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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喜歡唱歌,孟槐就譜曲彈鋼琴和彈吉他的楊潛給他當伴奏,錄了曲發(fā)到網(wǎng)上。因為外貌出色唱腔也有個人特點自然而然地成了個小有名氣的網(wǎng)紅�?伤鈪s是不好,在公眾平臺上開通的個人賬號上大部分都懟天懟地的,卻有種年輕氣盛的小傲嬌,反倒是被人美化成了耿直少年。有時候楊潛和孟槐也會被拉到鏡頭前一塊拍個照

    楊潛遺傳了父親的輪廓,眉眼英武俊氣,口鼻卻隨了北方人的母親,鼻梁直挺,唇薄而色淡。一頭發(fā)梢朝天翹的短發(fā),整個人都散發(fā)著朝氣蓬勃的少年勁。

    孟槐則與楊家兩兄弟或健朗或美艷不同,他長相還是一派南方人的溫和恬靜,他膚似白玉,襯得一雙眼睛越發(fā)漂亮,微微笑時便像是貓一般。

    多虧了三人長相卻是出色又不同風格,倒是讓楊璞的個人賬號攬到不少年輕女孩的注意。

    “你少在網(wǎng)上說那些亂七八糟的啊�!睏顫摲瓕Ψ叫掳l(fā)的博客下面的評論,不咸不淡地說道。他打心眼里清楚楊璞是個多情緒化的人,到時候如果被這些吹噓的言論給煽動過頭了,怕是要被帶上歪路。

    “沒關(guān)系啊,我覺得都挺好玩的。”孟槐挨過來看向楊潛手上的平板,說出來的話卻一如既往地縱容楊璞。從小到大,楊潛因為楊璞蛀牙不準他吃太多糖,孟槐就偷偷往人兜里塞糖;楊潛有時候被楊璞惹惱了追著人揍,孟槐就擋在楊璞前面勸;因為犯事兒被父母克扣了零花錢,孟槐就悄悄給。

    如果不是有楊潛盯著,怕是楊璞要被孟槐慣得比現(xiàn)在更肆無忌憚。

    “哥你想太多啦”楊潛剛吃完甜柿子,一手的黏膩。習慣性地就把手往自己老哥面前一攤,楊潛放下手機,拿了旁邊的紙巾熟稔地給擦手。旁邊的孟槐聳聳肩,覺得眼前楊家兩兄弟的畫面有些辣眼睛。楊潛這人,嘴上說著不能慣著楊璞,自個兒卻也不遑多讓地伺候著不是?

    楊潛讀到高三下半學期那年,遲到的青春期帶來了與他人不同的悸動。也許是日積月累下的影響,又可能是日漸開放的校園風氣將總是同進同出的他和孟槐聊得曖昧不清,在第一次春夢里出現(xiàn)的是打小的玩伴孟槐。

    他們在夢中接吻,孟槐那雙彈奏鋼琴的細長十指輕巧拂過他的臉頰,而后貼上他的胸膛。大約只有在夢里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從小的玩伴樣貌已不似像幼年時那樣稚嫩,那雙貓一般的眸子含笑又溫柔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時,平日里早就聽得耳朵起繭的名字從對方嘴里念出來時,或是若有似無的觸碰時,那種與現(xiàn)實不同的曖昧旖旎都讓楊潛感到不知所措。

    初次春夢那天以后,楊潛就有些變了。平日里呆在一塊兒的時間里他越來越多把注意力放在孟槐身上,看對方笑起來瞇著眼的表情,嘴角梨渦凹陷的深淺和一些細微的小習慣。他本就是隨楊父一樣沉穩(wěn)的性子,倒是沒有流露出異樣的情愫。

    上網(wǎng)查了資料,知道自己這只是青春期萌動的不穩(wěn)定情愫,楊潛懷著或許等過一段時間這種感覺淡了就好的想法依舊如同以往一般三人膩在一塊兒�?杉聞訁s愈演愈烈,甚至有些一發(fā)不可收拾,他的行為不自知地變得親昵起來,就連眼神都收斂不住。

    雖然楊璞也好,孟槐也罷都未察覺到他的變化,可鏡頭卻誠實得顯露出一切。自某一天開始被楊璞發(fā)上個人賬號的照片忽然有了別樣的評論,對楊潛與孟槐這兩人的關(guān)系好奇到不行。過上一段時間,有了幾個營銷號刻意的轉(zhuǎn)發(fā),網(wǎng)上甚至有了不少視頻剪輯或是同人畫。

    這也讓楊璞顯得有些不大高興,顯然他并不理解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這種喜歡隨隨便便就把兩個大男人扯到一塊兒當情侶的事情。更何況,這倆人還都是他從小到大玩在一起的再者說,這樣弄得他跟個電燈泡似的他撇撇嘴,上傳了一堆自己和楊潛的雙人照上去。

