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不由自主發(fā)出發(fā)出聲音,他若咬牙,徐欒就啃他的臉,撕咬他的耳朵,咬他的喉結(jié),手腕。
周圍的一切都顯得不真實,因為伏在上方的厲鬼陰氣森森得不真實,它給人的感覺,甚至比長頭發(fā)的貞子從井口朝外攀爬還要更悚人。
床在不停晃動。
徐欒的臉也在晃,出現(xiàn)了許多張臉,每張臉,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陰郁的,幽深的,玩味的,怪誕的,興奮的,漠然的,但無一沒有死死地鎖定著大汗淋漓的漂亮男人。
它細(xì)長的手指,能牢牢地將江橘白的胯部按死,不論江橘白如何謾罵掙扎,都無法撼動厲鬼半分。
不論是身體,還是那顆被扭曲破壞殺戮充盈的心靈。
它恨不得把江橘白撕碎,吃進(jìn)肚子里。
可現(xiàn)在,它只是g他,僅此而已。
“休……休息會兒……”江橘白伸手去掐徐欒的脖子,結(jié)果被打橫抱了起來,他軟著腰掛在徐欒的懷里,“十分鐘,五分鐘也行�!�
徐欒親走江橘白額頭上的密汗,低頭,默默倒數(shù)著時間,同時也盯著江橘白被親得紅腫的嘴唇,一瞬不瞬地盯了三分鐘。
時間一到,他的吻就落了下來。
“嗚……”江橘白眼淚差點冒了出來,可又覺得這也太弱了。
他舌根被對方親得發(fā)酸發(fā)疼,一開始,江橘白還知道反抗、掙扎,后來只能揮得動手臂了,那像撒嬌一樣的驅(qū)趕,被徐欒穩(wěn)穩(wěn)接住,借勢發(fā)動更迅猛的攻勢。
再后來,江橘白沒了力氣,他甚至瀕臨昏厥,可在徐欒的手中,又怎么會允許他不管不顧白眼一翻直接暈過去。
徐欒殘忍地讓江橘白一直保持清醒,不論是意識,還是感官。
江橘白恨得在徐欒肩膀上留下了深陷進(jìn)去的牙印,沒有見血。
屋子里不明時間,江橘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
總之再醒來時,外面的天徹底黑了下來。
他身體只是有些發(fā)軟。
適應(yīng)得這么好?
江橘白看著高處的房梁,他不信,肯定是徐欒耍陰招了,方便他玩夠一個月。
他想回去了。
想喊救命。
那幾個天師難道不再來了?沒有售后?
江橘白撐著床鋪坐了起來,床邊放著折疊整齊的棉布睡衣,他也沒心思對尺寸,直接套身上。
大了,多半是徐欒的衣服。
他下到地上,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他腦海中浮現(xiàn)自己與徐欒糾纏的畫面,他明明不該有這個旁觀視角,可為什么……
江橘白看自己和徐欒看得一清二楚,像是買了VIP席位的觀眾票。
床上的那個人,即使有著比大部分男性都優(yōu)越的身高與俊朗的外形,卻依舊被玩得不成樣子,劉海胡亂糊在額頭上,睫毛不知道是被汗水還是淚水打濕成一綹一綹的。
對方要用手抱著那厲鬼的脖子,要用腿勾著那厲鬼的腰,才能勉強穩(wěn)住自己。
可就算不做這些,完全放手也沒關(guān)系。
換個姿勢就行了。
他被反復(fù)品嘗,厲鬼也完全玩不累,吃不膩。
他渾身都往外冒汗水,昏暗的色調(diào)里,他的皮膚被汗水釉上了一層細(xì)膩溫潤的光,于是上面那些咬痕就越發(fā)的刺眼。
江橘白低下頭,解開了兩顆扣子,看來不是幻覺,他皮膚遍布咬痕。
江橘白滿臉凄色地轉(zhuǎn)身,他沒有看見徐欒,于是有了閑心打量這座古香古色的屋子。
從外面看,這屋子并不大,像是一個房間,可內(nèi)部卻暗藏乾坤,屋子的內(nèi)部一間套著一間,臥室、書房、洗手間……所有的房間都在一條水平線上。
站在盡頭的臥室,穿過拱門,能一眼望到另一個盡頭。
江橘白感到莫名地詭異。
這種老氣橫秋的裝潢,遠(yuǎn)離人煙的地界,就是容易滋生不太常見的臟東西。
