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姜憲笑著頷首,由劉冬月陪著去了正房。
七姑帶著幾個人已經(jīng)把正房打掃出來,情客指揮著幾個臨時從鎮(zhèn)國公府抽調(diào)過來的丫鬟在布置房間,而王瓚則在安排姜家過來的護(hù)衛(wèi)巡邏的班次和路線。
姜憲道:“其他的地方不用收拾,我們住兩、三天就走。”
“就算是住兩、三天也不能馬虎!”姜律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我看你嫁到李家別的沒有學(xué)會,這敷衍了事倒學(xué)會了——越來越懶了�!�
姜憲嘻嘻笑,高興地跑了過去。
姜律穿著件杭綢直裰,手里卻拿著個烏金馬鞭,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大哥,您什么時候過來的?怎么也不派人提前來說一聲?”姜憲忙請了他進(jìn)屋喝茶。
姜律道:“還好我直接闖了進(jìn)來。要是我讓人提前通知你,你是不是準(zhǔn)備跑到宛平去��?或者就在昌平不回來了?過家門而不入!你是大禹嗎?好端端的鎮(zhèn)國公府不住,公主府不住,住到這里來。到處都是潮氣,蓋的被子恐怕都是濕的吧?虧你住得下來�!�
“我這不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嗎?”姜憲知道姜律這是在關(guān)心自己,不以為意,笑盈盈地接過了丫鬟端上來的果盤放在了姜律手邊的茶幾上,有些討好地笑道,“這是剛剛劉冬月讓人上街買的秋梨,水份很足,也很甜,你嘗嘗看!”
姜律很喜歡吃梨,而且喜歡吃北京產(chǎn)的秋梨。
從前每年到秋梨收獲的季節(jié),姜憲都會賞他很多梨。
孟姑娘勸她,說這兆頭不好,應(yīng)該多送點蘋果才是。
可姜律不喜歡吃蘋果,姜憲也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誰知道她的命運卻應(yīng)了這景,早早就和自己的親朋好友分開了……
她胡思亂想著,讓姜律派人幫她分別給曹宣和白愫送一封信過去,請兩人到這邊來敘敘舊。
姜律不愿意姜憲和曹宣多接觸,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蹙,道:“你知道不知道皇上封了曹宣為禮部經(jīng)歷司經(jīng)歷,專門負(fù)責(zé)宗人府的事。”
姜憲不知道。
但她一點也不奇怪。
曹宣能在前世那樣艱難的環(huán)境中生存下來,并且逐漸成為左右朝堂的肱骨之臣,他的能力不容置疑,那今世他從趙翌的大婚入手,進(jìn)了禮部,做了個只有五品卻負(fù)責(zé)宗人府事務(wù)的官吏,這也是很正常的。
“曹宣最后和我們家不太好嗎?”她問。
姜律又蹙了蹙眉,道:“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壞。他和簡王之間很是曖昧,但我覺得他不是那種甘心居人下的,他遲遲早早要鬧出點事來的。你最好還是離他遠(yuǎn)點。若是有什么事要他幫忙,大可叮囑白愫。別人說的話白愫可能不聽,你說的話她肯定聽。所以你只用交好白愫就行了,其他的,倒不必理會。”
姜憲之前一直擔(dān)心姜律,生活太過安逸順?biāo)欤腿菀昨湴磷源�,客易出事,如今見他頗有幾分見地,她不由放下心來,笑道:“大哥的話我記住了。不過這次回來我是想見見舊友。當(dāng)初我和李謙成親,他也幫我們良多,何況他是曹太后的侄兒,有些話我們說還不如他去說�!�
姜律眉頭鎖了起來,道:“你要見曹太后嗎?”
