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雪萊:“真的嗎?”
阿瑞斯:“嗯,真的,到時候你就坐在后面看戲就行�!�
*
他回答得很認(rèn)真,以至于雪萊。都忍不住開始在腦袋里幻想他口中說的那幅畫面。
阿瑞斯在底下和其他陌生的雌蟲廝殺,自己翹著腿坐在上面看戲……
光是想著那副畫面,雪萊就忍不住想笑,他笑得前仰后合,還得阿瑞斯伸手扶著他才行。
“萬一,萬一打不過怎么辦…萬一他們給你很多很多星幣,給你一座資源豐富的礦山呢�!苯鸢l(fā)雄蟲繼續(xù)鍥而不舍的追問,“你會拋下我嗎?”
阿瑞斯嘆了口氣,在第一個問題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最后一定會落到這個問題上。
他捧著雄蟲的臉頰,粗糲的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面龐:“雪萊,你怎么總喜歡想像最壞的結(jié)果,偶爾也可以想像一些好的啊�!�
雪萊不說話,緊緊抿著唇,那雙綠眸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直到雌蟲敗下陣來。
阿瑞斯嘆氣:“好吧,好吧,我回答,無論你問多少遍,無論是什么樣的情況,我都是同一個答案,我不會丟下你的。”
*
得到想要答案的雪萊不再裝啞巴,他笑出聲。
當(dāng)時他身上的傷疤還沒完全好透,露出來的皮膚還有一些淺淡的傷痕。
但那些淺淡了不少的傷在他的身上就好像綻放的玫瑰一般,外面的風(fēng)越來越大了。
“好了,那我們回去吧�!�
雌蟲彎腰摸了摸他的左腳腕:“你腳還疼嗎?”
“嗯,好像…有一點。”
明明剛才還能自己上來的雄蟲這會兒又自己下不去了,而雌蟲也仿佛是不知道那樣。
“你還有兩次治療呢�!彼跣踹哆兜哪钸�,“等傷完全好了,再帶你出去玩啊�!�
雪萊伏在阿瑞斯寬厚的肩膀處:“嗯,好�!�
*
幾天時間眨眼間就過了。期間雪萊在治療艙里進行了第二次以及第三次治療。
在消耗了幾大桶貴得咂舌的修復(fù)液后,他身上的傷也全好了。
但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曬陽光的緣故,雪萊本就白皙皮膚比之前還要蒼白一些,看起來毫無血色。
但想到星網(wǎng)上說雌蟲都喜歡白一點的雄蟲,他又覺得其實還行?
還有一點就是…頭發(fā)。
浸泡過修復(fù)液的頭發(fā)比之前長了很多,原本的長度是到肩膀下面一點,但經(jīng)過三次治療后,頭發(fā)飛速長到了腰部。
第一次還沒這么明顯,第二次和第三次的時候,他的傷。好了很多,其實可以不用高濃度的營養(yǎng)液,適當(dāng)加水稀釋就行。
但阿瑞斯自己也沒用過,估計是以為這樣對他身體好,就沒進行后期稀釋。
于是多余的營養(yǎng)全長頭發(fā)上了,出來后,雪萊自己看著的長了好多頭發(fā)茫然了好久。
“阿瑞斯,你跟我說實話,我在里面到底躺了多少年了?”
雌蟲拿著柔軟干凈的帕子一點點擦拭掉他身上黏黏糊糊的藍(lán)色營養(yǎng)液,同時回答他的問題:“過去了不到一天�!�
不到一天他的頭發(fā)就長到腰部了,要是再泡兩次,估計都能長到腳踝處。
雪萊一開始對自己的長頭發(fā)無感,還覺得很麻煩,不好打理,容易打結(jié),想剪了。
但…雌蟲似乎挺喜歡的。
他每天清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厭其煩的為他打理他那一頭流光溢彩的金發(fā),偶爾編起來,偶爾也會扎起。
在梳理頭發(fā)的過程中,阿瑞斯不僅會偷偷嗅聞,還會把他掉落的每一根頭發(fā)都小心翼翼的收集起來。
好幾次雪萊看到他這樣的動作還會笑話他,說他既然那么喜歡頭發(fā),再自己給他一點啊。
這可不是光嘴上說說而已,雪萊往往以邊說著,一邊手上就作勢從頭上用力扯頭發(fā)。
就那動作和力道,完全不是奔著拔幾根去的,他更像是要把那一大片都薅下來給他。
每次阿瑞斯都會眼疾手快的握住雄蟲的手腕,阻止他幾乎等于“自殘”的動作。
阻止完后,阿瑞斯無奈笑笑:“好了別鬧了。雪萊,今天想要什么樣的發(fā)型呢?”
