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姐跟你不熟啊,別亂叫啊。”李芷聲音發(fā)著抖。
江橘白走過去,拽了拽小女生的頭發(fā),她陰惻惻回了頭,“傷害npc,你違反了規(guī)定�!�
“你是npc?”江橘白居高臨下,危險地瞇起眼睛。
小女生嘟起嘴,“我是王夢初�!�
場景是虛構的,想必故事取材也不是基于現(xiàn)實,雖然虛構了鬼祟,但它們沒有實質性的怨氣支撐,只是看起來嚇人,實際上,還挺甜的。
在王夢初的帶領下,江橘白找到了四把鑰匙,將它們分別放到了槽內。
雖然最混亂,但他們打破了最快通關的時間記錄。
王夢初卻拉住江橘白,“你的男朋友,是鬼哦�!�
徐欒還站在暗處,他唇色殷紅,臉上宛如裂開了一條口,青白的臉色在場景內暴露無遺,怨氣沖天,使場景內的好幾個“npc”都沒敢靠近它。
江橘白垂眼,勾唇一笑,“我知道�!�
可那又怎樣?
“今天可真是酣暢淋漓啊!”江明明抹了把臉上的汗水,“等過年,出來放煙花吧�!�
江柿有些精神恍惚,“這家店的npc好逼真……”
“是啊,我都聞到了那小鬼臉上的血腥氣�!�
“靠,下雨了!”
“小白,你們怎么來的?”
商場外小雨淅淅,冷意刺骨。
江橘白拿出兜里的鑰匙,“開車來的�!�
開電動車……
江橘白倒是想打車回去,把車丟這兒,可吳青青很是寶貝她這輛電動車,算是家里的一份子了,若是放商場里,弄丟了,估計得鬧。
雨也不大,毛毛細雨而已,江橘白用圍巾捂住臉,把鑰匙塞給徐欒,“你開車�!�
反正鬼淋了雨也不會生病,讓他在前面擋著。
街燈璀璨,細雨像銀針一粒粒扎下來,但雨太輕了,飄著下來,更像被扯爛的棉絮,籠著街燈,使光線變得朦朧。
江橘白用徐欒羽絨服的帽子蓋著頭,甕聲甕氣,“這家店里有鬼�!�
“它們不會傷人�!毙鞕枵f道。
路上的車紛紛疾馳,路面還沒有積水,車跑得很順暢,也沒有水花四濺。
停在紅綠燈的路口,電動車旁邊的一輛瑪莎拉蒂放著震天響的搖滾,駕駛座和副駕駛坐著兩個與江橘白年紀相仿的男人,他們開著窗,瞇著眼,任雨水澆在臉上,愜意無極。
直到副駕駛的男人看見與自己只有兩米之隔的電動車,黑白羽絨服,這是一個青年設計師今年剛出的限量款,網上炒到了二三十萬,可有價無市。
“假的吧,穿這衣服開電動車!”男人被驚掉了下巴,“徐家鎮(zhèn)還有這種把錢不當錢的人?”
“肯定假的啊�!�
他倆聲音太大,以至于江橘白聽見了,江橘白揭開帽子,眼神沒什么情緒地朝他們看過去。
“我去江橘白!”
“你小子怎么還跟十年前長一樣�。俊�
“我啊,我��!1班的!”副駕駛的男人從車窗里伸出上本身,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你不記得我了?”
江橘白:“不記得�!�
“哎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有時間我們喝兩杯,我……”他話沒說完,紅燈時間倒數(shù)結束,電動車直接朝前駛去。
“給我追!”他看向駕駛座。
跑車要追電動車實在是太容易了,可當他追上,準備放兩句狠話給那開車的男人時,卻語塞得言語盡失,臉上的血色也都跑干凈了。
電動車已經跑遠了,離開了熱鬧的鎮(zhèn)里,駛進鄉(xiāng)道,公路兩側田野被小雨澆淋得閃閃發(fā)亮。
同樣是開著電動車,十年前,兩人也是晚上坐著電動車從同一條路回家。
湊足了重量的雨水終于從江橘白的鼻梁上滑了下來,他一手環(huán)著徐欒的腰,一手揣在兜里。
瑪莎拉蒂副駕駛的男人癱軟著身體。
“怎么了?”司機終于忍不住問道。
男人揉了揉眼睛,聲音艱澀,“我聽人說,江橘白談了個男朋友……”
“剛剛那不就是?”
