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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是說無需叫我夫子嗎?這句夫子真是叫的我頓覺蒼老。”

    周晚霜立即改口,“沈師父!”

    江芙眉頭半攏,沈彥書的目光輕輕遺落在她身上,“江小姐上次的文章也是...”

    “多謝夫子贊賞�!�

    這一句硬邦邦的話頓時(shí)把沈彥書后邊的話堵了回去,他‘唔’了一聲,很快自洽道:“不必言謝�!�

    沈彥文轉(zhuǎn)身走開。

    周晚霜面露不解,“阿芙,你為什么...”

    江芙擱下手中的筆,不以為然,“夫子師父不都只是一個(gè)稱呼?我倒覺得夫子更好些�!�

    她心里的不屑快要冒出來,什么低劣的把戲也在她面前擺弄?說話就說話,干嘛要造些曖昧的氛圍,肚子里邊沒什么貨就算了,還為師不尊。

    周晚霜鮮少見江芙擺出這樣的冷淡神色,不由拽上了她的衣角有幾分無措,

    “阿芙,你是不是不喜歡沈師父?”

    “怎么會呢?”她只是恨不得讓這種敗類去死,

    “我只是不習(xí)慣和男子靠的太近罷了�!�

    周晚霜撓了撓頭,勉強(qiáng)接受了這個(gè)解釋,雖然沈師父對她這次文章抱有厚望,但是她也不敢放下江芙的文章自己寫。

    因?yàn)樯洗握n業(yè)被勾畫出來的那幾句出彩的地方,都是她抄的江芙的...

    “那阿芙,一會下學(xué)我送你回家吧,娘親肯定在馬車上給我放了蜜果的!”

    想到江如月的性子,江芙頓了頓,到底沒拒絕周晚霜這個(gè)邀請,

    “好�!�

    第三十八章

    被擄

    今日是聞鶴書院放家的日子,院門口馬車如織,江如月照舊沒等江芙。

    聽著碧桃的回話,江芙慶幸自己留了一手沒有拒絕周晚霜,不然靠她這兩條腿,撲騰到江家恐怕腳后跟都要磨平了。

    明德堂外,周晚霜的丫鬟綠綺提著書匣先一步走出來,

    “我家小姐要回院拿些東西,她怕您等著急了,就讓奴婢和您說一聲�!�

    “我不著急的,”江芙朝綠綺伸手,“你把書匣給我,回去瞧瞧你家小姐東西多不多吧�!�

    綠綺急忙福了一下身,“這怎么能行?”

    “她最是貪吃,怕是擔(dān)心自己院子里邊的糕點(diǎn)還沒收拾,你去幫她檢查一下,免得她丟三落四的�!痹捓锏挠H昵與喜愛可見一斑。

    綠綺又是一福身,接受了江芙這個(gè)建議。

    碧桃上前想接綠綺手里的書匣,江芙已經(jīng)搶先一把將其握在了自己手里,

    “我開的口做人情,怎么能委屈你受累?”

    碧桃抿著唇笑了笑。

    主仆二人沒在明德堂外等太久,不過半柱香時(shí)間便跑來一個(gè)小廝對著江芙道:“江小姐是吧?我家小姐已經(jīng)收拾好了東西在外邊等你。”

    “您把東西給奴才吧,小姐她特意囑咐了奴才,明德堂外邊站著最好看的姑娘就是江小姐�!�

    江芙聞言不好意思的彎了彎唇角,她依言把書匣交到小廝手上。

    小廝帶著兩人一路往外走。

    再次繞過一片湖泊,江芙不動聲色的緩下來了腳步,她垂首看著小廝的衣料,仿若閑聊般問道:

    “晚霜收拾完東西怎么還繞這么大一截?也不知道我讓她幫我?guī)У臅鴥运龓]帶,你看見你家小姐的時(shí)候,可有看見她手上握著本書?”

    前邊帶路的小廝身形一頓,

    “這,我就是個(gè)奴才,我哪敢抬眼去看主子手上的東西啊�!�

    “那真是可惜,”江芙語氣不明的點(diǎn)點(diǎn)頭,“那估計(jì)就是她沒帶吧,這本書很重要,我可不能放在書院里邊�!�

    江芙停下腳步。

    “你讓晚霜先等我一會,我要先回去拿回來�!�

    說罷她掉頭就要往回走,小廝反應(yīng)極快的上前拽住江芙的手腕。

    “江小姐,”小廝手上的力道絕對不是一個(gè)文弱下人該有的,“可不要為難我們做奴才的啊...”

