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才不是!你們可沒見到,他可真是個大美人,像尊觀音菩薩似的好看�!�
“穿得別具一格,我們從沒見過那樣的衣服,又艷麗又貴氣,仿佛吸了人精氣的妖精,看一眼能把魂迷住了�!�
“你們說,咱們二少爺是不是被他克死的?他那樣漂亮,二少爺?shù)纳碜庸窃趺词艿米�?直把人吸得洞房花燭夜直接暴斃,如今二少爺尸骨未寒,他卻穿得這邊招搖艷麗,可不知道要勾引誰呢……嘻嘻……”
“可不是,咱們府里還有其他主子……”
話還沒說完,突然聽見有人冷斥:“大膽!”
這聲冷斥直把人嚇得齊齊跪下,一看,竟然是大少爺身邊的小廝。
還不等他們想方設(shè)法求饒巴結(jié),直接就看見大少爺那張修羅似的冷臉。
一名下人直接嚇得暈死過去,其余人也是身子骨都軟碎了似的,發(fā)著抖,就差癱在了地上。
厲家文眼神涼涼的,淡淡說了一句:“處置干凈了�!�
“是�!�
厲家文往前快走了幾步,身后傳來哭天喊地的凄厲求饒聲。
拐個角,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
過幾道門,走幾道廊,不一會兒就到了西邊的道上。
這地方從前都是老二走的,他不常來。
如今,另一位新主子正走在這天道上。
厲家文站在竹林邊,刀削似的鳳眼直直的瞧著。
心下做出了評判。
這身衣服的確艷麗又貴氣,他氣色實在好極了,美麗得像個妖精。
不像是丈夫剛過世的小寡夫,倒像是打扮好了來私會情郎的。
厲家文盯了一眼他身邊的周正,而后輕輕拂開幾片遮陰的竹葉,直徑走了過去。
“大少爺!您早!”
先出聲的是周正。
厲家文的眼睛看著蒲遙,問的是周正:“去哪兒?”
蒲遙看了一眼厲家文,也好好的打了招呼:“大少爺�!�
厲家文眉頭微皺,只覺得這個稱呼不怎么親,他是弟弟的妻子,該喚他一聲“大哥”或者“大伯”,如上次一樣的喊喚。
但他并沒有說他不是,想著又覺得這個稱呼也許妥當(dāng),便和蒲遙說:“去哪?”
離得并不近,但也不遠,距離不到半丈,更能看出也的樣貌。
白日里清清楚楚的見他,竟然比夜里瞧看還要漂亮。
他皮膚白皙細嫩,又透著紅嫩,整個人漂亮靈透像仙子似的。
蒲遙回答他:“母親邀我去吃點心�!�
說話的時候氣息更香了。
“我正好要去母親哪兒,一起去吧�!�
他和余氏并不親厚。
“我和蒲遙一起走便是,周正,你下去�!�
周正神情懨懨,一路上基本上沒和二少奶奶搭上話,光是打發(fā)來看的奴才去了。
如今大少爺來了,下人們是散了,可卻不準他跟著。
他往前跟了兩步,想說句什么吉祥話打個圓場一起跟著,卻見大少爺冰冷的看了過來。
“下去�!�
第41章
給死鬼老攻沖喜14
好兇。
蒲遙暗暗的離他遠了些。
大少爺在府里的威嚴不可冒犯,他的臉是慣來的冰冷,看不出他的心情是好是壞。
從那晚嬤嬤和丫鬟對他的敬畏、以及此時一個眼神都讓管家之子周正望而生畏來看,他實在是個不能惹的人物。
連方才三三兩兩碰見的下人都不見了蹤影。
這條路本來就偏僻,如今他來了,再也沒有遇見一個人,連丫鬟侍衛(wèi)都不見了,只有他們兩個人。
蒲遙盡量的呼吸聲輕一些。
本來已經(jīng)走了大半的路,剩下的路一點也不長,半炷香就能到了,可能因為大少爺威嚴過人,壓迫感十足,蒲遙覺得這條路竟走了很久。