    可楊璞和孟槐并不知道的是,楊潛特意注冊了個小號在網(wǎng)上蒐集收藏那些優(yōu)良的拉郎配作品,因為有時候那上面有時候女孩子修過的圖片上孟槐看上去有些漂亮的不可思議,別有意味的剪切下孟槐的視線都似乎帶著曖昧情意。

    也因為這樣,他反倒是對攝影產(chǎn)生了興趣,借著父母支持出資買下的單反,私心以練手為借口拍攝了許多孟槐的照片。嘴上雖然開著玩笑要等以后孟槐成了出名的鋼琴家之后做成相冊放到網(wǎng)上賣出天價,可實際上楊潛卻將打印出的相片一張一張仔細小心的存放在相冊中,再放進床底的紙箱,如同說不出口的暗戀一般封存于不見天日的陰暗角落。

    年復(fù)一年下,也攢下足有四五本相冊之多。

    楊璞在高考完那年迷上了網(wǎng)絡(luò)直播游戲,暑假期間就窩在房間里頭不分日夜的打網(wǎng)游,每月或多或少也能進一筆收入。剛從大學畢業(yè)的楊潛也開始實習,回了家大半夜就聽見楊璞房間里頭咚咚的吵鬧聲也是被擾得實在頭疼,就跑進去給人打一頓�?缮狭绥R的出色外貌引起了注意,楊璞就時不時扯著自己哥哥一道玩網(wǎng)游。

    不怎么接觸游戲的楊家大哥在這方面意外遲鈍,搓個手柄也比旁邊的楊璞要慢上一拍。兩兄弟一個炸毛一個不知所以然的反應(yīng)在直播平臺上炒得火熱,不消多長時間隱約就出現(xiàn)了兄弟骨科的配對。可到底因為社會核心價值觀的約束,大家也只是在倆兄弟動作稍顯親密的打鬧時刷兩句無傷大雅的調(diào)侃話。

    倒是不少人上網(wǎng)查了楊潛之后,翻墻站了楊潛和孟槐。

    說起孟槐,他大學期間參加了不少比賽,畢了業(yè)之后也似乎忙得很。孟家人三天兩頭總是不見人影,回來時就捧著各地甚至各國的獎杯回來。不過孟槐大多也會通過視訊和楊家兩兄弟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偶爾還會在楊璞的直播間給刷上一波禮物。

    等到在國外大賽上奪得頭籌一舉成名后,孟槐才終于回到國內(nèi)安穩(wěn)下來。他本就身體不好,長期如此奔波下來更是臉上血色都無,總透出一股病態(tài)虛弱感,人也又瘦了半圈從背影看幾乎能讓人錯認成女孩子。

    “剛回來你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楊潛收下禮物,皺著眉打量和自己同歲的孟槐,對方比他要矮上一頭,身體又羸弱單薄,令人不覺擔心這人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擅匣眳s并沒有多在意,反而催促著讓人拆禮物。

    楊璞拿到了他念叨好一段時間的游戲機,而楊潛也收到了價值不菲的單反鏡頭。

    “買這么貴的東西,你怕是要被孟叔叔阿姨說教上三四個消失了�!睏顫摽戳丝醋约旱亩Y物,笑彎了眼調(diào)侃。楊璞在旁邊興奮得不行,捧著說明書在那兒研究。眼瞧自己弟弟沒有好好道謝的意思,楊潛只能無奈得說道:“你真的太慣著他了,那游戲機我和我爸媽都沒答應(yīng)讓他買,你這一送過來,這家里面晚上又沒法兒睡了�!�

    孟槐抿著笑,“我還買了一個手柄的,你有時間可以和楊璞一塊兒偷偷玩啊�!彼f著頓了頓,緊跟著壓低了聲音悄言:“到時候你們還可以到我家來玩,我會給阿姨叔叔他們保密的”他瞇彎了一雙笑眼,食指在唇上豎起輕抵。

    楊家大哥沒有說話,只是笑著如同默許了孟槐的說法。

    如同他的暗戀,另一個秘密也被他藏在心底直到腐爛。那就是孟槐在不知不覺間對楊璞似乎也有著什么微妙的心思,他總是能夠送給楊璞他最想要的東西,而其他的也只不過是為了掩飾而打的幌子。

    說不失落那是假的,可楊潛卻又不是那種占有欲太強的人,也不是那種我喜歡你你也非要喜歡我的類型,一方是他喜歡的人,另一方則是他的弟弟。楊潛能做的,也只有順其自然。

    “對了,楊璞最近好像是簽約娛樂公司了吧?”孟槐似是不經(jīng)意地開口問道。

    “嗯,不過他這段時間沉迷直播,有時候都不愿意去訓練�!焙雎赃^了孟槐無意間透露出的對于楊璞的特別關(guān)心,楊潛語氣平常得回道,又想起自己弟弟那副無憂無慮活像紈绔的態(tài)度就止不住嘆息。

