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小丑不會入隊,是很強的對手,他三觀很畸形,對白柳的感情十分瘋狂,放他入隊他只會殺死其他所有隊員,因為這樣才能確保白柳只是他一個人的king,在其他的時間線小丑對其他隊員也有很大敵意,這個時間線就更是了
小丑是他那一批唯一一個存活下來的新人玩家,是第一,所以他是有技能的,他的技能靈魂碎裂槍對白柳以及所有玩家都有效,所以這個角色真的很危險
文中的童話故事《漁夫與魔鬼》改編節(jié)選自《一千零一夜》
第219章
玫瑰工廠(121+122)
五月玫瑰節(jié)當(dāng)天。
玫瑰工廠的露天廣場被盛裝打扮,
裝飾滿了帶刺的玫瑰藤條和干花,來來往往的員工里再沒有一個人的眼睛里出現(xiàn)玫瑰,喜氣洋洋地搬運著不要的香水制造器械往外丟。
白柳臉色蒼白的坐在凋敗的花田旁,
他還沒有從之前那場吸了他大量血的獻(xiàn)祭儀式里恢復(fù)過來。
劉佳儀和唐二打一左一右的站在白柳身后。
“我是沒想到你居然真的這么舍己為人,居然把自己給搭進(jìn)去了�!眲⒓褍x屈身坐下靠在白柳身旁,
兩只腳一晃一晃,
語帶感嘆,“長出了那么多的血靈芝,
然后現(xiàn)在你還想出了把血靈芝制作成香水噴霧這種鬼點子,
可以多救很多人了�!�
“但也不是全部�!碧贫蛴舶畎畹卮驍嗔藙⒓褍x的話。
劉佳儀翻了個白眼,
剛要開口懟回去,白柳帶著笑意開口了,他的目光望向很遠(yuǎn)的地方:“我已經(jīng)把辦法給他們了,
他們自己選擇了【毒藥】,想要走回【解藥】那條道路,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準(zhǔn)備讓他們自己培育血靈芝?”唐二打很快明白了白柳的言外之意,
他蹲下來,皺眉反駁,
“但血靈芝的培育方法,
太危險了,需要特殊孩子的血澆灌”
“如果沒有干葉玫瑰的存在,
那的確是這樣。”白柳曲起一只腿半彎,懶洋洋地把下巴靠在膝蓋上,
“但干葉玫瑰和血靈芝是伴生植物,
被干葉玫瑰污染過的人,他們的血對血靈芝是有奇效的。”
唐二打反問:“你怎么知道�!�
白柳迎著花田里吹拂過來的風(fēng),愜意地瞇了瞇眼睛:“你沒發(fā)現(xiàn)血靈芝在生長的時候,
連玫瑰原液也一起吸收了嗎?而且生長得格外茂盛�!�
“游戲的暗示已經(jīng)很明顯了�!卑琢剡^頭,揚起下頜抬眸看向唐二打,“就像是塔維爾一樣,毒藥從這些人心臟的欲望里生長出來,但解藥也藏在他們自己的身體里。”
“只是看他們怎么選擇而已�!卑琢职杨^轉(zhuǎn)了過去,淡淡地說,“看他們有沒有勇氣忍選擇荊棘環(huán)繞骨頭,刺破心臟,拯救自己的【解藥】路徑�!�
白柳被劉佳儀攙扶著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自己褲腿上泥和草屑:
“無論好壞,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卑琢D(zhuǎn)身過來看向怔怔的唐二打,微笑,“只不過他們從沒得選,變成我給他們多一個選擇,本質(zhì)來說,這個世界怎么發(fā)展不是你或者我可以決定的事情�!�
白柳看向唐二打的身后,那些歡欣雀躍奔他而來的人:“而是這些除你我之外,做選擇的人決定的�!�
“白先生��!”
“白先生我們弄好五月玫瑰節(jié)的展示臺了!”
“!!慢點走白先生!您的傷還沒恢復(fù)全!”
