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劉佳儀心如死灰地看著自己正在一根發(fā)絲一根發(fā)絲仔細梳理的木柯:“還沒好嗎?”
木柯鄭重地搖頭:“大概還需要三個小時,我正在給你這根分叉的頭發(fā)上發(fā)膜,不然等下綁起來不會順滑的�!�
“”劉佳儀雙眼空洞地倒在桌子上,“我只是想綁一個小辮子而已”
木柯不贊同地搖頭:“你人氣很高,應(yīng)該每一根發(fā)絲都處理妥當(dāng)�!�
“我還是等白柳過來給我弄吧�!眲⒓褍x跳上了椅子蹬腿轉(zhuǎn)了一圈,和木柯拉開距離,托著臉復(fù)雜又鄙夷地嘆一口氣,“你們?nèi)齻平均年齡超過二十五的男人,殺個怪幾秒鐘的事情,怎么連給我這樣的小孩扎個小辮都不會?這很難嗎?”
“是男人都這么手腳不協(xié)調(diào)嗎?”
唐二打蹙眉反駁:“蘇恙很擅長這個�!�
“廢話,他都結(jié)婚生小孩了,當(dāng)然擅長了”劉佳儀說著說著眼神微妙地頓了一下,“逆神也很擅長這個,他還會扎不同造型的�!�
“這難道是已婚男性的特殊技能?”
劉佳儀話音剛落,白柳推門走了進來,他余光一掃盤腿坐在椅子上的劉佳儀,目光上移看到劉佳儀被唐二打扯到歪到右邊的馬尾,鑲嵌在牧四誠搞出來的雞窩里的馬尾。
他很自然地伸手上去解開這個馬尾,用五指簡單梳理了兩下木柯做到一半的養(yǎng)護頭發(fā),快速地把周圍的碎發(fā)聚攏,分成三股交疊兩下,松下掛在手腕上的橡皮筋,輕松扎起。
一個簡單快手并且松緊合適的小辮子就扎好了,整個過程不超過三分鐘。
劉佳儀:“”
唐二打:“”
牧四誠:“”
木柯:“”
白柳看向這些表情奇怪望著他的隊員,挑眉反問:“為什么用這種我好像是一個賢妻良母的表情看著我?”
第428章
挑戰(zhàn)賽
王舜是最后一個推門進來的,
他深吸一口氣,抬頭和所有人對視一眼,最終把視線移到了白柳的臉上:“會長,
通知我們抽簽了�!�
會議室里輕松的氛圍蕩然無存。
白柳輕微地點了一下頭,平靜地說:“走吧�!�
王舜在前面帶頭,
他雙手緊緊地攥著一只筆和面板,
聲音竭力維持平穩(wěn):“抽獎臺設(shè)立在季中賽的觀賞池,八大季后賽的隊伍都會到場�!�
“抽出來之后當(dāng)場立即開賭池,
進行比賽�!�
“這些隊伍都實力不俗,
并且全員佩戴免死金牌�!蓖跛搭D了頓,
“但我們只有會長你和牧神有免死金牌�!�
“季后賽隊伍對戰(zhàn)沒有手下留情一說,大家都是拼上了一切為了心中最核心的欲望走到這里�!蓖跛瓷钗豢跉猓熬瓦@樣上團賽賽場,
我們隊伍會有不小的死亡風(fēng)險。”
“除非是”
白柳淡淡地開口:“除非是我第一場單人賽贏得精彩絕倫,直接騎臉頭部明星玩家,吃掉對方的人氣,
直接晉升為高排位明星玩家,帶動整個隊伍里所有人獲得免死金牌�!�
“但這幾乎”王舜語氣艱難,
“不可能。”
如果白柳抽簽上場,
第一場必然是對殺手序列,如果是殺手序列的單人賽
白柳對上的百分之百就是排名第一的那位。
王舜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往最壞的方向想:“但會長,
我也和你說過了,季后賽的情況和季前賽和季中賽都不太一樣。”
“季后賽很少打單人和雙人賽。”
“因為大部分走到季后賽的隊伍已經(jīng)通過單人賽和雙人賽吃夠了個人福利,幾乎全員都拿到了免死金牌,而免死金牌在一場比賽里只能使用一次,
如果在單人賽或者雙人賽里使用了,團賽就不能使用了�!�
“在自身的戰(zhàn)隊隊員排名沒有跌出一百名的免死金牌人氣安全線的情況下,
所以季后賽各大公會采用的戰(zhàn)術(shù)都是階段性棄賽原則,他們很多時候會直接棄權(quán)單人賽和雙人賽,保留所有的免死金牌專攻團賽�!�
王舜回過頭來看向白柳:“也就是說,如果殺手序列也棄掉單人賽和雙人賽,我們就會直接在三個主要隊員沒有免死金牌的情況下上團賽�!�
“而殺手序列如果沒有選擇棄掉單人賽,那情況就更糟了。”王舜的臉色沉了下去,“白會長,你只有一張免死金牌,而你要連續(xù)上單人賽和團賽兩場,那你就必須在單人賽和團賽里選擇一場比賽無免死金牌上場。”
“而如果你在沒有免死金牌的比賽里輸了,那你就真的死了!”