    這會兒楊璞從樓上跑下來,一臉得到想要的東西后饜足的愉悅�!皝韥韥恚议_直播呢!”他一手扯著一個就往回扯。果然,楊潛和孟槐一出現(xiàn)在鏡頭里,彈幕就瞬間爆炸了一樣刷了起來,與此同時還有一大堆彈出的禮物。

    很顯然楊璞的心情很好,甚至打算在直播間唱個歌。只是他們的樂器都收在另一個房間,楊璞換成手機臨時攝像。他們?nèi)嗽谶@種時候總是驚人融洽而契合,楊璞在邊上輕聲哼著尋找感覺,而孟槐則輕敲著電子琴的琴鍵確定音準。

    楊潛但撥著吉他弦,先彈上了一段單獨前奏。這是以前譜的曲寫的歌,現(xiàn)在彈起來有些單調(diào),歌詞也有些幼稚平白。在彈過幾個節(jié)拍后,楊潛加上了流暢的和弦,配合起了孟槐輕快的曲調(diào)。“這首�。俊睏铊憋@然聽出了調(diào)子,小跑著挨到自己哥哥身邊貼著坐下了。

    音樂總是最能袒露自我的方式,舊時輕快的調(diào)子在中途節(jié)拍變得低沉而略顯急促,儼如藏了千萬愁緒一般理不清說不明。也多虧楊璞即興編了一套新詞,又以為是他哥和孟槐故意整他于是半途氣急敗壞的停了下來和楊潛拉扯起來。

    這歌以前是唱孩童時期的無憂無慮,現(xiàn)在再彈反而失了味道。楊潛順勢聳聳肩調(diào)侃起來:“都長這么大了,調(diào)子當然會變啊你還惦記著以前那詞,說明你還小,幼稚鬼。”

    他三言兩語逗弄得楊璞氣鼓鼓,兩兄弟嘻嘻哈哈得鬧起來,旁邊孟槐也還是如同以前一般含笑看著。

    隔日,再一次趕行程臨走前的孟槐托楊潛送了一份詞稿給楊璞,他粗略看了兩眼,就發(fā)現(xiàn)這不過是那天楊璞即興唱出的歌詞重新加了韻腳重編。楊潛垂下眼,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小心得折好了孟槐給的手寫稿,輕描淡寫地允下了這件代勞的差事。

    “路上小心�!�

    “嗯,跟我和楊璞說一聲再見啊”

    楊潛點點頭,站在門口目送了孟槐一段。心里想著對方或許永遠都不會注意到每一次離開時送他的永遠只是楊潛。這并非多令楊潛感到難過或是蕭瑟,反而是另一種自我慰藉的方式,或許再過些日子,在經(jīng)過幾次遙遙目送的離別之后他對孟槐的感情也會隨之淡去,最終回到應(yīng)屬于朋友的位置。

    而楊璞那個沒心沒肺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崽子還在樓上因為日夜顛倒的作息而睡得天昏地暗。

    待暑假過去,楊璞收到了大學通知之后沒有選擇住校,而是依舊學校與楊家兩點一線式生活。

    楊家夫婦平日里忙于工作,對孩子又是放任的養(yǎng)法兒。索性楊潛天性便容易管教又的確早早懂事沒有被養(yǎng)歪,可這般放任對楊璞卻是一管毒藥。錯誤的認知令楊家夫婦開始將楊璞如同他們成熟懂事的大兒子一般當做成年人看待。

    從最開始他們便決定過了等到楊璞成年之后就告訴他的身世,接下去便看楊璞自己的選擇。他們也是猶豫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最后才決定在楊璞大三那年坦白�?伤麄円膊⒉恢�,楊璞與他們的兒子不同的是他看似驕橫任性肆意妄為卻始終只是呆在自己劃定的小圈子里,與外界溝通的是隔著萬千電纜與數(shù)據(jù)鏈的網(wǎng)絡(luò),而那驕縱的性子也只不過是依仗著家人賦予的安全感而滋生的附屬。

    那是楊璞大三寒假的時候,一切開誠布公的那天。

    空氣膠著得沉滯,楊璞坐在客廳里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辦法接收完過于大量的信息,他的出生證領(lǐng)養(yǎng)手續(xù)和一堆他以前從未見過的照片就擺在桌上沖擊著他的神經(jīng)。在一個小時前他還是楊家的二寶,還無憂無慮的過著大學生活,想著或許畢業(yè)之后會進入娛樂圈做一個歌手,也可能出國到處冒險旅行,然而在一個小時之后的現(xiàn)在卻面臨著親生父母不祥,十幾年來相伴的親人都與自己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現(xiàn)實。

    “你們?nèi)鲋e!”他反反復(fù)復(fù)只喊著這一句,不知什么時候已涕淚俱下。“你們騙我的啊對不對啊媽”楊璞有些手腳發(fā)軟,伸手去拽楊父楊母,“你們這么說,我哥也不是我哥你們也不是我爸媽,那我是誰?我是誰��?”他不是并沒有這個感覺,對楊家他的歸屬感并不強烈,甚至總覺得與父母都隔著一層觸碰不到的屏障一般。

