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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華干將充滿了問號:“大哥,你知道你鞭子是什么等級的東西嗎?”

    “我TM要是能量產(chǎn)你這種質(zhì)量的鞭子,早自己組建工會了好嗎!”華干將一邊說一邊甩了甩手上的鞭子,“不說別的,你鞭子的骨頭我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見過類似質(zhì)地的�!�

    “整個游戲我都找不到這種骨頭,現(xiàn)實里也沒有,我都不知道你根據(jù)什么品種的蜥蜴怪物參考生成這么變態(tài)的技能道具的�!�

    黑桃看了一眼巖漿里的鞭子,平靜地回答:“是我的骨頭�!�

    華干將一怔:“不是說蜥蜴骨嗎?”

    “一開始很多人說我是蜥蜴�!焙谔一卮穑拔乙惨詾樽约菏球狎�,就說是蜥蜴骨了�!�

    華干將越發(fā)迷惑:“為什么你會覺得自己是蜥蜴?”

    黑桃回憶了一下:“因為從殼子里鉆出來的時候下半身是魚尾,但又長了腳,趴在地上看起來很像蜥蜴吧�!�

    塞壬小鎮(zhèn)里黑桃從塔維爾的皮囊里誕生的時候還沒有完全褪去人魚的形態(tài),下半身長了巨大的魚尾,但腳卻又慢慢地從魚尾里生長出來,看起來詭異又不倫不類,幾乎把鎮(zhèn)民們給嚇瘋了。

    鎮(zhèn)民們瘋狂地拍打站起來的黑桃,想讓這只“蜥蜴人”滾。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里,黑桃真的以為自己是只蜥蜴,在其他副本里遇到蜥蜴的時候,黑桃甚至還會主動上前觀察和模仿蜥蜴的動作。

    這種誤解一直到逆神進入殺手序列,向黑桃嚴(yán)肅地解釋蜥蜴是不會玩游戲的,黑桃才恍然大悟。

    原來我是個人。

    “能用我的骨頭”黑桃抬起頭看向華干將,“給白柳做一根鞭子嗎?”

    華干將一驚,下意識否決了:“不行!”

    雖然被否決了,黑桃還是一動不動地盯著華干將,看得華干將煩躁地來回走了好幾圈:“不行就是不行,你把我看出個洞來也不行!”

    “就算我愿意幫你做,在中央大廳里玩家是禁止互相傷害的,我根本沒辦法把你的骨頭給剔出來,這是第一�!�

    華干將轉(zhuǎn)過身來嚴(yán)肅地比出兩根手指:“第二,就算你進游戲把骨頭給剔下來,你也帶不出來給我做鞭子�!�

    “游戲只能帶傷和游戲獎勵的道具出來,我可沒聽說誰能把自己的骨頭給帶出來的�!�

    “第三,就算你真的找到了辦法把骨頭弄給我,但一根鞭子起碼要你四到六副脊骨,你剔一次骨頭到再長出來都是需要恢復(fù)期的,你長骨頭的恢復(fù)期我不可能一直待在殺手序列給你做鞭子,獵鹿人也在籌備聯(lián)賽前工作,我得在場�!�

    “綜上,你那個異想天開的方案不可行。”

    “這些問題全都解決了,你就會幫我做了吧?”黑桃望著華干將,眼神非常的專注和認真。

    這種眼神讓華干將一時語梗,搪塞道:“你怎么解決?”

    黑桃垂眸看向華干將爐子里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形的他的鞭子,抽了出來,浸水發(fā)出了絲絲的嘶鳴,散出一縷一縷的白煙。

    然后他抬手彎過后頸,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地用鞭子抵在頸部的脊骨處,往下毫不留情地一劃。

    鮮血瞬間滴落,華干將神色驚愕,黑桃緩緩地把握成拳的手從后背收了回來,攤在華干將面前張開。

    手掌里是一塊血淋淋的脊骨。

    “我的鞭子可以劃破時間和空間,所以在中央大廳也可以傷害到我自己,能取出骨頭�!焙谔疑裆珳\淡,“我的再生能力很強,取下來的骨頭很快就會重新長回去,也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

    “問題都解決了,現(xiàn)在你可以為我做一根鞭子嗎?”