“小心�!�
前方有個暗坎子,正好在蒲遙要走的路上,他本來是看到的,但是大少爺突然出聲,把他嚇了一跳。
腳沒收住,直直絆了下去。
他身體前傾,看這勢頭是要摔下去了,蒲遙的手已經(jīng)先一步往前撐著保持平衡,這樣摔倒也不至于摔個狗吃屎,頂多擦破點皮。
但他沒有摔下去。
厲家文一只手和半個身子接住了他。
漂亮的弟媳并不算矮,還比許多男人高挑一些,但是厲家?guī)仔值芏际歉邆子大骨架,早年去武館學(xué)過,而后也沒有荒廢,吃穿用度樣樣也不缺,因此都是肩寬腰窄的武者身形,脫了衣服衣服能稱得上了西方說的“黃金比例”,穿上長衫也是衣架子。
因此蒲遙身體和他一碰,顯得十分嬌小。
像是能鑲進他懷里似的。
手臂略微扶著他,溫?zé)岬捏w溫似滾燙的火隔著華貴的衣料燒了起來。
厲家文眼眸微動,狹長的眼皮子緩慢垂下,他死去二弟的妻子寬松的針織外衫從他漂亮的肩頭滑落。
封閉得端莊的領(lǐng)口也能瞧見那細嫩雪白如玉一般,一截天鵝似的脖頸。
外衫動作間那曼妙的腰身都顯露了出來。
腰肢細瘦如藏在宮里的白瓷收口,蒼藍的緞子緊緊包裹著,好似一株含苞欲放的花,惹得人忍不住想撫摸他。
溫?zé)岬挠|感驟然剝離,胸口的溫度冷了下來。
只是輕輕一接觸,蒲遙就遠離了他。
而后疏離客氣的站在他不近不遠的跟前。
規(guī)規(guī)矩矩的道謝。
“謝謝�!�
厲家文的喉結(jié)滾動兩下,只覺得胸腔似灌進一股冷氣。
最終是淡淡的說出幾個字。
“嗯,走慢點。”
他說完便轉(zhuǎn)身往前,身體筆直冰冷,但是腳步是慢慢的,好像在等著蒲遙。
余光能看見蒲遙走在他身旁,但沒有和他并排,是慢了半拍,和他的距離更遠了點。
也不和他搭話。
“喜歡吃點心?”
正在神游的蒲遙突然聽見大少爺說話,愣了一下,“��?”
他在想別的事,根本沒聽清他說什么。
這位大少爺是冰冷不近人情的做派,一般不和人說話,一說話可能是什么要緊的事,他一下子沒聽見,以為厲家仁要會不悅的惱他。
沒想到大少爺又說了一遍:“聽說你去母親的院里吃點心?”
“說是些甜品�!�
應(yīng)該是一些糖水之類的,上次余氏問過他喜歡什么。
厲家仁略微將臉偏在蒲遙的方向,從他這個角度斜往下,正好看見蒲遙長長的睫毛和秀挺的鼻梁。
他的眼睛在陽光下,在密密長長的睫毛陰影里,像華美透亮的寶石。
“我年少時也喜歡吃甜品,身邊的嬤嬤是宮里來的甜點師�!�
蒲遙不知道他突然說起甜品做什么,如今又說了甜點師,如果是平常的說話,蒲遙大概會以為在隨便聊天,但是這可是大少爺,蒲遙總覺得他這么說必有深意。
但他不是宅斗的料,聽不出其中深意。
思來索去只能問057。
【……可能、大概……想讓你到他房間里去吃甜品�!�
?難道大少爺會以甜品為餌,實際上要毒死他?
【……】
笨笨宿主!
這狗男人是看上你了,在和你搭訕!
那雙眼睛就沒離開過它可愛的宿主的身上,刀子似的掃了一遍又一遍的,就差把人剝光了。
但是057不敢提醒,它也不是特別聰明的系統(tǒng),之前和蒲遙一起分析猜測這個世界有什么危險,于是得出了這可能是個宅斗世界的結(jié)論,之后給它傻乎乎的宿主大人惡補一堆宅斗的知識。
結(jié)果……這居然是個靈異世界!