就算沒有臟東西,也能成為外來臟東西的溫床。
江橘白的直覺告訴他,徐欒一定很喜歡這里。
他在主臥轉(zhuǎn)了一圈,趴在格子窗上,想要看清外面,可視野卻一片模糊。
江橘白抬手,試著往外推,推不動,他換一個方式,朝里拽,也拽不動。
“小白,你在做什么?”一道溫潤得陰森森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了身后。
“……”
江橘白轉(zhuǎn)身,偽作坦蕩,“轉(zhuǎn)轉(zhuǎn)�!�
“過來吃飯吧。”徐欒走到江橘白面前,拉起他的手,朝書房那邊走。
江橘白低頭看著自己跟徐欒牽在一塊的手,發(fā)覺自己身上的睡衣跟徐欒的一樣。
完了,真成一對了。
“你不是說,他們會下毒?”江橘白好奇。
書房要明亮許多,書架上還擺放了不少書籍,房間角落還有一個人高的青瓷花瓶。
可還是壓抑得很。
“我不會讓你吃有毒的東西�!毙鞕鑼⒔侔装醋诹艘巫由希谖秋L(fēng)輕云淡,好像有什么辦法似的。
江橘白翹起二郎腿,只在桌子上看見一個白瓷碟子,一把水果刀。
“你讓我吃刀子?”江橘白捂著已經(jīng)癟下去的肚子。
徐欒沒有言語,而是拾起了刀柄,將刀握于手中。
刀尖朝著江橘白的方向。
?
江橘白表情凝固住。
“有我在,你不會死,也不會餓著�!毙鞕璧念^發(fā)有些長了,擋在額前,微微頷首時,連眉眼也不分明了,只能瞧得見他臉上有晦暗不明的笑意。
細(xì)看,甚至還有饜足。
刀尖轉(zhuǎn)了小半圈,朝向另一邊,而刀刃則直接朝下壓下去。江橘白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瞪大,他連呼吸都屏住了,渾身轉(zhuǎn)為冰涼。
一塊不帶血絲的肉從徐欒的小手臂上“啪”的一聲掉在了盤子里,雪白的瓷碟襯著發(fā)白的肉,森然可怖,食欲是不可能有的。
江橘白僵坐在了椅子上,他已經(jīng)猜到了徐欒的意思。
“你不用這樣。”江橘白艱難地開口,他想走,又被徐欒拖回了椅子上,徐欒一手按著他的肩膀,一手漫不經(jīng)心地將那塊肉拎了起來。
“我不吃,我草……”感動的成分微乎其微,江橘白情愿餓上一個月,生死由命。
“你討厭我,不喜歡我?”徐欒看著臉色陡然變得慘白的江橘白,眼神落寞下來。
江橘白指著這肉,“你自產(chǎn)自銷吧,我吃西北風(fēng)就點水也能飽。”
徐欒掐住了江橘白的下巴。
“不,我……唔!”江橘白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徐欒就拎著那塊肉,直接塞進(jìn)了江橘白的嘴里。
他不會給江橘白吐出來的機會,手掌捂住江橘白的嘴。
他垂著眼,看著江橘白眼底的恐懼和不適。他能理解,他也吃不下去江橘白的肉。
江橘白的身體在徐欒懷里發(fā)著抖,他眼眶通紅,嘴里的東西遲遲無法下咽,可嘔吐感卻越來越不可抗拒。
他胃內(nèi)提前開始翻江倒海,他手指抓爛了徐欒的手背,他余光甚至還能看見徐欒小手臂上被剜掉的那一處,明明沒有鮮血,卻讓江橘白感到血淋淋的。
嘴里并沒有肉的味道,什么味道都沒有,口感冰涼軟滑,像是果凍,可江橘白再如何洗腦自己,也無法成功地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
他望著徐欒不容拒絕的目光,他盡力了,但胃里仿佛有一只手,堵住了他的食道,拒絕接納這惡心恐怖的東西。
這連人肉都算不上。
“慢慢來,慢慢往下咽。”徐欒柔聲誘哄著江橘白。
“已經(jīng)過去一天了,你不吃東西,會餓死的。”
徐欒另一只手來到了江橘白的脖頸,他輕輕揉著,使他喉頸的肌肉放松,哪怕不想,也會不由自主地往下吞咽食物。哪怕不是食物。
同時,徐欒緩緩道:“我有愛上你的自覺,那你有愛上一只厲鬼的自覺嗎?有的話,你為什么不能咽下去?”
