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時候時間還早,酒吧里還沒上人,人還比較稀少,前面臺上剛來沒幾天的歌手正在調(diào)音。
劉慶坐在他旁邊,手里的酒瓶碰了一下李琰的,玻璃相撞,發(fā)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李琰回過神來看他,劉慶打趣道:“怎么了?這是不高興了?”
李琰搖頭否認(rèn)道:“沒有�!�
“嘖,不就是認(rèn)了個爹嗎,你瞧昨個那秦爺高興的,那大紅包裹那么厚,咱們琰哥手該拿不下了吧…”
“你哪只眼睛看見他高興了�!崩铉粍c夸張的說辭惹得哭笑不得。
“他那是面上沒露出來,心里高興著呢�!眲c一臉信誓旦旦,上去一巴掌拍在李琰肩頭:“走,離晚上上人還早呢,咱倆先去吃完拉面去,在整幾個串�!�
李琰當(dāng)即放下了酒瓶,問道:“哪家的拉面,吳叔那家還開嗎?”
“瞧您說的,還開嗎,都開了仨分店了!”劉慶扯著他往外走。
李琰又回到了以前的自由快意的時光,跟著那群兄弟們,沾著一身煙酒氣,喝酒打牌抽煙,醉倒了就直接睡在店里,反正這一片幾乎都是秦家的產(chǎn)業(yè)。
晚上凌晨之后,位于f市區(qū)與烏景灣鎮(zhèn)的交界處,熱鬧非凡,依然像是一座小型娛樂城,烏景灣鎮(zhèn)最近這些年發(fā)展變化很大,其中秦六功勞不小,傍依著寸土寸金f市,引進來不少商業(yè)投資。
到了凌晨三四點鐘,劉慶他們那群人又喊李琰吃夜宵,李琰看了眼時間說再等會兒這都直接能吃早飯了。
幾個人勁頭上來,吃完了飯了還非要打牌。
李琰看著人老實巴交的,其實牌技非常了得,打牌到了早上八點,贏了一桌子零錢,咧嘴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
一直到這一年夏季的尾巴,李琰都可以說是度過了一段久違的輕松肆意的時光。
那天是初秋的第一場雨,刮著大風(fēng),細雨綿綿,驟然降溫,空氣都沾著涼氣。
天色已晚,蕭瑟的風(fēng)中,一輛輛黑色的昂貴轎車駛?cè)肓藶蹙盀虫?zhèn),差不多有十多輛,車輪卷起泥水,有些濺到了車身上。
陸年溓打開車門,一輛輛黑色線條流暢的車?yán)锵聛砹撕芏嗨奖�,打著傘站在雨中等他�?br />
他的視線往前望去越過黑色的大傘,看到了露著點點燈光的小樓房。
他收回視線剛要邁腿下車,突然看見了旁邊保鏢已經(jīng)濺上泥點的褲腿和黑色皮鞋的皮鞋。
于是他又把腳收了回來。
亮著點點燈光的小樓房其實一點也不小。
快有四五百平米的庭院別墅,是秦六目前的住所。
陸溓寧的車停在這里,齊臻跟林裎,林侺都已經(jīng)到了,看見后面姍姍來遲的陸溓寧那陣仗,齊臻忍不住笑,他走過去拍陸溓寧的車窗,保鏢打著傘跟著他,雨滴嘩啦嘩啦地打在傘面上。
“什么情況啊,你這是來抓個beta啊,這陣仗來抄家呢來!”
陸溓寧打下來車窗,然后看了林裎一眼說:“你們先開始吧�!�
林裎像是接到了指令,打開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齊臻在旁邊聽著,臉上露出興趣盎然的表情,看起來格外興奮:“原來真是來抄家的��!阿寧!這樣的事也不提前通知我!”