白柳語氣平淡:“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但賭贏的結(jié)果依舊值得一試�!�
“賭贏的可能性太小了!”王舜又是崩潰又是頭痛,“那可是殺手序列!如果你要連上,單人賽對的就是整個游戲里最強的主攻手黑桃,團賽對的就是整個游戲里最頂級的戰(zhàn)術(shù)師逆神!”
“那要我現(xiàn)在放棄一切認輸嗎?”白柳轉(zhuǎn)過頭,心平氣和地問王舜,“要我?guī)ьI(lǐng)著我身后這些向我付出了一切代價,甚至靈魂的隊員,什么都不做地跪在這些季后賽隊伍的面前認輸嗎?”
王舜一怔。
白柳收回了眼神,漆黑的眼睛里一點光都透不出:“絕無可能�!�
“我要贏到最后。”
他們走到了季中賽觀賞池戰(zhàn)隊進入的通道,王舜怔楞地停在了通道里,白柳垂眸地從他身側(cè)擦肩而過的時候,王舜聽到白柳在他耳邊語氣尋常地輕語:
“神和我的游戲,這才正式開始�!�
刺目的白光一瞬間落在每個走進巨大觀賞池里的白柳的臉上,他輕微地瞇了一下眼睛。
觀眾的歡呼和咆哮聲震耳欲聾,環(huán)形的巨大觀賞池座位席空間扭曲,人影交疊,人的數(shù)量多到看不清楚,觀眾席四周的上空有巨大的電子煙花轟然炸開,璀璨落下。
觀賞池中央是一塊巨大的銀白色屏幕,近處一圈坐著八支制服風(fēng)格迥異,特色鮮明的隊伍,后面穿戴整齊的會員們舉著搖擺的會旗來回晃蕩,齊齊吶喊口號,聲勢浩大無比。
牧四誠微微向白柳身后靠了一下,他這種見過不少大場面,但這場面仍舊震懾住了他:“這個觀賞池,怎么比季中賽的時候還要大�!�
“這是季后賽觀賞池�!眲⒓褍x冷淡地開口,“廢話,季前賽和季中賽結(jié)束后,全游戲所有的觀賞池合并成的一個觀賞池,當(dāng)然大了�!�
主持人站在大屏幕之上的升降臺上,他揮舞著手臂,慷慨激昂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遞到觀賞池里的每一個角落:
“今天,在季中賽的表現(xiàn)優(yōu)異的八大戰(zhàn)隊在這里集聚一堂,但比較遺憾的是,殺手序列的戰(zhàn)術(shù)師逆神的審判者因故缺席,不過這并不干擾我們的挑戰(zhàn)賽進行”
白柳的目光穿過殺手序列的逆十字會旗,看向那個空著的戰(zhàn)術(shù)師位置,一頓,然后移開看向旁邊位置上直直地望著他的黑桃,很輕地眨了一下眼。
黑桃猛地站了起來就要往下觀賞池內(nèi)跳,被旁邊發(fā)現(xiàn)此蜥蜴意圖的廖科心有余悸地摁住了,無奈地扶額和黑桃念叨什么,但黑桃似乎根本沒聽,他歪著頭穿過來回晃蕩的旗幟下面,直勾勾地望著白柳。
白柳垂下了眼簾,不再看黑桃。
主持人繼續(xù)說了下去:
“相信大家都對今年的季后賽非常期待,相比起往年的死氣沉沉,和去年殺手序列的一枝獨秀,今年可以說是百花齊放,各大戰(zhàn)隊都有非常優(yōu)秀的新人嶄露頭角。”
“首先是最年輕的新人,國王公會的菲比!排名27位!是非常高位的排名了!”