*
治療徹底結(jié)束后的第五天傍晚,繞行巡游的軍隊剛好抵達(dá)垃圾星上方。
剛好他們之前討論好的,直線具體最短的,最佳突襲的位置。
在抵達(dá)的前一天,幾個垃圾星平時幾個最是水火不容星盜團破天荒地聚在了一起。
那場罕見的聚會只有阿瑞斯和幾個他比較信得過的雌蟲去了,雪萊沒跟去。
于是一直持續(xù)到夜里才回來的阿瑞斯剛輸入密碼進入洞口,就看到一個雄蟲在洞口等他。
他也不說想他,只是舉起手上的頭繩指了指自己松散凌亂的金色長發(fā):“頭發(fā),散了�!�
作為一個從小到大都被伺候長大的雄蟲,他不會打理自己的頭發(fā),好像也沒什么不對?
有問題的是那雙看到他出現(xiàn)時,驟然亮起來的碧綠色的眼眸,雌蟲胸口的心都化了。
“抱歉,雪萊,是我回來晚了,你等很久了嗎?怎么穿這么少,冷不冷?”
*
阿瑞斯那時的確有些色令智昏了,當(dāng)晚在給雄蟲重新編好了頭發(fā)后,又在他的軟磨硬泡下,暈暈乎乎的答應(yīng)第二天帶著他一起去。
等他想反悔時已經(jīng)晚了。
他只能臨時修改了原定的計劃,不像以往那樣一心想著怎么樣才能搶到更多的物資。
首先盡量以安全撤離為主,其次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能帶著小雄蟲玩一玩就更好了。
*
“睡吧,�!�
睡之前,阿瑞斯如前幾天那樣,替雪萊把被角掖了掖。
擔(dān)心地下空氣不流通,貼心的為他打開通風(fēng)裝置,將頭頂?shù)男强枕敶騺�,同時還時不時播放一些助眠的白噪音…
做完一切以后,他打算離開了,剛走出去兩步,他的衣角被一股小小的力道拽住了。
以前雪萊小的時候很黏阿瑞斯啊,黏到什么程度,幾乎每晚都要他抱著睡才睡得著。
并且只要阿瑞斯,換了團里任何一個別的雌蟲都不行,哪怕是和阿瑞斯身材體型特別像的雌蟲也不行。
因此照顧雪萊的事這才大部分都落在他的身上。
那時的阿瑞斯表面上波瀾不驚,心里別提有多爽了,嘴角的上揚的笑壓都壓不住。
至于后來嘛,發(fā)生了很多事,彼此見面少了,慢慢的雪萊也開始習(xí)慣獨自入睡。
直到這次意外,雪萊再度回到他的身邊,但還是不一樣了。
之前畢竟還是幼蟲,現(xiàn)在雪萊已經(jīng)是亞成年了,如果再像以前那樣親密的摟抱在一起,阿瑞斯很擔(dān)心自己會有什么…
尤其是這幾天,本來不應(yīng)該是他發(fā)熱期的日子,但可能是因為和雪萊待久了,他能感覺精神識海隱隱有些躁動不安,似乎是臨近的預(yù)兆。
阿瑞斯也是生怕自己陷入暴動,倒對雪萊做什么,這才沒有像以往那樣陪著雪萊。
“哎呀,你磨蹭到什么時候嘛�!毖┤R說著往里面挪動了一下,給他騰出了一點位置,拍了拍空位,“喏,你的位置�!�
那雙綠眸偏在這時靈動萬分,他掀起眼皮看向他,像某種狡黠的小動物在沖他撒嬌。
阿瑞斯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在經(jīng)過一番心理糾結(jié)后,最終掀開絨被,小心躺了進去。
雪萊看雌蟲躺上來了,自然而然的習(xí)慣性往他身上一靠,想把手和腳都搭在他身上。
搭上去后明顯能感覺他比平時更燙的體溫,以及僵硬的肌肉。
“你別不是…”聯(lián)系到他剛才的表現(xiàn),雪萊很快就猜到了緣由,“嘁,我還以為什么呢,你是不是發(fā)熱期快到了?”
