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所知道的,存續(xù)千年的東西只有一個”白柳抬眸,平靜地說,“那就是邪神。”
“但他的存在而言,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錯誤了�!�
“它就是存續(xù)千年,在追尋某種正確的存在體,那換種說法,或許追尋某種存續(xù)千年追求某種正確的存在,最后說不定都會走向和邪神一樣的極端�!�
“就像是如果你追尋保護(hù)你的國民千年避免于所有傷害,那這種保護(hù)最后也會變成一種傷害�!�
“就像是曾經(jīng)的古羅倫。”
喬治亞陷入了沉默。
門外傳來陸驛站賣東西回來的吵鬧聲,白柳關(guān)掉了燈,起身準(zhǔn)備出去:“從我個人來看,我覺得你還是很適合做國王的。”
“為什么”喬治亞在黑暗中,聲音很輕地問。
白柳平靜回答:“因為你是個有腦子的好人。”
“你的決策不一定絕對正確,但你一定會盡量規(guī)避傷害人的錯誤,這就足夠了�!�
陸驛站敲響了門:“聊好了嗎?我準(zhǔn)備做菜了!”
“好了。”白柳推開門,掃了探頭探腦的陸驛站一眼,“協(xié)商好了�!�
陸驛站看向跟在白柳身后走出來的喬治亞如常的面色,松一口氣:“協(xié)商好了就好�!�
喬治亞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動作非常自然地接過陸驛站手里的菜:“我來幫忙做菜。”
陸驛站一驚,下意識想要搶過來:“不必了喬治亞!”
喬治亞看著面色淺淡,但手上握住,看似沒有用力,但菜袋子無聲地就向他這邊偏移了:“我既然來做客,那就沒有讓主人完全自己動手的道理�!�
“你們難得來我們這里做客。”陸驛站臉上帶笑,手下暗中使力,不動聲色地將菜袋子往這邊扯,“一直都是我下廚,也沒有讓客人打下手的,你們好好休息,等著嘗我手藝就可以了�!�
菜袋子又移了回去。
喬治亞語氣冷凝:“陸先生,我認(rèn)真學(xué)習(xí)過這里的菜品,阿曼德可以作證,我的手藝也很不錯,我難得來做客,您不如休息一天,嘗嘗我的手藝�!�
陸驛站笑瞇瞇地打哈哈:“真的嗎?我不信�!�
“白柳也夸我做的東西有家常味,而且遠(yuǎn)道而來既是貴客,萬沒有讓貴客下廚的道理�!�
菜袋子你來我往,喬治亞和陸驛站兩個人客氣地打了十幾輪機(jī)鋒,菜袋子就像是拔河繩一樣在中間來來去去,就是沒有落到誰手里。
“這就是頂級戰(zhàn)術(shù)師之前的拉扯嗎?”木柯似有所悟,目光凝肅,“不傷一菜而拉鋸這么久�!�
牧四誠看得眼睛都瞪圓了,他張大嘴:“這是在干嗎?”
劉佳儀審視半晌,嚴(yán)肅點(diǎn)評:“文化交流吧可能是�!�
第570章
季后賽
最終雙方和解(表面上),
都一起進(jìn)廚房做菜了,在提著菜袋子從白柳旁邊擦肩走過的時候,喬治亞淡淡的聲音傳來:“如果有一天我下定決定要成為古羅倫的國王。”
“我會找你來贖回我的靈魂的�!�
“在此之前,
就勞煩你代為保管了�!�
白柳攤手:“那你可以要拿得出能交易古羅倫國王靈魂的錢啊�!�
喬治亞眼含笑意:“自然�!�
一直風(fēng)平浪靜的黑桃突然轉(zhuǎn)過頭看向白柳,他目光死死地盯著喬治亞,
手里正在削蘋果的刀攥緊,
察覺到他不對的唐二打眼疾手快地摁住了黑桃,旁邊的牧四誠被黑桃猛地爆發(fā)出的攻擊性嚇得炸毛:“你干啥!”