主持人舉手,鏗鏘有力地落下,對準(zhǔn)了國王公會的位置:“在季中賽一出場,菲比就以優(yōu)異的個人表現(xiàn)和洋娃娃一樣的外貌贏得了大批觀眾的熱烈喜愛�!�
菲比提著修女的裙子矜持地道謝,她翠綠色的眼睛望向?qū)γ媪骼笋R戲團隊伍里的劉佳儀,甜美地笑著微微欠身對劉佳儀鞠了個躬,雙手放下裙擺在下巴下虔誠地雙手合十,閉著眼睛輕語:
“愿主保佑女巫永不下地獄�!�
劉佳儀的目光從菲比的臉上移開,掃到了正對他們正被左右擺動得搖曳翻滾的白色皇冠會旗幟,她的目光和坐在最前面,姿態(tài)慵懶的紅桃對了一下。
紅桃垂下眼簾,用一把扇子蓋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再和劉佳儀對視。
劉佳儀的嘴唇抿了抿。
“然后就是我們黃金黎明的阿曼德,和會長喬治亞擁有一樣黃金般燦爛的容貌,和一只看似不起眼,在卻可以再每一場比賽上掀起颶風(fēng)的蝴蝶!”
“排位21!”
主持人揮手介紹,他開了個玩笑:“當(dāng)然,希望大家不要被黃金黎明正副會長陽光般耀眼的外貌所欺騙了,這兩位可是比陽光冷淡得多的性格,上一位企圖用外貌開他們玩笑的人已經(jīng)被風(fēng)卷到另一個世界里了�!�
穿著金線鑲邊純白色制服,頭發(fā)上別著帶有翅膀的金色七弦琴的阿曼德的目光穿過搖晃的金色旗幟,目光晦暗不明地落在了正藏在白柳身后,左右探頭的牧四誠的身上。
“最后的最后!”主持人激動了起來,“向各位介紹!本年度最強新人!”
“在單人賽中連續(xù)十三場取勝的的小丑!排位11!”
主持人語速極快,激烈地介紹著:“這位小丑選手在第一場比賽就下場打死了一個觀眾,并且說不屑讓我們看到他的真面目,所以一向帶著小丑面具示人,他的面具通常由上一場他殺死的選手的血液繪制,在今天如此隆重的場合,他依舊佩戴著面具,并且差點在開場的時候打死我們勸說他取下面具的工作人員”
“看來小丑面具是這位選手的特色了,我們很有可能整個季后賽都無法看到小丑取下面具的樣子�!�
他說介紹到一半,詭異地卡頓住了。
主持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坐在獵鹿人位置的丹尼爾緩緩站了起來,像是極具地壓抑著興奮般,顫抖著手取下自己臉上的面具。
主持人懵逼地緩緩說道:“小丑,取下了他血淋淋的面具�!�
丹尼爾露出一張還帶著娃娃氣的臉,蘋果綠的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對面正往看臺這邊走過來的白柳。
他嘴里輕快地哼著歌,單手撐著觀眾的圍欄,一個翻身就想跳了下去,準(zhǔn)備往白柳的方向跑去,但跳到一半,被他身后的岑不明眼疾手快地提溜住領(lǐng)子,阻止了丹尼爾往下跳的動作。
丹尼爾頭也沒回,毫不猶豫地抽出狙擊槍出來對準(zhǔn)了岑不明,語氣帶笑:“阻止我去找他,我殺了你哦�!�
主持人看傻了:“小丑現(xiàn)在拿槍對準(zhǔn)了他的戰(zhàn)術(shù)師!獵鹿人突然爆發(fā)了內(nèi)訌!”
岑不明不為所動,語氣平平:“大廳里不能傷人�!�
“我說了,我能讓白柳主動來找你,你非要急在這一會兒嗎?”