他說這種話說的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嗯,我給你咬一口緩解一下?”
雄蟲保護協(xié)會的確規(guī)定,在任何情況下,雌蟲都不能對亞成年之前的雄蟲有任何過界的行為,否則視為違法。
且雄蟲的發(fā)熱期本來就比雌蟲要晚些,一些雌蟲亞成年就會開始有反應(yīng),而雄蟲卻會等到成年后,才會有發(fā)熱期。
以前阿瑞斯剛亞成年時候就有過一次,但雪萊那時還小…
小雄蟲面對痛苦的蜷縮在地上的雌蟲,手足無措,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那副樣子給一幫雌蟲看笑了好久好久,后來陸陸續(xù)續(xù)有別的雌蟲發(fā)熱期到了,旁邊就有這么個小蛋糕又不能吃,可想而知的痛苦。
而雪萊…他無能為力。
每次一有雌蟲快到發(fā)熱期了,為了避免這么小一點的小家伙被不清醒的雌蟲們抱著不撒手,他就會被勒令不要出門。
這不是為了禁錮他,
是為了保護他。
那時的小雄蟲還曾經(jīng)隔著一大門對著外面的雌蟲說:“要不,等等我長大再說?”
*
不過那都是以前了,現(xiàn)在雪萊已經(jīng)亞成年了啊。
在主星時,雪萊還接受過雄協(xié)的安排,做過義務(wù)撫慰任務(wù),他和以前不同了,現(xiàn)在的他并不是毫無經(jīng)驗的。
就算阿瑞斯和他發(fā)生一點什么,也并不違反雄蟲保護法。
可他似乎格外固執(zhí)和堅持,認(rèn)為亞成年始終還有一個亞字,離成年還有幾年,所以不能算完全成年。
“不行,再等等…”
見阿瑞斯還是要堅持要等他成年后,雪萊也不說了,他樂出聲:“行,那你就忍著吧,反正難受的又不是我…”
雪萊還是沒經(jīng)歷過,只隱約聽說過一些,聽說那段時會很難受,也看過一些發(fā)熱期的雌蟲。
那時候的他們會和平時截然相反,平時收著的蟲翼都會不受控制的展開,蟲紋也會顯露出來,得不到撫慰就會一直一直很難受?
半夜,雪萊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旁邊有動作,費力的掀開眼皮只看到阿瑞斯好像是在親吻他的一縷發(fā)絲,動作虔誠極了。
隱約好像還看到了他將開未開的蟲翼,一些隱隱發(fā)著微光的紋路。
阿瑞斯在叫他的名字,語調(diào)和平時不太一樣,聽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雪萊…雪萊…”
再后面的,雪萊就不怎么記得了,因為那時候他已經(jīng)實在困得不行,沉沉的睡過了。
闔上眼之前還想著第二天問問阿瑞斯,結(jié)果等醒來時,早把這事忘得干干凈凈了。
*
第二天的場面比雪萊想象中的要混亂多了。
他和飛影團的雌蟲們先是提前很久就已經(jīng)抵達(dá)了埋伏附近,到了后,他明明記得垃圾場附近明明一眼望去,一個蟲影子都沒有。
但星網(wǎng)頻道里滾動的那些對話又明晃晃告訴他,周圍有蟲,并且他們都已經(jīng)利用各種掩體藏了起來的。
有一些年紀(jì)小點的雌蟲在頻道里質(zhì)疑,說這次巡游名單上的壓根沒有寫垃圾星,真的會來嗎?別到時候等一場空。
很快又有別的雌蟲解釋。
軍方的原定計劃的巡游點的確沒有垃圾星,但他們一定會巡游到這里,畢竟一路上產(chǎn)生的各種雜物廢料得找個地方丟棄啊。