“可是,這個人怎么長得跟我一個同學很像呢?”
“很正常啊,天底下這么多人,沒有兩片一樣的葉子,但肯定有兩個一樣的人。”
“但我那個同學因為被人下毒,都死了快十二年了……”
正文end!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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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本寫《寶珠也想不到[重生]》白切白切白切白天真柔軟到極致的傻白甜x控制欲強到病態(tài)的酷哥大佬攻,感興趣可以收藏一下
文案:
邱寶珠上輩子是個廢物,家里破產后,他被半道崛起的衛(wèi)樹當狗一樣管著養(yǎng)著
寶珠性格唯諾,管著就管著,他又不敢說,直到對方給他戴上了腳鐐
“衛(wèi)樹……”
“寶珠,我是為了你好,這個世界很危險�!�
寶珠趁衛(wèi)樹生日人多,用一個生日蛋糕哄得衛(wèi)樹把鑰匙給了他,他逃跑了
他一邊跑一邊哭
他不要被衛(wèi)樹關在家里,他不喜歡衛(wèi)樹強迫他吃對身體好的東西,不喜歡穿衛(wèi)樹喜歡的風格的衣服,他不喜歡和衛(wèi)樹呆在一起,哪怕衛(wèi)樹給他搜羅全世界的珠寶藏品,他也不喜歡。
寶珠要自由
逃跑路上,寶珠被一輛貨車撞了個結結實實
再一睜眼,他重生了
重生到17歲,那時候他家里還沒有破產,衛(wèi)樹還是一個窮學生
他們也還不熟
他與衛(wèi)樹關系變近的轉折點就在當天下午,衛(wèi)樹被討債的圍毆,他上輩子看不過去,幫了一把……
同時間同地點同人物的圍毆又發(fā)生了,寶珠沒幫忙,寶珠偷偷看
衛(wèi)樹雖然不茍言笑,但出手狠辣完全不似高中生,只是對面人多勢眾,衛(wèi)樹明顯落了下風,被打得很慘
寶珠不幫忙,寶珠只是匿名撥打了一個報警電話
翌日,衛(wèi)樹找上了寶珠
“邱寶珠,你報的警?”
寶珠臉色都嚇白了,被……被發(fā)現(xiàn)了嗎?
然而,衛(wèi)樹下一句話卻是:“別多管閑事�!�
寶珠的臉漲紅,無地自容
衛(wèi)樹上輩子從來不這么說話
衛(wèi)樹哪怕再生氣,都只溫柔地喚他寶珠,寶珠,他、他怎么能這么跟自己講話?
這一世,寶珠家里沒有破產,這是好事
可壞事來了,衛(wèi)樹又喜歡他了
寶珠拒絕了衛(wèi)樹,并且打包好了行李準備逃跑,按照衛(wèi)樹的性格,自己不聽他的,他肯定又要把自己關起來!