丹尼爾停頓片刻,他收回槍,抓住圍欄翻身跳了回去,又坐回了椅子,整個身體很沒精神地癱軟在靠背上,煩躁地不看岑不明,語氣也懨懨的:“你最好說的是真的�!�
主持人回過神來,繼續(xù)介紹了下去,但語氣就有點不感興趣了:“接下來是兩支季前賽的隊伍。”
“一支是去年被全滅之后棄權(quán)重來的拉塞爾公墓,今年依舊是輪換隊員的打法,沒有任何亮點新人和明星隊員�!�
“另一支是一支新人隊伍,實力相對拉塞爾公墓而言可圈可點,但和季后賽的隊伍依舊有很大一段差距,值得一提的是,他們有兩個固定隊員拿到了免死金牌�!�
“一位是游走位置的選手,牧四誠,排位97位,這屬于擦邊位了,這位置有點危險啊,如果下一場單人比賽這支隊伍表現(xiàn)不好,很有可能就掉出去了,畢竟季后賽八支隊伍還有很多預(yù)備隊員等著吃人氣升位�!�
“還有一位是戰(zhàn)術(shù)師,白柳,排位67位�!�
“各方面綜合來看都很不錯的一個新人,但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特別突出的地方,戰(zhàn)術(shù)風(fēng)格有點極端。”
主持人的語氣變得遲疑了起來:“但有不少人猜測,這個新人戰(zhàn)術(shù)師很有可能是規(guī)則技能�!�
“好!現(xiàn)在各大戰(zhàn)隊的基本情況介紹完畢,在進行挑戰(zhàn)賽的抽簽之前,請季后賽的八支隊伍的戰(zhàn)術(shù)師先行和季前賽的兩支隊伍的戰(zhàn)術(shù)師友好交流。”
主持人的聲音懶懶的:“當(dāng)然,不友好的交流也可以�!�
雖然季后賽和季前賽的戰(zhàn)術(shù)師交流是固定環(huán)節(jié),但歷來能進入季后賽的隊伍都很傲,沒幾個愿意搭理季前賽隊伍的。
去年黑桃那種黑馬到極端的表現(xiàn),在挑戰(zhàn)賽上都沒幾個季后賽隊伍的戰(zhàn)術(shù)師愿意從看臺上走下來和黑桃握手的。
今年就更不用說了。
逆神這個脾氣好的戰(zhàn)術(shù)師不在,紅桃,行刑人,和喬治亞這些都是性格又冷又拒人千里之外的,平日了下了賽場一個多余的眼神都不會掃給自己砸了上百萬積分的觀眾,更不用說現(xiàn)在要主動伸手搭理和一個剛剛爬上來的新人會長握手
主持人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他震驚地揉了兩下自己的眼睛,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草!”主持人關(guān)掉話筒,趴在升降臺的片源,恍惚地自言自語,“這什么情況?!”
出了名的三大傲慢公會的會長走下來和白柳握手?!
而且還依次排隊?!
觀眾席上的歡呼聲短暫中止,所有人面帶驚愕地望著白柳這邊的詭異情狀。
喬治亞端莊地走到了白柳的面前,他深深地望著白柳,脫下自己的白色及肘手套,伸出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遞到白柳身前:“黃金黎明會長,喬治亞�!�
白柳的目光在喬治亞的手上停頓片刻,他微笑著伸出手:“流浪馬戲團,白柳�!�
紅桃彎起嘴角,垂腕優(yōu)雅地伸出右手:“我們老熟人了,你可以叫我紅桃�!�
“非常感謝皇后那天愿意給我投注。”白柳微微欠身,紳士地輕握了一下紅桃的四指,“希望您接下來也能繼續(xù)欣賞我的表現(xiàn)�!�
岑不明站在白柳面前,他和白柳對視了很久很久,才撤回眼神伸出手,用一種嘶啞的語調(diào)開口:“白柳,我是行刑人�!�
白柳平靜地伸出手:“行刑人,我是【貧窮的流浪漢】�!�
兩個人的手在空中短暫地交握了一下,岑不明松開手,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站在旁邊,被所有人忽略,也沒有一個戰(zhàn)術(shù)師上前和他握手的另一位季前賽戰(zhàn)隊?wèi)?zhàn)術(shù)師袁光:QAQ
想從欄桿鉆下去和白柳握手但被廖科死死摁住的黑桃:我也要握手
廖科崩潰:但你不是戰(zhàn)術(shù)師!給我坐下!
黑桃:不要
白柳:坐下
黑桃:(瞬間坐好.JPG)
廖科:
第429章
邪神祭船屋
幾大公會的會長依次和白柳握手交流,
然后離開。
主持人震驚之余繼續(xù)解說了下去:“按照通常流程,應(yīng)該是季前賽第一名的選手先抽隊伍,但由于季前賽第一名的隊伍拉塞爾公墓的會長正在更迭中,
所以由第二名的隊伍流浪馬戲團的會長”
“白柳,上前抽取隊伍!”
觀賞池大屏幕的前方慢慢地伸出一個抽獎臺,
臺上有一個不透明的黑幕布盒子,
上面有一個可以容許人手臂伸進去的開口,抽獎臺下方是三步臺階。
白柳緩步上前,
踏上臺階,
他垂下眼神,
在全場所有人的屏息注視下將手伸入了盒子內(nèi),握住里面的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球狀物,拿出來,
遞給等在旁邊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用一把刀小心地切開了這個具有彈性的球狀物體,然后從里面拿出一陣紙片,仔細地正面朝下展開之后,
自己并沒有看,而是直接舉起來轉(zhuǎn)動身體,
給全場所有觀眾看。
原本嘈雜的全場觀眾在看到那張紙片上的標(biāo)志的時候,
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八支坐在內(nèi)圍的隊伍的公會會員也表情驚愕,不少連揮舞的旗幟都恍惚地放下了。
紅桃略微挑了一下眉,
菲比可愛地捧著臉,歪著頭笑瞇瞇的,岑不明神色冷酷,仿佛早有預(yù)料地抱著胸,
丹尼爾一下坐了起來,臉色陰沉地看向旁邊,
喬治亞輕微側(cè)了一下頭,和旁邊神色嚴(yán)肅的阿曼德輕聲耳語著什么。
查爾斯雙手交疊撐著手杖,遠遠地看向站在觀賞池中央神色尋常的白柳,微微勾起了嘴角。
這場賭博越來越有意思了。
廖科摁著黑桃的肩膀的手驟然收緊,柏溢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個標(biāo)簽紙,喃喃自語:“靠,我們不會這么倒霉吧”
“逆神不在。”柏嘉木猛地轉(zhuǎn)頭看向廖科,臉色漆黑,“戰(zhàn)術(shù)師都沒有,我們怎么打?!”