“嗯!”姜憲沒有瞞姜律,“我這次來想去見見曹太后。”
“有什么事不能讓爹出面嗎?”姜律撇了撇嘴,道,“何必去求她!她和我們家走不到一塊的。”
姜憲有自己的打算,含含糊糊應(yīng)了,問起鎮(zhèn)國公夫妻和太皇太后等人。
“太皇太后像你之前交待的那樣,還不知道�!苯傻溃澳锬沁呉呀�(jīng)知道了,但沒有想到你會住在小湯山,讓人做了一桌子的飯菜,就等著你回去呢!爹這幾天下衙也下得早,估計是在等你回來�!�
姜憲很是內(nèi)疚。
前世她讓這些人為她擔(dān)心,今生依舊讓這些人為她擔(dān)心。
姜律卻安慰她:“沒事!你好我們就安心了�!比缓髥柶鹚薜嚼罴抑蟮纳睢�
姜憲自然摘了好的告訴他。
姜家不是把姜憲丟在太原就不管了,那邊時常有消息過來,說姜憲去見了誰,做了些什么事,只是姜律見了妹妹,少不得想聽些更具體的。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王瓚過來了,大家又坐在一起契闊了幾句,情客進(jìn)來說膳食做好了,桌子擺在什么地方。
此時正值酉時,處在午膳已遲晚膳還早的時候,也就像姜憲這樣趕了路的人會覺得餓了。
姜律趁機(jī)告辭:“得回去跟爹和娘說一聲,還有要給你辦事,分別給曹宣和清蕙送信,你今天就好好歇了吧?明天我再來看你�!�
此時再不進(jìn)城,就要在城外過一夜了。
姜憲想著王瓚對自己的照顧,覺得既然要斷,就斷得干凈些,對彼此都好,因而也沒有挽留,讓劉冬月送了兩人出門,她用過膳食,盥洗了一番,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情客卻來稟她:“郡主,清蕙鄉(xiāng)君一早就來了,正在花廳里等著您呢!”
“她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姜憲大驚。
白愫難道接到她的信之后,天沒有亮就起了身?
姜憲立馬地爬了起來,催著情客幫她梳頭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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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16-10-01
02:04:38
###第四百零六章
八卦###
正如姜憲所料,白愫寅時就起了床,算著開城門的時辰出的城,天沒有亮就趕到了小湯山姜憲的宅子,因是第一次來,還走錯了地方,繞了個圈,急了白愫一身的汗。此時在花廳的紫檀木玫瑰椅坐下,喝了口不冷不熱的茶,她的心這才定下來,吩咐情客帶她去重新凈了臉,換了件衣裳。
結(jié)果她一出來就看見姜憲像個小孩子似的沖了進(jìn)來。
“掌珠!”或者是走得太急,她的臉紅撲撲的,眼睛亮晶晶的,上前幾步就抱住了白愫,“你是第一個來看我的,我還以為你快晌午的時候才能到,都沒有吩咐廚房的人做早膳,只做了午膳……”
白愫緊緊地回抱了姜憲。
她的心情很激動。
這種激動不僅僅是因為見到了久別重逢的姜憲,更多的是,她有好多年沒有看見姜憲這樣的活潑了。
自從十歲以后,姜憲總是像個小老太太似的,走路、說話都慢條斯理,不動聲色。
這樣不是不好,可就是太沒有生氣了。
不像個小姑娘。
現(xiàn)在,她卻像個普通的小姑娘一樣,不僅沖了進(jìn)來,還親昵地抱住了她。
可見,姜憲嫁得很好……
這樣,白愫就放心了。
她使勁地抱了姜憲一下,這才放了手,笑道:“你難道還不知道我,是那種重口福的人嗎?就是一碗白粥,半碗咸菜,也能吃得飽。我主要是不放心你,現(xiàn)在看你過得好,比你用龍肝鳳髓招待我都強(qiáng)�!�
姜憲嘿嘿地笑,拉著白愫的手在屋里的羅漢床上坐下,問起別后的情景。
“這段時間我都在準(zhǔn)備嫁妝,沒怎么出去�!卑足赫f起這件事的時候還有點害羞,“嫁妝是從我出生之時起就開始準(zhǔn)備了,但還有添一些。太皇太妃拿了自己的私房銀子補(bǔ)貼我,手中寬余,東西也就置辦的整齊漂亮。沒什么操心的。只在金家大小姐初來京城的時候攢了個局,把金家大小姐介紹給了京中那些勛貴之家的女眷。
“金家大小姐是個十分聰明的人,人雖然長得容易讓人妒忌,卻八面玲瓏,知道哪些人可以慢怠,哪些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得罪的。之前我還擔(dān)心她不能立足,想著要不要再給她攢個局,抬抬她的莊,誰知道就那一次,她就站穩(wěn)了腳跟。
“當(dāng)初和鄧家的親事,安陸侯夫人還有些猶豫。
“后來一見這情景,立刻就答應(yīng)了。
“而且不管是聘禮還是聘金,都給足了金家大小姐面子,一點也不遜色那些豪門大戶人家的閨女,如今滿京城誰不議論金家大小姐有福氣�!�
這件事畢竟是姜憲依著李謙的意思牽的媒,關(guān)系到一個女孩子的終身幸福,有這樣的結(jié)果,姜憲也很高興。
“那就好!”她有些慶幸地道,“我一直擔(dān)心著她呢!”
