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向晴既然說了,舞臺服飾不讓換掉,他在洗澡以后又把衣服首飾原樣穿戴上。
韓弘煊還沒回來,蘇翎本想發(fā)信息詢問對方,想想又作罷了。萬一這條信息給那位未婚妻瞧見,倒顯得他這個地下情人太不懂事。
但他也不敢再睡,趴在客廳窗邊給自己點了支煙,聊以提神。
韓弘煊進(jìn)入套房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幾個小時前還在臺上閃閃發(fā)光的人,這會兒正安靜地匐在窗臺上,頭發(fā)半濕,眼瞼微垂,唇間叼著煙,像是困極了又不能睡的樣子。
剛認(rèn)識那時候蘇翎是不抽煙的,眼神很純作風(fēng)也很正的一個男生,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韓弘煊發(fā)現(xiàn)他偶爾背著自己抽煙。
抽就抽吧,韓弘煊不是很在意。
美人墮落了也是美人。
何況是糟蹋在自己手里的,韓弘煊也樂于欣賞他的不同面。
隨著韓弘煊走近,蘇翎迷迷糊糊地起身,一面把煙頭摁熄在手邊的水晶容器里。
“韓先生......”蘇翎離開窗臺,韓弘煊已經(jīng)站在跟前。
“累了就先睡。”韓弘煊說。
“不累�!碧K翎睜大眼,貌似乖順地看著男人。
韓弘煊高他半個頭,身量體格自帶壓迫感,墨色瞳仁里罕有情緒流露。
蘇翎每每與他對視,除了自己的一抹倒影,別的什么也讀不出來。
他替韓弘煊脫下薄呢大衣,不經(jīng)意間聞到衣料上殘留的女士香水味。
蘇翎短暫走神,那位未婚妻知道自己的存在么?
下一秒,韓弘煊拎起了他的衣服領(lǐng)口,低沉男聲帶著一絲不悅,“今天舞臺上的扣子也系得這么高?”
蘇翎知道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韓弘煊早與他講明,太暴露的衣服不能穿,吻戲不能拍,更不準(zhǔn)拿緋聞炒作,蘇翎一直守著規(guī)矩。
這套打歌服是團(tuán)隊設(shè)計師辛苦談下來的知名品牌的限定款,薄紗半透視裝,要的就是引人遐想的效果。別的隊友都能接受,蘇翎沒道理搞特殊化。
而且他事先不知情,韓弘煊今晚就坐在臺下。
當(dāng)然高高在上的韓總不會接受這套說辭。
蘇翎不敢辯駁,低聲解釋,“這次是為了舞臺效果,沒有露點......”
下一秒,他就被男人扔在了沙發(fā)上。
“臺上是怎么穿的,再穿給我看看?”
韓弘煊調(diào)低室光,欺身將他壓住,一手扣著他的臉,以指腹在他嘴唇上粗暴揉了揉。原本冷淡的唇色很快變得濕潤殷紅。
蘇翎沒有反抗。
反抗也是無用的。
他主動解了兩顆扣子,臉雖然被迫仰起來,視線卻沒有聚焦,頸部的金粉被洗掉了,皮膚卻愈顯光潔細(xì)膩,像一件無暇美玉。
僅供韓弘煊玩賞。
韓弘煊早知道他做過準(zhǔn)備,親吻和擁抱都省了,將蘇翎翻轉(zhuǎn)過去,壓著他的肩膀,強(qiáng)迫他放松。
一別半月,韓弘煊發(fā)覺自己對這具身體竟有些想念。
蘇翎的呼吸急促了些,被尖銳的痛感激得一抖,含糊地求饒,“韓先生,我跳舞的腰傷還沒好,您慢一點......”
但是很快的,他那少許的掙扎就被壓制下去了。
恭敬的稱謂也隨之消失,欲望的漩渦開始拽著他墮落。
蘇翎熬紅了眼眶,手指無力地抓著皮革面料,直呼韓弘煊的名字�?此魄樵福瑢崉t不過是別無選擇地獻(xiàn)上自己的一切。
做了三年情人,他已經(jīng)深諳韓弘煊的喜好。
這個在外人眼里看似斯文冷峻不茍言笑的男人,私底下卻有相當(dāng)強(qiáng)權(quán)暴戾的一面。
工作壓力大了,拿蘇翎發(fā)泄是常有的事。
可惜蘇翎不是那種一昧委屈退讓的小情兒,被弄狠了也會咬著牙口齒不清地罵人,有一次甚至拿床頭的臺燈砸向韓弘煊,給韓弘煊的右肩弄了一道縫合六針的傷口,至今還能看見淺淺的一道疤。
可這偏偏也成了一種扭曲的情趣。
平日里清冷疏離的美人,在韓弘煊手里被逼出一點僅余的反骨。
韓弘煊縱著他在此時直呼自己名字,縱著他詛咒罵人,那是種虛假的平起平坐的特權(quán)。最終還是蘇翎落敗,會說些他在清醒時決然不會出口的放縱的求饒的話,直到韓弘煊覺得饜足,才肯放過他。
這一次又到凌晨,蘇翎下床時渾身酸軟,幾乎要跪在地上。
他腰傷沒好,隔天還有演出,那段舞蹈solo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跳下來。
韓弘煊接完一通電話回到臥室,就見蘇翎一手撐著床沿勉強(qiáng)站立,另只手里拿著衣服。
“去哪兒?”韓弘煊皺眉。
“我回家了,不打擾您休息�!碧K翎聲音半啞。
還不待他穿衣,韓弘煊一把拿過他手里的衣服,扔回床尾凳。
就是這幾個月的事。過去的蘇翎不會在事后急于離開,偶爾還會在韓弘煊懷里說幾句溫軟的話,現(xiàn)在卻好像唯恐多留一絲痕跡。
韓弘煊壓住心里那一絲微妙的不悅,擋在蘇翎身前,說,“今晚就住這兒,明天什么時候的飛機(jī),讓司機(jī)送你�!�
第2章
分明是一件予取予奪的玩物
韓弘煊不放人,蘇翎只得留下。
兩人同床共枕睡了一晚。清早醒來,蘇翎發(fā)覺自己躺在韓弘煊懷里。
長達(dá)三年的習(xí)慣,太過根深蒂固。
就是他想改,一時也改不過來。
蘇翎屏著呼吸,輕輕后退,韓弘煊手臂一撈,又將他摁回臂彎里。
蘇翎低哼一聲,腰上的舊傷因為臂力的摁壓而隱隱作痛。
睡了一晚不見好,這股痛意只是更明顯了。
韓弘煊注意到他神色微變,問,“怎么了?”