主持人興奮到顫抖的聲音伴隨著他揮舞的手臂響徹整個觀賞池:“真是難以言喻的好運氣,我們的新晉戰(zhàn)隊,一出手就抽到了第一戰(zhàn)隊殺手序列��!”
那個被舉起來的標(biāo)簽紙上,赫然畫著一個逆十字這是殺手序列的會徽。
無論這場比賽是輸是贏,抽到了殺手序列就代表殺手序列必將下場比賽,無論是輸是贏,這都代表著將有一個數(shù)量龐大的賭池會在挑戰(zhàn)賽開場的第一天就轟然下場。
全場所有的觀眾都沸騰了!
“大戰(zhàn)即將開場!各位觀眾各就各位!準(zhǔn)備好手上的籌碼,準(zhǔn)備下注吧!”主持人搖動著雙手,激動到臉部的表情扭曲,“現(xiàn)在請殺手序列的戰(zhàn)術(shù)師下場,來和流浪馬戲團的戰(zhàn)術(shù)師進行例行的宣戰(zhàn)環(huán)節(jié)!”
廖科深吸一口氣,他舉手示意自己要發(fā)言:“我們戰(zhàn)隊的戰(zhàn)術(shù)師不在,我暫時擔(dān)任戰(zhàn)術(shù)師執(zhí)行比賽流程。”
主持人和觀眾的表情都是一凝,然后變成一種巨大的,堪稱猙獰的狂熱表情:“逆神不在?!”
“臨場更換戰(zhàn)術(shù)師是頂級大忌!會將整個戰(zhàn)隊的水平拉低到一個新的水平!”
主持人嗓子都要吼破了:“各位!各位!我們的新晉戰(zhàn)隊能否完成去年殺手序列的逆襲歷程挑戰(zhàn)賽屠龍!”
“如果這支戰(zhàn)隊屠龍成功,現(xiàn)在投注這支流浪馬戲團戰(zhàn)隊的賭資可以翻百倍以上!請各位抓緊機會!越早投注返還越多!盡!快!下!注!”
坐在通道休息椅上的王舜眼瞳倒映著系統(tǒng)面板,就算他是跟著紅桃見過大風(fēng)大浪,此刻看著這個幾乎成直線上漲的賭池投注速率,王舜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37倍了�!�
“這也太恐怖了”
這么多的積分投注,要是頭場就輸了,會在這些觀眾的心里留下相當(dāng)要命的印象,后面的比賽里會被這些觀眾報復(fù)性地不再投注,那要得到人氣沖免死金牌就很難了
王舜忍不住擔(dān)憂地看向場內(nèi)的隊員們,最終視線定格在站在中央的白柳身上:“會長�!�
廖科轉(zhuǎn)身準(zhǔn)備從后面的通道走下來。
柏嘉木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嘴唇緊抿,目光深深地低聲詢問:“逆神那么聰明,一向什么都安排好了,還可以預(yù)言看到未來,他會沒事的對嗎?”
廖科往下走的背影一頓:“他會沒事的�!�
“他說過,他會親自來阻止白柳贏得比賽。”
廖科說完,抽出了自己的手向下走去,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大屏幕前的隔間里,眼神復(fù)雜地對站在那里等他的白柳伸出了手:“我沒想到會這么早就對上你�!�
白柳平靜地抬眸,伸出手交握:“我也沒想到�!�
廖科靜了一會兒:“很感謝你之前愿意借給我們使用游戲池�!�
“不客氣�!卑琢Z氣平淡,“也很感謝你們會給我安排一場單人賽,我很需要這場單人賽給我掙得人氣。”
廖科緩慢地抬起了頭:“看來你已經(jīng)猜到我們的對賽安排了。”
逆神不在,團賽暫時不能開打,會出大問題,那廖科作為臨時上場的戰(zhàn)術(shù)師,就會想方設(shè)法地在單人賽和雙人賽里拖延時間。
白柳靜了一會兒:“逆神一定會上場,對嗎?”
