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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不回家了�!彼ぷ訌氐妆痪凭U啞,“暈,想睡�!�

    說著向后一仰,長腿抬落,就在沙發(fā)上躺倒了。身體陷進(jìn)皮革,連帶那頭黑發(fā)徹底融為一體。

    唯獨(dú)一張酒醉后更顯清白的面龐,在幽暗中直戳人心。

    邵明曜應(yīng)該醉得難受,呼吸更重,眼神也逐漸渙散開。

    林晃看他掙扎著定了兩個(gè)鬧鐘,一個(gè)是清晨四點(diǎn),一個(gè)是十點(diǎn)。

    “故意的是吧�!绷只螣o語,“都半醉了,還喝�!�

    邵明曜閉上眼,一只手臂壓在眼睛上,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那兩片紅唇。

    “半醉半醒不好過�!彼匝宰哉Z般地說道:“不如全醉了�!�

    包廂里安靜了好一會兒。

    林晃舔了舔發(fā)干的唇角,沒搭他的話,只看著他安靜深呼吸。襯衫貼著胸口起伏,邵明曜抬起另一只手,順著領(lǐng)口向下解襯衫扣子,修長的手指撥動那些小圓扣,因?yàn)樽砹司贫行┛慕O,他解了四顆,衣襟微敞,從側(cè)開的縫隙能一眼望進(jìn)去。

    林晃挪開視線,“手卷,還吃么�!�

    以為邵明曜不吃了,甚至都不會回答了。

    正要放下,邵明曜卻說道:“吃。”

    解扣子的那只手橫著攤過來,“給我�!�

    林晃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只胖乎乎的手卷遞到他手心。邵明曜攤著手捏了兩下沒捏到紫菜閉合處,林晃捉著他的食指,帶他摸索到正確的地方。

    邵明曜就那樣遮著眼睛躺著吃,咀嚼得很緩慢,嚼兩口停一停,房間里又只剩下慢條斯理的咀嚼聲。

    邵明曜吃了一半,開口道:“晃晃,過來一下好不好�!�

    又要星星了。

    林晃妥協(xié),走到沙發(fā)邊上。

    邵明曜又說,“坐一下�!�

    沙發(fā)夠?qū)�,林晃挨著他腰邊坐下�?br />
    邵明曜終于放下胳膊,眼皮和腦門被壓出一片紅,眸中帶著醉酒后的濕霧感。

    半個(gè)手卷搭在林晃嘴邊,紫菜的邊緣輕輕扎著唇。

    “吃不完了�!鄙勖麝渍f,“替我吃掉好不好�!�

    這要求還不算過分,林晃“嗯”了一聲,正抬手要接,邵明曜手卻往回縮了一下。

    等他把手放下,邵明曜又把手卷搭回他唇邊。

    “吃不完了。替我吃掉好不好�!�

    這是倒帶了嗎。

    林晃很想再抬手試一下,多玩幾次。但出于對醉漢體力不支的同情,忍住了。

    他就著邵明曜的手咬了一口。

    肥厚綿密的魚肉包裹在溫?zé)岬拿罪埨�,口感很好�?br />
    在他咀嚼時(shí),邵明曜把手微微挪開了,等他完全咽下去,又搭回他唇邊。

    像在喂小動物一樣。

    就這樣一躺一坐,一個(gè)一口一口地喂,一個(gè)一口一口地咬。剩下最后一小口,小得快要捏不住了,邵明曜喂到林晃唇邊時(shí),食指不小心在他唇上擦過。

    他隨即收回手,拇指在食指指腹上一拈,“好了�!�

    林晃看著他重新用手掌蓋住眼睛,說道:“你睡吧。”

    “那你呢�!鄙勖麝琢⒖虇�。

    林晃看了看旁邊,“我也躺一會兒,你是想四點(diǎn)鐘起床嗎?”

    “嗯。”

    “那我叫你。”

    林晃擺弄了半天屏幕也沒找到開關(guān)在哪,倒是把亮度調(diào)低了,他回到沙發(fā)另一撇躺下,和邵明曜九十度角,但頭朝著一個(gè)方向。

    “謝謝你的禮物�!鄙勖麝缀鋈挥珠_口,“我本來不喜歡過生日�!�

    林晃頓了下,“蛋糕怎么能算禮物�!�

    “算,怎么不算�!鄙勖麝讋恿藙雍斫Y(jié),“它有名字嗎?”