    除了楊潛,他的哥哥。

    他們兄弟兩個從小到大都關(guān)系很好,打打鬧鬧雖然不少,楊潛卻也總是秉持著兄長的身份謙讓又包容。楊璞以前從未擔心過的問題,如今就殘酷得擺在他的面前。

    楊潛知道其實自己并不是他的親生弟弟嗎?那么多年相處下來的情分會不會抵不上一張血緣證明來得重要?不孟槐不是和他們一塊兒玩了那么多年嗎?可是這不一樣他和楊潛是兄弟,和孟槐卻是朋友。這兩者不一樣的,不能相比的

    腦子里一片混亂的楊璞顯然令楊父楊母略感手足無措,可是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二寶,你懂嗎?媽媽爸爸只是想要告訴你,你現(xiàn)在成年了可以有自己做決定的權(quán)利,如果你想要去找你的親生父母的話,我們也可以幫你”楊母輕緩的安慰在楊璞聽來卻別有一番意味。

    他從小到大活得太過沒心沒肺地肆意,這會兒想起來便都是招人厭煩的行徑。楊璞往后縮了縮身子,神情顯得十足戒備:“你想趕我出去嗎媽?是不是因為我沒有和哥一樣聽你們的話?”他胡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語氣逐漸軟弱下來,透露出無措。

    “楊璞,你你先冷靜一點。”楊父抿著唇,顯然沒想到會讓楊璞受到這么大的打擊�!澳阆然胤块g好好休息吧,這件事情等你如果想談的時候,再來找爸媽聊,好不好?”常年混跡商場的楊父語氣勸哄。沒等楊母說些什么,楊璞便逃一般跑上了樓,將自己關(guān)進了房間里。“你打個電話給大寶,讓他請個假回來看看他弟弟。”楊父皺眉說著,禁不住嘆了口長氣,實際上他們一對夫妻對于孩子教育的問題的確是有著很大漏洞,可隨著孩子年歲漸長,就算是想要培養(yǎng)感情都成了一件難事。楊潛不需說,就連楊璞都對他們有著隔閡感。

    反倒是兩兄弟相伴長大,親昵的很。怕是只有楊潛能在這時候安撫好他弟弟了。

    接到楊母電話的楊潛急急忙忙趕了回來,就算心里有些不滿父母擅自做了決定就這么和楊璞坦白了對方的身世,身為子女他也沒辦法對此置喙,只能先把心思放到弟弟身上:“楊璞呢?”

    “在樓上呢,你多勸勸他”楊母躊躇著,“我們不是你告訴他我們不是”她似乎是想起了收養(yǎng)的小兒子在被告知了真相后哭得凄慘的模樣,也不由得哽咽起來。

    楊潛輕嘆了口氣,小聲安撫著母親:“我知道的,媽。你別擔心,我上去看看他�!�

    原本屬于楊璞的房間敞著門空無一人,而楊潛他的房間卻房門緊閉。從小到大這小崽子一碰到不順心的事情就只會鉆進楊潛的房間搞破壞,雖說年紀大了這么鬧脾氣的次數(shù)越發(fā)減少,可這習慣倒還是沒改。對方果然還是鎖了門沒擰動門把的楊潛敲了敲屬于自己的房間門,“楊璞,開門。”

    可里面卻十分安靜,不給一點回應(yīng)。

    “你不開我踹了啊,你現(xiàn)在想明白了,是你開門還是我自己進去。”楊潛深呼吸了口氣,操起了以前教訓得楊璞哭爹喊娘前的口吻,“一二我數(shù)到三你再不開門我踹了��!”

    咔噠一聲,門從里面開了鎖卻沒有打開。楊潛推開房間門,眼角余光在進門前瞥見了楊璞跑著小碎步急急忙忙跳上他床的模樣�!皸铊�,你起來。”他前兩天剛洗完的被套床單,這會兒就被楊璞蹭上了眼淚鼻涕口水的�?刹宦犜挼男♂套觽牡猛跛裕桶炎约汗蛔釉诖采向槌梢粓F,任由楊潛在邊上盯著也不為所動。

    “一!二”

    楊璞這會兒已經(jīng)哭得嗓子都啞了,卻還是本能發(fā)射性地慫了下來。掀開被子,揪著枕頭往楊潛面前一摔,“你管我!你憑什么管我!你是我誰��!楊潛!”