他們也不可能對垃圾星的混亂一無所知,但狂妄倨傲讓他們打心底里覺得這群垃圾沒這個膽,覺得翻不出來什么花。
然而事實上,正因為都是他們都是一群一無所有的垃圾,才會沒有顧慮,才能豁得出去。
又等了許久,終于聽到了隱約的嗡嗡聲,雪萊都還沒看清發(fā)生了什么,原本空空蕩蕩的各處垃圾場各處飛出來好多各式各樣的星艦和戰(zhàn)斗機。
從剛才的頻道中能看出來,他們中的雌蟲有一些是真的想搶一點好東西,還有一些是單純的發(fā)泄不滿,還有的就是無聊。
作為被主星放棄的垃圾,他們居然有著和當(dāng)時的雪萊差不多的心理想法:‘因為我不好過,因為我難受,所以也看不得有誰好過,有誰好受�!�
巡回的軍隊有些太小看垃圾星的星盜了,他們的裝備的確要更先進,但他們每更新一代,其他雌蟲也會做出針對性的調(diào)整。
畢竟本就是吃這碗飯的,如何破壞磁場,如何快速控制星艦,都是練習(xí)過許多遍的。
秉承著就算打不過,多少也得膈應(yīng)一下的理念,居然還有往星艦上擋風(fēng)上潑各種不知什么東西的惡臭黏糊物的。
在第一聲破空聲后,
混戰(zhàn),一觸即發(fā)。
失去磁場后,星艦隊里有一艘末尾的星艦搖搖欲墜,但很快又穩(wěn)住,開始了猛烈的還擊。
*
那應(yīng)該也算雪萊蟲生頭一遭的新鮮體會,他全程跟在阿瑞斯身邊,和他一起乘坐在一款小型飛行器里。
這一款機身小巧,殺傷力和射擊距離和射擊威力遠(yuǎn)不如別的機型,機內(nèi)空間也異常狹小。
聽上去這么多缺陷,但優(yōu)點也很明顯,足夠輕巧的機身讓它在速度上遠(yuǎn)超別的機型。
經(jīng)過阿瑞斯的后期改裝,還增加了“隱形衣”功能,能夠巧妙的將機身顏色變化為周圍的環(huán)境色,達(dá)成視覺上的“隱身”。
這本來是另外一款戰(zhàn)斗機才有的功能,是阿瑞斯另外找了替代涂料也跟著做了出來。
成本沒那么昂貴,連效果也更加逼真,由于駕駛過程中一直都是阿瑞斯手動駕駛,使得星艦隊完全檢測不到有這么個“小東西”偷偷靠近。
*
“好刺激啊…”
雪萊拿著觀測鏡看著周圍的混亂戰(zhàn)況,在大部分注意力和火力都被吸引的前提下,他倆居然悄無聲息的躲了起來。
“咱們待會兒就去搜刮那個,不過鎖好像和別的不太一樣,你會開這種鎖嗎?”
雪萊望著其中一架在混站中不幸被擊落的戰(zhàn)艦,內(nèi)心有點躍躍欲試的感覺,貼在阿瑞斯耳邊說著悄悄話。
雌蟲的耳根被雪萊的說話時嘴里呼出的熱氣熏得通紅,他不自覺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目光偏移到雪萊的臉龐。
“…會。”
阿瑞斯看了看頂上的打得正激烈混戰(zhàn)的,轉(zhuǎn)身想小聲和雪萊囑咐點什么,被雪萊打斷。
“我懂我懂,要悄悄的嘛,我肯定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現(xiàn)場不斷有掃射聲,轟隆隆的轟炸聲,有情緒激烈的隔空和星艦上的軍雌對罵。
訓(xùn)練有素的軍雌們沒有航線上的尋常乘客那樣好控制,現(xiàn)場陷入焦灼,期間不斷有雌蟲掉下來,也不斷有新的涌進去。
為了安全起見,阿瑞斯不打算帶著雪萊參與進去,他只帶著雪萊撿一些地上掉落的。
這種行為應(yīng)該是以前阿瑞斯說過的撿漏?
不過以前撿漏是因為當(dāng)時實力弱,參與不了,后來則是因為別的原因。
“好玩嗎?”