    華干將的嘴皮都在顫,他沉默了很久很久,顫著手從兜里翻出了煙盒,叼上一根點上之后,眼神才敢緩慢下落到黑桃白皙手掌內(nèi)的那塊還在滴血的骨頭上。

    “你自己沒感覺的嗎?”

    黑桃頓了一會兒:“有感覺的。”

    華干將無法理喻地看向黑桃:“那你他媽為什么能面不改色地把自己的骨頭給挖出來?!”

    黑桃靜了靜:“因為我只知道他想要這個�!�

    華干將一怔,他想起自己剛剛和黑桃說的話【給她她想要的東西,她就會稍微寬恕你一點的�!�

    “對方想要的東西,你要付出這么慘痛的代價才能給”華干將神色復(fù)雜地嘆一口氣,“就沒必要給了啊”

    “拿來吧。”華干將叼著煙接過了那塊骨頭,眼看黑桃又開始取骨頭了,他不忍直視地轉(zhuǎn)過了身體,“別把血濺得到處都是啊,自己取小心一點�!�

    黑桃嗯了一聲。

    華干將看著手里的骨頭,深吸一口氣:“媽的,這都什么事”

    聯(lián)賽的日子一天一天地逼近了。

    所有的公會都在進行最后的瘋狂沖刺,不光是游戲池,就連小電視區(qū)里的火藥氣也重了不少。

    流浪馬戲團幾乎是夜以繼日地訓(xùn)練,高強度的各種游戲訓(xùn)練加持下,不光是牧四誠嗷嗷直叫受不了,就連唐二打有時候也會露出疲態(tài)。

    牧四誠生無可戀地趴在流浪馬戲團休息室的辦公桌上,雙眸黯淡:“馬上我就要經(jīng)歷我人生中最恐怖的事情了�!�

    劉佳儀無語:“只是季前賽而已,你之前還沒這么害怕吧?”

    “不�!蹦了恼\雙目無神地反駁,“不光是季前賽,我要開學(xué)了�!�

    唐二打撩起衣服來擦了一把臉上的汗,聽到這話笑了一下:“大學(xué)開學(xué)應(yīng)該還好吧?”

    “對啊,本來應(yīng)該還好的”牧四誠悲憤道,“但我是上學(xué)期一直耗在游戲里,期末的時候掛了兩門!這學(xué)期開學(xué)補考!”

    牧四誠抓頭發(fā),痛苦嚎叫:“而且我還沒開始復(fù)習(xí)!”

    木柯發(fā)自內(nèi)心地疑惑:“大學(xué)的考試都很簡單的,為什么會掛科?”

    劉佳儀無情嘲笑:“我們這里也只有你會掛科了�!�

    在一旁的白柳頓了一下,淡淡開口:“我也掛過�!�

    一瞬間整個辦公室震驚的目光都投了過去。

    “怎么了?”白柳平靜地回視這些眼神,“我掛科很奇怪嗎?”

    “我學(xué)習(xí)一直都一般。”

    木柯若有所思地回憶:“我想起來了,我在簡歷上看到過,白柳的成績好像是不太好,高考我記得好像是”

    “485分。”白柳喝了一口水,語氣平和,“我記得差一本線挺多的�!�

    牧四誠有被驚到:“你高考分數(shù)居然比我低一百多!”

    然后牧四誠迅速地陷入得意中,抱胸挑眉,笑得十分欠揍地看向白柳:“沒想到啊沒想到,白柳,你這個濃眉大眼的,看起來一副優(yōu)等生的樣子,居然考得還沒我好!”

    “很奇怪�!眲⒓褍x蹙眉,“白柳思維能力,學(xué)習(xí)能力都挺強的,怎么也不該比牧四誠考得低吧?”

    牧四誠怒:“喂��!”

    白柳思索了一下:“高中的時候,其實不怎么努力,也不懂事,比較叛逆,重心一直沒放在學(xué)習(xí)上,最后半學(xué)期才開始認真學(xué)的�!�

    “成績剛出來的時候還在陸驛站的勸說下還有考慮過復(fù)讀,不過最后還是沒去�!�

    牧四誠聽得直搓手,神色驚恐:“怎么回事,我聽你說考慮要復(fù)讀這件事感覺違和到都讓我覺得害怕了!”

    白柳掃牧四誠一眼:“正常人考差了之后都會考慮復(fù)讀吧。”

    木柯好奇地問:“那白柳最后為什么沒去呢?”