    沒管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自己弟弟,楊潛眼睛往被丟到地上的枕頭上瞥了一眼,緊接著就對楊璞笑了一聲,“行啊你,膽子肥了啊楊璞,你叫我什么?”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把枕頭揪到了手上卷出了個能攥捏的柄,這東西打起人來可疼,楊璞小時候調(diào)皮勁兒管不上來的時候被楊潛這么收拾了不知道多少次,特別是跑去和楊父楊母哭訴的時候,誰都不覺著一個枕頭能打得人多疼,可以稱得上是楊璞的童年陰影了。

    果然,這邊枕頭一卷起來,那邊楊璞嚇得連眼淚都不掉了,整個人開始往墻角縮。

    “你叫我什么?啊?膽子大了啊你個小崽子!”楊潛掄起來枕頭啪的一下就直接把楊璞給砸歪倒在了床上。楊潛三步并倆上去就把人摁得動彈不得�!澳憬形沂裁矗。俊�

    “哥!哥�。∥义e了,我錯了嗚”楊璞扯著嗓子嚎起來,生怕再多挨兩下。小心翼翼瞅了兩眼楊潛,見對方把兇器放下了,楊璞心弦一松就憋不住委屈。在楊潛沒回來的時候他兩個多小時想了那么多事情,想楊家也想自己的親身父母,他甚至能夠幻想到自己一個人離開楊家在外流浪一邊尋找親身父母的凄慘畫面了。

    “男子漢大丈夫的,哭成這樣難不難看�!睏顫摪颜眍^丟到楊璞臉上摁了摁,語氣略帶嫌棄。

    “哥”楊璞甕聲甕氣地抽噎著。

    楊潛把人從床上拽起來,用袖子在對方臉上粗魯?shù)夭亮瞬粒坝浀梦沂悄愀缇托辛�,爸媽他們就是看你年紀大了,以為已經(jīng)懂事了,可沒想到你還是個啥都不懂的小屁孩呢,就和你說這些�!�

    “你知道啊”楊璞垂下眼細聲喃喃。

    “知道?我當初可還是看著我媽給你換下裝滿屎的尿布的呢�!睏顫撪托χ瑓s又想是回憶起了什么不好的東西一樣皺眉:“那味道臭的你自己都吐奶了,你知道嗎?”

    什么傷懷不甘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楊璞現(xiàn)在只想懷疑人生。

    等楊璞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被楊潛趕出來洗沾滿他眼淚鼻涕口水的床單被套和枕頭套了。明白了楊潛這么同往常一樣做法的緣由,楊璞也暫時將滿腹疑慮藏了肚子里,像是整個翻篇了一樣又回到了從前的模樣。

    他的生活岌岌可危,只能倚靠自我催眠的方式過著如以前一樣卻再回不去的日子。并且,再怎么樣他都暫時無法面對楊父楊母,呆在自己房間里的時間越發(fā)多了。而和從前一樣的,也只有和楊潛待在一塊的時候。

    最后還是楊潛按耐不住性子揭開了這層看似平靜的薄弱不堪的假象�!澳銘�(yīng)該好好想想應(yīng)該要怎么辦了,楊璞�!睏顫撛谡蛑螒虻漠斚峦蝗徽f道,并借著對方愣神時停滯的手上動作贏下了這次的游戲勝利。他放下手柄,轉(zhuǎn)頭去看坐在一邊臉色僵硬的楊璞�!拔抑滥悻F(xiàn)在都不想去想那件事情,但是等過了三年、四年你不會后悔嗎?”

    楊璞瞪著屏幕上GAME

    OVER的字樣,在好一陣沉默后才語氣干澀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不想改變現(xiàn)在的生活”似乎這就是在心口上遍布交駁剛結(jié)上疤的傷被揭開了一般,輕輕試探的揭過都刺得人想要落淚。楊璞眨了好幾次眼才眨掉了那層浮現(xiàn)的淚光。

    他背上被拍了拍,楊潛的語氣前所未有地低緩。“我會幫你,爸媽也會幫你。”他靠過去給了楊璞一個屬于兄長寬慰的擁抱。楊璞偎進去懷里,不可抑制的啜泣起來。

    而的確如同楊潛答應(yīng)的那樣,這次在楊璞和楊父楊母談話的時候楊潛就在旁邊聽著了,更像是楊璞現(xiàn)在的精神支柱與慰藉一樣。在這種情況下,楊璞總算是聽完楊父楊母敘述完了所有的事情。他是在三四個月的時候被丟棄在孤兒院門口的,襁褓里還揣著一個裹了三千塊現(xiàn)金的紙包。就這樣他成為了孤兒院里年紀最小的孤兒,身上也沒有疾病,被丟棄的時候甚至被養(yǎng)得白嫩圓潤,那副討喜可愛的小模樣令孤兒院的所有人都不自覺得偏愛他。

    但就算是這樣,他依舊是個父母不祥被拋棄的孤兒,直到被楊家收養(yǎng)。

    在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后,楊璞最后還是決定試著去找找自己的親生父母,這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可他還是想要試一試。而楊家發(fā)生的這件事情也讓他們在這段時間并沒有太多時間和孟槐見面。楊璞利用了暑假的時間在外奔波,而楊潛也辭掉了實習了將近一年即將穩(wěn)定下來的工作跟著還有些學生氣的楊璞打點處理。

