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這不對，這很不對，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她一定會?很滿足的，姜昭抱住自己，開始對這一段時間所發(fā)生?的事和心態(tài)變化?進行復(fù)盤。
待她理清了思緒，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已經(jīng)沒有了最開始的緊迫感，她的欲望甚至也?在一點點消退。
可為什么呢，是因為她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嗎？
似乎……真的是這樣。
最開始，她只是想有夠花的錢能讓她畢業(yè)后在京城立足，于是她在這個時間點上遇到了唐淮景。
和唐淮景在一起后，他一口氣就?給了她這輩子都沒擁有過的一筆錢，她拿出其中一部?分打造自己，另一部?分開始想著減輕家里的壓力，她的生?活也?因此?變得越來越好。
后來，在他身邊，她接觸到的事物越來越多，欲望一點點被激得越來越大，人也?被養(yǎng)嬌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回不去曾經(jīng)的生?活了，她開始希望這樣的生?活能真正屬于她，有屬于自己的房子，有下半輩子不愁花的錢……
可唐淮景畢竟比她大上個好幾歲，到了被催婚的年?紀(jì)，加上對方管她管得越來越嚴(yán)，錢卻一次給的比一次少，她終于下定決心離開他到滬城發(fā)展。
到滬城后，她買了人生?中第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也?正是因為房子的貸款和見底的現(xiàn)金流帶來的緊迫感，促使著她做出后來的種種行為。
可現(xiàn)在，她的貸款還清了，手里還多了一套房子，現(xiàn)金也?有不少，她不再急迫著要獲取什么。
正如馬斯洛需求理論所闡述的那樣，人在滿足了一個需要后，才會?往更?高的需要尋求。
如果?說她在拿到聞祈京的房子離開時，剛萌生?出這個想法，那么現(xiàn)在，在她和祁同相處后，她終于能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想要的從來都是過上屬于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需要討好某人、依靠某人甚至偽裝自己而獲得的。
雖然確實存在用完就?丟的嫌疑，可畢竟是要為了自己開心，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需要和任何?人糾纏才對。
就?比如，她為什么非要住在祁同的別墅里，她想出去旅游為什么還要跟他說一聲，既然是他喜歡自己，那應(yīng)該是他主動去爭取機會?才對。
是了，她現(xiàn)在并不渴求著什么，她才是自由的。
第68章
變化
姜昭拖著一個行李箱從房間里出來時，
祁同大腦短暫空白了一瞬。
他僵在原地愣愣望向她，“……你要走？”
“嗯�！�
她從祁同身邊經(jīng)過?，卻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祁同聲音聽上去還?算平穩(wěn)，
試圖關(guān)切地問：“是要出去旅游嗎，
現(xiàn)在走會不會太趕了，我先讓人安排好出行和住宿，
然后……然后再?做打算�！�
姜昭拂開了他的手，面上帶著淺淺笑意，
“不用了�！�
祁同空了的?手心倏又攥緊，
他?緩了緩心神?，
將態(tài)度軟下來，“那你想去哪，我陪你�！�
“還?沒?想好，
只是想先搬出去住�！�
“搬出去住……為什么？”他?心臟直直往下墜。
姜昭看了他?一眼，
鼻尖微微皺了皺，
道：“我習(xí)慣了自己住。”
她重新拉起行李箱，正要動?，他?拉住她的?手。