    白柳頓了一下:“因為沒錢,我滿十八歲了,福利院暫停資助了。”

    所有人都一靜,連牧四誠都呆住了。

    這個理由,實在是有點出人意料了。

    “雖然福利院也有面向成年之后的孩子的教育資助,但那種資助名額不多,需要之前成績很好或者很努力才能拿到,比如陸驛站這種,我這種人要是能拿到是件很不公平的事情�!�

    白柳坐到椅子上,神色平靜:“雖然陸驛站說讓我復(fù)讀,他上大學(xué)之后會努力打工掙錢填我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的空,然后讓我工作之后還給他就行了,最后我還是拒絕了�!�

    劉佳儀忍不住問:“為什么?”

    白柳抬眸:“因為我討厭高中學(xué)習(xí)生活,所以算了�!�

    王舜打斷了一群人聊天的氛圍:

    “各位,一天后就是季前賽了,現(xiàn)在要和你們說一些重點注意的賽前事宜,然后請各位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進入游戲就要正式抽簽比賽了。”

    “首先,聯(lián)賽的主舞臺在中央大廳,各位習(xí)慣的,沒有觀眾的日子馬上就要遠去了�!�

    王舜表情嚴(yán)肅:“現(xiàn)在的你們沒有一個人拿到了免死金牌,你們很需要人氣�!�

    “所以請各位在季前賽遇到一些實力較低的對手的時候,盡量打觀賞性較強的比賽吸引觀眾的注意力�!�

    “其次,游戲池馬上就要對外關(guān)閉了,按照往年慣例,接下來的游戲池會作為一個不公開租賃場所,每日競價對外出租,當(dāng)日開價最高的公會可以租到游戲池的一天使用權(quán)限�!�

    王舜強調(diào):“雖然聯(lián)賽已經(jīng)開始了,但除了唐隊長,你們其他人都是純新人,訓(xùn)練強度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接下來你們不光要參加季前賽,公會每日也會積極競價租賃游戲池,一旦租到了,就請麻煩各位當(dāng)天受點苦,在比賽之后繼續(xù)來游戲池訓(xùn)練,一定要把租賃的成本給吃回來�!�

    “游戲池競價部分的支出我詢問過查爾斯先生了,他說他全權(quán)報銷�!�

    王舜環(huán)視了所有人一圈,露出一個會心的笑:

    “最后祝愿大家旗開得勝,得償所愿。”

    聯(lián)賽前一夜。

    牧四誠半依靠在白色燈光的臺燈下,噘嘴懶洋洋地頂著筆,有一下沒一下散漫地用熒光筆在課本上涂涂畫畫,復(fù)習(xí)他要補考的學(xué)科。

    畫著畫著,牧四誠眼神突然偏移到了宿舍進門左邊空掉的床位上。

    那個是劉懷的床位。

    因為宿舍里死了人,其他學(xué)生都害怕地搬走了,只有牧四誠被宿管勸了兩次還是沒搬走,一個人住在這里。

    “真是煩”牧四誠嘟囔著自言自語,“要是你在的話,還可以給我畫畫復(fù)習(xí)重點吧。”

    “你聽課挺認真的”

    說著說著,牧四誠煩躁地扒拉一下頭:“啊啊�。∥乙钱�(dāng)年高考也只考485分就好了!腦子里都是聯(lián)賽的事情根本沒辦法做題��!”

    劉佳儀蜷縮在床上,懷里抱著一個笨拙又丑陋的洋娃娃,她閉著眼睛念著:

    “笨蛋哥哥”

    “你把我囑托給的那個白柳,雖然好像什么都不好,但是挺信守承諾的�!�

    劉佳儀的房門被輕聲叩響了兩下,她立馬把洋娃娃藏好縮進了被子里假裝睡著了。

    房門被緩緩?fù)崎_,向春華小心地推開了門,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劉佳儀的床邊給她掖了掖被子,摸了摸她的頭,然后又走了。

    劉佳儀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握住被子里洋娃娃的手,很輕很輕地說:

    “我現(xiàn)在有對我很好的家庭哦,哥哥�!�

    “是白柳給我找的�!�

    木柯坐在醫(yī)院的長椅旁邊,放下了剛剛做了心電圖被扒上去的衣服。

    對面的醫(yī)生看著打出來的心電圖紙條仔細看了一會兒,點點頭:“進一步的情況還需要深度檢查,但最近你的情況已經(jīng)比較穩(wěn)定了,避免劇烈運動,保持心態(tài)平和就可以了�!�

    木柯起身,禮貌地躬身道謝:“麻煩醫(yī)生了�!�

    醫(yī)生笑起來:“不用這么客氣,你從小到現(xiàn)在都是我的病人,不過木柯你最近看起來心情很好,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嗎?”