“對手是你�!绷慰普Z氣篤定,“那么是的,無論受再怎么重的傷,那人爬也會爬著到這里來和你對賽的�!�
白柳垂眸收回手:“我知道了�!�
“我會等他的�!�
說完,白柳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廖科突然出聲:“這一次,他不會再讓你,拼了命也會贏你的�!�
白柳背影一頓,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后走下了臺。
廖科深深地望了一眼白柳離去的背影,也轉(zhuǎn)身走出了交流隔間。
主持人左右探頭:“現(xiàn)在雙方的戰(zhàn)術(shù)師交流完畢,要出單人賽的安排了”
“殺手序列不出意外,單人賽出應(yīng)該是王牌主攻手黑桃�!�
主持人的話音聲剛落,黑桃就單手撐著圍欄,干脆利落地翻身落下,向大屏幕的方向走去,他腰上別著一根隨意捆綁起來的黑色骨鞭子,褲子上穿插了很多束帶,上面綁了一些道具,黑桃走起路來把這些強行別在褲子上的道具踢動得左右搖晃,還晃掉了一個。
黑桃低頭看著這個道具,沒動。
廖科捂臉,聲音虛弱:“我知道你不喜歡帶道具上場,但算我求你了,不要故意弄掉了,我能看出來你是故意踢掉的,快撿起來吧”
黑桃褲子上的道具都是剛剛廖科強行讓黑桃別上去的。
黑桃這家伙無論是打比賽還是打游戲,一向不用任何道具,給了他最多堅持十五分鐘就被黑桃故意或者無意弄掉了。
但這次廖科勒令黑桃必須帶夠道具上場。
對手可是那個白柳啊多一道保障總是好的。
廖科撐在圍欄邊,目光深邃地望著那邊走過來,神色淺淡的白柳。
毫不夸張的說,他對賽了那么多危險能力強大的隊伍,沒有任何一支隊伍能有白柳這樣一個人輕描淡寫地上場帶給他的壓迫感強。
廖科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速度快到都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王舜覺得自己心臟已經(jīng)蹦到了嗓子眼了。
他攥緊手里的紙筆,眼睛死死地盯著上場的白柳,不斷地深呼吸調(diào)整自己此刻有點眩暈的狀態(tài),看起來仿佛要上場的不是白柳,而是他自己。
王舜旁邊的長椅上坐著暫時沒上場的其他隊員,看起來狀態(tài)也不必他好到哪里去。
木柯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手指的指尖被自己無意識掐出了幾個印子,劉佳儀嘴唇緊抿,小腿繃得筆直,唐二打眉頭緊蹙,幾秒鐘摸一下自己放在后腰上的槍,然后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狻?br />
牧四誠咬牙切齒地瘋狂抖腿:“草,我緊張得有點想吐�!�
唐二打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調(diào)整好狀態(tài),你等下還要上雙人賽,而且白柳有免死金牌,不會有大事的�!�
劉佳儀聽了這話,神色卻一定沒松,反而更緊繃了:“白柳的確有免死金牌。”
“但他不一定會這一場里用�!蹦究伦齑蕉紱]有血色了,“或者說,為了照顧在團賽里沒有免死金牌的我們,也為了增加比賽的刺激感和投注率”
“白柳大概率不會在這場里用免死金牌�!�
牧四誠頭暈?zāi)垦#骸笆裁匆馑�?!這他媽可是打黑桃��?他不用免死金牌?他瘋了嗎?!”
木柯臉色煞白地搖頭:“正是因為打黑桃,白柳反而不會用�!�
“他想一次性打破黑桃的單人賽不敗神話,然后直接人氣躍升到高位,成為話題度極高的明星隊員,只要一個隊伍里有一個明星隊員,觀眾為了確保這個表現(xiàn)卓越的明星隊員可以晉級,大概率會把整個團都投進前一百。”
木柯轉(zhuǎn)頭看向瞳孔緊縮的牧四誠,一字一頓地說:“如果他在沒有免死金牌的這種高危的情況下贏了比賽,基本就能確保我們戰(zhàn)隊里每個人都能吃到他的人氣紅利,拿到免死金牌。”
“這他媽是吃他的人氣紅利嗎?!”牧四誠眼睛赤紅,拳頭緊攥,“這他媽是在吃白柳的命!”
主持人的聲音都快激動成了哨子音:“來了來了!兩位選手都上臺來了!”
“請兩位選手互相宣戰(zhàn)!”
白柳站在黑桃的對面,仰頭平視他,臉上什么情緒都沒有:“你想贏嗎?”
