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曾幾何時，我與陳璟也有過這樣的好時光。

    可惜人是抓不住時間的，就像我也抓不住他。

    2.

    半個月須臾而過，長明宮的宮門終于重新打開。

    陳璟走了進(jìn)來，見我在看書，他挨著我坐下。

    “阿裊...”

    我不理會，他便強(qiáng)行納我入懷抱，奪了我手里的書冊。

    “看著我�！�

    “阿裊，你我非要如此么？我剛剛登基，地位不穩(wěn)，正是需要朝臣支持的時候，你難道就不能為了我再多忍讓些嗎？”

    陳璟低吼出聲，宣泄著自己不滿，最后居然在委屈。

    我抬頭看向他，目光冰冷。

    “陳璟，自從你被先帝從蘭林郡接回封為凌王的那天起，我就在忍讓了。”

    “你納那幾位世家女為側(cè)妃時我忍，你將我襁褓中的孩子抱給錢貴妃撫養(yǎng)時我忍，你迎娶家世煊赫的新妻，貶我為妃，我還是在忍。你到底還想讓我忍什么？”

    我句句詰問，逼著他松開我。

    心頭疼痛一陣又一陣，如今我對他竟只剩下滿心失望。

    我與他成婚十年，夫妻情濃時生下了長女昭月，他封王建府后，又有了幼子既明。

    既明誕下三天，恰逢剛進(jìn)王府的錢瑤小產(chǎn)，她整日的意志消沉令身后臨安錢氏的家主不滿。于是陳璟沒有跟我商量，就將既明抱給了錢側(cè)妃撫養(yǎng)。

    我劇痛一天一夜生下的孩兒，在我虛弱昏迷的時候與我母子分離。

    他如今只認(rèn)錢貴妃這一個母妃。

    他會說話，會走路，會叫娘親時，我像個窺探別人幸福的陌路人。

    ......

    不愿再回想那些令人心痛的往昔，我離開他的懷抱，躲得遠(yuǎn)遠(yuǎn)。

    “陳璟，你我不如就此放過彼此，這樣反而能更快活自在些。”

    他紅了眼眶，看著我。

    氣氛凝滯時，嬌嫩的童聲怯怯開口：“娘親，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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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方六歲的她躲在帷帳后面，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呆呆的看著我與陳璟爭吵。

    我努力揚起笑臉，摸了摸她的頭：“小廚房的雞蛋羹早就燉上了，就等著我的小饞貓呢，先跟嬤嬤去凈手好不好？”

    她用力點點頭后，有些遲疑的看了看仍舊面色鐵青的陳璟，又回頭看看我，最終拉了拉我的衣角：“娘親，爹爹很久沒來看我了，你們不吵架了好不好？”

    我心頭咯噔一下，陳璟亦是表情凝滯。

    生昭月時，他不是陛下，也不是凌王。

    我亦不是他偌大后宮里的一個妃子，只是他唯一的妻子。

    所以昭月一直喚他爹爹。

    陳璟緩和了面色，抱了抱昭月。

    “月兒乖。長大以后，可千萬別學(xué)你娘親。不識大體，不知好歹！”

    留下這句話，他瞥了我一眼后，大步離去。

    “娘親，爹爹是什么意思？”

    昭月被他冷硬的語氣嚇到了，縮進(jìn)了我懷里。

    “沒什么。今日都跟嬤嬤在御花園玩什么了？跟娘親講講。”我將小小一只攏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

    聽了這話，她果然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娘親，我跟你說哦，我今天認(rèn)識了個新朋友，他可厲害了，他會飛的......”

    3.

    或許是怕什么就來什么。

    新后蘇婉聽說陳璟來看過我后，帶著一幫宮女侍衛(wèi)氣勢洶洶來了我長明宮。

    “趙裊裊，你個賤人！年老色衰了還想著用女兒邀寵！”

    蘇婉居高臨下，狠狠剜了我一眼后，吩咐著手底下的侍衛(wèi)，“來人，把昭月公主送到本宮住處！”

    昭月被七手八腳的抬走，愣了一下后大哭不止，拼命的喊著“娘親”。

    我屢屢上前阻攔卻被宮女們縛住手腳，按在地上。

    “娘親？本宮才是你的嫡母！她不過一個沒有任何依仗的妃子，死丫頭你可不要弄錯了！”蘇婉不屑的奚落完，明黃的裙擺逶迤拖地，拂袖而去。

    我連忙擦拭著自己的眼淚，奔向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