阿瑞斯問。
雪萊用力點點頭。
蟲族的雄蟲數(shù)量稀少,一出生就幾乎生活在溫室了,雪萊已經(jīng)算是少有的經(jīng)歷豐富的雄蟲了。
主星里很多雄蟲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見到這樣的場面。
那天阿瑞斯還是擔(dān)心雪萊手上,并沒有讓他玩多久,最后還是提前帶著雪萊溜了。
結(jié)束后,雪萊都還是覺得自己那時候太幸運了。
他當(dāng)然不知道那時之所以如此“幸運”,完全是因為阿瑞斯提前告訴了團里幾個信得過的雌蟲讓他們始終不要出來,在暗處看著周圍,以防止阿瑞斯有注意不到的地方。
這相當(dāng)于是好幾雙眼睛替他看著,怎么可能不幸運呢。
*
“我一直很好奇他們今天潑的那個是什么?好臭啊…”
阿瑞斯笑瞇瞇的為他解答,并告訴他,這種東西一旦沾上,味兒好久都沒辦法去掉。
“哈哈哈哈說真的,他們真的好損啊。”
那時的雪萊還穿著黑色長袍,把自己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眼睛以下的部分幾乎全都隱藏在同色的兜帽之中。
露出一小片蒼白到透明的膚色,幾縷極淺極淺的金色長發(fā)從兜帽里調(diào)皮的冒出來。
雪萊長得真的很好看,他自己隨手摘下兜帽,一頭金發(fā)披散而下,如一匹絲滑的綢緞,使得整個地下洞穴里熠熠生輝。
淡粉的唇微微啟開,輕薄透明的淺綠色眼眸清澈透明,柔和的唇線意味著他心情很不錯,直到他聽到阿瑞斯的后一句話。
“這次你兄長沒在艦隊里,巡行到上一個點時,主星出了一點事,所以他們分成兩隊,精銳部隊先回去了,今天留下來的比較少,會比平時弱一點…”
如果不是這樣,不管前一天晚上雪萊怎么樣軟磨硬泡,阿瑞斯都絕對不會答應(yīng)的。
雪萊還在興奮的看著他自己的戰(zhàn)利品,哪怕和飛影團耍雌蟲搶回來的東西相比。
雪萊帶回來的那些可能不怎么值錢,但畢竟是他自己親手搶的,意義上就完全不一樣了。
雪萊打開智腦將其錄制了下來,同時詢問阿瑞斯,今天聽到的一些新名詞又是什么意思。
“嗯,他們說雄蟲只適合待在家里,我感覺…也能做很多別的事吧?”
他取下兜帽,看向阿瑞斯:“我今天,沒有給你添亂吧?”
沒有,雪萊真的沒有添亂。
他非常聽阿瑞斯的話,一直很小聲也很小心,因為不知道暗處還有雌蟲在替他看著周圍,他則冷靜的觀察周圍環(huán)境。
在進入墜毀星艦時,雪萊也不會冒然進入,會先用感知試探里面的情況。
出現(xiàn)漏網(wǎng)之魚時,雪萊也會干凈利落的掏出阿瑞斯重開的武器將其解決掉。
他這些年的確長大了很多。
*
雪萊用眼神控制著智腦光幕的圖標(biāo),收件箱上是密密麻麻的紅點,雪萊沒點開,繼續(xù)瀏覽著別的頁面:
“對了,我打算過兩天回趟主星,你發(fā)熱期幾號來著?”
第118章
“惡毒暴戾”本土雄蟲攻重生后
雌蟲的發(fā)熱期越是臨近,出于生物的本能,他們便會越來越渴望和雄蟲親近一點,并且對于氣味也會比平時更加敏感。
阿瑞斯也不例外。
他甚至還要更嚴(yán)重一些,哪怕他有意控制,但這種親近的想法的行為幾乎是不受控的。
不知不覺,
他又站到了雄蟲旁邊…
雪萊比他要矮一些,都不需要低頭就能嗅到他發(fā)間一股淡淡的清香,他聞起來很香,香得和地下洞穴都有些格格不入。
他那時剛得到阿瑞斯發(fā)熱期的具體時間,正在掰著手指頭算還有幾天。
“不對啊,按照你這個日期來算的話,你現(xiàn)在也不該這樣啊?是不是提前了?”
