擁有讀心能力,就會知道周應澤心里的想法,他也能告訴周應澤的答案,也會告訴他關(guān)于他自己心里的想法。

    例如,他其實在私底下,就已經(jīng)幻想這幅畫面很久很久很久了。

    在從他以前拿著望遠鏡看向他和秦源相處的時候,他總是會把自己代入進去。

    想著假如自己和周應澤在一起的話,他會如何如何。在真正和周應澤見面之前,他就已經(jīng)在腦海里演練了無數(shù)遍。

    和周應澤在一起的每一個畫面,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甚至就連每一次呼吸的頻率都已經(jīng)預演了千千萬萬遍,又怎么可能不熟悉呢?

    正是因為太熟悉了,以至于衡青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但手就已經(jīng)及時的接住了周應澤扔過來飲料罐。

    冰涼的罐身上還掛著一層冰霧,拿在手心冰冰涼的。

    周應澤早在他出神的功夫已經(jīng)切好了一盤紅艷艷的西瓜放在了茶幾上,那會子都已經(jīng)拿著走到了沙發(fā)邊了,一只腿曲起悠閑的坐在沙發(fā)上,“呲——”是周應澤單手擰開瓶蓋的聲音。

    “外面太熱了,在家里休息會兒。”

    “好。”

    *

    假期的綜藝節(jié)目似乎都要比平時好看些,不過在看了沒一會兒后,衡青視線不自覺飄到旁邊人的臉上。

    周應澤只是微笑的,一語未發(fā)的,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fā)里就很吸引衡青的目光。

    由于太熱,客廳里的窗簾是拉著的,電視機的光折射在青年的眼瞳里,模模糊糊的光暈在他的臉龐上氤氳…

    那時兩人之間的距離約莫有十多厘米,這點距離比對面那棟樓到這里的距離近太多了,是他以前想象的距離,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接觸到的…

    而衡青突然覺得為了這一刻,他已經(jīng)等了太久太久,仿佛一生都是在追尋的就是這一刻。

    衡青的心里沒由來的突然出現(xiàn)一句話:——你的身邊,就是我的終點。

    這句話將將浮現(xiàn)腦海,一旁的周應澤突然毫無預兆的轉(zhuǎn)頭。他眼里清晰倒映出另一人的影子:“想說什么就說,不用一直盯著我…”

    衡青喉結(jié)滾動,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直到死之前,我們都在一起吧�!�

    周應澤:“好啊�!�

    第90章

    人格障礙攻重生以后10

    周應澤所住的小區(qū)人口流動并不頻繁,但由于衡青每次來的時候都是挑的他們不在的時候,以至于在其他人眼里,周應澤依舊還是獨居。

    那些很喜歡周應澤的大爺大媽一直很關(guān)心周應澤,尤其關(guān)心他的終身大事。

    之前是他弟弟畢竟出事了嘛,想著他可能那會兒心情也不太好,也就沒來問,一個月過去,又開始像之前來打聽了。

    放假第一天的傍晚時分,周應澤上樓時撞見了住樓下的那家阿姨,他兒女都不在身邊,也都各自有了對象,也都用不著她催促。

    她和老伴兒關(guān)系也算是周圍老夫老妻中罕見的關(guān)系好,整天去廣場跳舞的那種,那會兒也正要出門的樣子。

    那天樓下阿姨還依舊和往常一般說著要給周應澤介紹對象,而周應澤也依舊習以為常推脫著說自己還不著急之類的云云。

    “周老師,不是我說你,你老這么一個人也不是個事兒啊,你說你那個弟弟之前老來煩你就算了,現(xiàn)在他……”

    上了年紀的阿姨可能也覺得再這么說下來不太妥,又立刻換了一個語氣,

    “你得找個知冷暖的人照顧你啊,兩個人過日子總好過你一個人這么孤孤單單的啊,你先說說看,你喜歡什么樣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姨給你相看相看…”

    似乎老一輩的人都比較偏向于鐵飯碗,非常喜歡老師等等職業(yè),覺得很穩(wěn)定,再加上周應澤長得那樣白凈,脾氣又好,看著完全就是很適合結(jié)婚的人。

    再加上阿姨的交際圈非常廣,之前也不是沒有給周應澤介紹過,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路上撞見過兩次。

    不過后來幾乎都不了了之了。

    “余阿姨,您就別操心我了,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周應澤無奈的笑笑,余光處意到她手上拿著的道具后,立馬又轉(zhuǎn)移了話題,“您今天是領(lǐng)舞啊?”