齊臻就差手舞足蹈,跟著就要去和林裎一起,走之前還奇怪的問陸溓寧怎么還不下車,陸溓寧沒理他,也又等不急似的跟著林裎去砸店了。
那天晚上發(fā)上的事情,可以說是烏景灣鎮(zhèn)后來茶余飯后數(shù)年都久久不能淡忘的話題。
當(dāng)?shù)匾患要毚蟮那丶遥煌砩媳贿B砸了數(shù)十家店。
秦家手底下這么多人當(dāng)然也不是吃素的,跟這群突然涌進來的陌生私保打了起來。
但是這群人跟經(jīng)受過訓(xùn)練,陸家高價聘請來的私保比起來,還是有些吃虧。
事情見了血,酒瓶子,大理石臺面,連帶著水晶大吊燈全都被砸了一干二凈。
價值不菲的一面酒架,更是被毀了個徹底。
三個小時以后,陸溓寧才邁下他價值不菲的轎車,腳踩在了一張鋪得長長的黑色的絨毯上,幾位私保擁簇著他,黑色的大傘撐在他的腿上,像是密不透風(fēng)的將陸溓寧護送入了秦家的大門。
秦六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家里的下人沒再阻攔陸溓寧,他卻是也很想知道,對方來者不善,又肆無忌憚,到底是什么來頭。
陸溓寧走進秦家的宅子,客廳里竟然已經(jīng)圍滿了人,各種敞露著胸腹,紋著紋身,滿目憤慨盯著陸溓寧的人。
看來著宅子不只一個門。
不然陸溓寧的車堵在正門口這些人應(yīng)該是沒什么機會進來才是。
主位上坐著的應(yīng)該就是傳聞中的秦六了。
陸溓寧走到客廳前站定,沒再繼續(xù)往前走了,他的目光落在秦六身上,臉上的表情微動。
真的是年輕的有些超乎想象了,四十五歲的年紀(jì),看起來完全不像。
秦六端著茶坐在主位的梨花雕木椅子上,不時抿上一口。
他看起來一身的溫潤文雅氣息,身上一點兒匪氣也沒有,這跟陸溓寧剛看到秦六這人的生平簡介時所想象的人物形象大相徑庭。
齊臻進來的時候帶著一股潮濕氣息,啪嗒啪嗒在秦家光可照人的地板上踩出來幾個泥腳印。
空氣里的氣氛應(yīng)該是很緊張的,但是齊臻卻像是根本無所察覺,他摸了一把臉,一臉興奮去拍陸溓寧,然后他就看到陸溓寧微微蹙眉然后躲開了。
齊臻一愣,然后從上到下打量了陸溓寧一遍。
結(jié)果他發(fā)現(xiàn)陸溓寧從頭到尾,都精致整潔的不像話,他一身長款西裝羊絨大衣,顯得身材十分的挺拔,腳上是純手工制作的皮鞋,上面一塵不染,配上他那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一張俊臉。
顯得非常高不可攀,不可一世。
他原本相貌上就十分的具有侵略性,這會兒那種攻擊性就更明顯了。
而出了陸溓寧,齊臻還有林裎林侺他們,都無一不是淌了半褲腿的泥水,身上帶著潮濕的雨氣。
他不過是來抓李琰回去,卻要展露出如此的無懈可擊,恨不得從頭到尾都要完美,不愿意在此展露出哪怕一分一毫的狼狽。
齊臻心里感嘆著,真是瘋了。
大廳里其實很安靜,陸溓寧先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他問:“李琰在哪?”
秦六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然后望著陸溓寧,回道:“原來是找小琰的,我說怎么回事�!�
他又續(xù)添上一杯燙水,熱氣散發(fā)開來。
“讓他出來,我要帶他走�!标憸菍幷驹谀抢�,嘴里吐出來這幾個字,目光如刀,滑過秦六身上。
底下的人一下子沸騰起來,叫嚷開來。
“想都別想,我們不可能出賣自己兄弟!”
“別做夢了!”
“大不了跟他們拼了!”
“這群人到底什么來頭…怎么會招惹上…”
秦六沒有制止這種喧鬧,只是沉默了下來。
他太清楚不過,對方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f市林家的林裎,在這人身邊都得靠邊站,這人到底什么來頭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這樣長久的沉默引發(fā)了陸溓寧的不快,他又一次開口:“是要繼續(xù)嗎?”
