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田陳氏也不生氣,順著姜憲等人的意思笑著又舞了一套拳法。
姜憲和白愫等人紛紛打賞。
田陳氏笑盈盈地道謝。
太皇太后和太皇太妃看著高興,當(dāng)場賞令牌,讓她可以聽宣后就直接入宮,并讓田陳氏回去安排安排,過兩、三天就接她入宮,教姜憲和白愫等人太極拳。
田陳氏自然是恭敬地應(yīng)下。之后又?jǐn)[了幾個姿勢讓姜憲和白愫跟著學(xué),姜憲試了試,簡單易懂,就是站的時候長了有些受不了,不過,什么都是循序漸進,急不得的。她索性拉了太皇太后下炕,和她一起跟著田陳氏學(xué)。
太皇太后尊貴了一生,像這樣在眾人面前伸胳臂伸腿,還是四十年前的事,心里不免有些不大自在,不停地道著:“我不行,我不行!我看你們學(xué)就成了!”
“不是說一起學(xué)嗎?”姜憲不依,執(zhí)意地把太皇太后接下了炕,“孔子都說有教無類,你也應(yīng)該跟著學(xué)學(xué)。”
“這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太皇太后忍俊不禁,“人家孔圣人是這樣說的嗎?你又胡說話�!�
“哎喲!”姜憲不以為意地道,“反正就是那個意思就是了。您總是坐在炕上,最多也不過是去院子里走走,您看田太太多年輕啊!我們也得學(xué)著點才是。你看,這么簡單,您肯定做得好�!闭f著,她擺了個剛剛學(xué)會的金雞獨立。
太皇太后倔不過她,由孟芳苓扶著抬起了一只腿。
“簡單吧!”姜憲笑嘻嘻地問太皇太后,孟芳苓卻片刻也不敢松手。
就這樣,太皇太后還感覺有點吃力,道:“還行!”
“若是能流汗就更好了。”前世,她對養(yǎng)生也有一番研究。
太皇太后點頭,不過半盞茶的功夫,雖然由孟芳苓扶著,也有些站不住了。
畢竟是長時間不活動了,姜憲不敢勉強太皇太后,忙扶著太皇太后在炕邊坐了,親自絞了熱帕子遞給太皇太后擦汗。
太皇太后接過帕子不由笑道:“真是不服老不行。想當(dāng)初,我還能一口氣踢兩百多個毽子呢!”
那大概是太皇太后像嘉南郡主這個年紀(jì)的時候。
孟芳苓想著,抿了嘴直笑。
太皇太后就對姜憲白愫道:“你們年輕人記憶好,你們學(xué),學(xué)會了教我和太皇太妃�!�
兩人齊齊應(yīng)下。
姜憲慫恿著太皇太后把田陳氏召進宮里看看,就存著讓太皇太后學(xué)這太極拳的意思。如今太皇太后疲憊不堪,不想學(xué)了,她自然也沒有了興致。
“那我們就下次再學(xué)�!彼溃岸椅覀冞@身衣裳也不方便,還得請針工局的人過幫著做幾件像田太太那樣的衣裳才行�!�
提起做衣裳打首飾女人很少有不歡喜的。特別是像太皇太妃這樣整在宮里閑著無事的。
“好啊!好��!”她興致勃勃地道,“我這就讓人去找針工局的人過來。”
太皇太后也被這歡樂的氣氛帶動了,笑道:“那就讓他們快點來,照著田太太這一身做�!庇窒胫@田太太身體這樣好,也應(yīng)該讓孟芳苓他們跟著學(xué)學(xué)的,又道,“她們幾個跟著學(xué)的也每人做個兩、三套,銀好就從我的庫房里出。”
只有過年的時候才這樣的熱鬧。
大家都像炸了鍋似的紛紛給太皇太后道謝,說著感謝的話,把太皇太后逗得直笑。
劉小滿看著也過來湊趣,苦著個臉道:“太皇太后也太偏心了些。我一直等著您發(fā)話讓我也跟著學(xué)學(xué),誰知道您不僅不發(fā)話,連做衣裳也沒有我們的份……”
太皇太后哈哈地笑,知道他這是逗她開心,遂做出副紆尊降貴模樣,施恩般地道:“那就給你也做兩件好了。”
劉小滿忙跪下去,像戲里的高力士般給太皇太后謝恩,又逗得大家一陣笑。
劉冬月很是佩服,私底下不由對劉小滿道:“我就是怎么都難得把郡主逗笑了。也不知道郡主以后會不會嫌棄我!”
“蠢貨!”劉小滿罵道,“郡主和太皇太后能一樣嗎?太皇太后是一個人,郡主和李大人新婚燕爾,這逗樂哄人自然是李大人的事,你從中摻合什么。逗不樂才是正經(jīng)�!�
“哦!”劉冬月訕訕然地應(yīng)是。
劉小滿就支了他去鎮(zhèn)國公府報信:“這個田陳氏,得請國公爺查查才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以后是要進宮近身服侍太皇太后和郡主的,可不能馬虎了�!�
劉冬月應(yīng)諾,換了身衣裳就出了宮。
不曾想剛走到鎮(zhèn)國公府附近的一家茶館,迎面碰到了蔡霜。
兩人不免要打個招呼。
蔡霜和姜憲結(jié)伴而行,姜憲雖然之后再也沒有見過他,但他卻一直注意著姜憲那邊的動靜。他看劉冬月長得五官俊秀,眉宇還透露出股子掩也掩飾不住的機靈勁,還不避嫌地頻頻進出姜憲閨房,就有點懷疑他是個閹人。但那些閹人無一不是削尖了腦袋往宮里爬,不是犯了事、不是呆不下去,主動自請出宮的幾乎是沒有——閹人在宮外生存不易,好多人他們寧愿死在宮里也不愿意出宮。
姜憲是沒有資格用內(nèi)侍的,而劉冬月又不像是被迫呆姜憲身邊的。他又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
蔡霜不免對劉冬月有些好奇,遇到了劉冬月,他不免問:“你這是要出去還是要回鎮(zhèn)國公府呢?我今天在這邊辦事,結(jié)果沒有遇到人。你要是不忙著回府,一起吃個飯吧!你一路上對我照顧有加,我還沒有謝謝你呢!”