“剛剛白柳看喬治亞的眼神”黑桃凝重地說,
“有欲望�!�
牧四誠驚:“有,
有欲望?!”
劉佳儀:“”
嘖,
果然是因為錢�。�
沒有察覺到這一切的白柳無知無覺地走過來坐到了黑桃旁邊,很自然地拿起黑桃削得坑坑洼洼的蘋果咬了一口,就注意到了一群人看向他微妙的眼神,
白柳挑眉:“這蘋果,我是不能吃嗎?”
“你可不能干那種缺德事啊!”牧四誠湊到白柳旁邊,眼神一邊瞄一直坐在沙發(fā)上不吭聲的阿曼德,
一邊小聲對白柳痛心疾首地指指點(diǎn)點(diǎn),“你有黑桃了,
這才多久啊,
你怎么就對喬治亞移情別戀了呢!”
“喬治亞有什么好的!啊!不就是長得好看,有錢,
會做菜,還是什么王子嗎!”
牧四誠自己說著說著也覺得喬治亞好像挺好的,不由得生硬地轉(zhuǎn)折:“但你看他弟弟,多討人厭!黑桃可沒有這么討厭人的弟弟!”
出門前被喬治亞警告了一萬遍不準(zhǔn)沖動行事的阿曼德深吸一口氣,
默默攥緊了拳頭。
不能給兄長惹事。
“你看他那個弟弟,又不會做事,
說話又難聽”牧四誠狗狗碎碎地附耳逼逼,“我感覺他耳朵也不太好使,我這么罵他,他都跟沒聽見一樣�!�
阿曼德忍得額角爆青筋。
“而且還是我的手下敗將!”牧四誠這句得意的話還沒出來,阿曼德猛地站起,他忍無可忍地怒氣申辯,“誰是你的手下敗將!”
“誒呀還不服氣!”牧四誠也站了起來,擼袖子指著對方鼻子罵,“難道不是嗎?我可是把你清出了游戲!”
阿曼德怒而反駁:“胡說八道!明明是我把你清出游戲的!”
“是我清你出游戲的!”
“是我!”
眼看兩個人就要吵到站在桌子上大打出手了,白柳咬一口蘋果,淡淡一句【牧四誠】,喬治亞帶著袖套從廚房里走出來,看向阿曼德一句警告的【阿曼德】,兩個怒發(fā)沖冠的人就像是被捏住了領(lǐng)子的小孩一樣,頓時僵住。
牧四誠冷哼一聲,抱胸坐了回去。
阿曼德怒而轉(zhuǎn)頭,拳頭捏得死緊。
兩個人這樣冷戰(zhàn)地僵持了一會兒,牧四誠冷不丁地突然開口:“是我清你出去的�!�
“是我”阿曼德迅速轉(zhuǎn)頭過來,怒發(fā)沖冠。
“好了”木柯笑著打圓場,他笑瞇瞇的,“既然大家誰也沒有辦法說服誰,不如再比一場?”
牧四誠迅速接受了:“比什么!”
阿曼德有些警惕地看著木柯他總覺得這個笑瞇瞇的家伙有些不含好意,他剛想拒絕,就聽到牧四誠挑釁地說:“還是什么王子呢,該不會不敢和我比吧?”
阿曼德感到自己腦中的那根弦“啪”一聲斷了。
“無論比什么�!卑⒙吕潇o地看過去,“我都奉陪到底。”
“誰輸了�!蹦了恼\挑眉,惡劣地補(bǔ)充,“就在誰的臉上畫王八!”
“玩這么大啊�!蹦究履樕系男υ桨l(fā)溫和,“那就玩點(diǎn)友好的普通游戲吧。”
“打手玩嗎?規(guī)則很簡單,就是兩方一個人的手放在上,一個在下,下面的人伸手打上面的手,打到之后輪換,單純靠反應(yīng)的�!�
牧四誠干脆應(yīng)了:“玩!”