但拒絕后,無事發(fā)生,衛(wèi)樹甚至疏離寶珠
寶珠傻掉了,接著便是委屈,“怎么這樣啊……”
第92章
番外1
江橘白氣喘吁吁跑到學校的時候,
開學典禮已經過半。
陳白水抱著手臂,站在他們末班的最后,微揚著下巴,
一副向著光的威武模樣。
“怎么辦怎么辦?陳白水不得活撕了我們!”李小毛抓緊了江橘白的手臂,嚇得差點原地蹦起來。
江橘白看了看四周,
“找個地兒躲著,
等開學典禮結束了,我們翻墻進去�!�
“對對對!”李小毛是捧哏,
也不管可行不可行,反正江橘白說的,他都對對對。
陳港話少,
跟在兩人身后,
照辦就是了。
校門口兩旁是成蔭的新品種柚子樹,
樹干粗壯低矮,
便于采摘,樹葉混綠碩大,已經過了開花季的,
里面灑了一地發(fā)黃干枯的柚子花。
李小毛賊頭賊腦地把樹冠扒開,被里面的徐武星徐馬克嚇了一跳。
“你們怎么在這兒?!”李小毛嚇得魂飛魄散,
抱住了陳港。
徐武星看見江橘白,
揚起邪笑,“你們完了,老子等會要去告訴陳白水,說你們遲到�!�
江橘白伸手就把徐武星從樹干上推到地上,
自己蹲了上去,
“你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凈�!�
徐武星被推到了地上,
他不服,
抬手就去拽江橘白的衣領,江橘白早就料到似的,反身一躲,可惜腳下一滑,仰面摔到了地上。
“徐武星你他媽的……”李小毛擼著袖子就沖了上去。
李觀嬉最擅長作壁上觀,他在旁邊那棵樹上,看著五人打成一團。
對面就是保安亭,保安喝著茶呢,就從窗戶里看見那幾棵柚子樹搖晃個不停。
誒喲?
保安放下茶杯,拾起墻邊的掃帚,朝柚子樹走了過去。
一個小時后,六個人被拎到辦公室外面的走廊罰站,頭發(fā)上還頂著一朵朵柚子花。
六個人全是陳白水班上的,陳白水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自己整張臉都被他們丟光了。
“遲到!你們從圍墻翻進來不就行了……”陳白水滿面怒容,他壓低嗓音,“躲在樹上!虧你們也想得出來!”
李小毛把手舉了起來。
“你干嘛?”陳白水沒好氣道。
李小毛舉手摘掉了江橘白腦袋上的一片樹葉,“有樹葉�!�
“……”
“每個人寫一千字檢討,放學之前交給我!”陳白水的臉色黑得更加厲害,他本來是從前途無量的大城市回鄉(xiāng)扶持教育,校長很是看好他,將不聽管教成績奇差堪稱畜生窩的末班交給了他。
他們果然沒有讓校長失望,也沒有讓陳白水失望。
成績嘛,是個位數(shù),次次考試,次次吊車尾,哪怕是給答案,都懶得抄。
性格嘛,那是各有各的差法。
陳白水幾乎每天都能接到科任老師的告狀,上課睡覺都算是好的情況,起碼沒有打擾上課,那些個在教室后面起哄吵鬧,完全不像身在課堂似的學生,才是傷腦筋,說他兩句,恨不得直接跟老師動起手來,像野生動物。
“站夠一個小時再回教室�!标惏姿畞G下這么一句話,轉身就進了辦公室。
他一走,幾人瞬間就軟了骨頭,靠墻的靠墻,蹲地上的蹲地上,有女生抱著作業(yè)路過,徐馬克還吹了聲哨子。
江橘白靠在墻上,垂眼看了嘚嘚瑟瑟的徐馬克幾秒鐘。
然后,不經意地把他踹到了地上。
徐馬克倒在地上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他瞪著眼睛,朝江橘白張望過去,“江橘白,你抽風�。俊�
李小毛從江橘白身旁探出腦袋,“你為什么要對著女生吹哨子?你沒看見人家很惡心你嗎?”
“什么惡心?她臉紅了,她那是喜歡我!”
“她是對小白臉紅,不是對你�!标惛弁屏送蒲坨R,一語道破天機。
這也是徐武星他們始終與江橘白不對付的根本原因,其他原因也不少,比如江橘白總分倒數(shù)還拽得二五八萬,比如成績爛成那鬼樣子都有女生愿意輔導。
他們罰站,女生們的目光是鄙夷的,可江橘白呢,這里是他的T臺嗎?
