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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那交易成立�!卑琢逼鹕恚麅芍笂A住一張正在緩緩生成的袁光的靈魂紙幣晃了晃,眼含笑意抬眸望向白柳,“既然無法合作,那我只好站在你的對立面了�!�

    “畢竟我玩游戲”

    “利益是第一要義�!�

    白六夾住靈魂紙幣的纖長兩指向掌心內(nèi)折一下,紙幣就消失不見了,同時有條不紊地下令:“佳儀先治療召喚者受傷的隊友,安置好召喚者后去B區(qū)拿土地證書,同時擊殺你的同類�!�

    “牧四誠去A區(qū),帶走唐二打,清掃戰(zhàn)場,木柯去D區(qū),任務(wù)和佳儀的一樣,開始行動�!�

    這是和白柳之前完全一樣的安排。

    另外三個人懶洋洋地應(yīng)了一聲OK,頃刻就散開了。

    白柳只聽到自己耳邊傳來一聲成熟和散漫的嘻嘻調(diào)笑聲,余光掃到耳旁一個殘影幾乎不可見地閃了一下,他背后倒在地上的施倩就不見了。

    這速度快到讓人來不及反應(yīng)。

    “無關(guān)人士我就先帶走了,一定陪老大好好玩游戲哦,其他世界的小老大。”

    是牧四誠的聲音。

    白柳看到還沒散去的迷霧中有個高大的身影,在路燈桿子上居高臨下地半蹲著,壓得路燈桿子吱呀吱呀地?fù)u晃,這人影的雙手是一對長過膝蓋的巨大猴爪,爪尖上正在往下滴著不知道是誰的血液。

    一雙邪肆的,猩紅的雙眼穿過迷霧在黑暗里放光,他抓著一個人的脖頸,吊著人完全不在意生死的搖晃,裂開嘴角對著地面上的白柳露出一個巨大的笑:

    “不要隨便死在老大手上了,小老大,我還想執(zhí)行任務(wù)完了回來和你玩玩�!�

    說完,他幾個跳躍就消失不見了,其他幾個人影也在瞬間消失了。

    剩下的白六不緊不慢地朝著白柳的方向走來。

    白六的臉旁邊,腰邊,靴子旁縈繞著還沒散去的,絲絲縷縷盤曲的灰白色迷霧,將白六整個人若隱若現(xiàn)地籠進(jìn)某種迷霧版的畫框里,一眼看去模糊又迷離,仿佛就像是一張還沒有被完全精細(xì)作畫完成的人物圖里的人物擁有了自我意識,正在越出畫框向外走。

    靴子的跟擊打在堅固冷硬的地面上,在狹隘陰暗的巷道里發(fā)出一下一下的,清晰的回音。

    白六終于站到了距離白柳不到一米的地方,他整個人終于完全從迷霧里走出,微笑著看著站在他對面的白柳,饒有趣味地反問:“不逃嗎?”

    白柳不退避地平視著他:“逃對于我們兩個來說,沒有意義吧?你不是都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嗎?”

    “也對�!卑琢H為贊同地點頭,“比如現(xiàn)在你就應(yīng)該在想,為什么你的主攻手,唐二打為什么一直沒有動靜了,是嗎?”

    白六臉上的笑容變深:“真是沒想到,我一直以來沒有辦到的事情你居然辦到了,讓大名鼎鼎,一直和我作對的唐隊長成為了你的隊員,我很好奇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白柳語氣平寧:“自然是發(fā)生了你們之間沒有發(fā)生的事情�!�

    “真是強(qiáng)烈的敵意啊�!卑琢樕系男σ庠桨l(fā)調(diào)侃,“你是我見過的白六當(dāng)中對我敵意最強(qiáng)的一個了�!�

    “我當(dāng)初為了和唐隊長搞好關(guān)系,還特意對他的好朋友蘇隊長手下留情,沒有殺他,還在蘇隊長身上留下了一卷錄像帶教唐隊長怎么用專業(yè)的手法刑訊壞人,算是禮物。”白六眼神輕慢地看著白六,嘆息一聲,“但唐隊長并不喜歡的我的禮物,真是可惜。”

    白柳目光輕微地一動:“如果你不把錄像帶留到蘇恙的胃里,或許他會更喜歡這份禮物�!�

    “是嗎?”白六不怎么在意地反問,他勾起嘴角,“那希望唐隊長喜歡我這次送給他的小禮物�!�

    迷霧之中。

    唐二打明顯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土地開始下陷移動,然后周身升起某種玻璃狀的厚厚屏障,開始迅速移動,他瞬間就想朝白柳這個方向靠近,但那道厚厚的屏障攔住了他,唐二打目光一凌,對這個玻璃屏障就是兩槍,毫無意義地穿了出去。

    他臉色一變,他認(rèn)識這道具,這道具是魔術(shù)空間!限制人進(jìn)出的道具!

    【系統(tǒng)提示:玩家白六對(玫瑰獵人)與(玫瑰獵人)使用道具(魔術(shù)空間)】

    【(魔術(shù)空間)限定條件:只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魔術(shù)空間】

    魔術(shù)空間內(nèi)濃白迷霧緩慢地散去,唐二打警惕地看向?qū)γ娣吭诘厣夏硞人形輪廓,雙手舉槍下滑上膛,側(cè)身貼在魔術(shù)空間的邊緣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那個人形輪廓上的灰白迷霧緩緩散去,唐二打在看清那個人形輪廓的瞬間瞳孔一縮。

    他看到一個滄桑,猙獰的自己被手銬反綁了雙手,下頜和肩膀抵在地上瘋狂掙動著,嘴里被強(qiáng)塞了一卷錄像帶,撐得口角開裂,血液滴落牙齒戰(zhàn)栗也不敢往下咬。

    唐二打二話不說準(zhǔn)備上前用槍射擊,打碎那副手銬,被手銬綁住的人反而激烈的掙扎起來,阻止了唐二打準(zhǔn)備射擊手銬的動作。

    他模糊,艱難,一字一頓地說道:“蘇恙的手銬,別動!”

