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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但有一點是很確定的,Yang�!蹦釥柹囟徛氐溃拔覀儾荒苁ミ@個手里按著核威懾開關的人類,進化者族群需要他站在我們這一邊,為此犧牲一兩個S級是可以接受的�!�

    手機那頭沉默著,能聽見岳飏深長不穩(wěn)的呼吸。

    “我希望你能明白族群的立場�!�

    尼爾森沒再多說,掛了電話。

    專車在潮濕的路面上戛然而止,地勤人員撐傘小跑上前,恭敬地打開車門。尼爾森鉆出車門,正要頂風走向不遠處停機坪上的專機,突然懷里另一個手機響了起來。

    是沈酌。

    “……”

    國際監(jiān)察總署長止住動作,拿著手機,眼底出現(xiàn)了一種非常微妙的表情。

    足足好幾秒他都沒接,少頃才沙啞地笑了聲,不知是譏諷還是自嘲:“也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打我這個號碼了……”

    “追求到我這么卑微的份上,其實也是一種恥辱吧。”

    地勤不敢答話,撐傘低頭站在那里。

    所幸尼爾森沒再讓手下人擔驚受怕,一邊舉步向前一邊按下接聽,在接通的瞬間語調陡然一振,竟然完全聽不出絲毫異樣:“喂?沈……”

    “你知道三個月后就是總署長換屆選舉期了,對吧?”

    尼爾森聲音猝止。

    “不是你想的那樣,沈酌。”少頃他才再次開口,聲音如正常一般溫和:“S級進化者是我們珍貴的資產,但凡有可能,國際監(jiān)察總署是絕對不會坐視在旁而不伸出援手的�!�

    手機那邊聲音喧雜,仔細聽應該是各種醫(yī)療機器在報警,沈酌完全沒有給他任何虛與委蛇的機會:“白日夢的破解方法是什么?”

    “……”

    “我問你白日夢的破解方法是什么,弗里奇·尼爾森!”

    在場沒人見過傳說中那位美貌驚人的SHEN監(jiān)察,但他的呵斥實在太嚴厲也太響了。

    尼爾森周圍所有人都噤聲低頭,不敢言語,竭力偽裝自己沒有注意到總署長難以形容的臉色。

    “……最快速的破解方法永遠是直接殺死施術人�!弊阕氵^了半晌,尼爾森才重新開了口,緩緩道:“但目前來看顯然是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入夢者如果能保留清醒的自我意識,也可以用異能將夢境從內部破壞瓦解,從而毫發(fā)無傷脫離——但這里有個悖論�!�

    尼爾森頓了頓,才道:“如果施術者足夠強大,就可以制定‘入夢者忘記一切’的世界規(guī)則,那么白先生在忘記身份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去嘗試使用異能的,自然也就無法逃離了�!�

    通話對面陷入了安靜,只有生命監(jiān)測儀滴答滴答,發(fā)出單調的聲響。

    “不�!绷季檬謾C里才傳來沈酌冰冷的聲音,說:“一定還有第三種辦法�!�

    尼爾森沒吭聲。

    “數據庫里那條異能犯罪記錄,受害者的愛人是怎么把她從夢境中救出來的,你到底在隱瞞什么?”

    尼爾森在舷梯上停住腳步,站在打開的專機艙門前,瞳孔映出遠處鉛灰色廣袤的天穹,長長地、無聲地嘆了口氣,仿佛裹挾著北歐平原廣袤蕭索的冰雪。

    “我不會告訴你的,沈酌�!彼岷偷氐馈�

    “你這個人,對卑微的情愛從來懶得施舍一眼,我不希望看見奮不顧身這么愚蠢的詞在你身上出現(xiàn)……”

    “請相信我只是想保護你�!�

    病房里,沈酌眼神冰冷,一言不發(fā)地摁斷了通話。

    尼爾森保持著那個姿勢站了許久,才慢慢放下手機,深吸一口氣,在周圍手下躲閃的視線中挺直后背,抬腳跨進了艙門。

    “最后一次確認航線,飛申海�!彼^也不回地吩咐機組,聲音如寒風般冷漠,大步走向客艙。

    ·

    滴答,滴答,滴答。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病房墻上的掛鐘于午夜三針重合,又毫不留情地繼續(xù)往下走去。

    明明病房是恒溫的,但窗外無邊無際的夜色仿佛能從每一絲窗縫、每一條墻縫中侵襲進來,彌漫絕望不去,讓人從脊椎里泛出透骨的冰涼。

    沈酌輕輕把手機擱在一邊。

    病床上白晟已經不再痙攣了,他閉著雙眼,牙關緊合,昏暗中可以看見全身肌肉呈現(xiàn)出不正常的僵繃狀態(tài),數十片電磁線從他頭顱、身上延伸出來,連接著周圍各種生命指征監(jiān)測儀。

    病床邊不遠處,一臺屏幕上顯示著大腦掃描實時成像,其中側顱一塊區(qū)域紅得發(fā)紫。

    那代表他正經歷著極端的痛苦、恐懼和掙扎。

    沈酌站在病床邊,一手從褲袋里抽出來,握住了白晟骨節(jié)分明、冰涼微濕的左手。

    你夢見了什么?他想。

    是你靈魂背面那場十九年前一直燃燒到現(xiàn)在,從未有片刻停息的大火嗎?