少年的校服還是好好穿了的,洗得雖然有些發(fā)白,可瞧著格外干凈利落,他面骨清晰,沒有多余的肉,皮骨貼合緊密,勾勒出一張桀驁不馴的臉。
他眼珠是偏深的棕色,像浸過水,透著還沒回溫的冷意。看人的時候不躲不閃,直勾勾的問心無愧,看得人心底發(fā)虛發(fā)寒。
徐家鎮(zhèn)這些年雖說掙了大錢,發(fā)展不錯,前途光明,可鎮(zhèn)民審美還沒能夠跟上來,他們知道什么是好看的,可卻不知道怎么讓自己顯得好看。
也不僅僅是人,物也是,盡用錢去堆砌了。
所以江橘白這種一看就很窮,但卻很帥的人,特招一些家里有錢的男生的恨,徐武星算一個,徐馬克也算一個。
李小毛笑嘻嘻的,兄弟搶手,他面上有光,才不管自己是什么樣子呢。
陳港呢,是個悶葫蘆,他的想法不容易參透,他自己也鮮少吐露心聲。
“武星哥武星哥!你哥來了你哥來了!”徐馬克忽然和李觀嬉一齊起立,試圖把還沒反應過來的徐武星擋在背后。
可徐文星分明就是朝著他們來的。
太陽太盛,江橘白瞇眼看過去,徐文星,1班的,他們班的人很好認,因為他們有著不穿校服的特權。
只掃了一眼,江橘白就又收回了目光,他從口袋里掏出MP3,戴上了有線耳機。
“小白,分我一只耳機戴戴。”李小毛找他討要。
徐文星笑意盈盈地撥開徐馬克,他看著躲在后面的徐武星,“你早上不是跟我一起出門的?”
“……迷路了�!�
徐文星點了點頭,他眼底的厭惡很淡,很難讓人察覺,“你這個星期的零花錢,沒有了�!�
說完,他轉身便走。
留下的幾個人,大氣都不敢出。
李小毛幸災樂禍,“哈!徐武星你零花錢沒有了!”
“閉嘴!”
眾人皆知徐文星和徐武星的關系,雙胞胎,明明長著一模一樣的臉,卻擁有著完全不同的腦子和氣質,哪怕站在一起,都不會認為他們是雙胞胎。
徐文星斯文含蓄,徐武星卻混賬粗獷,徐文星常年位居成績榜年級第二,徐武星在倒數(shù)和江橘白打得有來有回,難舍難分。
江橘白后腦勺靠在墻上,快要睡著了。
李小毛也靠在墻上,快睡著了。
后者搖搖晃晃,腳下一晃,朝江橘白撞過去,江橘白本來就因為瞌睡站立不穩(wěn),李小毛這么一撞,他直接朝旁邊辦公室的門倒過去。
眼見著要摔倒,辦公室里正往外走的一個男生望見了,加快步伐,眼疾手快接住了江橘白。
“沒事吧?”
江橘白本來還在慶幸有人接自己一把,結果一聽聲音,是個男的,還是個長得很不錯的男的。
他瞌睡跑光了,瞬間清醒,涼涼地看了眼對方,“謝了�!�
“順手而已,不用謝�!毙鞕枳叩酵饷妫粗麄冞@一排,“你們這是……”
“罰站!”李小毛中氣十足地回答。
江橘白已經斜倚著墻站好,他垂下了腦袋,一點一點的。
他不喜歡閑聊,對陌生人沒有好奇心,更加沒有耐心。
徐欒啞然失笑,“那辛苦了�!�
他與末班的學生是一身截然不同的氣質,溫良謙和,清雋出塵,渾身透露著對這個世界的全部都手拿把掐的從容不迫。
令周遭的一切都開始黯然失色,哪怕是灼人的日光都得望而卻步。
他走了之后,江橘白才抬起眼,眼中沒有睡衣,“他誰?”
