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根據(jù)敬亭實名提供線索,爺爺死后的三個月,你跟隔壁村的老王鉆了玉米地。”
“�。�!”
“爺爺死后五個月,你有一天晚上沒回家。”
“我不回家,他怎么知道的?!他跟我又不是一個屯!”
“敬亭說,你們?nèi)腿硕贾赖氖�,他怎么會不知道?�?br />
于老太自以為天衣無縫的事兒,于敬亭早就看破。
穗子搞這個“討賊檄文”時,他添油加醋的往里面加了不少東西。
有的是無中生有故意氣于老太的,也有要命的。
這第十條,就是要命的。
“你來到底想干什么?你,你,你是想氣死我��!”
于老太被穗子摁住了要害,啞著嗓子,嗷一聲哭出來。
這一哭,鼻涕眼淚造得滿臉都是,丑是丑了點,但看著也真可憐。
古稀之年的老者,被晚輩捆在炕上,哭成這樣,看得穗子吸吸鼻子,眼圈紅了。
哭得比于老太還可憐。
“于奶奶,我和敬亭都是老實人,你為什么,把老實人逼成這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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蛄蛹這倆字,讀做gu
yong,這個詞就很魔性。在東北官話里,它被用作蠕動。在膠遼官話里,它用來表達亂動,例句,哎邁呀!拜擱那瞎蛄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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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給你立個碑###
比罵帶器官的話,穗子不行。
可要說比誰哭得慘,全屯沒有一個能干得過穗子的。
于敬亭一直懷疑他媳婦上輩子可能是個水龍頭。
眼淚說來就來。
哭得漂亮,哭法多樣,有斯文的哭,也有帶聲音的哭。
可無論是哪種哭法,都能保持表情不扭曲,趴在他懷里一口氣哭好久都不帶換氣的,也沒見她憋死.......
更難得的是,穗子哭時,絕對不會把鼻涕哭出來。
從來不會像于老太這養(yǎng),哭得眼淚鼻涕泡齊刷刷往外冒。
于敬亭為此還特意研究過穗子的小鼻子,天賦異稟啊。
于老太被穗子這洋洋灑灑十大條的討賊檄文氣哭,也可能是嚇哭了。
本想來個倚老賣老,希望穗子看在她年紀大的份上,能夠不要繼續(xù)說下去。
沒想到,她一哭,穗子也哭。
哭得比她慘,哭得比她漂亮。
“我們一家都是老實人。”
“???”于老太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老實,誰?
是那個潑辣聞名全村的王翠花?
打遍王家圍子無對手的街溜子?
還是眼前這個,進門捆人,強迫別人聽她“上一課”的陳涵穗?
“我們就想踏踏實實過日子,不想招惹誰。你為什么咄咄逼人?為什么要對我婆婆做那種事?”
穗子一想到婆婆躺在涼炕上的畫面,眼淚嘩嘩流。
“你們把地換了不就沒事了?”于老太到現(xiàn)在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你們兩口子能賺錢,王翠花也是個摟錢的耙子,你們一家也不差那一塊一等地,可你看看你二大爺一家,全家沒有個營生,再沒有個好地,你讓他們怎么活?”
穗子一邊哭一邊給于老太松綁。
于老太看她哭成這樣,以為穗子是被自己感動了,坐起來捶著發(fā)麻的腿,努力游說:
“只要你們肯把地換了,我就不追究你在這罵了我半個多小時的事兒�!�
“我,我沒罵�!彼胱右贿叧槠贿呎f,哭得跟小可憐似的。
“今兒的事兒,不拿地來換,我跟你沒完�!庇诶咸鞠肷駳恻c說這句話。
可被穗子捆了太久,又嚇又哭,怎么看都像是有氣沒力。
“我也不想跟你完�!彼胱榆浘d綿的哭,委屈巴巴的擦眼淚。
如果不琢磨她話里的強硬態(tài)度,只看這張哭泣的臉,聽這悲慘的哭聲,還以為穗子慫了呢。
于老太不知所措的看著穗子,大腦是空白的。
遇到這么個不按套路出牌的,跟她吵架都找不到思路。
如果是王翠花那種厲害的潑辣風(fēng)格,相互對罵撕扯,于老太還是很有信心的。
怕就怕穗子這種,聲音比誰都軟,態(tài)度比誰都強硬。
跟她罵器官,她當(dāng)聽不到,就用那種關(guān)愛智障的表情,默默的瞅著。
等這邊罵完了,她繼續(xù)用她那軟綿綿的聲音,表達著她寸步不讓的觀點。
“我不想跟你完,我去找王大爺,問當(dāng)年苞米地的事,我還要把全村所有的老頭,都排查一遍,然后一一記錄下來�!�
“!��!”