黑桃毫不猶豫地點頭:“我要贏你。”
白柳微笑起來:“我也想贏�!�
他緩緩地從自己的領(lǐng)口里虛空抓握,一根掉在線上的免死金牌出現(xiàn),掛在白柳的脖頸上,同時,相同款式的免死金牌也出現(xiàn)在了黑桃的脖頸上。
“哦,雙方都有免死金牌�!敝鞒秩说穆曇粲悬c失望,“看來雙方都要使用了,有點沒意思�!�
白柳從自己的脖頸上扯下這根免死金牌,平靜地移到一邊。
【系統(tǒng)提示:玩家白柳是否選擇本場比賽放棄使用免死金牌?】
主持人的聲音猛地拔高:“天哪!我看到了什么!這個動作是放棄免死金牌的標(biāo)準(zhǔn)動作!這位新人戰(zhàn)術(shù)師在對決一個主攻手的時候決定放棄自己的免死金牌權(quán)限!”
“我收回我的前言,這場比賽雖然結(jié)果多半沒有意外,應(yīng)該是黑桃贏,但還是有看點的�!�
主持人揶揄地調(diào)侃白柳:“希望這位新人戰(zhàn)術(shù)師死在賽場的時候,不會為自己此刻的莽撞自罰一杯�!�
黑桃面無表情地望著白柳,他握住掛在自己脖頸上的免死金牌,一扯,平舉手臂,也移到了一邊。
【系統(tǒng)提示:玩家黑桃是否選擇本場比賽放棄使用免死金牌?】
主持人陷入了短暫的沉寂,然后蹦起來吼出了聲:“我們的黑桃選手接受了對方的挑釁!也決定放棄自己的免死金牌!”
“這是生死的一戰(zhàn)!!”
廖科神色猛地一變,他拍著欄桿:“黑桃!你在干什么!”
黑桃對身后的廖科的怒吼置若罔聞,他眼神一錯不錯地望著白柳:“我要在同等的條件下贏你�!�
白柳微笑起來:“我之前喜歡的人也喜歡在同等的條件下贏我�!�
“我和他玩過很多恐怖游戲,但我沒有一場能贏他的,他很擅長這個,我一直沒有辦法忘記他贏了我那么多次,一直很想贏他一次�!�
“可我還沒有來得及贏他一次,他就逃跑了�!�
黑桃目光一凝:“我也會這樣贏你�!�
白柳抬眸,他臉上的笑意加深:“既然你這樣說了,就希望你真的能像個合格的紀(jì)念品”
“能贏我一次吧。”
他話音聲剛落,就隨意地松開了抓住免死金牌的手。
黑桃?guī)缀鹾桶琢瑫r松開。
“叮叮!”
帶著掛帶兩塊金牌落地彈起,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然后在空氣中轉(zhuǎn)動一圈散成金沫,消失不見。
【系統(tǒng)提示:玩家白柳黑桃確認在本場比賽中不使用免死金牌�!�
【游戲篩選中游戲載入中】
【游戲載入成功�!�
【系統(tǒng)提示:玩家白柳黑桃登入游戲副本《邪神祭船屋》】
第430章
邪神祭船屋
【系統(tǒng)提示:玩家白柳獲得副本內(nèi)身份(邪神繼承人)】
【玩家白柳激活主線任務(wù)。】
【主線任務(wù):請邪神繼承人在七日之內(nèi)找到承載舊邪神的靈與肉的兩個錨體,
并在邪神祭當(dāng)日在船屋上獻祭對方,完成邪神祭�!�
白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站在一個海岸邊,目之所及是漆黑一片的大海,
海浪起起伏伏拍打在港口的岸邊,浪花卷出奇異的碎水聲,
黑暗之中突然從白柳的背后傳來一聲重重的鼓聲:
“咚!”