劉冬月學(xué)的就是服侍人,時間長了,這服侍人的習(xí)慣就帶到了行事作派里,在往京城的路上,云林等人對蔡霜客氣禮貌卻疏離,只有劉冬月,殷勤又不卑不亢,熱情又不過分,讓蔡霜心生好感,覺得這樣下去,劉冬月遲遲早早會成為李謙府上的大管家,就算不能成為大管家,至少也會是姜憲的心腹。和劉冬月交好,就等于在李謙府牽了一根線。
“不了!”劉冬月委婉地拒絕,“我奉命去鎮(zhèn)國公府給國公爺報平安,這還沒走到國公府呢!”
“給國公府報信?”蔡霜愕然,道,“嘉南郡主……這是去了哪里?”
姜憲進宮的事雖然沒有大張旗鼓,可也沒有遮遮掩掩,京城有些人家早已知道了,姜憲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劉冬月就道:“郡主進了宮,我這是奉了郡主之命來給鎮(zhèn)國公府報平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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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打聽###
蔡霜愕然。
姜憲這才進京幾天,就已經(jīng)被召入宮了嗎?
看來她果然如傳言的那樣得太皇太后的恩寵。
他不由笑道:“那我等你報了信出來吧!我去戶部討軍餉,之前說得好好的,結(jié)果我去了半天也沒有等到人,也不知道是因為真有事還是假有事,我心里正煩著,原本在翠華樓把酒宴都訂好了……我們一起吃個飯,說說話。我下午還得去戶部盯著呢!”
到底是為陜西行都司辦事,為李謙辦事。
劉冬月笑道:“若是大人不讓我喝酒,我就去。我奉命出來,喝得醉醺醺的回去,郡主肯定是要責(zé)怪的�!�
蔡霜聽著心中一動,道:“你晚上歇在宮里嗎?”
劉冬月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他的確是歇在宮里,可現(xiàn)在他既不是侍衛(wèi)又不是內(nèi)侍,按禮是不能歇在宮里的。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開恩�!彼a救道,“把我安排在了慈寧宮侍衛(wèi)的值房,郡主有什么事吩咐也方便一些�!�
蔡霜對姜憲就更好奇了。
他是在功勛之家長大的,豪門恩怨看得太多了。雖然大家都說太皇太后恩寵嘉南郡主,可是以他的身份地位,之前從未接觸過姜憲,心里不免存著困惑。就像他那個在外面名頭響亮,如今嫁到了靖海侯府做了世子夫人的堂妹蔡如意,在外人看來她是嫡長女,長得漂亮,讀書聰明,應(yīng)該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可因為晉安侯夫人生她的時候是頭胎,年紀(jì)又輕,不懂事,難產(chǎn),差點就丟了性命,晉安侯夫人認(rèn)為蔡如意和她的八字不合,從小就把蔡如意抱得遠遠的,由個乳娘帶著幾個穩(wěn)重的丫鬟服侍著,面上的事花團錦簇,從來不曾缺過蔡如意的,卻從來沒有親手抱過蔡如意,沒有像其他的母女親昵地在一起說過體己話。
看來,姜憲是真的受寵。
不過,從前姜憲好像和韓同心不合,韓同心現(xiàn)在是皇后了,不知道姜憲有沒有后悔?會不會巴結(jié)韓同心。
吃飯的時候,他找了個機會仿佛無意般的和劉冬月提起了姜憲:“郡主進宮住幾天?我最多能呆到下個月中旬就得回甘州了,到時候你們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劉冬月笑道:“郡主是回來過及笄禮的。皇上知道郡主回了京,還曾特意回宮來探望郡主,若是沒有什么其他的事,郡主可能會在宮里住到過年,但這也難說,李大人那邊還沒有說定�?ぶ骺隙ㄊ且蠢畲笕耸鞘裁匆馑��;噬系囊馑嫉故亲尶ぶ鞫嘧⌒┤兆印�
“皇上曾經(jīng)回過宮?!”蔡霜難掩震驚,道,“我怎么不知道?”
“這種事不是通常皇上已經(jīng)落定大家才知道皇上去做了些什么嗎?”劉冬月笑著打趣他。
不錯。
再往深里說,就變成了“窺視圣意”了。
蔡霜忙轉(zhuǎn)移了話題:“原來郡主是回來過及笄禮的。不是說女孩子嫁了人就成年了嗎?郡主還舉行及笄禮��!”