這些人目睹了白柳放血救他們那慘烈的一幕,現(xiàn)在對白柳簡直是恨不得捧到心尖上,白柳走路晃一下都要大驚小怪半天,畢恭畢敬地走在白柳身后一步的位置,小心地守著他。
“五月玫瑰節(jié)我們按照您的吩咐,如約舉行了,我們毀掉了玫瑰工廠里的所有香水,只留下了那些要在玫瑰節(jié)上拍賣的特級香水�!�
“這次來玫瑰節(jié)的人全是頂級富豪,都是靠干葉玫瑰生產(chǎn)鏈上的某些環(huán)節(jié)發(fā)家的,在全球大力推廣玫瑰香水,每年他們都會過來拍下一到兩瓶特級香水供自己享用”
“現(xiàn)在他們?nèi)嫉仍诼短鞆V場,等著您過去了�!�
這是唐二打不能理解白柳的另一個點,他上前走到了白柳的身側(cè):“你已經(jīng)銷毀了大部分玫瑰和香水,為什么還要留下這些特級香水?”
白柳整理了一下自己胸前的襯衫,側(cè)頭對唐二打意味不明地笑笑,語調(diào)散漫:“總是要給所有人同樣的選擇,這才公平。”
前面的人領(lǐng)著白柳從工廠內(nèi)部繞到廣場后面,打開后門,露出一截幫助白柳登臺的小臺階,激動,又榮幸地低下了頭為白柳拉開幕布:
“先生,他們在前面等您登場�!�
白柳毫不猶豫地踏上了臺階,陽光灑在他因為失血過多,白得幾乎透明的臉上。
他的面前擺著一個為他量身打造的木質(zhì)演講小臺子,話筒直立在他嘴邊,下面是等到幾乎不耐煩的一眾衣著華麗的達(dá)官貴人。
白柳微笑起來,他垂眸靠近話筒,有些嘶啞的聲音透過露天廣場的喇叭擴開:
“久等了,各位貴客�!�
“我是玫瑰工廠的新任代理人,白柳�!�
做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后,白柳向左一揮手,他彬彬有禮地指著放在木板上的一堆,被切成1到2厘米長短的血靈芝母體條,有條不紊地介紹:
“放在各位左邊的,是我們剛剛研發(fā)的新產(chǎn)品,也可以說是玫瑰香水的副產(chǎn)品,是它新鮮的枝條截斷曬干,上面的尖刺還保有旺盛的生命力。”
白柳抬眸環(huán)視一圈下面的人:“相信大家一定很好奇我為什么要這樣介紹一段荊棘,接下來我要告訴大家它的價值這段小小的荊棘,可以解除對玫瑰香水對人體的上癮影響�!�
下面頓時發(fā)出一陣騷動,在短暫的討論過后,坐在前排一個人舉手嚴(yán)厲地道:“代理人,我愿意出錢購買這個荊棘的專利,你不能大范圍推廣!”
“對啊對�。∵@東西要是大范圍推廣了,香水就賣不出去了”
“我剛剛靠香水控制了一個高官,可以靠此晉升”
“各位不用如此憂心�!卑琢Σ[瞇地打斷了臺下的議論,“這個荊棘要使用,副作用也是很強的它需要被吞咽下去,然后時時刻刻忍受荊棘在體內(nèi)生長的痛楚,吸食血液讓你們感到虛弱,最終才能熬出一個成熟的解毒品�!�
“而且只因為這個荊棘有血液純凈的要求,就像是器官移植一樣,只有自己的血液才能養(yǎng)出解毒自己的藥物�!�
“所以每個來購買荊棘解毒的人,都必須做好痛得死去活來的準(zhǔn)備�!�
下面的人又沉靜了下去。
劉佳儀站在幕后掀開一小塊布看向臺上的白柳,忍不住咋舌:“白柳這家伙,真是夠缺德的�!�
雖然在罵白柳,但劉佳儀的臉上卻明顯帶著看好戲的笑:“明明是投資人用來剝削小孩的血靈芝,被這家伙靠著血液純凈這一點轉(zhuǎn)化成了這些投資人自我折磨�!�
“荊棘,白柳居然想到了利用荊棘在人體里栽種培植�!眲⒓褍x連連嘆息,“他真是個折磨人的天才�!�
“他到底要做什么?”唐二打越來越看不懂。
劉佳儀無語地抬頭看了一下這傻大個:“你還沒看出來嗎?”
唐二打擰眉深思:“看出來什么?”
