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王翠花一頭問號,剛好于敬亭抱孩子過來吃奶,她就問兒子。
“穗子這到底啥意思?”
“她想理直氣壯地獨吞�!庇诰赐しg了下。
文化人這“穗言穗語”,他還是有點了解的。
王翠花放下捂著心口的手,綻放個燦爛地笑,要這么說,她可就不那么難受了。
###第359章百鬼夜行多嚇人啊###
樊煌收到掛號信,已經(jīng)是很多天后的事了。
信到手后,看到里面還有張紙,攤開,穗子清雋雅致的字出現(xiàn)在眼前。
樊煌拿著這張紙,看了足足五分鐘。
在這長達五分鐘的時間里,他就好似變成了石像,身體保持靜止,只有面部細微的表情不斷的變化。
從憤怒到挑眉再到氣笑,不斷變化。
“這丫頭......”樊煌笑著搖搖頭。
被詩書侵染過的孩子,發(fā)起脾氣來,都帶著一股濃郁的墨香,甚好。
麗君在農(nóng)村養(yǎng)的孩子,無論是品德亦或是學識,都遠超家族里幾個跟穗子同齡的年輕人。
如此富有層次的表情,讓邊上等著他簽字的孟君很是好奇。
湊過去瞥了眼,心里暗暗叫絕。
這字寫得,真好。
字如其人,穗子的字看著特別的干凈,但筆鋒卻是很有力,正如她給人的印象。
看著很柔骨子里卻有桀驁之氣。
孟君想著以往每次夸穗子都能得到領導的贊許,今兒應該也不例外。
于是便對著樊煌,仔仔細細地夸了這字是如何好。
夸完就覺冷風過境。
樊煌正冷冷地看著他。
“會議記錄,整理完了?”
孟他到底哪兒句踩雷了,領導為啥突然就火了?
字肯定是沒問題,那就是出自內(nèi)容了。
孟君對這首詩不了解,回去偷摸翻了翻全唐詩,看完后,后背直冒白毛汗。
好家伙,穗子大小姐這是.......直接罵領導是大牲口?!
而且罵得還這么文藝,沒點文化的人看不懂,看懂的人還不能發(fā)飆,一個字,絕!
穗子拒絕了樊煌的家具,老于家的日子卻是要照過。
于敬亭打算定制一批家具,陳麗君找人弄了一批黃花梨木過來,極大程度的安撫了王翠花痛失免費家具的悲痛心理。
只是這批木材到底是陳麗君弄的,還是另有其人,這就不得而知了。
穗子也懶得問。
她的態(tài)度已經(jīng)給過去了,想繞過她老媽拿下她,那是打死也不可能的。
這木材極好,為了不糟蹋東西,穗子去圖書館借了家具設計的書,按著上面畫設計圖。
于敬亭特意打聽了好多人找到了個多年手藝的老木匠,給了不低的手工費,家具的問題可算是搞定了。
房子裝好了,倆小朋友也快滿百天了。
按著老家的風俗,小朋友滿三個月,就可以抱出來溜達了,也得請親戚們吃頓飯。
問題接踵而來,老于家親戚得罪的差不多了,老陳家的親戚......不提也罷。
穗子和于敬亭的單位倒是能來人,可小夫妻都是半大不小的官,請人過來,總有變相收禮的嫌疑。
穗子的單位還好,工資每個月都能照開,于敬亭剛調(diào)過去的啤酒廠已經(jīng)好幾個月不開工資了,工人們一個個窮得叮當響,請客會被人罵死。
小兩口一合計,不如就自家人吃一頓。
王翠花愁眉不展,趁著穗子兩口子不注意,又把于水生的素描像拿出來,偷摸抹眼淚。
“死鬼啊,你到底死啊活啊,咱們都有孫子孫女了,你咋就沒福氣看一眼呢......”
穗子剛好起夜上廁所,聽到這句,以為婆婆是想公公了,心里一陣難過。
想著明天一定要跟于敬亭說這件事,因為她生孩子耽誤了尋找公公的進程,現(xiàn)在差不多該繼續(xù)找下去了。
穗子去了廁所,以至于錯過了王翠花的下半句自言自語。
“這么好看的倆孩子不能炫耀一下,我覺得自己就像揣著蛋的雞,憋著蛋不能下......”