劉冬月當(dāng)然不會告訴蔡霜李謙和姜憲還沒有圓房,他只是笑著道:“這不郡主回了京嗎?太皇太后沒有旁的事可做,就尋思要給郡主辦個及笄禮,要請了鎮(zhèn)國公府的房夫人為郡主插簪,北定侯府侯夫人為郡主做贊者�!�
越是富貴人家的女兒,出嫁越晚。及笄禮通常都是給沒有出嫁的女兒舉辦的,出了嫁,就是大人,也就提早成人了,通常是不辦及笄禮的。不過,姜憲的情況又比較特殊,太皇太后想尋開心,要給姜憲辦個及笄禮也沒有人敢說什么。
蔡霜又試探道:“怎么沒有請皇后娘娘?鎮(zhèn)國公鎮(zhèn)雖然尊貴,可到底比皇后娘娘還差了一點……”
劉冬月笑道:“太皇太后說,慈寧宮多是孀居之人,還是請房夫人和北定侯夫人比較好�!�
她們都是京中有名的貴婦,太皇太后覺得讓她們來主持及笄禮可以讓姜憲沾沾她們的福氣,畢竟在太皇太后的心中,還是覺得女人應(yīng)該像房夫人或是北定侯夫人那樣,夫婿敬重,兒女繞膝才是幸福的女人。
劉冬月的話雖然說得含蓄,蔡霜還是聽懂了。
難道太皇太后瞧不起韓同心?或者是知道韓同心從前和姜憲關(guān)系不太好,怕姜憲糟心?
蔡霜在心里琢磨著,面上卻不顯山不露水,繼續(xù)試探著劉冬月:“郡主及笄,皇后娘娘回來嗎?”
及笄禮通常都是女人的事,男人是不會去觀禮也不會參加的!
“不知道��!”劉冬月笑道,“不過皇上的賀禮已經(jīng)送過來了,沒有說皇后娘娘的,應(yīng)該會回來參加郡主的及笄禮的。但也說不定,據(jù)說秋狩要下個月初四才完,也許皇后娘娘要陪著皇上,不回來呢!”
不管女子還是男子,生辰八字是不能輕易讓人知道的,劉冬月也就不可能告訴蔡霜姜憲具體定在哪天舉行及笄禮。
蔡霜也不會去問,回到家里,讓母親準(zhǔn)備了一份賀禮送去鎮(zhèn)國公府。
房夫人正巧要入宮,匆匆見了蔡霜的母親一面,收下了賀禮,叮囑余嬤嬤記得這件事,等從宮里回來了跟負(fù)責(zé)鎮(zhèn)國公府庶務(wù)的管事說一聲,記在賬冊上,等到蔡霜家里有紅白喜事的時候,隨份禮去。
余嬤嬤應(yīng)下,幫房夫人整了整衣飾,這才扶著房夫人上了轎子。
太皇太后找欽天監(jiān)的算過,姜憲的及笄禮會在黃昏的時候舉行,今天晚上她會在宮里住一晚,明天才出宮。
蔡霜知道母親送賀禮的時候直接遇到了房夫人,是房夫人親自收的賀禮,不免覺得慶幸。
想巴結(jié)姜家的太多了,但真正能給姜家人留下印象的太少了。
他覺得自己的運氣還不錯,就去了晉安侯府。
聽說蔡如意嫁過去之后和趙嘯相敬如賓,相處的不錯,他想他的伯父蔡定忠肯定很高興,他決定去和蔡定忠聊聊天,看能不能請蔡定忠出面給戶部打個招呼,讓他把陜西行都司的軍餉要到手,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單獨當(dāng)差,辦得好了,于他的仕途有利。
誰知道他到了晉安侯府之后,蔡定忠貼身的隨從卻告訴他,蔡定忠在和幾個幕僚在書房里說話,并道:“大人要是等得就等會,若是等不得不妨明天再來。侯爺出來了,我會跟侯爺說你剛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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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驚訝###
蔡霜是晉安侯府的旁支,而且快出三服了,但他能被晉安侯蔡定忠承認(rèn)是自己的侄兒,還能在仕途上提攜他,與他自己的能力有關(guān),也與他不遺余地又會不動聲色地恭維蔡定忠有很大的關(guān)系。蔡定忠身邊的人他自然也是打點的妥妥貼貼的,這種時候自然有人出面替他在蔡定忠面前說好話。
可今天蔡霜卻很想見到蔡定忠,他笑著向那隨從道了謝,低聲問:“可知道我伯父是為什么事召了幕僚們說事?”
那隨從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這才壓低了嗓子道:“聽說是皇上昨天晚上又悄悄回京了……”
蔡霜心頭一跳。
蔡家能有今天,就靠擅于揣摩上意。
這也養(yǎng)成了蔡家的人遇到事就喜歡琢磨一番的行事作派。
皇上有異動,他伯父自然要關(guān)注。
不過,“又”,說明皇上最少也回來兩次了。
他想到了劉冬月說的話,不由地也跟著壓低了嗓子,道:“皇上什么時候還回來過?”
隨從小聲地道:“嘉南郡主回京,皇上悄悄地回了宮,還在慈寧宮用了晚膳,過了兩、三天的功夫,就賞了郡主很多的東西,全是從珍寶閣里拿出來的,郡主說不要,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皇上就說是給郡主及笄的賀禮,又送了一斛金豆子過去,還說,這下子能吃能喝了吧?嘉南郡主就全都收下了。皇上很高興,讓珍寶閣的大太監(jiān)劉清明去服侍嘉南郡主,說嘉南郡主在宮里暫居的時候,劉清明負(fù)責(zé)嘉南郡主的事�!彼f到這里,又慎重地朝四朝張望了片刻,道,“侯爺說,簡王那邊得了消息,郡主把這些東西全都運去了她在小湯山的宅子,而且那小湯山的宅子里住著李家護送郡主回京的護衛(wèi),個個都是高手。郡主還想幫李謙討了陜西撫巡的差事。會昌伯知道了氣得不得了,要找皇上理論,被簡王攔下來了。還禁了會昌伯的足。說這件事要等皇后娘娘回來了再說。”
蔡霜聽著難掩心中的驚駭。
他們蔡家沒有姜家那么有本事,可若是論消靈通,卻不比姜家差,甚至有時候還會比姜家快上兩分。既然這些事是從他伯父身邊最親近的隨從口里傳出來的,那肯定不會有錯。
皇上這是要干什么?