“你放心好了�!卑足盒Φ�,“訂婚之前,鄧成祿是相看過金家大小姐的�!�
“那鄧家大小姐的婚事呢?”姜憲問。
“兩家都挺滿意的�!卑足盒Φ�,“蔡家家大業(yè)大,子孫能動用的私產(chǎn)就少。而安陸侯兩代人都是有了名的會經(jīng)營,鄧家大小姐的陪嫁不少,晉安侯夫人提起這門婚事就說要感謝皇上呢!”
姜憲不由眨了眨眼睛。
這也算是天意吧?
她不禁壓低了聲音問白愫:“阿瓚表哥呢?家里沒有給他說親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卑足喝粲兴傅氐�,“韓同心如今可得意了。蔡如意嫁了趙嘯,成了靖海侯世子妃,人還沒有出閣,蔡如意的封誥就下來了,超一品。韓同心話里說外都說是因為蔡如意和她是知交好友,皇上看她的面子呢!
“我看相信她的話的人還不少呢!
“還好那個人是蔡如意。要是我,我得糊她一臉漿糊。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以后嫁了進(jìn)去,真正在宮里過起日子來,她就知道厲害了。”說到這里,她正色地對姜憲道,“你是怎么嫁去山西的,別人不知道,李謙還不知道嗎?他怎么就讓你悄悄回來了?我看你在小湯山呆個兩、三天,吃吃京城的小食,到周圍轉(zhuǎn)一轉(zhuǎn)就回去了。別被皇上發(fā)現(xiàn)了。上次我想進(jìn)宮去看看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都被孟姑姑攔住了。太皇太后的意思,是現(xiàn)在有了韓家,我們也應(yīng)該退避三舍,由著他們?nèi)ケ倪_(dá)了——那些御史先是盯了王家那么多年,又盯了曹家這么多年,也該盯著韓家,我們趁著這機(jī)會,把該辦的事都辦了。免得到時候那些御史回過神來,又開始嘀嘀咕咕地討人嫌�!�
姜憲不由呵呵地笑。
前世,王家、曹家、姜家可是三天兩頭被那些御史彈劾的,今生,也論到別人了。
“我知道了!”姜憲笑道,“我見過太皇太后,見過曹太后就走�!�
白愫和姜律一樣,聽說她要見曹太后不由皺眉,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曹宣他,做了宗人府的經(jīng)歷……”
她吞吞吐吐地道。
姜憲大笑,撲在她的肩膀上,道:“難怪別人都說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你這還沒有嫁過去呢,就出賣自己的夫婿……”
白愫臉色一紅,伸手就去擰姜憲的臉:“胡說些什么呢?我什么時候出賣他了?”
姜憲笑著躲開,又湊過來挽了白愫的胳膊,阻止著白愫再去擰她,道:“我知道。曹宣能被重用,肯定是曹太后出的力�?晌矣X得這樣也挺好的。曹家也是站在風(fēng)口浪尖上,萬一曹太后不在了,曹家的處境會很艱難。若是曹宣能以己之力站起來,對你們才是真正的好。你也別總是擔(dān)心這是曹太后的勢力又抬頭了。若是曹家總是這樣被壓著,怎么能抗衡皇上。何況現(xiàn)在還有個韓家�!�
“我何嘗不知道�!卑足亨氐�,“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我現(xiàn)在什么也不求,只求他能平平安安�!�
姜憲想到前世的曹宣和白愫,她緊緊地握住了白愫的手,低聲道:“我明白!所以我們這輩子都不會走從前的老路�!�
白愫看不到未來。
她只是一頭熱地投入了進(jìn)去。
并且從不曾后悔過。
她只擔(dān)心自己會連累家里人。
白愫的目光一黯。
姜憲卻想著此次前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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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0-01
07:37:21
###第四百零七章
會客###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花廳里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半晌,姜憲先回過神來。
她“撲哧”一笑,道:“看我們,好不容易見了面,卻為了些瑣事弄得不開心起來!”
“正是!”白愫也笑了起來,道,“我們不說這些了,你跟我說說你在山西的事。怎么前段時間聽說你還教訓(xùn)了官員?”
姜憲就和她說起前因后果來。
情客進(jìn)來問早膳擺在哪里。
兩人都決定在花廳里用膳。
用完膳,姜憲帶著白愫參觀自己的這個小宅子。
溫泉的泉眼在后花園的一個六角亭子里面,不大,最多也就能泡六、七個人。池子砌成了海棠花的式樣,旁邊疊了幾塊青石,種了幾株芭蕉、石榴樹,泉水碧綠,頗有些野趣。
白愫道:“房夫人等會肯定會過來,不然也可以和你泡泡溫泉�!�
姜憲一愣,道:“你不留下來過夜嗎?我們可以等到我大伯母走了之后一起泡溫泉�。 �
白愫聽著也一愣,道:“你不需要我進(jìn)宮去給你報信嗎?”