不能嘚瑟一下自家的倆大乖寶,何其遺憾!
重點是炫耀,然后才是思念。
畫像上的于水生靜默無聲,一如這么多年王翠花孤寂的人生。
穗子跟于敬亭商量了下,尋人啟事還是要繼續(xù)刊登下去,等孩子們能斷奶了,小兩口再過去找找。
然而穗子不知道有句話叫“計劃沒有變化快”。
龍鳳胎的百天宴雖然穗子夫妻不想聲張,可還是有惦記的。
穗子早起上班,剛走出家門,被門外的大陣仗嚇到了。
差點拔腿退回屋內(nèi)。
院子外面站著于大爺夫妻、二大爺夫妻、以及......陳開德和王芬芳。
這效果不亞于百鬼夜行!�。�!
穗子差點以為自己看走眼了。
這些年她和于敬亭得罪的這些親戚,竟然集體出現(xiàn)了!
“媳婦,咱娘讓你帶個犁班上吃——我草!”
于敬亭出來給穗子送梨,看到外面這一堆玩意,手里的梨都驚落了,在地上滾了兩圈。
“娘,我上學去了——艾瑪我的天媽老爺子�。〈蜻^來了!”姣姣背著書包蹦跶出來,看到院子外面的人,嚇得又蹦跶回去了。
抄家伙,要干仗了�。�
外面那些人全都是被老于家得罪過的,突然一起出現(xiàn),很難不讓人覺得這是組團砸場子來的。
于敬亭視線落在院子里的鐵锨上,盤算著一會打起來他先削誰。
“鐵根啊,咋不給我們開門呢?”王芬芳在門外熱情招呼。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關系是有多好。
“你們干嘛來了?”于敬亭不怎么客氣地問,火藥味十足。
“我們盤算著你家的倆丫蛋子過百天了,過來給孩子過百天。”
“倆......丫蛋子?”穗子挑眉。
北方方言里,丫蛋子就是女孩的意思。
“嗨,跟我們還藏著掖著干嘛?我們都聽說你生了倆小閨女,雖說不能給老于家傳宗接代有點遺憾,你們兩口子又有工作不能超生——”
于敬亭直接抄起鐵锨,算了,還是直接干仗吧,懶得聽這些人放屁。
“所以,你們是來‘恭喜’我生了女兒,過來冷嘲熱諷?”穗子也有點摸不清現(xiàn)在是個啥狀況。
要真是為了看她“笑話”,不至于來這么多人吧?
而且手里還拎著東西呢,有槽子糕、的雞蛋,她甚至看到陳開德拎了顆大白菜。
大娘推了推王芬芳,示意她少說兩句。
擠出一抹笑來,對著穗子熱情道:
“你家孩子過百天,我們尋思這也是個好機會,都是親戚沒必要鬧那么僵。”
###第360章送上門的(補+更)###
如果于敬亭夫妻事業(yè)沒有這么順利,那幾家或許真的老死不相往來了。
于敬亭剛進城時,所有被他得罪過的人,都堅信他不會有好下場。
替于敬亭小兩口幻想出了幾十種悲慘結局,什么男的被抓、女的失業(yè),男女一起要飯......