“我有錢的,我讓敬亭買一塊碑。”
“你想把我氣死了,再給我立碑?”于老太抖著聲音問。
“不,我要把我這張紙上所有內(nèi)容,找人刻下來,等你百年后,我把碑立在村口,供后人看。”
“你太缺德了!”
于老太急火攻心,倆眼一翻,栽倒在炕上。
穗子從兜里掏出速效救心丸,給她塞嘴里。
于敬亭抽夠了煙,壓著已經(jīng)醒來的于水牛夫妻進來。
于水牛兩口子在外面凍得夠嗆,進屋就開始打噴嚏。
“你這不孝順的玩意,你把老太太怎么了!阿嚏!”
于敬亭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他媳婦是壓倒性勝利的――那討賊檄文他看過,正常人都受不住,沒救心丸真能把人氣死。
“我還沒問,你們把我媳婦怎么了?看看,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庇诰赐ぷo犢子。
穗子配合的擦擦眼淚,噙著淚看于敬亭。
于敬亭忙指著穗子給于水牛兩口子看。
“看看,把她嚇成啥樣了?”
于水牛兩口子也不明白咋回事,他們醒來有一會了。
剛開始還能聽到老太太嗷嗷的罵,后面老太太沒動靜了。
屋里這情況,倒下的是老太太,可于鐵根媳婦哭得也太慘了吧?
這到底誰占便宜了?
穗子看于老太眼皮子一直動,猜她是裝暈。
這是怕穗子繼續(xù)放大招砸她,想用暈倒逃避。
“敬亭,改錐帶了嗎?”穗子帶著哭腔問。
于敬亭真從兜里掏出個改錐來,順手給她擦眼淚。
“這小可憐兒~快別傷心了,別怕啊,我在呢�!�
“那你扎吧,照著肉厚的地方戳,我怕.......”
于老太聽到要用改錐扎,嗷一嗓子,坐起來了。
“詐尸了!嚇?biāo)牢伊�!”穗子躲于敬亭身后,宛若受驚的小兔子。
“你倆到底要干啥!非得讓我死?我不活了,兒啊!把繩子拿來!我要上吊,我要吊死在這倆黑心肝的眼前!”
于老太拍著大腿嗷嗷哭。
“繩子我也帶了。”穗子默默的把繩子推到于老太面前,就是剛捆人的那個。
屋內(nèi)陷入了寧靜。
于老太看著那粗繩子,吞吞口水,拍著大腿繼續(xù)哭:
“有沒有人看看�。O子要逼奶奶上吊了呦!他爺爺啊!你在天之靈咋不把這些不孝子帶走?”
“別嚎了,真把我爺嚎回來,你怎么跟我爺解釋?”
“啊――嘎�!庇诶咸采陌芽蘼暠锘厝チ恕�
看穗子的眼神,多了絲恐懼。
穗子抓住了于老太最恐懼的東西。
全屯老頭挨個排查一圈,還要立碑。
找不到比這更損的手段了。
從于水生家里出來,于敬亭問穗子。
“這就算了?”
“嗯,該出的氣出了,以后她再也不敢招惹咱娘了�!�
穗子見好就收,沒有把于老太的秘密跟于水牛說。
握在手里的秘密,不說出去,就成了橫在于老太心里的刀,她以后看到穗子都得繞著走。
穗子把氣兒出了,心里舒坦了,于敬亭卻駐足,皺著眉頭。
“怎么了?”
“總覺得少點啥――”
說罷,從兜里掏出個二踢腳,兩口子對視一眼,愛情,這不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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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他連女人都打###
巨大的二踢腳響徹于水牛家小院的上空。
屋里傳來于鐵牛的罵聲。
“有完沒完了?!”
于敬亭嘆氣,從兜里又摸出一個。
在穗子揶揄的眼神里,扔向廁所后坑。
兩聲悶響,這次投對地方了,剛那個打偏了。
沒有一發(fā)入坑,也是遺憾。
穗子整個頭都被他用頭巾纏起來了,就倆眼露在外面。
剛哭得太慘,怕風(fēng)把她臉吹皴。
用露在外面的眼,同情地看著二大爺家一片狼藉,真慘。
在二大爺家鬧騰了半宿,回家進院就聽到姣姣響徹云霄的哭聲。
小兩口忙沖進屋。
姣姣跟個小耗子似的,蹲在東屋墻角。
她的面前堆了好幾個枕頭、笸籮。
王翠花坐在炕上,身邊能扔的東西都扔了,正氣鼓鼓地罵。
“小兔崽子!你給我過來!”