    木柯抬起頭,微笑起來:“是的。”

    “遇到了一個讓我可以劇烈運動,心態(tài)不平和,但依舊很快樂的人�!�

    醫(yī)生一怔。

    木柯不等醫(yī)生反應(yīng)過來,再次躬身告別,不徐不疾地轉(zhuǎn)身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唐二打剛從房間里出來,就看到站在他面前的蘇恙和一眾第三支隊隊員。

    他微不可察地一怔:“你們這是”

    “走走走,我們的事情都解決完了!去喝酒!”隊員呼呼啦啦地沖上來,嬉皮笑臉的,“好久沒和你喝過酒了!”

    唐二打幾乎是手足無措地摁住了這些人:“你們干什么!我已經(jīng)離開異端管理局,也不是你們的隊長了!”

    蘇恙笑起來,眉眼彎彎:“對啊,但你離開我們就不能來找你喝酒嗎?”

    “我們來這里也不是找第三支隊隊長唐二打,只是找我們的老朋友唐二打來敘敘舊的,不行嗎?”

    唐二打一頓,然后肩膀慢慢地松了下來,他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可以的。”

    走到路上,唐二打和蘇恙并排走著,蘇恙看了唐二打兩眼,笑了起來:“總感覺你變了不少�!�

    唐二打頓了頓:“有嗎?”

    蘇恙點點頭:“之前總感覺你心事重重,好像背著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擔(dān)子,你也不肯告訴我們,每天都很緊繃�!�

    “感覺像是把所有人都護在你的領(lǐng)地內(nèi)�!碧K恙仰頭呼出一口白氣,“但又把所有人抗拒在你的門外�!�

    “但是現(xiàn)在,感覺你把這個擔(dān)子卸下了�!�

    蘇恙笑著轉(zhuǎn)過頭:“從來沒見你這么輕松過,看來退休對你這個四十歲的老大爺來說還真是好事�!�

    唐二打靜了一下,也笑了起來:“雖然退休生活也有很多不確定�!�

    “但擔(dān)子的確被人接過去了�!�

    蘇恙笑起來:“是白柳嗎?”

    唐二打夾著一根煙,幽藍色的眼眸里浮著一層很淺的笑意:“嗯�!�

    游戲池內(nèi)。

    【系統(tǒng)溫馨提示:因即將開始的聯(lián)賽,游戲池即將關(guān)閉,請各位玩家盡快撤離!】

    不斷有人從游戲池里爬出來,水面不停旋轉(zhuǎn)的游戲界面漸漸停歇變暗,水底從虛幻的影像變成了實地,只剩搖晃動蕩的水波倒映著從頭頂灑落下的昏暗七彩光暈。

    白柳從游戲池里站起了身,身上濕漉漉地往下滴水。

    以后這里就要花積分才能租用了,雖然花的不是他的,但依照白柳一向【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基本原則,他還是在游戲池里訓(xùn)練到了最后一刻。

    現(xiàn)在的整個游戲池里只有白柳一個人,正當(dāng)他提腳要走出來的時候,白柳抬頭,看到了另一個人。

    黑桃站在游戲池外面,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白柳往外走的動作停住了,他直視著黑桃。

    兩個人都沒說話,只是靜默地彼此注視著。

    黑桃站在游戲池外,白柳站在游戲池內(nèi),五光十色的光暈在這兩個人身上悄無聲息地流轉(zhuǎn)著。

    原本人來人往的游戲池在這一刻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但卻不讓人覺得空蕩,一種莫名彌漫在這兩個人之間的氛圍讓人喘不過氣來。

    白柳先開了口,語氣很平靜:“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黑桃頓了一下,緩慢地對白柳伸出了手:“給你的�!�

    白柳垂下眼簾看向黑桃手里的東西。

    黑桃手里的是一根純白的骨鞭。

    和白柳一開始從塔維爾那里得到的骨鞭一模一樣。

    白柳就那樣垂眸看著,睫毛上順著滴落水珠,滴在關(guān)閉了的游戲池里,一圈一圈漾開斑斕的光暈。

    黑桃見白柳沒接,垂在身側(cè)的手指蜷縮了一下:“是和你之前的人魚骨鞭強度一樣的蜥蜴骨鞭�!�

    “你不想要嗎?”