    “……對不起……”病房角落傳來少女艱澀的聲音。

    褚雁站在陰影中,低頭望著腳邊的地磚縫,眼眶里滿是生熬出來的血絲。沈酌沒有看她也沒有回答,只凝視著白晟昏睡不醒的面容,少頃低沉道:“不能怪你�!�

    “我沒想到……異能會被榮亓遠程操控……”

    沈酌說:“你只是個孩子,想不到很正常,該怪的是我不謹慎�!�

    病房里沒人出聲,楊小刀默默守在門邊,褚雁低頭站在角落,良久沈酌緩慢地搖了搖頭。

    “榮亓從一開始就知道,哪怕用超S級的白日夢直接攻擊白晟也是根本擊不中的,他只能佯裝攻擊我,才精確擊中了白晟唯一的弱點……如果我能早點摸透他的計劃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他呼了口氣,喃喃道:“就差那半秒�!�

    褚雁抱著一絲希望抬起頭:“我能通過蚊蟲螞蟻的觸覺感受到榮亓的大概位置,白先生的黃金救治期還剩13個小時,如果我現(xiàn)在立刻領著你們去找他,直接殺了他的話——”

    “做不到�!鄙蜃玫�,“這世上為數不多確定能殺死榮亓的人就躺在這里�!�

    病床上白晟起伏的側影一動不動,雙目緊閉,呼吸短促。

    沈酌閉上眼睛,復又睜開,短短頃刻間恢復了冷靜的常態(tài):“楊小刀�!�

    守在病房門前的少年驀然抬起頭,就像一頭繃到極限而神經質的小獸,死死地攥緊了拳頭,整條手臂肌肉筋骨暴起。

    “送褚雁回監(jiān)察處,然后你徹夜守在那里。”沈酌語調穩(wěn)定平和,有種鎮(zhèn)壓一切的力量:“我需要你們極其冷靜、克制,楊小刀協(xié)助武裝警備隊鎮(zhèn)守監(jiān)察處,褚雁注意一切異常的風吹草動。在黃金救治期結束之前榮亓是不會輕易踏入申海的,但13個小時之后就未必了,你們必須做好直面一生中最強大敵人的準備。”

    “……”

    急促嘶啞的喘息之后,楊小刀終于擠出幾個字:“我知道了�!�

    “當大人倒下時,你們就是大人了�!鄙蜃蒙焓窒蛲鈹[了一下,簡潔地道:“去吧�!�

    楊小刀幾乎是強迫自己收回視線,推開了門,兩個孩子一前一后走出病房,站在走廊的慘白燈光下。

    但就在回手關門的時候,突然楊小刀又停下了動作,站在原地望向昏暗的病房,嘴唇微微顫栗片刻,才沙啞地問:“……沈監(jiān)察,你會想辦法救回我爸的,對嗎?”

    沈酌沒有動,甚至沒有抬頭。門縫的光帶順著地面延伸,映出他半邊側影,清瘦蒼白而挺拔,優(yōu)美的側顏一動不動凝視著白晟。

    “不是會。”他平靜地道,“我一定能。”

    少年像終于找到了主心骨,終于一點點松開自己被掐得血肉模糊的掌心,低下頭輕輕地關上了門。

    ·

    咔噠。

    房間再度恢復安靜,只有床頭燈一點暈黃的光,窗外黑暗無邊無際,像夜色中一望無盡的大海。

    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不斷亮起,那是紛至沓來的各路消息。從沈酌手中散布出去的天羅地網在不斷打聽兩年前北歐那起異能案件的線索,最快的情報觸角已經伸進了挪威,但仍然沒有傳來任何柳暗花明的跡象。

    外面天翻地覆,暴風雨中心的這間小小的病房卻昏沉而安靜,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彼此相對,十指交握。

    “……”

    沈酌伸出右手,輕輕抹去白晟額角被冷汗浸透的痕跡。

    那么囂張、輕佻、不正經的人,竟然也有如此安靜的時候,像永遠不會再醒來了一樣。

    他突然沒來由地想起,申海市進化�?漆t(yī)院的這間特護病房,正是上次自己注射S級進化藥之后遭到反噬,白晟一直守在榻邊直到自己醒來的地方。當時他就是躺在這張病床上的,而白晟坐在墻邊扶手椅里,慵懶強大、漫不經心,巡視著腳下這龐大都市的每一個角落,像凌駕于一切魍魎鬼魅之上的雄獅。

    而在那之前,當他第一次在高架橋上遭遇截殺,差點被劉三吉擄走,眼見不得不打A級進化藥的時候,也是這個叫白晟的人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跳了出來,成功打退榮亓手下那波人,然后一把將他扛回了自己家。接下來的那三天他被嚴密看守、精心照顧,那個明明滿嘴跑火車的人,行為卻縝密謹慎至極,沒有給榮亓留下一絲可乘之隙。

    當然,同時也換著花樣各種角度拍了三天的Vlog。

    “哈欠——大家看,今天也是春光明媚陽光燦爛的大晴天,沈監(jiān)察昨晚激動地鬧了我十八次之后終于睡著了,讓我們來近距離欣賞一下他核彈級別的高清美顏……�。⌒蚜�!怎么又醒了!”