    碧桃被這變故一驚,回過神來立即拿起手上的書匣就往小廝身上扔。

    小廝一個(gè)錯(cuò)步躲開迎面砸來的書匣,拽著江芙的那只手力道絲毫不改,他瞇眼看了看眼前的主仆二人,半瞬后直接把書匣砸向碧桃。

    “你敢!”

    江芙急忙抬腳踢人,同時(shí)她被小廝攥緊的手突然使力,小廝被這股力道扯的身子一歪。

    書匣險(xiǎn)險(xiǎn)擦過碧桃的額頭,立刻留下一截紅痕。

    “天子腳下!你也敢對朝廷命官的女兒下手!我唔...”

    她喊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強(qiáng)行捂住了嘴。

    碧桃馬上有樣學(xué)樣的跟著大聲喊:“救命!誰能救救我們小姐!”

    “讓你干這么點(diǎn)事情都干不好?學(xué)的本事都喂狗了是不是?”偏門傳來一道不滿的男聲。

    “她們再嚷嚷大些,把那幾個(gè)老學(xué)究引過來了老子怎么收場?”

    隨著后一句抱怨落地,碧桃面前也沖過來了兩個(gè)護(hù)衛(wèi),他們一左一右,挾持著碧桃給她嘴里塞上一團(tuán)巾帕。

    宋景那張倜儻不羈的臉映入江芙視線。

    “都給我綁上,”他笑瞇瞇的彎下腰對上江芙驚慌失措的視線,接著囑咐:“這個(gè)綁手的要用綢緞,別擦傷了她的手�!�

    江芙低下的睫羽不自覺的顫抖,小廝放開了捂她的手。

    她垂死掙扎道:“宋景,我和別人約好了時(shí)辰,要是我沒有按時(shí)回去,她一定會去問,江家不會坐視不管的,你在書院這樣猖狂行事,一旦報(bào)官...”

    宋景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她的唇,他仔細(xì)感受了片刻指下的柔軟,滿意的笑了笑,“江五小姐還是太看得起自己家的門第了,”

    “你信不信,我要是放出消息說你是被我?guī)ё叩�,江家第二天就能把你打包送進(jìn)我府里?”

    江芙當(dāng)然知道江家做得出來這種事。

    江老太太早指望著靠自己這副美貌的臉蛋搭上上京的達(dá)官顯貴,江家就算知曉了,估計(jì)能做出的最大爭取不過就是逼著宋景給她一個(gè)名分,別讓她成為不清不楚的暖床丫頭罷了。

    她剛才那番話自己說的都底氣不足,怎么可能唬的住宋景?

    “公子,這個(gè)丫鬟怎么辦?”

    碧桃在護(hù)衛(wèi)手下掙扎。

    宋景‘唔’了一聲,他今天外邊就一輛馬車,可不想讓這個(gè)丫鬟破壞他和江芙的獨(dú)處。

    他擺擺手不甚在意:“殺了埋遠(yuǎn)點(diǎn)�!�

    碧桃頓時(shí)掙扎的更大了。

    “不行!”江芙急忙出口阻止,“你,你怎么敢...”

    “一個(gè)奴才而已,我有什么不敢的?”宋景捏著江芙的下巴讓她抬起臉,“舍不得這個(gè)丫鬟?”

    “那你開口求求我唄�!�

    江芙冷冷看他,

    “你不就是想抓我?你把她放了,我跟你走就是了,不然除非你立刻把我毒啞,否則我一定會嚷的所有人都知道�!�

    “當(dāng)我是傻子呢?把她放走讓她搬救兵?”

    江芙深深呼出一口氣,心里面恨得要死,“我是自愿跟你離開的,她不會去搬救兵,我和你保證�!�

    宋景視線在她身上打了幾轉(zhuǎn),思索片刻后他揮手讓護(hù)衛(wèi)松手。

    碧桃得了自由立即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小姐,我不走...”