漫長的幾秒鐘過去,一聲咕咚響起,徐欒滿意地笑了,江橘白絕望地閉上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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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共患難
徐欒慢慢松開了手,江橘白微張著嘴,還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自己吃了塊人肉到肚子里。
他愣愣地抬頭,“我想喝水。”
徐欒給了一杯水喂給他。
水喝下去,江橘白就把手指伸到嘴里,想要把肚子里的東西給嘔出來。
徐欒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背,看著他泛淚的眼睛,輕聲道:“是我的氣,算不上是肉,但看起來比較像,對不對?”
“神經(jīng)病�!苯侔茁曇羲粏 �
“我之前就與你說過,陣法對人有害,可對我,它無能為力,你闖了進(jìn)來,我不會讓它傷害你�!�
“你以為你做的事情能好到哪兒去?”江橘白漠然道。
“也不太好。”徐欒竟然附和贊同江橘白。
評判人類好與壞的標(biāo)準(zhǔn)在徐欒身上并不適用,人類以卑劣為恥,徐欒雖不以為榮,但卻絕不以為恥。
“幾點了?”江橘白看著霧色蒙蒙的窗外,打不起半點精神。
“下午三點,你是昨天上午進(jìn)來的�!毙鞕鑿臅苌先×藘杀窘侔渍J(rèn)不出幾個字的古籍出來,“你可以看書,打發(fā)時間。”
江橘白翻開一頁,丟回去,“豎版的看著頭疼�!�
他臉上還有昨天被徐家保鏢弄的傷痕,不過已經(jīng)好了許多,只有皮下一層淺淺的青紫。
徐欒坐在桌子上,看了他一會兒,手指按上了江橘白的額頭。
他太了解江橘白了。
對方下一秒的動作一定是不耐煩地甩頭,或者抬頭,絕對不會是推著他說“呀,煩死啦”。
江橘白抬起頭,沒什么耐性的眼神,“你……唔!”
徐欒順勢就低頭吻住他,手掌壓在他的頸后,讓他無法后退。
對方的唇舌又涼又軟,吻的時候動作溫柔,但卻越來越深入,像是沒有任何攻擊性的危險預(yù)警的流水,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它已經(jīng)將自己的鼻息堵得死死的,連呼吸都只能依靠來自于對方的施舍。
這身衣裳像是專門為了兩人方便而準(zhǔn)備的。
江橘白一把撈到了桌子上,徐欒反而站到了地面。
它將江橘白吻得出神不清醒,手指順著腰背下去,直到被入侵的那一瞬間,才反應(yīng)過來,只不過又為時已晚了。
外面好像還在下雨,江橘白神思越來越恍惚。
他自愿進(jìn)來的,反抗也反抗不了。
不如享受,然后祈禱。
徐欒擁著洗干凈后干燥馨香的江橘白回到床上時已經(jīng)是三個多小時之后,他不需要睡覺,所以江橘白沉沉睡著時,他睜著黑幽幽的眼,肆意地打量撫摸對方。