    白柳靜了很久很久才抬眸看向黑桃:“只有鞭子嗎?”

    黑桃一頓。

    白柳平和地反問:“我的逆十字架也是你弄碎的,不應(yīng)該一起還給我嗎?”

    “逆十字架”黑桃的眼神游離了一下,“還沒修好�!�

    逆十字架的材質(zhì)太特殊了,黑桃把華干將逼瘋了都沒做出類似的。

    白柳點點頭,伸手接過了鞭子:“這樣嗎?那鞭子我先收下了,逆十字架你用什么來做抵押?”

    黑桃仿佛一尊雕像般在白柳面前面無表情地站了很久很久。

    這人幾乎要把【我現(xiàn)在想不出來能拿什么做抵押】寫在臉上了。

    白柳斂目移開視線,眼神里帶了點很細微的笑意:“想不到嗎?”

    黑桃誠實地點了一下頭,然后一頓:“可以這樣嗎?”

    白柳問:“怎么樣?”

    黑桃取出一只黑色記號筆,認真地解釋:“你真的那么想現(xiàn)在要,我可以先給你畫一個。”

    白柳:“”

    登出游戲后,白柳換下了濕透的衣服,走進浴室打開蓬頭開始沖洗。

    沖洗到一半,白柳像是意識到什么一樣,他側(cè)頭看向鏡子。

    鏡子內(nèi),白柳鎖骨中間被畫下了一個十分清晰的黑色記號筆的逆十字架,在白皙的皮膚上很顯眼。

    白柳靠在冰冷的瓷磚上閉上了眼睛,仰頭讓水流沖刷,輕聲低語:“居然真的讓他畫了�!�

    游戲池里白柳在聽了黑桃的說法之后,只略微頓了一下,就干脆解開了襯衫的一顆扣子,向后仰脖頸裸露出鎖骨中間處的皮膚,便于讓黑桃下筆。

    黑桃邁進游戲池,他視線專注地停在白柳的心口上,握住筆開始畫。

    白柳移開眼神:“誰教你給不出就給畫的?”

    黑桃眼神一錯不錯地停在白柳的鎖骨上,一邊畫一邊說:“逆神教我的�!�

    白柳輕聲問:“他是怎么教你的?”

    黑桃看了白柳一眼:“逆神說,當(dāng)你暫時沒有辦法給某個人什么東西,但你又很想給他的時候,可以先給他畫一個�!�

    “總有一天�!焙谔矣职蜒凵衤浠亓税琢男目冢Z氣認真,“我會還給你被我弄碎的十字架的�!�

    “別人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浴室里的白柳把臉埋進了浴巾里,單手捂住毛巾緩緩地呼出一口長氣。

    他有點后悔讓黑桃給他畫了。

    第四卷

    季前賽篇

    第323章

    季前賽

    季前賽當(dāng)日。

    很久沒有離開過游戲池的一行人終于又回到了小電視區(qū)。

    牧四誠一進小電視區(qū)就靠了一聲,他瞪大眼睛看著中央大廳,驚道:“這什么玩意兒?!”

    原本小電視密集排列的小電視區(qū)中間層層下陷,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凹陷圓洞,這個圓洞一層一層地排布滿座位,形成了一個類似羅馬競技場的觀賞場地,站在邊緣俯瞰看下去很像一個深闊扁圓的池子。

    在場地中央有一個巨大,無數(shù)個小電視雙面拼接起來的屏幕懸浮在半空中,不斷有觀眾陸陸續(xù)續(xù)進入這個競技場落座,彼此之間興奮地交談。

    “對哦,牧神是第一次見到聯(lián)賽時期的小電視區(qū)域�!蓖跛匆慌哪X袋,“忘了告訴你在聯(lián)賽期間中央大廳會有很大的形態(tài)改變。”

    王舜指著牧四誠震驚看著的那個大池子:“一些小電視區(qū)域會被改造成觀賞池,你剛剛看的這個就是最大的觀賞池,是給季中賽用的,我們登不上去�!�

    “季中賽的比賽就在這個最大的池子里直播放映�!�

    “除了這個最大的觀賞池,周圍還有很多大小不一的觀賞池�!蓖跛粗噶酥杆闹�,“季前賽的比賽就在這些大小不一的觀賞池里放映�!�

    牧四誠皺眉:“這些池子就和小電視推薦位一樣,有位置好壞曝光度高低吧?怎么確保我們的比賽能進入好的池子?”