劉佳儀把眼睛靠近幕布后的縫,臉上是掩不住的惡劣笑意:“他在把幕后之人讓他做的選擇,轉(zhuǎn)嫁到其他人的身上”
“他在讓這些人自己做選擇�!�
白柳又是一揮手,這次他揮向了右邊。
右邊的展示桌上是整齊碼放,堆砌成小山的特級香水,漂亮的菱形香水玻璃瓶子在太陽下閃耀無比,里面流動的淺粉色液體更是美得猶如一場幻夢。
“當(dāng)然我們按照慣例,為各位來賓準(zhǔn)備了拍賣的特級香水,這次的香水都是我親自調(diào)制,是濃度極高的特級香水�!�
白柳同時指向了左邊和右邊,然后笑意盈盈地道:“解藥和毒藥,大家選擇拍賣哪一個呢?”
起此彼伏的癲狂拍賣聲響起。
有人吞咽下荊棘,有人呼吸入暗香,他們在露天廣場的地面上很快變成了各種奇形怪狀的物體,荊棘刺穿他們的心臟和脊骨,玫瑰焚燒掉他們的理智與痛楚。
開始有人無法自控地變成怪物。
當(dāng)?shù)谝粋變成怪物的人嘶吼著沖向站在臺上一動不動的白柳,一枚銀色的子彈從背后射入怪物的眉心,白柳緩緩掀開眼皮,從地面上那些人類掙扎的美景上移開,看向站在工廠門口舉著槍大力喘息的唐二打。
殺死一個怪物不可能讓唐二打喘成這樣,真正刺激到他的是地面上因為荊棘生長痛到打滾,或者因為香水上癮的這些人。
這些人在十分鐘前還是一群衣冠楚楚,目下無塵,在這個世界最頂端的象征而在十分鐘后,就在白柳的面前這樣毫無尊嚴(yán)地茍延殘喘。
而白柳甚至沒有逼他們做任何事。
唐二打目光渙散地看向臺上的白柳,他張了張口,想說你本來是可以救他們的,又想說如果是為了懲罰,你可以干脆地殺死他們
你在折磨他們,為什么?
白柳似乎讀懂了他的眼神,他含蓄微笑:“這可不算是折磨,他們是知道選擇的后果的,我已經(jīng)告訴他們小心玫瑰了,無論是荊棘還是花朵。”
“我只是讓他們選擇,然后付出選擇的代價罷了這是一場你情我愿的交易�!�
白柳走下了臺,在一片血腥狼藉的背景里不疾不徐地走到了唐二打的面前,然后仰起頭看他,漆黑的眼眸里沒有玫瑰,也沒有光:
“就像是有人對我,對塔維爾做的那樣�!�
白柳漫不經(jīng)心地拍了拍唐二打的肩膀,擦過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露天廣場:“幫我清掃一下�!�
唐二打站在原地沉默,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一言不發(fā)掏出槍來替白柳清掃那些他制造出來的怪物。
或者說,這些怪物自己選擇成為怪物。
在經(jīng)歷了這么血腥的場景后,白柳居然開始在唐二打正對的花田旁散步他似乎很喜歡這個凋敗了的花田。
劉佳儀跟在他的腳邊,背著手倒退著對他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什么,白柳時不時會彎起眼笑一下。
如果不是唐二打眼前都是一堆怪物的殘肢碎骸,他根本看不出白柳和劉佳儀這兩個家伙是從這里過去的這場景太溫馨了。
唐二打看怔神了片刻,一不注意,就讓一個怪物從他身后溜了出去,朝著白柳那邊奔去,他迅速跑上去給了這個怪物一槍。
白柳云淡風(fēng)輕地抬眸看了唐二打一眼:“清掃完了嗎?”
“完了�!碧贫蚰罅四笫掷锏臉�,呼出一口氣,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沒必要如此。”
“折磨人嗎?”白柳瞬間領(lǐng)會了唐二打的意思,他饒有趣味地轉(zhuǎn)過頭來審視唐二打,那眼神看得唐二打不由得后頸發(fā)涼。
白柳問:“我其實有個很好奇的點,也是有關(guān)折磨人這一點的,我在鏡子里看到喜好折磨人的不止我一個,還有一個叫做小丑的隊員�!�
“但你的仇恨主要是集中在我的身上�!卑琢菩Ψ切�,“同樣是做了過分的事情,但你對小丑有種莫名的寬恕你似乎并沒有那么恨他,為什么?”
