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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啊啊啊啊啊他們怎么可以炸死我們!”剛一回來齊樂人就聽到了呂醫(yī)生的慘叫,“喪心病狂,實在是喪心病狂�。榱讼麥缬|蛸把我們四個一起炸飛了!這是人干的事嗎?!”

    杜越也很郁悶:“就是就是,怎么可以這樣……”

    齊樂人倒是覺得,這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看那個副本里劇組干出來的奇葩事兒,加上宇宙中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外星生物,未來的星際世界恐怕也不是什么文明法治的世界,為了永絕后患干脆炸了星球,連人帶怪一起轟成了渣渣也不是不可能……要是《異形》電影里的軍方有這么果斷的話,異形系列就拍不了那么多部了。

    就是不知道觀眾作何感想了。不過那個副本里的“觀眾”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齊樂人現(xiàn)在也搞不清楚,他猜測可能根本沒有什么“觀眾”,每日最佳和質(zhì)疑率只不過是系統(tǒng)模擬出來的一組數(shù)據(jù)罷了。

    齊樂人看了一眼自己的生存時間,在副本開始時他有147天,任務(wù)進行中的時候生存時間是不會流逝的,但是因為他使用了【詭辯的律師】這張BUG卡,一次性消耗了130天生存時間,到任務(wù)結(jié)束時只剩下了17天。

    這次任務(wù)獎勵頗豐,一共獲得了91天的獎勵,那么現(xiàn)在他總共有108天的生存天數(shù),聽起來已經(jīng)不錯了,但是……齊樂人看向自己斷了的左手,要讓它重新長出來至少得支付一百天的生存時間——他都復(fù)活了,為什么斷了的手卻不能自己長好?

    齊樂人對自己死成一攤?cè)怙炦能復(fù)活的事情有著諸多猜測,他隱約感覺到自己和從前有了一些不同,冥冥之中他能感應(yīng)到一種龐大的力量,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推開阻擋在他面前的這扇沉重的大門。

    呂醫(yī)生要帶齊樂人去找那個能讓人長出斷肢的玩家,齊樂人回絕了:“我現(xiàn)在有點急事,等晚些時候有空了再來找你。”

    告別了呂醫(yī)生和杜越,齊樂人緊趕慢趕地往陳百七那里去了。

    陳百七見到齊樂人的時候真是吃了一驚:“你的左手怎么了?”

    “說來話長,你先聽我講吧!這里安全嗎?”

    “……你跟我來吧�!�

    到了平常訓(xùn)練用的地下室,齊樂人語速飛快地將這一次任務(wù)里發(fā)生的事情說了出來,也將他一直隱瞞著陳百七的關(guān)于手提電腦的事情也說了。

    陳百七安靜地聽他說著,直到她聽到寧舟死亡的消息,這才臉色一變。

    “所以我必須盡快到地下蟻城的煉獄去,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齊樂人著急道。

    “的確,但是你一個人去恐怕有危險。雖然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破殼了,而且已經(jīng)感應(yīng)到了自己的本源力量,雖然半領(lǐng)域還沒成,但這比我預(yù)想的快了太多了……我們都沒準備好,嘖,麻煩了,還有你摔成一攤?cè)饽嗑谷贿活了下來的事情……回頭我去見一見先知,問問他的意見�!标惏倨呒氶L的眉毛皺在了一起,難得一副為難的表情,“算了,現(xiàn)在也顧不上這些了,等你把寧舟帶回來了,我們再想想辦法。你先等一等,把手接好,我問問審判所有沒有人要去地下蟻城,有的話可以帶你一程�!�

    接下來的幾小時忙得像打仗,齊樂人抓緊時間去搶救一下自己的左手,呂醫(yī)生自告奮勇表示愿意幫他墊付全部的醫(yī)療費用,齊樂人十分感動,然后拒絕了他:“算了,我馬上要去個危險的地方,不一定能活著回來,到時候欠債沒還我死了也不安心�!�

    “……我第一次看到這么直白地詛咒自己的人�!眳吾t(yī)生一臉懵逼。

    “這只是最壞的結(jié)果�!饼R樂人鎮(zhèn)定道。他已經(jīng)意識到了不管自己插不插FLAG,他的幸運值都不會從E變成S,所以也無所謂了。

    “可是治療一次要100天的生存天數(shù)呢,這還是人家看我長得可愛又是同行的份上給你的友情價……咦,上次圣城任務(wù)你應(yīng)該有不少生存天數(shù)呀?”呂醫(yī)生一算時間,覺得齊樂人手頭的生存天數(shù)不太對。

    “遇到了一些事情,扣掉了130天的生存天數(shù)……下次回來了跟你細說�!饼R樂人一想起蘇和那張臉就覺得郁結(jié)于心。

    “你不會是被觀眾質(zhì)疑獎勵清零了吧?”呂醫(yī)生懷疑道。

    “不是,是另外的事情。”齊樂人心里著急,“先別談這個了,說說治療的事情吧�!�

    “哦哦,那我先幫你墊付其中一部分,你下次有多的時間了再還給我吧。”呂醫(yī)生很大方地說。

    “這樣吧,我把這個賣給你。”齊樂人想起了最后殺死利維坦之后得到的獎勵,將道具【幸運左輪】拿出來給呂醫(yī)生看。

    【幸運左輪】:這把槍的彈巢里一共有六個空位,其中一個裝有子彈,朝自己的太陽穴射擊可以給予以鎖定目標為中心,半徑500米的范圍內(nèi)的區(qū)域一分鐘的絕對防御時間,但絕對防御對這顆子彈無效。即使你再幸運,上帝也只給你五分鐘,如果悍不畏死,你可以再續(xù)一分鐘。鎖定目標:未設(shè)置。

    “哎呀,這個好!”呂醫(yī)生拿起左-輪-槍開心地說,“危急時刻可以頂五分鐘的絕對防御呢!”

    看吧,這就是一個歐皇的自信,人家一看就覺得自己不會中彈,而齊樂人一看就覺得自己會一槍斃命!雖然一定要用的話,搭配SL大法也可以,但是齊樂人現(xiàn)在缺的是時間,還是選擇把這件道具賣給呂醫(yī)生了。

    最后這個道具以20天的生存天數(shù)半賣半送給了呂醫(yī)生,扣掉治療費用之后,齊樂人還剩28天的時間,足夠他前往地下蟻城深處的煉獄了。

    斷肢重生之后,滿頭大汗的齊樂人一邊揉著新長出來的左手,一邊急匆匆地往陳百七家走去。

    “怎么會是你?!”齊樂人見到和正在和陳百七喝茶的幻術(shù)師,心中大感不妙,問了之后果然預(yù)感成真,幻術(shù)師正好要去地下蟻城執(zhí)行任務(wù),答應(yīng)捎上齊樂人一起。