,興許是因為經(jīng)常和雪萊待著的關(guān)系,也可能別的,反正的確提前了。
阿瑞斯還沒回答,雪萊自己思索問題,又自己回答問題,還自己補充道:“也行吧,那我等你發(fā)熱期過了,我再走吧�!�
阿瑞斯的皮膚正在發(fā)色,他從發(fā)緊的喉嚨里擠出一個字:“…好�!�
*
雪萊雖然還沒完全成年,但周圍散發(fā)的信息素已經(jīng)很明顯了。對于雌蟲來說,幾乎等同于眼前放著一塊香噴噴的蛋糕。
哪怕他當(dāng)時戴著抑制信息素外泄的頸圈配飾,但特殊日期的阿瑞斯還是能聞到。
想離他更近一點,想觸碰他,想擁抱他,想親吻他,這種念頭在他腦海里一遍遍翻涌。
而對雌蟲心理活動一無所知的雪萊窩在那個略陳舊的團子沙發(fā)里刷星網(wǎng)呢。
星網(wǎng)的頁面從剛開始都是初始頁面,需要用戶自行檢索自己感興趣的內(nèi)容,而使用頻率得越頻繁,主頁板塊也就越多。
雪萊星網(wǎng)板塊上最頻繁點開的就是雄蟲之家,那是一個雄蟲的內(nèi)部論壇,只能雄蟲進去,雌蟲是進不去的。
以前論壇里的畫風(fēng)還是挺統(tǒng)一的,其中有脾氣不好的雄蟲,自然也有脾氣好的雄蟲,有時候會在里面吐槽遇到的事…
后來慢慢的,雄蟲之家的畫風(fēng)不知不覺變了。雪萊好久沒在里面發(fā)過言了,大部分時間是看里面雄蟲的生活。
又看到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問題的雪萊皺著眉嘖了一聲。
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他身后的阿瑞斯因為好奇,也想湊過來看一眼,被雪萊伸手推開了。
金發(fā)雄蟲一本正經(jīng)道:“不行,這是雄蟲論壇,你不能看的…”
“好…”
阿瑞斯那時的重點早就不在什么雄蟲論壇了,他的注意力在自己臉上的溫軟觸覺。
可惜也就短暫的幾秒,雪萊收回了手,繼續(xù)低頭刷著論壇,同時很隨意的問他:
“哦,對了,我忘記問了,安塞爾那邊…還在找我嗎?”
聞言阿瑞斯抬在半空,想要偷偷觸摸發(fā)絲的手頓時停住,又一點點放下:“嗯…還在�!�
*
雪萊之前和那個“外來者”的拉鋸戰(zhàn)一共耗了約莫二十來天,后來又是養(yǎng)傷又是休息的,又磨磨蹭蹭了好幾天。
而那時距離他從主星離開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了,期間安塞爾的拍出來的蟲當(dāng)然一直在找他。
他們始終都沒找到,其中有阿瑞斯的隱蔽性就做得太好的關(guān)系,也有一部分是沒怎么用心。
不知道雪萊的血親具體是怎么吩咐的,反正出來尋找的雌蟲都仿佛完成任務(wù)那樣敷衍了事。
有幾次雪萊還在監(jiān)視里看到過他們在原地發(fā)呆呢。
當(dāng)時的雪萊剛做完第二次治療。
他饒有趣味的看著外頭雌蟲尋找他的身影,像看電影一樣:“你說他們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是真想的找我,還是只是為了裝樣子應(yīng)付一下啊?”
“算了…可能在他們看來,我真的才是那個外來者吧?”
雪萊冷不丁的又換了別的話題,他依舊還是笑嘻嘻的問:“那你呢,想不想我留在你身邊?別說謊話,我最討厭被騙…”
阿瑞斯誠實的說:“想�!�
那時屏幕上穿著安塞爾標(biāo)志的雌蟲衛(wèi)兵們正在秘密尋找一個雄蟲,而被他們尋找的雄蟲正看屏幕。
“要不你把我鎖起來吧?”
彼時的雪萊提出第一句后,似乎是覺得自己的這個點子很好,他又繼續(xù)補充道:“然后讓我哪兒也不去,你覺得怎么樣?”
雪萊自顧自說了一大堆,語氣里帶著幾分興致勃勃,似乎不是在討論囚禁自己的事兒,是在討論一次愉快的野餐或者出門游玩呢
說到最后,他用試探的語氣問:“難道你就從沒有這么想過嗎?我有一段時間還潛伏過雌蟲的論壇,我看星網(wǎng)上的雌蟲說大多都有過這樣的念頭呢?”
愛意和占有欲總是相伴相生的存在,阿瑞斯也的確幻想過,但那僅僅只是幻想而已。
阿瑞斯思索了幾秒,最終還是決定說實話:“有,但我不會這樣做。”
雪萊:“為什么,你不愛我?”
“雪萊,你以后少在星網(wǎng)看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愛的確有很多種,但所有會讓你不舒服的,那都不是愛�!�
阿瑞斯的手指蜷縮了幾下,摩挲著回味之前小雄蟲冰涼發(fā)絲的觸覺:“嗯,我好像記得你之前說過你明明不喜歡吧?”
