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結(jié)果他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又有斥侯送來諜報,說是趙嘯身邊的幾人護著趙嘯身邊的和個女眷離開了京城,瞧那樣子,趙嘯是打算把自己身邊的人都送回趙家控制力強悍的閔南:“……如果不是趙嘯身邊的通房就有可能是趙嘯看重的什么人。或許還帶了私銀上路。這個消息已經(jīng)在綠林中傳開了,弄不好還會惹了人打劫。”
“不太可能!”李謙徐徐道,讓人去請了柳籬和謝元希過來,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了兩人。
柳籬暗默思忖著。
謝元希則道:“我也同意您的話,趙嘯不比其他,若是戰(zhàn)敗,那就兵敗如山倒,恐怕閔南的祖業(yè)都難以為續(xù)了,他身邊又沒有特別寵信的內(nèi)眷,按道理不可能要這樣鄭重其事護送誰回福建。會不會是趙嘯請了個軍師?雖然之前我們安插在他府上的人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但江南文風鼎盛,會不會他就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nèi)找了個軍師?”
只有這樣的人,才會讓趙嘯如珍似寶般派了重兵護送回閔南。
可這里又有一個不合理的地方。
如今的戰(zhàn)場在金陵,若他真的請到了一個能為他出謀劃策的軍師,理應留他在自己身邊才是,卻把人送到閔南……難道趙嘯已打定主意,以閔南的靖海侯為老巢,打不過去就退回閩南。
畢竟閩南崇山峻嶺,山勢險要,道路曲折,易守難攻。
他要真的退到閩南,還真不好收服。
至少最近幾年是沒辦法打下閩南的。
不過,如果趙嘯心里真的這么想,這也算是不戰(zhàn)而屈了吧?
他不會打仗,身邊卻全都是武人,兵略戰(zhàn)術上的事,他多多少少也會懂一點。
謝元希胡思亂想著,語氣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道:“這件事也得查一查才是。不過,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趙嘯到底有什么打算?要是他真準備戰(zhàn)事不利就退回閩南,那他這還沒有開戰(zhàn)就先膽寒了,說不定我們能利用利用呢……”
他摸著被女兒慫恿著剛剛蓄不久的小胡子,心里非常的坦然愜意。
柳籬突然抬起頭來,臉色鐵青鐵青的,對李謙道:“我若是沒有猜錯,第一騎里肯定混著皇帝。趙嘯根本不是送什么女人或是軍師回福建,而是脅迫皇上去閩南�!�
李謙和謝元希嘴角微張地望著柳籬,目光直直的,半晌才回過神來。李謙像被只踩了尾巴的貓般跳了起來,道:“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柳籬冷冷地打斷了李謙的話。
在他看來,李謙什么都好,就有兩樁事讓他不滿。一是太過看重姜憲,什么事都以姜筦為優(yōu)選,還好是姜憲的脾氣不錯,這么多年來也一直關心著李謙,兩人只有一個孩子,就算是有什么矛盾,那些也是鬧不起來的小矛盾,李家這么多年才沒有出什么大事。二是李謙有時候明明已經(jīng)預料到了,可事到臨頭,還是希望對方能重新改過。若是那些癡迷不改的也就算了,怕就怕那些所謂已經(jīng)改過的人來找李謙的麻煩。他覺得李謙的心腸太軟。
想到這些,柳籬忍不住長嘆了口氣,道:“算了,趙嘯如果真的擄了皇帝,想必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至于說皇上是在馬車里,還跟著那一騎校尉離開了京城,我們這個時候趕上去阻止已經(jīng)太晚了。不如想想接下來該怎么辦?”
“不管靖海侯打得什么主意,三天之后拔營,全力攻打金陵�!崩钪t冷冷地道,并沒有對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多做闡述,繼續(xù)說:“不管趙璽有沒有隨著趙嘯離開金陵,我們的計劃都不改變。但有一點得讓人死死盯住了——這種情況之下,皇后劉氏不可能和趙璽一起走,我們沒有必要留趙璽,卻無論如何也要留下劉皇后�!�
柳籬瞬間明白過來,謝元希還有些糊涂。
讓趙璽離開他明白。
趙璽作為皇帝,和各地守備一樣,有著和國家共存亡的責任。他先是放棄祖宗建立都城,然后又在大戰(zhàn)之前瞞著黎民百姓悄悄地逃往閔南,不忠不義,早已失去了一個做明君賢君資格,李謙只要略施手段,在士林中宣傳趙璽的惡行,就可以在輿論上贏得大眾的支持,立于不破之地。
但留下劉皇后……歷來兵家之爭都不斬女眷的,以李謙的人品,當然也不會為難劉皇后,那劉皇后留下來有什么作用呢?
謝元希很是茫然。
柳籬只好低聲地向他解釋:“從前先帝在時,不得不忍讓嘉南郡主,是因為太皇太后是先帝的曾祖母,等到趙璽登基,韓皇后困守內(nèi)宮,可還是很多捧承韓家,那是因為韓氏氏貴為太后,可以制約趙璽。如今,劉氏也在皇后之名……有時候可以用來對待趙璽!”