她是太皇太妃的侄孫女,又在慈寧宮長大,離宮之后也常進(jìn)宮去給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問安,由她去給太皇太后報信,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姜憲老實道:“我沒準(zhǔn)備進(jìn)宮去拜見太皇太后,我想邀她老人家出來�!�
“出來?!”白愫驚訝地望著她。
姜憲點了點頭,道:“宮里認(rèn)識我的人太多了,又是皇上的地方,太危險了。何況我還想去見見曹太后,我想,能不能跟太皇太后說一聲,讓太皇太后找個理由去萬壽山,這樣,我就能和太皇太后在去萬壽山的船上見上一面了,也能趁著去的路上和太皇太后好好地說上幾句話。”
“這個主意好!”沒等她把話說完,白愫已是兩眼發(fā)亮,“即可以避開宮里的耳目,還可以不動聲色地進(jìn)入萬壽山。不過,你為什么非要去見曹太后不可?如果有什么為難的事,告訴我們不行嗎?”
“我不想把你們都拉下水�!泵鎸Π足�,姜憲也沒有藏著掖著,“我去見曹太后,是想為李謙謀個差事�!�
白愫嚇了一大跳,隨后咯咯地笑了起來,道:“保寧,你有這一天!”
姜憲卻毫不在意,道:“你為什么說我也有這一天?難道我從前曾經(jīng)說過什么話不成?”
“這種好強(qiáng)的話你是沒有說過的�!卑足貉诹俗煨�,“可當(dāng)初東陽郡主為韓儀賓跑官的時候,你不是諷刺過東陽郡主傻嗎?說像韓儀賓那樣的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武陽郡主居然給他謀取神機(jī)營同知之職,尸位素餐,壞了朝廷的規(guī)矩,虧得東陽郡主說得出口。”說著,她露出沉思的模樣語氣微頓,“我想想……離你說這話好像不過也就兩、三年,如今卻輪到你說這樣的話,辦這樣的事了�!�
她說完,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起來。
姜憲訕訕然,也覺得自己有點好笑,坦然道:“可見這人說話做事都不能太滿,不然立刻就會給人掀了老底,惹人笑話�!�
白愫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姜憲道:“反正我平時也不在,我讓劉冬月跟門房說一聲,你要是冬天想泡溫泉了,直接過來就是了。這宅子久不住人,也容易壞�!�
白愫當(dāng)然不會繼續(xù)笑話姜憲,順著她轉(zhuǎn)移了話題:“也好。等到冬天的時候我就過來小住幾天,正好幫你把這宅子好好地捯飭一番。等你再來的時候,肯定會大變樣,讓你住下就舍不得走。”
兩人說說笑笑,在亭子旁的美人靠上坐了下來。
有小丫鬟匆匆而來,稟道:“大公子陪著夫人過來了。”
兩人均面露喜色,整了整衣飾,往垂花門去。
垂花門前停了架灰仆仆的烏蓬馬車,戴著帷帽的房夫人由程嬤嬤扶著下了馬車。
“大伯母!”
“房夫人!”
兩人歡快地迎上前去。
房夫人掀開帷帽,露出慈愛的面龐。
兩人上前,一左一右地挽了房夫人的胳膊。
房夫人呵呵地笑,一行人進(jìn)了垂花門。
“我之前還擔(dān)心你在李家受了委屈所以才回來的�!狈糠蛉艘幻娲蛄恐獞椀臍馍�,一面笑道,“阿律回去跟我說你過得挺好的,我還以為他是在唬弄我,現(xiàn)在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總算是放心了。不過,你這次突然悄悄來了京城,我還是要說說你的。你現(xiàn)在可不比從前,你已經(jīng)是李家的媳婦了,李將軍的妻子,丟著公公婆婆不孝順,丟著丈夫不照顧,可不是好媳婦的作為,就算是太皇太后知道了,也不會高興的……”
“知道了,知道了�!苯獞椔犓桓薄澳悴徽J(rèn)錯我就要一直說下去”的架式,投降道,“我這次來,除了探望太皇太后和您之外,還想為李謙謀個差事的�!�
自古以來大家都熱衷于迎娶高門大戶家的女兒為妻,不就是看中了高門大戶的人脈,關(guān)鍵的時候可以為自家?guī)砝鎲幔?br />
房夫人聽了雖然有些意外倒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不好的,她道:“這么說來,你公公是知道你來了京城的?”