    這個社會就是如此現(xiàn)實,楊璞在別人眼里看起來還帶著青澀意味,是輕易就能夠勸哄的對象。楊潛一般是與外交涉的人,很多時候楊璞也僅僅只是呆在楊潛身邊靜靜看著他哥瞻前顧后的忙碌。他們先是回到了曾經(jīng)的孤兒院,那里收了捐贈被翻修過了許多次,找到了曾經(jīng)記錄登記時拍攝的照片。

    那已經(jīng)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曾經(jīng)的登記簿被掩埋在資料庫里蒙塵。楊潛和楊璞花了將近一個下午的時間呆在資料庫里翻找他們想要的記錄。最后還是找到了十幾張邊沿發(fā)黃的照片和登記的資料。那個時候楊璞還不叫楊璞,他的名字和孤兒院的院長姓陳,這兒大大小小的都喊他小小陳。

    記錄小小陳到孤兒院的時候是十八年前的三月中旬,索性當時攝下的照片記錄下了他當時的模樣,他被用一床白色的小被子包著,即使從相片上看都能看出那布料并不普通。楊潛隱隱有種預(yù)感,怕是楊璞以前被拋棄的原因?qū)嶋H可能并不簡單。

    “哥”楊璞湊近過來半倚在楊潛的肩頭,他的手上捏著幾張舊時照片,面上幾分悵然若失的恍惚�!翱瓷先ズ孟翊蠹叶己芟矚g我吧但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么他們會丟掉我呢?”他摩挲著因為時間流逝而不甚清晰的相片,緊接著抬手揉了揉眼睛。

    楊潛實際上也并不怎么擅長安慰現(xiàn)在終日哭哭啼啼的弟弟,他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逐漸想念起以前那個無法無天又沒心沒肺的小崽子了。果然,大概是又幻想了一大堆腦補悲慘身世之類的東西,楊璞小聲啜泣起來。楊潛都沒想到一個大男人的怎么能有那么多眼淚。他把楊璞往旁邊一推繼續(xù)收拾起他們理出來的照片和登記信息。

    “走了,我們還有很多地方要去呢�!睏顫撜酒鹕恚詈鬅o可奈何一樣拍了拍楊璞的腦袋權(quán)當安慰。可顯然楊璞現(xiàn)在正是傷心的時候,楊潛只能認命得嘆口氣把人扶起來,拍掉對方身上的灰塵,輕聲哄個兩句,然后把人牽著從檔案室里走了出來。

    雖說過程曲折,但有心查找也自然會有結(jié)果。他們從曾經(jīng)包著楊璞的那床小被子開始查起,找到了當初賣過這種小被子的店家,查了十多年前的銷貨記錄,最后輾轉(zhuǎn)打聽到了偏遠的舊居民區(qū),弄堂小巷交錯,只剩下幾戶念舊的人家還守著這一片老巷。

    待到楊璞假期結(jié)束了,也只是查了個七七八八,在楊潛再三保證下楊璞才回去正常上課。接下去的事情,則大多都是楊潛一人查出來的了。而這期間,楊璞給他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幾乎每半個小時就要來一通電話追問情況。

    磕磕絆絆查了一年多的時間,楊潛總算有了些眉目。他將寫了地址的紙條揣進兜里,抬眼看面前的住宅區(qū)。據(jù)說當初扔下才三四個月大的楊璞的生母嫁給了一個地產(chǎn)商,婚后生活低調(diào),幾乎算得上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楊潛站在門口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tài),然后按響了門鈴。

    “請問,找誰?”拉開門的是位打扮保守的中年婦人,她穿著一身素色,身上并無首飾。楊潛幾乎直覺得立刻明白過來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自己弟弟的生母,他們的眼睛生得一樣,就連面龐輪廓都有幾分相似。他注意到了這房子空空蕩蕩的似乎安靜得過分,而婦人的表情也如同終日郁郁寡歡而一臉苦相。楊潛在打探的時候還是聽不到了不少閑言碎語,比如說對方嫁給地產(chǎn)商快二十年的時間都沒有誕下子嗣,也因為這樣她的丈夫在外面包養(yǎng)了幾個情婦,也有不少私生子混跡在外。

    可這不是楊潛需要操心的事情,他從口袋里掏出幾張舊照片展在婦人面前�!澳愫�,我是來替我的弟弟楊璞來找你的�!睏顫撗劭粗鴭D人的臉色急轉(zhuǎn)蒼白,像是早已經(jīng)想過了這場面千百遍一般在看清那照片的時候就立刻做出了反應(yīng)。在接過相片時婦人的手指觸到了楊潛的手背,冰涼涼的還略帶顫抖。楊潛看著幾乎和他母親差不多年紀的婦人在他面前一下子哭起來反倒覺得有些尷尬了,他先前略顯生硬的語調(diào)緩下來,試圖令面前這個在幾分鐘前還素不相識的婦人能感覺好些�!澳莻其實,我并不是想要來質(zhì)問什么的。您先緩一緩情緒”他看著前一刻還矜持而疏遠態(tài)度的婦人捧著照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無措間胡思亂想時忽然覺得果然是親母子,怪不得楊璞那小崽子越來越跟個哭包似的天天就知道掉眼淚。