    提到這個,余阿姨臉上的笑容明顯增多了:“是阿,本來是你陳阿姨領(lǐng)的,但他前兩天把腰扭了,就到我了�!�

    周應澤溫和的笑著,夸了幾句之前路過廣場的時候看過,說她跳的挺好的。

    余阿姨表情更好了,笑得合不攏嘴,眼神在注意到周應澤手機拎的大西瓜后,還貼心的囑咐了一句:“你一個人就不用買那么大的,買個小點的就行啊,你們年輕人啊,真是…”

    “沒事,家里有冰箱�!�

    “哎…不跟你說了,我得先去排練了…”

    “好。”

    *

    在周應澤和余阿姨講話時,衡青就在門后面,把兩個人的對話都聽的真真切切。

    那其實也不是衡青第一次撞見那些人給周應澤殷勤的介紹對象了。

    說遠點,在周應澤以前在大學的時候就經(jīng)常有給他塞情書的,他都會以很委婉的方式拒絕。后來哪怕來到了這么一處小地方,在其他人不知曉他和秦源關(guān)系的前提下,也經(jīng)常時不時說要給他相看。

    以前的秦源不好直接挑明和一群不太懂的大爺大媽挑明他和周應懷的關(guān)系,但又很介意,每次就表現(xiàn)得非常生氣,以至于在樓里樓上的眼里,才會覺得這個小伙子脾氣沒周應澤好。

    至于衡青…

    *

    “你不是說有事嗎?弄好了?”

    周應澤一打開門看到了衡青,對方眼疾手快的將西瓜拎過來,全程也不需要說什么,他自己就抱去冰箱那邊了。

    “弄好了,就一點小事而已�!焙馇嗄弥茸咏o他扇了扇風,“你呢,你那邊怎么樣,那個學生沒事吧?”

    周應澤搖搖頭,接過衡青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冰水:“還好,就是中暑了,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那是國慶放假的第二天,外面依舊是烈日炎炎,兩個人本來想的也是在家待著的,后來衡青遠在望京的總部出了點事。

    這種商業(yè)上你來我往的輿論戰(zhàn)役,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平時的那些小打小鬧,公司的公關(guān)部門自己就能處理,都不需要遞到衡青跟前來。

    但平時自己的這次似乎是牽扯到了衡青過往的一些事兒,那些事兒里有真有假,這種類型的謠言也是最難被辟謠的,那是又正值假期,他們才做了活動,也算是關(guān)鍵時期�?傊萌ヌ幚怼�

    又由于他的設備資料之類的都在對面那棟樓,理所當然的先去了那邊。

    而在衡青在處理自己的工作事宜時,這邊的周應澤看了一會兒電視,也跟著遇到了一點事——他接到了一通家長打來的電話。

    周應澤作為副科老師,學生們有事一般也不會找他,只會找班主任更多一點,但那個學生不知道怎么了就只存了周應澤的電話。

    對面是個留守兒童,父母在外面打工,自己被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照顧著,不知道怎么了,出去還好好的,回來人就暈了。老人家也是慌了,第一時間居然是給周應澤打電話。

    接到電話的他一面安撫著已經(jīng)急昏了頭的老人家,一面自己趕過去。幸好他離得不是特別遠,也幸好沒出什么大事,就是小孩去外面玩太瘋了,回來以后有點中暑了而已。