“是��!”姜憲笑道,“我公公還讓我二叔送我過來的�!�
房夫人這下才算放了心,笑道:“我也聽阿律說了。阿律還說,你那二叔倒和姑爺一樣,長相出眾,英姿颯爽的,是個英俊的少年郎。既然來了,你讓他和阿律他們多多親近,到底是親戚,走動起來才能更親近�!�
姜憲笑著應(yīng)是,道:“這次恐怕不行了。我見過太皇太后和曹太后之后,就要趕回去了。只能等下次了�!比缓蟀炎约旱拇蛩愀嬖V了房夫人。
房夫人聽了不禁稱“好”,道:“還是你們年輕人腦子好使,像我就只能想到去姑嫂廟之類的。正好坤寧宮這幾天在修繕,吵得宮里不安靜,可以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以此為借口去萬壽山住幾天,你也可以陪陪太皇太后她老人家�!�
她說得姜憲也心動起來:“那我給太皇太后寫封信吧?”
“還是別寫信了!”白愫素來小心,笑道,“不如我進(jìn)宮去給太皇太后帶個口訊。寫了信,萬一落人口實反而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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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來意###
白愫總覺得姜憲呆在京城很危險,如今房夫人已經(jīng)同意請?zhí)侍笕トf壽山小住,讓姜憲和太皇太后在去萬壽山的水路上相見,她也就不多說了,商量房夫人:“您看我現(xiàn)在就遞貼子,明天進(jìn)宮如何?”
房夫人正好有些話要單獨和姜憲說,道:“那就麻煩掌珠了!”
“不麻煩,不麻煩�!卑足盒Σ[瞇地道,喊了情客過來,兩人去了書房給慈寧宮寫折子。
房夫人這才道:“姑爺想讓你給他謀個什么差事?”
姜憲覺得要先為李謙正名才是,道:“李謙不知道我過來。是我想給他謀個差事。”
房夫人大驚失色,肅然道:“嘉南,你怎么能不經(jīng)姑爺同意就給他拿主意。你們剛剛成親,一件事兩件事還好,時間長了,夫妻之間肯定會有矛盾的……”
姜憲打斷了房夫人的話,道:“我也沒準(zhǔn)備總這樣,他也不可能因為我才能在官場上站得住腳 �,F(xiàn)在李家也算是小有家業(yè),山西左有大同總兵府,右有榆林總兵府,中間還夾著個太原總兵府,山西總兵府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偏偏這又是曹太后的意思,李氏一家子擠在那里,什么時候能出頭?”
現(xiàn)在不比從前。
自英宗時候,各地衛(wèi)所就已經(jīng)基本劃定,除非有哪家落馬,不然各有各的地盤。像姜家,就控制著京衛(wèi)和京衛(wèi)附近的大同、宣府、薊鎮(zhèn)、天津衛(wèi)等,如果姜憲是想在這其中給李謙謀個差事,那這幾個地方就得給李謙騰地方,而被挪走的官員,是姜家的人馬,姜家做為后臺,總不能只讓人犧牲不給人好處,時間長了,誰愿意唯你馬首是瞻,誰還愿意對你忠心耿耿,所以,最后頭痛的還是姜家。
而姜憲既然親自來給李謙跑官,就決不可能是個小小的同知或是僉事了,最少也是個指揮使。
指揮使通常都是正三品。
這樣的官職是有限的。
騰出一個來,姜憲又到哪里去謀一個補(bǔ)償給別人?
房夫人立刻就緊張起來,也顧不得什么,急急地道:“那嘉南你看中了什么職務(wù)?”
姜憲不客氣地道:“陜西都司指揮使或是陜西行都司指揮使�!彼f著,見房夫人的臉還緊繃著沒有忪懈下來,好像被她的話嚇著了似了,還沒有回過神來,她猜著房夫人是怕她在姜家的地盤里要個職務(wù),頓時玩心大起,笑著繼續(xù)道,“當(dāng)然,如果不行,那陜西總兵也可以�。 �
“陜西?!”房夫人真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要姑爺去陜西?你呢?你也跟著去陜西嗎?你知道不知道陜西有多苦?山西就已經(jīng)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不喜歡了,說過了這陣子,要把姑爺調(diào)到京城來,你還要去陜西?別說太皇太后了,就是我這里就不答應(yīng)�!彼f完,怕鎮(zhèn)不住姜憲,又道,“就是你伯父知道了,也不會同意的!”
姜憲覺得自己就算是說服了房夫人,也還是得說服大伯父才可能讓姜家的人支持她的做法,那又何必和房夫人說來說去,最終也未必能說服得了房夫人,她也就不和房夫人細(xì)說了,干脆笑道:“我總不能在大同或是宣府給李謙謀個差事吧?”
房夫人語凝,但很快想起宣府總兵馬向遠(yuǎn)不是自家的人馬,忙道:“有何不可?不是還有個宣府總兵嗎?”