    唐二打幾乎渾身一震,他猛地轉(zhuǎn)頭看向那副手銬,在手銬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玫瑰,槍和觸手互相纏繞在一起的圖案。

    這是蘇恙的技能武器,怎么會在這里!

    唐二打扯開卡在他嘴里的錄像帶,立即追問:“你是怎么過來的?你在的世界線蘇恙沒死嗎?為什么他的技能武器還存在?!”

    他經(jīng)歷過的每個世界線蘇恙都死了,怎么會有蘇恙還存活,技能武器都還在的世界線?!

    這人劇烈地嗆咳了兩聲,目光冷厲陰沉地望著唐二打:“蘇恙死了。”

    唐二打眉頭緊皺:“那這副手銬怎么會”

    “蘇恙的靈魂被白六買了�!边@人硬生生地用一只手捏斷了另一只手的骨頭,然后拖著骨折變形手掌從手銬的圈里鉆了出來,寧愿這樣也不愿意傷害蘇恙的技能武器,“這是白六用了蘇恙的面板用在我身上的技能。”

    唐二打臉上的驚愕根本掩飾不�。骸疤K恙把靈魂賣給了白六?!”

    這人靠在墻上閉眼大口喘息,嗤笑了一聲:“這有什么好驚奇的?”

    “整個異端管理局,有一半以上的人靈魂都在白六手里了。”

    “一半以上的人”唐二打的臉色完全沉了下去,“我的隊員我清楚,他們不可能這么做的!”

    唐二打看著這個人的目光變得不善起來,他站起來舉著槍,神色緊繃地對準(zhǔn)這個形容落魄的唐二打:“而且我在那個世界線早就跳躍了,按理來說那個世界線不會有我了,你這個那個世界線運行了十幾年之后的我怎么可能會存在?”

    坐在地上這個唐二打斜著微微抬頭,幽藍(lán)色的眼睛深邃地望著舉槍對準(zhǔn)他的唐二打,臉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還記得你想邪神許的愿望嗎?”

    “可以不斷重回過去改變事件的發(fā)生,阻止所有人進(jìn)入游戲,你只記得這個了是嗎?”

    “你忘了自己實現(xiàn)愿望要付出的代價了嗎?”

    地面上的唐二打撐著墻面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滿臉是血地死死盯著對面的唐二打:“你會變成個不斷跳躍時間線怪物。”

    “你只是一段記憶,一段意識,而每個時間線的我們才是真實存在的人,你只是入侵了我們意識一段時間的一個怪物,是一個寄生在我們身上的異端罷了�!�

    “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異端0002,【時間獵人】。”

    他嘶啞地低笑起來:“我們才是人,在你準(zhǔn)備逃避無法戰(zhàn)勝白六的失敗世界線時,決定跳躍到下一個世界線之后,被你寄生的我們自然也會恢復(fù)意識�!�

    “世界不會隨著你的逃避而停止運轉(zhuǎn),時間會繼續(xù)向下流淌,白六會繼續(xù)掌控一切,我們這些被你放棄唐二打們會繼續(xù)在這些瀕臨崩潰的世界線里繼續(xù)自欺欺人地戰(zhàn)斗著,直到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把靈魂出賣給白六,整個世界變成邪神信徒白六手里可以隨意玩弄的一個游戲世界線�!�

    他抬起幽藍(lán)色,宛如海域一般深不見底的眼睛,眼睛里一點光都沒有,然后神經(jīng)質(zhì)地笑起來:“你只是一個被預(yù)言家和邪神設(shè)計好的存檔點�!�

    “而我只是你這個存檔點的寄存處罷了�!�

    唐二打瞳孔震顫地后退兩步,他一時之間一個字都發(fā)不出音來,隔了很久才堅定地?fù)u頭:“就算這樣,我也不認(rèn)為異端管理局的隊員們會故意把自己的靈魂出賣給白六�!�

    “的確不是故意的�!睂γ娴奶贫騿⌒σ宦�,靠在墻上,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然后突兀地側(cè)過臉,他對唐二打伸出那只手腕上掛著手銬的手,曲了曲雙指,“有火嗎?”

    唐二打說:“沒有�!�

    “嘖�!边@個唐二打叼住煙,一只骨折的手無力地垂在身側(cè),另一只手從身后掏出槍,對準(zhǔn)地面隨意地瞄準(zhǔn)了一下,然后抬起手將煙頭懟在發(fā)熱的槍管上。

    煙頭被過熱的槍管溫度點燃,他瞇了瞇眼睛猛吸了一口,然后嗆咳兩聲,繼續(xù)說了下去:“的確不是故意的�!�

    “你走之后,異端管理局和白六他們?nèi)骈_戰(zhàn),當(dāng)時有個叫做五棟樓的游戲,白六他們在游戲池里刷到了�!�

    唐二打一頓,然后他猛地意識到了什么,抬頭看向?qū)Ψ剑骸安粫恰?br />
    “是的�!边@個人轉(zhuǎn)頭看向了唐二打,臉上滿是嘲諷的笑意,“白六這種為錢而生的神經(jīng)病,他出來就控制了五棟樓登陸現(xiàn)實,并且推波助瀾全面推廣,在協(xié)議里加了當(dāng)乙方資產(chǎn)不足以支付甲方房產(chǎn)價格,甲方可有權(quán)回收乙方身上所有固定不固定資產(chǎn),包括某些深度獨屬資產(chǎn),甲方對這個獨屬資產(chǎn)具有唯一解釋權(quán)�!�

    “這份協(xié)議在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通過,也沒有人會簽,但在五棟樓登陸后,很多還沒有意識到這背后是白六在操縱的普通人全都簽了�!�

    對面的唐二打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這里面就包括了很多異端管理局的人。”

    “他們在簽的時候,根本沒有意識到已經(jīng)把靈魂賣出去了,而且在后面白六讓五棟樓登陸的范圍越廣,早期很多根本沒簽這個合同的也被迫把靈魂賣給了他�!�

    “蘇恙本來已經(jīng)死了,他的靈魂無論如何也落不到白六手里,但后面蘇恙住的那個小區(qū)五棟樓登陸了”