    “有。我改了媽媽的配方,但沒改名字�!�

    “那她給它起了什么名?”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

    林晃低聲一字一字答:“步步入扣�!�

    房間里忽地靜謐下去,只余下邵明曜深長的呼吸聲。

    林晃垂眸看著鼻尖,數(shù)著那道呼吸,數(shù)到了十幾,邵明曜終于動了一下,皮革發(fā)出聲響,林晃身下的沙發(fā)也隨著一動,打破了寂靜。

    “確實(shí)�!鄙勖麝椎蛧@般地說。

    *

    林晃不知什么時(shí)候睡著的。醒來睜眼看到包廂天花板,讓他有瞬間的眩暈。

    他猛地坐起,抓起手機(jī)看了眼時(shí)間。

    04:19。

    “醒了�!鄙勖麝渍f。

    林晃嚇一跳。

    邵明曜坐在旁邊,指尖沾著幾滴水,頭發(fā)已經(jīng)沒有昨晚的凌亂,襯衫扣子系到頸下,規(guī)整,與平時(shí)無異。

    林晃納悶,“什么時(shí)候醒的?”

    連他都沒聽到鬧鐘。

    邵明曜手指按揉著太陽穴,“快四點(diǎn),可能潛意識怕耽誤考試吧,起來順手把鬧鐘關(guān)了�!�

    原來如此。

    林晃第無數(shù)次在心中致敬學(xué)霸。

    兩人一起回家,入冬又降了一波溫,林晃一路上都把下巴尖和手指尖縮在外套里,悶頭走在邵明曜身后,用他擋風(fēng)。

    到家門口,林晃手推著院門,看向邵明曜,“考試順利�!�

    邵明曜一揚(yáng)下巴,沒有宿醉的糟爛氣,如往日般帶著幾分傲。

    “嗯�!�

    隔著院墻,林晃聽到北灰叫,邵明曜嫌棄了它兩句,走到屋頭,手機(jī)響,接電話。

    聽起來一切正常,應(yīng)該不會影響考試。

    林晃安下心,回屋扯過小狗倒頭就睡。

    一覺睡醒已經(jīng)中午十二點(diǎn)。他餓得前胸貼后背,爬起來翻巧克力,拉開書包才又想起來,生日禮物還沒給邵明曜呢。

    GRE考試要將近四個(gè)小時(shí),林晃下午要去陳亦司的新館盯施工,打算讓爺爺轉(zhuǎn)交。

    這個(gè)點(diǎn),說不定還能蹭頓午飯。

    入冬了,邵家院門依舊每天開著一條縫。

    林晃探頭進(jìn)去,老頭不在,狗也不在,院子空落落的。

    他試探地往里走兩步,進(jìn)到屋里,正要喊爺爺,卻見角落里坐著熟悉的身影。

    整間外廳就那么一個(gè)角采不到光,邵明曜坐在那,拿著手機(jī),神色莫辨。

    林晃驚訝道:“怎么不去考試?”

    邵明曜像定住了,好半天才抬手把手機(jī)放在桌上,“早上到家,五點(diǎn)來鐘,接了個(gè)電話�!�

    宿醉后的嗓音格外低啞,他語氣卻很平,“法國是晚上十一點(diǎn)多,我媽醉了,說想自殺�!�

    林晃呼吸凝滯,“那阿姨現(xiàn)在呢?”

    “好了吧�!鄙勖麝拙従徝蛄讼麓�,深呼吸,似在平復(fù)。

    “陪她聊了四個(gè)多小時(shí),把她哄去睡了。”

    林晃算了算時(shí)間,“那怎么不去考試?”

    “她說這兩天做噩夢醒來就想死,讓我等她的電話�!�

    屋里安靜下去,邵明曜坐在昏暗的角落里,長睫垂著,眼下有些泛青。

    手機(jī)突然響了一聲,他把它翻過來,手指緩慢地觸碰著屏幕,點(diǎn)開消息,掃一眼又扔開。

    那幾行字直白地敞在桌上。

    【他約我再聊一下,在樓下了,不聯(lián)系了啊�?荚図樌��!�

    林晃突然覺得諷刺。

    他很少出現(xiàn)這么尖銳的情緒,有一瞬甚至想像陳亦司一樣,讓一連串的臟話破口而出,罵個(gè)痛快。

    邵明曜神色平靜,仿佛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很多回了。

    他坐了一會兒,眼中的疲憊感才漸漸退去,又撈起手機(jī)。

    林晃看著他點(diǎn)開一個(gè)全英文頁面,在日歷中選了本月月底的另一場考試,繳費(fèi),確認(rèn)。

    而后邵明曜直了直腰桿,黑眸重又變得冷靜銳利,點(diǎn)開聯(lián)絡(luò)人,嘲諷地?zé)o聲輕笑。

    “事不過三,媽媽�!彼吐曌匝宰哉Z,“抱歉,已經(jīng)太多個(gè)三了�!�

    他把“媽媽”設(shè)置了屏蔽。

    點(diǎn)開微信里的頭像,刪除。

    做完這一切,邵明曜徹底把手機(jī)往遠(yuǎn)處一扔,起身道:“就這樣。月底再考,不耽擱�!�

    “邵明曜�!绷只卧谏砗蠼凶∷�。

    邵明曜頓住腳,明明已經(jīng)說過幾句話,卻像是才發(fā)現(xiàn)他在邊上。

    “你來干什么?爺今天和老伙伴聚會,一大早就走了�!�

    林晃問道:“邵明曜,你的十七歲開心嗎。”

    邵明曜眉心微動,“想說什么?”