姜憲只好笑道:“那也得皇上同意吧?”
趙翌對姜家的防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房夫人這下沒話說了。
姜憲就安撫她:“這件事能不能成,還得和大伯父商量。萬一大伯父覺得不好,我們再換個地方就是了�?傊纫姷酱蟛钢笤俣▕Z�!�
房夫人覺得姜憲的話有道理,人也漸漸放松下來,道:“你大伯父說了,用了午膳就趕過來�!庇窒蛩忉尩溃拔缟攀潜可袝畲笕搜缯�,好像是有什么事和你大伯父商量,不好推脫�!�
姜憲點頭,笑道:“正事要緊,李謙的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房夫人這才徹底地松了口氣,笑道:“你知道就好�!�
在遇到大伯父之前,姜家的態(tài)度就不能確定,姜憲說的再多也沒有用,她也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正巧白愫的折子也寫完了,派了自己的護(hù)衛(wèi)護(hù)送自己的貼身丫鬟趕回京城,姜憲就和白愫陪著房夫人把這宅子又逛了一遍。
這樣一番折騰下來,也就到了用午膳的時候。
去送康氏母女的李驥從城里折了回來 。
姜憲叫了李驥過來拜見房夫人和白愫。
兩人都給了李驥見面禮,說了些贊揚的話。
李驥靦腆地笑,望著姜憲欲言又止。
可這不是說話的時候。
姜憲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退下去。
李驥眉宇間閃過一絲焦慮,恭敬地行禮,退了下去。
房夫人就問起李驥的婚事來。
“還沒有定親。”姜憲笑著,想到金媛和鄧成祿的婚事,打趣房夫人,“不如大伯母幫著關(guān)心關(guān)心�!�
“那肯定是要幫你關(guān)心關(guān)心的�!闭l知道房夫人卻一點不客氣地道,“他的生母是姑爺生母的婢女,以后就是一家人,姑爺?shù)淖蟊塾野�,他若是能娶門好點的親事,也能助你一臂之力。還真得好好地相看一番才行�!�
姜憲嘖舌,笑道:“大伯母做媒人做上癮了!”
“我這是為了誰?”房夫人見她還一團(tuán)孩子氣,又好笑又好氣,伸指在姜憲的額頭狠狠地點了一下。
屋里服侍的都笑了起來。
情客在花廳擺了午膳。
三個人分尊卑坐下,安靜地用著午膳。
姜律過來了。
他遠(yuǎn)遠(yuǎn)地就叫著:“灶上都做了些什么?我還沒有用膳呢?騎了快一個時辰的馬,人都要散架了!”
姜律會怕騎馬?
誰信?
大家都掩著嘴笑了起來。
一頓飯吃得雞飛狗跳,歡聲笑語不斷。
房夫人忍不住喝斥姜律:“人說食不言寢不語,就你事多。也不怕清蕙笑話!”
“清蕙也是我妹妹,她怎么會笑我?”姜律毫不在乎地道。
白愫卻是一愣。
像他們這樣的人家,牽扯太多,是輕易不會認(rèn)妹妹的。
姜律說她也是他的妹妹,顯然是把她當(dāng)成了姜家的一份子,以后有什么事,都會護(hù)著她。
是因為姜憲的緣故嗎?
白愫并不多去猜測。
她已經(jīng)得了姜憲很多的好處,想還也還不清,那就別還了。
把姜憲當(dāng)成自己的妹妹,好好地照顧,好好地痛愛,算是報答姜家對自己的示好,也就是了。
白愫微微地笑,坐在姜憲的身邊看著姜律耍寶,逗著母親和堂妹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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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定下###
姜律插科打諢了一番之后,姜鎮(zhèn)元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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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夫人和姜律都有些意外,道:“不是說用了午膳過來的嗎?”