    周應澤陪著在附近的診所打了一瓶吊針后好了一些,離開的時候老人家千恩萬謝,說了好些話。

    西瓜也是那會兒實在推脫不了收下的,反正開著車,也不用一路提著回去,索性也還好。

    *

    明明是開車去,開車回的,但回來后身上也還是多了一層黏膩膩的汗液。

    感覺不太舒服的周應澤去浴室里沖了一個涼水澡,等再次從淋浴室出來時,這才感覺身上清爽了點。

    衡青看他搭著一條毛巾出來,便自告奉勇的要過來給他吹頭發(fā),周應澤瞥了他一眼,沒說什么,還是把毛巾遞給他了。

    那會兒的周應澤剛從浴室里出來,帶著一身濕漉漉的水汽,周身上下只隨意的圍了一條純色的毛巾。

    他的身材不算是特別干癟,也不是特別健壯,是恰如其分的類型,肉眼可見一層薄薄的肌肉,皮膚很白,體毛也不多…

    周應澤:“嗯?”

    幾顆晶瑩剔透的水珠從他半干未干的發(fā)梢不堪重負的落到肩膀,又順著白膩的皮膚往下滑落,一路滑至…

    周應澤:“看什么呢?”

    衡青那會兒的視線依舊還是黏著在那幾滴水珠上,著了迷一樣湊過去想要舔掉,心里這樣想著,被問時也這樣說了。

    周應澤:“………”

    甚至他還自己湊了過去,只不過被周應澤眼疾手快的掐住了他的后脖:“別過來,我不喜歡黏糊糊的口水�!�

    “哦…”

    *

    被拒絕了的衡青也沒什么別的情緒,哦了一聲后,接過毛巾跟在周應澤身后,等他坐下了,給他擦了一會兒頭發(fā)。

    中間還給他抹了一點帶著花香味兒的護發(fā)精油,雖然一邊抹的時候還會時不時湊近聞一下,不過這些小動作周應澤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去了。

    抹完護發(fā)精油,衡青又動作生疏的給他按摩了一會兒頭皮。不清不楚的按揉力道讓周應澤愜意的閉上了眼睛。

    也是那會兒他聽到衡青用一種感慨的語氣道:“你頭發(fā)比之前長一些了�!�

    “是嘛?”周應澤睜開眼,余光無意中往旁邊一瞥,正好落到了一旁柜子上的畫框里上,玻璃鏡面的反光倒映著他和衡青那時候的身影。

    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另一個人站在身后,時不時低頭湊近說說話,兩人的倒影幾乎融合在一起,顯得格外親密。

    “誒,嗯,現(xiàn)在可以吹風了�!�

    茶幾旁沒有可供插電的插口,于是那會兒的周應澤聽到他這么說,身體自然而然的站起身…

    他起身起得太自然了,以至于忘記自己本來坐的那一會兒,腰間系的毛巾就有些松了,他又猛然站起來,那條毛巾理所當然的順著重心引力…滑落了。

    周應澤:“…………”

    衡青:“……………”

    他真的很難不把目光自動聚焦到某個地方,而在兩個人都沉默了約莫兩秒半以后。周應澤鎮(zhèn)定彎腰,撿起地上的毛巾。

    他當然沒有把毛巾重新圍到身上,而是拿在手里,看起來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自然的往浴室走去。

    背影看起來非常的鎮(zhèn)定啊,不過也只有在身后的衡青才精準的捕捉到了周應澤耳垂微微的泛紅。

    有點……可愛。

    *

    那天下午是怎么開始的呢?

    其實也沒什么很突然的原因,就是周應澤剛?cè)ヅP室里拿了一套新的家居服,剛給披上,一具溫熱的軀體從后背貼上來。

    男人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較為薄弱的耳壁,連帶著那一片的皮膚都比周圍其他皮膚要紅上一些。

    衡青磨蹭了不到三秒,直到被他摟住的周應澤轉(zhuǎn)身,突然抓著他的頭發(fā)把他往一旁的床鋪猛的一砸。

    柔軟的床面當然不會讓衡青受什么傷,反而讓他面上的笑容更大了。他翻身四肢并用的爬到床沿,抬頭看向周應澤。

    而那會兒的周應澤微微頷首,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別動�!�

    話音剛落,衡青立刻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保持著一個仰望的動作。而站在床沿邊的周應澤則垂下眼簾拉著他,施舍般的抬手輕輕撫過他的面頰。