阿曼德察覺到了不對,但要是咬牙應(yīng)了:“開始吧!”
半個小時后。
陸驛站戴著棉布手套端著鍋出來的時候,被牧四誠和阿曼德嚇了一跳:“你兩干嘛了!”
牧四誠和阿曼德別過臉,滿臉戾氣地不看對方,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喬治亞看著阿曼德滿臉小烏龜,深吸一口氣:“阿曼德,你還有身為一個王子的禮儀嗎?”
“讓他們玩吧�!卑琢故菬o所謂,他正在低頭給黑桃剪指甲,聞言抬起頭微笑說,“和朋友玩游戲,就不用在意這些禮儀了�!�
阿曼德和牧四誠都是一頓。
牧四誠不爽地嘟囔:“誰和他是朋友”
“我才不要和他做朋友。”阿曼德冷酷地轉(zhuǎn)過頭,“手下敗將而已�!�
這屬實(shí)是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了。
牧四誠瞬間炸鍋:“誰是手下敗將!你就比我多贏一次而已,有本事再來!”
“再來就再來�!卑⒙吕淠仨敾厝�,“贏你一次和贏你兩次的區(qū)別而已�!�
“我”牧四誠怒。
“好了�!标戵A站無奈地打斷了這兩個人無窮無盡地爭論,笑著說,“坐下吃飯吧�!�
但等到坐下吃飯的時候,這兩個剛剛還蹦亂跳的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他們拿著筷子,手背又紅又腫,都被打泡了,像是兩個巨大的饅頭,在別人用筷子夾菜的時候,顫抖地捏緊筷子已經(jīng)用盡了他們?nèi)康牧猓灰f伸進(jìn)火鍋里撈菜了。
滿桌香氣撲鼻的菜,熱氣騰騰的吃著,但熱鬧都是別人的,和他們無關(guān)。
牧四誠:“”
阿曼德:“”
失算了。
“叮咚!”
門又被摁響了,陸驛站起立去開門,他笑著解釋:“是我愛人,我讓她下班直接過這邊來吃飯,大家不介意吧?”
當(dāng)然不會有人介意,陸驛站之前就和喬治亞說過了,而對白柳這邊的人來說,方點(diǎn)已經(jīng)是老熟人了。
“靠靠靠外面好冷!”方點(diǎn)一進(jìn)門就撲進(jìn)了陸驛站懷里,將手賽進(jìn)陸驛站的胸口取暖,把陸驛站凍得一個哆嗦之后,她自己反倒哈哈大笑起來,“看你這慫樣!”
“別鬧了�!标戵A站無奈地把她的手捂緊掌心里,本來想說喬治亞的事情,結(jié)果一觸手皺眉,開口就是,“手這么涼,你又騎車過來的?”
“這么冷的天,不是讓你打車過來嗎?”
“打車多貴,騎車多爽啊!”方點(diǎn)笑嘻嘻地湊過去抱了陸驛站一下,她感受到陸驛站身上熱騰騰的煙火氣,舒服地瞇了瞇眼,“錢花在打車上多不劃算啊,不如今晚多搞點(diǎn)好吃的!”
陸驛站頓了頓,他開口剛想說什么,方點(diǎn)就從他的肩膀好奇地探頭看過去:“你不是說今天有外國人在嗎?在哪?”
明明是身份尊貴客人,從她嘴里說出來,跟去動物園看老虎似的。
陸驛站哭笑不得地點(diǎn)了點(diǎn)她,轉(zhuǎn)身介紹:“這位是喬治亞,這位是阿曼德,是白柳新認(rèn)識的朋友,來我們這里做客。”
喬治亞和阿曼德站起來,禮貌地點(diǎn)頭:“您好�!�
“你好你好!白柳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方點(diǎn)熱情握住喬治亞的手使勁搖了搖,“我們非常歡迎你們來做客��!吃好喝好��!”