救命啊,它不敢說話了,怕把宿主大人帶偏。
現(xiàn)在已經(jīng)偏了。
可愛的宿主還以為是個宅斗世界。
057還是忍不住說。
【這個大少爺應(yīng)該不會做這么實名下毒這么笨的事情吧……】
“……”
的確。
但問系統(tǒng)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蒲遙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話,只能尷尬笑笑。
大少爺?shù)度兴频镍P眸略微柔和了一些,“有空送些甜品給你�!�
蒲遙正想婉拒,又聽見他說:“西院陰冷,你要不要搬出來��?”
這話說得太奇怪了。
他和二少爺才剛成親,好好的搬出來做什么?
搬出來住哪里?
難道作為家主的大少爺要給他們安排新的住處了嗎?
才說完,已經(jīng)到了余氏的院子里了。
周管家遠遠就上前來接他。
一看,和二少奶奶一起來的不是他兒子,而是大少爺。
他心里一咯噔,不明白大少爺來做什么,但是總覺得不是平常事。
于是哈腰去打了招呼,把人請了進來。
余氏端正的坐著主位,聽見腳步聲已經(jīng)慢悠悠點好了魄香。
魄香十分珍貴,也不過是她兒子死后點了幾回。
如今他兒子怎么著都要保住妻子的性命,她不得不拿出魄香給他進補。
如果不是厲家仁大半夜發(fā)瘋似的來找過她,她是舍不得拿出魄香再給蒲遙用的。
頂多拿些補陽的藥材。
其余看的是他的造化。
余氏對這一套很熟,畢竟她經(jīng)歷過,也是這樣活下來的。
藍紫色的煙緩慢的上浮,她眼皮一跳,終于見著蒲遙來了。
她先是愣了一下。
昨夜厲家仁發(fā)了瘋似的和她吵了起來,爭執(zhí)得面紅耳赤,原本以為是他這美妻命不久矣他才如此情緒激動。
可看蒲遙這情形可沒有一點命不久矣的征兆。
他不僅沒有形容枯槁、臉色蠟黃,反而愈發(fā)紅潤飽滿,漂亮得像只吸了精氣的妖精。
這是吃了什么?還是她兒子用了什么法子保他?
腦子里已經(jīng)把幾種情況都想了一遍,但面上是笑盈盈的:“遙遙快過來,娘這里做了些吃食點心,便一直想著你來�!�
她伸出手,想要溫和的拍拍他,顯得她慈祥和藹。
他漂亮得像件精美的珍寶似的,是一見就讓人心生喜愛的。
但余氏的笑突然僵在了臉上。
“母親�!�
她的大兒子竟然也來了。
她收起笑臉,“家文,你怎么來了?”
厲家文說:“在路上碰見了遙遙,便與他一起來給母親請安�!�
余氏皺起了眉頭。
厲家文是很少來和她請安的,自從他成年后,母子倆除了家宴基本上沒有見面。
今天怎么想起來給她請安來了?
還是和蒲遙一起來的。
遙遙?
如何喊得如此親密?
余氏半瞇著眼睛盯著他,又看了一眼蒲遙。
思索著什么,又覺得不可能。
余氏淡淡道:“家文可也要吃些東西?”
這時候嬤嬤正好端來了蒲遙的甜點和藥膳,一看,大少爺竟然來了。
從前大少爺幾乎沒在余氏這里吃過東西,所以從來都沒備過他愛吃的。
厲家文隨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正好在蒲遙的對面,從容的說:“和遙遙要一樣的便可�!�
余氏眼眸更深。
她特意交代周管家讓他兒子把蒲遙帶來,不準多言,也不讓他見其他人。
走的路線偏僻少人的路線。
就是怕蒲遙知道了自己的丈夫成了鬼魂,會不愿意住在西院。
如今意料之外竟然碰上了厲家文。
不知道他和蒲遙說了什么。
一口一個“遙遙”,仿佛不知道這是自己尸首擺在正堂的親弟弟的妻子。
讓他拜堂他是裝模作樣冷淡得很,現(xiàn)在倒好,竟然和弟媳婦一起上門給她這個母親請安來了!
厲家文吃了一口甜糯的蓮子羹。
太甜了。
蒲遙卻一連吃了幾口,看起來是真的很喜歡吃。
蓮子羹溫潤甜膩,他的唇櫻桃似的紅,好像被人按著舔弄親吻過似的,如今被甜湯濕潤過了,顯出更為水潤漂亮的色澤,像熟透了的果子,正待人采擷。
余光瞥見他母親也在看蒲遙,時不時還讓人加些東西,好像極為寵愛他似的。
為什么?