    噼里啪啦一陣亂響,毒素未清的沈酌痙攣起身,鏡頭被撞翻在床上,記錄下了白晟急匆匆的畫外音解說:“大家好,這是沈監(jiān)察在過去10個小時內的第十九次鬧覺,真的我每次靠近他他都超開心超激動,他真的超喜歡我……”

    虛空中仿佛能響起白晟歡快開朗的聲音,永遠帶著熟悉又不正經的笑意。

    那么輕佻,那么跳脫,與他真實而堅定的一面截然相反。

    沈酌閉上了眼睛。

    “……我一直想追隨你,從當年第一次在報紙上看到你的時候就這么想了……”

    “當風浪席卷大壩,人潮洶涌后退,唯他持劍逆流而上,我愿成為他身前的盾……”

    “可以做到嗎,沈監(jiān)察?”

    ——空間狹小緊促,體溫滾燙相貼。病房門板上,一切都那么混亂顛倒,無法抵抗又炙熱溫柔的氣息撲面而來,剎那間唇舌觸碰糾纏,犬齒在唇角內側刺出了一絲淡淡的血腥。

    “……你這混賬”沈酌輕聲喃喃道。

    那個混賬躺在雪白病床上,眉峰微微蹙著,睫毛不斷顫栗,身體反復繃緊掙動,一只手如同溺水般,痙攣地死死握著沈酌的左手。

    他在幻覺的大火中痛苦煎熬,但本能會讓他竭力向唯一的那個人求救。

    “回來,白晟,不要撲進那場火里�!鄙蜃梦逯覆暹M白晟凌亂的頭發(fā),用力把他的頭摟向自己,俯在他耳邊一字字低聲道:“你的父母已經死了,他們希望你好好活著,不要去救了好嗎?”

    昏迷中的人嘴唇闔動,卻掙扎著發(fā)不出聲音。

    “你早已強到足夠戰(zhàn)勝那場大火了,讓它熄滅吧,好嗎?”

    ——回來,白晟。

    回來。

    四肢被烈焰焚燒,焦黑皮肉血痕累累,一次次撲向大火的孩子卻無法停下腳步。四面八方的尖聲大笑逼得他發(fā)瘋,烈焰中不斷傳來的呼救卻又誘使他不斷向前,然而每次在焚燒的劇痛中抓住父母求救的手,都會在最后一剎那間滑脫。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么,只有無盡的憤怒和痛苦在胸中燃燒。燒焦的皮肉不斷從全身落下,直到露出蒼蒼白骨,他還在踉蹌著往火場中奔跑。

    ——你忘了自己已經變得足夠強大了嗎,白晟?

    醒來回到現(xiàn)實吧,好嗎?

    年幼的白晟睜大眼睛,他感覺到虛空中一股力量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溫柔、堅定、不容置疑,攔住了他第無數次撲向烈焰的腳步。

    你是誰?他混亂地想。

    緊接著,莫名熟稔的觸感迎面而來,那仿佛是一個有力的擁抱。

    ——就在這一瞬間,火場外所有不懷好意的尖笑被完全壓倒,數不清的鬼魅魔影扭曲消失;世界在那溫柔的懷抱中漸漸安靜,化作血與火交織的、漫長無聲的空白。

    “不要再往前了”劇痛中他聽見耳邊響起一個沉靜熟悉的聲音。

    “醒來吧,我還在等你�!�

    ·

    晚霞斜斜越過彩繪玻璃窗,巨大十字聳立在上。空曠的教堂正中,一座白綠相間、氣勢宏偉的大理石圓桌平地而起,描金的鵜鶘蘋果圖案在夕陽中閃閃發(fā)亮。

    轟然一聲悶響,大門被推開了。

    一個年輕的進化者匆匆奔進教堂,從年齡和打扮來看應該還是個學生,快步越過一排排空蕩長椅,來到教座前欠了欠身:“主教�!�

    外界傳說紛紜的“圓桌會”主教托恩,實際是一名白發(fā)蒼蒼的英國物理學教授,戴一副老式圓眼鏡,看年齡怕是有近八十歲了,病氣縈繞著衰老的面容,滿是皺紋的手背上彌漫著一層青黑。

    他覓聲回過頭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卻只聽身側另一個聲音率先發(fā)問:“打聽清楚了嗎?”

    搶先說話的是另一名老者,滿頭銀灰整整齊齊梳向腦后,看著年輕幾歲,健康得多,但削瘦的面相多少有幾分嚴厲。

    “是的,帕德斯先生�!边M化者學生又轉而向說話的這位老者行了個禮,禮貌地回答:“從歐洲各地監(jiān)察處傳來的消息已經完全散開了,申海在極力尋找破解精神異能‘白日夢’的方法,那個叫白晟的S級可能已經到了性命攸關的地步�!�

    年邁的圓桌主教頷首沉吟,半晌開口緩緩道:“那個孩子在生死線上掙扎,我們應當去挽救他�!�

    “為什么?”面相嚴厲的帕德斯卻把眉頭一皺,毫不猶豫地出言反對:“那個白晟從沒真正加入過我們,而且一直對圓桌會的命令陽奉陰違,有什么必要去救他?”