“哇~”
姣姣扯著嗓子使勁嚎,聲音直入云霄,就是臉上一滴淚都沒有。
看到哥嫂回來了,鉆到穗子身后。
“娘,怎么了?”穗子問。
“這個小兔崽子不聽話,我讓她不要找你們,她自己跑進進城了,怎么沒讓拍花的給她拍走?拐到山溝當(dāng)童養(yǎng)媳!”
王翠花腿骨折動不了,但凡能動,早下去抓姣姣揍了。
“打她不合適�!�
“對對對,我嫂子說得可太對了!”姣姣探了個頭。
“罰她抄寫兒童安全守則�!�
姣姣的笑僵在臉上。
“那你還不如讓娘打我!”娘打人都不疼,嫂子罰抄寫,那是真累。
“有事通知我們,這是沒問題的,但你的方法有嚴重的安全隱患,必須要讓你長些記性。下次再有類似的事,你可以請屯里人幫忙,而不是自己去�!�
穗子很少有嚴肅的時候,這涉及到小姑子的安全,必須要跟她說清楚。
姣姣低頭不說話了,嫂子說話她還是能聽進去的。
“當(dāng)然,你惦記咱娘,這心意是值得表揚的,嫂子有罰就有賞,等你抄完了安全守則,我再給你獎勵�!�
“那我抄!”姣姣又樂了。
“獎什么?!我都跟她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找你們回來,你們回來干嘛?我不會跟你們進城的!”
王翠花態(tài)度很強硬。
穗子知道,婆婆這是怕給她們添麻煩,也是舍不得村里這份跳大神的“生意”。
給人看事兒賺的也不算少,婆婆大概率是想幫她和于敬亭還拖拉機的債。
但對穗子來說,這種游走在灰色地帶的生意,賺多少也不踏實,不如早點收手,這就是個機會。
“你這老太太,有福不會享?腿都不能動了,在這窩著有什么意思?”
于敬亭一開口就是火藥味十足。
眼看娘倆就要對著吼,穗子忙制止。
“今兒太晚了,咱先休息,進城的事兒不急�!�
于敬亭蹙眉,小娘們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等王翠花和姣姣都睡了,穗子指揮于敬亭。
“把能收拾的都收拾了,打包�!�
“先斬后奏?”
“否則呢?”穗子不覺得她和于敬亭倆人能說服婆婆。
東西都打包弄好了,等王翠花睡醒了,發(fā)現(xiàn)除了炕上的被褥沒動,家里空了。
“家里招賊了?鐵根!快起來!”王翠花嚇了一跳。
穗子端著水盆進來。
“娘,擦把臉,咱該上路了�!�
“???”
王翠花都懵了。
“這次您得跟我們一起進城,房子我找好了,姣姣的檔案,我也給提出來了。”
天不亮就跑去敲小學(xué)校長家的門,給校長嚇一跳。
等王翠花醒來,什么事都辦利索了。
“你們這是要干嘛?!”王翠花怒了。
穗子不等婆婆發(fā)脾氣,直接放大招,手放在肚子上,嘴角上翹。
“我們沒辦法做到倆人出去,三個人回來了。”
“啥?��!鐵根外面有人了?!”王翠花第一反應(yīng)是找刀。
人都下不來炕了,還惦記收拾兒子呢。
“不是的,我去做b超了,懷的是雙胞胎,我們倆人出去,四口人回來,一下懷了倆孩子,您不過去幫我,我怕是不行啊�!�
一小時后。
王翠花坐在堆滿東西的拖拉機上,一路跟鄉(xiāng)親們打招呼,拖拉機開得比牛車還慢。
得跟鄉(xiāng)親們解釋,這不是欠債跑路,是進城養(yǎng)病順便照顧兒媳婦。
這一路耽擱了不少時間,等進城都快中午了。
先回學(xué)校,拉上張月娥,讓她領(lǐng)著去了新家。
穗子沒想到張月娥的家這么好,王翠花娘幾個也沒想到。
“房子是我爸媽生前分的,市場走路幾分鐘就到,小學(xué)就在道對過,你小姑子出了門過馬路就能到學(xué)校�!�
張月娥介紹。
王翠花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三間大瓦房,地地道道的瓦房!