方點(diǎn)說完還將正在吃飯的白柳從桌上扒拉過來,擼著白柳的頭笑罵他一句:“你吃個錘子!你朋友站著和我搭話呢!有你這個主人家坐著吃飯不管的嗎!“
白柳:“”
喬治亞:“”
阿曼德:“”
喬治亞看方點(diǎn)的眼神帶上了一種不可言喻的尊敬,阿曼德看方點(diǎn)的眼神都有些驚恐了。
這女人居然敢打白柳這個大魔王的腦袋!
方點(diǎn)見白柳不開腔,叉腰抬手就又錘了一下他的頭:“說話�。〕陨盗�!”
阿曼德驚懼地往后縮了一點(diǎn)。
她居然又打了一下!
“我朋友�!卑琢焓纸榻B,眼神幽深,語氣莫名有些悵然,“喬治亞,阿曼德�!�
方點(diǎn)這才滿意地點(diǎn)頭:“這才是懂禮貌的好孩子。”
白柳:“”
喬治亞和阿曼德開始用看這個屋子里食物鏈頂點(diǎn)的眼神尊崇地望著方點(diǎn)。
方點(diǎn)對這種眼神有些迷茫,伸手:“看我干啥,坐啊�!�
“好的�!眴讨蝸喓桶⒙卵杆僮铝�,然后就像是等待下一個指令一樣直直看向方點(diǎn)。
方點(diǎn)持續(xù)迷茫:“?夾菜啊。”
“好的。”喬治亞和阿曼德迅速夾菜吃掉,一舉一動板正迅捷,阿曼德忍住手抖都要夾,生怕忤逆了這家里最可怕的人類,他就要遭受一頓毒打。
“都吃菜都吃菜!”方點(diǎn)喜氣洋洋地招待,她一手把著白柳的肩膀,滿臉興奮,“不錯啊你,交朋友都交到外國人了,還長得這么��!”
“有眼光!值得喝一杯!”
“老陸!”方點(diǎn)星星眼地看向陸驛站,“我要喝酒!”
陸驛站果斷拒絕:“不行,你最近在戒酒。”
方點(diǎn)瞬間癱成一團(tuán)趴在桌上,眼淚汪汪地比出個一:“老公,給一口嘛,我好久沒來白柳這邊吃飯了,高興,就喝一口!”
陸驛站開始招架不住,喉結(jié)滾動,開始動搖。
方點(diǎn)眼巴巴地望著:“老公,老公”
陸驛站劇烈動搖,緩慢捂臉認(rèn)輸:“就一口,不能多喝。”
方點(diǎn)舉手歡呼:“我愛你老陸!”
陸驛站:“”
他就知道一旦達(dá)到目的,方點(diǎn)的【老公】就沒有了。
第571章
季后賽
“我在下面的酒柜方了幾瓶不錯的紅酒�!蹦究逻m時地微笑詢問,
“我拿上來醒一醒,一起喝怎么樣?”
紅酒被拿了上來,推杯換盞間,
酒量不太行的一群人很快都醉了,方點(diǎn)這個喊得最兇的人因為喝得太快,
是第一個倒下的,
醉倒之前她還一臉深沉地指著那邊的喬治亞和阿曼德:“沒想到啊沒想到”
“你們這兩個外國人,酒量大大滴好,
心腸大大滴壞,
嗝,
居然灌醉我!”
被方點(diǎn)灌了很多酒但因為酒量很好沒醉的壞心腸外國人喬治亞老老實(shí)實(shí)認(rèn)錯:“失禮了�!�
阿曼德其實(shí)有點(diǎn)醉了,但他酒量好,也能勉強(qiáng)維持儀態(tài),
現(xiàn)在他正一臉無語地看著醉了之后滿地打滾發(fā)瘋的牧四誠。
他之前居然和這種人置氣,真是太幼稚了。
醉了的牧四誠呵呵舉手,囂張大吼:“王子是我手下敗將!!”
阿曼德迅速怒而回吼:“誰是你手下敗將啊你這個醉猴!”