“徐欒��!1班的滿分魔鬼!”饒是李小毛成績爛到家,也知道理科滿分是個什么概念,在他看來,只要考試內容還有作文和理解這個東西,那就不可能得滿分,不可能!
陳港發(fā)言道:“看起來就是成績很好,老師很喜歡的那種人�!�
“感覺人也挺好的�!崩钚∶掳�,若有所思,剛剛還救了小白一命呢。
李觀嬉眼神在他們的議論下慢慢變得復雜,“徐欒的父親是徐美書,徐先生為徐家鎮(zhèn)做的貢獻可不止一件兩件,他的兒子當然也不可能差到哪兒去,你們別想巴結上,人家跟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江姓百分之九十九集中在江家村,江家村近些年發(fā)展遠遠落后于徐家鎮(zhèn),本來鎮(zhèn)政府還在江家村,后來搬去了徐家鎮(zhèn),小學初中也都發(fā)生了變動,加上加工廠和各大企業(yè)的挪窩,江家村早已經凋零得不如以往,現(xiàn)如今基本都是在徐家鎮(zhèn)務工。就因為這,徐家鎮(zhèn)好些人不是很瞧得上江家村。
“誰想巴結了?”李小毛不服氣道。
陳港:“你以為都是你�!�
吵架這種事情都是李小毛和陳港上陣,江橘白蹲下來,雙手蓋在頭上,避免口水噴在自己頭發(fā)上。
而已經離開許久,本應回了教室的徐欒,卻剛從洗手間里出來。
助人為樂是應該做的事,是正確的事�?尚鞕璨⒉幌矚g,他洗了把手,挽起了衣袖,從小手臂到手腕到指尖,仔仔細細地搓洗了一遍。
那些人太臟了。
江橘白再碰見徐欒,是在徐美書老娘徐老太的八十大壽上。
他本來不想去,但是吳青青和李小毛都游說他去,說席面上有臉盆那么大的龍蝦和螃蟹,說桌子上的酒都是茅臺酒,又說徐美書家里風水好,去蹭一蹭,說不定能蹭上個一本大學呢。
“把皮蹭掉也不可能。”江橘白對自己的斤兩再清楚不過,那不是蹭上人家風水就能改變的。
徐美書是徐家鎮(zhèn)的富戶,他老娘的八十大壽,任誰都得給個面子。
流水席從早上到深夜,就沒停下來過。
江橘白到他家院子的時候,正正好是六點,算晚飯的飯點。
吳青青塞給江橘白兩百塊錢,讓他去寫個賬。
李小毛被那水缸里的龍蝦迷了眼,扒著水缸,眼巴巴地問旁邊的人,“這個龍蝦大概有多重?五斤有嗎?”
“……”江橘白只能獨自去找記賬先生。
他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沒找到,反而被幾個嬸子拉住幫忙抬了幾張桌子,問過她們后,才知道記賬先生在堂屋旁邊的房間里。
房間點著燈,卻還點了紅色的蠟燭,墻上貼了紅色的“壽”字,迎面撲來的喜慶。
穿著白色襯衫的男生坐在兩支紅蠟燭之間,他手臂之下的長桌也釉了一層紅漆,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望見江橘白,他愣了半秒鐘,隨即彎起嘴角,"好巧啊同學。"
“請坐�!�
江橘白凳子上坐下,把手里的兩百塊錢遞出去。
徐欒接過后,用毛筆蘸了蘸墨水,“姓名是……”
“江橘白。”
毛筆還頓在半空中,徐欒有些無奈,“你家長的姓名。”
“吳青青�!�
徐欒在賬本上寫下吳青青的名字,他的字漂亮飄逸,卻不失遒勁的力道,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能寫出來的。
“你自己一個人來的,還是跟家長一起來的?”徐欒寫完后,將毛筆輕輕擱下,好奇道。
他看少年不像是擅長長袖善舞的性格,眼神總是挺兇的,但臉長得不算兇,臉頰還隱隱可見嬰兒肥,只是其他處無一不鋒利,充滿棱角感,所以學校里那些人才不敢招惹他吧。
“我跟我媽一起來的�!苯侔渍酒饋恚跋茸吡恕!�
徐欒的優(yōu)異不容忽視,他像徐家鎮(zhèn)的一粒星子,江橘白身周都是爛泥,他自己也是。
對方什么都沒做,他卻感覺到了冒犯。
當晚,桌子上那盆大的螃蟹和龍蝦,都讓江橘白食不知滋味,難以下咽。
“你怎么不吃?我覺得還挺好吃的�!崩钚∶每曜訐v著螃蟹腿,“徐美書可真是有錢啊,流水席都擺上龍蝦了,你說,他算不算我們整個市的首富啊?”