    “你會開飛行器嗎?認得去地下蟻城的路嗎?遇到惡魔知道怎么處理嗎?對地下蟻城的生態(tài)有了解嗎?知道煉獄在地下蟻城的那個方位嗎?這些都不懂的話,你也敢去地下蟻城?少年,你以為這個世界到處都像黃昏之鄉(xiāng)這么太平嗎?”幻術(shù)師面帶微笑地嘲諷了齊樂人。

    齊樂人不敢反駁,雖然在扮演臥底紅的時候,他初步了解過地下蟻城的情報,但是畢竟他沒有去過那里,對那里的認識十分膚淺,貿(mào)然前去十分危險。

    “時間緊急,你們今晚就出發(fā),樂人,資料和裝備你拿好,路上可以看,有什么不懂的東西直接問幻術(shù)師,雖然他這個人嘴特別賤,但是還算個靠譜的�!标惏倨咭膊粏铝耍苯尤恿艘淮蟀鼥|西給齊樂人。

    “我現(xiàn)在沒錢,回頭再……”窮困潦倒的齊樂人悶悶地說,被陳百七打斷了:“只要你把寧舟平安地帶回來,這些都算白送你的。”

    “我一定會把他帶回來的!”齊樂人堅定地說。哪怕此時他還坐在黃昏之鄉(xiāng)的小屋里,心卻早已飛過了茫茫的曠野,來到了遙遠的煉獄里。

    陳百七笑了笑,難得溫柔地沒有反駁他什么:“嗯,我知道�!�

    資深單身狗幻術(shù)師撇過臉,翻了個白眼做了個受不了的表情,這才面無表情地扭頭繼續(xù)喝茶。

    &&&

    當晚二十三點整,審判所的公務(wù)飛行器起飛,駕駛?cè)藛T不是幻術(shù)師,而是審判所的一位執(zhí)行官,他對幻術(shù)師行了個禮,態(tài)度十分恭敬。

    幻術(shù)師和齊樂人坐在飛行器的后排,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齊樂人惡補著地下蟻城的資料,一口氣看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原本隱隱約約的頭痛發(fā)展到電鉆入腦一樣疼,他干嘔了幾下,感覺要吐。

    幻術(shù)師一臉嫌棄地說:“你要是敢吐在這里我就把你扔下去。”

    “放心……胃里沒東西吐不出來的�!饼R樂人捂著喉嚨,給自己灌了點水。

    齊樂人很久沒有休息了,如果去掉他死在冰淵里的那大半天時間,他已經(jīng)超過48個小時沒睡了,身體和精神在一起向他發(fā)出抗議,緊張狀態(tài)下尚能堅持,可是現(xiàn)在坐在飛行器里,強迫自己專注地看了兩個多小時的資料,他實在堅持不住了。

    他也知道自己早該休息,可是時間不等人的緊迫感時刻在催促著他,讓他時時刻刻都在恐懼和不安之中。

    他真的太害怕了,一閉上眼他的腦中就會浮現(xiàn)出沉入火焰之湖的黑龍的身影,那種失去的痛苦和恐懼光是想象一下,都覺得腦中理智的那根弦已經(jīng)崩斷了。

    可他必須休息了,齊樂人自己也知道,他不能用這種狀態(tài)迎接接下來的挑戰(zhàn)。

    “我先睡一會兒�!饼R樂人輕聲說道。

    “后面有張床,去那里躺。”幻術(shù)師指了指身后,頭也不抬地說。

    “多謝�!饼R樂人道了聲謝,從座椅上爬到了后艙,拉下了隔絕光線和聲音的床簾。雖說只是一張比大學(xué)時的宿舍的床位還要狹窄的床鋪,但是能躺著休息一會兒他就覺得很滿足了。

    頭痛欲裂、身心俱疲的齊樂人吃了兩片藥,是他問陳百七要的安眠藥。藥效還沒上來,齊樂人拿出了屬于寧舟的生命水晶。它是完好的,安然無恙地懸浮在他的手上,水晶中央是一小滴血液,被金銀二色的光點環(huán)繞著,徐徐旋轉(zhuǎn)。

    他就這樣溫柔又安靜地看著它,任由滿溢的思念在這一片狹小的天地間盤旋。

    他想,重逢的那一刻,他一定要給寧舟一個用力的擁抱,用力到讓他相信他們再也不會分開。

    飛行器外轟鳴的機械聲漸漸遠去了,藥效開始浮現(xiàn),齊樂人小心的將生命水晶收進了道具欄里,慢慢陷入了沉睡之中。

    PS:倒計時:三

    五十、煉獄重逢(二)

    齊樂人睡了八個小時,被鬧鐘叫醒時他粗暴地按掉了它,恨不得再閉上眼睡個昏天黑地。

    腦袋還隱隱作痛,太陽穴附近的血管突突地跳動著,讓齊樂人不得不懷疑那里的血管是不是要爆開了,除此之外渾身上下也不舒服,他簡直像在狹窄的箱子里蜷縮了一夜似的,身上沒有一個部件是完好的。

    不應(yīng)該啊,之前他在陳百七那里訓(xùn)練的時候,一覺醒來還是活蹦亂跳的,為什么這一次卻渾身都疲憊?

    離開了黃昏之鄉(xiāng)的范圍,外面的世界晝夜更迭,如今已經(jīng)是早晨,溫暖的日光透過窗玻璃照了進來。齊樂人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骨頭發(fā)出了嚇人的“喀拉”聲,把他嚇了一跳。

    “醒了?醒了就來吃早餐。”一簾之隔的幻術(shù)師沒好氣地說。

    齊樂人坐了過來,從幻術(shù)師手里接過了兩片涂抹了果醬的面包:“還有多久可以到地下蟻城?”

    “再三個小時降落,然后徒步進入龍蟻女王的勢力范圍,順利的話兩天吧。”幻術(shù)師懶洋洋地說。

    “要這么久?”齊樂人心中著急,今天已經(jīng)是圣城任務(wù)完成的第二十五天了,而在游戲里,寧舟在第二十九天……

    就算順利穿過沙漠,留給他的時間也不過是兩天!

    偌大的地下蟻城,茫茫人海,這實在太緊迫了。

    幸好……幸好他不是沒有線索。

    齊樂人回想著在游戲里和在夢境中得到的訊息,他知道那片赤紅的巖漿是什么地方,那是煉獄深處的火湖,傳說中那是地獄的火湖在人間界的投影。在寧舟人生的最后一天,他將在那里……

    齊樂人無法思考,關(guān)于寧舟的一切,只要他一想起,就會因為不可遏制的恐懼而腦中空白。他不敢去想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逐漸覺醒著惡魔之力的寧舟是什么樣的心情,不敢去想他到底是被誰所害傷重而亡,不敢去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是否滿懷著對世界的失望和厭倦,他是否……是否想起了他死去的愛人。

    齊樂人企圖找到一絲絲寧舟還留戀著這個世界的理由,他這一生,真的蒙受了太多的苦難:唯一的親人早已死去,還未來得及表白的愛人長眠在了圣城,他的圣地將他流放,不再承認他的虔誠,就連他最后的信念也無法保全——他成為了自己最憎恨的惡魔。

    也許對那一刻的寧舟來說,死亡才是一種解脫。

    “喂�!被眯g(shù)師突然叫了一聲。

    齊樂人轉(zhuǎn)過頭去看他:“怎么了?”