    “他他現(xiàn)在叫什么名字?”似是怕楊潛被嚇跑了一般,婦人伸手抓著他的袖管,一邊抽抽噎噎得問。

    楊潛抿著唇,但還是老實說了:“他姓楊,單名取一個璞玉的璞字。意思是我們楊家的寶貝�!彼牧伺膵D人的肩膀,略有些生硬地將人半攙著�!拔沂撬母绺�,楊潛�!�

    他頓了頓,考慮好了措辭之后繼續(xù)說道:“這次會來打擾您也是因為我們家考慮到了楊璞的身世,他現(xiàn)在十八歲了我們也不想他留下遺憾所以才想找到他的生母如果您有時間的話,要不要和他見一面?”可是,只是看見照片就哭得幾乎像是快要窒息的婦人卻在聽到這個提議后一臉苦悶得連連搖頭。

    “不不我不見他”她抽噎著,匆忙抹去臉上的淚水�!澳隳芙o我一張他現(xiàn)在的照片嗎?”迎著婦人略帶乞求的視線,楊潛也有些說不出拒絕。

    “就算是不愿意見面,那么能告訴我當初你放棄他的理由嗎?”楊潛斟酌幾番,最后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他想,這一定也是楊璞最想要知道的一個問題。

    可這個過去的故事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漫長而復(fù)雜,直到深夜他才踱步從那里走出。在回家的路上,楊潛就已經(jīng)做了將楊璞身世真相埋藏于心底的打算。他很快開始處理起自己費勁功夫找到的那些資料,要毀掉這些比當初找出這些要容易許多,他只是按下打火機,這些薄弱的紙張就輕易被火舌舔舐吞沒,最終化作飛灰。

    這也是為什么在楊璞問起來的時候楊潛三緘其口像是完全不愿再幫著自己弟弟去追查這件事情。可就算這樣,他到底還是小看了楊璞的作妖能力,他本就執(zhí)拗,這會兒更是不撞南墻心不死竟然就又自己曠了一個學期的課跑去查了一遍,最后還是知道了被竭力掩藏的真相。

    他的生母,當初是個普普通通的中產(chǎn)階級家中出來的女孩,涉世未深,年輕而又天真。她如同曾經(jīng)所有年輕女孩幻想過的那樣遇上了一個資產(chǎn)豐厚而又年輕有為的青年才俊,對方紳士禮貌,偶爾帶了些許不成熟的大男子氣卻并不讓人討厭。于是他們迅速墜入了愛河,甚至生活無比戲劇化的,家人反對,旁人插足,陷害或是誤會他們都渡過了,本應(yīng)該是就此邁入幸福生活。

    可是情況卻急轉(zhuǎn)直下,對方的企業(yè)運轉(zhuǎn)出現(xiàn)了漏洞,資產(chǎn)周轉(zhuǎn)不開,企業(yè)固定資產(chǎn)被陸續(xù)查封抵押。那時候她也不過才剛大學畢業(yè),即使是想要幫忙也無從下手,只能看著新婚的丈夫終日徹夜不歸,久而久之兩人之間就沒了話聊。

    最后他們還是迎來了破產(chǎn)的結(jié)局。本來意氣風發(fā)的青年才俊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丈夫的脾氣實際上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溫和紳士,對方變得越來越暴躁易怒并且開始終日在外游蕩也不會回家。

    在這個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兩個月。這對她是個驚喜,可對她的丈夫卻似乎并不是。對方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有了煙癮,甚至每天都要抽上一整包,在得知她懷孕之后甚至面上半分高興的模樣都沒有。越發(fā)大的壓力令她也情緒低落,也開始出門尋找工作。不過大學畢業(yè)已經(jīng)過去將近兩三年,她沒有工作過的經(jīng)驗,就比同齡的面試者要更難被錄取。

    家里的氣氛越發(fā)沉重,她已經(jīng)并不記得什么時候曾經(jīng)攜手的丈夫第一次向她揮下拳頭,只記得那時候她還懷著孕,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孕肚,她只能蜷縮著身體盡量保護自己肚子里的寶寶。那次之后,他們倆夫妻之間開始有了隔閡與冷暴力,抽咽與縈繞不散的煙草味成了他們家里的主調(diào)。

    易怒,暴躁成了她丈夫如今在她眼中的標簽。在找到工作之后她也逐漸開始冷淡對待起兩人的關(guān)系。以至于接到警察電話說是對方在車上偷竊的時候她甚至一時之間并反應(yīng)不過來,直到交保釋金的時候還有些渾渾噩噩得回不過神。但這就像是點燃了的導火索一般帶來了幾乎上癮一般的接連犯罪。

    直到最后,男人在一次搶劫中失手刺死了人。這令情況一發(fā)不可收拾,她甚至得抵押掉他們現(xiàn)在正住著的唯一房產(chǎn)才能賠上法院判下的罰金。她那時候妊娠反應(yīng)嚴重,幾乎心力交瘁,誕下楊璞之后為人母的快樂并沒有維持多久,太多糾結(jié)的思緒令她不堪其擾。

    這個孩子的父親是個慣偷甚至是個殺人犯畢竟即使是現(xiàn)在,她也能夠在不經(jīng)意間聽見鄰里閑時聊天中議論他們。她輕易就會被貼上是殺人犯的妻子,出門時迎上的視線都意味深長。饒是自己這么一個成年人都無法忍受現(xiàn)在加諸于身的視線,到時候她的孩子長大了有了自我意識了之后遭受這種非議會是什么感受?