謝元希朝李謙望去。
李謙沒有說話,嘴緊緊地抿在了一起。
曹宣和姜憲同時給他出了一個異曲同工的計謀,他決定在這個基礎上改進一番,把這個計謀用到極致,才能略微減少些許因姜憲被簡王劫持而帶來的怒恨、怨懟和自責。
柳籬和謝元希則更理解后宮的強大。特別是本朝自曹太后攝政以來,大家好像慢慢地習慣了女子涉政的事,等到姜憲擁立趙璽,大家仿佛都認定了后宮的女子都喜歡涉政的事,后宮對朝堂的影響也越來越大。
他道:“王爺,這件事您就交給我吧!”
柳籬從太原來,雖也是李家的人,但李長青為了不拖累兒子,向來把自己的人和李謙的人分得很清楚,這也導致李謙的人覺得常的和他們在一起的謝元希更親切。
打仗的事他不在行,不如幫李謙辦點這樣的小事。
李謙不得不承認,柳籬還真就是最合適人選。
他答應了。
等到李謙整裝待發(fā)的時候,他收到了劉熒準確的回音。
就在一天前,趙嘯悄然護送趙璽離開了金陵,南下前往福建。因后宮人員紛雜,路上又不方便,劉皇后則住進了大相寺國。接到李謙的命令,他們立刻舍棄趙璽盯上了劉皇后,并在劉皇后出城后就攔截住了劉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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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就計###
劉皇后早就長了一個心眼,讓一個心腹的宮女穿了她的衣衫扮著她的模樣坐了被眾人簇擁的馬車,她則扮作了宮女的模樣由兩個心腹的嬤嬤護著,混在人群里。
馬隊被攔下來的時候,她心里“咯噠”一聲,知道自己的命運就在此戛然而止了。
趙璽被趙嘯要挾著被迫離開金陵的時候,她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直到趙璽離開了金陵城,趙嘯的人來通知她收拾行李,她這才驚覺事情已經(jīng)敗壞到何種田地。
國君守國土。
趙璽一而再,再而三的棄城而逃,早已沒有了做國君的資格。
世代詩書傳家出身的劉皇后比別人更清楚這其中的風險。
她臉色煞白,木木地看著身邊的宮女嬤嬤收拾東西,在趙嘯派來的人的呵斥下或隨她上了馬車,或被閉在殿宮中。
身后哭身震天。
她卻不敢回頭看一眼。
劉皇后心里清楚,這些人多半是活不成了。
至于她自己,只要趙璽還有用,她多半還能活下來。
想到這里,她不由抓住了那個扶自己上馬車的嬤嬤的衣袖,道:“貴妃呢?”
煌煌的火把下,她發(fā)現(xiàn)自己抓著衣袖的指結(jié)白得驚人。
那嬤嬤嬤一愣。
可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她還會記得那個已經(jīng)瘋了,沒有什么作用的貴妃。
她喃喃地道:“奴婢只負責護送娘娘出城,貴妃那里,奴婢不清楚�!�
只是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瞼低垂,一副不敢和劉皇后對視的模樣。
劉皇后聞言像抽了筋似的,癱坐在了馬車上。
生死關頭,趙璽連她都能不聞不管,更何況是已成他拖累的貴妃!
劉皇后頓時生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她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城,怎么暫宿大相國寺,怎么被安排往外逃的……可她最終還是沒有逃過宿命。
李謙的人先別人一步抓住了她。
她最終會落得怎樣一個下場?她呆然地望著身邊的宮女向兩邊分散,留下一道通道,負責截攔她的將軍神色冷酷地朝她走了過來。
劉皇后緊緊地握住了身邊嬤嬤的手。
三天后,她在她曾經(jīng)避難過的大相國寺見到臨潼王李謙。
她曾經(jīng)聽說李謙相貌英俊,可當李謙真正站在她面前的時候,李謙的英俊中透露出來的溫和雅致,還是讓她恍了恍神。
傳說中能讓小兒止哭的臨潼王,居然是個神色和煦,笑容燦爛,看上去開朗大方的儒雅男子。
劉皇后大吃一驚,隨后想起趙嘯。
那也是個英挺的男子,只是他面容冷峻,看人的時候一雙眸子銳利明亮,好像要把你看穿看透似的,讓她覺得非常的不自在。不像在李謙面前。明明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讓她破家毀國的人,可她還是沒有辦法從心底討厭這個人,覺得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男人們之間的爭權奪利,放在別人身上也會這樣,并不是他的錯。
念頭閃過,劉皇后被自己嚇了一大跳。
她不禁摸了摸胸口。
好像這樣,她才能確定自己還活著,還需要斗智斗勇地活下來。
李謙態(tài)度恭敬地劉皇后行了個禮,溫聲說了些道歉的話,大意他自己一時疏忽,給了趙嘯可趁之機,趙璽被趙嘯挾持南下福建,幸運的是他手下的將士無意間發(fā)現(xiàn)她的行蹤,及時趕過去救了她,并讓她安心在大相國寺里暫時住下。說趙嘯走的時候放了把火,金陵的行宮燒毀了一大半。如今宮里殘垣斷壁,宮人也不知道逃散到什么地方去了,他還要率領部下追擊趙嘯,救回趙璽,委屈她在這里繼續(xù)居住一些時日,等到行宮修繕好了,再迎她回行宮云云。
這么快,李謙已經(jīng)打下了金陵城嗎?