    幻術(shù)師看著他的眼神有點古怪,又有點嫌棄:“你剛才那表情……真是受不了。”

    說著,他還夸張地搓了搓手臂。

    齊樂人:???

    “我看你談個戀愛也挺辛苦的,千里追夫到煉獄,不如單身啊�!币簧砺殬I(yè)女性裝扮的幻術(shù)師推了推鼻梁上的女式眼鏡說道。

    “單身是挺好的,但如果遇到過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單身和喪偶又有什么區(qū)別?”齊樂人說。在遇到寧舟前的日子,他過得很好,如果他沒有遇到寧舟,這樣的人生也算得上幸福。可是遇到了寧舟卻又錯過了他,他的后半生都無法釋懷。

    幻術(shù)師:嘖,感覺被秀了一臉。

    齊樂人感受不到幻術(shù)師的怨念,他繼續(xù)翻閱著地下蟻城的資料,看到疑問處就問道:“龍蟻女王的領(lǐng)域?這個地下蟻城也是領(lǐng)域?”

    “哦,是啊,和黃昏之鄉(xiāng)一樣……你不會不知道吧?”幻術(shù)師鄙夷地斜了他一眼。

    其實在上一個副本才知道這件事的齊樂人當然不能露怯,他鎮(zhèn)定地問道:“我知道,但是黃昏之鄉(xiāng)和黎明之鄉(xiāng)到底為什么會那么相似?因為這兩個領(lǐng)域的本源力量都是時間的關(guān)系嗎?”

    幻術(shù)師臉色一變,沒好氣地問道:“你知道的太多了,誰告訴你的?陳百七?她應(yīng)該不知道這個情報啊�!�

    “不是她�!饼R樂人知道陳百七沒有這個情報,當初她得知蘇和是從黎明之鄉(xiāng)來的時候還對他挺尊重的。

    “你也不要問,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被眯g(shù)師瞥了他一眼,說道。

    齊樂人還是有很多不解,可是幻術(shù)師擺明了不會給他透露任何信息了,他也只好作罷。兩人接著又聊起了關(guān)于地下蟻城的一些事情,那里是龍蟻女王的勢力范圍,雖說也是領(lǐng)域,但是卻并非正常的領(lǐng)域,龍蟻女王也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世代傳承的名號。

    每一任龍蟻女王都會在衰老后挑選自己的繼承人,并將地下蟻城這個領(lǐng)域通過特殊的方式傳承給下一任,這種繼承式的領(lǐng)域有別于其他領(lǐng)域,內(nèi)部具有天然的缺陷。

    在遙遠的傳說里,最初的地下蟻城是由一群蟻后帶領(lǐng)著各自的部屬共同創(chuàng)造的,在靜�;哪钐幍拇髰{谷里,有一道天然的兩界縫隙,聯(lián)通了魔界和人間界,但是當時封印還是牢固的,絕大多數(shù)惡魔無法穿過這道縫隙,唯有龍蟻一族憑借著自己的天賦嚙噬了縫隙,能夠兩界穿梭。

    被魔界排擠的惡魔蟻后們對這個積存了幾百萬年化石水的地下洞窟十分滿意,帶領(lǐng)著自己的部屬在這里定居,決定在這里再創(chuàng)龍蟻一族的輝煌。

    最初的建立十分艱難,但是很快它們就站穩(wěn)了腳跟,一旦外部的危機解除,這群蟻后們就開始殘酷地爭奪權(quán)力,最后有一位強大的蟻后殺死了競爭者,登基成為龍蟻女王。

    第一位龍蟻女王登基后,率領(lǐng)著龍蟻惡魔們瘋狂擴張,將靜�;哪虆^(qū)納入了惡魔的統(tǒng)治,這一舉動激怒了教廷,教廷圍剿了這群肆無忌憚的惡魔,最后龍蟻女王決定龜縮在靜海荒漠的地下——一處巨大的地下洞窟,里面有著四通八達的地下網(wǎng)絡(luò),就像是螞蟻的巢穴。

    絕妙的是這一處巢穴的入口狹小,內(nèi)部中空,大軍無法進入這里,必須在洞口處跳傘,這個地形阻擋了教廷,讓這群惡魔得以在這一片地區(qū)繁衍生息。

    教廷在權(quán)衡損失之后決定放棄圍剿,雙方簽訂了和平條約,龍蟻女王承諾不再屠殺人類,也絕不離開地下蟻城的勢力范圍,并保證在地下蟻城之中,人類、惡魔等一切智慧生物都將得到平等的對待。

    于是這一次小范圍的沖突就此平息。第一任龍蟻女王逝世之前,她用一種至今沒有被解密的辦法,將自己的領(lǐng)域傳承給了繼任者,從那以后,歷代龍蟻女王就用同一種方法傳承著這個古老的領(lǐng)域,直到二十二年前,第一次惡魔入侵人間界的戰(zhàn)爭爆發(fā),毀滅魔王率領(lǐng)惡魔大軍突破兩界縫隙,來到了和平富饒的人間界……

    “那一位龍蟻女王至今還活著?”齊樂人翻閱著資料問道。

    “嗯,不過也差不多了該死了�!被眯g(shù)師說。

    “通常來說,龍蟻女王代表了惡魔之中的中立勢力,這是她的本源力量決定的……但是這位龍蟻女王卻有很明顯的傾向性……”齊樂人說著,視線落在了資料的某一行文字上,定定地看了很久。

    “她是毀滅魔王的追隨者,但是本身的力量卻于此矛盾,我們也搞不清為什么她會緣木求魚地去追隨一個和自己本源力量相悖的魔王。也許新的龍蟻女王就會改旗易幟了吧,畢竟‘權(quán)力’才是最值得‘秩序’去追隨的�!被眯g(shù)師說道。

    龍蟻女王的本源力量并不是個秘密,她的本源力量相當中立,甚至可以劃分到神圣陣營這一邊,因為她代表了“秩序”。

    但是這個本源力量是秩序的惡魔,卻在二十多年前義無反顧地追隨了那位毀滅魔王。

    齊樂人對“本源力量”還一知半解,臨走前陳百七給他緊急補課,但是時間所限說不了太多,他只知道凝結(jié)領(lǐng)域的前置條件是凝結(jié)半領(lǐng)域,而凝結(jié)半領(lǐng)域之前首先就得找到自己的本源力量。

    齊樂人很幸運,雖然他九死一生……不,是真的死了一次,但是在死亡前的一瞬間,他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本源力量,得到了法則的回饋,將他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這種力量,叫做“重生”。