秦六在這里的店不止十家,除掉現(xiàn)砸的,還有一些與別人合伙的,余下的三家。
氣氛突然躁動起來,有些人反應(yīng)過來陸溓寧的話是什么意思之后,氣惱至極,臉紅脖子粗的,就要上來動手。
就在這樣的關(guān)口。
李琰出來了。
陸溓寧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李琰。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短袖,帶著黑色的帽子,嘴里還有一根吸了一半的煙,他從二樓走下來,人群慢慢給他讓出來路。
旁邊很多人叫著“小琰哥…”
劉慶臉色凝重,伸手拽了往前走的李琰一把,李琰伸手拍了拍他的手掌,安撫一樣,然后拉開了。
他走過去,沒給站在那里的陸溓寧一個眼神,只慢慢摘掉了帽子放到了旁邊的梨花木桌上,然后動作有些緩慢地把嘴里的煙按進了煙灰缸,還剩下小半根,他動作猶豫像是覺得有些可惜。
他做完這一切,然后走到了客廳的正中央,跪下來對著秦六磕了三個頭,三聲都帶響,磕在秦家的地板上。
“給干爹添麻煩了�!崩铉齻頭磕完,就起了身。
主位上的秦六半闔著眼眸,沒人能看得清他眼里的情緒,只聽一直沉默不語的秦六,很低的“嗯”了一聲,算是在回應(yīng)。
李琰做完這一切,又重新走回到梨花木桌前,拿起來那黑帽子戴上了。
然后眼神平靜的慢慢,一步步走向陸溓寧。
他走到陸溓寧面前站住,陸溓寧眼神落在他身上,然后伸手把李琰被帽子遮住的半張臉抬了起來,又看看主位上端坐著的秦六視線也落在這里,他無不惡意地開口問李琰:“干兒子?什么樣的干兒子啊?”
李琰不回答,陸溓寧又在他身上聞到了煙味:“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還抽煙呢?”
李琰在這個時候驟然抬起了眼,他直視著陸溓寧:“以前為了給陳瑜省點錢治病,就戒了�!�
話音剛落,陸溓寧就揚起了手。
李琰原本以為這一巴掌會落到自己臉上,但是陸溓寧只是伸手打掉了李琰的黑色帽子,帽子發(fā)出很輕微的一聲“啪嗒”聲,落在兩人的腳邊。
第53章
在那一刻,凝住的空氣也仿佛被撕開了一條裂縫。
陸溓寧很緩慢地勾起了嘴角,眼里沒有半分笑意盯著李琰笑:“故意的?迫不及待要我找你算賬?”
他這樣說著,腳也向前邁動了一步,更靠近了李琰,似乎不像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李琰雙手攥緊,克制著自己不要往后退。
他聲音緊繃著,黑眼珠烏黑發(fā)亮抬眼對上陸溓寧的目光:“陸溓寧,你不要太過分,我不欠你什么!”
陸溓寧這時候很是淡然地將目光越過他,說不出什么意味的望了秦六一眼。陸溓寧到底是個小輩,秦六年長他這么多歲,陸家他雖是招惹不起,但是正逢他接手陸家的關(guān)口,這么大陣仗的砸店抓人的強盜行徑傳出去總不太好聽。
他收回視線來,似乎是找到了一個更高的立足點:“今天秦家的所有損失事過之后我會雙倍賠償,連帶著給陳瑜手術(shù)費還有生活費四百三十萬,還有你欠下的二百九十六萬債款�!彼偨Y(jié)完畢,看著李琰回答他說:“李琰,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完�!�
李琰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被噎住,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陸溓寧,用了一瞬消化掉陸溓寧所說的一切,然后說道:“砸店不是我讓你砸的,為什么要算到我的頭上!”
陸溓寧擺出一副好像很講道理的嘴臉:“我給陳瑜的生活費還有手術(shù)費也不是你讓我給的,你想讓我收回來嗎?”
李琰胸口開始又堵又漲,看著陸溓寧那張冷漠無情的臉。
陸溓寧似乎還嫌不夠,又補充問道:“或者你希望我也找人找他催一下債?他會不會已經(jīng)差不多花完了呢?李琰?”