    青年修長白皙的手指仿佛帶著某種神奇的魔力,只要是他指腹輕輕觸碰過的皮膚仿佛帶著輕微的電流劃過,所到之處都讓皮肉帶著輕微的顫栗,泛起一層層雞皮疙瘩。

    那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激動。

    周應澤觸摸了一會兒衡青的臉頰,也能感覺到他手在哪邊,衡青的重心就在哪邊,他的臉在自動追逐著他的手心。

    就在他即將倒向自己手心的動作時,周應澤游離里的手心已經(jīng)到了衡青的脖頸處。

    年輕人的恢復能力好,上一次的淤青已經(jīng)消散得差不多了,假如不是湊很近很近去觀看,在正常的社交距離之下,幾乎都看不到上一次留下來的痕跡。

    但周應澤還記得那處的淤青在哪,手指在輕撫到衡青的喉結(jié)居中的位置時,原本輕撫的動作瞬間加重了力道。

    窒息感所帶來的本能,讓衡青一開始抬手想要撥開,但下一秒他的手又軟軟的垂下來,眼睛直直看著掐著他脖子的人。

    目光里滿滿的都是依戀,并且隨著窒息的時間拉長,他胸膛起伏的弧度越來越急促,面部也因充血逐漸漲紅,眼里的瞳孔因為過度興奮而逐漸放大,某個地方還有了很明顯的變化。

    比起之前的不太清醒的狀態(tài),這次的感覺到更加真實,尤其是虎口處清晰傳過來微弱跳動,那是…人體的大動脈。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隨著手中的手指逐漸收緊,周應澤能明顯感覺自己的胸口的心跳越來越快,他的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幾乎和手中的大動脈互相呼應起來。

    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副謀殺場景,但身處在其中兩個人卻并不這么認為,他們彼此都從互相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東西。

    在躺著的青年呼吸愈發(fā)微弱,面色甚至有逐漸變紫的趨勢之前的一剎那,掐住他脖子的那雙手猛的松開了。

    *

    這一次衡青足足大口大口呼吸了半分鐘才算平靜下來。那會兒他褲子布料處仿佛被什么東西打濕了一般,比周圍的布料顏色都要深一些,淺灰成了深灰。

    又過了大約一分鐘,衡青的呼吸沒有剛才那樣急促了,但面上的紅還是沒有完全退下來。

    再次開口時,衡青的聲音啞的不成樣子,他目光看著某處:“我?guī)湍惆伞?br />
    *

    摸約一個鐘頭后,

    汗津津的兩人一同去洗澡。

    當時裝修浴室到了做干濕分離階段,裝修師傅有問過周應澤,淋浴區(qū)要不要做大一點?

    但當時的周應澤也沒有預知能力,并沒有考慮到未來有一天他會和另外一個男人一起洗澡,只考慮到自己喜歡泡澡,所以就讓師傅把原本淋浴區(qū)的一部分做了一塊很大的下沉式浴缸。

    縮減后的淋浴區(qū)如果只站一個人還好,但兩個成年男人一起進去,多多少少還有點擁擠的。

    不過那會兒的兩個人居然沒有誰先出去,幾乎還是緊緊貼著。

    狹小的空間里,兩個身量相仿的成年男人緊緊抱在一起,頂部淋浴頭的水嘩啦啦的流,而他們兩個鼻尖抵著鼻尖…正在接吻。

    順著胳膊肘留下的水花濺到一旁的玻璃壁上,又順著玻璃往下緩緩滑輪,在磨砂玻璃上流下一道道水痕。

    *

    周應澤并不知道自己的吻技究竟算好還是算不好,但那會兒也實在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這樣的問題,兩個人捧著對方的臉,互相啃咬著撕咬著。