    江芙朝她搖搖頭,“你回去吧,和江家人說我今夜和周晚霜在一起�!�

    按著碧桃的那只手力道沉沉,江芙再次囑咐道:“走,別讓我說第二遍�!�

    “好了好了,不要在這主仆情深了,”宋景不耐煩的打斷兩人,他伸手把江芙拽到自己面前,

    “江五小姐,我們還是快點(diǎn)出發(fā)吧�!�

    護(hù)衛(wèi)將黑紗遞到跟前,宋景挑眉看她,江芙接過黑紗主動給自己蒙上了雙眼。

    馬車一路行駛,最后到了上京城的觀云山莊。

    觀云山莊位于上京北郊,此地山莊上采晨霧下?lián)頊厝孔角f都是有價(jià)無市,非身份顯赫者不可得。

    把人帶到自己家的山莊后,宋景好心的挽著江芙的手扶人下馬車。

    蒙眼的黑布一開,此時(shí)光線并不刺目,江芙還是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

    宋景拉著江芙徑直往房間里邊走。

    她步履匆忙的迎合著宋景的速度,一路走來入目皆是富麗堂皇的裝飾。

    宋景莫名納罕,剛才沒上馬車前江芙話一句比一句多,現(xiàn)下到了莊子卻沉默寡言,嘴都不開。

    到了房間,他隨手關(guān)上門,似笑非笑朝面前的少女道:

    “江五小姐要是喜歡這宅子,以后可以常來�!�

    他曖昧的視線一路從江芙額角滑到繡鞋上。

    江芙靠在冰涼的案幾旁,她飛速將宋景的神情和行事風(fēng)格分析一遍才開口道:

    “宋公子若是對我有意,光明正大請個(gè)拜帖便是,何必如此行事?”

    宋景走過來大馬金刀的往床上一坐。

    “江五小姐說這話真是冤枉人�。∥疑洗尾皇窍裙饷髡蟮难埬懔�?只是江五小姐當(dāng)時(shí)忙著溫書,沒同意,想必現(xiàn)在不忙了吧?”

    如今人在自己屋子里邊孤立無援,她總該露出驚慌失措的模樣哀求自己了吧?

    江芙冷冷扯開唇角,

    “現(xiàn)如今也忙著溫書,我上次的話該是如何還是如何,請宋公子自重!”

    宋景霍然站起身捏上江芙的下巴,他睨著眼前少女含著明火的雙眸,低低笑出一聲,

    “江五小姐到底是真的不怕,還是強(qiáng)撐著一股子氣呢?”

    “這山莊上下都是我的人,今夜在這里發(fā)生什么事都不會有人來阻攔我們,江五小姐,你現(xiàn)在軟下骨頭來求求我,我一會才好顧憐你,對你溫柔些�!�

    這話直白的把自己的心思全掀了出來。

    江芙再也不能繼續(xù)自欺欺人,她重重閉上自己的睫羽,一顆心慌的像擂鼓。

    求饒是不可能求饒的,求饒可不會讓這種禽獸心軟。

    江芙還沒來得及思考出對策,門外頓時(shí)傳來一陣喧鬧,男子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

    “宋景,她人呢?”

    宋景是真不想放開手心里那點(diǎn)溫涼的肌膚,奈何他應(yīng)承了姜成在前,現(xiàn)在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松開手朝外回道:

    “在這�!�

    門被人踢開,姜成大踏步的走進(jìn)屋子。

    “不是說讓你約出來嗎?怎么給帶到這莊子了?”

    宋景挑了挑眉,轉(zhuǎn)頭去旁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約了,但是她當(dāng)時(shí)沒同意,我就使了點(diǎn)手段把人綁過來了,反正結(jié)果都大差不差,流程有什么好在意的。”

    “那倒也是,”姜成撫掌,負(fù)手在后仔細(xì)打量了江芙幾眼,而后他又踱步上前,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了些。

    “真是奇怪,”姜成驚訝的說道,“靠近她的時(shí)候,我居然真的不煩躁�!�

    第三十九章

    特殊

    姜成托著腮思考片刻后問宋景:“你說這是為什么?”