若是瞧上了嘉南郡主,當(dāng)初為何不想辦法娶了嘉南郡主?
若只是兄妹之情,有誰會這樣看重自己的表妹?
還是皇上現(xiàn)在突然醒悟了,成了親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的人是嘉南郡主?
蔡霜腦子里亂糟糟的,有種李謙以后恐怕會夫綱不振的感覺。
而且這件事他都能往這方面想,其他人就更會這樣的懷疑了。若是傳了出去,不管有沒有,都是樁丑聞。而且還是皇家丑聞。這不是他一個依靠族叔好不容易才爬到正三品武官應(yīng)該聽到的。
“陜西撫巡不是文職嗎?”蔡霜心不在蔫,急匆匆地道,“就算郡主有這個意思,皇上應(yīng)該也不會答應(yīng),伯父多慮了�!闭f完,他就準(zhǔn)備告辭。
誰知道那隨從可能覺得蔡霜是個穩(wěn)妥人,平時錦衣夜行,知道的事都不能說出去,現(xiàn)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能和他說話的,他反倒說上了:“話也不能這么說。那李謙娶了郡主,就是皇上的妹夫了。只要皇上封他個儀賓,他就是朝廷超品的大員了。也就不分文官武職了。只是擔(dān)心內(nèi)閣的幾位閣老會不答應(yīng)�?缮洗渭文峡ぶ骰鼐┙o李謙跑官的時候,雖然走的是曹太后的路子,可事情能那么順利,也是因為熊正佩、左以明都幫嘉南郡主說話了。
“公子可能不知道,那熊正佩和左以明從前都教過郡主讀書。當(dāng)時汪幾道質(zhì)問左以明的時候,左以明就是這么回答的。還說什么女孩子家,哪有不為自己小家的。陜西行都司正二品的都指揮使縱然重要,陜西不是還有個都司嗎?就當(dāng)是皇上孝敬太后的。這個官銜就毫無懸念地落在了李謙的身上�!痹捳f到這里,他不禁艷羨道,“你說這個李謙怎么就這么好的運氣呢?簡直是娶了個如意,升官發(fā)財、功名利祿,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且我還聽說嘉南郡主是個美人。你和李謙是同僚,你可見過嘉南郡主的模樣?照我說,這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既然有權(quán)有勢,那模樣兒肯定一般。你沒看汪閣老家的閨女,上次我隨著侯爺去相國寺上香的時候遇到了,那模樣,長得可和汪閣老一模一樣,國字臉,短脖子,身材高大,這要是放在男人身上,倒是副好相貌,可偏偏長在個女人身上了……”
蔡霜想起輕紗幔帳后面那朦朦朧朧的纖細身影,抿著嘴,沒有說話。
而姜憲在自己及笄前的兩個時辰突然看到了趙翌,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偏偏趙翌還笑著問好:“是不是被嚇了一大跳?我讓他們都不準(zhǔn)說,你果然沒有想到我會回宮�!�
姜憲拍了拍胸,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又接過情客遞到手邊的茶喝了幾口,這才回過神來,道:“你回來干什么?狄狩不是要到下個月初嗎?你又把朝堂的事丟到了一旁?再說了,我及笄,是女人的事,關(guān)你什么事�。∧慊貋砀墒裁�?”
趙翌不悅道:“你怎么能這么我不是擔(dān)心你一個人在宮里不好玩嗎?我又不參加你的及笄禮,我只是在這里坐一會兒,我等會兒就走。”他說話間隨手拿起了姜憲放在炕幾上的把鏡看了看,道,“劉清明這幾天可還合你心意?他這個人挺不錯的,若大個珍寶閣交給他打理,他打理的有條不紊的,從來沒有出過錯……”
那是當(dāng)然!
特別是那位陳女官如今還在珍寶閣當(dāng)差,由劉清明親自侍奉著,這差事自然當(dāng)?shù)煤昧耍?br />
姜憲嘴角輕輕地撇了撇,很想問問趙翌還記不記得方氏,不過看他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子,又覺得算了。
既然兩人已經(jīng)不相干了,這些刺激人的話也少說。
“還好!”姜憲敷衍他道,“這個人辦事還真不錯。就是怕他在我這里會委屈了他,我出宮之后你要好好地打賞打賞他才是�!�
趙翌聽她說要出宮心里就不痛快,又見有梳頭的女官進來要給姜憲梳頭,他不方便繼續(xù)坐在這里,就起身去了太皇太后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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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及笄###
太皇太后看到趙翌也有些嫌棄。
姜憲的及笄禮,她沒有大辦。
做了這么多年六宮甚至朝野最尊貴的女人,她經(jīng)歷過了太多的浮華,熱情喧囂容易,真情實意卻難。姜憲已經(jīng)嫁了人,在旁人的眼里她已經(jīng)是大人了,辦不辦及笄禮都不重要了,可太皇太后還是給她辦了這個及笄禮,一來是姜憲及笄之后就會和李謙圓房了,成為一個真正的大人,二來是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幾年,還能給姜憲過幾個生辰,希望借著這次機會好好地為姜憲祝賀個生辰。所以請的人全都是家里的親戚和知交,而且還全都是真心關(guān)心和寵愛姜憲的人,希望姜憲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苦,想到今天這些人聚在一起給她做過壽,真心的祝福過她,就能有前行的勇氣和堅決。
“這里全是些女眷�;噬线是回乾清宮去吧!”太皇太后勸著趙翌,“等及笄禮完了,會在慈寧宮擺幾桌酒席,到時候皇上再來坐坐吧!”