    “我們從未命令過他什么,我的弟弟�!敝鹘虦睾偷胤瘩g。

    “難道沒有嗎?他在回申海前向我們保證,會極力去接近沈酌,會去調查當年S級傅琛被害死的真正原因,會為我們調查沈酌那些反人道實驗的真相——但迄今為止我們收到的情報卻寥寥無幾,他并沒有把圓桌會當一回事!”

    主教面對自己親弟弟的激烈態(tài)度多少有些無奈,長長地嘆了口氣。

    “帕德斯”他緩緩地道,“你不可能去‘命令’一個S級為你做什么,因為年輕頭狼有自己的判斷。如果他覺得關于沈酌的情況沒必要告訴我們,那他就什么都不用說,我們這些老家伙早就應該學會信任和放手了�!�

    帕德斯似乎還是很不服氣,但主教一抬手,打斷了親弟弟的反對:“即便他未曾真正加入我們,我們也不能對同類見死不救,這是違反圓桌會精神的�!�

    “……”

    “請幫我聯(lián)系他”主教轉向那個年輕學生,和藹地吩咐。

    根本不用詳細解釋該如何做,學生顯然對主教更加恭敬信服,立刻退后半步俯身:“是。”

    凌晨三點二十。

    手機鈴聲響了。

    正是長夜最黑暗的時候,嗚咽風聲撞擊著病房的玻璃窗。沈酌驀然回頭,卻見床頭燈下自己的手機安靜放在那里,不是情報人員從挪威傳來了最新消息。

    緊接著他意識到鈴聲從病床另一側而來,是白晟的手機。

    “……”

    沈酌一只手仍然被白晟在昏迷中緊緊攥著,探身用另一手拿起手機,只見屏幕上是未知屬地未知號碼,應該是用技術做了隱藏。

    ——雖然不知道對方具體是哪個組織,但果然不出意料。

    當初那些把白晟派回申海的人不會坐視不管。

    沈酌無聲一哂,然后按了接通鍵,聲音疲憊但清醒穩(wěn)定,用英文道:“我是申海市監(jiān)察官沈酌,請直接說�!�

    通話對面大概沒想到他如此單刀直入,足足靜了片刻,才傳來一個有點學生氣的年輕聲線,帶著經過掩飾的北愛爾蘭口音:“您好,SHEN監(jiān)察。我們經過一些渠道得知您正四處詢問精神異能的破解方法,而我們恰好搜集過各種異能的資料,其中包括一些您可能感興趣的……”

    沈酌不耐煩地打斷了他:“還剩不到10個小時,說重點。怎么破解的?”

    “……”

    可憐那年輕學生給干愣了,幾秒鐘后電話大概是被另外的人接了過去,隨即響起一個衰老、沉重的聲音,這次終于開門見山了:“首先,SHEN監(jiān)察,您需要做到兩點�!�

    “第一,找到一個心理素質與精神力都非常強大的人;第二,再次觸發(fā)白日夢�!�

    病床邊,沈酌眉心微微一蹙。

    “‘白日夢’最大的破綻是一次只能形成一個夢。也就是說,當出現(xiàn)第二個入夢者時,只要這個人的精神力強悍遠超第一個人,夢境就會自然發(fā)生轉變:第一個入夢者最恐懼的場景將不復存在,轉而構建出第二個入夢者最痛苦的場景。在這個轉變的過程中,第一名入夢者有極大的機會清醒過來,逃出夢境�!�

    “兩年前挪威的那起異能犯罪記錄,就是身為C級進化者的丈夫設法進入白日夢,迫使夢境發(fā)生轉變,從而喚醒了妻子。之后這位丈夫夢見了自己一生中最恐懼的戰(zhàn)爭,但他在夢中熬過戰(zhàn)場并得以凱旋,由此將‘白日夢’徹底瓦解了�!�

    “當‘白日夢’被摧毀時,施術者會遭到嚴重反噬,所以那個B級精神異能者才會被越級反殺。但是,我必須要提醒您,這是非常、非常罕見的情況——因為在大多數案例中,第二個入夢者都永遠淪入了恐怖的深淵,再也未能醒來。”

    “所以,基本上這就是一換一的極限運作�!�

    “您現(xiàn)在最大的困難,就是要立刻找到一個精神力強大到無與倫比,并且自愿為白先生以命換命的人。明白我的意思了嗎,SHEN監(jiān)察?”

    ·

    醫(yī)院頂樓,風聲呼嘯,直升機在短短數分鐘內已整裝待發(fā),一支特殊行動小組嚴陣以待。沈酌拿著手機快步上前,西裝外套在螺旋槳掀起的大風中飛揚而起,朗聲道:“太巧了,我現(xiàn)成就知道有這么一個精神力強大到無與倫比的人!”

    “……”手機那邊蒼老的聲音呆了下,可能懷疑自己聽錯了:“您說什么?”

    “監(jiān)察官!”羅振小跑迎上前:“已經做好起飛準備,我們現(xiàn)在去哪?北歐那邊傳來好消息了嗎?”