    宋景還在慢悠悠的斟茶,聽得這話,他抬眼看了兩人幾眼,隨后嗤笑一聲,

    “或許是因?yàn)槟銓逍〗阋灰婄娗榱耍课铱磻蛘圩由隙歼@么說,有些人的病遇見心上人就好了,種種束縛只對她一人不生效�!�

    “還有這種戲折子?”姜成納悶,隨即得寸進(jìn)尺的拽上江芙的衣角把他往自己懷拉,“那我再試試�!�

    江芙豈會讓他得逞,她逆著這股力道往后退了好幾步,和姜成拉開距離。

    江芙是真不想招惹姜成這種人,她對兩人這種猶如觀摩寵物的輕蔑態(tài)度恨得咬牙切齒。

    她不得不再次搬出梁青闌當(dāng)擋箭牌:“姜成!我是你表哥的女人!”

    宋景摩挲茶杯的手一頓。

    姜成卻無所謂的笑了笑,“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的,你算哪根蔥?你怕是還不了解他的風(fēng)流名頭,上一次不過對你新鮮勁還沒過,如今玩了這么久也該膩了�!�

    “我還沒做什么呢,你做出這副貞潔烈婦的模樣給誰看?”

    江芙深知姜成的惡劣秉性,她的腳步不自覺一退再退,最后挨上身后那張巨大的梨花木床榻。

    她的臉變得更白了。

    宋景終于如愿以償?shù)脑诮侥樕峡匆娏梭@慌失措的神色。

    他愜意的抬高眉梢,仿佛施恩般說道:“過來求我,”

    “或許我能幫幫你�!�

    幫她?

    江芙不自覺冷笑出聲。

    姜成眼尾漸漸暈出淺淡的緋色。

    美人剛剛瑟縮驚慌的模樣十分賞心悅目,就算是現(xiàn)在這般目光冷冷的瞪著人時(shí),也自帶著一股難言的風(fēng)情。

    像被雪壓過的梨花。

    馥郁的香和凜冽的冷交融。

    宋景的眸光漸漸深幽起來,他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心中再次對剛才松開手的行徑感到后悔。

    姜成上前拽住江芙的手腕,江芙舉手欲打,被他輕易的躲過。

    “竟然真的能握...”姜成喃喃自語,他輕而易舉的抓住少女的兩只手逼問道:“你到底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為什么只獨(dú)獨(dú)挨著你我不會犯惡心?”

    江芙是真想翻白眼,搞了半天是拿自己做上試驗(yàn)了是吧?

    她估測了一下現(xiàn)在的狀況,決心把自己那點(diǎn)自尊心先放放。

    “姜公子,”少女雖然聲音仍然難免顫顫,但卻吐字清晰,說話流利,“我也很好奇,如果姜公子想知道為什么,我愿意主動為姜公子解惑。”

    “當(dāng)真?”

    江芙垂下眼點(diǎn)點(diǎn)頭,“若真如宋公子所說,姜公子遇見女子都會心煩意亂,只獨(dú)獨(dú)挨著我不會,我也想弄清楚這是怎么一回事�!�

    “請宋公子出去,讓我和姜公子獨(dú)處,好讓姜公子早些解開疑惑�!彼凇�(dú)處’兩個(gè)字上加重了語氣。

    姜成朝宋景看來。

    宋景自唇邊溢出一道輕笑,“江五小姐居然到這份上還是不愿意求我?無妨,”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兩人連著的手,“現(xiàn)在求還是一會求,沒什么大區(qū)別�!�

    在他心里,一個(gè)女人肯定比不得自己多年的兄弟,所以他愿意先把江芙讓出去給姜成,但是他相信在姜成心中也亦然如此。

    多年的兄弟,姜成怎么會猜不出來他的想法?

    宋景為兩人體貼的關(guān)上門。

    室內(nèi)燭火通明,江芙動了動手腕率先發(fā)問:“姜公子平時(shí)是遇見女人便會犯惡心嗎?”

    姜成握著江芙的手腕,他仿佛發(fā)現(xiàn)了一個(gè)新奇的玩具一般,拇指反復(fù)摩挲著少女的溫軟肌膚,答的漫不經(jīng)心,

    “嗯,”

    這死色痞。

    江芙咬牙切齒的繼續(xù)問:“這個(gè)距離一般是多遠(yuǎn)呢?”

    “大約三尺?”