唐二打把手里的槍捏得咯吱作響,沙啞地道:“我不知道你從哪里覺得我在寬恕小丑,我也很恨他。”
“但和對我的恨不一樣,你對小丑的恨是對從犯的恨,對我的恨是對主犯的恨,你的恨意里主次關(guān)系很明晰。”白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你并不是一個不公正的人,但有什么東西讓你潛意識地覺得他不需要受到那么嚴(yán)厲的懲罰,并且這種東西是符合司法程序的”
“你覺得我處于一個絕對控制的立場,在誘導(dǎo)他犯罪”
唐二打忍不住刺了白柳一句:“你在誘導(dǎo)所有人犯罪”
“這個小丑”白柳直視看向唐二打,“是不是和我有某種特殊關(guān)系?”
唐二打剛想說他們什么都沒有查到,但被白柳這樣一提醒,他的眉頭皺了皺,開始回想:“我們有過猜測�!�
“因為小丑和你的跟隨關(guān)系是最強的,他只服從于你,并且對流浪馬戲團(tuán)里的其他人非常排斥�!�
“在一次我們試圖抓捕你的活動里。”唐二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深吸了兩口氣才能平靜下來,“在對戰(zhàn)的時候,他甚至突然開槍打傷了牧四誠,然后把牧四誠甩給我們,讓我們殺死他�!�
“我們經(jīng)過研究和心理側(cè)寫,發(fā)現(xiàn)他對流浪馬戲團(tuán)里的其他人并沒有團(tuán)伙感,還有很強的敵意,而這種敵意來自于這些人共享了你�!碧贫蚩聪虬琢�,“他是你一個人的小丑�!�
白柳挑眉:“這種過度忠誠的心理關(guān)系的形成需要很長期的培養(yǎng)�!�
“是馴化!”唐二打嚴(yán)肅地糾正了白柳的用詞。
白柳從善如流地接受了唐二打的糾正:“而且一定是從未成年時期開始的高強度馴化,我大概知道你為什么對他有濾鏡了小丑多少歲?”
唐二打一頓:“我們猜測,他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應(yīng)該只有十四歲,當(dāng)時你21歲。”
“第二年的時候,他的父親就去世了,同時你在現(xiàn)實里和他展開接觸,并且協(xié)助他奪得了他父親的遺產(chǎn)一條規(guī)模巨大的走私鏈,囊括了很多東西,比如軍火�!�
“他瘋狂地崇拜你,視你為神,以你的唯一的信徒自稱,是你馬戲團(tuán)里的第一個隊員�!�
唐二打抬起頭:“小丑大部分的時候喊你King,但有幾次他喊了你其他的稱呼,我們猜測,在他的父親去世后,你很有可能成為了他的God
father也就是教父�!�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24了”白柳輕聲說,“如果這個小丑還活著的話,那他應(yīng)該”
唐二打復(fù)雜地看了白柳一眼:“你進(jìn)入《玫瑰工廠》這個游戲的前一天,是他的十七歲生日,其他時間線的白六每年都會給他舉行一個非常巨大的生日會。”
“你很溺愛他�!�
無人區(qū)。
不斷有小電視熄滅離開這里,會員們小心地往無人區(qū)更里面探索,圍著高聳的電視山,手上不停地充電點贊收藏,看到有一個小電視熄滅下去就會松一口氣。
有會員在不同的分區(qū)之內(nèi)來回奔跑,播報剛剛出去那個小電視是不是白柳的消息。
大量陌生玩家的小電視涌入普通分區(qū),看懵了的觀眾似乎也意識到了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往論壇上一看,明白了發(fā)生什么之后,紛紛往無人區(qū)涌來看熱鬧。
于此同時,得到了資助的部分無人區(qū)玩家已經(jīng)成功通關(guān),登出口的人流量也漸漸大了起來這些在游戲里不知道孤獨掙扎多久的玩家,甫一離開游戲,就開始虛脫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這些玩家大部分是新人,他們發(fā)泄地大哭一場,然后又懵里懵懂地在登出口游魂似的徘徊。
他們已經(jīng)被游戲抽干了情緒和動力,也不知道該做什么,也不知道該去哪里,現(xiàn)在只是一具具行尸走肉般的軀殼。
這個時候周圍人驚嘆地看著他們的小聲議論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真出來了�。烤瘸隽诉@么多人?”