李琰到底是克制不住地退后了一步,牙齒咬得咯吱響。
陸溓寧表現(xiàn)得好像只要李琰點頭,那這筆賬就真的不會算到李琰頭上一樣。
但是其實不是的,大家都知道不是,陸溓寧有很多種方法抓他回去,更神不知鬼不覺更隱秘一些。
但是他偏要如此,踩在秦六的臉上來,帶這么多人,雷厲風(fēng)行氣勢洶洶,一連砸了十來家店,秦六卻連句重話都放不出。
他就是要逼李琰自己出來,自己服軟,一步步再走回他身邊來。
讓他認(rèn)清現(xiàn)實,認(rèn)清自己所以為的退路,其實根本還是在陸溓寧的手掌心里折騰。
就像他現(xiàn)在拋出的問題,李琰腦子里都快要缺氧了,要去回答陸溓寧嗎?這樣的事能點頭嗎?讓已經(jīng)重獲健康不到兩年,有著美好前途和富裕生活的陳瑜去過和自己以前一樣被討債的生活嗎?
陸溓寧要是找人討債,也會讓那群人打陳瑜嗎?
李琰短促的喘氣,到底是沒再發(fā)出來任何聲音。
陸溓寧看他如此,露出來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然后伸手去把他扯過來,就要帶著人走。
秦六這時候才從主位上起了身,把那杯涼透了卻半口未嘗的茶放下了:“賠償就不必了,陸先生年紀(jì)輕,如此強人所難囂張行事,到時候不后悔就行�!�
“那就不勞煩您費心了,有兒子孝敬就別總想著讓別人認(rèn)你做干爹了�!标憸菍庮H為針鋒相對冷笑著說完。
他頭也不回地拉著似乎已經(jīng)喪失了語言功能的李琰往外走,門外的alpha私保很快地?fù)泶厣蟻碓谒麄冾^頂撐起來黑色的大傘。
齊臻跟著笑瞇瞇地跟那群氣得臉紅脖子粗的秦六那幫人揮揮手,拖著長音說:“拜拜~”
林裎和林侺跟秦六打過交道的,對著秦六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也跟著走了。
這場鬧劇般的場面就此收尾。
李琰跟陸溓寧坐在車?yán)�,外面是轟隆隆的雷聲,后半夜這雨才算是徹底下開來,噼里啪啦打著車身,車玻璃上。
李琰坐在車的后座,身子盡量在離陸溓寧最遠的地方。
他仿佛是身處的槍林彈雨中,遠赴一場終將執(zhí)行懲罰的刑場。
陸溓寧他們到家的時候,別墅里的人竟然都沒有休息。
管家過來伸手接過陸溓寧沾了雨水的羊絨大衣,李琰穿著一件短袖,被他從身后扯出來。
陸溓寧冷著一張臉,眼里是再毫不加掩飾憋不住的怒意,如今到了家里,那些虛偽客套強撐著臉面的人皮就再也扯不身上去了。
他幾乎是沒有任何停頓地就拽著李琰往二樓去,走的是最近的樓梯道。
李琰后知后覺的開始驚醒,以為陸溓寧是要有把他關(guān)回那個房間去。
他的力量扭不過陸溓寧,更何況處在一種暴怒中alpha的力量也根本不是他一個普通beta能抗衡的。
“不要…,我不要……,混蛋!放開!”頗有些色厲內(nèi)荏的模樣,李琰似乎又回到了那種近乎有些絕望的境地里。
他是陸溓寧拉著他經(jīng)過了那個房間的門口,過去了,并未停下。
如此,李琰的掙扎才開始小了一點。他心想大不了還是挨上一頓、操,還能怎么樣呢。
但是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陸溓寧的變態(tài)程度。
陸溓寧說要他痛哭流涕,刻骨銘心,就真的不會讓他輕易躲過去。
他把李琰亞在床上,然后捆住了雙手,身子覆上去壓住他亂蹬的兩條腿,手就去扯李琰的褲子……
第54章
那天的陸家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戰(zhàn)戰(zhàn)兢兢在一樓聽著二樓那間主臥里傳來的凄慘叫聲,從很低的呻吟聲到無法克制的哽咽,還有那些時斷時續(xù),帶著哭腔的聽不太真切的求饒聲。
陸溓寧是帶著人凌晨三四點鐘到的家,從進來就把人帶進屋里了,如今已到白日的傍晚,那屋里的動靜才漸漸弱得不可聽聞了。
管家這時候才很輕的嘆了口氣,然后轉(zhuǎn)身根旁邊低著頭的傭人吩咐道:“跟鄭醫(yī)生打個電話讓他來一趟吧�!�
李琰這次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起來,再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身體消瘦得厲害,穿著棉睡衣站在走廊那里,睡衣掛在身上似的,看起來很容易灌風(fēng)進去。
管家過去關(guān)上了窗戶,再回來一看李琰已經(jīng)不在走廊那里了。
那是一只從后院的墻上翻進來的一只貓咪,花色很好看,就是有點瘦。
李琰臉頰消瘦了以后顯得臉上那雙眼睛更大了,直愣愣盯著人看得時候甚至有點兒瘆人,他一路跌跌撞撞跟著貓跑,然后看見那只有些狡黠的貓鉆進了二樓的拐角處的房間里,那里的門只敞開微微一條縫,那貓咪頭一頂就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進去了。
李琰也跟著進去,進去后里面沒開燈,但好在是白天,光線有些昏暗,看事還是能夠看得周圍的東西。
占據(jù)兩面墻的書架,旁邊有一架梯子,書架與墻等高,書架上的書有很多李琰連書名都讀不出來。
一張古木大桌在那,上面有一臺電腦,正對著桌子的后面有一面置物架,上面有得物品已經(jīng)落了一層灰了,這在陸家是不應(yīng)該的,所以說這間書房陸溓寧肯定是不讓人隨意進來打掃的。
李琰收回來視線,半蹲在地上,對著已經(jīng)攀爬上書架的貓咪喚道:“咪咪…”
那貓咪完全不理睬他,攀爬上旁邊布料看起來很昂貴的窗簾后消失不見了。
李琰很不舍的樣子追過去掀開窗簾后面,可是明明窗戶緊閉著,這貓咪怎么也沒了蹤影。
“咔”一聲,很突兀的門鎖回彈的聲音響起,李琰悚然一驚,望著走進來關(guān)上門的陸溓寧。
陸溓寧臉色說不上來好看不好看,視線落在李琰已經(jīng)在發(fā)抖的身體上,很輕地問他:“想來找什么呢?”
李琰緊抿住嘴,很快得搖頭。
他想出去,但是陸溓寧就堵在門口,他不敢過去。
陸溓寧這時候抬起來了腳步朝他走了過去,李琰克制不住得旁邊躲,繞到了桌邊,陸溓寧朝他這邊走,他就繞著那邊躲。
陸溓寧總是沒耐心的,李琰不過躲了兩次,他就沉下來了語氣說:“過來!”
李琰看了看他的表情,又看看被陸溓寧進來時就緊關(guān)上的門,很害怕地開始搖頭小聲講:“我還沒有…我還沒有好…”
陸溓寧根本不聽他小聲絮叨,只朝他伸出手掌:“過來!別讓我再重復(fù)!”
陸溓寧站在那里不再去繞著桌子去靠近他,冷著臉要李琰自己乖乖過來。
李琰現(xiàn)在對陸溓寧恐懼至極,他很是顫顫巍巍地伸出來自己的手,那模樣活像是有人要把他那只手剁了一樣的害怕,但他還是慢慢放進了陸溓寧張開的手掌里。
幾乎是剛一碰到,陸溓寧就握住了他,一把把他拽過來,面朝下推倒在了黑色的古木桌上,上面的東西七零八落散落一地,但是陸溓寧沒有去管。
李琰還在垂死掙扎:“我真的…還沒有好……”
“你已經(jīng)好了�!标憸菍巹幼鲖故斓厝コ端囊路�
陸溓寧把他抱起來,放到了書桌旁的漆黑真皮椅座上。
李琰很顯然還沒回過來神,他偏著腦袋倚在黑皮椅座上,陸溓寧沒給他把褲子提上去
李琰被他的動作勾回神來,很是惶恐的又看著陸溓寧的手上動作。
“怎么了?不會是真的不行了吧。”陸溓寧故意這樣講著,然后看李琰果然變了臉色。
他不再廢話伸手扯過來自己進門未來得及換換掉的西裝外套,蓋住了李琰的下半身就抱著出去了。
走過走廊的時候,看了一眼樓下往這看過來的管家,說了句:“先別往桌上上菜。”
管家了然地看著陸溓寧抱著人回主臥,看著桌面上已經(jīng)上了一半的菜,又讓傭人撤了下去。
陸溓寧這次動作放輕柔了點,剛才在書房動作確實有些太過急躁,他看了看李琰被磕出來的印子,到底是剛能下床,或許他應(yīng)該稍微收斂一些。
免得李琰再生病了,一躺半個月,把他每晚憋得心里更煩。
但是哪怕他這次動作再怎么輕,李琰的卻還是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