江城孤寡的富女慣來愛養(yǎng)些小白臉,如今戲曲盛行,錢多的就捧戲子。
蒲遙這么漂亮,身段也是極等,他母親這是動了心思?
要不然為什么會對他這樣好?
她是非常傳統(tǒng)的貴女,對于身份等級很看重,蒲遙進厲家的門,是捏著鼻子把人娶進門的。
她重鬼神之說,說是八字合,非要他給兒子做正妻。
人一來厲家仁就死了,按她的性格來說鐵定是厭惡非常,只覺得這蒲遙克死了自己的兒子。
可她對他是相當(dāng)不錯,早早給人準備好了愛吃的,對著人的臉色也相當(dāng)好,不知道還以為蒲遙是她親兒子。
厲家文慢悠悠的吃了一口,神情冷淡的說:“西院那邊太過陰冷,母親不想給遙遙挪個地方嗎?”
蒲遙正吃著東西,突然又被大少爺點名了,于是放下調(diào)羹聽著。
別人說話的時候吃東西不禮貌。
厲家文見他不吃了,又說:“你先吃完�!�
這會兒蒲遙哪敢吃啊,莫名其妙又說換院子,蒲遙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余氏輕笑一聲:“遙遙,你想換院子嗎?”
厲家文問得剛好,正巧給了她試探蒲遙到底知不知道厲家仁死了的事情。
蒲遙覺得很奇怪,“西院挺好的,沒必要換……”
要換也是厲家仁來換,有二少爺在,這種事不是他一個人做主的。
余氏笑道:“遙遙都不想換,你怎么突然管起了二房的事?”她盯著厲家文,“是想讓遙遙住哪里?讓他住東院可好?”
厲家文臉色突然變了。
冷冰冰的和余氏對視,不說話,但也沒有移開過眼神。
余氏這是什么話?
他讓蒲遙繼續(xù)住西院是什么用意?
但看起來也不是想讓蒲遙住她的院子的樣子。
他多慮了。
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他母親也是古古怪怪的。
厲家文吃了兩口甜品,又喝了一口清茶。
聽見余氏淡淡道:“家文,城郊的地契的帳可是弄清楚了?”
這要下逐客令了。
“兒子已經(jīng)讓人著手去辦了。”
余氏終于顯出一絲威嚴:“這么大的事竟讓他人著手去辦?”
厲家文已經(jīng)知道他母親的意思。
他垂下眼眸,淡淡回道:“是,兒子這就親自去辦�!�
他再看了蒲遙一眼,見他正沒心沒肺吃著軟糯小糕點了。
甜絲絲的奶香從糕點和瑩潤的唇齒間氤氳,竟然讓他好像聞到了那股子香甜,弄得他也想吃吃這小糕點。
但他只看了一眼,便規(guī)規(guī)矩矩的退下了。
他走了之后,蒲遙更自在了些。
吃了點心甜品,再喝了些清茶,和余氏聊了些家常,就回去了。
這次回去是老管家親自送,周正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跟著他走。
余氏還讓他帶了些禮物回去,用食盒裝了幾樣厲家仁愛吃的回去。
蒲遙一摸碗邊,指尖碰上的是一片涼意。
他有些恍惚:“怎么都是冷的。”
管家說:“回二少奶奶,天熱,二少爺喜歡吃涼食�!�
“哦�!�
這次回去的一路上幾乎沒有遇見其他下人,走的路更偏了。
不一會兒就到了西院。
老管家將他送到了院里,蒲遙拿著食盒進去了之后他還沒走,遠遠的,蒲遙見他在和周正說話。
看起來是要交代什么事。
蒲遙一踏入西院的中庭,只覺得渾身涼意。
手上的食盒立馬被接住了,厲家仁滿臉幽怨:“遙遙怎么去這么久?”
他放下食盒,在蒲遙身上嗅了嗅。
蒲遙被他碰得咯咯直笑:“你是狗嗎?怎么老是嗅來嗅去的?”