    那是一個侵略性十足,

    且充滿血腥味的吻。

    甚至都不能叫吻,他們就仿佛要從彼此身上咬下來一塊什么東西似的。

    那個吻快結(jié)束時,周應澤的劉海中間掉了下來,他隨意的拿手往腦袋后面一捋,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

    濕漉漉的臉龐,濕漉漉的眉峰,連又長又密的睫毛打濕成一縷一縷的,看起來比平時還要多了幾分罕見的脆弱感。

    他本身就長得不錯,那會兒更是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fā)著莫名的慵懶,更是把離他最近的青年迷得神魂顛倒。

    衡青就像個狐貍精迷住的窮書生,明明將才親過,那會兒又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湊過去吻他的唇角。

    和眼底濃烈癡迷之情形成正比的是,他脖頸處明顯手指形狀的青紫色淤青,比之前還要更加明顯一點了。

    他抬手摸了摸周應澤濕漉漉的頭發(fā):“你看我頭發(fā)短,一會兒就干了,你這頭發(fā),等會兒又要吹半天了�!�

    周應澤沒吭聲,只是抿了抿唇。

    很快,衡青又自己對自己剛才的話作出了應答:“算了,吹就吹吧,反正今天也沒什么別的事可以浪費…”

    嗯,是啊,的確沒什么別的事。

    衡青:“餓了嗎?”

    周應澤:“還好�!�

    衡青的聲音嘶啞得厲害,但他似乎并不覺得這有什么,眼睛亮晶晶的,唇角的弧度始終保持上揚的。

    “晚上想吃什么?”

    就仿佛是還在大學時期那樣,衡青跟在周應澤身后,看他把身上的水珠擦干后,拿肩膀輕輕撞了撞。

    “誒,問你呢�!�

    “都行�!�

    *

    國慶放假的第三天,兩人終于只沒有在家里待著,而是開著車去長郡市周邊的一個柳源古鎮(zhèn)玩了一圈。

    比起已經(jīng)商業(yè)化的熱門旅游景點,柳源古鎮(zhèn)顯然要更加冷清一點,規(guī)模明顯沒有以前周應澤去過的景區(qū)那么大。

    兩個人走在路上基本看不見游客,只能看到一些上了年紀的當?shù)厝�,有時會對他們露出善意的微笑,就當是問好了。

    當?shù)氐脑S多建筑還保留著好多年的風格,橋兩邊的扶手不知道被多少人摩挲成那樣光滑的形狀,地上斷裂的青石路里還能看到冒出來的雜草。

    由于地勢的關(guān)系,這邊的整體氣溫比市里要低很多,他們倆那會兒按照導航七拐八拐的開到了一家農(nóng)家樂。

    在那兒吃過了午飯后,又去后面的大棚里摘了一會兒新鮮的。

    其實周應澤。對這種活動沒有多大興趣的,但是畢竟來都來了,摘點也不算什么。

    是開農(nóng)家樂的主人家自己種的,個頭很大的同時,果肉還特別飽滿,顏色紅艷艷的,看著都很甜。

    就這種品相和大小,在外面的超市里怎么也得三十幾塊錢一斤,在那摘多少算多少,吃的不算,才一半多的價格。

    這個價格真的是很便宜了,所以當時的周應澤在心里盤算可以多買一點放在屋里吃,哪怕吃不完還可以做成果醬…

    周應澤正低著頭仔細挑選呢,突然聽到后面?zhèn)鱽砗馇嘟兴穆曇�,他沒理會,也就一會兒衡青出現(xiàn)在他跟前。

    他把一樣東西神神秘秘的背在身后,等到了周應澤跟前了,他這才拿出來,像獻寶一樣地巴巴把手里的東西遞給他。

    “你看��!”