    沈酌抬手示意羅振稍等,對著手機大聲道:“最后一個問題。你們是在國際監(jiān)察總署里備過案的民間組織嗎?”

    “?”通話那邊不明所以,緩緩回答:“您不用打聽我們組織的身份。我們只是——”

    “你們有編制嗎?”

    “啊?編制?”對面被他問愣了。

    沈酌毫不掩飾嘲意:“沒有編制白晟是不會真正聽你們指揮的!”

    “………………”

    通話對面久久無言,顯然陷入了懷疑人生的狀態(tài)。

    沈酌隨手摁斷通話,把手機丟給羅振,弓腰鉆進直升機艙:“先去監(jiān)察處帶上楊小刀,萬一跟中心區(qū)起沖突需要他拖住岳飏。通知水溶花,跟她說讓實驗室做好準備,一旦我們從中心區(qū)把蘇寄橋的血清帶回來就立刻開始培養(yǎng)HRG異能促進劑,必須再次觸發(fā)白日夢,我要進去一趟。”

    “��?”羅振從駕駛座回過頭,傻眼了:“我們要去抽蘇科長的血清?您也要入夢?真的嗎?”

    沈酌沒有回答,迅速扣上安全帶,磨牙哼笑一聲。

    ——極限一換一。

    怪不得尼爾森故作深情,岳飏也跟著欲言又止,一個兩個都在那裝神弄鬼。

    直升機在狂風中離開樓頂,向著黎明前最黑暗的夜空飛去,大地在腳下越去越遠。

    “以命換命……”直升機窗映出申海市監(jiān)察官冷秀銳利的面容,他望著腳下廣袤的夜幕,充滿嘲諷地冷冷一哂:“姓榮的以為不會被反殺,那就用他自己的命來換吧�!�

    第

    40

    章

    Chapter

    40

    6:30am,中心區(qū)進化者�?漆t(yī)院。

    呼地一聲玻璃門被推開,值班大廳內寥寥無幾的工作人員愕然抬頭。只見一支全副武裝的人馬疾步沖了進來,為首那人黑西裝白襯衣,精悍干練而面容秀美,正是申海市監(jiān)察官沈酌。

    “這、這是做什么?”

    “這里是A級防衛(wèi)重地,沈監(jiān)察您不能上去!”

    值班守衛(wèi)們回過神來,立刻圍上去全力阻攔。然而沈酌一言不發(fā),大步流星走向樓梯,他身側的行動小隊不由分說推開守衛(wèi):“讓開!”“執(zhí)行公務!”

    “這是中心區(qū),不是你們申海,你們不能硬闖!”

    “快!緊急匯報中心監(jiān)察處,快!”

    空曠安靜的值班大廳頓時亂做一鍋粥,有個守衛(wèi)撲向警報電話,然而還沒抄起聽筒,遠處沈酌拔出槍來,頭都沒回——

    砰!

    電話碎片四濺,混亂霎時一靜。

    “十大監(jiān)察全球執(zhí)法,阻礙公務一律就地羈押�!鄙蜃眉膊缴蠘�,同時扭頭吩咐手下:“封鎖醫(yī)院,嚴禁出入,直升機備降樓頂�!�

    “是!”

    這座常年安靜、戒備森嚴的進化醫(yī)院,頃刻就被完全攻破了。

    收到防空警報的中心區(qū)監(jiān)察處還在一路鳴笛風馳電掣,醫(yī)院的各個通道早已被荷槍實彈的申海人馬迅速把守。凌晨昏暗天幕中,轟鳴由遠而近,一架涂著申海標識的巨大直升機緩緩地降落在了醫(yī)院樓頂上。

    一陣急促的腳步從消防樓道迅速上來,隨即門被重重推開。沈酌帶著羅振和楊小刀大步流星穿過走廊,前方盡頭的一號特護病房門口貼著姓名標簽——蘇寄橋。

    突然羅振啊了一聲:“那不是……”

    病房門前長椅上,一道側影緩緩起身,是岳飏。

    “我猜你差不多會這時候來�!痹里r淡淡地笑了一下,“尼爾森再千方百計阻攔也沒用,你一定會找到救回那個白晟的辦法�!�

    可能因為頭頂燈光慘白,岳飏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蕭索,但沈酌視若無睹:“你想繼續(xù)阻攔我?”

    “……我只是不希望你冒險�!痹里r深深地看著他,目光中似有一絲痛苦:“沈酌,我認識你五年了,從沒見過你為了一個人這么豁得出去……”

    沈酌冰冷打斷:“我現(xiàn)在一定要進去抽蘇寄橋的血,你又能怎么辦?”

    岳飏陷入了沉默,背著光的那一面仿佛棱角分明的石像。

    少頃他緩緩道:“……那我就只能動手了�!�

    沈酌不再跟他廢話,扭頭吩咐:“楊小刀�!�

    楊小刀一言不發(fā),隨手把肩上那個一向大到離譜的書包扔在腳下,水泥地面轟然一震。

    岳飏微微瞇起眼睛,只見少年神情有種沉默的桀驁,體型是發(fā)育期特有的精瘦,但肌肉線條深刻,體脂率低得可怕,打開書包從里面拎出兩個沉重的東西,隨便摜在地上。

    哐!

    哐!