江橘白喝了一口汽水,“你覺得我們考一本的可能性大不大?”
“?”李小毛差點被噎住,“我覺得我們成為江家村首富的可能性還挺大的�!�
從徐家回去后的一周,江橘白學了一周,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落下的實在是太多了,他還是成為首富吧。
“走!小白!打籃球!”李小毛抱著破破爛爛打過補丁的籃球,跺著腳,時刻準備出發(fā)。
講臺上的老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下課鈴一響,老師就止住了話音,書一合,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末班的教室。
后排的同學也在瞬間,從教室后門竄了出去。
李小毛和陳港已經跑了,江橘白用小刀削完鉛筆,擺著尺子,畫了好幾遍輔助線,擦了畫,畫了擦,怎么畫都不對。
學習還是要靠天賦的,他沒天賦,他連輔助線都畫不來。
十分鐘后,少年頎長灑脫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球場上。
他弓著腰,籃球活在了他的掌下,他目光凌厲地看著前方攔截自己的三人,汗水一顆顆滴落。
李小毛在前方聲嘶力竭,“小白,把球傳給我�!�
徐丹海甩了甩新剪的劉海,“聽說你最近在學習,結果連最簡單的方程式都不會解�!�
江橘白面無表情地把球丟給了李小毛。
“靠!”
旁邊教學樓的三樓,徐欒趴在窗臺上,他看著球場上打得熱火朝天的一群男生,一半是末班的,一半是他們1班的,末班的……江橘白也在其中。
可能是因為汗水的緣故,少年整張臉都閃閃發(fā)亮,明明一看就是經�;钴S在太陽底下的性格,可皮膚卻白得跟周圍眾人完全不是一個色號,汗水從他脖頸、小腿上往下淌,宛若融化了的奶油。
看起來倒是不臟。
看起來,還挺香。
徐欒用手指捏了捏眉心,他手指比許多人都長,骨節(jié)分明,偏白的膚色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見。
“在看什么?”徐文星寫完了題目,好奇地靠到旁邊,目光跟隨著徐欒的看過去。
徐武星正在學大猩猩拍著胸膛嘲笑對面的。
“……”
“這都高三了,末班的人怎么還……”徐文星啼笑皆非地搖搖頭,似乎是無可奈何,但又隱約可見一種居高臨下的審判。
徐欒曲著手指,漫不經心地敲擊著窗臺,“人倒也不是只有學習這一條路�!�
“嗯?”徐文星頭一次聽見徐欒說這種話,奇怪了,“可對于大部分人來說,學習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如果快樂的來源是學習或者是學習帶來的成果,你說得沒錯,如果不是呢?”徐欒眼中含著笑意,輕聲反問。
徐文星沒有陷入辯論情緒,反而是注意到了徐欒的反常。
“最近發(fā)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嗎?你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徐文星目光重新投入操場,每天都是那些個人,并無特別。
“不是有趣的事情�!毙鞕韪煳男且粔K兒重新看過去,少年跟徐丹海抱著在地上你一拳我一拳,渾身用不完的力氣似的,他出手比徐丹海快,又比徐丹海狠,幾拳下去就占了上風。
站起來后,他拽著衣擺擦汗,露出喘息不止的白凈的胸腹,腰身細韌,腹肌塊狀分明。
少年只顧擦臉上的,顧不上胸腹的,一顆顆汗珠滾下來,撞上褲腰,淌不下去了,只能沿著淺色的褲腰滲開,流下一片深色的濕痕。