劉皇后懵然地想著,不住地點頭——她如今已是階下囚,有什么資格反對這樣安排?
可等到李謙走后,她還是忍不住低聲吩咐一直跟著她身邊服侍的兩個嬤嬤,讓她們?nèi)ゴ蚵牬蚵犂钪t是什么時候攻下的金陵?損傷了多少兵力?民眾對趙璽棄城而去都說了些什么?朝中可還有大臣留下來并活了下來?金陵城中現(xiàn)在是怎樣一番形勢等等。
兩個嬤嬤和劉皇后命運相系,滿口應諾,留下兩個宮女服侍劉皇后,想方設法地打聽著金陵城的動向。
李謙需要壓著劉皇后給他辦事,自然不會對她隱瞞戰(zhàn)事。劉皇后很快發(fā)現(xiàn),李謙十萬大軍兵臨城下,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就攻陷了金陵城,隨后金陵的行宮赴水,大家這才知道趙璽早已隨著趙嘯逃走。一時間全城嘩然。李謙接管金陵城沒有遇到任何的阻力。朝中大臣除了顧朝,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趙璽順趙嘯離城的事,眾人如喪考妣地等著李謙怎樣處置他們。這其中包括李家的姻親左以明。
現(xiàn)如今的情況之下,李謙不稱帝也會成為一代梟雄,左以明幫著李謙做事會成為貳臣,不幫著李謙也難逃責難,左右為難,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只能閉門謝客。
劉皇后聽了覺得心里更冷了。
李謙留下她這個婦人有什么用?
或者得問,李謙到底要她去做什么事?
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有猜出個所以然來。
李謙此時正在左家后花園里和左以明喝茶。
他端著公道杯親自給左以前分了一杯茶,然后神色愜意而又舒服地靠坐在了太師椅上,目光落在了屋外依舊翠綠的大樹上,笑道:“左兄的意思,是最好趁著這個機會打擊打擊涇陽書院的人,在顧朝隨著趙嘯逃往福建的這個時候從另外三家選一個出來主持涇陽書院,內(nèi)部分化涇陽書院的影響?”
左以明點頭。
他的運氣真的太差了。
看李謙這模樣,他就算不是本朝最后一個首輔大臣,也會是本朝最后幾個首輔之一。史書上常常會把這樣的臣子寫成昏庸無能之輩,甚至是成為佞臣。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應該當這個首輔的。
現(xiàn)在又因為和李家的關系,不得不私底下幫著李謙出主意,主意出得好了他還不能聲張,甚至不敢跟別人說是他計謀和主意。
左以明想想就覺得心里非常的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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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反攻###
李謙聞言卻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眉宇間流露出些許的不屑。
左以明心中一驚,知道自己剛才出的這個主意不中李謙的意。
可涇陽書院這幾十年來聲譽盛隆,不用內(nèi)部分化難道還興師問罪不成?那樣只會讓天下士子心寒,惹怒士林學子。到時候那些讀書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書特書地編排李謙,李謙就算是做了皇帝這天下也不會穩(wěn)當,他這個李家的姻親除非是以死謝罪,不然左家至少五十年,不,也許百年都沒有辦法洗刷罪名。
可他還不想死!
左家還沒有一個能接手的人啊!
左以明瞪大了眼睛,想問個究竟,誰知道李謙卻話鋒一轉(zhuǎn),道:“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若是涇陽書院的人問起來,你不妨直抒己見,全當不知道好了。”
他也的確不知道李謙打的是什么主意��!