祁同眼底閃過?一絲受傷和嫉恨，“他?們都可以，到我這就是習(xí)慣了自己住，姜昭，
這到底算什么？”
“你還?說不會讓我等太久的?，
你是不是也在……”
他?眼神?越來越陰郁，手上的?力氣不自覺加重，
又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低聲地挽留：“昭昭……留學(xué)的?資料我已?經(jīng)幫你準(zhǔn)備好了，
學(xué)校也溝通過?了，下個月我就陪你去倫敦挑一套你喜歡的?房子�！�
姜昭試圖抽出自己的?手，卻?沒?抽動?，她蹙眉：“放手。”
“我只是想出去住，你要是想見我，完全可以自己來找我�！�
祁同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不耐，手被燙到了般收回?，心頭一陣席卷的?鈍痛，他?垂眸，看不出情緒，
“…好，我知道了，我送你。”
姜昭沒?再?拒絕，祁同送她去了附近的?一家的?酒店，辦好入住后，姜昭便以休息為由將他?打發(fā)走了。
在酒店里稍微休整了下后，姜昭開始感覺身心都在慢慢放松下來，心情也格外輕松。
她計劃在京城待一兩天過?渡下，便離開這個地方。
眼見快到飯點?了，她給自己化了個整體偏素雅的?妝容，不過?眼部細(xì)節(jié)依舊很精致，隨即去換了身相配的?衣服，一件葆蝶家卡其色襯衫裙，極簡的?同時又兼具都市女性的?優(yōu)雅與氣質(zhì)，腳踩Jimmy
Choo冰白金色的?細(xì)跟高跟鞋。
穿著方面整體顏色相近，姜昭便挑了一款黑色的?房子包，加深穿搭的?視覺層次。
飾品選了一套的?紫羅蘭翡翠套裝，是祁同不久前才送她的?，也是她這段時間的?心頭好，淡紫色的?水滴形耳墜隱在發(fā)絲間，隨著走動?若隱若現(xiàn)，既溫柔又透著淡淡的?貴氣。
她對著酒店里的?鏡子打量了自己一圈，滿意極了，單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過?程和結(jié)果?就足夠令人愉悅身心。
姜昭走出酒店，去了一家她許久沒?吃的?餐廳，以前唐淮景帶她來過?這不少次，菜品和環(huán)境都挺不錯。
時間的?流逝會給記憶中的?事物帶上一層濾鏡，美化曾經(jīng)的?體驗，所以僅僅是記著個模模糊糊的?感受，姜昭依舊十分期待。
餐廳是新型四合院的?裝修形式，入口處在一條平平無奇的?胡同里，推開略顯內(nèi)斂的?木門，里面環(huán)境卻?別?有洞天，石子路，兩邊種著直挺的?竹子，充斥著中式意境美。
姜昭提前預(yù)定了一處靠窗觀景的?好位置，坐下后便開始點?餐。
外面緊跟著走進來兩人，服務(wù)員詢問他?們想坐哪邊。
張承峰目光隨意一掃，突然定住在了一個角落，“嚯，角落里那姑娘長得氣派！”
李越青起了興趣，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靠窗觀景區(qū)的?餐桌前坐著一位樣貌姣好，氣質(zhì)溫婉的?年輕姑娘，身段出挑，衣著打扮也貴氣十足，看上去就是被嬌養(yǎng)的?模樣。
李越青眼前一亮，這姑娘確實長得出色，但身上的?氣質(zhì)卻?更勝一籌，叫他?見了都愿意欣賞地多看幾眼，可這看久了，竟覺得十分眼熟。
旁邊的?張承峰又道：“這姑娘一個人坐著，都吃上了，該不會就自個兒一個來的?？”
“我看她倒有幾分眼熟，可一時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見過?。”
張承峰沒?把他?的?話放心上，打趣道：“人好看的?你都眼熟�！�
“你別?打岔，我說真的?。”
李越青想了會，實在沒?想起來也就放棄了，隨便尋了一處地方先坐下，點?好菜后，兩人一邊等著一邊聊著。
張承峰說什么出門日?行一善，要不把那姑娘的?單買了，能借此機會認(rèn)識認(rèn)識也好，人要不樂意也沒?事，李越青聽他?提起，又往那方向看了一眼，那姑娘正和服務(wù)員說著什么，末了微微一笑。