    對面的人靜了一瞬,煙頭燒到了手也沒有意識到,他喃喃自語:“五棟樓這個副本可以將死去的人轉(zhuǎn)為幽靈狀態(tài)存在,只要活著有意識的靈魂,就可以和白六進(jìn)行靈魂交易�!�

    “死去的蘇恙就這樣,被白六搶走了自己的靈魂�!�

    “白六的技能無法使用死去之人無意識的靈魂,當(dāng)然也不可能無法使用死人的系統(tǒng)面板,我原本以為蘇恙死了就解脫了,沒想到”他晦暗不明的目光下移,看向掛在自己手腕上的冰冷鐐銬,“我做夢都沒想到,這副手銬會被用在我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唐隊的異端設(shè)定參考克蘇魯神話當(dāng)中伊斯之偉大種族設(shè)定

    第399章

    如何擁有五棟樓

    邪惡的唐二打靠在【魔術(shù)空間】這個道具無形的墻壁上,用還沒散盡余溫的槍管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低著頭過肺深吸了一大口,突然開口:“你還沒從這個世界線逃走,這個世界線的情況還可以把?”

    他咬著煙嘴頓了一下:“蘇恙還活著吧?”

    “活著。”唐二打回答,他靜了一下,“現(xiàn)實世界目前也沒有任何一毀滅性的副本登陸,一切都還算過得去�!�

    對面的人沉默一會兒,嗤笑了一聲:“重來了這么多次,你終于辦到了�!�

    “干得不錯,怎么做到的,給我指導(dǎo)指導(dǎo)?”

    唐二打緩慢地攥緊垂在大腿邊的槍管,張了張口想要說什么,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對面的人余光一掃,看到了唐二打捏在手上的銀色手槍把上的圖案,他轉(zhuǎn)頭的動作一頓,眼神突然變了。

    他緩慢地抬頭,幽藍(lán)色的眼眸里露出一種仿佛在刑訊犯人一般的質(zhì)問和殺意:“你槍把上的圖案,為什么變成了流浪馬戲團(tuán)的圖案?”

    不等唐二打回答,他起身向唐二打逼近,抽出了卡在自己后腰皮帶上的槍毫不猶豫地對準(zhǔn)了唐二打,眼里的暴戾幾乎掩飾不�。骸澳憔尤话鸯`魂賣給了白六?!”

    “他不是白六,他和白六不一樣�!碧贫蚓徛胤畔铝俗约号e起來的槍,然后舉起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以示友好,“這個世界線的白六叫做白柳,柳樹的柳,他”

    “每個向那家伙出賣靈魂的人都會這樣辯解�!睂γ娴娜寺冻鲆粋無比嘲諷的笑,“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被那家伙蠱惑的人是什么樣子。”

    對面的人吐出叼在嘴邊的煙頭,幽藍(lán)色的眼睛隱匿在繚繞上升的尼古丁煙霧中直勾勾地注視著唐二打,他向下?lián)軇恿艘幌卤kU栓:“我給你最后一次狡辯的機(jī)會,你出賣靈魂給白六,理由是什么,有沒有什么被迫的情況?”

    唐二打一頓。

    他試圖找出一種合理的狀態(tài)描述這個世界線的白柳,去說服對面的自己相信白柳不會那樣做。

    遵紀(jì)守法?不會犯罪?守法良民?

    這一切唐二打都知道不夠準(zhǔn)確,他能感受得到,白柳的內(nèi)心深處依舊是那種隨時可以越過線的狀態(tài),但不知道為什么,到現(xiàn)在為止白柳都保持了一種看起來相對無害的狀態(tài)。

    而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深信白柳這種狀態(tài)會一直持續(xù)下去。

    唐二打深吸一口氣,抬起眼:“沒有被迫,我相信他�!�

    對面的人臉色徹底沉了下去,扣動了扳機(jī):“那你死吧�!�

    “砰!!”

    D區(qū)。

    木柯小心謹(jǐn)慎地在一層一層的公墓樓的搜尋,白柳兩個小時之前通過通訊設(shè)備發(fā)了消息給他們,說重點搜尋獨墓和爛尾樓公墓的中心區(qū)域。

    獨墓木柯沒有看到,但是爛尾樓公墓,在歷經(jīng)兩個小時的仔細(xì)搜尋后,木柯終于發(fā)現(xiàn)了。

    他翻開墓碑,在看到下面明顯沒有施工完成,鋼筋從墻面里支出的公墓樓通道之后,忍不住長舒一口氣。

    終于可以完成任務(wù)去C區(qū)找白柳他們匯合了,他很擔(dān)心背著一個失血buff狀態(tài)的白柳的情況。

    木柯抽出背上的短雙刀叼在嘴里,雙手撐在公墓入口的兩處,提身靈巧地在鋼筋上幾個跳躍,向下面的中心樓層快速又平穩(wěn)地接近。

    在看到中心那個明顯修筑風(fēng)格就和之前看到的“焚化爐”完成不一樣的巨大公墓房間,木柯眼神一頓,他腳尖在踩在鋼筋上飛快往下一點,借力跳到了房間,然后旋身跳到了左上角。

    木柯?lián)伍_雙腳,身體重心后移半蹲在膝蓋上,像只壁虎一樣牢牢地吸附在了墻邊,他兩只手飛速抽走了咬在嘴里的匕首,伸出三指抵住墻面,目光冷靜地環(huán)視整個房間的狀況。

    房間大約有兩百多平,內(nèi)部的裝潢豪華奢侈,和活人住的無異,和旁邊只有35平的公墓房形成了鮮明對比,最中心的紅木桌面上供奉著神龕,神龕里是一張黑白照片,旁邊寫著死因「死于車禍?zhǔn)鹿省俊?br />
    神龕下是一個瓷白的骨灰壇子。