她們屯條件最好的楊家,住的也不過是磚房。
眼前三間大瓦房,前面還帶了個小院子,種點菜再好不過了,院子里都是地磚鋪的路,干凈整齊。
趁著張月娥開門的功夫,王翠花把穗子拽到一邊,壓低聲音問。
“這么好的房子,得多少錢��?咱家住得起?”
房子張月娥想免費給穗子住,穗子不同意。
倆人撕了好一會,最后象征地收倆塊錢一個月,穗子交了一整年的房租。
供暖是市政統(tǒng)一,暖氣費也不用交,電和水也不用交。
王翠花這村里來的都覺得,這房租便宜的離譜。
“這房子為啥這么便宜啊,難道是兇宅?”
“呃――”
兇宅談不上。
張月娥的養(yǎng)父母是在外面出的意外,房子里面沒出過人命。
但也的確不太平。
不知道怎么跟婆婆解釋,張月娥的親媽來了。
白色孝服格外扎眼,左手拎著鑼,右手提著個油漆桶。
學(xué)校那邊不敢去了,就想著到家鬧,家里的男人還在局子里接受調(diào)查呢,親媽擼袖子自己上。
好死不死的,趕上于敬亭搬家。
張月娥的生母把油漆桶放在地上,準(zhǔn)備敲鑼。
抬頭一看,于敬亭掰手腕,沖她呲牙呢。
“我男人脾氣不是太好,連女人都打�!彼胱诱f。
生母落荒而逃。
油漆桶都顧不上拿,鑼也掉了。
“白得一桶漆,裝房子用�!庇诰赐馑廊瞬粌斆�,對著人家背影喊,“再來啊~~~~下次多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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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好家伙,那畫面感###
張月娥提前收拾了房子,帶不走的大件家具都留下來,小件的她帶去學(xué)校宿舍。
穗子一家拎包入住。
姣姣上學(xué)的事兒也馬上安排了,夜校的兼職老師里,有機關(guān)小學(xué)的,穗子跟她打了聲招呼,輕松就把孩子轉(zhuǎn)過去了。
還好這年代沒有講究學(xué)區(qū)房什么的,否則這么好的學(xué)校,想要進,比登天還難。
有關(guān)系好辦事,孩子上學(xué)的事兒一辦下來,全家都松了口氣。
姣姣本以為沒有嫂子當(dāng)班主任,她可以輕松了。
但是當(dāng)她入學(xué)后才發(fā)現(xiàn),她家左右鄰居,全都是學(xué)校老師......噩夢一般。
張月娥把房子交給穗子一家,了卻一樁心事。
她親生母親找過去兩次,頭一回遇到于敬亭搬家,扔下一桶漆,丟了一個鑼。
第二回鳥悄地守著,等于敬亭和穗子都出門后,尋思對王翠花下手。
王翠花腿不能動,外面喊了半天沒人開門,索性翻墻進來。
從王家圍子帶過來的兩只大鵝,鐵球和鐵餅嗷嗷撲了上去。
這倆大鵝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了養(yǎng)老狀態(tài),老于家搬家把它們也帶進城了,早些年見人翻墻就要啄,這看到又有人翻墻,鵝的DNA動了。
王翠花只聽院子里一陣鵝叫,伴隨著女人的慘叫,干著急還不能動地方。
眼見著那被鵝啄了的倒霉蛋又翻墻出去了,王翠花直搖頭。
“這不是倒霉催的?”
等穗子她們下班回來,王翠花把事兒這么一說,穗子扶額。
“她們還沒放棄呢?”
惡人還需惡人磨,遇到老于家這么一家子厲害的,張月娥的親生父母也算倒了血霉了。
從那以后,沒人敢來了。
不過偶爾穗子會看到,那一家子偶爾會蹲在學(xué)校門口,見張月娥出去了就拽著她,又是哭又是抹眼淚的。
硬的不行,又換成軟的了。
為了錢,有些人連臉都不要了。
“月娥啊,當(dāng)初我們把你送人,也是生活所迫,家里實在是養(yǎng)不起了,現(xiàn)在你弟弟有困難,你要是不幫著說話,他就得坐牢啊,咱都是一家人�!�
親媽說得涕淚縱橫,差點演的自己都信了。
她一把抓著張月娥的手,就覺得這手咋這么大?
一抬頭,于敬亭滿臉嫌棄。
“哎媽�。�!”親媽嚇得都蹦起來了�!霸趺词悄�?!”
于敬亭抽回手,嫌棄地甩了甩。
“你這個老同志怎么回事?動手動腳?”