這個笑……他?頓時靈光一閃，一拍大腿，想起來了。
“嚯，我說我怎么那么眼熟呢，原來是老唐之前身邊的?女伴！”
張承峰吃驚：“真的?假的?？”
“你還?記得不，之前老唐家里人給他?張羅著介紹對象，當(dāng)時好像還?問上你表妹了吧？”
見他?提這事，張承峰想了想，道：“是有這么回?事兒，不過?后來就沒?下文了，為此他?們家還?特意給我表妹賠了份厚禮�！�
“害，老唐當(dāng)時硬扛下來了，還?被弄去國外跑了整整一個月�！�
話說道這份上，張承峰也反應(yīng)過?來，朝那邊的?角落看去，“為的?就是坐著那位？”
“估計八九不離十�！崩钤角噙攘艘豢诓�，又道：“你說，這是愛養(yǎng)人還?是錢養(yǎng)人，那姑娘跟前幾年我剛見她時變化不小?，怪不得叫我沒?第?一時間認(rèn)出來。”
“錢養(yǎng)人那是肯定的?，至于愛不愛什么的?……”張承峰笑：“你問這話，還?整文藝上了�。俊�
“……也是�！被蛟S是想到了什么，李越青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隨即又很快收了思緒，也跟著笑道：“算了，我問你還?不如?直接問老唐，不過?讓女方一個人來吃飯，他?多少顯得也太不紳士了些。”
張承峰眼一亮，“這倒是，他?平時就一幅死裝的?大爺模樣，可讓我找著機會說教說教他?了�！�
說著，他?掏出手機，給唐淮景發(fā)去信息，【唐總，忙呢？】
對面好一會才回?過?來，【有事說事。】
【沒?事兒，就問問�！浚�?配上了個齜牙笑的?表情。
唐淮景：【�！�
張承峰：【不過?老唐啊，你瞧你做的?這事，也忒不紳士了，讓人小?姑娘一個人在外面吃飯�！�
唐淮景：【……你喝傻了?在這說胡話�！�
張承峰：【我們還?沒?開始喝呢，不是，我和青子可都看見了，你那小?女伴就擱我們旁邊桌吃飯呢�！�
唐淮景拿著手機，仔仔細(xì)細(xì)看著發(fā)過?來的?信息，確認(rèn)自己沒?看錯后，看似平靜的?表面下卻?掀起了波瀾，這個形容叫他?一下便想到了某人，他?們說的?會是她么……他?身邊的?人見過?她的?不多，青子算一個，他?和她分開的?事也沒?什么人知道。
唐淮景：【沒?認(rèn)錯？】
張承峰：【不能吧，青子剛多看了好幾眼，還?在說人變化可大了，差點?沒?認(rèn)出來�！�
唐淮景心狠狠一跳，真是她……她怎么會來京城，還?去了那家餐廳。他?站起身，剛要邁出一步腳，又克制地收了回?來。
唐淮景自顧自冷嘲一笑，他?還?有去找她的?必要嗎？
手機又在嗡嗡震動?，他?拿起一看。
張承峰：【你知道青子剛想問你什么不，他?想問你是愛養(yǎng)人還?是錢養(yǎng)人，我也挺好奇，都說愛人如?養(yǎng)花不是，好家伙，你敢信，起前段時間那盆小?葉赤楠竟然給我養(yǎng)死了，明明我也可寶貴了�！�
唐淮景腦海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緊繃，是啊，就憑此，他?也理應(yīng)去見她一面的?，不是嗎？
唐淮景：【你們在哪？】
過?了會，外面走進一個氣度矜貴的?男人，他?掃視一圈，一眼就注意到了窗邊坐著的?姜昭。
唐淮景眸光閃動?，她似乎和上次見到她時又變了些，怪不得青子會說認(rèn)不出來，饒是他?，乍然一看，都會有種恍惚感。
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她在變得越來越好，即便是在離開他?之后。
唐淮景隔空和張承峰、李越青打了個招呼，便朝姜昭走去。
他?一步步走近，腦海里卻?已?在想她待會又表現(xiàn)得多么地不想見到他?，他?壓了壓變晦澀的?眼神?，連腳步都開始放慢，放慢的?腳步是想而害怕的?靠近。
身側(cè)突然出現(xiàn)一個身影，正在夾菜的?姜昭抬頭看去，她微微一愣。