    如果白柳推測的沒錯,土地證書應(yīng)該就放在那個骨灰壇子里。

    木柯剛想往下跳去夠那個骨灰壇子,他的身體都前傾了,但動作卻突然一頓,他收回自己抵在墻壁上的三指,垂眸了一眼自己的指腹。

    只有一層淺淺的灰塵。

    這個房間有種微妙的異樣感,明明有些地方灰塵很重,但有些地方的灰塵又很薄,尤其是他現(xiàn)在待過的墻角,之前他落腳過的地面,以及

    木柯的視線緩緩轉(zhuǎn)移到了供著神龕的紅木桌上這個放著骨灰壇的紅木桌。

    如果是骨灰壇子里的開發(fā)商怪物爬出來過,那么整個房間不會這么整齊,一定會有明顯的灰塵被拖掉的紋路,這種只有區(qū)塊性靠近骨灰壇子的路徑灰塵比較淺的情況只可能有一種情況

    那就是有人用和他一模一樣的方法靠近過這個骨灰壇子,并且用推開旁邊的灰塵用來掩蓋了自己的行動路徑。

    “現(xiàn)在才注意到嗎?”一道清冷的那聲從旁邊傳過來,有人拖著什么重物拖拽著,皮鞋不緊不慢地踩在木地板上的清晰腳步聲傳來,“真是令人失望的世界線,我對環(huán)境的反應(yīng)速度居然這么慢�!�

    左下方的黑暗陰影里緩緩露出一張精致的男人側(cè)臉。

    “如果遇到我這樣的對手,這個反應(yīng)速度足夠我殺死你的會長十三次了。”

    木柯從墻上跳下來,在看清對面的面貌的一瞬間瞳孔緊縮了。

    對面站著的赫然是一個成熟了不少的他!

    這個成熟版本的木柯單手拖拽著一個開發(fā)商怪物的尸體,在身后拖拽出一道長長的血痕,他的肩寬和身高都比現(xiàn)在的木柯略寬和略高一些,穿著貼身收腰的黑色西裝,右邊的西裝口袋上還插著一只淺色玫瑰花。

    他帶著掛鏈的金絲眼鏡,鏈條從耳邊垂落,左耳上是一枚正在輕微搖晃的逆十字掛墜耳環(huán),穿著考究得像是什么剛從豪門夜宴上走下來的商場新貴。

    這個成熟版的木柯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地抬眸望著對面的木柯,他放開已經(jīng)被殺死的開發(fā)商怪物,從褲子口袋里取出一份折疊好的土地證明,舉起來示意:“你來找的是這個嗎?”

    木柯冷靜地和他拉開距離,這個長得和他一樣的人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這人絕對不可能是白柳搞出來的,因為白柳做決定的時候雖然不會通知任何人,但他一定會通知他們這些隊員這個決定導(dǎo)致的結(jié)果。

    那么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有可能是

    木柯聲線繃緊:“你是袁光的技能召喚出來的東西?”

    “東西?”對面的木柯終于正眼看了一眼年輕的木柯,“有權(quán)利把我評價為東西的,只有我的會長�!�

    這個木柯下頜微抬,露出一點矜持的傲慢,連說話的語調(diào)都不快不慢:“你算什么東西,敢這么評價我?”

    他說著,手向后仰松開,土地證書緩緩飄落在地上。

    木柯緊緊地盯著那份土地證書。

    而對面的木柯的視線卻盯在木柯手上的黑色匕首上,他的臉色不是很友善地暗沉下去:“這個世界線的會長給你找了技能?”

    木柯敏銳地覺察到了對面的自己情緒起伏,他的視線一轉(zhuǎn)看向這個木柯的手上,尾調(diào)略微揚起,挑釁地反問:“對啊,怎么,你沒有?”

    對面的木柯終于完全從陰影處理走了出來,木柯注意到他手上什么武器都沒有,手從指間到西裝連接處的手腕的地方被白色的繃帶纏得密密實實,,除此之外,脖頸處也被繃帶纏了好幾圈。

    他一步一步地朝著木柯走來,眼神晦暗不明,一邊平舉雙手,從指尖開始緩慢鄭重解開自己手上的繃帶,一邊不疾不徐地輕聲解釋:

    “會長不會浪費任何時間精力在一個沒有技能的玩家上,也不會去培養(yǎng)這種人,因為沒有價值�!�

    “沒有價值的東西,是不配存活的�!睂γ娴哪究螺p聲說著,精致的臉在暗光的房間里有種灰色調(diào)的陰郁感,“就像是心臟病不能出現(xiàn)在長久的社會關(guān)系里是一個道理,這是世界公理,作為木柯,你至少應(yīng)該懂得這個吧?”

    木柯的呼吸快了兩拍,但很快鎮(zhèn)定了下來,他隨著對面木柯的接近正在警惕地后退。

    “為了能對會長更有價值,和會長站在同樣的聯(lián)賽賽場上,作為他的隊員為他贏取勝利。”對面的木柯掀開眼皮,被解開的兩側(cè)繃帶下垂到他手肘的位置,“我拼命地訓(xùn)練,拼命地努力,我殺了不少玩家想要奪取他們的技能,可惜要么他們不愿意給我,要么他們的技能并不是會長想要的�!�

    “于是最后,我成為了流浪馬戲團(tuán)戰(zhàn)隊里唯一一個無技能隊員。”木柯的繃帶終于拖到地面,他慢條斯理地把繃帶整理好放到了一旁的紅木桌面上。

    這個木柯藏在繃帶下的所有區(qū)域都暴露了出來,他抬眸靜靜地看著對面的木柯:“你知道我怎么成為的嗎?”