說的是酒席,但因為很晚了,也就是些茶點。
趙翌很想觀禮,但太皇太后的話說得這樣直白了,他也不好多坐。但在起身時,他心中突然一動,眼珠子就轉(zhuǎn)了轉(zhuǎn),笑著對太皇太后道:“郡主的生辰,李謙沒有送來賀禮嗎?這也太馬虎了一些。”
自太皇太后知道陜西行都司在甘州之后,她對趙翌就起了芥蒂。
別人不知道,難道他一個做皇帝的還不知道陜西行都司的衙門在哪里?
當(dāng)初說好了在陜西行都司和都司之間選一個的,可他卻偏偏讓李謙去了陜西行都司!
一字之差,卻距離千里。
后來她知道原來陜西都司是轄治陜西各衛(wèi)所的,而陜西行都司則是負(fù)責(zé)輔助陜西都司的,若是哪里打起仗來,陜西巡撫是有權(quán)讓陜西行都司的人去幫著打仗的,就對趙翌的印象更差了。
她的女兒永安公主已經(jīng)因為先帝落得如此的下場,難道趙翌還想讓她的外孫女守寡不成?
李謙雖然沒有送賀禮過來,太皇太后還是道:“送了!不過是送到了鎮(zhèn)國公府。我已經(jīng)讓人去取了!”
她打定了主意,若是趙翌要看,就讓孟芳苓現(xiàn)在弄一份賀禮出來。
趙翌聽了不免有些失望,道:“這么遠,他還送了賀禮過來,算他有心了�!�
太皇太后在心里冷笑,臉上卻露出欣慰的笑容來,道:“可不是!嘉南這次跑回來也是,就敢只留一封信給李謙,李長青都不知道,太任性了。這也是被李謙寵壞了。為這個,我還讓孟芳苓給李長青寫了封信去,賜了些東西�!�
趙翌聽了,心里很高興,覺得姜憲還是從前的那個姜憲,并不因為嫁了人就有所改變。
這讓他覺得熟悉又安全。
他道:“那我去乾清宮了。等會再過來坐坐。也算是給表妹長長臉�!�
好像她們稀罕他來長臉?biāo)频摹?br />
太皇太后在心里冷嘲,讓劉小滿送了趙翌出門。
誰知道趙翌圍著慈寧宮走了圈,又進了慈寧宮。
不過,這次他沒有讓人通稟,也沒有讓人告訴太皇太后和劉小滿,而是帶著兩三個內(nèi)侍悄悄去了平時沒有什么人的西暖閣。
“我想看看姜憲怎么辦及笄禮�!彼那牡貙⑶迕骱蛯O德功道,“你們想辦法不要讓她們發(fā)現(xiàn)我。”
劉清明和孫德功不由得面面相覷,一個留在趙翌身邊服侍,一個去打點那些看見趙翌進了西暖閣的人。
姜律和王瓚進了宮。
趙翌在窗邊看到,面色立刻陰沉下來。
既然不能有男子觀看,為何姜律和王瓚會進宮?
他吩咐劉清明:“你去看看他們?yōu)槭裁催M宮?”
劉清明猶豫了片刻,應(yīng)聲而去。
他現(xiàn)在的地位有點尷尬。說他不得皇上賞識吧,皇上又把最重要的珍寶閣交給了他,還讓他看著陳女官。說看得起賞識他吧,可他一直是個少監(jiān),不管是品階還是實權(quán)都沒能升上來。而李謙這兩天雖沒和他多聯(lián)系,但逢年過節(jié)的孝敬卻沒有少,這也是為什么趙翌讓他過來服侍姜憲的時候,他沒有任何抵觸的緣故。
吃了的嘴軟,拿了的手軟。
劉清明沒少得李謙的好處,何況姜憲依舊得寵,他這個時候自然是要通風(fēng)報信的,更何況還可以討好姜律和王瓚!
姜律聞言冷哼,道:“我和阿瓚進宮來給嘉南送賀禮,立刻就走!”
劉清明陪在一旁訕訕然地笑。
王瓚卻皺眉道:“皇上怎么會這么快就知道我們進宮了?”
劉清明當(dāng)然不敢說趙翌在西暖閣,只好兩邊糊弄,道:“皇上讓我在這里看著呢!怕郡主有吩咐沒人當(dāng)差。”
姜律和王瓚都知道這是推托之詞,可也用不著和個當(dāng)差的內(nèi)侍計較,兩人去了姜憲的東三所。
姜憲剛剛化完妝,原來就端秀的面孔更是熠熠生輝,艷若桃李,與平時的淡然恬靜大為不同。
王瓚進門的腳步不由一頓。
姜律也擊掌贊道:“可見還是人靠衣裝馬靠鞍,保寧這么一打扮,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漂亮極了!”
姜憲覺得偶爾這樣打扮一下也挺有趣的,可被姜律這樣直白的贊揚,從來沒有過這樣經(jīng)歷的姜憲還是覺得有些赧然——前世她是皇后,是攝政的太后,誰敢在她面前說這樣的話!