“阿曼德醉了�!眴讨蝸喺Z氣歉然地摁下阿曼德,
“我等會帶他離開�!�
沒怎么喝酒的陸驛站無奈地笑笑:“沒事�!�
“在離開之前,我把禮物帶給你們。”喬治亞將一直隨手放在鞋柜旁的兩個袋子放到了桌上,
他動作和語氣都很輕巧,
似乎不覺得自己拿出來的東西有什么,“一些小心意,
希望你們能喜歡。”
喬治亞將袋子里東西拿出來。
白柳的眼睛一瞬間就黏了過去,陸驛站一口湯差點(diǎn)噴出來,就連木柯都僵了一下。
醉兮兮的方點(diǎn)湊近看,摸了摸,
迷迷糊糊地說:“這是什么,金燦燦的雕像”
桌面上是兩個黃金的塑像,
一個是白柳的,一個是陸驛站的,一只手臂那么高,金光四溢,白柳的是他單人的,陸驛站的是雙人的,他穿著黑西裝,旁邊他挽著還有個面部模糊的新娘。
“這個是白柳的朋友見面禮�!眴讨蝸喺Z氣平和地介紹,“這是陸先生的見面禮,因為之前不知道方點(diǎn)小姐的長相,因而還沒有來得及雕刻面部,我會將匠人留在這里仿照方點(diǎn)小姐的長相雕刻好的�!�
“不用了!”陸驛站驚恐地擺手,“這禮物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
白柳眼神一瞇,指著陸驛站的雕塑犀利發(fā)問:“為什么他的是雙人的,比我重一倍?”
“不要那么理所當(dāng)然地質(zhì)疑別人的禮物啊!”陸驛站怒吼拍白柳的頭,“給我好好拒絕別人的貴重禮物!”
“請不要拒絕�!眴讨蝸啈B(tài)度誠懇,“您和白柳都是幫助過古羅倫國的人,如果連古羅倫普通家庭規(guī)格的謝禮都拿不出,那對我們來說也是一種羞辱�!�
陸驛站崩潰捂臉:“�。�!”
你們普通家庭的謝禮就已經(jīng)是這個級別了嗎!
這太離譜了��!
“那就接受吧�!卑琢贿呎f,一邊坦然地伸手過去拿雕塑,“朋友的禮物,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這種時候你承認(rèn)朋友倒是很快�。�
陸驛站哭笑不得地阻止白柳伸過去的手:“真的不能”
喬治亞凝視著陸驛站:“您是真的要用拒絕來羞辱我們嗎?”
陸驛站:“”
喬治亞,是認(rèn)真的。
最終還是要了。
“所以為什么陸驛站的黃金雕塑是雙人的?”白柳誠心誠意地發(fā)問,“我對古羅倫的功勞應(yīng)該比他大吧?按理來說我得到的黃金是他的兩倍才對�!�
“因為給陸先生的是結(jié)婚的見面禮�!眴讨蝸喗忉�,“所以是雙人的�!�
白柳盯著桌面上那個兩倍大的黃金雕塑,摸了摸下巴,又看了一眼守在旁邊一直沉默不語吃東西的黑桃,陷入了沉思。
“所以結(jié)婚就能拿到雙倍重的黃金雕塑嗎?”
黑桃:“?”
陸驛站看著白柳那個熟悉的算計眼神,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你要干什么,白柳”
白柳喃喃自語:“既然如此”
他轉(zhuǎn)頭看向喬治亞,認(rèn)真地說:“我也要結(jié)婚了,喬治亞,給我雙倍黃金雕塑吧,我男朋友一米九,等比例做的話,應(yīng)該要多花一些黃金的”
陸驛站崩潰了:“不要為了這種事情就輕浮地結(jié)婚啊!”
在送出黃金后,喬治亞帶著阿曼德離開了。
“原來結(jié)婚還可以有這種紅利可以吃啊�!卑琢粲兴迹斑B黃金都是雙倍的,難怪人人都想結(jié)婚”
陸驛站正面朝下地倒在沙發(fā)上,他疲憊得就像是和一百頭大象搏斗過:“除了你,根本不會有人為了吃這種紅利而結(jié)婚的�!�
他的假期又沒有了
陸驛站流著淚想,嗚嗚,我想結(jié)婚!