    林晃垂下眸,“蛋糕不算,我是來送生日禮物的,希望你以后都喜歡過生日。”

    他遞上那只長條形狀的盒子,“邵明曜,十八歲生日快樂。”

    邵明曜手指摩挲過天鵝絨面,眸光輕顫,像是有所察覺。

    他翻開蓋子,一只漆黑色的鋼筆安靜地盛在里面,和幾個(gè)月前丟到垃圾箱里的那支一模一樣。

    但是新的一支。

    手指在筆身上劃過,尾端有些凹凸,刻著他名字的縮寫,SMY。

    “你的鋼筆總落在我家,我把筆尖寫劈了。”林晃看著他說,“反正長大了一歲,用新的鋼筆好不好。”

    邵明曜沒吭聲,他捏著自己的右手食指,從指尖向下,沿著指骨一寸一寸地捏,一直捏到指根,那里留著一道淡淡的被戒指束縛過的痕跡,只是此刻空蕩蕩,戒指早去了別人手上。

    邵明曜摩挲著那里的皮膚,一條明暗分界線打在他臉上,他一只眼睛在光下,一只眼睛在暗中,注視著林晃,把目光一直投射進(jìn)林晃心底。

    “晃晃。我的十七歲,一開始是很不開心的。

    “被我爸丟垃圾了,又被我媽戲弄。她總是這樣,從我身上榨干情緒價(jià)值又把我丟開。

    “回看這五年都過得很糟糕�!�

    林晃心尖有點(diǎn)疼。

    他輕聲說,“以后會好的�!�

    “無所謂�!鄙勖麝讌s說,“已經(jīng)好了,我找回了五年前的東西,就不在意這五年了�!�

    林晃眼睫輕顫,“從前什么�!�

    “一只蝴蝶吧。”邵明曜低語道:“十八歲,多了一只小蝴蝶的陪伴�!�

    林晃看著兩人融在地上那團(tuán)模糊的影子。

    他想追問,卻又莫名地把話忍了回去。

    邵明曜,你只想要十八歲嗎。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39】

    明蛋在日記里回顧上一年——

    進(jìn)入糟爛的蛋舍。

    吃著難吃的蛋飯。

    考著離譜的蛋檢。

    但是,找回了我的童年蛋。

    上一年是很好的一年。

    第40章

    |“糖油混合物會有戒斷反應(yīng)�!�

    陳亦司站在中央廚房門口,扯著嗓子問:“然然說你想把主理人比賽的證書收起來,我先拿回家,還是給你寄過去?”

    林晃正在給化學(xué)方程式配平,一番深思熟慮,小心翼翼地在左邊填上一個(gè)“2”,又在右邊補(bǔ)上一個(gè)“3”。

    好像平了。

    他吁了一口氣,把陳亦司的話在腦海里重播一遍,“然然是誰?”

    陳亦司罵道:“學(xué)習(xí)學(xué)成腦殘了吧,你的員工啊。”

    林晃思考了幾秒,才把“然然”和自家店員的大名對上號。

    “不好意思�!彼鏌o表情道:“我沒聽任何人這么叫過她�!�

    陳亦司“嘁”了一聲,得意洋洋。

    “你不問問我為啥叫她小名?”

    林晃低聲道:“不對勁。”

    陳亦司笑,“那可不,我們——”

    “好像沒平�!�

    陳亦司一頓,“什么沒平?”

    隔了好一會兒,林晃才又出聲,語氣里沾了些煩躁,“配不平了,你剛才說什么?證書?”

    “……”陳亦司破口大罵,“他媽的,讓邵明曜把從前的林晃還給我!”

    陳亦司用偷空貨架為威脅,讓林晃專心和他聊幾句。

    林晃想把店墻上的證書摘了,因?yàn)樘降甑牟┲魈�,他不想曝光隱私。

    暑假店剛走紅時(shí),大家都以為只是一波流量,不曾想熱度持續(xù)了整個(gè)秋天,到十二月圣誕新品又出爆款,曾經(jīng)的口碑小店再也藏不住了。

    老板在外沉迷學(xué)習(xí),小店獨(dú)自野蠻生長。陳亦司把自己的拳館都散養(yǎng)了,天天替林晃管著店。

    陳亦司老大不樂意,“你寒假總該回來了吧?”