    王舜笑了一下:“這又要涉及另一個東西了,叫做【賭池】�!�

    牧四誠疑惑反問:“【賭池】?”

    王舜點了一下頭:“過去一年以來,觀眾在你們身上累計充電的積分數(shù)額會被系統(tǒng)翻五倍作為基礎(chǔ)基金進入【賭池】,當(dāng)然,你們的對手的也是這樣的�!�

    “通常來講,你們和對手的賭博基礎(chǔ)基金越大,你們匯合到一起的【賭池】也就越大,得到的觀賞池就越大,位置也就越好,曝光率也就越高�!�

    牧四誠挑眉反問:“也就是說,如果我想我的比賽在一個曝光率高的觀賞池里播放,吸引到更多觀眾,要么就是我自己身上的積分充電數(shù)額很高,要么就是我對戰(zhàn)的戰(zhàn)隊積分數(shù)額很高?”

    王舜笑著點頭:“不過你們暫時不用擔(dān)心這個問題,季前賽里你們已經(jīng)算充電積分偏高的隊伍了,得到的觀賞池不會很差的�!�

    “而且隨著比賽進行,還會有觀眾源源不斷地把積分投入你們的【賭池】,只要一路贏下去,你們得到的觀賞池也會越來越好。”

    牧四誠抱胸看著那個最大的觀賞池哼一聲:“反正最后我們的比賽一定會在這里播出的!”

    “那也是你們打入季后賽的事情了�!蓖跛赐浦了恼\的肩膀往前走,“先去季前賽的登記點抽對戰(zhàn)隊伍吧。”

    王舜一邊走一邊回頭:“對了,抽隊伍少不了杜三鸚,他人呢?”

    白柳微微讓開,露出身后瑟瑟發(fā)抖感覺快要哭出來的杜三鸚。

    杜三鸚眼淚汪汪地牽著白柳的衣角:“嗚嗚嗚,這里是哪里啊”

    “一周到了�!卑琢卣f,“他又什么都不記得了。”

    王舜:“

    ”

    把這茬給忘了。

    在王舜給杜三鸚科普到快口干舌燥之后,杜三鸚勉強明白這里是什么地方,以及他現(xiàn)在要做什么了。

    杜三鸚被白柳帶著到了季前賽登記處。

    登記處人山人海,特別是排隊抽戰(zhàn)隊的隊伍旁邊,就沒有幾個看起來面善的玩家,對白柳這支外貌出眾還話題度爆滿的隊伍虎視眈眈。

    杜三鸚抖著手從一個抽獎票樣式的大箱子里抽出了一個紙條,他低頭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名字,然后小聲地報了出來:“【游牧之家】?”

    旁邊守著的那些人面色一變,王舜的眼神一亮。

    【系統(tǒng)提示:(游牧之家)已棄權(quán),(流浪馬戲團)不戰(zhàn)而勝,吞并了對方的賭池�!�

    【請抽選下一支隊伍�!�

    杜三鸚遲疑了一下,繼續(xù)伸手進去抽:“【北極星】?”

    【系統(tǒng)提示:(北極星)已棄權(quán),(流浪馬戲團)不戰(zhàn)而勝,吞并了對方的賭池。】

    【請抽選下一支隊伍�!�

    杜三鸚沉默了一會兒,繼續(xù)抽:“【冥河船舵手】?”

    【已棄權(quán)】

    “【羊角蛇影】?”

    【已棄權(quán)】

    “【沖鋒隊】?”

    【已棄權(quán)】

    “【烏撒爪牙】?”

    【已棄權(quán)】

    “”

    周圍圍著的季前賽隊伍隊員們的眼神幾乎能把還在不停抽隊伍的杜三鸚盯出一個大洞來,咬牙切齒又充滿震撼。

    全是棄權(quán)戰(zhàn)隊,這尼瑪合理嗎?!