“對一個人,有點好奇而已�!毙鞕瓒⒅倌甑娜浚�。
作者有話要說:
你不是好奇,你是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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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番外2
徐文星的目光從球場到了徐欒的臉上,
徐欒的高高在上是藏在骨子里的,這點,他從認識對方時,
便一清二楚。
徐欒并不會把看不上一個人寫在臉上,放在口中,
他甚至會在對方面前謙卑,
讓對方感到受寵若驚,同時對徐欒還以千百倍的熱情。
他并不知道,
這算不算是徐欒的惡作劇,他熱愛玩弄他人的心靈、感情,徐欒是一個很惡劣的人。
可即使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徐文星卻依然認為,
不斷有人為他著迷,
合情合理。
“誰啊?”徐文星好奇道。
徐欒目光悠遠,
“說錯了,算不上好奇,多看了兩眼而已�!�
徐文星就更好奇了。
明顯,
徐欒不想說。
徐文星不再問了,“對了,
我有兩道題想問問你,
你幫我看看,我是不是公式代少了?”
另一邊,日頭熱烈滾燙的操場,徐丹海從地上爬起來,
罵罵咧咧。
江橘白懶得搭理他,
和李小毛一前一后走到教學樓墻角下的水池子邊上,
他抬手脫了T恤,
彎腰在池子里搓了兩把,擰干水后直接又穿在了身上。
接著彎腰洗臉,水順著他的胸膛往下淌,他滿臉的汗水都沖洗了個干凈,碎劉海都濕成了一綹一綹的,也往下滴水。
“江橘白?”
一道小心翼翼的女生在旁邊出現(xiàn)。
江橘白擰上水龍頭,扭頭看向聲源處。
女生扎著兩根辮子,大眼睛,高鼻梁,就是有點黑,卻更顯得她眼睛亮晶晶的。
“這個,給你�!彼咽掷锾匾赓I來的信封遞了出去。
少年雖然一身的水,可卻像洗滌過后的一根竹,清亮通透,一對不馴的眸子直擊人心。
江橘白把信封接到手里。
他正要拆開,女生大驚失色,“你回教室了再拆!”她害羞地喊完,轉身就跑。
可或許是因為太激動,她沒顧上看路,一頭撞在了徐丹海身上,徐丹海正因為球賽輸了打架還輸了煩著呢,被這女的一撞,心底的火登時就竄了起來。
“瞎了?”他一把拽住徐曉的衣服領子,惡聲惡氣,瞪著眼睛,恨不得要吃人。
徐曉的臉由紅轉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橘白把信往李小毛懷里一揣,抬步朝徐丹海他們走過去。
徐丹海沒想到這女生還挺漂亮的,他松開手,輕拍兩下對方的胸前,“你哪個班的?叫什么名字?”
徐曉正要罵人,手臂就被人從后面握住了,她被猝不及防往后拖了幾步,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后至前,擋在了她的前方。
“徐丹海,你皮是不是還癢?要不我再給你撓撓?”江橘白瞇起眼睛,眼底寒意陣陣。
徐丹海頭疼,“我泡個妞你也管,你他媽也管得太寬了�!�
他只覺得晦氣,可恨的是,他又打不過江橘白。
江橘白這小子,打架不知道為什么就那么狠,每一拳頭都帶著恨不得把人捶散架的氣勢,偏偏捶的又不是要命的地方,就疼,硬疼,讓人挨不了兩下就得投降、求饒。
目送徐丹海一口一個你大爺一口一個你奶奶的離開后,江橘白把李小毛手中的情書拿了回來,還給了女生。
“你拿回去吧�!彼�。
“為……為什么?”
江橘白不是很懂,“什么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