“大堂兄和阿瓚表哥快坐下來喝茶!”她起身招待著姜律和王瓚。
“不用那么麻煩。”姜律大大咧咧地道,“你是不是把趙翌給趕走了?他派了人守在這里,我們還是別給你惹麻煩了。喏,給你的東西。四百里加急,今天一早送來的。李謙估計是算好了日子,正好今天到。我怕你著急,就趕著給你送了過來�!�
姜憲接過姜律手中小匣子打開一看,是枚金簪,而且是枚很普通的祥云紋如意金簪。
她非常的意外,沒想到李謙會送她這么尋常的及笄禮。就是姜律也嘖嘖道:“李謙也太不解風(fēng)情了,至少送個鑲百寶或大內(nèi)御制的。”
王瓚更是眉頭皺得死死的,低聲道:“我給李謙寫封信�!�
“不用了!”姜憲從來不曾覺得李謙怠慢過自己,那他送來這枚金簪說不定是有什么用意的,“這是在宮里。我不想讓趙翌知道我的事�!�
到時候誰知道他會發(fā)什么�。�
兩人卻誤會姜憲是要面子,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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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求見###
等到姜律和王瓚兩人出了慈寧宮,姜律忍不住忿然道:“這個李謙,搗什么鬼?送什么不好,送了一支不過三、四兩的金簪。他要是沒辦法弄到珍品,就應(yīng)該跟我說一聲,我怎么也給他想辦法謀個獨一無二的物件給保寧做賀禮。難道他和那些出身寒微的士子一樣,覺得求了妻子娘家的人就丟了面子不成?早知道這樣,我就應(yīng)該打開那匣子看一看,給保寧換個好點的簪子!”
“可別!”王瓚比姜律細心,或者說,對于姜憲的事,他向來想得比較多,他忙阻止姜律,“李謙是保寧選的人,不管是好是壞,保寧沒有開口之前,我們可別插手。夫妻間的事,是最說不清楚的。再說了,你看保寧的樣子,接到了李謙的賀禮,她可曾不悅?說不定這是人家夫妻間不為外人道的典故,我還怕你插了手,弄了堆莫名其妙的東西,反惹得保寧不虞。這樣挺好!”
“真是這樣的嗎?”姜律困惑地道。
他從來不曾有過這些小情小愛的,看不透姜憲是礙著情面沒有發(fā)作還是那簪子有什么講究。
不過,王瓚的心情他多多少少都能猜出一些。
原本他想,要是姜憲喜歡王瓚,王瓚也愿意為姜憲出頭,他就是拼了一頓打也想辦法撮合了他們,結(jié)果是姜憲不出聲,王瓚就當(dāng)不知道,然后他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姜憲嫁給了李謙。
說來說去,王瓚還是沒有李謙有擔(dān)當(dāng)。
至少李謙敢去搶這個親,王瓚卻連和長輩爭執(zhí)幾句的勇氣都沒有。
只能說姜憲和王瓚沒這個緣分。
而一直守在窗邊的趙翌看著姜律和王瓚沒停留多久就離開了慈寧宮,心里覺得舒坦了不少。他盤坐在臨窗的大炕上,決定坐在這里看看書,等到姜憲的及笄禮完了,用過晚膳,再回乾清宮里去。
反正乾清宮里大部分的人都去了京郊的圍場,他回去也是冷清清的。
他剛剛打開書,孫德功急步走了進來,恭聲稟道:“簡王求見�!�
趙翌微愣,道:“他怎么知道我回來了?這個時候求見!”
簡王是先帝的嫡親皇叔,雖說有封地,卻一直沒有去就蕃,孝宗皇帝還在京城給他開了府,先帝在位時,他更是低調(diào),從來不曾參與任何事,有些人甚至不知道簡王在京中,還是后來先帝重病,把宗人府的事務(wù)交給了簡王,簡王這才慢慢開始在朝廷中走動,等到先帝殯天,他支持曹太后攝政,聲望更是達到了頂點,也不曾行錯半步,是朝野中有名的賢王,曹太后也待他不薄,特賜了他宮中行走的令牌,讓他可以不用先遞帖子,直接進宮求見。
但他幾乎從來不曾用過這樣的特權(quán)。
曹太后去了萬壽山靜修,趙翌親政,也是因為有了簡王的大力支持,趙翌也就壓根忘了這塊能在宮中行走的令牌了,更不要說收回來。
孫德功委婉地道:“皇上進城,雖然輕車簡從,有些儀駕卻也必不可少。有心的人是能看出來的。簡王說,他找皇上有要緊的事,簡王現(xiàn)在東華門那里侯著呢!我看這天寒地凍的,怎么也得來通稟一聲才行�!�
朝中大臣上朝,多走東華門,然后從景運門到乾清宮前。
簡王倒老老實實地等著趙翌召見。
趙翌聽了,心里不免少了幾分怒氣,想了想,簡王不僅是四朝元老,而且還是他的親叔祖,這樣站在東華門,他若是不見,也太不給簡王面子了。當(dāng)初可是他去哭的簡王,簡王聽了,立刻幫他想辦法親政的。
他起身趿鞋,道:“那就快去快回,別錯失了嘉南郡主的及笄禮。”
孫德功忙上前跪下來給趙翌穿鞋,笑著應(yīng)是,虛扶著趙翌去了乾清宮。
不一會,簡王就隨小內(nèi)侍進了乾清宮旁邊的偏殿。
“皇上!”簡王穿著朝服,恭敬地給趙翌行禮。
趙翌上前幾步親自攜了簡王,笑道:“皇叔祖不必多禮,你這個時候進宮找我,可見是有急事。先坐下來喝口茶,朕在這里聽著呢!”