厲家仁臉色在蒲遙看不見的地方陰沉得可怕。
他在蒲遙身上嗅到了更重的氣味。
有人碰過他!
至少是抱過他!
該死!
“遙遙路上碰上了誰?”
“你大哥,他去給母親請安。”
又是他。
他大哥和母親不和已久,去請什么安?
一定是看上蒲遙了!
江城歷來就有弟娶兄嫂的傳統(tǒng),也就是親兄弟哪個死了,為了保護自家的財產(chǎn)和子嗣,會將守寡的嫂子或者弟媳納入房中,以免被旁姓欺負或者侵占�!�
他大哥是不是打著這個主意?
第42章
給死鬼老攻沖喜15
“天吶……又來了。”
偏房的兩個丫鬟雖然跟著二少奶奶,但是一直沒有機會貼身伺候,二少奶奶的吃喝拉撒都不用她們管,她們倆竟然閑了下來。
沒有主母的命令她們也不得離開,沒事的時候會在屋里聊天。
而她們倆的房間正好帖著西院的墻,這兒是中庭的位置,也就是西廂房,曾經(jīng)二少爺?shù)姆块g。
最近她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
兩個丫鬟紅著臉,把耳朵貼在墻壁上聽。
“二少奶奶……叫得真好聽�!�
聽了一會兒,聲音漸熄,一名小丫鬟連忙鬼鬼祟祟去西院門口打探。
回來的時候和姐妹說:“周小管家和榮哥都在前院,榮哥在練拳,周小管家不知道在忙忙碌碌曬什么東西�!�
兩人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那這次是誰?”
她們發(fā)現(xiàn)的秘密就是,二少奶奶可能在西院和別的男人偷情。
有時候沒在前院見著周正,于是猜想是他,如果沒見到榮越,就猜想是他,如果兩個人沒見到……
她們貼著耳朵聽聲音,有時候聽見二少奶奶在笑,笑得很開心,有時細細的喊,好似被人弄疼了似的。
這幾日喊得越發(fā)甜膩,不知道被疼成怎樣。
在主母身邊伺候了好幾年,兩人也是見多識廣,現(xiàn)場見過丫鬟和小廝廝混被抓個正著,有時候還會見到嬤嬤不知道從哪里收繳的畫冊,初見時面紅耳赤好幾日睡不著,后來見多了也習(xí)慣了。
可若是配上二少奶奶那張絕色的臉,只覺得脖子都要紅透了。
自打那日少夫人露了個面,府里都傳瘋了。
已經(jīng)把二少奶奶傳成了狐貍精轉(zhuǎn)世,說他是妖精、是禍水,說他克死了二少爺。
話說得特別難聽,大意說他吸了二少爺?shù)木珰猓罨畎讯贍斘懒恕?br />
還說他如此漂亮得驚心動魄,是夜夜要吸男人的魂。
一些下流胚子聽信了謠言,時不時來西院晃悠,夢想著來一場艷遇。
直把無人問津的西院變成了鬧市。
兩個小丫鬟對此嗤之以鼻:“呸!什么貨色,二少奶奶就算真的要男人也看不上這些賤人!”
好在大少爺雷厲風(fēng)行,嚴厲的處置了這些賤人,也不準人來西院的地界,如此才清靜了。
只是,二少奶奶的院里到底是誰,竟然日日要來一遍,直把人弄得嚶嚶叫?
兩人正聽得起勁,突然聽見嬤嬤嚴厲的聲音:“大白天的關(guān)著門做什么?大少爺來巡查,還不來伺候!”
兩人驚慌失措,連忙從房里出來。
嬤嬤那雙透著精光的眼睛盯著她們,“在屋里做什么,怎么都面紅耳赤的?”
丫鬟支支吾吾的說:“天熱……”
如今正是盛夏,的確天熱,但是西院的周遭可一點都不熱。
嬤嬤懷疑的盯著兩人,但也不多說了,因為大少爺來了,下人們都要去門口迎接。
“還不快去,別讓大少爺久等了!”