    那是一顆個頭還挺大的,但它的形狀和普通的有點不一樣,它的形狀是一顆很標準的心型,看起來很獨特。

    “怎么樣,好看吧?我剛才一眼就看到了�!彼殖軕獫蛇f了遞,示意他拿著,“你拿著啊。”

    周應澤沒說話,只是把視線從身上慢慢移到了拿著的男人臉上。

    他用那樣真摯熾熱的眼神看著他,就仿佛他遞出去的不僅僅是一顆,而是他自己胸膛處那顆跳動心臟一般。

    見他猶猶豫豫,衡青直接把塞到了他的手里:“你等等,我再去那邊看看他還有沒有…”

    周應澤:“…………”

    只是一顆而已,看久了以后,竟莫名感覺那顆變得有些沉重起來。

    *

    可能有些東西就是可遇不可求吧,后來衡青幾乎快把那個大棚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第二顆那么完美的心型。

    他再次過來找周應澤時,頗有些垂頭喪氣的樣子:“應澤,我剛才剛找了,找不到第二顆了,等明天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不用了,有一顆就行了。”周應澤一看衡青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說什么,于是搶在他前面開口,“我其實也不是特別喜歡吃…”

    與其說他不是特別喜歡吃,還不如說他根本就沒有特別特別喜歡吃的東西。對他來說,只要不是特別難吃,他其實都是可以吃下去的。

    “哦…”衡青拍了拍身上沾到了灰塵,“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呢�!�

    周應澤:“…………”

    *

    來的路上是衡青開的車,回去的路上,開車的人變成了周應澤。

    在即將離開鎮(zhèn)子之前,他看到路邊有賣一位梔子花的老人,老人家看起來年紀有點大了,頭發(fā)花白,佝僂著背蹲在路邊,眼巴巴的望著外面的行人。

    那模樣突然讓周應澤想起了他奶奶,雖然不太記得樣子了,但她假如活著的話,年紀應該也是這么大了吧?

    周應澤于是緩緩將車停到老人面前,從錢包里抽出了幾張紅色的紙鈔從窗外遞給她,又指了指老人面前所有的梔子花,示意說剩下的他都要了。

    老人家很高興,連忙對他說謝謝這些。后來又還說了一些別的話,但由于口音有點重,兩個人都沒有聽清楚,只能一臉懵的看著老人。

    她看起來挺著急的樣子,一個勁的比手勢讓他們先等一等。差不多又過了一會兒,老人家抱著一個麻袋過來了。

    周應澤剛想問里面是什么,就聽到了一陣非常微弱的小貓叫聲,老人把麻袋的口子攤開,里面果然是幾只還沒滿月的小貓。

    根據(jù)老人不停比劃的動作,周應澤大概猜到她是在馬路中央撿到的一窩小貓。

    生下這幾只小貓的大貓好像是被路過的車不小心撞死了,老人還指了一下路旁邊的綠化帶里的小土堆,大概就是說被她埋在那里了。

    袋子里一共有五只小貓,老人又不會養(yǎng),關(guān)鍵貓貓還這么小,看起來不過剛剛睜開眼睛,沒長牙,藍膜都還沒褪去呢。

    老人興許是怕他們不接受,又說了好大一通聽不太懂的方言。

    周應澤雖然沒聽明白,但看到小貓的狀態(tài)以后也猜到了一些:袋子里一共五只小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其中三只似乎依舊沒動靜了,剩下兩只叫聲倒還是能動,但聲音也非常微弱了。

    ——看起來很微弱了,感覺不管的話,甚至活不過今天晚上。

    老人用蹩腳的普通話跟他們講,她帶不回去,家里的兒子還是孫子來著,反正就是家里的人不會同意的…

    “行�!弊诟瘪{駛的衡青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車,他把袋子從老人手中小心翼翼的接過,“另外那三只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先送醫(yī)院去看看吧……”

    周應澤明顯有一點點顧慮,直到他聽到衡青說:等大一點,看看能不能在網(wǎng)上找領(lǐng)養(yǎng)�!�

    周應澤:“行…”

    老人見他們收了,臉上緊繃的表情這才放松下來,甚至比剛才拿到周應澤的遞出去的錢還要松快些。

    到這時候,周應澤也明白了。

    原來老人之前眼巴巴看著道路上路過的行人并不是焦慮自己的梔子花賣不出去,而是焦慮那幾只小貓怎么辦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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