言下之意,你最好是有急事找我,不然我就生氣了。
簡王眼底飛快地閃過異樣的情緒,仿若蜉蝣,讓人來不及看清楚已經(jīng)逝去。
他堅持先行完了禮,半坐在了小內(nèi)侍端過來的太師椅上,接過宮女奉的茶象征性地呷了一小口,這才慢條斯理地道:“臣這么急著來見皇上,是聽說了一件事�!彼f完,嘴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縫。
這就是要趙翌清場的意思。
趙翌有些不耐煩的朝著孫德功揮了揮手。
孫德功領(lǐng)著屋里服侍的退了下去。
簡王突然就站了起來,沉聲道:“皇上,我聽說皇上還沒有和皇后圓房!”
這么私密的事,以這種方式從長輩的口里說了出來,趙翌頓時像炸了毛的貓?zhí)似饋怼?br />
“你是聽誰說的?”他咄咄地道,可還是止不住面色通紅。
“朝中很多大臣都在傳�!焙喭醯溃裆g沒有興師問罪的憤怒,反而流露出憂心忡忡的凝重,這讓趙翌愕然。
“這本是皇上的家事,老臣就算是您的皇叔祖也不應(yīng)該多問。可皇上有沒有想過,這件事卻關(guān)系著皇上的安危!”簡王沉聲道,“可朝廷上下卻沒有一個人提醒皇上,老臣每每思及此事,都如坐針氈,如臨深淵啊……”
趙翌張大了嘴巴,翕了翕,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不僅不喜歡韓同心,還很厭惡韓同心還沒有正式嫁過來就當(dāng)著外面的人說什么蔡如意是因為她的緣故,才沒有出閣就被冊封為了“夫人”,說得她有多大臉?biāo)频摹?br />
從前他們這些人在一起玩,韓同心也就是個在旁邊捧腳的角色,現(xiàn)在機緣巧合,讓她母儀天下了,她不僅不謹(jǐn)小慎微地做人,還張狂起來。一想到要和這樣的女人同床共枕,他心里就膩味得不得了。就忍不住想打打她的臉。偏偏她不知道收斂,新婚之夜拉著他不讓他走,比那市井婦人還不要臉。
簡王危言聳聽,肯定是韓同心去向她外祖父或母親告了狀的。
趙翌的臉色一時間變得非常難看起來。
簡王看著,在心里嘆氣。
他低聲道:“皇上難道忘記了在萬壽山由太后娘娘撫養(yǎng)的皇長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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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深意###
趙翌立刻黑了臉。
簡王忙道:“宋選侍去世,老臣也為皇上傷心不己。只是皇子事關(guān)社稷,太后娘娘在萬壽山靜養(yǎng),只是皇上不愿意親近皇后,皇長子又長于婦人之手,時間長了,畢竟不是件好事。還請皇上三思才是。”
說來說去,也不過是想讓他和韓同心圓房。
簡王這樣大咧咧地跑來管他的房中事,趙翌非常的反感�?珊喭醪还苁菑妮叿葸是情份上來說,他都要給簡王幾分面子。
“朕知道了!”趙翌忍了又忍,最終吐出了這句話。
簡王見他根本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還欲再說幾句,誰知道趙翌已起身道:“皇叔祖還有什么話要說的沒有?嘉南今天行及笄禮,我答應(yīng)了太皇太后等會要參加及笄禮之后的聽酒宴,皇叔祖要是沒有什么要緊的事,那我就行走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說�!�
簡王大怒。
難道皇嗣不比姜憲的及笄禮要緊?
“女子許嫁,笄而嫁之”。
那嘉南郡主已經(jīng)嫁了人,還舉辦什么及笄禮?
皇上不知道,難道太皇太后也糊涂了。
太皇太后糊涂了,姜鎮(zhèn)元也跟著糊涂了嗎?
就是寵孫女,寵侄女,也不是這樣個寵法!
可他看到趙翌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他只得把這腔怒意壓下去。
之前他支持曹太后親政,是因為他和胞兄孝宗皇帝都是靜肅皇后所出,他對孝宗皇帝恩寵靜妃安氏很不以為然,可太皇太后沒能生出兒子,先帝是庶長子,繼承大統(tǒng)也是應(yīng)該。因而先帝殯天時,他覺得內(nèi)廷應(yīng)該撥亂反正,不可再任意妄為,這才支持曹太后攝政的。之后曹太后卻學(xué)起了呂后,不僅不愿意放權(quán)皇上,還泄私憤般先后害死了秦氏所生的三個兒子,要不是遼王年長,又有遼東指揮使廖修文庇護,只怕遼王也活不到今天。
這就讓他沒辦法容忍了。
秦氏和曹太后之間的恩怨他不管,卻不能謀害皇家子嗣,特別是皇家自孝宗皇帝之后就沒有留下幾個子嗣,曹太后這么一來,趙家成年的男子已經(jīng)沒有幾個。若是讓她繼續(xù)下去,趙氏王朝就變成了曹氏王朝,說不定還會重蹈覆轍,走上武后的路子。
他那些日子非常的不好過。
輾轉(zhuǎn)反側(cè)地想著怎么知會趙翌一聲才好。
所以趙翌來找他哭訴的時候他才會那么爽快地答應(yīng)了。
在他看來,趙翌既然有這個心,也算是個明白人,以后這天下交給趙翌,他也算對得起祖宗對得起皇兄對得起天下了。
可不曾想,趙翌卻是個志高才疏之人。
想得挺好,真讓趙翌做起來,趙翌又畏畏縮縮地拿不定主意了。這都不說,治大國若烹小鮮,慎重點也有慎重點的好處,可麻煩的是,趙翌還是軟耳朵,汪幾道一說,他聽汪幾道的,熊正佩一說,他又覺得熊正佩說得有道理,朝廷決議,朝令夕改,讓那些想干事的朝臣們不知所措,那些尸位素餐的卻越高興,溜須拍馬,不干正事……這樣下去怎么得了!