    怪不得上次在獵場江如月靠近他過后他便發(fā)瘋。

    “我和姜公子以前接觸的那些女郎有什么區(qū)別嗎?難道是因?yàn)槲易孕〔辉谏暇╅L大,所以陌生些?”

    姜成聞言思考了片刻,他搖搖頭,“平日我就不喜歡女人,哪會去看你和她們有什么不同,對了,”

    他忽然勾唇笑道:“你和她們其實(shí)有個(gè)很大的區(qū)別,”

    江芙做洗耳恭聽狀。

    “你是我接觸過家世最差的女子。”

    “...”他能不能死?

    男子的拇指還在她手腕上不斷的流連,江芙垂眸片刻,突然改了主意。

    姜成只能靠近她一個(gè)女子,宋景又在外面虎視眈眈,她就算能安然無恙的出去,后面靠躲還能躲開姜成嗎?

    既然躲不掉,

    江芙眸色翻涌,姜成這個(gè)家世,完全可以做乙等。

    與其畏手畏腳,還不如給這條瘋狗上一課,讓他知道隨意欺凌壞女人的下場。

    姜成突然感覺手下的手腕掙扎了下,他掀開眼簾,對她的動作有些不悅。

    江芙抿著唇,頰側(cè)一只梨渦輕輕綻出,

    “要不要試試其他的動作你會不會犯惡心?”

    姜成感興趣的松開桎梏。

    江芙傾身上前拉著姜成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她偏頭看他,

    “這樣會覺得惡心嗎?”

    掌心下的觸感細(xì)膩溫?zé)�,是截然不同的滋味,姜成仔�?xì)感受了下,然后誠實(shí)的搖了搖頭。

    江芙的指尖輕輕壓上姜成的唇瓣,

    “這樣呢?”

    挨著自己唇的那只指尖也是柔軟無比,似有杳然花香。

    姜成再次誠實(shí)的搖搖頭。

    江芙半揚(yáng)起唇角,眸中暗色沉浮,她將指尖壓進(jìn)去了少許。

    “這樣?”

    指端越過唇齒徑直探到男子的舌尖。

    幽香迫近在鼻翼間。

    江芙這大膽的動作讓姜成難得的陷入了怔愣。

    片刻之后,他蹙眉推開江芙。

    雖然他長這么大從未接觸過男女情事,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懂剛才江芙的動作有什么含義。

    這么明顯的狎玩姿態(tài),一般都是上位者居高臨下的挑弄弱者。

    “你居然敢…”姜成張口欲罵,后半句話卻被江芙按住,她指尖還帶著明顯的濕意。

    姜成被這點(diǎn)濕意臊的眼中一片瀲滟。

    江芙難得的仔細(xì)打量起來姜成。

    姜成其人的長相明艷若芍藥,這份秾麗很大程度源自他精致的五官和過分濃密的睫羽。

    此時(shí)他抖著睫,唇如丹蔻,眼神迷離眼尾潮紅,更帶著一股難言的嬌媚味道。

    生的如此秀色可餐,當(dāng)真是敗絮其中金玉其外。

    “你簡直膽大妄為,”這句話本應(yīng)該被氣勢洶洶的吼出來,奈何主人發(fā)氣無力,生生讓這句話的說的像是在調(diào)笑。

    江芙‘呵’了一聲。

    她把手撤下,想了想又不著痕跡的在姜成衣袍上擦了擦。

    “姜公子這病癥確實(shí)奇怪,我也一時(shí)摸不著頭腦�!�

    “不如讓我回去翻翻醫(yī)書,再找找是不是我身上帶了什么香囊。”

    姜成側(cè)過頭平復(fù)了一會自己的心跳。

    剛才江芙大膽的動作,他雖然礙著面子阻攔了一二,但是其實(shí)心底并不抗拒,甚至還希望江芙能更大膽些。

    他閉上眼睛復(fù)而睜開,懶得去糾結(jié),直接按著心里的想法把人拉到自己懷里。

    少女在懷里不解的望著他。

    姜成回想了一下往日見過的場景,摸索著低下頭對上江芙的唇。

    門被人從外面不耐煩的敲響。

    第四十章

    逃跑

    宋景越想越覺得虧了。

    主意是他出的,人也是用的他的,到手了自己卻要排在姜成后邊。

    本來獵場那次就是他先動的心思,結(jié)果姜成這廝非要后來居上,憑什么?