次日。
宿醉的牧四誠頭痛欲裂地從沙發(fā)旁醒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邊有個自己一只手大小的黃金小雕塑,雕的是他被一拳打到,氣急敗壞的樣子。
“???”牧四誠舉著小雕塑怒而站起,“哪個傻逼把我被打的樣子雕起來了?”
剛起床,舉著杯子準(zhǔn)備去倒熱水喝的白柳余光一掃,隨意地說:“哦這個啊,是昨晚阿曼德托我轉(zhuǎn)交給你的。”
“說是把你輸給他的樣子刻下來了,讓你好好記住自己慘敗的樣子。”
“誰慘敗了!輸?shù)拿髅魇撬约汉貌缓茫 蹦了恼\氣得當(dāng)場就要把這個雕塑丟垃圾桶,“誰要他送的狗東西”
“是純金雕塑的哦�!卑琢踔鵁崴痪o不慢地補(bǔ)充后半句,“你不要可以送給我�!�
牧四誠想要扔的動作僵住,他慢慢地放了一下,遲疑良久,上嘴咬了一口,然后懵道:“靠,軟的,真的是純金的!”
“是的�!卑琢朴频鼗卮�,“畢竟是王子嘛�!�
給朋友帶的見面禮不會太寒磣。
“收拾好進(jìn)游戲。”白柳抬眸,語氣平靜,“今天出下一場季后賽的抽簽結(jié)果,我們要準(zhǔn)備下一場比賽了�!�
游戲中,流浪馬戲團(tuán)公會會議室。
王舜沖進(jìn)會議室,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撐在桌面上:“結(jié)果出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看過去。
“獵鹿人。”王舜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緊繃,“我們下一場的對手,是獵鹿人�!�
異端處理局總局,地下最底層。
這里關(guān)押的都是非常危險,還沒有找出合理收容方式,作為過度關(guān)押在這里的異端,只有隊長級別職位的人才能乘坐電梯,來到這里。
而在白柳掀起的那場暴亂之后,這里的安保做了進(jìn)一步的加強(qiáng),要來到這里,除了要求隊長職位,還要填寫一系列申請表格,甚至還要帶上監(jiān)視環(huán)。
岑不明在手腕上帶上監(jiān)視環(huán)后,用隊長的身份卡刷開了電梯,摁下了最底層的電梯按鈕。
電梯一路向下,他披著異端管理局的制服外套,左眼戴著眼罩,單手環(huán)胸,沉默不語,衣擺和靴面上還有沒來得及清洗的血跡,監(jiān)視環(huán)里傳來隊員的聲音:“岑隊,只能留十五分鐘�!�
“嗯�!贬幻鞯貞�(yīng)了,“知道�!�
電梯終于落到了最后一層,緩緩打開,面前是一片漆黑,有些異端不適宜見光關(guān)押,所以這里一向都是一片漆黑,只有在最中間那條道路的兩邊,會有微弱的照明,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海水的腥味
和白六身上一樣,讓人厭惡的氣息。
岑不明往里走,他的靴底在金屬的地面上敲打出平穩(wěn)有序的腳步聲,兩旁的黑暗里有什么不可言喻的東西在涌動,但在它們靠近岑不明的那一刻,就像是嗅到了來自于更危險同類的危險一樣,又瑟縮地退了回去。
空氣中的海水味道又悄然散去。
岑不明就像是沒注意到這一切一樣,他平靜地穿越黑暗往里走,聽著腳步聲的監(jiān)事隊員感嘆,如果不是知道這里關(guān)押的都是非常危險,沒有找到合適收容和處理方式的異端,他會認(rèn)為他們的岑隊不是在最底層,而是在操練場上散步。
當(dāng)然,岑隊這種暴君教官一般是不會干這種浪費(fèi)時間的事情的。
不過岑隊一般也不會去最后一層,他雖然有權(quán)限,但卻極為厭惡這個地方,評價異端處理局總局的最底層為【不該存在的地方】。
“這種無法收容又危險性極高的異端就應(yīng)該及時處死�!贬幻骼淠攸c(diǎn)評這最后一層的異端,“不然總有一天,這些怪物會造成更大的危害�!�
這個時候蘇恙隊長就會不贊同的據(jù)理力爭:“這和異端處理局的理念不符!”