白柳眼尾余光掃到的左側(cè)應(yīng)聲而亮,
一盞紅底白字扁平字體的圓肚燈籠悠悠亮起。
燈籠里面的蠟燭燭光左右搖曳,背后的鼓聲驟然激昂起來,
咚咚聲直響,
隱隱出現(xiàn)的渾厚男性人聲哼著不知名的神秘小調(diào),
合著鼓點想起,白柳的頭頂?shù)膱A燈籠一盞一盞地亮起,點亮這漆黑的夜空。
場景頓時明亮起來,
之前隱藏在黑暗里的事物在橘黃色的暖色燭光下一一浮現(xiàn)。
白柳環(huán)顧四周,他頭頂是交錯懸掛的燈繩細線,上面隔著一定間距掛滿了燈籠,
交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燈網(wǎng)。
裁剪得體的彩紙裝飾物系在燈籠的旁邊垂落下來,被海風(fēng)吹得起伏搖晃,
發(fā)出碎鈴鐺一樣的聲響,
燭光明明滅滅,將白柳周圍的熱鬧景象映照得模糊不清。
白柳左右兩邊有數(shù)十個男性鼓手,
這些鼓手看起來都是青壯年,身上肌肉虬結(jié),粗壯的脖子上掛著一根粗壯的布制白繩,布繩向前繞過肩膀,
系在腰部前有磨盤大小寬的太鼓紅色鼓身左右兩邊的的鎏金環(huán)扣上。
鼓手們從胸腔里沉聲合著吟唱,形成了一種古怪的歌曲腔調(diào),
他們手里攥鼓杖勁道十足地往下砸,鼓點聲密集了起來。
燈籠終于全部亮起,映照得夜晚的海邊亮如白晝。
原本寂靜的海灣邊隨著燈籠燈光亮起,變得人來人往,街道上有各種各樣的小攤,擺放著系了紅線的小鈴鐺,作用不同的護身符,熏香蠟燭蘋果糖,以及各式各樣造型奇特的神明面具,其中賣得最好的是一塊白發(fā)藍眼,面相慈悲而年輕的邪神面具。
攤販熱鬧地吆喝售賣著新奇又有趣的節(jié)日祭祀物品,到處都是穿著隆重節(jié)日禮服的游人,嬉笑交談著什么:
“今年的邪神祭可真是熱鬧啊。”
“那是當(dāng)然的,每年的邪神祭都全鎮(zhèn)最大的活動,多虧有邪神大人的保佑我們這個鎮(zhèn)上的人才能實現(xiàn)自己的愿望,越過越好。”
“從邪神大人降臨我們這個小鎮(zhèn),我們修建神社供奉祂,至今也有十年了吧。”
“今年剛好就是第十年的邪神祭,所以格外隆重,主持祭奠的可是被大家公認的,最有可能是邪神繼承人的那位”
“那位原先不過是一個被賣到這里來的祭品罷了,如今能主持邪神祭,也算是一步登天了,聽說之前還外逃過,也不知道在外逃什么,神明這么大的眷顧和饋贈,不好好珍惜,反而想要逃離,真是”
“不說他了,也不知道今年去海上神社的祭品都有哪些孩子,真想去看看,碰碰運氣,不知道能不能運氣好抽中一個屬于我的祭品,我有好多的愿望想要邪神大人幫我實現(xiàn)呢�!�
“你可真是太貪心了,去年不是實現(xiàn)了一個嗎?”
“但是愿望總是不嫌多的嘛,去年歸去年,今年歸今年,反正實現(xiàn)愿望的代價又不是我出,嘻嘻�!�
白柳站在一個臨近海面的木架高臺上,這應(yīng)該是一個用來神祭表演的舞臺,整個高臺上只有他一個人,他身著黑白兩色的神典祭祀服裝,樣式和他見過的和風(fēng)狩衣有點相似,但比狩衣要更精致復(fù)雜一些。
他的手里拿著一柄掛滿金色圓鈴的神樂鈴,兩側(cè)的白色衣袖寬而長,海風(fēng)從白柳袖口里穿過,將他整件衣服連同額前的碎發(fā)吹得飄動了起來,鈴鐺也被吹得搖晃。
風(fēng)涼水冷,金鈴碎響。
高臺下是笑罵著高聲交談的行人,高臺前是一望無際的黑色海面,海面的地平線處隱隱約約能看到一點搖動的橘黃色亮光,像是海面上停了一艘船。
“咚咚咚!”
一首鼓點歌曲畢,白柳所在是木架高臺身后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他甫一回頭,就看到來人兇神惡煞地抬手落下,就狠狠要給他一耳光。
白柳快速閃躲側(cè)開,但身體剛剛一動,系統(tǒng)就提示:
【系統(tǒng)警告:反抗動作違背玩家(邪神繼承人)身份設(shè)定,請勿反抗!】
白柳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人的一耳光,被扇得左臉整個別了過去,淡色的唇角開裂,有血珠順著滾落下來,滴在地面上。
“沒用的家伙!”這人厲聲叱罵白柳,“神祭彩排的中途怎么能停下!這是對邪神大人的大不敬!”
白柳低著頭眼眸垂落,也沒抬手擦自己嘴邊的血跡,沒說話。
看白柳不說話,這人又是怒極,剛準(zhǔn)備提起一腳踹在白柳腰上,但掃到白柳身上這套價值不菲的神祭服飾時踢過去的動作險之又險的頓住,忍住怒火指著白柳的鼻子責(z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