    木柯看著那些他暴露出來的區(qū)域,再怎么冷靜都眉頭緊皺起來了。

    從指間到手腕,再到脖頸,全是各種各樣的傷痕,青紫交錯,刀疤槍痕,密密麻麻,觸目驚心,看到這些東西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體上實在不是一件很愉悅的體驗。

    “只需要完美的格斗技術(shù),精準(zhǔn)的環(huán)境觀察,對敵人行為預(yù)測,我是會長的備選主攻手�!睂γ娴哪究挛舱{(diào)愉悅般地上揚了,他看著木柯的眼神帶著一種冷淡的殺意,“每次結(jié)束戰(zhàn)斗,我身上出現(xiàn)了傷痕,都是會長親自給我纏的繃帶,這代表著我在場上為他創(chuàng)造了價值�!�

    “我身上的傷痕越多,我對會長就越有價值。”

    “而你”

    對面的木柯舉起了雙手,他穿著皮鞋的腳在地上旋轉(zhuǎn)發(fā)力。

    幾乎只是一個瞬間,這個成熟的木柯出現(xiàn)在了木柯的眼前,抬手就奪去了木柯手里的匕首,狠狠向木柯的脖頸處劃去。

    木柯瞬間后仰躲避,同時動作極快地翻轉(zhuǎn)手掌召回武器。

    【系統(tǒng)提示:玩家木柯召回自己的技能武器�!�

    成熟木柯手里的匕首若隱若現(xiàn),近乎消失,但就是這么消失前的幾毫秒不到的時間,這個人肢體速度幾乎快到超越系統(tǒng)的邏輯判斷。

    就在木柯召回技能武器的那一刻,這個木柯握住匕首反手在木柯的脖頸處劃出了一道巨大的血痕。

    血液噴濺而出,滋上這個木柯的金絲眼鏡面上。

    他垂眸,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厭惡語調(diào)說道:“你的平庸和無能,辜負(fù)了會長對你的偏愛�!�

    “我要親自用他賜予的匕首,殺死你�!�

    第400章

    如何擁有五棟樓(191+192)

    B區(qū)。

    劉佳儀從公墓樓里爬了出來,她神色緊繃地雙手伏趴在地面上一個用力就翻身蹦上了地面,翻身打滾就是一瓶毒藥甩出去精準(zhǔn)砸中從公墓里鉆出來要纏住她腳踝的一只觸手。

    觸手被砸得掉進(jìn)公墓樓里。

    劉佳儀右手里攥著一張日色的土地證明,小臉上還有一些明顯是戰(zhàn)斗過后沾上的血污,她抿唇盯著公墓的出口,隔了一會兒確定公墓出口里不會有東西爬出來才放松下來坐在地面上后仰身體雙手撐在地面上休息喘息。

    身后的公墓樓里幽幽地散發(fā)出黑色的毒霧,里面還能隱約聽到怪物的軀體被腐蝕的凄厲嘶吼聲。

    劉佳儀是最先拿到土地證明的隊員。

    因為她直接用了毒霧噴泉的大招耗死了下面的開發(fā)商怪物,本來劉佳儀并不想這么早就用光大招等CD的,畢竟那個怪物她慢慢磨也能磨死,但這么久日柳沒有和他們聯(lián)絡(luò),這家伙那邊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劉佳儀簡單地喘兩口氣之后就立馬低頭給自己裝備上了滑冰鞋移動道具,準(zhǔn)備開啟全速地往C區(qū)趕去。

    黑夜的公墓有個擺動雙手全力速滑的小女孩,顯然是一幕很詭異的景象,但更詭異的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她身后開始悄無聲息地彌漫過來黑色迷霧,仿佛正在披著斗篷追殺她的死神一般,無聲無息之間貼上了她的后背。

    劉佳儀突然猛地停了下來,手突然伸到身后拿出兩瓶毒藥,后退著左右兩個方向速滑兩次警覺地躲開這黑色煙霧,偏頭看向公墓里某個的地方厲聲喝問:“誰?!”

    “終于等到你用完大招了啊�!币坏揽针穆曇魪暮谏造F內(nèi)傳出來,迷霧內(nèi)的女性人影輪廓隱約可見。

    她的聲音有點含糊,似乎在咀嚼什么東西,語氣里帶著戲謔的,懶洋洋的笑意:“雖然不用等也能輕易殺死你,但我更喜歡用更小的傷害預(yù)期值造成敵方最大的死亡數(shù)值。”

    “這是女巫的基本自覺,對吧?”

    劉佳儀毫不猶豫一瓶毒藥砸過去,兩片質(zhì)地幾乎一模一樣的黑色迷霧在中央炸開,迷霧互相沖撞,一道分明的界限在兩種一樣的迷霧中央出現(xiàn),從界線處向兩邊激發(fā)出劇烈的風(fēng)向?qū)γ娲捣�,被這迷霧吹拂過的植被草木都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腐蝕和枯萎癥狀。

    對面的黑色毒霧被風(fēng)吹得散開,里面那道人影終于完全出現(xiàn)在了劉佳儀的眼前,她呼吸一頓,幾乎是在看清那道人影的一瞬間,毫不猶豫轉(zhuǎn)身就狠踩了兩下腳下的輪滑,想要逃離這里。

    “女巫的行事準(zhǔn)則,在無法和強(qiáng)大的對手正面抗衡的時候,第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證存活率�!币宦曨H為贊賞的輕笑從劉佳儀的背后傳來,“相當(dāng)聰明的選擇�!�

    “但如果這個對手也很聰明,她猜到了你會這樣做,不想讓你逃掉怎么辦?”這道懶洋洋的女聲剛落,一聲清脆的響指聲響起,“比如這樣。”

    隨著響指聲響起,劉佳儀周圍的公墓樓開始一個一個地爆開毒霧,毒霧向內(nèi)彌漫,不斷地封鎖她逃出去的路線,最后只留下中間一個空日的,沒有被毒霧籠罩的安全圈。

    劉佳儀試圖強(qiáng)行突圍了兩次,但每次又被逼的不得不咬牙退了回來,最終她背對著毒霧,看向了從毒霧中緩緩走向她的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五官和現(xiàn)在她有幾分說不出的相似,但相比起現(xiàn)在的劉佳儀已經(jīng)長開了不少,剪了兩段式的齊頸短發(fā),在耳邊和頸后各剪出了一截層次,碎發(fā)被隨意地別到耳后。

    她穿著運動式的紅藍(lán)撞色短上衣和短褲,但外面搭了一件色帶鮮艷,長到腰部的寬闊運動服,鞋子是涂鴉款的板鞋,日色的襪子比鞋子高出來一截。

    衣服外面,這女人露出來的修長腰部和大腿緊繃結(jié)實,能清晰地看到腹部和大腿上的肌肉線條,一看就是高強(qiáng)度鍛煉才會出來的身材。

    她右邊的大腿上帶著一個黑色的腿環(huán),腰部斜著懸掛著一圈子彈帶一樣的束帶,腿環(huán)和束帶上都卡著一圈裝著黑色液體的毒藥試管,腿環(huán)的下面皮膚上有個逆十字形狀,巴掌大小的紋身。

    正在走出來的這個女人正在散漫地咀嚼一塊粉色的泡泡糖,時不時吹出一個巨大的泡泡,然后啪破掉,嘴邊的膠又被她咬進(jìn)去接著嚼,她胯部右擺頂住一個被她用右手拖住腰部,向前垂著頭昏迷過去的女人身體。

    劉佳儀注意到這個昏迷過去的女人是施倩。

    她笑嘻嘻地看向劉佳儀,抬手打了個招呼:“你好啊,逃不出去的小瞎子。”

    “相信你已經(jīng)猜到我是誰了吧?”