蘇翎卻什么也沒說。
以他對韓弘煊的了解,如果時隔多日才見一面,晚上的一輪還不算完,往往清早還有一次。
蘇翎昨晚想要回家,就是害怕今早這一茬。
偏偏韓弘煊興致不減。
男人干燥溫?zé)岬氖种阜鬟^他的前額,撥開覆額的碎發(fā),露出他漂亮清凌的眉眼。
蘇翎在舞臺上勁歌熱舞時,總是被妝效扮作一個明艷張揚的偶像�?墒切秺y以后的他,卻有一種生人勿進(jìn)的冷清感。
不是刻意裝出來的那種,而是天生就有那一股冷淡不易親近的勁兒。
三年前韓弘煊動用了一些手段才把他收到自己身邊,起初也以為玩玩不多時,幾個月下來就該膩了。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么快,隨著他的權(quán)勢與財富愈增,向他投懷送抱的人也越多。唯獨對蘇翎,他始終不覺厭倦,少則一周多則半月,總要抽空叫他來陪自己一兩晚。
過年前后這陣子,韓弘煊忙得抽不開身,這半天他既然留給蘇翎了,就不會白白浪費。
“喝水么?”他問懷中人。
蘇翎垂著眼,“嗯”了一聲。
韓弘煊拿過床頭的水瓶,自己先喝一口,再俯身喂水。
清涼液體入喉。接著,就是不容拒絕的一個吻。
經(jīng)過前一晚的放縱宣泄,今早的韓弘煊多了幾分耐性。
蘇翎起先抗拒得并不明顯,當(dāng)韓弘煊掐住他的腰身,將他壓向自己,他蹙眉忍了忍,腦中閃過韓弘煊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心知自己扛不住,只得低聲乞求。
“韓先生,我的腰傷沒恢復(fù),明天演出還要唱跳三首歌。”
蘇翎抬眸,看向面色不虞的男人,聲音愈低,“您讓我來吧......”
男人瞇了瞇眼,蘇翎少有開口求他的時候,韓弘煊倒也不是不顧惜他的身體。
見蘇翎一臉畏懼的樣子不像是演的,韓弘煊松了手,躺回靠枕中,這意思很明了,等著蘇翎好好服務(wù)。
到最后韓弘煊總算滿足了,蘇翎去了盥洗室。伴隨著流淌的水聲,不時聽見他發(fā)出幾聲低低的嗆咳。
韓弘煊披了件浴袍走到他身后,安撫似地揉揉他的頭,吩咐,“一會讓管家給你叫個按摩理療,下次見我,要把身體養(yǎng)好了。”
蘇翎沒有應(yīng)聲,待到韓弘煊離開盥洗室,他撐著洗手臺直起身,又慢慢抬頭看向鏡子。
盥洗室的燈光比臥室更為明亮,鏡中反射出的那個人卻讓蘇翎感到一陣陌生。
嘴唇是紅腫的,眼尾也泛著同樣色氣的紅,剛被冷水沖洗過的面容透出一種不健康的蒼白。
哪里像一個朝氣蓬勃的二十四歲青年,分明是一件予取予奪的玩物。
蘇翎閉了閉眼,撈過架子上的毛巾擦干臉上的水痕,又回到臥室。
韓弘煊已經(jīng)穿上西裝三件套,正在整理衣領(lǐng)。蘇翎走過前去,幫他系上領(lǐng)帶,接著佩戴袖扣。
兩枚袖扣拿在手里,看著有點眼熟。蘇翎動作一滯,韓弘煊似乎看穿他的心思,說,“你送的,不記得了?”
年初的情人節(jié),蘇翎買了一對袖扣送給韓弘煊。
每年就在這個節(jié)日,他會主動送出一份禮物,請助理轉(zhuǎn)交韓弘煊。
別的時候比如圣誕新年,甚至韓弘煊的生日,他都不會主動挑禮物。
——買得再多,用的都是韓弘煊給的錢,無非借花獻(xiàn)佛罷了。
蘇翎看著手里的一對袖扣,點頭“嗯”了一聲。
這一對袖扣就放在床頭柜上,說明韓弘煊昨晚已經(jīng)戴過,但那時他身邊尚有未婚妻作陪。
一思及此,蘇翎的心緒便更覺復(fù)雜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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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清晨的一番廝磨,早餐時間比平常推遲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