左以明在心里腹誹著,想勸李謙幾句,可見李謙已沒有了繼續(xù)談下去的興趣,只好把心中的困惑都壓在了心底,陪著李謙去探望了左老安人,說起李冬至的行蹤:“……我出征之后,只有郡主在家里,我就留小妹在家里代我多陪陪她嫂嫂。還沒有來得及回太原給我父母磕頭,兩個侄兒和小妹恐怕明年秋天才能回來�!�
這眼看著都要過年了,左老安人壓根就沒有想到李冬至會趕回來,何況李謙現(xiàn)在的情況也不允許李冬至這個時候趕回來,她忙自謙了幾句,和李謙說起了家常話。
李謙很是耐煩,一一作答不說,而且還態(tài)度恭敬,以至于李謙辭別之后,左家老安人對李謙贊不絕口,后來更是逢人便說李謙謙和寬厚,胸懷若谷,是難得的謙謙君子。
這當然都是后話。
此時左以明面臨的困難正如李謙所預料的一樣,顧朝突然跟著趙嘯去了閩南,涇陽書院頗有些群龍無首的局面,劉家、王家和陳家都有心主持涇陽書院的大局,可惜誰家也不愿意服輸,李謙已經(jīng)進駐金陵,涇陽書院卻什么也沒有做,每每聚在一起就是你爭我吵,互相指責彼此不同,甚至沒有誰去討論顧朝的事。
陳家因和左家同在金華,說起來還是老鄉(xiāng),自覺和左家情份不同,非常積極地游說左以明參與到?jīng)荜枙簛恚⒌溃骸邦櫝热蛔詺чL城,也怨不得別人不把他們顧家放眼里。左兄你曾做過當朝的首輔,又是廟堂的中流砥柱,你回入涇陽書院那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沒有誰敢說你的不是�!�
左以明在心里冷笑。
讓他頂著左家的頭銜和顧家爭涇陽書院的名額,贏了左家不過是涇陽書院的主事人之一,輸了也不過是左家人心不足蛇吞象,與其他三家沒有關系。
陳家若是真心想幫左家,就應該以涇陽書院的院長之位許之才是。
難怪李謙瞧不上涇陽書院。
也許從前涇陽書院創(chuàng)辦之初的確是想改變民生疾苦,可到了如今,也不過是個爭權奪利的地方罷了,甚至還比不上朝堂上的那些權臣,別人爭權至少放在明面上,涇陽書院的這些人卻既要名聲又要實利,哪里有這么好的事?
左以明一時間也心灰意冷,和陳家的敷衍了幾句,就端了茶,閉門謝客了。
左老安人還還擔心左以明得罪了人,把左以明叫商量了半天的對策,不曾想左以明剛剛從左老安人房間里出來,就聽說簡王揚言趙璽已被趙嘯害死,擁了趙翌曾經(jīng)有遺詔那位藩王為帝,因怕嘉南郡主反對,將嘉南郡主囚禁在慈寧宮,要求李謙檄文天下,擒拿亂臣賊子趙嘯。
左以明一個趔趄,差點就摔在地上,還好他身邊的小廝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他,他這才免于出丑。
可此時他哪里還顧得自己是怎樣一副形容,抓著那小廝的手就對匆匆來給他報信幕僚道:“你是聽誰說的?可別是被人以訛傳訛,我們也成了助長他人流言蜚語之輩�!�
那幕僚面色發(fā)白,急急地低聲道:“這種事學生怎敢亂傳?還是因為大人的薄面,王爺府那邊人給我遞了個音�,F(xiàn)在外面的人還不知道。但王爺震怒,京城那邊也常有商賈過來,這等大事,也不知道能瞞多久。聽王府身邊的人說,王爺要讓鐘天宇大人暫代將軍一職,王爺要親自北上解救郡主呢!”
攻打下金陵城的是衛(wèi)屬和云林,在左以明的印象里,這個人是甘肅那邊的悍將,什么時候來的江南?李謙為什么把江南軍事交給鐘天宇,左以明完全想不通。他只覺得事情詭異,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就是想評論,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木木地道:“你快準備轎子,我要去金陵總兵府,王爺素來愛戴郡主,這郡主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天下要亂了……”
他心里甚至還隱隱有個更可怕的想法。
李謙現(xiàn)在已雄霸一方,雖然大家都說他敬重嘉南郡主,若他從頭到尾只是在做戲,而如今他已大權在握,再也沒有心畏之人,決定從此揚眉吐氣,把能和他并肩而立的人全都一掃而空……所謂的簡王擁立藩王,囚禁嘉南郡主都是假的……他又當如何是好?
他突然有點后悔讓自己的幕僚沒事的時候常和謝元希等人多多走動……如果不知道這個消息,他也不用趕過去了。
但他的心里卻忍不住隱隱透露出些許的悲涼。
這世上真心以待的人和事已經(jīng)太少了,但愿他是胡思亂想……
事情證明,他的確沒有多想。
左以明趕到的時候,正好在大門口遇到了李瑤。
李瑤的臉色極其難看。
看見左以明,他愕然地張大了嘴巴。多年的同僚默契又讓他很快露出了解的神色。
左以明知道李瑤也是得了消息趕過來的。
他的心情更沉重了。
知道嘉南郡主被囚禁的人越多,嘉南郡主就越危險。如果李謙有心,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暫時封鎖消息。李瑤這么快就知道了這件事,很顯然是李謙命人有的放矢的透露的消息。
李謙要干什么?
簡王真的做出了擁立藩王之事嗎?
嘉南郡主現(xiàn)在是怎樣的處境?
一時間,左以明甚至不敢深想。
他和李瑤都鐵青著臉,一言不發(fā)地進了被李謙臨時征用的金陵總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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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身殞###
金陵總兵府里,李謙正悠閑地喝著茶,聽剛剛被任命的金陵知府稟著這幾天安撫百姓的效果。聽李謙的隨從說左以明和李瑤求見,金陵知府頗為得意的話語被打斷,露出些許尷尬的神情。
李謙卻沒第一時間起身迎接左以明和李瑤,而是表情溫和寬厚的頭也沒抬,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笑道:“繼續(xù)說!之前逃回鄉(xiāng)里間的很多百姓已有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回來了?”