“白柳搞出來的陣仗可真是一次比一次更大”
“媽的,有錢人的游戲我真的不懂!為了白柳清掃無人區(qū)也太離譜了!”
這些人似乎意識到了在說他們,等過了很久,才有一個男人滿臉淚痕地上前詢問這些老玩家:“請問,是剛剛這位白柳同志救了我們嗎?”
“也不能說是他救了你們�!边@個玩家的神色也很復(fù)雜,“但不是因為他,你們肯定出不來�!�
這個男人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根主心骨般,眼睛亮得驚人:“那,那我要去哪里找他呢?”
這人嘆一口氣:“無人區(qū),你出來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真正的兒子登場了!
小柯即將遇到一生之?dāng)常ú皇?br />
我基友:你這個叫什么流浪馬戲團(tuán)啊,叫歡樂一家人吧,馬上要上演的戲份是不是叫兩小兒辯父(指分辨誰哪個白柳才是自己的爹
我:你笑死我吧�。�!
第220章
玫瑰工廠(補)
無人區(qū)。
從登出口出來的無人區(qū)玩家漸漸向這里聚集。
他們疲憊地,
好奇地抬頭看向那個曾經(jīng)困住他們的純白地帶,一眼望不到頭的空寂讓脫離的這些人后知后覺地感到了心有余悸。
而這個原本冷清的地域,現(xiàn)在卻擠滿了各式各樣著急尋找的人。
他們一個個地搬下陳舊的電視,
緊張地充電和點贊,死死地盯著小電視的雪花屏幕,
一旦屏幕熄滅就長出一口氣,
轉(zhuǎn)頭向出口這邊喊:“王舜,這邊的小電視熄滅了一個!”
“這邊也有一個!”
“王哥,
這邊三個!”
站在門口的王舜捧著一個厚厚的虛擬記事本,
在上面飛記錄寫的筆幾乎劃出了看不見的數(shù)據(jù)火花。
在記錄了差不多一百個熄滅的小電視之后,
王舜轉(zhuǎn)頭看向守在他旁邊的幾個會員,撕下記事本上的數(shù)據(jù)遞給他們,眼神清明地囑咐:
“通過我的計算,
這一批從無人區(qū)里上升的小電視得到的推廣位應(yīng)該集中在多人分區(qū)或者單人分區(qū),以及中央大廳的邊緣區(qū),你們?nèi)ツ抢锟纯催@里面有沒有白柳的小電視�!�
這些人領(lǐng)了條子,
點一下頭,轉(zhuǎn)身就往王舜告訴他們的區(qū)域跑去。
此時上一批去分區(qū)里巡回查看小電視里有沒有白柳的人回來了,
他們氣喘吁吁地向王舜搖頭:
“王哥,
這批小電視里沒有白柳。”
王舜臉上出現(xiàn)一瞬掩不住的失望,但下一秒他又恢復(fù)了平時的姿態(tài),
揮手讓他們坐下:“正常的,你們先休息一下吧,
準(zhǔn)備下一批輪換�!�
整個場景里每個人分工有序,
條理清晰,儼然一條快速運轉(zhuǎn)的流水線。
這些剛剛踏出登出口,回到這里的無人區(qū)玩家們幾乎看呆了。
在座長到令人心生退意的電視山面前,
這些一點一點搬運舊電視的普通玩家讓他們感到一種目睹愚公移山般的震撼。
他們就是這樣被撈出那個絕望之地的。
只是為了救一個叫白柳的人而已。
這個叫白柳的人和他們一樣,被困在了這個無人區(qū)里。
但他自己沒有放棄,這些救他的人也堅信他不會放棄所以才有了這一幕。
所以他們這些被困住已久,絕望到快要放棄掙扎的人,才有機會等到重見天日的這一天。
一種【我好像也可以改變現(xiàn)實】的力量感充盈在了這些內(nèi)心原本空蕩蕩的無人區(qū)玩家的內(nèi)心。
他們攥了攥拳頭,終于按捺不住激蕩的情緒,上前一步走到了那個明顯就是理事的王舜的面前,小心地,誠懇地請求:“請問,我們也可以加入尋找白柳的隊伍嗎?”