他若是再不和趙翌處理好關(guān)系,這朝廷上下還有誰能拘束得了趙翌?
簡王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這才覺得自己能不帶怒氣地說話:“老臣不知道今天是嘉南郡主的及笄禮,來得真不是時候。不過,這件事也不能怪老臣!”他說著,還勉強地笑了笑,“太皇太后可是一聲沒吭。不然老妻肯定是要進宮給郡主道賀的。”
趙翌聽著這話還不錯,也跟著笑了起來,溫聲道:“太皇太后說,嘉南如今已經(jīng)出了嫁,按理不應(yīng)該辦及笄禮,只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心里過意不去,思來想后,還是覺得應(yīng)該熱鬧熱鬧,可到底是于理不合,為避免麻煩,這才只請了家里人�!�
簡王聞言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成了外人!
所謂的麻煩又是指什么?
簡王原本就笑得勉強,此時更是連表面的和善都維持不住了,冷著臉道:“話雖這么說,可這禮卻不可廢。雖說這及笄禮是內(nèi)院婦人們的事,可到底是遇到了,我就和皇上一起去給嘉南郡主道個賀好了。順便跟家里人說一聲,讓東陽和武陽都進宮一趟。人多更熱鬧。”
趙翌有心討好姜憲,覺得簡王去了,姜憲更有面子,不僅連聲應(yīng)好,而且還叮囑孫德功:“你去跟小豆子說一聲,讓他帶人去把慈寧宮的花園布置布置,點些燈籠放幾個煙火,我們今天都去慈寧宮用晚膳�!庇謱喭鯂@道:“可惜天氣太冷,不然可以像八月十五似的在花園里觀燈賞月,也是件趣事�!�
“皇上說得是�!焙喭跻褵o力再和趙翌生氣,他覺得自己若是再氣下去,除了把自己氣死之外,不會有任何的作用。
兩人去了慈寧宮。
姜憲聽到后臉都青了。
她問情客:“他來干什么?還把簡王也帶來了?他是不是看不得我高興,非要來搗亂不可?”
情客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好,朝白愫投去求助的目光。
“皇上可能是覺得好玩吧!”白愫笑著上前幫姜憲整了整頭飾,道,“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你就別管他們了。李謙不是還給你送了他自己打的金簪嗎?他對你多好��!你想想他,還有什么不能忍的!”
說到這里,姜憲就算是臉上敷了粉也擋不住面色緋紅。
剛拿到李謙的及笄禮時她還納悶,以李謙的性子,應(yīng)該不會這樣敷衍她才是。
等到姜律和王瓚走了,她拿起簪子來仔細一看,那匣子下面還壓著張用雪濤紙裁成的便箋,寫著“在天愿做比冀鳥,在地愿為連理枝”的詩句。詩句下面還有兩行小字。說這簪子是他在甘州每天都惦記著她,公務(wù)之余就請了個銀樓的師傅告訴他打了這支簪子,愿他們能情比金堅,萬事如意,白頭偕老。
她當(dāng)時就覺得臉燒得慌。
再仔細一看,那簪子上還刻著她和李謙的名字。
李謙還把她的名字刻在了前頭,自己的名字刻在了她的后面。
她拿在手里,一時間心都化了,哪里還舍得放下,叫孟芳苓進來,期期艾艾的請孟芳苓幫忙,能不能行及笄禮的時候用李謙送來的這支簪子。
那刻在簪子上的名字自然也就沒能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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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插簪###
太皇太后笑得合不攏嘴,毫不回避地當(dāng)著屋里參加姜憲的房夫人等人,以及幫忙準(zhǔn)備及笄禮的宮女、內(nèi)侍對太皇太妃道:“所以我常說,什么和田玉、羊脂玉、紅寶石、象牙的,都不如金好 。又實在又不怕摔打。這金簪做得好。及笄的時候就用這個給嘉南插簪�!�
房夫人等人抿著嘴笑,宮女、內(nèi)侍們紛紛符合著太皇太后的話,就連北定侯夫人也忍不住笑道:“誰說不是這個理。要不然下小定的時候怎么不用玉如意要用金簪,還要用如意金簪,你看李大人這手藝,云祥紋的如意金簪,事事順?biāo)欤槿缫�,選得可真好!”說著,不由想到到了曹宣。
這女婿什么都好,可惜是曹太后的侄兒,又是曹家唯一的男嗣,太后和皇上對峙,也不知道以后會怎樣。
她現(xiàn)在什么也不求,只求翻天覆地的時候能保住女兒一家人的性命就好。
幾位夫人說了一會兒話,吉時也就差不多快到了。
孟芳苓去請姜憲。
姜憲卻在那里發(fā)脾氣,對情客道:“你去跟他說一聲,讓他去乾清宮里等著。這里一堆婦人,他在這里像什么話?等我這邊差不多,自然會去請他過來�!�
情客硬著頭發(fā)應(yīng)著“是”。
孟芳苓看著這情景不對,道:“是皇上過來了嗎?”
“何止是他�!苯獞棽桓吲d地道,“還把簡王也帶過來了。簡王還說什么不知道,通常了武陽郡主和東陽郡主,皇上倒挺高興的,發(fā)了令牌,等會這兩位郡主也要過來。這都成什么了!亂糟糟的,像集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