    所以他不耐煩的拍響了門。

    門壓根沒鎖,宋景敲了兩下也沒人來開,索性自己就把門踢開了。

    屋內(nèi)江芙衣裳整潔神色淡淡,姜成卻眼尾泛紅呼吸失常,聽見聲音投過來的一眼都揉著幾分迷失的色彩。

    這...

    宋景訝然,這怎么感覺好像是姜成被調(diào)戲了?

    “你這是...?”

    宋景不解發(fā)問。

    姜成也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了自己狀態(tài)不對勁,自己在這心神激蕩色授魂與,江芙卻是面無表情連臉都不帶紅一下的,

    “你進(jìn)來干什么?”姜成頗有些氣急敗壞的味道。

    宋景反手關(guān)上門,答得理直氣壯:“你以前又不玩女人,我來指導(dǎo)指導(dǎo)你�!�

    這話無恥的讓江芙蹙緊了眉頭。

    宋景復(fù)行幾步,抱手看著兩人。

    “姜成,我思來想去,你又不知道怎么憐香惜玉,反正一時(shí)也想不出來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你把她先留給我唄。”

    姜成想起剛才鼻尖的幽香,下意識的拒絕,“不行,”

    宋景意外,他嘆口氣,“好吧,那不如我們一起?”

    江芙頓時(shí)遍體生寒。

    姜成思索了下,到底是不忍心三番四次的拒絕宋景,于是妥協(xié)的點(diǎn)點(diǎn)頭。

    “不行!”江芙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看見姜成點(diǎn)頭,她立即忍不住驚呼出聲,“不可以!”

    她雖然想過這些紈绔子弟私下玩的很花,但還是被宋景的厚顏無恥給驚到了。

    “這屋子里可輪不到你說行不行�!�

    宋景解開腰帶,慢條斯理的褪下自己的衣袍。

    因著早年跟著自家父親戍邊,他的身體生的十分健碩,古銅色的皮膚肌理在燈下野性又剛硬。

    江芙只匆匆瞄了一眼就趕緊轉(zhuǎn)過頭。

    “等一下,等一下...”她喉嚨發(fā)澀,強(qiáng)行壓下自己驚恐的情緒,江芙再次開口,“有一件事我想懇求你�!�

    宋景挑高了眉梢,他一直就想看見江芙可憐巴巴的求他,奈何人硬著半天都不樂意,現(xiàn)下好不容易蹦出來了個(gè)‘求’字。

    他頓時(shí)興趣滿滿的停下動作問道:“什么事?”

    江芙掐著手心讓自己眼中蓄滿淚珠,片刻后她揚(yáng)起臉道:“其實(shí)我還是初次,”

    宋景坐直了身子,連姜成也投來詫異的視線。

    江芙忍著羞恥繼續(xù)說:“我知道今夜我逃不掉,但是身為一個(gè)還沒出閣的姑娘,我實(shí)在是很難接受這樣的事情,”

    宋景肆無忌憚的調(diào)笑,“那我一會一定會很溫柔的�!�

    江芙不管他,自顧自的把自己的要求說出口,“宋公子有沒有什么助興的香,燃著能讓人心神失守,昏昏欲睡的?”

    宋景了然,他叫過下人吩咐幾句,而后好笑的看著床榻之上瑟瑟發(fā)抖的少女。

    “江五小姐還真是,”他勾起唇吐出幾個(gè)字,“真是識時(shí)務(wù)�!�

    江芙抱著肩,心頭的浪潮一波拍過一波。

    “多謝公子顧憐我�!�

    美人嬌怯腮邊帶淚,宋景支著下巴,此時(shí)摘花近在咫尺,他也不急著逼迫她。

    *

    霧煙裊裊。

    宋景稍稍平復(fù)下的念頭被這股香勾的蠢蠢欲動。

    “五小姐?”男子的聲音揉著顯而易見的欲求。

    江芙卻毫無波瀾的端坐,她偏頭不解:“這香是受潮了嗎?我怎么什么感覺都沒有?”

    她秀氣的手指搭上姜成的臉頰,“姜公子以為呢?”