二十多歲的江橘白,頭發(fā)比十幾歲的時候要長了點,那時候剃頭得聽媽媽的意見,短的好看,露出額頭,多精神。
可工作后,父母管不了那么多,有限的精力都要投入到工作之中,江橘白本身又不是一個特別注意形象的人……準(zhǔn)確來說,他是他自己,而不是一個身家已過千萬的青年才俊。
它細(xì)長的食指順著眉心往下,滑過江橘白窄挺白皙的鼻梁,江橘白睡得很熟,睫毛都沒顫動一下,毫無防備,好像沉睡的地方是個安全等級頗高的安全屋似的。
可這明明是在厲鬼的懷里啊,這可不是什么安全屋。
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喜歡它。
意識到這一點,徐欒嘴角牽開得極為夸張,整張臉?biāo)坪醵伎煲验_成兩半了。
它低下頭,張嘴咬在江橘白的鼻尖,細(xì)細(xì)密密地咬,留下了一圈牙印。
江橘白這回察覺到不適了,英氣俊逸的眉擰得十分不耐煩和嫌棄,但也還是睡著。
徐欒與江橘白拉開距離后,眼前出現(xiàn)了江橘白稍顯稚嫩的臉龐,那張臉既熟悉又陌生,上面全是驚恐無措的眼淚。
江橘白是很不喜歡哭的,這點徐欒很清楚,被嚇得魂飛魄散都很少有掉眼淚的時候。
對方哭得最狠的一次,就是江祖先他們?nèi)苏埳�,將神請到了他的身上,本該由他們來殺死自己,結(jié)果這項任務(wù),陰差陽錯地落到了江橘白的身上。
少年臉上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可哭又能代表什么?不還是拿劍殺了自己。
沒良心。
白眼狼。
對他還不夠好嗎?
為什么那么不知好歹?
徐欒的身形變得模糊起來,成了一團(tuán)人形的黑影,它纏縛住江橘白,最先去往的部位是江橘白的脖子。
它就應(yīng)該早點把對方解決了,也避免了后面出現(xiàn)的諸多麻煩。
被它殺死,可就沒有下一世了。
但這都是江橘白應(yīng)得的啊。
人總要為自己犯過的錯付出代價,它原諒了,可又不代表錯誤沒有發(fā)生過。
它應(yīng)該糾正江橘白,使他變得溫順明理,如果對方不聽話,無法馴服,它就應(yīng)該抹殺了對方。
黑影被撕裂成兩部分,鬼嚎聲長鳴,窗簾卻只是像被微風(fēng)拂過一般,輕柔地在地板上擺動。
屋外的香燃成了霧,飄進(jìn)屋里。
“滾進(jìn)去!”小時候的徐欒將將八歲,被用力地推進(jìn)地下室,他扶著扶手,差點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江泓麗挽著徐美書的手臂,兩人是徐家鎮(zhèn)的新貴,是模范夫妻,他們高高在上地站在地下室入口上方,垂目注視著滿臉疑惑不解的兒子。
“太舒適的環(huán)境不適合學(xué)習(xí),這里是我和你爸爸專門為你打造的,以后,學(xué)完一本書,才能吃飯,明白嗎?”
