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原來宋惜棠只是年少不得的執(zhí)念。
他總以為他是迫于權(quán)勢才娶了裴昭意。
總以為他該恨她,該疏遠(yuǎn)她,該去補(bǔ)償宋惜棠。
朝夕相處。
他不敢說,自己不曾動過心。
時至今日,謝觀玄才看清。
失去了裴昭意。
才是剜心之痛。
14
我以為我會在嶺南待很久。
但兩年后,我爹就被叔父給撈了回去。
叔父寫信來勸他。
他的冤屈還未洗清,只是從前有些政績,在嶺南又有勤政愛民的名聲,陛下才會召他回京。往后一定要謹(jǐn)言慎行,不要再多嘴了。
撈我爹的不止有叔父,還有謝觀玄。
提到謝觀玄時,我爹神色很淡,眉眼未動。
我爹于他,不只是曾經(jīng)的岳父,還是恩師。
他為我爹的事情上心。
似乎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
開春的時候,我隨爹娘回到了京城。
原先的官邸住不了了。
爹帶著我們住進(jìn)了城郊的舊宅子里。
謝觀玄來找我時,城郊下了第一場春雨。
他撐著油紙傘,在門前駐足。
雨絲又細(xì)又密,橫在我們之間。
像隔了一層霧。?
我想起初見時那一眼。他站在人群中,長身鶴立。若披煙霧,如對珠玉。
不過他如今年歲漸長,也消瘦了,氣質(zhì)沉淀下來,像古井一樣沒有波瀾。
我見到他,心也不會跳得像從前那么快了。
我站在檐下,將雙手?jǐn)n進(jìn)袖子里,低眉問他:「謝大人來做什么?」
他的聲音干澀:「昭意�!�
「我并不想與你和離�!�
「那只是氣話。我氣你賣了我送你的東西�!�
我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
「謝觀玄。」
「這樣的氣話,你說過兩次了。」
第一次,我自欺欺人,將放妻書藏了起來。
第二次,我終于下定決心,離開謝觀玄。
他的眉眼中掠過一絲驚詫與茫然。
他好像并不記得。
畢竟,他那時醉了酒。
而那件事,也已過去五年。
我平靜地給他復(fù)述:「五年前你醉了酒。你說都怪我,讓你看著宋惜棠另嫁他人。放妻書也是那時候?qū)懡o我的。兩年前,我憑著這張紙,和你和離了�!�
「如今我們已經(jīng)毫無瓜葛。若是你要找我爹議事,我可以為你傳個話。」
他的臉色一剎間變得極為蒼白。
唇動了動,勉強(qiáng)吐出幾個字,聲音很輕:「我是來找你的,昭意。」
「那便沒什么好說的了。」
我后退幾步,關(guān)上了門。
將一切都隔絕在外面。
家丁說。
謝觀玄并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