    仔細想想,他其實已經(jīng)重生了無數(shù)次了,每一次的SL大法存檔讀檔,都是在重生,否則要怎么解釋亡靈島上那數(shù)不清的墓碑?那些墓碑的產(chǎn)生,也許正是因為每一次他都是真的“死了”,卻又重生回到了存檔的那一刻。

    對此,陳百七是這樣對他說的:“通往新世界的大門已經(jīng)向你敞開,從縫隙中窺視一下彼岸的神奇吧,能親眼見到那個境界的奇妙,已經(jīng)是莫大的幸運了,因為絕大部分人窮極一生也無法推開這扇與眾不同的門。”

    齊樂人能從她的臉上讀到一種淡淡的失落與惆悵,他不由聯(lián)想到了陳百七曾經(jīng)凝結(jié)半領(lǐng)域卻又破碎的經(jīng)歷,當年的她在走上那個臺階的時候,內(nèi)心有多么意氣風(fēng)發(fā),她跌下來的時候就有多慘痛,而寧舟……他的半領(lǐng)域也破碎了。

    與眾不同嗎?從前,齊樂人想都沒有想過。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平凡的人,有普通人的優(yōu)點,也有普通人的缺點,人性的軟弱和妥協(xié)在他身上一樣都不缺。他并沒有太大的進取心,也不想著要去闖一闖,只想著普普通通地過完一生。

    如果他還留在現(xiàn)實世界,也許這個普通到平庸的理想能夠?qū)崿F(xiàn),可是在這里……

    注定不可能了。

    “如果……如果我說,我想推開這扇門呢?”齊樂人突然問道。

    陳百七點煙的動作頓了一頓,打火機的光在她擋風(fēng)的手中聚起了一團小小的亮光,照亮了她細長的眉眼,這個女人仿佛第一次見到他一樣,仔細地描摹著他的神情,齊樂人毫不逃避地看著她,渴望著從她的口中得到回答。

    “哦,為什么呢?”陳百七問道。

    齊樂人笑了起來,堅定的,卻又是靦腆的,那認真的眼神里仿佛在發(fā)光一樣。

    “因為我要好好保護他啊�!�

    &&&

    PS:不管是男是女,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如果愛一個人,都會產(chǎn)生要保護他她的心情,我是這么覺得的。我也不覺得耽美文里攻一定要保護受,大家都是男人,該擄袖子上的時候就不要考慮體位問題了。

    在樂妹心里,他是要給女神遮風(fēng)擋雨的,思路非常直男。他可能還覺得自己是攻(微笑)。

    而且是那種“哪怕全世界都覺得你的愛人無堅不摧,可你還是會為他身上的每一道傷痕心疼”的類型。

    哎呀,總之很喜歡那種“為了CP我能一個人打十個,繼續(xù)努力爭取以后能打一百個”的性格啦,超可愛的=w=

    PPS:倒計時:二

    五十一、煉獄重逢(三)

    在茫茫的黃沙之中見到綠洲的一瞬間,齊樂人激動地叫了起來:“快看,綠洲到了!”

    當?shù)氐念I(lǐng)路人笑著說:“對,就是那里,再繼續(xù)往前走,一個小時后就能抵達附近的一個小部落,距離地下蟻城已經(jīng)不遠了�!�

    這番話鼓舞了疲憊的齊樂人,他騎著駱駝來到了這一片綠洲上,掬起泉水洗了把臉,這才覺得渾身的燥熱被驅(qū)散了。

    幻術(shù)師也從駱駝上跳了下來,給水囊裝完了水,這才喝了起來。

    齊樂人看了一眼自己的駱駝,發(fā)現(xiàn)它從水里叼起了一片白紙,用嘴嚼巴嚼巴地啃了起來,像是啃著一片新鮮的蔬菜。齊樂人好奇地從駱駝嘴里搶下了這片快要被水泡散了的紙,上面的文字和圖案早已被浸透了,氤氳開的墨水在泉水的浸泡下化成一攤無法辨識的墨跡。

    只是隱隱約約的,好像畫了什么。

    濕透的紙張在他的手上化開了,斷成了幾截吸飽了水的纖維,駱駝從地上撿起了紙,繼續(xù)咀嚼著它,齊樂人無奈地嘆了口氣,牽起駱駝的繩子,拉著它向已經(jīng)在招呼他趕緊跟上的幻術(shù)師走去。

    三人繼續(xù)向前走,熟悉這片荒漠的當?shù)厝嗽谶@段旅程的最后話多了起來,跟兩位出了大價錢請他領(lǐng)路的旅人聊了起來,從這位當?shù)厝说目谥校R樂人多少對地下蟻城的現(xiàn)狀有了新的認識。

    “龍蟻女王最近又恢復(fù)了健康?不是說她之前已經(jīng)重病了嗎?”齊樂人回想著資料上的內(nèi)容,奇怪地問道。

    “開始回光返照了�!碑�?shù)厝苏f,“每一任女王都是如此,這種狀態(tài)約莫能持續(xù)一個月,這一個月里,新的女王就會誕生。這段時間地下蟻城的情況亂得很,惡魔從各地蜂擁而來,這一個月的妖魔潮汐也會格外洶涌,你們可千萬要小心了。”

    齊樂人知道妖魔潮汐,在地下蟻城,每個月都會有這樣一次浩劫。這群不存在理性,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恐怖生物從地縫之中涌出,瘋狂地攻擊地下蟻城的居民,而地下蟻城這個領(lǐng)域竟然無法隔絕這群生物,只能月復(fù)一月地與這群生物開戰(zhàn)。

    三人一路向前走,黃沙終于變成了戈壁,黃昏之中,開闊的視野里遍地都是荒原,這讓第一次來到沙漠的齊樂人倍感感慨。

    他這是在沿著寧舟走過的路,朝著他走去,每一步都是離他更近。他會找到他,距離這一天,已經(jīng)不會太遠了。

    “前面是瓦倫丁部落,你們可以在那里歇歇腳,他們對外來人很客氣。”領(lǐng)路人說。

    齊樂人覺得他的話有點奇怪,不由問道:“那你呢?不去嗎”

    “我?我就算了,他們恐怕不會歡迎我,我們部落也不歡迎他們。他們是外來的,和我們當?shù)厝碎L得不一樣,我們之間世代都不通婚,沒有姻親關(guān)系�!鳖I(lǐng)路人不屑地抿了抿嘴,“你們可以在那里買點食物,不需要的話我們就直接走吧�!�

    瓦倫丁部落,齊樂人記得這個名字,寧舟的來信里提到過這里。他在一場風(fēng)暴中弄丟了駱駝,只身來到瓦倫丁部落……

    他沒有說更多內(nèi)容了,可是哪怕只是一個名字,都讓人留戀。

    “算了,時間緊,我們直接去地下蟻城吧。”齊樂人說。

    于是三人繼續(xù)向前走,穿過隔壁上的風(fēng)蝕山丘,站在山丘上的時候,齊樂人俯瞰著遠處的瓦倫丁部落,夕陽下的戈壁上,瓦倫丁部落一片寧靜,仿佛荒漠中的世外之地。

    幻術(shù)師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齊樂人問道。

    “晚餐時間卻沒有炊煙。”幻術(shù)師微微瞇起眼,看著那遠處的部落,“也沒有人在活動,那個部落恐怕出事了�!�

    齊樂人的經(jīng)驗不如幻術(shù)師豐富,剛才絲毫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出什么事?”