    燈下反射出森寒鋒利的光,那赫然是一副鋼鐵打制的半指拳套。

    少年戴上拳套,屈伸了幾下手指。砰一聲震撼人心的重響,是他雙拳悍然一撞,兩個拳套中間頓時拉出了一道噼啪瘆亮的恐怖電��!

    沈酌一指岳飏,冷冷道:“攔住他�!�

    話音未落,少年如利箭般凌空而至,岳飏瞬間側身避讓,只見咆哮電流擦身而過,如出閘的毒龍,把整座病房門打飛了出去。

    “不自量力�!痹里r低聲道,轟然接住了迎面而至的第一拳,腳下地面飛暴而起,巨大的斫口一路延伸到了走廊盡頭!

    整個醫(yī)院都在兩個強A貼身肉搏的巨震中搖撼,沈酌穿過滾滾煙塵,大步走進病房,病床邊的生命維持系統(tǒng)在地面抖動中不停震顫,發(fā)出嗶嗶嗶的急促報警。

    病床上,蘇寄橋靜靜闔目,全無知覺。

    他是那種一看就讓人覺得柔和善良的面相,面頰如玉黑發(fā)微卷,青海爆炸時所受的重傷已經完全看不出痕跡了,三年來時光在他身上凝固,仿佛再也未曾向前。

    這人不愧是A級進化的臉,醫(yī)護人員每天過來的時候動作都會下意識輕柔點,然而羅振完全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情,熟練地從采血包里取出針管:“監(jiān)察官,咱們取多少?”

    “……”

    沈酌居高臨下俯視著這張無辜的面容,少頃輕聲道:“……我要是早把他抽成人干,就不會有后來這些事了�!�

    羅振識相地不再問,一針扎進蘇寄橋手臂靜脈,源源不斷的暗紅液體順著軟管迅速流進血袋,很快抽到血袋完全鼓脹,隨即只聽——轟��!

    巨響中楊小刀橫飛進門,整個人撞塌了半面墻!

    塵煙裊裊中岳飏箭步而入,迎面一把薅住當頭撲來的楊小刀。他顯然已經被揍出了怒火,但面對未成年又本能地不想下重手,僅僅千分之一秒的猶豫就被殺紅了眼的楊小刀一拳狠狠擊中面頰,骨骼喀拉一聲,一口血沫頓時從牙關里迸濺出來。

    嗚哩嗚哩嗚哩——

    窗外,中心監(jiān)察處的車輛鳴笛由遠而近,沈酌一把拔出采血針:“走!”

    羅振眼明手快收起血袋,岳飏一眼瞥見,劈手要上來奪,但身形剛一動就被楊小刀迎頭攔住,少年就像一頭兇性勃發(fā)的野獸,通紅眼眶里滿是駭人的血光。

    ——就在那三秒僵持間,半空中傳來直升機迫近的轟鳴聲,窗外唰拉一聲放下了繩梯。

    砰!沈酌果斷一槍打碎玻璃,羅振配合默契地挎著采血包,凌空躍出窗戶,一把抓住繩梯爬了上去。緊接著沈酌把槍指向岳飏,喝令楊小刀:“走!”

    然而初次噬血的野獸竟然置若罔聞,眼底兇相畢現(xiàn),脖頸血管劇跳,死死盯著岳飏不動。

    砰一聲沈酌一槍打在少年腳邊,厲聲:“楊小刀!”

    楊小刀如夢初醒,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干什么,一話不說翻出窗外,很快爬上了直升機。

    一片狼藉的病房里只剩下岳飏和沈酌,后者舉著槍一步步退到窗前,而岳飏已經全然沒有了要去追的意思。這個公認年輕有為、前途無量的中心監(jiān)察處長站在滿地廢墟中,用虎口拭去唇邊大片血跡,苦笑了一聲,舉起手示意自己已經放棄了。

    “你當真就那么篤定自己不會死在第一重夢境里嗎?”他頹然道,“還是說你為了破解白日夢,連以命換命的風險都顧不上了?”

    沈酌收起槍,淡淡道:“為什么你跟尼爾森都那么篤定我一定會死在第一重夢境里?”

    岳飏徒勞地:“你是十大監(jiān)察官之一,你的生命安全比一個S級重要得多,你對目前和平局勢的重要性……”

    “是嗎?”沈酌打斷了他,似乎感覺有點可笑:“原來你剛才那番阻撓完全是出于對和平局勢的考慮,一點私心也沒有嗎?”

    遠處鳴笛迅速迫近,醫(yī)院大樓下,中心監(jiān)察處的車一輛輛戛然而止,紅藍車燈此起彼伏。

    風從窗外灌進來,揚起了岳飏的頭發(fā)。

    “……如果沒有私心的話”良久他終于低沉地道,“我就不會瞞著所有人,一個人徹夜在這里等你了�!�

    明明多年來只隔了一層窗戶紙,明明是兩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實,但親口承認總是不同的,尤其還在如此艱澀和酸楚的情況下。

    “……那你呢?”岳飏頓了頓,抬頭看著沈酌的眼睛:“你為了破解白日夢不惜去死,難道你只是舍己為人,一點私心也沒有?”

    “——你的私心又是什么,沈酌?”