但于敬亭兩口子,硬是把日子過出了詩一般的節(jié)奏。
不僅穗子的工作穩(wěn)定,于敬亭竟也平步青云。
一開始的科長,到現(xiàn)在的副廠長——雖然是快倒閉的廠子,但屯里人并不知道。
只聽說于敬亭又升職了,還分了兩套大房子,在城里立住腳了。
這下老于家、老陳家的人都坐不住了。
原本幾家之間都有矛盾,見面也不說話。
于敬亭的崛起讓幾家人重新團結了起來,聚在一起合計,與其這樣關系一直僵著,不如找個機會緩和關系。
畢竟穗子兩口子在城里,巴結上了,總能提供一些稀缺資源和好處。
這才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穗子眼見著這些昔日把她家弄的烏煙瘴氣的家伙,腆著臉對自己笑得那么偽善,心里只覺得膈應。
視線落在陳開德身上,卻又多了一絲釋然。
她年少時很多次在心底問蒼天,為什么別人的父親形象都是高大偉岸疼愛子女的,只有她的父親,對她絲毫沒有父親該有的關懷。
有的只是滿滿的疏離,甚至是敵意。
她理解了陳開德為什么總趁著母親不在想方設法的虐待她,甚至有一年還偷看她洗澡——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個合理的解釋。
曾經(jīng)穗子是厭惡甚至憎恨陳開德的,現(xiàn)在看他,也無風雨也無晴。
沒有了血緣做紐帶,那些曾經(jīng)的恨與不甘都沒了意義。
“我還要上班,你處理一下——尤其是他。”穗子看了眼陳開德,于敬亭點頭,他明白。
這一天穗子在班上過的都心不在焉。
還好這一天單位也沒什么事,穗子在紙上無意識地寫著幾個名字。
她有些想不明白,母親那女王大人似的性格,到底為什么會選擇陳開德作為“接盤俠老實人”。
上一代的事,總讓她充滿了想象空間。
張月娥站在她面前好半天,穗子都沒察覺。
“陳麗君是你母親嗎?”張月娥看到穗子寫的字,順口問。
穗子回神,點頭。
“你跟你媽媽一個姓��?”
“是啊,啊——”穗子突然就悟了。
盯著紙上寫的母親名字,一個困擾她很多年的問題,突然就有了答案。
楊屯那么多家,姓陳的卻只有一個。
她總算知道母親為什么會找陳開德接盤了。
或許不是因為他當年是個老實人,也不是因為他看著好糊弄。
那個年代未婚有孕是非常嚴重的事兒,嚴重到超乎想象。
所以陳麗君必須找個人,把肚子里的孩子合理的生下來。
她選陳開德并不是因為他送了小米粥感動,只是單純的因為,他姓陳。
母親當年可以選擇不要她,打掉她是最安全的選擇,但她偏偏選了一條遍布荊棘也不被人理解的艱難之路。
甚至選了一個跟她一樣姓氏的男人,用這樣的方式告訴穗子,女兒是她一個人的。
于敬亭過來給穗子送飯,就見著他媳婦跟癡呆似的,低頭傻笑。
“魔怔了?”他伸手在她面前比來比去。
“我好像有點明白我媽這個人.......挺損,她對不起很多人,妥妥的世俗眼中的壞女人�!�
于敬亭挑眉。
“我這就給丈母娘打個電話�!贝蛐蟾鎫
“但她對得起我。”
這個世俗眼中的壞女人,卻是個倔強的好媽媽。
只是穗子前世沒有察覺到,有些感悟,真是需要自己做母親后才能體會。
今天的飯菜特別豐盛,有魚有肉,穗子一看就明白了。
“娘留那些人在家吃飯呢?”
于敬亭聳肩。
豈止是留下吃飯,那是人間修羅場。
王翠花憋了許久,昨晚還因為不能炫耀下自己的倆乖孫上火。
這些人上趕著送上門,還有個好?
“咱娘正拽著人家,給他們講咱們在城里的幸福生活呢,從錄音機講到電視機,誰攔著都不行�!�
一個嘚瑟的老太太單方面炫富,聽的人還都是群紅眼病,穗子隔著這么遠都能想到那些人的表情。
“他們膈應壞了吧?”
“可不是么,感覺王芬芳眼睛都冒綠光了,大爺一頓飯功夫上了十八次廁所�!�
王翠花似乎要把這么多年受的窩囊氣都撒出來,使勁地炫耀幸福。
“他們就沒提要求嗎?”穗子問。
“怎么可能不提?大爺想把他倆兒子送過來找個工作,二大爺說要進城看病想住咱家?guī)滋�,王芬芳要過來幫你帶孩子——”
“噗!”穗子嗆到了,這是什么恐怖故事!
王芬芳要是過來帶孩子,那她家倆小蘿卜還有個好?
她是斗不過穗子,所以轉戰(zhàn)欺負穗子的娃?