“我們是因他而獲救的,我們也想為他做點什么�!�
王舜回頭和站在一旁靜觀局勢的木柯對了一眼。
木柯面帶笑意地走上前來,扶住了這些人的背把他們往里推著走,側(cè)頭對他們說道:“當(dāng)然是可以的,我們正需要你們來幫助我們”
“可是我們沒什么積分,不知道能幫什么忙”有人小小聲,羞赧地補充道,“除了游戲通關(guān)的,就是你們撈白柳的時候誤給我們充的了”
木柯臉上的笑意加深變?nèi)幔骸霸趺茨芩闶钦`充,你們的出現(xiàn)讓這些積分的價值擴大了一百倍。”
“你們能活著離開游戲,并出現(xiàn)在這里幫助白柳,這就是我們在充下這些積分的時候,最想看到的事情。”
“你們可以幫助他們給每臺小電視點贊收藏這對我們來說幫助很大”
看這些玩家被木柯引導(dǎo)過去,王舜松了一口氣,他回頭看向津津有味看好戲的查爾斯:“你就是在等這些幸存的無人區(qū)玩家回來的這一刻吧會員們的收藏夾都快滿了,再沒有人過來幫忙點贊收藏,就需要加大充電的力度才能繼續(xù)撈人了�!�
“沒錯,他們是一定會回來的,不然天堂共濟會怎么來的?”查爾斯挑眉笑回,他看向這些無人區(qū)玩家的背影,“歷經(jīng)了大型災(zāi)難的人會對有著相同經(jīng)歷的人有著更強的同情心和幫助欲,這讓他們更容易被凝聚�!�
“尤其是在他們剛剛脫離危險,并且得知救助自己的人也被困在類似的局面的時候�!蓖跛捶鲱~嘆息,“強烈的無力感會迫使他們行動起來,從一個軟弱無力的人變成極有戰(zhàn)斗性他們會把白柳當(dāng)做他們身份衍生的一部分,用盡一切地去保護(hù)他。”
“他們對白柳產(chǎn)生的感情應(yīng)該比對我這個掏錢救他們的人還要濃烈�!闭f著這樣的話,但查爾斯一點都不惱怒,反而笑瞇瞇地補充:
“如果救助成功,他們會在白柳身上重溫自己被拯救的全過程,感受到自己抗衡命運的力量感,那時白柳會徹底成為他們精神象征物�!�
“他們會是白柳最忠實的會員�!�
“你在利用操縱他們的感情。”王舜不適地擰眉。
查爾斯無所謂地攤手:“通過把他們救出來的方式,我相信就算告訴他們我為什么要這樣做,他們也對這樣的方式并不排斥,也不會影響他們對白柳的感情。”
“他們是主動想要追隨白柳的,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查爾斯聳了聳肩膀:“當(dāng)然我覺得這對于他們來說,也是最好的選擇白柳至少不會讓他們輕易死亡�!�
王舜無力地垮下了肩膀。
他不喜歡這樣的方式,但查爾斯說的的確有道理。
在這個殘酷的游戲里,對這些還能產(chǎn)生善意的普通人,這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了。
就像是王舜自己的選擇一樣追隨白柳。
游戲內(nèi)。
白柳舉著一把剪刀走上了新廠的剪彩儀式臺。
臺下的劉佳儀一邊鼓掌一邊忍不住和旁邊的唐二打偷偷吐槽:“你不覺得白柳在這個游戲里后期就像個搞建設(shè)的領(lǐng)導(dǎo)一樣,成天辦廠講話嗎?”
“這在一個恐怖游戲里,是不是哪里不對��?”
“他要通關(guān)游戲。”唐二打不自主地為白柳辯解了一句,“要讓每個人都通關(guān),起碼要辦六個廠�!�
除了唐二打和劉佳儀這兩個說悄悄話的,其余臺下的人都在大力鼓掌,眼神發(fā)亮地看著臺上西裝革履的白柳。
他們都是當(dāng)初的流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玫瑰香水中痊愈了。
白柳站在臺上,用手調(diào)整了一下話筒,抬眸看下臺下的人,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地沉聲道:
“金秋送爽,丹桂飄香,在第六所荊棘工廠落地之際,我們歡聚在一堂,歡慶我們勤勞的果實”
“��!這是多么快樂的一件事!”
劉佳儀:“噗��!”