從前的金陵知府破城的時候不知所蹤,他也沒有派人去尋,只是讓姚先知推薦了一個官員,從這幾天辦事的結(jié)果看來,這個官員還算能干,做事也踏實。
新任的金陵知府心想李謙這是要晾著左以明和李遙啊,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自己可千萬別卷入其中!
“是!”他恭敬地答道,連眼角也不敢瞟李謙一下,垂手道,“臣也曾聯(lián)系附近幾個縣府,讓他們召了各里長說話,在鄉(xiāng)間大肆宣傳衣帶詔的事,讓大家安心回城居住。估計接下來回來的人會更多!”
李謙微微點頭,覺得這個人挺符合自己要求的,遂問道:“姚大人這幾天在忙什么?”
進城之后,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內(nèi)閣的幾位大臣全都放了假,城中事務或是由他的人暫領,或是由將軍代管,城里城外平安清泰,倒也沒有出什么岔子。
那金陵知府原是姚先知同年,又受他舉茬之恩,自然為姚先知說話,道:“姚大人這幾天在家里不是練字就是反省自身,覺得自己為官這么多年,皇上出城也沒有發(fā)現(xiàn),沒有盡到臣子的責任,還準備過幾天城中松散了去雞籠寺清修幾日,清靜心境,以后能更好的為國盡忠,為王……社稷做事�!�
他原想說為王爺做事,想著現(xiàn)在李謙還只是個郡王,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嘴咽了下去。
李謙微微地笑,沒有計較他話中的漏洞,閑了幾句,這才端茶送客。
金陵知府快步跟著小廝出了李謙的書房,迎面碰到了左以明和李瑤。
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他不由想起姚先知在舉茬他之前單獨和私底下說的話:“李謙這個人是亂世的梟雄,你若只是想安穩(wěn)度日,就辭官回京,惠梓鄉(xiāng)里就是了。若是想百竿尺頭更進一步,就抓住這次機會,讓李謙記住你的名字�!�
和姚先知是同年,在仕途上卻被姚先知甩得遠遠的,他當然有自己追求。
他立刻就答應了姚先知的推薦,并拿出十二分的精神開始打理趙璽出逃后人心渙散的金陵。
此時不他由暗暗思忖,左以明是李家的姻親,又是內(nèi)閣首輔,李瑤主持兵部,在百官中德高望重,李謙卻一點面子也沒有人,讓等著兩人就得等著,可見李謙這個倒有點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他以后做事恐怕得更加小心才是。而且這件事還得和姚先知說一聲,讓姚先知也要知道厲害。
他笑著主動上前打了招呼,避到了一旁,讓兩人先行。
兩心里都有事,并沒在太在意眼前這個小小的四品官員,微微頷首,就算是回了禮,匆匆跟著小廝去了李謙的書房。
李謙見到兩人除了叫小廝沏了壺好茶,還讓小廝端了茶點進來,并道:“郡主喜歡用南邊的點心當茶點,我跟著郡主一起生活久了,也跟著變得喜歡吃南邊的點心。從前太皇太后賞下來的御膳坊的點心師傅只有家里來客人的時候才有一顯身手的時候,好在是兩位雖然曾經(jīng)久居京城為官,祖籍卻是江南的,用江南的點心做茶點想必正和你們的胃口�!�
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這是什么意思?
透了消息給他們,卻又處處提及和郡主的恩愛……難道李謙真的想要借刀殺人對待郡主不成?
左以明和李瑤心里都隱隱有些失望。
在他們的心里,李謙應該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而不是像趙璽一樣涼薄無情。
兩人頓時交換了一個眼神。
李謙卻像沒有看見似的,介紹著茶點,一副等著兩人先開口說明來意的模樣。
李瑤因有了退隱之志,說話辦事也就沒有沉得住氣。他覺得以他和李謙幾次打交道的結(jié)果來看,就算他忍到李謙先開口,最終他們還是得擰不過李謙,還不如他們主動開口說話,姿態(tài)放低一些。
他端正坐次,喝了幾口茶,在李謙的推薦之下心不在焉地吃了兩塊點心,就說明了來意:“……京城離這里千里之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兩位閣老當如何?”李謙仿佛就等著他們來問他這句話,淡然地道,“是假的兩位閣老又當如何?”
他能怎么?他有什么能力攬這件事?
李謙一句話讓李瑤語塞。
還好左以明機敏,忙道:“若是謠傳,自然是要想辦法避謠。若是真的……論起來郡主還是簡王的孫輩,簡直這樣做就太不應該�;噬线活著,這樣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是王爺?shù)囊馑�,王爺不可輕視此事,應該盡快派人營救郡主才是!”
至于李謙是回京還是派人去,那就另當別論了。
左以明覺得自己這句話說的沒有半點破綻,誰知道卻被李謙斜視著冷冷一瞥,沉聲道:“誰說皇上沒有死?”