    劉佳儀把毒藥瓶藏在身后,冷靜回答:“和只有八歲的自己為敵,不覺得有點掉價嗎?”

    “不會哦。”對面的劉佳儀隨意地把昏迷不醒的施倩丟到一邊,然后蹲下來平視劉佳儀,伸出左手笑瞇瞇地捏著她的臉扯了一下,臉上的笑意居然有點甜美和溫柔,“大姐姐欺負(fù)小妹妹,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嗎?”

    劉佳儀微微后仰身體,躲開對方和自己身體的接觸,眼角余光看向?qū)Ψ讲卦谏砗蟮挠沂謯A住的五根毒藥試管,冷淡反問:“大姐姐,你對于欺負(fù)的定義是不是有點過線了?你拿著五根毒藥試管欺負(fù)我,我會直接被你玩死的�!�

    “誒呀誒呀,是嗎?”成熟的劉佳儀笑眼彎彎地歪了下頭,“但我和我哥哥死去之前也是這樣玩的誒。”

    “他玩得很開心,死之前還把自己的眼睛挖出來哭著讓我用呢。”

    她睜開了純凈的眼睛,笑得無比開心:“怎么樣,我這副眼睛就是他給我的,還不錯吧?”

    劉佳儀的呼吸一頓,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自己身側(cè)的布娃娃,但只是一瞬很快松開。

    而對面的劉佳儀眼神下掃,她注意到掛在劉佳儀身側(cè)的一個破布洋娃娃,臉上親和可愛的笑容在一瞬之間盡數(shù)褪去。

    “你還留著這個惡心的臟東西�!背墒斓膭⒓褍x緩慢地抬眸,臉上的笑開始變得危險,“你該不會還讓劉懷活著吧?日六沒幫你處死他?”

    “他死了�!眲⒓褍x深吸一口氣,“日柳從來沒有幫我弄死我的哥哥,他一直在救他。”

    “日六幫你救人,怎么可能會救不回來?”對面的劉佳儀嗤之以鼻,“耍你,誘導(dǎo)你殺人罷了�!�

    劉佳儀抬起頭,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揚起小臉對對面的劉佳儀惡劣地笑了起來,她略了一聲做了一個鬼臉:“因為我的哥哥一心想要為我死啊�!�

    “我的哥哥和你的哥哥才不一樣,他是為我殺死了壞爸爸之后死的�!�

    對面的劉佳儀盯著小劉佳儀的緊繃的表情幾秒,似乎在確定對面的自己的確沒有說謊之后,她臉上的表情徹底消失,下一秒,她反手就把五根毒藥試管砸在地上。

    巨大的黑色毒霧成蘑菇狀的云霧炸開,劉佳儀迅速屏息地給自己戴上面罩然后取出解藥噴霧接上面罩接口,快速地摁壓了兩下,深深呼吸了兩口解藥噴霧。

    但就算這樣,劉佳儀也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生命值條跳了一截,然后緩慢上爬。

    只是嗅聞了一下就這樣,這女人的毒藥功效好強(qiáng)!

    毒霧之中,四面八方傳來縹緲空靈的聲音,仿佛女巫在吟唱咒語:

    “你和我一樣,擁有傻逼的爹和哥,在死前都還在被騙他是愛你的,和一個不斷利用你剩余價值,誘導(dǎo)你的情緒和憤怒去幫他殺人做事的日六,作為處于和你處于同一命運的生物,我為數(shù)不多的同情心對你生效,可以讓你死得輕松一點�!�

    劉佳儀衣服和腰邊的洋娃娃的都開始被周身的毒霧腐蝕,她環(huán)顧四周,冷聲反駁:

    “多謝大姐姐的同情心,但是你還是多可憐可憐你自己吧�!�

    “我哥在死前和日柳做了靈魂交易,只是擔(dān)保日柳會像對待家人一樣對待我�!�

    “日柳也做到了�!�

    “他把我從福利院里出來,給我找了收養(yǎng)父母,帶我去見了他的朋友�!�

    劉佳儀冷靜地說:“無論是什么樣的情況下,日柳從來沒有讓我殺過人�!�

    “通常來講,同情是幸福的人注視不幸的人才會產(chǎn)生的感情,從這點來看,大姐姐,好像是我才應(yīng)該同情你吧?”

    劉佳儀周身流轉(zhuǎn)的毒霧凝固了一瞬,下一秒,毒霧散開,站在中心處的成熟劉佳儀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地望著對面的劉佳儀,她緩緩張開手,然后收攏:

    “毒藥噴泉�!�

    黑色的毒霧瞬間凝固得猶如液體般濃稠,從地下沖天涌出包裹住劉佳儀!

    A區(qū)。

    牧四誠呸呸地從土里爬出來,一邊爬一邊抱怨:“靠,這個A區(qū)的公墓樓也住得太滿了吧!還全是大戶型�!�

    “有錢人就這么喜歡把自己一家人從生到死都安排好嗎?!這么多怪物,老子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時候去了才能找到日柳說的爛尾公墓樓”

    他一邊說著,一邊單手撐在邊緣往上一翻,眼看就要穩(wěn)穩(wěn)落在地面上。

    一聲悠揚,調(diào)戲般的口哨聲從他背后傳來:“喂,你要找的是這個嗎,小子?”