    別人隨便一抽就是生死戰(zhàn),要用盡全力才能贏一局,這人跟抽刮刮樂似的,還是中獎率百分百的那種,抽一個就吞一個賭池。

    杜三鸚被周圍的人盯得手足無措,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白柳,白柳微笑著示意他繼續(xù)抽下去。

    “【屠夫】?”杜三鸚又抽了一次,抬起頭來。

    周圍的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杜三鸚,屏息以待地等著系統(tǒng)回答。

    【系統(tǒng)提示:(屠夫)正在積極備戰(zhàn)中,請流浪馬戲團前往17號游戲池進行游戲�!�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總算不是棄權(quán)隊伍了。

    “我,我,我不打了,我棄權(quán)��!”有個惶恐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我不和牧四誠打!”

    牧四誠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哈了一聲,目帶兇光地看過去,結(jié)果看到對方臉的時候一頓。

    “嗚嗚嗚牧四誠在游戲里打過我,我打不過他!”這人一邊說一邊嚎啕大哭地跑了,“他還把我褲子給扒了給怪物看!!”

    “我不要再被他扒褲子!”

    【系統(tǒng)提示:(屠夫)已棄權(quán),(流浪馬戲團)不戰(zhàn)而勝,吞并了對方的賭池】

    所有人:“”

    這到底是在干什么!

    白柳把目光緩緩地移到牧四誠臉上:“你還有這愛好?”

    牧四誠惱羞成怒:“這他媽能怪我嗎!我本來就是和他搶東西的,他自己暗算我沒搶過,我欺負他一下怎么了!又沒真的殺了他!”

    劉佳儀嘲諷:“只有你這種蠢貨才會做這么無聊的事情。”

    牧四誠怒:“反正結(jié)果是好的!”

    杜三鸚繼續(xù)抽,他疑惑地緩緩道:“【女巫賽高】?”

    旁邊有個人哽咽地站了出來:“我是【女巫賽高】的戰(zhàn)術(shù)師,我也棄權(quán)�!�

    “我們?nèi)牰急慌拙冗^,都是劉佳儀的粉,是絕對不會做任何會傷害她的事情的!”

    這人滿含感情地看了一眼劉佳儀:“小女巫,要連著我們的份一起贏下去�。 �

    然后哭著跑了。

    【系統(tǒng)提示:(女巫賽高)已棄權(quán),(流浪馬戲團)不戰(zhàn)而勝,吞并了對方的賭池】

    劉佳儀:“”

    牧四誠抱胸拖長尾調(diào)哇哦了一聲,斜眼俯視劉佳儀:“只有我這種蠢貨會做這么無聊的事情?”

    劉佳儀面無表情:“你在說什么,我瞎了,聽不見�!�

    杜三鸚忐忑地繼續(xù)又抽了一張:“【銀色玫瑰】戰(zhàn)隊?”

    聽到這個名字的唐二打一怔。

    有人從隊伍里走了出來,他看著唐二打苦笑了:“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再見面,獵人先生。”

    “看來我除了棄權(quán)也沒有第二個選項了。”

    這人上前和唐二打握了握手,拍著他的肩膀嘆息一聲:“你繼續(xù)加油,保重�!�

    唐二打頓了一下,回握:“抱歉�!�

    王舜在一旁對白柳解釋:“【銀色玫瑰】是之前雇傭過唐二打先生的聯(lián)賽隊伍,在離開唐隊長之后排位就一落千丈,這兩年都在季前賽里打轉(zhuǎn)�!�

    “可以說是純靠唐隊長的一支隊伍�!�

    杜三鸚在白柳的示意下繼續(xù)抽了:“【傀儡遺兵】隊?”

    一個人撥開人群緩緩走到了白柳和木柯的面前,忽然笑了起來:“好久不見,木柯,白柳�!�

    木柯一頓:“方可?”