“我們也是為了你好,為了徐家好,你不能是一個普通孩子,你必須是一個天才!”徐美書扶了下眼鏡,不容置疑道。
“但是,媽媽,”徐欒回頭看了眼黑漆漆的身后,“我害怕�!�
他們并沒有安慰小男孩,而是給予他同樣的面無表情,還有絕對不會讓步的狠心。
離開的時候,江泓麗扶著肚子,“徐欒,媽媽又懷孕了呢�!�
徐欒一開始并不知道學(xué)完一本書才能吃飯是什么概念,他以為到了吃飯的時間就應(yīng)該吃飯了。
他被關(guān)在冷冰冰的地下室,空氣渾濁,饑餓和皮膚病輪換著出現(xiàn),呼吸道也出現(xiàn)了問題,他痛苦得抓撓墻壁,把指甲抓地一粒一粒掉下來然后又不舍得撿起來喂進(jìn)嘴里。
他不眠不休地學(xué)習(xí),只為了換來一頓飯,一口水。
學(xué)習(xí)任務(wù)完成時,他終于得以被放出去,卻是直接被送上了手術(shù)臺。于是,它誕生了,一團(tuán)被舍棄的垃圾。
它站在手術(shù)臺邊上,看著頭頂冷冷泛白如霜的燈,看見自己被割開的頭顱。
噫,怪惡心的。
術(shù)后,紅著眼睛滿臉擔(dān)心的江泓麗擁著手術(shù)成功的徐欒泣不成聲。
徐美書也一臉激勵,“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的確是個好孩子,因為不好的已經(jīng)被他們剔掉了。
哀鳴使整座屋子都在震動,空氣變得混沌不清,晦暗不明,每一處角落都被黑沉沉的鬼氣充斥。
而江橘白被包裹在內(nèi)。
他沒醒來,也不知道針對他的惡意在泛濫,即將就要決堤。
江橘白睡得不知今夕昨夕,他的臉被被子捂了一半,白皙溫?zé)岬钠つw與鬼氣的森然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徐家的一切裝飾都喜愛用刺繡等能彰顯他們社會地位和錢權(quán)的工藝。
這個房間里用白色的窗簾,被面卻是純黑色,上面繡著一只黑羽鳳凰,漆黑,卻如同火焰,極有層次感的黑色,宛如一條黑色的河流在江橘白的身體之上蜿蜒,他每一次呼吸,那只鳳凰都扇動一次翅膀。
屋子里估計對他來說有些熱,他兩條小腿露在外面,纖細(xì)筆直,雪白毫無瑕疵,光是看著都能肖想出絕佳的手感。
實際上手感也確實很好很好,讓人愛不釋手。
有些人哪怕都已經(jīng)被踹上一腳了,卻依然甘之如飴。
鬼氣被一絲一縷收進(jìn)徐欒的身體里時,徐欒的臉青白得猶如剛從地獄中爬出來,它手指也泛著青色,順著江橘白的小腿慢慢挪到胯部,按得江橘白有些痛。
江橘白腳跟在床單上蹭了蹭,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他抬腿就朝面目陰惻惻的徐欒踹去,“沒完了你�!�
徐欒不閃不躲地接住了江橘白這一腳,手掌攥住后,他偏頭吻了吻對方的腳踝,傾身朝江橘白壓下去,“你什么時候醒的?”
“幾分鐘前,太熱了�!�
徐欒把手掌貼到江橘白的脖子上,流了汗,觸感滑膩膩的。
“你被影響了�!苯侔卓粗鞕璧难劬�,肯定道。
“有一點�!�
“你想殺我?”
“有一點�!�
“所以你剛剛是在想怎么殺了我?”
“不是,”徐欒搖頭,“我是在想,如果這一個月你只吃我的肉,出去以后,會不會營養(yǎng)不良?”
江橘白準(zhǔn)備的一肚子惡心話突然沒有用武之地了,他眨了眨眼睛,仿佛不肯承認(rèn)自己好像有點感動,把頭扭向床內(nèi)。
“僅限一次,”江橘白冷冷道,“那么惡心的玩意兒,誰要吃一個月?”