唐二打:“”
劉佳儀忍無可忍:“白柳這貨能不能換個演講稿!他到底是從哪里偷懶抄來的!已經(jīng)說了六遍了,他自己不覺得尷尬嗎?!”
絲毫不覺得尷尬的白柳不動如山,把自己從他上司那里一字不改剽竊過來的開場白吐詞清晰地往下接著念:
“雖然我們來自五湖四海,但是在此地,在此刻,我們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劉佳儀抱頭慘叫:“讓他停止吧!”
與此同時,無人區(qū)。
已經(jīng)挖掘到精疲力盡的會員們回頭看他們身后那條被翻到底的“電視山脈”,驚嘆于他們已經(jīng)翻了那么多了,但在又轉(zhuǎn)過頭來的一瞬間,又陷入深深的無力為什么還有那么多。
王舜記得頭暈眼花,他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工作了多久了,差點暈倒。
最后王舜還是在查爾斯的提醒下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休息了,他找了一個對數(shù)字比較敏感的會員來替換自己。
沒有了王舜,他們的工作效率進(jìn)一步降了下去。
木柯神色緊繃地操控著全局,牧四誠加入了輪換的隊伍,查爾斯撐在文明杖上,站在留守在這里的國王公會會員前,他舉起手打了個哈欠紅桃?guī)е崽棺吡耍闋査怪挥醚b個架子守在這里,他算是最輕松的。
牧四誠在小電視各個分區(qū)之間來回跑,他的高移速讓他一個人就能頂下一支輪換的隊伍,讓更多人加入尋找白柳的隊伍里。
在輪換間隙,牧四誠仰頭喝下一瓶體力恢復(fù)劑,屈腿坐在一個小電視上低著頭喘息。
木柯突然坐到了他的旁邊,也在喝體力恢復(fù)劑。
“你在白柳掉入無人區(qū)的一瞬間,是不是想過放棄他?”木柯聲音有些冷,他沒有看牧四誠,但牧四誠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說話。
牧四誠仰頭又喝了一瓶體力恢復(fù)劑,他沒有否認(rèn)。
靜了一會兒之后,牧四誠難得心氣平和地開了口:“我覺得白柳這家伙,說不定待在無人區(qū)更安全。”
木柯聲音更冷了:“倒也不用把放棄說得這么好聽�!�
說完,他站起身就要離開。
“怎么,你對放棄這么敏感?”牧四誠斜眼瞟了木柯的背影一眼,“你被誰放棄過?兄弟?女朋友?父母?”
說到【父母】的時候,木柯的背影頓了一下,他捏住體力恢復(fù)劑的瓶子的手猛然攥緊。
牧四誠意味不明地挑了一下眉:“我給你的建議是,你最好減少在白柳身上投射的感情,不要真的把他當(dāng)成你【父母】的移情對象了�!�
他撐著雙膝站起,把手旁喝光了的體力恢復(fù)劑空瓶揉成一團(tuán),以一種投籃的姿勢拋進(jìn)了木柯身前的垃圾桶里。
木柯還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牧四誠目不斜視地插兜從他身旁走過。
“這家伙玩得太瘋了,待在外面會被所有人針對,你這么上趕著做他的兒子是件很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蹦了恼\嗤笑一聲說,“他適合更瘋的小崽子�!�
木柯低著頭,看不清神情,手里攥緊的空瓶已經(jīng)被他扭轉(zhuǎn)成一團(tuán)盤曲的塑料。
在這兩個人僵持的幾秒內(nèi),有個會員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跪在地上大口呼吸,然后用盡全身力氣地大叫:
“我,我看到白柳的小電視了!”
木柯和牧四誠的目光都猛地移了過去。
第221章
玫瑰工廠(完)(123+日)
“在中,
中央大廳的邊緣區(qū)!”這人上氣不接下氣地指著遠(yuǎn)處,“最下面一排的位置!”