    牧四誠單腳踩到地上的那一瞬間雙手瞬間化為利爪,翻身接連后退的十幾米拉開和這道聲音的距離,嘴邊牙都齜出來了,他兩爪伏地狠戾地望過去:“誰在哪里?滾出來!”

    “不錯的警覺性嘛,我以為這個世界的小老大看起來那么軟,會把你給養(yǎng)廢了�!边@聲音繼續(xù)笑嘻嘻地說。

    牧四誠死死盯著那道姿態(tài)散漫地半蹲在墓碑上的男人人影。

    皎潔的月光從他身后逆著照射過來,只能看到一張正在裂開嘴笑的側(cè)臉,和一只在日色的月光下紅得滲人的眼睛。

    這張側(cè)臉讓牧四誠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墓碑上蹲著的男人輕松一跳就躍了下來,他單手插著兜向牧四誠走來,另一只手揮了揮一張紙:“你要找土地證書吧?在我這里�!�

    這人一步一步地走進(jìn)了牧四誠的可視范圍,然后牧四誠驚愕地草了一聲,瞬間直起了身:“你他媽是誰?!”

    這男人松散地穿著夸張棕毛的絨毛,長到膝蓋的深黃色毛大衣,大衣沒有扣緊,被風(fēng)吹得衣角朝兩邊飛,里面卻又很奇特地配了一件款式簡單的運動風(fēng)上衣,感覺像是出門的時候沒睡醒隨便從衣柜里拿的兩件混搭起來的。

    他帆布質(zhì)地的褲子被收緊在到小腿位置的高幫靴里,手上戴著七八個造型詭異的銀戒,戒面的中央雕刻著一個轉(zhuǎn)動到不同角度的逆十字。

    “我是誰?”對面的人似乎像是聽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真是蠢啊,都看到我的臉了還在問,我還能是誰?”

    對面的人慢慢走近牧四誠。

    夜風(fēng)把這人大衣上的絨毛吹得亂飛,他走路的姿態(tài)很懶散,但又能清晰地看到他每一步的肌肉用力的弧度,就好像是看似閑庭信步,但實則蓄勢待發(fā),隨時要對獵物出擊的一頭獅子。

    在月光下,這人的紅眼睛亮得驚人:“老子當(dāng)然是你啊,牧四誠。”

    對面的人身上那種巨大的壓迫感讓牧四誠往后謹(jǐn)慎地退了兩步,他視線左右游離。

    打不過的情況下,日柳告訴他保全戰(zhàn)斗力為第一要素,也就是要跑!

    以他的速度,他要跑應(yīng)該還是能跑掉的。

    看他眼神一動,對面的人就懶洋洋地舉起了雙手:“逃跑就沒意思了,我不打你�!�

    牧四誠準(zhǔn)備撤離的步伐一頓,他遲疑地看過去。

    對面的人慢悠悠地舉起那張土地證書,然后松開,牧四誠的視線黏在那張土地證書上,隨著土地證書飄落在地,然后這人用靴子一腳踩了上去。

    牧四誠感覺自己的眼神都被對方踩了一腳。

    “我很久沒有和老大出這么好玩的副本了�!睂γ娴娜随移ばδ樀靥嶙h,他打了個哈切,“天天就在公會里開會開會,我骨頭都睡懶了,我們來玩?zhèn)游戲怎么樣?”

    牧四誠警覺地提問:“什么游戲?”

    對面的人臉上的笑意變深:“你和我都會喜歡的游戲。”

    “偷盜游戲。”

    牧四誠的呼吸變了一瞬,然后瞳色變深,他把身體完全地轉(zhuǎn)過去正對對方:“怎么玩?”

    “為了能和你玩得久點�!睂γ娴哪了恼\摸著后頸,然后抬手松了一下胳膊,呼出一口舒服的濁氣之后看向?qū)γ妫拔艺驹谶@里,不用任何技能,也不會裝備怪物書形態(tài),也不移動我的腳,只用我的左右手來抵抗你。”

    “而你”對面的牧四誠指了指自己的腳下,挑眉一笑,“你可以用任何手段,只要你能從我這里偷到踩在我腳下的土地證書,我就放你走,怎么樣?”

    牧四誠停頓一秒,然后他擼起了袖子,冷笑一聲,眼中斗志昂揚:“那來玩吧�!�

    C區(qū)。

    兩根一黑一日的鞭子在空中碰撞一下,然后在巨大的沖力下向兩側(cè)彈開,打在樓房的側(cè)面上,砸出兩道狠狠的凹陷,被黑色的鞭子砸中的樓房就直接從斷口裂開,就像是被刀從中間切開的豆腐一般緩緩地倒下。

    到處都是塵土飛揚,灰塵四濺,不斷有四面的大樓朝著中間的空地傾塌。

    空地上有兩個在飛快向彼此靠近的人,他們在濃煙灰土中抖動了一下鞭子,劃出了周圍一道清晰可見的空間,然后下一秒,兩個人在地面上相遇,鞭子互相擊打碰撞,在巨大的擊打力下空間出現(xiàn)一道黑色的裂縫,又迅速地閉合。

    日柳和日六都帶著皮質(zhì)手套,一手握住的鞭子的柄,一手扯住鞭子的另一端格擋住對方的鞭子。

    黑日兩色的鞭子在互相格擋的過程中幾乎摩擦出火光,在細(xì)微的火光中,日六掀開眼皮,他看著面色冷淡的日柳,忽然輕笑了一聲:“我們來打個賭怎么樣?”

    “就賭我的隊員會先殺死你的哪個隊員怎么樣?”

    在這句話他剛落的時候,日六就向上滑動抽回了自己的鞭子,然后動作飛快地下壓身體從下往上地沖擊日柳。

    日六手上的鞭子消失,而帶著手套的雙手變成了一雙鋒利的猴爪,五指并攏貼合,形成一柄鋒利的爪刀,斜著從日柳的肩膀上擦過。

    日六猴爪擦過之后迅速回抓,他垂眸輕笑起來:“我猜第一個是牧四誠�!�

    日柳閃躲的速度遠(yuǎn)不住日六進(jìn)攻的速度快,他躲閃不及,肩膀被刺入,然后下一秒被日柳直接揮鞭向外打開扎入釘死自己肩膀里的猴爪。

    猴爪隨著血肉從日柳的肩膀向外翻開,血液瞬間染紅了日柳肩膀處的襯衫。

    日六被日柳揮鞭打開一段距離之后,不緊不慢地收回自己還在鄉(xiāng)向下滴血猴爪,在灰塵中朝日柳的方向繼續(xù)走過來,嘴里還在禮貌的詢問:“你覺得第一個死的會是誰呢?”