于敬亭忙把帶過來的杯子打開,穗子一口氣灌下去,臉都皺了。
“這什么玩意?”好難喝!
“丈母娘給的秘方,說是產(chǎn)后消腫,讓你喝一個月�!�
“原話不止這么簡單吧?”
于敬亭默默地看著她,你確定,要聽那么刺激的?
穗子扶額。
好吧,她能想象出她老媽那毒舌,肯定是抨擊她的身材,說她正面像水桶側面像水缸,上面看是個圓。
親媽,實錘了。
“沒事,我替你還擊回去了�!�
“你怎么跟我媽說的?”穗子好奇。
“我就跟丈母娘描述了下咱們感情多好,著重說了咱倆晚上睡不著,并排坐在房頂看月亮,我就喜歡野豬精�!�
穗子更無力了,這種不要臉的話,的確像是他會說的。
“我媽就任你嘚瑟?”
“不,我剛開了個頭,她就掛電話了。呵!”跟他比臉皮,還沒有人能戰(zhàn)勝他!
“我發(fā)現(xiàn),我媽有事就給你打電話,你才是她失散的親兒子吧?”穗子有點酸。
“給你打,你聽話?”
穗子一琢磨,樂了。
她跟母親說三句話就吵起來,好像母女倆對外都是很能壓制情緒的人,唯有對彼怒點特別低。
“陳,就那誰,他說什么了嗎?”穗子不知道怎么稱呼陳開德。
“他的事,你不要替丈母娘愧疚了,這老小子當年動機也不是那么高尚�!�
“......嗯?!”
###第361章就是那個意思###
“你不是讓我安排他么,我就安排他喝了一斤白酒——”
“我是讓你從經(jīng)濟上安排�。≌l讓你灌他?”
陳開德不是穗子親爹,穗子對他沒了父親的期待,便也生出幾分補償?shù)男乃肌?br />
盡管陳開德不是個合格的丈夫、父親,穗子也是陳麗君獨自養(yǎng)大的,他沒有提供任何經(jīng)濟幫助。
但,到底是給了她一個名義上的父親,讓她和母親沒有在那個特殊年代,承受白眼,甚至因為名譽問題失去生命。
所以穗子想從經(jīng)濟上稍微補償一下。
結果她的親密戰(zhàn)友于敬亭,把她經(jīng)濟安排的眼神,來了個企業(yè)級理解,用酒把人灌趴下了?
“我也沒尋思他這么廢物啊,天天喝大酒的人,一斤白酒就灌多了?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從他嘴里套了不少話出來。”
丈母娘的嘴太嚴,什么也問不出來,于敬亭就換了個思路,從陳開德身上找尋線索。
“哦,所以,你故意給人灌多的吧?”穗子抓住重點,果然,于敬亭要是不損,那就不是他了。
“不要在乎這些細節(jié),你就不好奇他喝多了說了什么嗎?”
穗子默默地把椅子往他邊上拽拽,坐等聽上一輩的八卦。
于敬亭不滿意這個距離,直接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嗯,這個姿勢才是完美。
“我知道個驚天秘密,就陳開德他——,不行。”最后倆字是趴在穗子耳邊說的。
“你指的,難道是——?!”穗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于敬亭點頭,表情極壞。
千萬別想不歪,就是那個意思。
“根據(jù)他自己說,之前只是時間上短,但是自從娶了你媽之后,就徹底廢了�!�
“我媽給下藥了吧?”穗子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按著她老媽那個做事不求正當,只追求她想要結果的性子來看,這種缺德事兒,她是做得出來的。
“這個我就不好說了,不過據(jù)說后來又好轉過一段時間,就那段時間勾搭上的王芬芳�!�
“???”給穗子聽懵了。
這咋還來回橫跳上了?
“但勾搭上后,徹底廢了,從那以后就開始天天酗酒�!�
“等會——”穗子仿佛抓到了什么重點,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她得好好想想。
陳開德勾搭上王芬芳,應該是她上中專前,她媽還在楊屯時,難道?!