    “回不去。”林晃拒絕得干脆,“先上一周理科突擊班,然后去上海,小姑要我一起過年�!�

    陳亦司納悶道:“你們那垃圾學(xué)校竟然還有補(bǔ)課呢?”

    林晃轉(zhuǎn)了下前邵明曜的鋼筆,“有的�!�

    只不過開班的是邵明曜,學(xué)員只有他和俞白,秦之燁說要放棄人生了。

    陳亦司心塞地要掛電話,又被叫住。

    林晃語氣很嚴(yán)肅,“陳亦司,店里的人和店里的甜點(diǎn),你只能選一個(gè)。”

    陳亦司氣樂了,罵了兩聲小王八蛋,“老子選人行了吧。你店現(xiàn)在每天每貨都售罄,都快他媽做成預(yù)約制了,哪有讓我偷的空間�!�

    “那就好�!绷只嗡闪丝跉猓nD片刻忽然又問:“陳亦司,你是真的要談戀愛了嗎?”

    陳亦司罕見地停頓了一會兒,聲音里透出一絲可疑的尷尬。

    “可能是吧,反正現(xiàn)在挺曖昧。”

    林晃垂眸看著寫滿化學(xué)反應(yīng)的演算紙,“怎么說?”

    “就,總感覺有東西箭在弦上,但弓繃得死緊,我和她也都各自攥得死緊,都想松手,都不肯松,都想讓對方松手,都……”陳亦司都不下去了,嘖一聲,“好像你能聽懂似的,大人事小孩少管,撂了�!�

    電話掛了。

    林晃無所謂地放下手機(jī),重新寫起算式。

    幾分鐘后,方程式終于平了,他才又忽地想起陳亦司那句話。

    其實(shí)他能聽懂,原本還想追問一句的——

    有這種感覺就是曖昧嗎。

    也不一定吧。

    期末考在一月上旬,林晃生平第一次這么有參與感,天天吃著邵爺爺?shù)娘�,半個(gè)月還輕了兩斤。

    正式放寒假前,邵明曜的GRE出分了。

    秦之燁掃一眼群聊,大咧咧地問:“339是什么概念?”

    俞白搖頭,“不知道�!�

    林晃放下筆,“他考了339?”

    秦之燁“啊”了一聲,“你理解這玩意嗎?”

    林晃搖頭又點(diǎn)頭,“估計(jì)是數(shù)學(xué)滿分,語文或?qū)懽骺哿艘环��!彼D了下,補(bǔ)充道:“意思就是,超高分�!�

    秦之燁瞪大眼睛,“牛逼啊。你咋知道?”

    林晃沒吭聲,繼續(xù)寫他的卷子。

    邵明曜在短信里念叨了一兩年。GRE是研究生考試,他考這個(gè)純?yōu)榱嗽黾踊I碼,目標(biāo)分?jǐn)?shù)原本是333+,是個(gè)申任何英美牛校都不會拖后腿的分?jǐn)?shù)。

    俞白嘆了口氣,“明曜這個(gè)月殺瘋了,帶著咱們仨,自己還加量�!�

    秦之燁含著巧克力啪啪鼓掌,“那這個(gè)339名副其實(shí)�!�

    林晃有點(diǎn)納悶,“他自己加量了么�!�

    俞白點(diǎn)頭,“沒一天睡超過四小時(shí)的,半夜三點(diǎn)都還在線�!�

    好奇怪。

    林晃想起邵明曜去考GRE前一天還抱佛腳,說自己一禮拜沒看了,擔(dān)心做題沒手感。

    林晃很少糾結(jié)想不明白的小事,轉(zhuǎn)頭就忘了。

    但這回,他很快就得到了解釋。

    H市高中出了個(gè)大動靜。

    全市高三摸底質(zhì)檢,理科狀元出在了區(qū)九中——邵明曜和第二名拉開二十多分,以742超高分?jǐn)?shù)登頂。

    理科質(zhì)檢大榜上,一個(gè)區(qū)九中底下壓著一溜的英華、附中、市九,“邵明曜”三個(gè)字高高在上,像凌駕于鶴群之上獨(dú)舞的鷹。

    區(qū)九中從來不貼榜,唯獨(dú)這回,拉了全市理科前一百的名單,做成大紅喜報(bào)貼在校門口。

    林晃去拍照時(shí),包樂天正對著喜報(bào)笑得齜牙咧嘴。

    “你轉(zhuǎn)來時(shí)我就跟你說了吧�!卑鼧诽旌退钤�,“咱校輝煌著呢!”

    林晃默了一會兒,“不是就邵明曜一個(gè)嗎?”

    包樂天笑容不改,“這一個(gè)還不夠?你看看這些個(gè)省重,嘖嘖,手下敗將。這可是咱們區(qū)九的大突破!”

    “……”

    這人好像忘了,邵明曜很快就不屬于區(qū)九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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