小湯山離京城還有一兩個時辰的路,他們剛用午膳沒有多久姜鎮(zhèn)元就來了。
一行人匆匆迎了出去。
姜鎮(zhèn)元是騎著馬來的,但換了便裝,帶著兩個隨從,姜憲等人迎出去的時候,他已跳下了馬背,把手中的鞭子甩給了其中一個隨從,大步流星地朝垂花門來。
看見房夫人等人,他目光立刻就落在了姜憲的身上,露出慈愛的笑容。
姜憲幾個忙上前行禮。
姜鎮(zhèn)元點頭,算是還了禮,徑直往里走。
房夫人落后他一步跟著,溫聲地問他:“您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用過午膳了沒有?隨從帶了衣服過來沒有?要不要先更衣�!�
姜鎮(zhèn)元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停住了腳步,道:“我已經(jīng)用過午膳了,熊正佩招了漕運總督進(jìn)京,讓我作陪,我等會還要趕去通州,沒時間凈臉更衣了,就在這里和保寧說幾句話好了。”
還好天氣不錯,葡萄架雖已是殘葉枯枝,但旁邊的石榴樹正結(jié)著果,累累壓彎了樹杈,有著秋天豐收的喜悅,坐在那里喝著情客親手沏的大紅袍,倒也別有種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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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夫人和姜律、白愫都找借口避開了。
姜憲把剛才對房夫人說的話對姜鎮(zhèn)元重新說了一遍。
姜鎮(zhèn)元卻比房夫人有見認(rèn),他認(rèn)真地聽過之后沉吟道:“陜西是個不錯的地方,東邊靠著山西,西邊靠著甘肅,北邊是九邊,進(jìn)可攻,退可守,既可以休整,也可以出兵,姑爺選得這個地方不錯!”
姜憲一愣。
正確的說,這個地方是她選的。
可她選這個地方的時候并沒有考慮那么多。
只是覺得既然前世李謙選了這個地方做為他的發(fā)跡之地肯定是有原因的,今生她照著他前世的路給他方便,他應(yīng)該也能和前世一樣成功,甚至是更快的成功才是。
原來,前世李謙選陜西,也是有原因的。
可見她這個攝政的太后當(dāng)?shù)氖嵌嗝吹氖。?br />
姜憲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只有再次把李謙摘出來:“這地方是我選的。之前也沒有想那么多,只是覺他家里除了庶兄弟還有異母的兄弟、堂兄弟,他總這樣呆在公公的羽翼下有些不好,陜西那邊離山西比較近,西安就是邊陲重鎮(zhèn),物產(chǎn)沒有京城豐富,可來往的商家卻多,想必生活不會那么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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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則,大家都盯著京城,京城這邊站滿了人,我們就算是擠進(jìn)來,前面不知道排著多少人。與其想辦法進(jìn)了京再熬資歷,不如選個好一點的城鎮(zhèn),鎮(zhèn)守一方,更自由自在。”說到這里,她語氣微頓,道,“若是京城這邊有什么事,我們在陜西站住了腳根,還可以幫襯一把。都呆在京里,容易被人一鍋端了�!�
“你想得很周到!”姜鎮(zhèn)元連連點頭,嚴(yán)肅的眼眸帶上了幾分笑意,道:“你拿定主意了嗎?拿定了主意,我就幫你去跑吏部和兵部。”
姜憲笑道:“主意我早拿定了。不過不用伯父出面�!�
姜鎮(zhèn)元愕然地挑了挑眉。
姜憲笑道:“這件事我準(zhǔn)備讓曹太后幫忙。”
姜鎮(zhèn)元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他道:“你是怕皇上不答應(yīng)嗎?”
姜憲頷首,道:“我不是怕皇上不答應(yīng),皇上他肯定不會答應(yīng)。我在他選后之前突然嫁給了李謙,等于是打了他的臉,他沒有立刻找我算帳,也是因為有曹太后在,方氏和趙璽還在曹太后的手里,他又師出無名,不想這個時候和曹太后鬧騰而已。等他找到了機(jī)會,肯定會教訓(xùn)我,給我點苦頭吃的。”
姜鎮(zhèn)元思忖道:“請曹太后出面也可以……一來李家是曹太后的人,由她出面天經(jīng)地義……二來,可以試試皇上的意思……但如果這次不成,你也別著急。姑爺還年輕,有的是機(jī)會!”
姜憲笑著應(yīng)是。
姜鎮(zhèn)元見了揚眉笑道:“之前一直擔(dān)心你,看見你還有精神幫著姑爺綢繆,想必過得不錯。我也就沒有什么好牽掛的了。你以后有什么事寫信回來就行了,別自己跑過來。這樣太危險了,也容易落人口實。你現(xiàn)在畢竟是李家的媳婦了……”
姜憲連聲應(yīng)“是”,怕姜鎮(zhèn)元像房夫人似的繼續(xù)啰嗦下去。
姜鎮(zhèn)元一笑,果然不再嘮叨她了,站起身來告辭:“我這邊事多,盯著我的人也多,你在這里好生歇幾天,太皇太后那里也不用太著急。你走的時候我再來看你�!�
姜憲原來還想讓李驥過來給姜鎮(zhèn)元請個安的,看這樣子是不成了。她讓人去請了房夫人和白愫,送了姜鎮(zhèn)元出了門。
房夫人松了口氣,道:“我還怕你伯父會責(zé)怪你,還好他什么也沒有說。
姜憲微微地笑。
白愫起身告辭:“如果明天進(jìn)宮,我得早點回去準(zhǔn)備�!�
如果進(jìn)宮,通常要寅時就起來按品大妝了。
姜憲不能留她,依依不舍地送了她出門,兩人約好到時候一起去拜見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
不一會,房夫人也由姜律陪著告辭了:“護(hù)院、小廝、丫鬟、灶上的媳婦都是家里的人,你只管放心地用。我過兩天把家里的事安排好了再來看你。你要去哪里,記得帶上護(hù)衛(wèi)和跟車的丫鬟婆子!”然后又把情客叫到跟前,耳提面授了一頓,這才坐上馬車。
姜憲如釋重負(fù),頓時覺得身體都輕松了幾分。
她讓人去請了李驥:“你剛才要跟我說什么?”