這人話還沒說完,牧四誠人已經(jīng)跑沒影了。
木柯深吸一口氣,
把手里攥得變形的塑料殼一扔,跟在牧四誠后面跑了過去。
在一旁休息的王舜眼看這兩人跑沒煙兒了,
無奈地站起,
接下了這兩位主力扔給他的爛攤子。
“各位,你們的工作有了成果�!蓖跛茨樕蠋еΓ�
“現(xiàn)在去看看被我們挖出來的會長吧。”
還攀爬在電視山上的人群在短暫的呆滯后,
高舉雙手,
爆發(fā)出巨大的歡呼。
會員們興奮到變形流淚,手忙腳亂地從電視山上爬下來,簇?fù)淼侥莻來報信的會員面前七嘴八舌反復(fù)確認(rèn)后,
長出一大口氣地亂叫起來:
“會長出來了�。 �
“他回來了�。 �
中央大廳邊緣區(qū)。
最先到底的牧四誠一個急剎車停在了小電視的面前,他后退兩步,一目十行地開始在電視屏幕搜尋他熟悉的那個人。
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最下面那個角落的位置,
牧四誠定定地看了這個位置一會兒,沒忍住呼出一口氣,
勾唇笑了起來。
而這個笑可能只有待會過來的王舜能懂里面的含義這正是他和牧四誠第一次在中央大廳見到白柳時,
白柳所在的推廣位。
“真是夠命大的�!蹦了恼\抱胸,從頭到尾地掃描了一遍白柳的狀況,
哼笑,“看起來精神頭還挺不錯�!�
緊跟而來的木柯怔怔地看了一會兒小電視里安然無恙的白柳。
在知道白柳進(jìn)了一個三級游戲之后,
木柯就一直擔(dān)驚受怕,
但面上一直強忍著不敢表露出來他還要抗事,要完成白柳對他的囑托。
但在確定看到白柳的這一瞬,一直壓抑的情緒洶涌而出,
木柯眨了眨泛紅的眼,委屈地抽了抽鼻子,眼淚包在眼眶里要掉不掉。
這個時候要是白柳在他面前,木柯多半就哭出來了。
王舜率領(lǐng)大部隊緊隨其后,他在看到了白柳小電視所在的位置的時候,也是一愣,隨后就舒心地笑開了:
“人沒事就好�!�
其他的會員,或者因為白柳被救出來的無人區(qū)玩家們,好奇地,敬仰地,懷揣著萬千復(fù)雜沒有頭緒的感情,看向這狹隘外凸屏幕里的人。
這人有著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任何人都可以都可以靠外貌很輕易地把他從人群里挑揀出來。
他穿著最普通的白襯衫,西裝褲,站在一個臺子上舉著一沓演講稿不緊不慢地念著什么,時不時側(cè)頭看向臺下笑笑。
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被困在三級游戲的新人玩家。
這就是白柳。
他到底在干什么?
這樣想著,人群忍不住離白柳的小電視近了一些,再近了一些,近到他們踏入了白柳小電視的觀賞區(qū)域,終于聽清楚了白柳在說的話。
白柳低頭看著演講稿,語調(diào)沉緩:
“我們都經(jīng)歷過最黑暗的時光,我們被困在一個看不見光的夾縫里求生,被其他人剝削,取樂,壓榨干我們最后一滴價值后,把我們?nèi)舆M(jìn)了暗無天日的監(jiān)獄里”
【無人區(qū)】的別名就是游戲的監(jiān)獄。
聽到白柳這樣說,下面的人忍不住目露疑惑,他們極小聲地互相攀談:
“白會長知道我們外面發(fā)生的事情嗎?”
“他不是在游戲里嗎?怎么感覺他在對我們說話呢?”
小電視里的白柳突然抬眼,他看了一眼屏幕,忽然微笑:
“抬起頭來直視我,你們是一起和我戰(zhàn)斗過的人,我并非領(lǐng)導(dǎo)或者拯救你們的人,而是你們的一員,不要低著頭面對我�!�
電視外的觀眾真的驚悚了,他們左看右看,最后不得不呆呆地按照小電視里白柳的吩咐抬起頭來直視他。
牧四誠臉上也露出悚然的表情。
白柳的話讓他覺得毛毛的,牧四誠靠到了王舜旁邊搓手臂,低罵:“靠!怎么回事��!白柳怎么感覺對外面發(fā)生的事情了如指掌的感覺!”
王舜無奈苦笑:“我怎么知道,你覺得我像是能弄懂白柳在想什么的人嗎?”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玩家能在游戲里配合游戲外的動作�!辈闋査沟故菢O為感興趣地靠近了小電視,他仰頭望著里面的白柳,“他比我想象的更符合我口味�!�
查爾斯由衷贊嘆:“無論是長相還是行動,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