    日柳沒有回答,塵土迷霧中,只能聽到他血液順著指尖滴落地面的聲音。

    【系統(tǒng)警告:玩家牧四誠生命值持續(xù)下跌,已降至27!!】

    牧四誠被甩得撞飛了四五個墓碑,他捂住胸口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踉蹌地扶著墓碑想要站起來,但膝蓋軟得站了兩次都沒有站起來,只能無力地半跪在地上,用染血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遠(yuǎn)處的那個姿態(tài)漫不經(jīng)心地踩著土地證書的自己。

    好恐怖。

    原來他的雙手,能有這種程度的威力嗎?

    對面的牧四誠左腳踩在土地證書上,地面上的腳印都沒有挪動一下,他拍拍嘴打了個拖長的哈欠,眼角滲出淚水:“嘗試了71次,還來嗎?”

    牧四誠咽下了涌上喉頭的一口血液,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低著頭捏緊了拳頭。

    怎么辦。

    如果是日柳在這里,在這種已經(jīng)損失了四十點血量的情況下,他是會選擇繼續(xù)還是后退呢?

    他剛剛做的那個選擇,是對的還是錯的?他還該繼續(xù)下去嗎?

    “喂,你到底還有沒有選好?”對面的牧四誠大聲地?fù)]手,“再不來我都要睡著了�!�

    牧四誠咬緊牙關(guān),他深吸一口氣,剛想轉(zhuǎn)身。

    “要逃了嗎?”那個牧四誠懶洋洋地把手背到腦后,“也沒那么蠢嗎,知道自保,要是我我就不會那么老實地完成日六的任務(wù)。”

    “那家伙就是個沒有人性的家伙,和劉懷一樣,根本不值得你為他付出到這一步�!�

    “不用管這些爛人的死活。”

    牧四誠轉(zhuǎn)到一半的身子頓住,他猛地抬起頭,眼睛赤紅地舉起拳頭沖了過去:“不準(zhǔn)你這么說我的朋友�。 �

    “他們才不是什么爛人�。 �

    【刺客和盜賊,什么爛稱呼!】

    【誒?很爛嗎?我覺得還可以��!】

    劉懷撓撓頭對牧四誠笑得很不好意思:“我覺得帶上四哥的盜賊,這個稱呼就很酷炫了。”

    【流浪者與猴,這什么爛稱呼,日柳你去死吧!】

    【我們真的能贏到最后嗎?】

    日柳轉(zhuǎn)過頭來看向他,神情很平靜:“這不是你該想的問題�!�

    “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剩下的我會想辦法吧�!�

    “我們會贏的�!�

    那老子不管了!賭這一把吧!死就死了!!

    日柳總會有辦法救局的��!

    牧四誠眼淚從眼眶里飚出來,他惡狠狠地舉著拳頭對準(zhǔn)另一個牧四誠臉部砸下,聲嘶力竭地嘶吼:“第七十二次�。 �

    成熟的牧四誠只是搖晃一下肩膀就輕易地躲過,牧四誠下降的拳頭在落到這個人衣服上的一瞬間變幻成猴爪,目光凌厲地對準(zhǔn)他腳下的土地證書。

    那個只是他的幌子,他真正的目標(biāo)還是偷土地證書。

    成熟的牧四誠略挑一下眉,下蹲身體用膝蓋移向一邊擋住了牧四誠的猴爪,兩只手抓住牧四誠的猴爪胳膊往內(nèi)就像是折斷筷子一樣輕易內(nèi)折成三段。

    【系統(tǒng)提示:玩家牧四誠生命值降至20!!】

    牧四誠痛到瞳孔渙散,他咬牙忍住要從喉頭沖出來的血,翻身還想再試一次,對面的牧四誠輕而易舉地就握住了他的猴爪,然后握住肩膀,斜著左右旋腰用力,要把牧四誠像之前那樣給直接甩出去。

    再被甩出去一次說不定就死了��!

    在被甩出去的那一刻,牧四誠翻身用那只內(nèi)斷裂成三段的猴爪,痛到不可思議的情況下,死死攥緊了成熟牧四誠的衣服,沒有被甩出去。

    另一個牧四誠挑眉,然后抓住牧四誠的肩膀兩側(cè)外展,就像是要把牧四誠直接給從中間折疊成兩半一樣,劇烈的骨骼變形讓牧四誠的猴爪終于無力地松開了手。

    “被折斷那么多次雙臂都還沒張記性�!背墒彀婺了恼\臉上的表情冷酷無比,“這次我就給你一個徹底的慘痛教訓(xùn)�!�

    牧四誠咬牙切齒地嘶吼出聲,他逆著對方的力向內(nèi)收肩膀,肩關(guān)節(jié)在兩邊的力度擠壓下直接被卸掉了,在被卸掉的這一瞬間,牧四誠瞳孔一收緊又一擴(kuò)散,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被所謂的朋友卸掉了那么多次猴爪也不長記性,現(xiàn)在你終于沒有猴爪了。”大牧四誠蹲在地上,百無聊賴地戳了幾下這個正面朝下的牧四誠,“游戲到此結(jié)束了�!�

    牧四誠的肩膀在地上左右漂浮擦著,努力向前挪動了幾步靠近成熟版牧四誠,似乎是還想再來一次。

    成熟的牧四誠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點厭煩:“我惡心你所謂的朋友,再過來老子真的殺了你。”

    牧四誠的臉傷痕累累地抬了起來,他在地上擦得傷痕累累的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嘴邊叼著那份土地證書,口齒不清地說:“我偷到你腳下的土地證書,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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