    “走,我們?nèi)タ纯础!被眯g(shù)師說。

    三人走下了山丘,來到了地勢更低的瓦倫丁部落,走得越近,那詭異的情狀就越是明顯,等到來到村落口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慘狀已經(jīng)不是人間,而是人間地獄。到處都是被啃食過的尸體,還有滿地干涸的血跡。食腐的鳥被來人驚起,不情不愿地從殘缺腐爛的尸體上飛走,落在帳篷外的木欄上,用惡意的眼神觀察著他們。

    驚懼的領(lǐng)路人雙手捂住嘴,念念有詞地禱告著,幻術(shù)師和齊樂人則在部落里搜索了一圈,沒有見到一個活人,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全都成了無法辨識的尸體,柵欄里的羊也全死了,被啃得只剩下一點帶血的毛皮。

    原來那夕陽下寧靜的小部落,早已是一片只剩下尸體的墳場。

    齊樂人的心情沉重極了,他早知道這樣的慘劇在噩夢世界里幾乎每天都在上演,可是親眼目睹一個不久前還存在的部落被屠戮一空后的慘狀,他的心中卻無法釋懷。

    “這么大規(guī)模的死亡,不像是惡魔的手筆,惡魔通常不會屠村,除非是低等的沒有理智的惡魔,但是這種惡魔的話,破壞力不會這么大。大概是妖魔吧,地下蟻城每月的妖魔潮汐結(jié)束,都會有不少妖魔流竄到地面上劫掠附近的部落,它們就像一群野獸一樣,每到一個地方都跟蝗蟲一樣全部吃光,比惡魔更兇殘�!被眯g(shù)師說。

    “尸體要怎么處理?”齊樂人被沖天的血腥氣熏得一陣惡心,艱澀地問道。

    “沒什么好處理的,如果是在靜�;哪獍l(fā)生了這種事情,附近教廷的據(jù)點可能還會派人來調(diào)查情況,清理一下尸體,但是在這里……這里是龍蟻女王的地盤�!闭玖⒂陲L(fēng)中的幻術(shù)師回頭看了一眼似血殘陽下的荒村,輕輕地說道,“就讓風(fēng)沙將這里埋葬吧。”

    “會有幸存者嗎?”齊樂人問道。

    “不知道,也許有吧。但是一個普通人,就算逃到了地下蟻城,也未必能過上好日子……走吧,我們該出發(fā)了�!被眯g(shù)師已經(jīng)騎上了駱駝,催促著齊樂人。

    齊樂人看著腳下那早已滲入沙粒之中的干涸血跡,濃濃的悲傷與惆悵涌上了心頭,堵得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駱駝溫馴地看著他,用鼻子頂了頂他的臉頰。齊樂人的眼眶微微濕潤了,靠過去抱了抱駱駝粗壯的脖子。

    “走吧。”齊樂人也騎上了駱駝,朝著遠方的地下蟻城走去。

    &&&

    地下蟻城的入口形似一座火山口,只不過這座火山口下并沒有巖漿,而是巨大的空洞,足有五百米深,洞口無法攀爬進入,必須需要跳傘。在一片幽深的黑暗之中,被巖壁上熒光植物照亮的洞底是一面地下湖,據(jù)說里面的水已經(jīng)存在了幾百萬年,水質(zhì)清澈,里面還生活著自體發(fā)光的魚類。

    這座山洞被稱為龍息洞,名字的來源已不可考,但可以確定的是這里面并沒有巨龍這種傳說中的生物,倒是住滿了蝙蝠。

    領(lǐng)路人和他們在洞口分手了,幻術(shù)師和齊樂人跳人了地下湖,爬上來后將跳傘的裝備交給了在船上負責回收的蒙面人,坐著這艘小船來到了岸邊。

    地下世界和地面上的世界截然不同,第一次來到這里的齊樂人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這里的光源不多,基本靠墻上的熒光植物,如果不是他破殼之后視力提升了很多,對著一片昏暗的環(huán)境恐怕就十分痛苦了。

    “如果太暗了有人看不清怎么辦?”齊樂人問道,“可以用油燈或者火把嗎?”

    幻術(shù)師好笑道:“當然可以,但非要舉著火把告訴別人‘我是個弱雞’,就不要怪別人上來招惹你了,這里可沒有審判所來維持秩序�!�

    沿著地下通道,齊樂人一邊對比著地圖,一邊判斷自己的方位,他方向感很好,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繞了一會兒竟然沒有分不清東南西北,最后暈頭的反倒是熟門熟路但非要抄近路的幻術(shù)師,他一邊抓著頭發(fā)一邊搶過地圖,和齊樂人因為路線問題吵了起來。

    幻術(shù)師堅持自己身為一個來過地下蟻城許多次的老司機,不可能迷路,齊樂人則反駁說他們剛才已經(jīng)三次走過同一個地方了。

    最后幻術(shù)師怒氣上涌,祭出了著名的“你行你上啊”。齊樂人還真不跟他客氣,帶著他走了十分鐘,順利走回了主干道上。

    這一當面打臉的事件導(dǎo)致后來的這段路程里幻術(shù)師一聲都沒吭,等抵達地下蟻城主城區(qū)之后,幻術(shù)師才懨懨地開口,說要帶齊樂人找個能住人的地方。

    齊樂人急著去找寧舟,沒答應(yīng),在幻術(shù)師的介紹下找到了審判所在地下蟻城里的聯(lián)絡(luò)人西莉亞,這個常年駐扎地下蟻城的審判所聯(lián)絡(luò)人給了他不少幫助,得到了所需情報的他日夜兼程地往煉獄的方向趕去……

    完成圣修女任務(wù)的第二十八天,齊樂人抵達了煉獄,觸發(fā)了任務(wù)第二步。

    而此時,煉獄緊急戒嚴,全境封鎖,禁止通行。

    &&&

    PS:地下蟻城篇很多設(shè)定參考了地球上的一些偏僻部落和自然景觀�;@個是BBC的紀錄片《非洲》第一集;地下蟻城入口山洞原型是墨西哥燕子洞;龍蟻女王的原型是BBC《生命的故事LifeStory》之power篇里的蜜蟻以及《自然世界:螞蟻帝國》。其他的記得的部分我會寫一下,記性差有的紀錄片看過就忘了。

    多年不看正經(jīng)書,現(xiàn)在十分沒文化,寫完這本真的要去好好學(xué)習(xí)充電啦。

    PPS:倒計時:一。

    五十二、煉獄重逢(四)