“由不得你�!�
“你他……c!”江橘白的話都沒說完,便倒抽了一口涼氣,他腿上的肌肉都因為徐欒突如其來的動作而輕微抽搐,而身后更是已經(jīng)太熟悉徐欒,徐欒一靠近,它便主動開門歡迎。
徐家愛用一切木頭制成的東西,顯得貴重,莊重,顯得家財萬貫,富可敵國。
但木頭做的,哪怕重足千斤,使勁頂撞也還是會發(fā)出一些細(xì)微的聲音。
江橘白無法忍耐的低y也伴隨著同時響起。
他本來就覺得這屋子里熱,此時的額頭更是密汗不止,他不斷努力調(diào)整呼吸,以適應(yīng)厲鬼的蠻橫啃噬。
他全身皮膚都冒出了汗,卻像被釉上了一層乳白的顏料,顏料里摻了會發(fā)光的粉末。
他在徐欒的懷里,被擺弄成了任意的姿勢,但無論哪一個,都令江橘白本人感到非常羞恥。
他罵過了,不滾尊嚴(yán)的求饒了,還哭了,嗚咽著哀求“可以了可以,今天就到這里吧”,但徐欒只是捧著他的臉,像哄小孩似的說“馬上就好了,乖。”,其實全是謊言。
謊言被江橘白不客氣地揭穿后,又變成了最開始的破口大罵,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一般難聽,徐欒都不和他計較,實在是難聽,譬如“你活該爹不疼娘不愛……”,徐欒就會一把江橘白撈起來,讓他趴跪著,用巴掌扇他的屁股。
從江橘白懂事起,他就沒被打過屁股,羞恥與憤怒逼瘋了江橘白,他在徐欒的手里氣惱得不知如何是好,反身一口咬在徐欒的肩膀上。
徐欒索性按住了他的后腦勺,用力往下按,“咬都咬了,吃一口當(dāng)晚飯吧�!�
江橘白的屁股被打腫了,看著腫,說疼其實沒多疼,但江橘白自己也看不見。
方便的是徐欒。
因為那兩邊的肉更飽滿、紅潤。
江橘白能感覺到徐欒在這座屋子里精神變得沒有在外面穩(wěn)定、正常,雖然本來就算不上正常,但以前并沒有玩他的屁股的愛好。
對方甚至被這座屋子里的陣法刺激得想要殺了他……他想起之前那一口惡心至極的肉,如果不吃的話,他又會在陣法里被折磨成什么樣的瘋子?
江橘白不寒而栗。
又折騰了不知道多久,江橘白扶著床欄走到地面,徐欒坐在書桌后面,人模鬼樣地捏著一支毛筆在寫字。
江橘白目不斜視走進(jìn)了洗手間,關(guān)上門。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江橘白欲蓋彌彰地把睡衣衣領(lǐng)扣到最上面,遮住滿布的吻痕,臉上脖子上的就沒辦法了。
希望能活到一個月后,出去后,他弄死徐欒。
江橘白郁悶地?fù)狭藥紫骂^發(fā),后悔自己盲目地沖來,他以為是危及生命的千鈞一發(fā)缺他不可,結(jié)果是被關(guān)禁閉的惡鬼正好缺一個玩具。
他方便后,拎上褲子,開門時又往鏡子里看了一眼。
這一看,冷酷淡漠的表情便出現(xiàn)了一絲凝固,凝固后便是龜裂。
他屁股什么時候這么翹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徐欒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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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受傷
一個月艱難地過去一半后,江橘白很不爽,徐欒也很不爽。
前者不爽是因為關(guān)在這件屋子里被干得很慘很暗無天日,后者并沒有將不爽寫在臉上,更加沒有訴諸于口,這是江橘白自己感受到的。
徐欒不僅要以身供養(yǎng)他,還要扛住陣法對他的傷害。
江橘白經(jīng)常半夜醒來,就撞上徐欒那一雙霧蒙蒙的眼睛,實際上,還不如以前直勾勾猶如黑洞。
蒙上一層霧的感覺,危險極了。
最后兩天,徐欒在房間里消失了。
江橘白醒來時不知是幾點,他扒在窗戶上朝外面張望,仍是看不清。
“徐欒?”