唐淮景隨意拉開對面的?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他?目光牢牢鎖定著姜昭，見她依舊淡定地坐在位子上，輕嘲一聲：“這次見我倒不怕了？”
他?要這么說……那還?真沒?錯。
除了略微驚訝，姜昭確實沒?了一直想避開他?的?想法，她一邊將剛剛夾的?菜放進自己的?碗里，一邊笑容恬淡又坦率地應(yīng)：“是呀。”
唐淮景瞧她這幅模樣，先前想好的?措辭一時竟說不出口了，重逢后的?每一次見面她要么在欺騙他?，和他?虛以委蛇，要么惡劣而決絕，恨不得再?也不見他?，還?是頭一次這么的?心平氣和，細(xì)看之下，還?有幾分淺淺的?欣喜，就像是遇到了許久未見的?老熟人。
他?一時啞然。
姜昭見他?不說話，主動?詢問道：“你吃過?了嗎，要不要吃點?？”
說罷，她招呼過?來服務(wù)員：“你好，麻煩給對面再?上副餐具�！�
唐淮景也不明白事態(tài)怎么會發(fā)展成?這樣，等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經(jīng)拿上筷子和姜昭坐在一起吃上飯了，明明上次見面他?們還?分開得那么難堪，他?甚至下定決心……再?不關(guān)心與她有關(guān)的?事。
“怎么不動?筷呀？”她調(diào)侃道：“放心好了，今天我買單。”
唐淮景心底一澀，有點?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原想扯扯嘴角，不在意地調(diào)侃回?去，卻?發(fā)現(xiàn)臉部肌肉幾乎僵住了，他?彷徨著，半晌，啞著嗓子道：“怎么突然變這么大方，這可不像你�！�
“是嗎？看來我在你眼里的?形象不太好，聽上去像個小?氣鬼�！彼孕﹃剃蹋垌鴱潖澋�?，漾著無限柔意，整個人卸去了尖銳的?防護，像和煦的?抓不住的?風(fēng)。
這樣的?姜昭叫唐淮景移不開眼。
社交媒體上曾流行著諸如?白月光變成?飯黏子、朱砂痣變成?蚊子血的?描述，可大多數(shù)人迷戀的?只能算作自己幻想出的?一種感覺，而并非對方本身，又或只是對曾經(jīng)逝去的?、再?找不回?來的?自己一種感情投射。
可不管出發(fā)點?如?何，還?是會有情況能加深這種情感，比如?紅玫瑰與白玫瑰的?故事，比如?對方在未曾親眼見證過?的?地方成?長得愈加閃光，再?輔以求而不得的?遺憾，最終被烙印進骨頭里，帶進老去的?墳?zāi)估�，伴隨自己走完一生。
唐淮景強硬的?想法在這一刻又開始軟化，為何她每次都讓他?猝不及防。
第69章
預(yù)感
唐淮景夾了一道眼前的菜放進嘴里，
事后回想，他其實記不得當(dāng)時究竟夾了哪一道菜，可味道卻很清晰，
說不上好吃還是不好吃，
總之是食材本身的味道，
微微發(fā)?澀，從舌尖一直蔓延到喉嚨深處，
余韻悠長。
誰都沒有提起上次不愉快的結(jié)尾，到唐淮景這個年齡階段，
早已沒有事事刨根究底的沖動。他本人也不是個一板一眼的循規(guī)蹈矩者，
就像他從沒責(zé)怪過姜昭的行事，
甚至說比起責(zé)怪，他是欣賞的，只是氣憤她對他的背棄。
沒錯，
就是背棄，
商業(yè)上這種事不算少見，
同行業(yè)中，若一家利潤下降，或另一家競爭力上升，甲方都有可能更換合作對象。她這種尋找下家的行為?就像此，只是他在?她的利益選擇里摻雜了感情，而感情這東西最不講究理性或公平原則。
“什么時候來京城的？”為了打破寂靜，
他開啟了話?題。
姜昭也?同他閑聊起來，
“兩三周前。”
他持筷子的手頓了一下，“來了這么久。
”
“是呀，
所以算算時間，也?該離開了。”
唐淮景眉頭蹙了蹙，
放下筷子，又?下意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離開后打算去哪，或者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嗯……去哪還?沒想好，不過下半年我打算去留學(xué)。”