“他是偷看我洗澡后,被我媽又下藥了吧?!”一切的謎底都解開了。
穗子恍然大悟。
于敬亭的臉漸漸變黑。
“那個老混蛋,還偷看你洗澡?!��!”
他家的火槍放哪兒來著?
他不介意制造一個火槍走貨,老牲口意外死亡的現(xiàn)場!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想明白了�!�
穗子猜,老媽那段時間應該已經(jīng)有回城的心思了,也出于補充心理,給陳開德治好了。
然后陳開德作死,趁著穗子洗澡偷看。
穗子發(fā)現(xiàn)不對告訴陳麗君,當時陳麗君的反應特別淡,就說了句“以后小心點”,就沒別的了。
穗子當時還憤怒老媽過于平淡的反應。
事實卻是,陳麗君表面對穗子淡淡的,轉頭就給陳開德下藥,把人廢了。
“你干嘛去?”穗子回過神,看于敬亭已經(jīng)掰著手腕往外走了。
“打斷他的腿�!�
就是不走路的那條。
穗子拽著他。
“都過去這么多年了,我媽也給我出氣了,沒必要為了他背上個故意傷害罪�!�
上一代的恩怨情仇她已經(jīng)懶得去想誰對誰錯。
表面上看是陳麗君把陳開德禍害得不輕,可細節(jié)誰知道呢。
也許當年母親也曾想經(jīng)營好這段婚姻,陳開德讓她失望,這也不是不可能。
“我沒有立場替我母親原諒或是補償什么,那畢竟是她跟陳開德之間的事,我只從我個人的立場說這件事,他不值得你背上污點�!�
“那你也沒有立場站在我的角度替我原諒什么,他看老子的女人,不揍他還留著過年?”
“不可以�!彼胱邮诌∷囊陆牵瑘詻Q不放。
“那我打悶棍,不讓他看到我是誰得了吧?保證不打殘廢�!�
穗子松開手,退后一步,靜靜地看著他。
“我,什么也沒聽到�!�
“草,你要把老子笑死�!庇诰赐ぷミ^她親了口。
后續(xù)發(fā)生什么,穗子就不知道了。
晚上回家,親戚們已經(jīng)都走了,一個也沒留下。
王翠花顯得格外高興,結結實實地炫耀了一整天,把親戚們都膈應個半死。
她這邊炫耀夠了,于敬亭又挨個把人打發(fā)了。
借錢的沒有,找工作的要么塞工地,要么來啤酒廠——可是有一點得事先聲明,啤酒廠半年沒開工資了。
“你是沒看到那些人的表情,好家伙,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蓖醮浠ㄊ治枳愕傅亟o穗子講述她這高光的一天。
穗子有點同情這些家伙了。
被迫聽婆婆吹了一天的牛,還不能不聽。
聽的差不多了,才知道被于敬亭耍了一道。
怎一個憋屈了得。
“那王芬芳呢?”穗子記得,這女人還想給她家倆小蘿卜當保姆來著。
“她啊?”提起此人,王翠花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
“她是最不好打發(fā)的,她原本說不給解決問題就賴在咱家不走的,結果陳開德喝多了去廁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掉茅坑里了......”
穗子倒吸一口氣,這是個有味道的八卦!
正在啃梨的姣姣嘔了一聲,小臉都皺了。
“娘!你為啥在我吃東西時,說這么刺激的消息�。�!”
“放心吧,你哥在門口攔著,沒讓他進院,我還挺講究,拿了你哥不要的衣服給他。”
穗子聽得啼笑皆非,看向于敬亭,那眼神仿佛再說——是不是你把人推下去的?
于敬亭表情無辜至極。
“那廁所年久失修的,誰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哦,年久失修?”穗子挑眉。
于敬亭點頭。
“我之前還拿鐵鎬敲了半天修呢。”
破案了。
就是他給敲壞的!真是夠壞的。
“這些人目的沒達成,以后還會來吧?”姣姣問。
“來唄,我還怕他們不來呢!”