屋子里悄然無聲,安靜得讓江橘白能聽清自己的呼吸聲,每一聲。
江橘白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沒找到。
但是卻在書桌上看見了一封信,墨跡干了很久,紙頁下方輕輕翻動。
江橘白拿開上方的鎮(zhèn)紙,打開燈,低頭一行一行地看起來。
“小白,我有點不舒服,為免傷害你,我先將自己拆開了�!�
“如果你聽見房間里有什么奇怪的聲音,不用去管,你可以睡覺、看書,如果你愿意的話,你也可以自慰。”
“如果有奇怪的東西攻擊你,你可以用任何方式回?fù)簟!?br />
“只有最后兩天了,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付出代價�!�
“我要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小白�!�
“你甩不掉我的,我是你的鄰居,是你的伙伴,你的丈夫,你的棺槨與墳?zāi)埂!?br />
這封信像臨死之人的絕筆,紙上源源不斷地向江橘白的身體輸送冰涼,江橘白察覺到極重的怨氣和不甘。
想也不想,江橘白把信揉進(jìn)抽屜里。
空氣頓時凈化了許多。
但過去良久,江橘白卻又將信拿了出來,他把被自己揉成一團(tuán)的信紙重新抻平,對折后放到了枕頭下面。
到了困意來襲時,江橘白聽見窗戶“砰”“砰”“砰”地被拍響,接著又是輕聲地叩,他睜開眼睛,警惕地看向聲源處。
一條細(xì)長的影子出現(xiàn)在了窗外,它由遠(yuǎn)及近,到了近處,它的身體變得彎曲,像是彎下了腰,在往屋內(nèi)察看。
“開門�!�
徐欒的聲音,但是嗓音有些稚嫩。
發(fā)覺屋內(nèi)沒動靜后,它在原地踱步,“開門!”這次它的聲線變得粗糙渾濁。
江橘白躲進(jìn)了被子里,他沒想到徐欒拆解后居然一點人樣都沒有,也不再令他感到熟悉。
床板底下也傳來了聲音,還有什么東西在撫摸他的被子外面。
但幸運的是,不管這些東西出現(xiàn)得有多奇怪,令人感到不適,它們都沒有傷害江橘白,它們只是頻繁地在這個環(huán)境里出現(xiàn),制造屬于它們的存在感。
屋子里的燈被徐欒搞壞了,沒有燈,外面的光也進(jìn)不來,不論睜眼還是閉眼,看見的都是黑夜。
足以把人逼瘋的安靜。
江橘白把從小到大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有時候想著想著會驀地笑出聲來。
“我是不是瘋了……”江橘白從未覺得兩天會這么漫長。
“餓了�!�
江橘白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了兩個整天,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快發(fā)霉了。
一聲鳥鳴從屋外傳來,撕破長空的同時,熾烈的白光照耀了進(jìn)來,江橘白被驟然亮起來的光線刺得閉上眼。
適應(yīng)后,他才顫顫巍巍睜開眼。
時間到了?
江橘白怔怔地看著床頂,確定的確如此后,他彈坐起來,怔然地看向四周。
看清被紅色灑滿的屋子內(nèi)部時,江橘白瞳孔微縮,他下了床,站到地上。
屋子里的墻壁和房梁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灑滿了紅墨水一樣的東西,又像油漆,應(yīng)該不是鮮血,血液凝固后會發(fā)黑發(fā)暗,可這滿屋子的紅色,卻鮮亮扎目。
一道道液體彎彎曲曲,朝下流淌,已經(jīng)很難看出它原本的形狀與走向。
但費點功夫,也不是一點都看不出。
江橘白依稀認(rèn)出了好幾處,寫的是:我愛你。
整個屋子都被這三個字澆筑了,鋪天蓋地。
它們很溫和地攀附在房屋的各處,卻一點都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它們散發(fā)出的陰冷氣息只朝著房屋里唯一的一個人類而去,包裹著他,啃噬著他。
“吱呀”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江橘白瞇起眼朝門口的方向看去,人影繁雜,好幾束,都穿著藍(lán)色制服。
不是徐家的人,是警察,級別還不低。
一名女警察目光犀利掃描全屋,接著看見了臉色極差,身形單薄的男人,她拳頭瞬間捏緊,當(dāng)時就脫下了自己身上的棉襖,朝江橘白跑去,“沒事吧?”
江橘白還處于茫然之中,他以為這一個月結(jié)束后,進(jìn)來的會是徐老爺子和徐大以及他的天師,怎么會是警察?
由于不清楚狀況,江橘白只能搖頭,“沒事�!�
女警拍著江橘白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就好,放心,我們這次一定嚴(yán)肅處理此事!”
她話音剛落,一道男聲響起,“隊長,找到徐欒了!”