“��!”左以明和李瑤齊齊驚愕。
李謙的表情頓時如雪山冰窟,目光透露著利刃般的鋒銳,聲音冷漠中帶著些許的戾氣道:“趙嘯亂臣賊子,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噬喜粡�,先傳臣衣帶詔,后不堪受辱,投繯自綾。趙嘯見事情沒辦法掩飾下去,派人偽裝成皇上的樣子出城南下,做出一副投奔福建的樣子,甚至為了怕人發(fā)現(xiàn),欲殺皇后劉氏,被北軍無意間救下——隨趙嘯南下的,根本不是皇上,而是趙嘯派人偽裝的!”
“這,這……”左以明和李瑤設想過一千種、一萬種李謙誘他們前來的原由,卻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
趙璽明明活著,李謙卻要他們對外聲稱趙璽早已被趙嘯殺害,并且有劉皇后為證。
這豈不是要讓他們也跟著做偽證?!
兩人額頭上都冒出豆大的汗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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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遂鹿###
李謙冷冷地笑,無視左以明和李瑤的滿臉驚恐,繼續(xù)道:“正巧兩位都是江南士子,和劉家多多少少都有些來往,我雖是臣子,卻也不好頻繁地拜訪后宮女子。左大人和李大人不妨商量著自己給劉皇后帶個信,把皇上的死訊告訴劉皇后,并請劉皇后節(jié)哀,有什么事,只管讓人來告訴我,我一定會為皇后娘娘做主的�!�
言下之意,他把左以明和李瑤叫來,就是讓他們?nèi)プ稣f客的,讓劉皇后以結(jié)發(fā)之妻的身份向外公布趙璽已經(jīng)殯天,趙嘯手中是個假皇帝。而且承諾劉皇后,只要她把這件事辦好了,李謙自會保證她后半生的榮華富貴。
想當初,李瑤要致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看出世事已亂,愛惜羽毛,珍惜聲望,不愿意和趙嘯等人同流合烏,可他現(xiàn)在卻是擺脫了趙嘯卻掉到了李謙的陷阱里。這等同是出了狼窩又進虎穴,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他都別想在史上留個好名聲了。
可若他是拒絕……
他不由朝左以明望去。他發(fā)現(xiàn)左以明的臉色好像比他更難看。想想也能理解。那左以明還是李謙的姻親,按輩份,李謙得尊左以明一聲“叔父”,左家和劉家的關系更不一般,當初趙璽能娶劉皇后,就是由左以明出面做的大媒。如今劉家姑娘說是貴為皇后,卻比尋常婦人還不如,沒有生下一兒半女不說,生死關頭還被趙璽拋棄,成為了李謙的棋子,還要勸劉家和劉皇后為李謙所用。
左以明可比他慘多了!
這么一想,李瑤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他含含糊糊地道:“我和左大人不同,我是寒門小戶出生,和涇陽書院的這些人都沒有什么交情……”
把這件事完全推脫給了左以明。
左以明在心里罵著“老狐貍”,心亂如麻地連脾氣都沒有了。
誰讓他當初拍著胸脯保證劉家劉皇后此生無憂,會母儀天下,名載史冊的呢?
但讓他勸劉家投誠,他還真覺得臊得慌,根本沒辦法開口!
早知如此,他就應該裝聾作啞當不知道有這件事的,不過來了!
不對,還有京城那邊的簡王和郡主。
李謙這樣的鎮(zhèn)定自若,郡主應該沒有出事吧?
左以明不由試探道:“郡主現(xiàn)在如何了?聽說您要即刻回京……”
他困惑地著李謙。
李謙的表情冷淡中就帶了幾分殺氣,不屑地“嗯”了一聲,嘲諷地道:“你以為我是在騙你們?若不是郡主沒事,我早就回京把簡王刮了�!�
也就是說,姜憲被囚禁是事實了。
李瑤和左以明均大驚失色。
李謙索性道:“要不是郡主足智多謀,及時通知了承恩公,此時只怕我已回京城,只能違心地奉那藩王為帝了。那才是毀了我北方十萬大軍,毀了跟著我這么多年南征北戰(zhàn)的兄弟們!”
“簡王到底要干什么?”李瑤忍不住抱怨出來,道,“他難道不知道這樣會天下大亂嗎?”
“難道趙嘯就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會讓天下大亂嗎?”李謙冷嘲道,“不過是相比天下黎民百姓,相比祖國社稷,個人的私利更重要些罷了!趙嘯可也是趙氏的子孫!”
李瑤和左以明良久沒有吭聲。
就在李謙以為他們會以沉默來拒絕他的要求時,李瑤突然抬頭望著李謙認真地道:“王爺,皇上駕崩的事,我看還是由我去跟劉皇后說吧!至于皇上的后事,恐怕就得王爺出面了。還有簡王那邊,此時若是立刻宣布皇上的死訊,就怕他不死心地要奉那藩王為帝,到時候京城、金陵兩邊忙碌,恐怕于時局不利。劉皇后既然是國母,又是大行皇帝的結(jié)發(fā)妻子,受過策封,上過金冊,大行皇帝殯天的時候,劉皇后也在身邊服侍著,我看關于皇位繼承人的還是問問劉皇后的意思,畢竟她才是最知道大行皇帝遺愿的!”