    【玩家齊樂人抵達煉獄,開始任務(wù):魔王的祭牲】

    【任務(wù)背景:三年前,殺戮魔王挑釁權(quán)力魔王,被權(quán)力魔王與欺詐魔王聯(lián)手鎮(zhèn)壓于煉獄的火湖之中,然而他并未死去,也不曾放棄,而是默默地等待著時機。三年過去了,封印意外松動,殺戮魔王的意識掙脫了封印,開始尋覓復(fù)活的辦法……】

    【任務(wù)要求:消滅殺戮魔王,獲得毀滅魔王三分之一的權(quán)柄。】

    【數(shù)據(jù)同步倒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同步完成�!�

    &&&

    “哦?這么說,這次的戒嚴是權(quán)力魔王親自下的指令咯?”穿著皮質(zhì)長靴的人用性`感低柔的聲音呢喃著,稍不注意聽,這聲音就會被穿行在地下通道中的風(fēng)聲蓋過去。

    可有誰敢不仔細聽呢,低等惡魔偷偷覷了這只魅魔一眼,正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冷漠得像是在看地上爬過的蛆蟲,嚇得他一個激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這……我也不清楚……只是聽說……”

    “聽說?”魅魔玩味地重復(fù)著這個詞語,語氣里充斥著濃濃的不滿。

    “不不不,回大人的話,傳言極有可能是真的!之前煉獄的火湖里出現(xiàn)了異狀,就是那個鎮(zhèn)壓了殺戮魔王的火湖……我推測,可能是殺戮魔王的封印出現(xiàn)問題了!”生怕魅魔一不高興大開殺戒,低等惡魔趕緊解釋了起來。

    “呵呵�!摈饶б馕恫幻鞯睾吆吡艘宦暎O铝四_步。

    前方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間,高到看不到頭頂?shù)膸r壁,那爬滿了巖壁的熒光植物和熒光飛蛾點綴著這片純粹的黑暗,讓這個深不見底的地下巢穴的洞壁上點綴著星空一般的光芒。

    他們此時站在一片地下山谷中,對面是另一處地下山谷,而兩處山崖間是一道天塹一般的深淵,赤紅的巖漿從他們的腳下流過,仿佛奔流的江河一般涌向更深處的火湖。

    “大人要過去嗎?對面的巡視很嚴,如果被發(fā)現(xiàn)的話,恐怕……”低等惡魔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觀察魅魔的神色。

    那個神秘的魅魔正端詳著手中的一塊晶體,低等惡魔認出了那是一塊生命水晶,原本潔凈的晶體里已經(jīng)溢出了絲絲縷縷煙霧一般的黑色,晶體表面還有細碎的裂痕。

    看來這塊水晶的主人情況不妙了,難怪他這么著急……

    不過,這究竟是誰的生命水晶?又和這個魅魔有什么關(guān)系呢?

    魅魔覺察到了窺探的視線,歪著頭瞥向身后的低等惡魔,如同紅寶石一般的眼睛里流淌著魅魔與生俱來的魅惑,卻冷得像冰:“有更隱蔽的路徑嗎?”

    低等惡魔不敢多看一眼,低下頭按捺下急促的心跳,卻還是看到了魅魔沒有被皮褲包裹著的裸-露的長腿,趕緊念了十遍小命要緊之后謹慎地說道:“的確有一條�!�

    巖漿浩浩蕩蕩地峽谷中奔流過去,站在山崖上的魅魔嘴角的笑意加深,夢囈一般地喃喃道:“那可真是好極了�!�

    看來保住了一條小命,低等惡魔松了口氣,自從一個小時前他被這個神秘的魅魔逮住,強行拉著他“買了”一波情報之后,他就時刻處在驚懼之中。作為煉獄附近小有名氣的情報商人,他平日里小心謹慎,很少自己出面,過得十分低調(diào),所以這次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有個魅魔坐在床對面的飄窗上,似笑非笑地把玩著手中的匕首的時候,他著實被嚇壞了。

    安逸的日子過得太久,他都快忘了這種生死邊緣的恐怖了。

    現(xiàn)在他只求趕緊把這位神出鬼沒的大佬哄得高高興興的,讓他趕緊進到火湖去,反正他也不好奇……好吧,還是有一點好奇的。這個魅魔到底是哪一位的手下?在這個微妙的時刻來到煉獄有什么目的?他肯定不是權(quán)力魔王或者欺詐魔王的人,否則根本不需要如此迂回小心。

    難道是殺戮魔王的舊部?或者……干脆是已經(jīng)殞落的毀滅魔王的……

    低等惡魔不敢再想下去,賠上十二分的小心,帶著魅魔繞過了巡查防線,從一條地下深井中穿過巖漿河流,最后來到了境界最嚴的區(qū)域。

    “就是這里了,從這里走,穿過警戒區(qū)就可抵達火湖,但是火湖區(qū)域已經(jīng)全面封鎖,聽說昨晚還爆發(fā)了一場大規(guī)模的沖突,現(xiàn)在火湖已經(jīng)禁止出入了,我只能帶您到這里,接下來……”低等惡魔搓著手,陪著笑臉,生怕魅魔當場翻臉。

    魅魔站在警戒區(qū)外,前方四通八達的通道仿佛是螞蟻的巢穴,在洞內(nèi)遭遇巡邏的惡魔恐怕會引起連鎖反應(yīng)。

    齊樂人在心中嘆了口氣,他怎么也沒想到,進入地下蟻城后竟然遭遇了這么多困難。

    如果不是審判所方面給了他不少資源和幫助,他一個人就算花上十天半個月也摸不到門路,更別說找到地下情報商人的窩點,連哄帶嚇地將人抓來領(lǐng)路。

    可就算在這樣的效率下,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這里距離火湖只剩下不到一個小時的路程,但是這段路程卻到處都是警戒,一天多沒合眼的齊樂人已經(jīng)過了最累的時候,現(xiàn)在反倒精神不錯,滿心的焦躁都被他藏在了心底。

    他太怕來不及了。

    “昨晚的沖突,詳細說說�!摈饶У�。

    “這……疑似是毀滅魔王的舊部挑的頭,具體的……我這不是一大早就來為您辦事了嘛,詳細的情報等我回去整理整理,馬上給您呈送!”

    魅魔嗤笑了一聲,血紅的眼睛里流露出濃濃的輕蔑和殺意:“還需要整理整理?”

    “不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這些還是道聽途說,沒有去求證過,怕是不準確�!�

    “說來聽聽�!�

    “好的,回大人的話,大約一個月前,火湖開始有了異樣,在一次地下火山爆發(fā)之后就平息了,但是兩天前有幾位來自魔界的大惡魔出現(xiàn)在了煉獄附近,都是毀滅魔王的舊部,似乎在火湖附近探尋什么。自從毀滅魔王隕落之后,他們就很少外出行走了,這一次一起出現(xiàn)有些可疑。也就是這兩天的時間,火湖附近開始有了小規(guī)模的惡魔失蹤被殺,這種事情很常見,我們也沒有引起注意,直到昨天夜里……”

    低等惡魔的臉上流露出了混雜了恐懼和崇敬的復(fù)雜表情,他壓低了聲音,興奮地說出了這個秘聞:“昨天夜里,有人在火湖下游的峽谷中,見到了大片大片的惡魔尸體,泡在熔巖中,順著巖漿流了下來……像是螞蟻一樣多,烏壓壓的一片。然后整個煉獄就戒嚴了,火湖區(qū)域尤為嚴苛,一旦發(fā)現(xiàn)隨意出入的,一律格殺!”