    方可撓撓后腦勺:“你記性是真不錯,還能記得我�!�

    牧四誠瞇起眼睛:“嘶我感覺這人好眼熟,但又記不起是在什么地方遇到的了”

    王舜滿含復(fù)雜地嘆一口氣:“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方可�!�

    “他是張傀死前的那一批傀儡里活下來的最后一個,和劉懷李狗是一批的。”王舜嘆息,“在張傀死后,他就離開了國王公會,沒想到是自己組建的隊伍來參加聯(lián)賽了�!�

    牧四誠恍然:“哦我想起來了,在爆裂末班車的時候白柳留了他一命。”

    方可百感交集地看著白柳和木柯,最終釋然地笑了笑:“劉懷死后,張傀還活著的傀儡就只剩我一個了,我加入了其他公會,成為了他們的戰(zhàn)術(shù)師�!�

    “不過看來,我還是沒有做人家戰(zhàn)術(shù)師的命。”

    方可舉手:“系統(tǒng),我棄權(quán)�!�

    【系統(tǒng)提示:(傀儡遺兵)已棄權(quán),(流浪馬戲團)不戰(zhàn)而勝,吞并了對方的賭池】

    走之前,方可回過頭來看了木柯一眼:“要連著劉懷的份一起贏下去�!�

    木柯嗯了一聲:“我會的�!�

    方可又看了白柳一眼,笑了起來:“我也覺得你會的�!�

    “這次你找了一個很不錯的操縱師�!�

    方可揮揮手離去。

    杜三鸚還在小心翼翼地抽,旁邊圍觀的人的目光從一開始的無法置信,不可思議到后來的羨慕嫉妒,再到后來的恨之入骨。

    但發(fā)展到現(xiàn)在,所有人的眼神都已經(jīng)麻木了。

    還比個什么賽,趕緊的,毀滅吧。

    第324章

    季前賽

    季前賽當(dāng)日,有一支隊伍連勝41場,但卻還沒正式比賽過一場的爆炸性消息在游戲里傳開了。

    到處都能聽到這討論這件事情的人,就連季中賽的大池子里觀眾在觀看比賽的時候,也會忍不住談?wù)撨@件事。

    “太離譜了吧�!庇杏^眾咋舌,“這抽戰(zhàn)隊的人是什么運氣?”

    旁邊有觀眾給他科普:“是個運氣值一百的新人。”

    這觀眾驚了:“運氣值一百?!為什么大公會沒有招攬這新人?!”

    旁邊的觀眾搖搖頭:“大公會拿著沒用,季中賽他們每支隊伍都要比,不是隨機的,沒有抽戰(zhàn)隊這個環(huán)節(jié)�!�

    “而季后賽,你覺得運氣能在季后賽那種修羅情況里起到什么作用嗎?”

    這觀眾砸吧砸吧嘴:“這倒是,但這運氣值在季前賽真的很有用�!�

    “光靠運氣沒用的�!迸赃叺挠^眾撇嘴,“這戰(zhàn)隊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只想偷奸�;槔鴳�(zhàn)隊,在季前賽里混,混到什么時候是什么時候�!�

    “等后期把垃圾戰(zhàn)隊抽完了,他們還是得對上實力強的戰(zhàn)隊,到時候就跪了。”

    這觀眾遲疑道:“但我感覺他們實力還可以誒,我有點想下注�!�

    旁邊的觀眾輕蔑地評論:“這個什么流浪馬戲團的,我覺得不行,反正我不會輕易對這支隊伍下賭注�!�

    “押這支隊伍不如押大公會。”這觀眾抬起頭來,狂熱地看著大屏幕上的戰(zhàn)隊對戰(zhàn),“這才是頂級的血腥游戲?qū)?zhàn)。“

    屏幕上的小丑面具上濺滿了血,他嘻嘻狂笑著,舉起綠色的狙擊槍對著對面的人扣下了扳機。

    【系統(tǒng)提示:恭喜玩家丹尼爾贏得單人比賽,獵鹿人公會積一分。】

    整個觀賞池里沉寂兩秒,下一刻,震耳欲聾的歡呼幾乎掀翻電視屏幕。

    “小丑!!”

    “小丑��!”

    渾身是血的丹尼爾從電視屏幕旁邊登出,他身上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滑落,紙質(zhì)的面具殼子已經(jīng)被血泡軟了,被他不甚在意地取下來丟在一旁。

    然后丹尼爾突然停住腳步,轉(zhuǎn)身,露出標(biāo)準(zhǔn)到虛偽的表演式假笑,彬彬有禮地躬身對所有人鞠躬行禮,然后脫帽揮舞:

    “我是小丑,請各位記得支持我。”

    他蘋果綠的眼睛笑得彎彎的:“不然電視里的那個死人,就是你們的下場哦。”

    電視里的丹尼爾的對手死不瞑目地躺在血泊里,靈魂被毀滅的痛苦讓他死前的臉部都扭曲了,全身都是被槍支擊打出來的彈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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