凌亂的腳步聲朝書房的方向奔去,江橘白跟在女警身后,這群警察也太高了,他踮腳往里看,看見徐欒趴在桌子上,像是睡著了。
“隊長……”過去察看徐欒的警員蹲下后,又愣愣地站起來,“他腹部被插了一把刀……”
“人還活著!”警員又探了他的鼻息。
“先打120,救人要緊,小李,封鎖整個徐家,再問話徐家的人。”
江橘白被一群白大衣扶著上了急救車,徐欒也被抬了上去,隨行的還有兩名警察。
“你在哪里上大學(xué)��?”其中一名女警員看著江橘白好像被嚇呆了似的,柔聲問道。
“我二十八了�!苯侔茁曇羲粏�。
“……不好意思啊哥�!�
護(hù)士給徐欒開放了靜脈通道,方便到院后的搶救。
江橘白看著滴管的葡萄糖一滴滴往下,往徐欒的身體里輸送,他在想,這東西會不會從徐欒的眼睛耳朵里漏出來。
事情的真相,江橘白從地方派出所里出來之后,才大概弄清楚。
有人報警,聲稱徐大毒殺了徐家好幾名保鏢,與幾名道士一起非法拘禁了徐四和他的男朋友。
尸檢結(jié)果表明,幾名保鏢確實是被毒死的,死亡時間是在接到報警的當(dāng)日凌晨,警察找到徐大時,他正與幾個道士一起在吃素齋。同時,他們從道士的袖子里翻出了市面上買不到的屬于自制品的毒藥。
而被關(guān)在屋子里的江橘白和徐欒也證實了報警人所說的話,徐欒更是身中三刀,大量失血,差一點就喪命。
聽說,徐大說徐家處處都有監(jiān)控,監(jiān)控能證明他的清白。
可是,當(dāng)監(jiān)控被調(diào)出來時,不僅徐大傻眼了,就連堅持相信自己兒子的徐老爺子和徐老太太都傻了眼。
監(jiān)控中,剛過零點不久,徐大房間的門悄然打開,徐大穿著一身黑色從房間里面出來。
他一路步行到了保鏢們的值班室,進(jìn)去后,出來時臉上的表情狠戾可怖。
過后不久,他手握一把刀走進(jìn)了江橘白和徐欒所在的屋子,再出來時,他手上那把刀不見了。
接著,他回到了房間,一直到天明,他都沒有出來過。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徐大本來冷靜無畏的表情在監(jiān)控播放結(jié)束后坍塌了,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怒吼,“我那天晚上根本就沒有出過房間,那怎么可能是我?”
兩名警察把他按了下來。
問話他的女警揉了揉眉心,“可是監(jiān)控里的那個人不是你,是誰?你身上這身衣服都跟監(jiān)控里的一模一樣,別狡辯了�!�
外界皆知,徐大對這個后來居上的私生子老四非常不滿,案情發(fā)生后,警察想要低調(diào)處理都不行,不知怎的,就穿得盡人皆知,還上了新聞。
徐老太太四處拜托人,托盡了關(guān)系,換做以前,這事肯定能如她所愿,從寬處理,可如今,人人都關(guān)注著,要想私了,做夢。
徐大被判處死刑那一天,徐老太太中風(fēng)進(jìn)了醫(yī)院,進(jìn)的還正好是徐欒所在的那家醫(yī)院。
徐欒這時候已經(jīng)從重癥監(jiān)護(hù)室轉(zhuǎn)入了普通病房,他裝模作樣地住在醫(yī)院里,虛弱得讓徐家每個人都心疼他。
只有徐老爺子,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過。
江橘白被寧雨給了三個月的休養(yǎng)假,但寧雨說,如果每周和徐欒呆在一起的時間超過三天,他就把假期收回。
“是你干的。”坐在高級病房的沙發(fā)上,江橘白離徐欒遠(yuǎn)遠(yuǎn)的。
徐欒歪了歪頭,“做錯了事,總要付出點代價。”
徐欒這副睚眥必報的德行,江橘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再說了,他們確實被徐大折騰得不輕,江橘白出來后,神思恍惚了近半個月,無畏子天天在家給他和抱善做法療傷。
“可那時候,時間都沒到?你怎么出去的?”
“到了,”徐欒糾正,“零點一過,時間就到了,只是人類沒有時間觀念,以為天亮了才算新的一天,這算是他們的疏漏,才給了我機會�!�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想讓你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