扭頭對邊上的穗子委屈臉,媳婦,人家讓老女人占便宜了,求安慰啊。
穗子憋笑。
戲精遇到戲精了,這不巧了?
“月娥啊,我,我改天再來!”親媽看到于敬亭頭發(fā)毛都要豎起來了,撒腿就跑。
“你這也不行啊,你得支棱起來啊�!彼胱訉堅露鹫f。
如果不是她和于敬亭出來,張月娥還不知道要被纏多久。
“我也想支棱......可她一哭,我就不知道怎么辦了。”
張月娥還是個小姑娘,遇到胡攪蠻纏的,拒絕幾次人家厚臉皮,她就不知道怎么做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彼胱幼聊ブ苍撟鰝了斷了。
轉(zhuǎn)身想跟于敬亭商量,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人沒了?
“你去哪兒?”穗子對著于敬亭的背影喊。
“辦點事�!庇诰赐ゎ^也不回。
穗子看他去的方向,就是月娥親媽去的,太陽穴直突突。
她家街溜子今兒沒拉到活兒,那一身旺盛的精力無處宣泄,月娥她親媽這絕對是撞到他槍口上了。
這不上趕著解悶,供他消遣?
“妹夫不會因為我的事,惹麻煩吧?”張月娥擔(dān)憂。
穗子揮揮手。
“他心里有數(shù),不用擔(dān)心,倒是你——月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不認他們,到什么時候都不認。除了死去的爸媽,我誰也不認�!毙」媚镒焐喜粫f,心里卻有一桿秤。
穗子點頭,這就對了,她也這么想。
“生而不養(yǎng)斷指可報,你被他們鬧騰這么久,工作差點都沒了,也算是跟他們兩清了�!�
說完穗子心抽了下。
她給別人分析,頭頭是道。
可她自己家的糊涂賬,怎么算呢?
如果有天,是陳麗君過來找她,她能跟月娥這樣,一刀劃清界限嗎?
母親到底也養(yǎng)了她十多年,她斷根手指頭,肯定是不夠報恩的。
一想起陳麗君,穗子的嗓子里就像是卡了團棉花。
吐不出,吞不下去,別扭。
于敬亭這一去就是半下午,晚上回來得意洋洋的宣布。
“那家人回老家去了�!�
“你對人家干啥了?你沒做那違法的事兒吧?”穗子問。
“咱好歹也是教師家屬,能做那沒素質(zhì)的事兒?”
他也就是站在那家人門口前,敲鑼放炮,順便帶著兄弟們唱個小曲兒。
“啥小曲能給人唱的連夜搬家?”王翠花也好奇。
“哭七關(guān)啊�!�
“噗——”穗子嘴里的粥差點噴出來,嗆得直咳嗽。
“哥,你唱白事兒曲給人家?”
北方葬禮上,都要找人唱哭七關(guān)。
傳說人死后要過七關(guān)才能到達陰間,這哭聲能指引亡靈過七關(guān),那連哭帶嚎外加滲人的曲兒,一般人都受不了。
“我這身份,能給她們唱?我手下的兄弟們唱,我在邊上敲鑼�!�
好家伙,那畫面感。
穗子腦補了下,又覺得哪兒不對。
“你哪兒來的兄弟們?”
“哦,商場上抬鋼琴的那些工人,我給組織起來了,除了嘴賤的那個,其他人現(xiàn)在都跟我混了。”
“???”
這才幾天,收起小弟來了?
于敬亭這性格還真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跟人家不打不相識。
他拉貨時又遇到了那些人,那些大小伙子們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平日里游手好閑的也沒個正式工作,偶爾打打零工,于敬亭憑借多年當(dāng)大哥的經(jīng)驗,很快就把這些人拉攏了。
工地有活了,他就開著拖拉機拉一車人過去幫忙,偶爾領(lǐng)著人打個架啥的——當(dāng)然,打架樹威這種事兒,是絕對不能跟家里的陳老師說的。
整一堆街溜子,站人家門口敲鑼打鼓唱哭七關(guān),也只有于敬亭想的出來。
那家人不怕,收留他們的親戚怕,于敬亭說了,這家人一天不走,他就帶人唱一天,一個月不走,唱一個月。
他有的是時間!
“哥,唱哭七關(guān)這么靈?”姣姣好奇了。
“當(dāng)然不是,你哥我還有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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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耗子掉米缸###
比哭七關(guān)還厲害的,那只有××摸了。
當(dāng)然,這話是不能當(dāng)著孩子面說的。
于敬亭趴在穗子耳邊這么一叨叨,穗子臉騰就紅了。
“你們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