    姜成迷離的眼神投向她。

    江芙看著這雙失焦的眼一愣,不由抽了抽嘴角,這個(gè)姜成,怎么比她還像女人?

    莫不是以前是下面那個(gè)吧?

    不知道是不是江芙這懷疑的眼神太過明顯,姜成頓時(shí)耷拉下眼瞼倒在江芙肩窩悶聲悶氣的道:

    “我以前沒玩過男人,我只是讓他們單獨(dú)給我唱戲而已�!�

    只是有時(shí)候他睡著了,戲子也不敢停,跪在床邊上一唱就是一晚上,第二日的時(shí)候他神清氣爽,戲子卻嗓音嘶啞直不起身。

    解釋都沒人信。

    他也懶得挨個(gè)挨個(gè)去辟謠,反正也不喜歡女人靠近,索性就認(rèn)下了這個(gè)喜歡男人的名頭。

    江芙側(cè)首,眸光淚珠點(diǎn)點(diǎn),含著一絲窘迫。

    “宋公子可否一會再進(jìn)來?”這話她說的又低又難為情,臉頰飛紅,十足的小女兒情態(tài)。

    姜成和她的身影重疊,宋景不知為何,莫明覺得有些礙眼。

    宋景一言不發(fā)的打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此時(shí)已是夜幕低垂,宋景靠著廊道的柱子,沉沉呼出一口氣。

    那香倒是不錯(cuò),估計(jì)現(xiàn)在屋子里邊已經(jīng)是熱火朝天一片了吧?

    他將自己束好的衣領(lǐng)再次扯開了些,背后的石柱冰冰涼涼,好歹將他那股邪火壓下去了幾分。

    腦海中不期然再次浮現(xiàn)起江芙那張梨花帶雨的臉龐。

    宋景低低的咒罵一聲。

    剛才的火全白壓了。

    “都死哪去了?給老子拿杯茶過來�!�

    守夜的奴仆連忙把剛泡好的溫水拿過來。

    宋景嘗了一口,頓覺不對勁,“這是什么茶?”

    奴才點(diǎn)頭哈腰笑的諂媚,“您剛才不是囑咐奴才拿香嗎?這水是和那香一起的好東西�!�

    “混賬!”宋景怒道,旋即一腳踢了過去。

    那點(diǎn)子香姜成都扛不住,今晚上他再喝點(diǎn)東西,江芙還能出的了門嗎?

    他壓住眉頭有些心煩意亂,念頭幾轉(zhuǎn),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自己去沖個(gè)冷水澡得了。

    人還沒動,屋子里便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而后是女子的低呼。

    宋景再次罵了一句娘,轉(zhuǎn)頭讓奴才滾遠(yuǎn)點(diǎn),自己則提步往屋子里面走去。

    屋內(nèi)一片黑暗,只能借著外邊的月光隱約看見里面人的輪廓。

    “江芙?”

    少女的低泣輕輕傳來。

    宋景往前走了幾步問道:“姜成呢?”

    少女語焉不詳,“他,他剛才,就...”

    宋景心道他就說姜成這廝需要指導(dǎo)吧?不知道嘴硬什么。

    那杯水本就讓他四肢飄飄然然,屋子里面的香氣更是熏的他頭腦發(fā)昏,單手按上床榻,眼中欲火燒的遮天蔽日,宋景一雙眼緊緊攝住面前少女的影子。

    “你過來些,”他伸手去撈人。

    少女居然也絲毫沒有抵抗的意思,順著他的力道便撲入男人的懷里。

    少女體香幽幽,似有花香縈繞。

    她主動勾著男人的脖子貼上自己的唇。

    宋景瞇著眼,滿腹心神都被懷里的少女吸引,連姜成在哪都沒空想。

    這香果然是霸道。

    能勾的端方美人這樣失去理智。

    他大手按著江芙,活像要把人揉進(jìn)懷里去。

    兩人耳畔廝磨、親密無間,宋景按著人的手一緊再緊,鼻尖忽然傳來了一絲不正常的味道,但他很快就將此拋在腦后。

    任由江芙主動的獻(xiàn)上自己腰肢供他把玩。

    宋景后腦勺一麻,隨即是沉重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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