做完這一次,陸溓寧就停下了,他不知為何心里也分外煩躁起來。
他也是沒想到會真的給李琰玩廢了。
第55章
“這樣就不行了?你怎么這么不經(jīng)弄啊。”陸溓寧的語氣不太好,看著李琰睜著倆眼連話也不會說似的表情,又是一陣無名火起。
他端著很冷漠的一張臉,展現(xiàn)著他的惡劣:“前面廢了就廢了,反正后面還能用。”李琰的身體感受應(yīng)該不在他所關(guān)心的范疇里才對。
他丟下這么一句話,就扣上衣服起身出去了。
留下李琰一個人躺在主臥的大床上,至少陸溓寧出去得有十來分鐘的時間,他才緩緩挪動了身體。
他像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陸溓寧說的那些話,臉上的表情很是呆楞茫然。
他慢慢曲起來腿,做出來了一個跪趴在床上的姿勢,腦袋抵在床上,然后動作很是猶豫地伸出來手,往身下探去。
但是還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他像是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了難過和羞恥,那雙眨也不眨的大眼睛很是突兀的流出來了淚水。
他慢慢蜷縮起雙腿,像是想要遮住那羞恥的部位,淌了一臉的淚,當(dāng)真是委屈極了的模樣。
最開始只是很小聲的抽泣聲,漸漸地他把自己埋進被子里,哭得更狠了,想是壓抑了許久實在是憋不住了,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都漲紅了。
覺得自己又蠢又可憐。
陸溓寧頭發(fā)有些凌亂,坐在沙發(fā)上,襯衫剛才弄得有些皺,一只胳膊撐在膝蓋上,揉了揉眉心。
他轉(zhuǎn)頭跟管家吩咐道:“熬好的粥給他送上去些,再弄兩個清淡點的菜。”
家里的菜早就在準(zhǔn)備著了,陸溓寧話剛落地不到五分鐘,管家就端著托盤上了樓,走到二樓的主臥門口,門沒關(guān)緊,里面很壓抑的哽咽聲就傳了出來。
管家頓住了要抬起敲門的手。
陸溓寧看著管家把飯又原封不動地端了回來,立馬是眉心一擰就要發(fā)火:“他不愿意吃著��?”
管家面無表情地回道:“在哭�!�
陸溓寧似乎也是有有些訝異,臉上神色微動:“他哭了?”
“嗯。”管家回答。
李琰如果不是在床上陸溓寧刻意折騰他,其他時刻是從來沒有見過李琰的眼淚的。
他看起來太不容易被傷害了,哪怕他做出來一副膽小害怕的樣子,陸溓寧也從來沒見過他為什么事情掉眼淚的樣子。
陸溓寧再上樓的時候輕輕推開門,李琰已經(jīng)哭著睡著了,臉上還有些未干的淚痕,旁邊的床單還濕了一片,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了,看起來哭了不短一會呢。
他的兩條腿蜷著露在外面,上面的睡衣扣子也扯開了幾顆。
陸溓寧垂著眼皮看了一會,找了條睡衣褲子給他套上,蓋上一張薄毯子,把室內(nèi)的溫度又調(diào)高了兩度才放輕了腳步退了出去。
“不用叫醒他,等什么時候醒什么時候送飯上去,昨天夜里也沒睡好,這會兒可能困了�!标憸菍幍綐窍逻@么跟管家吩咐道。
李琰最近夜里總是睡不安穩(wěn),總動不動驚醒,不知道夢見什么。
管家沉默著點點頭。
陸溓寧往身上穿著外套,這是要出門。
人都快走到了門口,又突然停住,盯著管家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次做得有些過分?”
管家很是答不對題地回了句:“這樣關(guān)下去,怕是要關(guān)傻了。”
陸溓寧沒講話,嘴唇微抿著,整理一下衣領(lǐng),邁開長腿出了門。
李琰一覺睡到半下午才醒,管家送飯上來,李琰精神很是萎靡,連床都沒下,在那里半坐著扒拉著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