他摩挲著細(xì)長的柄部，冰涼的觸感刺入肌膚。
當(dāng)初她也?曾試探過他對出國深造這件事的看法，卻被他一口否決了，他私心希望她能一直待在?自己伸手就能夠到的范圍內(nèi)。她很識趣，也?一向如?此，自此之后，再沒跟他提過這件事。
唐淮景抬頭看向她，視線掃過她臉上的愜意，又?快速收回。
“挺好�！�
放下了的筷子后就再無法拿起，他沒有繼續(xù)吃下去的胃口。
見他一直沒動筷，姜昭便問：“是沒有合口味的嗎？”話?音剛落，她想起了什么，笑道：“不過也?是，我記得我們以前吃飯點的菜就挺南轅北轍的，你還?有次嫌我吃的膩人�！�
“原來你還?記得�！�
“當(dāng)然啦�！�
寬敞的餐廳，半敞開的木質(zhì)窗，新?鮮空氣?源源不斷涌入。
“所以要加菜嗎？”
“不，不用�！�
他偏過頭，玻璃杯里紅酒是靜止的，如?同凝固的血液。
“有點悶，我出去透口氣?�！彼蝗婚_口。
姜昭看向窗外，濃密的仙女?睫隨著眨眼與迎面的微風(fēng)相擁，也?不知在?想什么，隨口道：“好呀。”
從唐淮景角度看去，她姣好的側(cè)顏融入身后竹林的背景，如?一幅精描細(xì)繪的名畫，明明嘴角掛著笑意，卻顯得有幾分漫不經(jīng)心。
他摸進口袋里煙的手又?收回，轉(zhuǎn)為?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飲下。
是他有些著急了，可有一份隱隱約約的預(yù)感在?他心底盤旋，狹長的眼微斂，涌動著不分明的思緒，他提議：“一起么，你看上去也?已經(jīng)吃好了�！�
姜昭回過頭，愣了一下，說：“可以，那剛好把單結(jié)了，我們走吧。”
她招呼服務(wù)員買單，不一會兒，對方就將打好的賬單遞上。
唐淮景正要接過，卻被她搶先：“給我吧�！�
服務(wù)員便轉(zhuǎn)身將賬單遞給了姜昭，他不贊同，“還?是給我吧，和我在?一起，什么時候讓你買過單？”
姜昭沒抬頭，繼續(xù)掃碼，“提前說好了呀，怎么能臨時反悔？”
唐淮景這一下就覺得不對勁了，之前情緒波動再大?也?沒有過這種感覺，他雖常常嘴上說著她鉆錢眼里去了，可這其中未必沒有他慣著的因?素。
當(dāng)她真不愿花他錢時，他反倒慌了。
付完賬后，她對他笑道：“好了，我們走吧�！�
唐淮景先穩(wěn)了穩(wěn)心神，“嗯�！�
他與她一起起身，又?一前一后向外走去，只是中間隔了些距離，算不上疏遠(yuǎn)，也?不算親近。
另一桌上，張承峰略帶艷羨地感嘆一句：“郎才女?貌��！”
“不過他倆在?外一直都這么正經(jīng)么？”
李越青回想了下記憶里兩人膩歪的模樣，又?聯(lián)想到唐淮景離開時竟然都沒帶人過來打個招呼，他沉默了。
“誰知道呢？”
從餐廳里出來，外面是一條左右延伸的長長柏油路，夜幕已至，前方的一盞路燈剛好藏在?婆娑的樹葉里，光從錯落有致的枝葉里流出，流到周邊的磚塊壘成的墻上，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
“你的車停在?哪？”
“今天沒開車。”
“那看來要打車回去了。”
他想了想，“前面應(yīng)該有共享單車�！�
姜昭驚訝，“你還?會騎那個？”
“會的。”他說，“先走一段吧，就當(dāng)飯后散步了。”
“也?可以�！�
第70章
愛情
并肩而行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噠噠的高跟鞋聲就如小時候踢毽子?發(fā)出的響聲，落的每一下都?利落清脆，一聲聲敲在心的鼓面上。
姜昭的影子也是娉婷裊娜的，
裙子?是掐腰的設(shè)計，
胸下收緊，
又以?一道圓潤的弧度延展開。
兩人沉默著，這樣?的場景姜昭和唐淮景在一起時并不陌生，
他在某些方面挺強硬，但在某些方面又顯得格外簡樸，
喜歡紙質(zhì)書籍，
也喜歡和她飯后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