“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收容異端,處理異端,而不是無差別地處死異端!”
“你是說這個來自于那個死了十年的【預(yù)言家】的天真理念?”岑不明冷笑,“他人都死了,這套理念也該變變了�!�
“這種連異端都試圖拯救的天真蠢貨,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蘇恙這樣好脾氣的人都會被岑不明氣到語結(jié),他深吸一口氣,“岑隊,我知道二隊主要出外勤,有很多時候和異端正面交戰(zhàn),或多或少都有死傷,你對異端有怨氣很正常�!�
“我也知道你非常討厭建立這一套機(jī)制的【預(yù)言家】�!�
是的,岑隊極其討厭【預(yù)言家】的一切,厭惡到只要有隊員提起,哪怕只是閑聊,他都會冷冰冰地打斷對方:“不要在我面前討論一個死人�!�
這也是現(xiàn)在的一局少有人知道【預(yù)言家】存在的原因之一。
第572章
季后賽
“但是你最近還調(diào)用了預(yù)言家的權(quán)限。”蘇恙一針見血地質(zhì)問,
“既然岑隊這么厭惡預(yù)言家的一切,那為什么還要調(diào)用他留下的權(quán)限呢?”
岑不明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他一言不發(fā),
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
蘇恙放軟了口氣:“最后一層異端的處理問題我們押后再談�!�
“我是絕對不同意無差別銷毀的,這有違異端處理局的建立初衷我們對異端尋求的并不是敵對,
而是一種更為合理的態(tài)度和方式,
收容也好,關(guān)押也是,
研究出弱點(diǎn)也罷,
我們身為異端處理局的隊員,
在踏入這個地方的那一刻”
蘇恙抬眸:“我們和異端的界限就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
“怎么處理異端,就是在怎么處理我們�!�
岑不明不斷地向里走,漸漸的,
他周圍的光明亮起來,兩邊的門閥上異端的編號清晰可見0056,0055
這些異端一看就是很早就被關(guān)押了進(jìn)來,
但關(guān)押了這么長時間,依舊沒有尋求出合理的收容辦法。
在走到異端0009這個編號的旁邊的時候,
岑不明的腳步停住了,
他抬眸望向這個冰冷的鐵門,久久不動了。
“其他的異端我不管�!贬幻髡Z氣很冷淡,
“但異端0009的銷毀,應(yīng)該提上日程了。”
“異端0009?”蘇恙皺眉,“但那是【預(yù)言家】定下的絕密檔案中,絕不能輕易挪動和銷毀的異端,
為什么岑隊突然提起要銷毀這個異端?”