###第362章這下熱鬧了###
對王翠花來說,帶倆小孫的日子是無比空虛的。
對于一個喜歡炫耀的女人來說,有這么好的倆孫兒沒地方嘚瑟,是多么苦惱的事。
以后只要老家來人,她就要曬一曬自家的甜蜜生活,給大家分享下幸福。
至于分享之后,想要借錢沾光——不好意思,沒那么大方呢。
“你二大爺跟我提借錢看病,我直接告訴他,跟他家沒那么好的交情,不借�!�
穗子噗地笑出來,這的確是婆婆的處事風格,夠個性。
王翠花又掏出個本遞給穗子,一本正經(jīng)地交代。
“他們這次來,給了多少東西我都記在上面,等他們家有事兒,咱也照著這個規(guī)格還回去,不準多也不準少�!�
穗子翻開,第一眼就看到陳開德的“一棵白菜”了。
大二爺拎著的槽子糕后面還有括號,上面寫著保質(zhì)期。
只有幾天就過期了......
這種事兒在別人家忍一忍就過去了,放在于敬亭娘倆這,原諒是不可能原諒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別人怎么對他們,他們就怎么還回去。
大度這種美德,老于家就從沒有過,剛好,穗子也沒有。
一家人有說有笑的,給倆孩子過了個特別的百天,甭管那些人開不開心,穗子一家是挺歡樂的。
王翠花今兒也喝了點小酒,心里又是真痛快,拽著穗子嘮了半宿磕。
轉天穗子起來,王翠花還沒起床,穗子覺得有點奇怪。
婆婆平時起的都挺早,會把早飯弄出來。
穗子做了早飯,王翠花還沒起床。
穗子就進屋想看看怎么回事,進去一看,王翠花躺床上,面朝里。
“娘,你不舒服嗎?”穗子走過去一看,嚇了一跳。
王翠花額頭上全都是大顆的汗珠,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
“敬亭!你快來看看!娘這是怎么了?!”
于敬亭正在給倆孩子換尿布,聞言急急忙忙趕過來,叫了兩聲娘,王翠花哼哼著,不知道是不是已經(jīng)沒了意識。
小兩口嚇壞了。
忙把倆孩子隨便包一包,一人抱一個,直奔醫(yī)院。
急性闌尾炎,需要手術。
于敬亭簽了字,跟穗子抱著孩子守在醫(yī)院。
好在手術不算大,很快就做完了。
事兒雖然不算多嚴重,但小夫妻倆結結實實地受到了驚嚇。
王翠花對于家庭的貢獻是巨大的,有她在,穗子兩口子才能踏實地工作,放心地把孩子交給她。
現(xiàn)在王翠花突然病倒了,全家的生活節(jié)奏都打亂了。
穗子跟于敬亭輪流請假照顧她,倆孩子都帶到醫(yī)院,一邊照顧婆婆,一邊帶倆小娃。
闌尾炎手術需要住五天院,住到第三天,穗子回去做飯,于敬亭在醫(yī)院看著。
過了飯點,穗子還沒過來。
于敬亭隱約覺得不對。
又等了一會,穗子還沒來。
于敬亭決定回去看看。
姣姣獨自在家。
聽于敬亭提及穗子,姣姣一頭問號。
“我嫂子早就走了啊?”
于敬亭頓覺不妙。
從家到醫(yī)院就這么一段路,按著姣姣說的時間算,穗子來回幾趟都有了。
于敬亭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穗子很大概率是出事了。
“哥,現(xiàn)在怎么辦�。俊辨绷�。
“我?guī)闳メt(yī)院,你看著咱娘�!�
家里現(xiàn)在人手緊張,于敬亭只能把姣姣弄到醫(yī)院,再請王卉幫忙照顧倆孩子。
他去報警,順便召集自己的人,全城找穗子。
倆孩子醒來后見不到媽媽,吃不到母乳,在醫(yī)院嗷嗷哭。
王卉跟姣姣倆怎么哄都不行,王翠花覺得不對勁,問她們,這倆人只能說穗子兩口子被單位召走了。
別的也不敢說,王翠花剛做完手術,也怕她著急。
盡管如此,王翠花依然察覺到一絲不同的氣息,憂心忡忡地透過玻璃往外看。
如果于敬亭夫妻過來,她就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