    “那邊!”“從那邊上去!”“包抄所有出入口!”……

    中心區(qū)一眾追兵的腳步從四面八方包抄而來,緊接著沖上頂層,從半坍塌的走廊盡頭狂奔而來,緊接著紛紛都驚呆了:“沈、沈監(jiān)察?”“岳哥?”“你們這是——”

    眾目睽睽之下,沈酌沒有回答岳飏的問題,只轉身抓住窗外的繩梯,冷淡道:“白日夢而已,別跟我死來死去的,不要以己度人�!�

    在場的中心區(qū)監(jiān)察員都一頭霧水,只見半空中直升機立刻拉升,掀起呼嘯颶風,迅速把沈酌拽向了高空。

    “等等——”

    然而眾監(jiān)察員還沒來得及拔腳撲上去,岳飏一抬手,聲音疲憊:“算了�!�

    他沒有解釋這滿地狼藉的局面是怎么回事,也沒力氣應付手下的關切和恐慌,更不想去看病床上不知道被抽了多少血的蘇寄橋;岳飏向后靠在一堵半塌的墻上,然后順著墻慢慢滑坐在地,把臉埋在手掌里。

    他曾經以為沈酌對傅琛是不同的。

    沈酌會對傅琛微笑,會用溫情耐心的眼神看傅琛,會在旁人打趣起哄時保持緘默;當時岳飏還可以安慰自己,畢竟傅琛那么出色,畢竟傅琛是S級,他跟沈酌站在一起不說天造地設,也起碼是合情合理。

    但直到今天,他才意識到,沈酌真正對一個人“不同”原來是這么奮不顧身的模樣。

    跟是不是S級無關,跟出不出色也無關。哪怕白晟有極大可能性根本救不回來,哪怕他下半輩子當真變成無知無覺的廢人,沈酌還是愿意為了他以身涉險,毫不計較、毫無條件。

    岳飏無法再欺騙自己,他不是輸給了S級的傅琛,而是輸給了沈酌。

    從第一次相遇開始,他就只敢藏在人群中偷偷凝視,從來不曾讓自己真正站在沈酌眼前。

    “岳哥,岳哥你受傷了!”“岳哥你臉上是怎么回事?”

    ……

    岳飏嘴角破了一大塊皮,看上去有點狼狽。他疲倦地擺擺手,謝絕了驚慌失措要幫他上藥的手下,拿出手機打開郵件,手指在屏幕上懸空片刻,還是輸入了兩行文字:【目標血清已被SHEN監(jiān)察取走】

    【我讓他取的,是我的責任】

    收件人,尼爾森總署長,延后六小時發(fā)送。

    尼爾森作為總署長的權限是很大的,哪怕他的專機還在天上,也足以調動地面力量對沈酌做出阻撓,這延后發(fā)送的六個小時足夠為沈酌爭取時間了。

    岳飏隨便丟掉手機,用力搓了把臉,深深呼了口酸楚的、滾燙的血氣。

    ·

    呼一聲重響,沈酌爬到繩梯盡頭,緊接著被楊小刀一手拉進直升機艙,艙門在身后重重關上了。

    “血袋呢?”沈酌一落座立刻問。

    旁邊的監(jiān)察員探身迅速幫他扣好安全帶,羅振從前排把采血包遞過來,沈酌打開看了眼,臉色稍微放松,吩咐:“通知HRG實驗室立刻開始做準備。醫(yī)院那邊傳來消息沒有?”

    監(jiān)察員早已了如指掌:“白先生情況穩(wěn)定,腦部掃描從昨晚三點起就沒再惡化過,雖然沒法解釋,但大夫說是件好事。”

    沈酌沒有絲毫感情流露,只簡單一頷首。

    然后他扭頭問楊小刀:“你怎么樣?”

    少年已經卸下了精鋼拳套,蜷縮著身體坐在后排一角,身上帶著尚未散盡的、鐵和血混雜起來的味道,聞言沉默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受傷。

    沈酌卻把他黑T恤一掀。

    衣底下是精悍的腰肌,側腹赫然一塊拳頭大血淋淋的擦刮,應該是被岳飏拳風活生生撕裂開的,所幸沒有深及內臟。

    “回去讓醫(yī)生幫你包扎下�!鄙蜃秒S手拍拍他后腦,“不錯了,足足拖了三分多鐘。岳飏心腸其實比一般進化者軟,不是個忍心對孩子下重手的人。”

    “……”楊小刀像頭毛發(fā)凌亂的小獸,如果他有尾巴的話此刻已經耷拉下去了,半晌才倔強地憋出來一句:“我以后會比他強的!”

    沈酌未置可否,不由莞爾。

    這孩子不愧是被白晟一手帶大的,蔫頭耷腦地在那坐了半天,好像突然回過了什么味來,狐疑地抬頭看著沈酌:“所以那個岳處長……”

    沈酌:“?”