岑不明用那只澄黃色的右眼俯視蘇恙,語調(diào)淡漠:“因為它要失控了。”
漆黑的甬道中,
只有微薄的光暈落在岑不明的肩章上,泛出冰冷的光,他靜立在門前,仿佛要和周圍涌動靠攏過來的異端融為一體,過了一會兒,岑不明伸出手,推開了異端0009的門。
門里放著一個桌子,桌子上只有一個東西,那是一把槍。
岑不明走過去,推開槍,看向壓在戒指下的異端0009檔案,垂下眼簾,伸手翻開
【異端編號0009】
【異端名稱:一代獵人岑不明】
【原一代獵人,于0317號世界線精神徹底降維,出現(xiàn)第一次暴動,撤銷獵人職務(wù),取締預(yù)言家權(quán)限,轉(zhuǎn)為第二支隊隊長,將其移交給第三支隊隊長,即二代獵人唐二打】
【至目前世界線暫未出現(xiàn)傷人意圖,有恢復(fù)傾向,留職觀察中】
0317世界線,岑不明在白六的【真心話大冒險】游戲中,開槍殺死了六個涉嫌販賣玫瑰香水的人而這個房間內(nèi)的槍,就是那把槍。
其中五個的確販賣了,但有一個只是參與,還沒來得及販賣。
陸驛站取締了岑不明的獵人職務(wù),并將那個世界線的岑不明按照條例關(guān)押了起來,直到那個世界的最后一刻。
岑不明死在了他被關(guān)押的房間里。
而陸驛站原本以為,等到下條世界線,岑不明可以忘記一切,從頭再來,而他也再也不會講岑不明卷進(jìn)他和白六之間的游戲來,岑不明就可以作為一個原原本本的異端處理局二隊隊長而單純存在。
抓他想抓的異端,訓(xùn)練他想訓(xùn)練的隊員,在岌岌可危的世界里,為了保護(hù)他想保護(hù)的人而拔出槍,不會因為知道太多而走向極端。
但是陸驛站沒有想到的是,岑不明在三百多條線作為獵人的輪回當(dāng)中,早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異端。
他的記憶無法清零,靈魂在世界線之間名為【岑不明】載體之間跳躍著,就像是一個停不下仇恨的殺戮的怪物,只能永遠(yuǎn)地記著,造成過傷害的那些人這就是身為獵人的代價,這就是參與了游戲之后,必須要交付的痛苦。
邪神笑著說,他會永遠(yuǎn)記得。
他是個被【預(yù)言家】遺棄了的【獵人】。
岑不明現(xiàn)在都還記得陸驛站發(fā)現(xiàn)他還有記憶的時候,望著他的眼神震驚,不可思議,難過。
然后陸驛站就將他作為異端備案收容了起來,甚至保留了他作為二隊隊長的職務(wù),只是監(jiān)控他而已。
“陸驛站�!贬幻骺粗戵A站在旁邊做他的檔案的時候,抱著胸,平靜地說,“你既然覺得我上個世界做錯了,你也不想用我這個人了�!�
“你不如殺了我吧。”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你沒必要對我手下留情�!�
陸驛站正在寫字的鋼筆一頓,他低著頭,繼續(xù)寫了下去,聲音平淡:“你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也算償還過罪了�!�
“上條世界線是上條世界線的事情,這條世界線是這條世界線的事情,要是跨越時間和空間算賬,那大家都要為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償還不同的代價了�!�
“有什么區(qū)別嗎?”岑不明不為所動地反問,“都是同一個靈魂,同一個我。”
“再來一次那樣的事情,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但這條世界線的你�!标戵A站終于抬起了頭,他眼中有種清晰的堅定,“還沒做不是嗎?”
岑不明和陸驛站對視了一會兒,他緩慢地移開了視線:“陸驛站,你還沒明白嗎”
“無論是哪條世界線,做錯了事情的人都是不會變的�!�
“我終有一天,也會做出和那條世界線一樣的事情�!�
陸驛站手上的筆靜了很久很久,才落下一筆,他的聲音輕不可聞:“等你真的做了�!�
“我一定會親手殺死你。”
就像是當(dāng)初的方點(diǎn),殺死叛亂的二隊隊長一樣。
岑不明合上異端0009的檔案,他轉(zhuǎn)身離開這個房間,在最終離開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回廊盡頭的,那個編號為【0001】的異端。
名為【未來】的異端。
在這一層的種種異端,都沒有辦法被普通方法收容,除卻危險和不確定性之外,是因為這一整層的異端或多或少都和人有關(guān)有些是人化作的異端,比如說0009,有些是以人為載體的異端,比如說【眼球屯食物】。
銷毀這一層的異端,就是在銷毀人本身,所以蘇恙那句話也沒說錯。
但唯一一個岑不明不知道和什么人有關(guān)的異端,就是【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