    “誰干的?”魅魔問道。

    “這我們可不知道了,但有個線索,昨晚有惡魔在火湖附近聽到了……一聲龍吟。當時整個火湖峽谷都在顫抖,像是地震了一樣,石塊全塌了,到處都在崩塌,他趕緊跑了,其他的什么都沒瞧見。”

    “龍吟……”魅魔低語了一聲,若有所思。

    拿到這片區(qū)域的地圖,放走了這個倒霉的惡魔情報商人,齊樂人脫了這身當初在殺戮密會臥底時用的“戲服”,換了身方便行動的衣服,將腳上這雙花里胡哨鑲滿了亮片還掛了銀鏈的皮靴丟回了道具欄里,急匆匆地走入了洞窟之中。

    昨晚的龍吟聲,恐怕就是毀滅的力量覺醒后顯露出魔龍形態(tài)的寧舟,而昨晚的那一場大戰(zhàn),是否和寧舟最后的死亡有關(guān)?齊樂人無法確定,現(xiàn)在他只要想到寧舟距離他那么近,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飛到他身邊。

    一定要趕上,一定會趕上,齊樂人握了握拳,裝備好需要的技能卡,又摸了摸掛在胸口的道具先知之心。他要通過這段戒嚴的警戒區(qū),除了靠地圖和隱匿的技術(shù),還得靠暗中觀察,如果實在不行……

    哪怕用動靜巨大的先知之心,他也要強行穿過警戒區(qū)進入火湖。

    他已經(jīng)不能再等了。

    做好了心理準備,齊樂人深吸了一口氣,大步向前走去。

    ……

    ……

    ……

    前方已經(jīng)是最后一個警戒崗了,【暗中觀察】也已經(jīng)進入冷卻,齊樂人的身體緊緊貼在巖壁上,側(cè)耳傾聽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巡邏的惡魔舉著火把,火光照亮了這一片黑暗的環(huán)境。

    看來只是幾個普通的惡魔,否則就不需要火把來照明了。

    這片山崖的下方是一個巨大的“湖泊”,熔巖之上還漂浮著硫磺,熊熊地燃燒著,讓這一片冰冷的地底如同一個灼熱的地獄。這里,就是火湖。寧舟就在這里。

    齊樂人閉著眼睛,計算起了最有可能突圍的辦法。

    巡邏的惡魔兩個一組,他要無聲無息地同時干掉兩個惡魔很難,一旦失敗,這附近警戒崗上的惡魔就會一擁而上,引起連鎖反應(yīng)……強攻不行,繞路的話……

    “轟隆”一聲巨響,巡邏的惡魔們停下了腳步,竊竊私語了起來:“怎么回事?又開始發(fā)瘋了嗎?”

    “誰知道呢,小心點,別靠過去,昨天已經(jīng)死了不少人了�!�

    地面突然震動了起來,仿佛是一場地震爆發(fā)!

    巖壁上松動的石塊成塊成塊地墜落了下來,引起一片騷-亂。正在等待時機的齊樂人趁此機會沖了出去,在兩個巡邏的惡魔慌亂之際,一刀一個干脆利落地解決,顧不上處理尸體,他頂著墜落的亂石穿過了最后一個哨崗,頭也不回地沖向前方的山崖。

    仿佛是一面巨大的巖壁上開了一個窗口,此時的齊樂人就站在這個窗口上,向下眺望。

    目之所及的世界是一片浩瀚的紅色,比他夢中的場景更宏大,也更殘酷。空氣灼熱到令人汗如雨下,無法呼吸,只要一張嘴,就好像把炙熱的火焰吸進了肺里,點燃了身體。

    恐怖的高度和熱量讓齊樂人一陣暈眩,在這里,想象一片冰川都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因為冰川會在他的意識里迅速融化。

    這片由炙熱巖漿構(gòu)成的熱土,好似被擺放在了高壓鍋爐之中,悶熱無比,哪怕距離腳下的巖漿還有百米多的距離,那種熱度就已經(jīng)像是被烤紅的烙鐵,貼在了人的皮膚上。

    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熱了,而是一種痛苦的折磨,只要站在這里,就好像是一條在柏油路上絕望地被八月的烈日烤干的蛞蝓。

    齊樂人呆呆地看著腳下,這一片猩紅的火湖在燃燒著,零星幾片黑色的巖石島嶼都被烤得滾燙……不,那并不都是巖石。

    那其中一片黑色的、半沉在熔巖之中的陰影……

    這一幕,和他瀕死中的夢重疊在了一起——黑龍緩緩地沉入火湖之中,從此不復(fù)存在。

    太晚了嗎?是他已經(jīng)來晚了嗎?

    齊樂人腿一軟,跪倒在地上,腦中一片空白。

    又是一聲巨響,噴出湖面的巖漿在火湖上掀起一陣洶涌的波浪,拍打在黑龍的身軀上。靜靜臥在火湖中的黑龍動了一動,齊樂人的視線也動了一動。

    黑龍?zhí)痤^,看向那厚重的穹頂,利爪從熔巖湖下伸出,用力拍打在火湖上,然后一聲怒吼。剎那間,整片地下湖都陷入了瘋狂的動搖之中,整個世界像是被顛倒了過來,巖漿匯集成海嘯,往四面沖刷,四周的巖壁紛紛落下石塊,砸入了熔巖湖,而頭頂?shù)膸r壁……

    那看不到頂?shù)牡叵露纯叩鸟讽敚路鸨豢植赖牧α克洪_,豁然落下了巨大的石塊,暴雨一般地傾瀉了下來,讓這片火湖的湖面越發(fā)洶涌,竟然成了一片不斷落著火雨的恐怖地獄!

    黑龍站在火湖之中,那鋪天蓋地燃燒著的流星火雨點亮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世界,它憤怒、悲傷、絕望,無數(shù)負面的情緒匯集在了它的身上,讓它對著看不見的天空咆哮——

    穹頂崩裂,地下洞窟的頂部被狂暴的力量撕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竟有一束光刺穿了大地,落入了煉獄之中。

    是光,而不是燃燒在硫磺和熔巖上的火焰。

    就在那道光降臨之后,一聲熟悉的呼喚,穿越了生死的距離,來到它的耳邊:

    “寧舟——!��!”