    “尼爾森,榮亓,還有那個岳處長……”

    沈酌一秒變臉,冷漠道:“閉嘴�!�

    直升機呼嘯劃過清晨的天穹,硝煙未盡的進化醫(yī)院越去越遠。楊小刀悻悻地縮在沈酌身側,不時用純潔、正直而批評的眼神偷瞄他,但從表情看明顯是只敢腹誹不敢言。

    ·

    申海機場。

    伴隨巨大轟鳴聲,國際總署專機向跑道俯沖降落,幾分鐘滑行后,銀藍色的灣流G550緩緩停在了停機坪上。

    “我是申海市監(jiān)察官沈酌,我現(xiàn)在不能接聽,請在稍后留言……”

    尼爾森掛斷電話,面沉如水。身邊的秘書低聲勸道:“也許SHEN監(jiān)察待會就接了�,F(xiàn)在他還在氣頭上……”

    “不可能�!蹦釥柹淅涞�,“沈酌從不在我身上浪費那些無用的情緒�!�

    秘書一時語塞。

    “他一定是做什么去了�!蹦釥柹傻夭[起眼睛,“但不至于……十大監(jiān)察都被下過封口令了,沒人會告訴他那個辦法……”

    白日夢的破解方法是不可能一輩子瞞著沈酌的,但幸好他也不用瞞一輩子,只要拖過24個小時的黃金救治期就可以。之后即便白晟真的死了,他也有絕佳的說辭能面對聯(lián)合國安理會,畢竟他保下了沈酌的命——卡梅倫那老狐貍搞不好還得上門來謝謝他。

    唯一棘手的是沈酌。

    即便是奧丁之狼也不能接受與沈酌翻臉的風險,不論是從權利地位角度上來說,還是從全天下人都以為他根本沒有的私人感情上來說。

    白晟死亡那一刻,那個叫榮亓的進化者肯定會立刻來犯。他必須親自陪在沈酌身邊予以保護,那將是他挽回沈酌感情的唯一機會。

    專機艙門打開,尼爾森帶著隨從走下舷梯,第一眼就看見了停機坪上前來迎接的車,以及車門邊面帶微笑的年輕B級進化者。

    ——尼爾森認識他,這人的名字叫陳淼。

    國際總署里有幾百個A級進化者,很多人甚至都沒有在總署長面前留下名字的機會,但尼爾森卻清清楚楚知道陳淼的年齡、異能、畢業(yè)院校,以及這個年輕人每次去巴塞爾出差時最喜歡逛的那家甜品店。甚至不僅尼爾森,國際總署里很多身居高位的長官也都對這個年輕B級親熱客氣有加,原因很簡單,這個人是沈酌親手帶出來的學生之一。

    討好他不一定能討好到沈酌,但得罪他一定會把沈酌往死里得罪。

    “——總署長!”陳淼快步迎上前,作勢就要敬禮:“真是太抱歉了,我們也是半個小時前才知道您大駕光臨的消息,監(jiān)察官立刻就派我來專門迎接您……”

    尼爾森迅速按住了陳淼要敬禮的手,微笑著緊緊一握,任誰見了奧丁之狼這副和藹可親的面孔都要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你們SHEN監(jiān)察人呢?”

    陳淼真誠地道:“鄙轄區(qū)唯一的S級進化者遭遇不測,監(jiān)察官十分自責,覺得自己沒有行使好保護進化者的責任�!�

    尼爾森笑容微凝。

    風刮過停機坪,眾人都陷入了難以言喻的沉默。

    “所以監(jiān)察官開會去了�!标愴禎M懷歉意道,“明確管理、深耕細則,關于如何更好保護轄區(qū)內進化者人身財產安全的全體研討會�!�

    尼爾森大概用了好幾秒才理解這段英文翻譯中的每一個單詞,那雙冰藍色的眼珠慢慢變成了風雨欲來的陰灰,然后張了張口,緩慢地、一字一字地加重語氣問:“……你們SHEN監(jiān)察到底干什么去了?”

    手機嗡地一聲震響。

    秘書低頭一看,臉色劇變,快步上前低聲道:“總署長,是岳監(jiān)察發(fā)來的通知�!�

    尼爾森心里已經有了最壞的預感,他拿起手機一掃,霎時閉上了眼睛。

    【目標血清已被SHEN監(jiān)察取走】

    【我讓他取的,是我的責任】

    陳淼完全不用看就知道那消息是什么,笑吟吟面對著眼前這個凌駕于全球進化者之上的總署長,甚至連嘴角禮貌的弧度都沒變化半分。直到尼爾森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幾乎是從牙關里道:“你們這樣做會害死沈酌,知道嗎?”

    “總署長”陳淼從容回答,“我是學長的人,我無條件信任并遵從學長下達的一切命令�!�

    尼爾森深吸一口氣,終于明白自己無數次都沒法把釘子插進申海的原因是什么了:“沈酌到底在哪里?”

    “實驗室�!标愴堤挚戳搜郾�,挑眉勸道:“不過您不用趕過去了,白日夢異能藥劑應該已經培養(yǎng)出來了�!�

    “……”

    “學長說他能做到,他就一定能做到�!蹦贻p的B級進化者站在尼爾森面前,語氣十分平靜:“他一定能帶白哥平安回來,就像他一直竭盡全力保護著我們所有人�!�

    ·

    噗呲一聲輕微聲響,寒氣在培養(yǎng)箱被打開時一涌而出,研究主任小心翼翼捧出一支混雜著幽藍色光點的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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