李謙微愣。
李瑤看著不由就笑了起來,道:“臣歷經(jīng)三朝,拖著殘軀不愿離去,也不過是希望這世道多些太平,少些劫難。還請王爺放心,我既然已經(jīng)決定去勸劉皇后,就會把這件事辦好的�!�
事成之后,也是他功成身退之時,這才是一世的英明。
李謙微微地笑,贊場地點頭。
左以明心中一陣懊惱,又讓李瑤占了天時地利人和。
他只能隨著李瑤給李謙行禮,好像這件事是他和李瑤共同決定的似的。
李謙又拉著兩人說了說當下的形勢,并道:“郡主那邊雖說是沒什么事了,可我心里畢竟掛念得厲害。等劉皇后那邊安置好了,我準備悄悄地回京一趟,處置了簡王再回來主持這邊的大局。朝中的事,還要請兩位多多操勞了�!�
兩人齊齊應諾。
李謙的心放下了一半。
從金陵總兵府回去后,李瑤果然就行動起來。
他先是單獨地拜訪了皇后的娘家劉氏,之后又幾次和左以明一起登門拜訪,好不容易等到要劉家答應了他們的請求,李瑤又擔心劉母會把話傳變。于是劉母去大相國寺擦肩劉皇后的時候,李瑤也很難得地和劉家的人同行了。
李謙并沒有要人苛刻劉皇后,除了住的地方,她的日常起居幾乎和在行宮里一樣。劉母來拜見劉皇后的時候,看到女兒的排場,想到自己即將要說的話,心里比來時的不由多了幾份鎮(zhèn)定。
可當劉皇后知道其母的來意時還是又驚又急,下一下昏厥過去。
別人都可以否認趙璽存在,可她若是也否認了趙璽的存在,趙璽就真的成了一個活死人,甚至是一個死人。
幾年婚姻生活雖然磨滅了她對趙璽的好感,可她也不能趙璽死在她的手里,讓自己的手梁上鮮血。
劉母是很了解女兒,見狀不由拉著她的手哭了起來,道:“悔就悔當初不該送你入宮�?赡憬�(jīng)進了宮,就算是我此刻去死也沒有辦法讓時光倒流,把你留在家里了。可你總不能為了皇上丟了自己的性命�。∪裟勤w璽是個正人君子也就罷了,我們劉家認他這個女婿。可你看他這些年來干的事,哪一樁哪一件是個人能干出來的?你以為李大人和左大人到家勸說你是為了個人的私利嗎?那是為了天下的黎民!
“皇上親手寫了衣帶詔,臨潼王奉旨出征,可你看皇上都干了些什么事?
“忠心耿耿的臨潼王來求他,他卻反頭就不承認這件了,陷臨潼王于不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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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點頭###
這些道理劉皇后都知道,可讓她去謀害一個人,她心里還是過不去這個坎。
劉母只好繼續(xù)勸她:“這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你這是替天行道�;噬献龅倪@些事,他難道自己心里不清楚?他得多狠心��!走的時候只管著自己,卻是一句交待你的話都沒有。
“如果他還‘活’著,趙嘯就名正言順,可臨潼王也不能束手待擒,這仗就得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打起來,受罪的還不是那些平民百姓!
“若只是為了一己私利,你祖父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我來勸你的�!�
劉母是知道自己這個姑娘的,用家族之利勸她,她未必能聽得進去,說不定還會生出被家族利用的罅隙之心。自家的姑娘年紀輕輕就沒了個依靠,還是曾經(jīng)做過皇后,不知道那李謙以后還會生出什么樣的心思,利用自家的姑娘做什么事,劉母想一回就哭一回,不愿意女兒再傷心,有些話就不愿意說。
劉皇后被說得心情惶惶,抬起頭來,正巧看著兩個小小的沙彌在不知愁苦地的斗花,輸?shù)囊粋耳朵上被戴滿了花。
她突然想到了下落不明的貴妃。
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如何了?
年幼的時候,貴妃還曾跟著她身后喊著姐姐。
她們也曾像這兩個小沙彌一樣在她家的后花園里斗花。
劉皇后掩而而泣,道:“就依臨潼王之言!我就當死了丈夫的�!�
當初貴妃進宮,也是她點了頭的,她就當是為貴妃出這個頭了。
她忍不住又道:“只求臨潼王為我尋了貴妃,允許我姐妹倆在哪個破庵堂里了此殘生!”