丫鬟連忙跟著嬤嬤的腳步去迎接大少爺。
一般這巡查的事都是大少爺身邊的親信來做的,而且這是西院,和大少爺?shù)臇|院隔著很遠,大少爺幾年都沒來過這邊,兄弟相聚也是在厲府的正廳或者中央的地方。
如今二少爺死了,他卻親自來巡查。
丫鬟和嬤嬤在門口等著,連西院內(nèi)院的周小管家和小榮子都被叫了出來,一并在門口迎接。
兩名丫鬟規(guī)規(guī)矩矩的低頭站著,腦袋一點也不敢抬,低著頭看不見大少爺俊美的臉,只能看到一雙冷冰冰的鞋子。
只來了兩個人。
大少爺帶著自己的貼身小廝一并來的。
小廝手里還拿著個食盒,不知道裝的是什么,從蓋子縫隙間露出幾絲棉絮,像是里面放著保溫棉好好溫著什么上好的食物。
食盒本來在小廝手里,但到了西院門口,突然由大少爺親自拿著了。
大少爺?shù)馁N身小廝在府里是和周管家一樣的地位,因常年跟著大少爺身邊,那一身威嚴的氣勢耳濡目染,整個人說起話來如大少爺親臨。
他開始訓(xùn)話了。
多是往常巡查內(nèi)務(wù)一樣的話術(shù),但他一般來巡查,會帶不少人,今日一個人跟著大少爺,并沒有查什么,便說起了話。
下人們規(guī)規(guī)矩矩的聽著,連周小管家都不敢吱聲。
丫鬟盯著他的腳,竟見他走到了西院內(nèi)。
丫鬟不由得有些著急。
二少奶奶這時候在屋里不知道是個什么樣子,被大少爺看見了還了得?
可他的奸夫到底是誰?
二少奶奶這樣漂亮,可不能是什么歪瓜裂棗,不然得讓人心頭嘔血。
但他如此膽大包天,在二少爺還沒下葬就找了奸夫,又覺得不該。
可是,見過幾面,覺得他真是又漂亮又溫柔,身上有一股子別樣的風(fēng)情,細看他眼睛又覺得他清澈純真,好似做什么都是無辜的。
甚至,他可能是被那奸夫迫害的,抓著什么把柄。
只是這樣的事爆出來,無論是誰的錯,二少奶奶都沒個好下場。
現(xiàn)在,大少爺竟然要去西院了,這該怎么辦?
這時,聽見周正突然說:“大少爺,里面是中庭,二少奶奶的住所�!�
丫鬟們站在門口,不能看見里面的情形,但是知道里面的結(jié)構(gòu),先是前院,也就是貼身奴仆住所。
若大少爺只是巡查,該是不進中庭的,也許二少奶奶還能逃過一劫,可沒想到他竟然還要去中庭?
二少奶奶新喪夫,作為大少爺不該避嫌嗎?怎么還往里面去?
如今只求周小管家的提醒能止住他的腳步。
誰知道這話是一點沒止住大少爺?shù)哪_步,他反而是專門沖著二少奶奶來的。
厲家文聲音微涼,“怎么,不能進去?”
周正大氣不敢喘一句。
大少爺行事不容置疑,他做什么都有理由,沒人敢忤逆他。
他不同下人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已經(jīng)入了西院的中庭。
第43章
給死鬼老攻沖喜15
西院地涼。
厲家文一踏入中庭,只覺得陰冷的氣流似乎一直在往身上躥,寒意幾乎刺骨。
他眉頭微皺,只覺得這地界十分陰寒,不適合人住,還是早日讓蒲遙搬出來才好,久了對身體不好。
食盒里放的是嬤嬤做的蓮子羹和一塊西式奶油蛋糕。
那日在母親院子里,見蒲遙那么愛吃,于是留了心,雇了江城最好的西點師來做點心。
當(dāng)下西點最是為人追捧,年輕人的富家少爺和小姐們都愛吃,蒲遙又愛吃甜食,應(yīng)當(dāng)是喜歡的。
但自那日之后,再也沒聽說蒲遙出院子的動靜,母親有時候會派人過來給他帶些東西,但已不請他過去。
他像只被鎖在西院的嬌鳥一般,一直沒有出來,好像沒有人來找他,他要永遠被禁錮在這里了。
曾提起屋里的甜點,于是借此過來給他送上一塊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