金發(fā)雄蟲一下沒了聲音。
*
雪萊的精神狀態(tài)一直都不怎么穩(wěn)定,正常的時候又好相處又聽話又乖巧,長得還那么漂亮,還會撒嬌,說是萬千雌蟲心目中的夢中情雄也不為過。
當(dāng)然,相對應(yīng)的,他不正常的時候就完全不這樣了。
他可能會突然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可能會又哭又笑,也可能上一秒還在平靜的講話,下一秒就開始摔東西,開始抓頭發(fā)撞墻,撕咬…
再就是……
神游在回憶中的阿瑞斯的肩膀傳來一陣熟悉的尖銳疼痛,果不其然,是雪萊咬的。
他一直都這樣,情緒起伏大的時候,不知道怎么發(fā)泄,就會弄傷自己,咬自己,后來在阿瑞斯的引導(dǎo)下,這才變成咬阿瑞斯…
雌蟲不會阻止,只會覺得自己這么皮糙肉厚,讓小雄蟲咬幾口又能怎么樣?
也就這么延續(xù)下來。
但…這次和上次的情況又不同了。
上次的阿瑞斯畢竟離發(fā)熱期有一段時間,被咬住肩膀后,順勢摟住他,輕輕一下下安撫他的后背,很快就能把他哄好,也不會有什么失態(tài),但這一次…
雪萊咬得深,阿瑞斯又剛好在特殊時期,這一口咬下去,比起疼痛感,他最先感受到是雪萊攀附在他肩膀上手指指尖的溫潤觸感…
跟著是始終縈繞在鼻尖的、從雪萊身上散發(fā)的甜膩香味。
不到半分鐘的樣子,雌蟲衣服下蟲紋正在一點點顯現(xiàn),周身皮膚的體溫也開始發(fā)燙。他口舌發(fā)干,頭暈?zāi)垦�,渾身滾燙…
*
雪萊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發(fā)現(xiàn)雌蟲的呼吸聲粗重,濃郁的信息素張牙舞爪在封閉的空間內(nèi)游蕩,如巡邏的守衛(wèi)一般。
那時外頭已經(jīng)夜深了,他們由于提前撤離的關(guān)系,比別的雌蟲要先回來,據(jù)點里那時只有他們,沒有別的…
“我都要懷疑你說怕我遇到危險,所以先帶我回來,是真的怕我遇到危險,還是……”
雪萊咬他時,可一點沒有收著力道的意思,他從來都是能咬多大力,就咬多大力,這次給阿瑞斯肩膀那塊兒都給咬出血了。
雌蟲本人都能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
“疼嗎?”
雄蟲的唇角沾著一點血問道。
阿瑞斯搖頭。
雄蟲的目光又順著往下看,語氣戲謔:“哎呀…沒想到你還有這個癖好��?”
阿瑞斯頭暈?zāi)垦5牡糜l(fā)嚴(yán)重,他艱難的吞咽了口水,想解釋自己沒有。
與其說是他是因為從疼痛中感受到愉悅,還不如說是因為被雪萊主動接觸而愉悅的。
關(guān)于這些話,他想解釋,又不知道怎么解釋。被發(fā)熱期影響而變得遲鈍的腦子里裝不下別的,眼睛不受控的膠著在雪萊淡粉的唇上,白皙的脖頸…
他滿腦子都是好想去抱著雪萊。
*
雪萊:“嗯?怎么不說話?”
阿瑞斯忘記第幾次沒出息的吞咽口水。
他望進雪萊的眼眸,如望進一片滾滾的綠色海洋,害怕在那雙太過清澈的眼里透露出自己的卑鄙可恥的念頭,也明白自己該撇向別處,卻還是不受控制的繼續(xù)盯著。
幾曾何時,他還曾義正詞嚴(yán)的呵斥別的覬覦雪萊的雌蟲,厲聲諷刺他被欲望支配大腦,也曾轉(zhuǎn)身抱著頭一次見到雌蟲發(fā)熱期,被嚇到的小雄蟲輕聲哄著。
當(dāng)時說到那么信誓旦旦,
結(jié)果現(xiàn)在僅僅只是一個眼神…
雪萊舔舐著唇角邊沾到的血漬,抬手將自己脖頸處的頸帶稍微弄松動了一點:
空氣中獨屬于雄蟲的信息素?fù)涿娑鴣�,把雌蟲本就不多的意志沖撞得七零八落。
雪萊則垂下眼皮,懶洋洋的隨意捏起柔軟的金發(fā):“喏,你昨天晚上不是還偷偷聞我頭發(fā),親我手指嗎?”