李驥撓了撓頭,赧然地道:“也,也沒什么……就是康太太的丈夫好像已經(jīng)辭了官,而且是和一個工部的同僚一起辭得官,準(zhǔn)備一起去福建。結(jié)果康太太的細(xì)軟和跟著的仆婦全都換成了藥填進(jìn)康家大小姐弟弟的肚子里,家里也只剩下幾百畝地,卻大部分是祭田,族里不讓賣,說如果賣,就賣給本族的,可他們又不愿意出錢。這下子康大人連福建也去不成了。只好寫了信給靖海侯府,請那邊派人來接他們……”
姜憲聽著心中一跳,有什么東西從她心里一掠而過卻又沒能抓住。
“可這關(guān)你什么事?”她問李驥,注意力又被拉回到了這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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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康家###
李驥紅著臉,磕磕巴巴地道著:“我,我看康家連下鍋的米都沒有了,就把手里的二十兩銀子掏給了康太太,誰知道康太太無論如何也不敢要,我只好說是大嫂叮囑我的,康太太還是不肯要,康大人卻讓康太太收下了,還說過兩天會來親自向大嫂道謝……”
姜憲一愣,道:“你把我們住在哪里告訴了康大人?”
“沒有,沒有�!崩铙K忙道,“我只說我們住在郊外,離京城很遠(yuǎn),讓康大人不必費這個神 。”
“既然如此,你擔(dān)心個什么?”姜憲問。
李驥的臉更紅了,道:“萬一那位康大人真的找來了,那二十兩銀子豈不漏了餡?我跟大嫂說一聲,若是康家的人提起來,大嫂也好知道有這件事。”
姜憲點頭,對康家不免好奇起來。
她沉吟道:“你說康家要去福建?是康家的人說的嗎?為什么不留在京里?康大人不過是個小吏,就算是內(nèi)閣之爭,甚至是京師破了城,也與他們這樣的小吏無關(guān)。千里迢迢,舉家遷往福建……”
姜憲總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
李驥一聽,如同找到了知音一般,忙道:“是啊,是��!我也這么問康大人�?煽荡笕苏f,北方剽悍,每有戰(zhàn)亂,總是不死不休�?赡戏讲灰粯�,他們富庶,最最怕死,所以總是望風(fēng)而降。自古忠孝不兩全。他既然做不成清吏,那就做個好丈夫、好父親好了�!�
姜憲不由默然。
前世,有多少這樣的有志之士最終氣餒的放棄?
她低聲道:“看來這位康大人還是位能人!”
至少看出來亂世已至,開始為家人安排以后的生活。
不像有些官吏,看得很清楚,卻始終戀棧不己,不能下決心離開,最后和這個王朝一同殉葬。
想到這些,她的情緒不免有些低落。
李驥頓覺得惶惶。
他可不想惹了大嫂不高興,大哥知道了,還以為他不服大嫂的管教,說不定還會教訓(xùn)他。
李驥想了想,道:“大嫂,那位康大人的確是個能人。我送康太太和康家大小姐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掌燈時分,原想就在附近找個客棧住一夜的,可康太太非要留了我在那里過夜,我看康大人住的地方挺破舊的,旁邊的商鋪之類賣的東西也都很一般,就在康家住下了。
“康太太把我安置在他們家靠近天井的一個廂房,推開廂房就可以看見天井。結(jié)果他們家天井里有一口井,那井不是用手提水,而是用腳踏在踏板上就可以取水,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鬟就能取水。我很是驚訝,特意跑過去看了看。那小丫鬟說,這是康大人設(shè)計的�?荡笕嗽�(jīng)在工部任過職,會做很多這樣的小玩意�?荡笕说臅坷镞擺著好幾艘福船的模具,全是康大人閑著無聊的時候在家里做的。
“和康大人一起辭官的鄭大人,還會做千里眼。用千里眼看胡同口的茶肆,可以看見老板嘴角的痣上長著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