劉母不禁長嘆,眼圈也跟著紅了起來,低聲道:“你放心,這句話我一定帶到�!�
可他們現(xiàn)在已是刀俎,李謙答應不答應,貴妃找不找得到,她也不敢保證。
但令劉家沒有想到的是,李謙居然真的派人開始尋找貴妃,并在金陵府懸賞。
有臣下覺得不以為然,柳籬卻覺得李謙在洞察人心上簡直是天才。
他私底下對謝元希道:“就算王爺成就不了春秋偉業(yè)也能輕輕松松的做個深得皇帝寵信臣子�!�
謝元希對此深表贊同,并道:“但愿能順利地找到貴妃,皇后有貴妃相伴,也能解解日常的寂寞。”
這當然是明白上的話,事實上兩人心里都明白,劉皇后有了牽掛,就會更安穩(wěn)地呆在李謙給她指定的地方,這對李謙的名譽無異是添光增彩,并可以為他們下一步要做的事情添一塊基石。
兩人相視而笑。
趙嘯已回到到了福建。
這一路上的風聲鶴唳讓他的心弦一直都崩得緊緊的,可李謙破了金陵城之后就沒有了動靜。
也許是因為要過年了?
如果是這樣,那李謙也太婆婆媽媽了。
福建十萬大山,易守難攻,李謙放任他回了福建,準備拿什么來對待他?
他高傲地揚了揚下頜。
靖海侯府在閩南經(jīng)營這么多年,別的地方他不敢說,可在這的一山一水無不是他熟的地方,他有絕對的自信抵御李謙。
想到這里,他的目光投向了身后的馬車,臉也跟著陰沉起來。
再過兩年,想辦法讓趙璽生下一男半女,趙璽是生是死,就完全掌握在他手里的了。
趙嘯思忖著,心里終于暢快起來。
可這注定是一個讓所有的人都不痛快的新年。
鐘天宇不明白李謙為什么讓他鎮(zhèn)守金陵,江南水多,不管是他還是他手下的將士都不擅長在這種地形上作戰(zhàn)。姜憲不明白李謙既然日夜兼程地趕回來和她一起過年,為何不把兒子也一起帶回來。已被被人稱為“李慎”的慎哥兒蹲在蘆葦蕩里,咬著根枯草在心里罵著衛(wèi)屬,大過年的,他爹回京城看他娘了,他卻被丟這不知名的小湖旁和一群將士來剿水匪。他爹大軍過境,居然還有存活的水匪?真是奇了怪了。
這該死的江南天氣又陰又濕,讓他很不適應……
衛(wèi)屬也很無奈。李謙特意留下這群水匪給李慎練手,他能有什么辦法?李慎帶了一百多人,他就帶了三百多人守在旁邊,這還不如讓他直接上陣真槍真刀干一場呢!
最委屈的是李謙了。他好不容易抽出空來趕回京城,趕在大年三十的子時之前進了家門上,看見家里冷冷清清沒有一個人訪客不說,家中上上下下的仆婦笑容里都帶著幾分勉強,他心里就像被扎了一刀似的。
果如姜憲曾經(jīng)在他耳邊所說的,戰(zhàn)事最苦的是婦人。
打過這一仗,他就解甲吧,好好的陪著姜憲。
這些年來,他太虧待姜憲。
每次想著這是最后一戰(zhàn),結(jié)果都還會有下一次。
但這一次,應該能真正的結(jié)束了吧?
李謙示意值守的丫鬟內(nèi)侍不要聲張,悄然地撩開廳堂的厚布。
熱鬧喧囂的絲竹聲和歡笑聲迎面撲來,曹宣、白愫、王瓚等人的笑臉更是讓整個人都懵然。
說好的孤單寂寞呢?
說好的擔心難過呢?
說好的忐忑不安呢?
全都變成了歡聲笑語。
姜憲笑盈盈地迎上前來,拉了李謙的手往時拽,道:“大家都等你很久了。我說你肯定會在子時之前回來,承恩公還不相信,要和我打賭來著。怎么樣,我贏了吧?”
李謙眉宇間慢慢染上笑意,看著這樣鮮活快樂的姜憲,徐徐道:“是!你贏了。”
姜憲如此的篤定,是不是因為相信他一定會趕回來陪她,是不是因為相信他心里始終愛慕著她,像田間的花草,總是要轉(zhuǎn)著太陽轉(zhuǎn),才能長得更瓷實,長是更歡快!
李謙的心像被浸在暖水里,說不出更多的話。
他肩膀則被曹宣重重地拍了一下,笑道:“你行�。∮采刈屛逸斄速約。我還特意讓人留意過你的行蹤,知道你什么時候啟程才和郡主打的賭。這賭約,你得賠我�!�
李謙回過神來,大笑道:“憑什么從郡主手中得從我手中輸了去?愿賭服輸,與我無關!”
“可見越是富有的人越小氣!”曹宣哈哈地捶了李謙幾下。
王瓚微笑著看著。
石氏輕輕地碰了碰丈夫的手背,在他耳邊小聲地道:“王爺可真是寵愛郡主�!�
讓姜憲在正房有外男。
是因為夫妻之間彼此相信嗎?
她和王瓚相敬如賓,從前并不覺得如何,今天,看到姜憲燦爛的笑臉,李謙的大笑,她心里突然有點不滿意這樣的相處,想和王瓚更親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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