一顆汗液從雌蟲的額頭滾落。
作為常年出現(xiàn)在通緝榜上的星盜,他長得并不面善,有一張看起來就不怎么好相處的臉。但此刻,他在一個比他矮許多的雄蟲面前,結(jié)結(jié)巴巴的像個被審問的罪犯。
“我…我…那個…其實…”他試圖想找借口,但發(fā)現(xiàn)找半天都找不到,最后任命般的承認(rèn)了,“好吧…我的確那樣做了,抱歉…”
雪萊并不怎么糾結(jié)這個問題,他能看到阿瑞斯背后的蟲翼已經(jīng)在隱隱震顫了,他心里只覺得好笑,他真的好能忍啊。
“還想聞聞…別的嗎?”
金發(fā)雄蟲那雙綠意盎然的眼眸望著他,淺粉色的唇微微勾起:“想聞的話,就自己湊過來啊,不過你這個角度有點太高了,我脖子有點酸,你能稍微挨下來一點嗎?”
雖然是詢問的句式,
但語氣和神態(tài)依舊他一貫的驕矜。
而雌蟲,最終還是抵擋不住誘惑…仿佛是兩個磁鐵不可避免地相互吸引。
隨著一雌一雄之間的距離一點點縮小,兩道灼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溫度好像越來越熱,空氣都仿佛被什么點燃…
眼前的雄蟲是他從一丁點大的幼齡期一點點帶大的,只要意識到這一點,他的胸膛里的心跳便愈發(fā)劇烈起來。
他很羞愧,也很羞恥,覺得自己和當(dāng)初那些雌蟲沒什么兩樣,哦不,他似乎還要更加沒立場一點,他不過是仗著雪萊對他有一點點“幼雛情節(jié)”罷了。
他比雪萊年紀(jì)大,還沒有顯赫的身家,雪萊年紀(jì)小,還不懂情有可原。那他呢?難道他也不懂嗎?
自認(rèn)為卑鄙的雌蟲虔誠低下頭一下一下吻在雪萊纖長的睫毛,
“雪萊…”
*
也不算發(fā)生了什么吧,反正對于雪萊來說,連基礎(chǔ)的撫慰都算不上。無外乎就是讓他親了親聞了聞嘛。
說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見沒碰一下,僅僅只是聞著他襠間氣味就能自己解決的。并且,那應(yīng)該是第一次,他在清醒狀態(tài)下看到阿瑞斯完整的蟲翼長什么樣。
雌蟲的蟲翼和蟲紋一樣,每個都不太一樣,有不透明的,有半透明的,還有邊緣有很多長而整齊的纓狀緣毛的。
有些蟲翼薄而透明,翅脈明顯可見,還有一些蟲翼上具有許多鱗片和毛,各種線紋和斑紋,顯得異常鮮艷。
他已經(jīng)小時候見過阿瑞斯的蟲翼是屬于半鞘翼的一種,不同于鞘翼的完全硬化,半鞘翼的基面硬化,端部成半透明的膜翼。
他以前還觸摸著呢。雖然時間久遠(yuǎn),但還是記得一點大概的形狀和顏色,當(dāng)時絕對沒有這么多傷…
阿瑞斯那時是亞成年,現(xiàn)在是完全的成年體,記憶中完好的膜翼出現(xiàn)了好幾條明顯的裂痕,就連堅硬的端面也有不少傷…
“嗯……”
雄蟲的一次觸碰,就能讓他劇顫不已。
“是…疼嗎?”雪萊以前也見過一些蟲翼受傷的雌蟲,但他這個太多密密麻麻的傷,幾乎形成了蟲翼上新的脈絡(luò)。
“不是…”阿瑞斯羞愧的埋著腦袋,前面好幾次差點死去經(jīng)歷都沒有此刻的窒息感,“不是,是太舒服了…”
雪萊:“…………”
*
影響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互相的,阿瑞斯會被雪萊的信息素影響。同理,雪萊被浸泡在雌蟲的信息素里,同樣也有了一點反應(yīng)。
不過因為是亞成年的緣故,所以雪萊的反應(yīng)并不是特別劇烈,只有那么一點點暈暈乎乎的,有點類似于微醺的狀態(tài)。
就在他倆差一點出事的時候,雌蟲強大的感知力明顯感覺到了有誰在靠近他們的據(jù)點,跟著就是一陣熟悉的聲音…
是其他雌蟲…回來了。
“哇靠,不是,這味兒好沖啊…”
“誰啊誰��?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