    不知是因為這光,還是因為這個聲音,暴怒的黑龍突然安靜了下來,它靜靜地立在火湖中,看著遠方巖壁的洞口上,那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光芒。

    璀璨的圣光之中,輕紗一般的銀白光芒緩緩地舒展了開來,宛如一朵巨大的、盛開的蓮花,那道光芒之中有著黃昏之中天堂的幻影,無數(shù)圣歌靈樂在這里奏響,洗滌著人內(nèi)心的痛楚。

    而就在這道光芒之中,有著潔白羽翼的圣天使自那山崖絕壁上落下,毫不猶豫地從天堂落入了煉獄的火湖之中。

    圣潔飄逸的的潔白羽毛輕輕地閃動著,和煦寧靜的力量讓一路上燃燒在火湖上的狂暴烈焰熄滅,那令人窒息的恐怖熱力也一同退散,化為一片光明之中的樂土,他所過之處,火湖上竟然浮現(xiàn)出了天堂的倒影。

    圣天使落在了火湖的黑巖上,剛好就在巨龍的眼前。

    而被撕開的穹頂上落下的光,也剛好就落在他的身上。

    地動山搖的世界平息了,傾盆落下的火雨平息了,傷痕累累的黑龍,也平息了。

    他們凝視著彼此,就如同凝視著自己的靈魂,一個布滿了瀕臨破碎的裂紋,一個就快要被絕望拉入毀滅的深淵。

    就是在這一刻,他們都被溫柔救贖。

    &&&

    PS:終于重逢了!這個場景位列第二部里最想寫出來的場景NO.2,腦補里應(yīng)該更美一些……又不小心爆了字數(shù)OTZ,先把前因后果說清楚,然后開始一段甜甜的戀愛^_^

    話說,大家應(yīng)該猜到寧舟本來是怎么死的了吧?

    五十三、煉獄重逢(五)

    太多了,這些惡魔,真是太多了。

    明明腳邊已經(jīng)堆滿了尸體,整個火湖都漂浮著硫磺和惡魔血液的腥臭味,卻好像無論怎么殺都殺不干凈。

    寧舟看著源源不斷的惡魔,從最開始的緊張到最后的麻木,他用瑪利亞的審判之劍審判了每一個惡魔,也終將……審判他自己。

    在進入煉獄后越發(fā)灼燒疼痛的腹部傷口已經(jīng)沒有了知覺,曾經(jīng)被圣潔之力充滿的身體里也在沒有一絲神圣的力量庇護他,然后,那股邪惡的力量也漸漸回到了他的身上。

    寧舟已經(jīng)知道那是什么了,多年來母親瑪利亞擔憂的眼神,和她欲言又止的話語,在他的心里種下了太多的疑問,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了。

    在他還小的時候,他曾經(jīng)問過她,他的父親是誰。

    瑪利亞坐在床邊,看著夕陽久久地沉默。

    他不依不饒,又一次追問他的母親。

    瑪利亞拉著他小小的手,溫柔地回答了他:“是一個迷路了的人�!�

    “那是一條很長很長的路,沒有人知道盡頭在哪里。我和你的爸爸不期然地相遇了,我們沿著同一條道路向前走,沿途經(jīng)過了許多美好的風(fēng)景,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我們在一個岔路口短暫地告別,約定了總有一天會繼續(xù)走下去,可是他迷路了……他一個人走了很遠,漸漸忘掉了過去的一切,他獲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卻連自己的姓名都忘記了�!�

    “那他也忘記了你嗎?”小時候的寧舟擔憂地問道。

    瑪利亞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不,他沒有忘記我,他一生都沒有忘記我。在我們重逢的那一天,他看了我很久,問我……你是誰?”

    寧舟迷惑地看著她,會問“你是誰”,難道不就是忘記了嗎?

    可他不知道,一個忘記了自己,也忘記了一切的人,在茫茫人海中一眼找回了自己的摯愛,那一刻,無論他問出什么問題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他能找到這個人,就已經(jīng)代表了,他從未忘記愛情。

    &&&

    漆黑的房間里,一張十幾人的大長桌旁坐滿了人,每一個都沉默地看著懸浮在桌子上的魔鏡,將這堪稱屠殺的一幕印在了心底。

    “再讓他這樣殺下去,沒問題嗎?”虛無魔女閉著雙眼,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輕柔地問道。

    渾身籠罩在黑袍下的絕望魔女看著魔鏡中那一片鮮紅的火湖,空洞的眼睛里一絲神彩也無:“沒關(guān)系。只要能讓他的本源力量完全覺醒,那些廢物殺多少都無所謂�!�

    “只怕他不會愿意的,別忘了,他本來是教廷的人�!碧摕o魔女提醒道。

    “呵呵,你們是不是忘了,陛下曾經(jīng)也很親近教廷,準確地說,他和教廷的圣修女愛得死去活來,哪怕本源力量完全覺醒后他瘋到六親不認,也還是成天抱著一本教典發(fā)呆�?勺詈髱е覀�?nèi)肭秩碎g界的人,不正是他?”災(zāi)厄惡魔嘻嘻笑著,絲毫不擔心幾位同僚的憂慮。

    怨恨魔女一手托著額頭:“求你了,別讓我回憶起抱著教典苦讀討好陛下的日子,我對教廷的東西沒有一丁點的興趣,我寧可去熬我的魔藥�!�

    虛無魔女淡淡地笑了:“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魔王們都有些不正常的愛好,仔細數(shù)數(shù),竟然沒有一個魔王像是一個正常的魔王。不過比起殺戮魔王的部屬們,我們應(yīng)該感到知足�!�

    一群高等惡魔都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對他們而言,追隨誰,并不意味著他們認同他的人格,而是代表他們追隨那一位所代表的力量。就像他們這群毀滅魔王的舊部,他們已經(jīng)將自己的命運與毀滅的力量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老魔王隕落后的二十多年里,他們的力量同樣式微,甚至不如全盛時期的一半。

    他們太迫切地需要新的毀滅魔王出現(xiàn),重新壯大毀滅的本源力量,至于那個人是誰,他們并不在乎。

    “我聽說一件事情,我們的新陛下有一位非常深愛的情人,已經(jīng)死了,欺詐魔王殺的,太可惜了,要是他還活著……”災(zāi)厄惡魔興味地笑了笑,“那該多有趣啊。”

    “欺詐魔王為什么要殺她?”虛無魔女疑惑地問道。

    “天知道,哦,順便提醒你,他是男的�!�

    “陛下不是教廷的信徒嗎?”這下連怨恨魔女都震驚了,他們這群毀滅魔王的舊部全都熟讀教典,非常清楚教廷對同性相戀的態(tài)度。

    “所以他被抽干了圣潔之力,逐出了教廷,否則你們以為,光憑這么一點刺激就能讓他體內(nèi)被封印的惡魔之力覺醒?那可是瑪利亞留下的封印�!睘�(zāi)厄惡魔笑得十分夸張,“啊,為了愛情,甘愿摒棄神的榮光……真是烙印在血液里一脈相承的浪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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