    她的神經(jīng)敏感到了極致,家里因為接連的打擊,雙方的父母接連患病過世,短短三年間,她的生活幾乎是天翻地覆。萌生將孩子送走的念頭只在那一剎那,她的承受能力達到了極限,拋棄孩子就像是她給自己的一個逃避過去生活的選擇,然后在接下去接近二十年的時間里活在后悔愧疚與擔心中掙扎不出。

    在將楊璞放到福利院門口之后她魔障了一樣改掉了自己原來的名字甚至徹底換掉了聯(lián)絡(luò)方式,在她以前的生活圈子里人間蒸發(fā)一般的消失。而的確如同她所設(shè)想的,楊璞發(fā)現(xiàn)事實比起他是楊家收養(yǎng)的事情更讓他不可置信他的親生父親是個品行低劣的殺人犯。他的親生母親是個曾被家暴過的懦弱的女人,只是為了逃避過去就將他丟棄進孤兒院。

    楊璞消沉了好幾天,甚至覺得這樣的真相還不如不知道。可記憶無法刪除,他甚至遠遠去看了生母一眼,也許對方也看見他了。于是在短暫的一星期后原本并不愿意與楊璞見面的婦人主動尋找到了楊潛提出想要見一面她的孩子。

    然而這一次,是楊璞并不愿意見面了。

    楊潛在這期間當然也并沒有閑著,他去簡單調(diào)查了一下楊璞的生父,對方如今還在服刑期間,不過再過兩年就會出來了。顯然,對方并沒有在監(jiān)獄里太過老實,反而經(jīng)常無端生事,甚至有過幾次流血事件。他也當然絕不可能讓楊璞去和他的生父再做接觸。

    然而尋找到了親生父母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下,楊璞緩過來了心情卻變得沉默內(nèi)斂了許多�!案缥摇泵恳淮嗡剖枪钠鹩職庀胍獌A訴的最后,也總是不了了之。因為擔心楊璞的心理健康,楊潛在幾番考慮下還是預(yù)約了心理醫(yī)生。也因為這樣,在楊潛和父母討論下來之后決定先讓楊璞暫時休學在家調(diào)整好心態(tài)再說學習的事情。

    在楊家實際上與楊璞關(guān)系最為親近的還是楊潛,他就全然擔起了這個責任,暫時在家照顧順帶著開導楊潛,而楊家父母則因為一個長期項目去了國外,家中也只剩下了兩兄弟。這自然也導致兩兄弟的關(guān)系比起以前更進一步,在心理醫(yī)生鑒定下來楊璞的確可能會產(chǎn)生交流上的心理障礙和一些早期的自閉反應(yīng),楊潛也因為這樣對其較之之前縱容許多。

    自覺已經(jīng)在家閑了太久,楊潛就開始準備重新開始找工作單位�!案纾阍诟陕�?”楊璞從背后挨過來,看著楊潛正在網(wǎng)上填寫求職簡歷。楊潛下意識得側(cè)了下頭前傾身子和楊璞拉開了距離,這種距離對他來說有些過于親近了。楊璞捕捉到了楊潛這一瞬間的反應(yīng),有些不滿的癟了癟嘴,更是得寸進尺地一把環(huán)住對方肩膀,埋首于對方頸間一陣亂蹭。

    等蹭夠了,甚至泄憤似的在楊潛頸子上咬了一口。“我問你在干嘛呢!”

    楊潛一巴掌拍上對方腦門兒,“干什么呢你!跟狗似的嘴巴癢啊?”他拿手擦了擦自己后頸,這才回答道:“找工作啊,之前那些事情弄了太久我得開始重新找工作了�!�

    “可你不是要在家陪我的嗎?”楊璞問道,有些任性勁的。

    “難不成就一直在家陪你啊?我看你現(xiàn)在也差不多了,過一段時間就可以重新回去上課了�!睏顫撏冻隽撕啔v關(guān)上了電腦,一邊和掛在自己身上的楊璞說道:“而且這段時間孟槐也沒有出國的打算,就一直在隔壁,如果你無聊的話可以讓他過來一起玩�!�

    “那就不能等我復(fù)學了之后你再找工作嗎?”

    “你想什么呢你!怎么在家呆了這么一段時間養(yǎng)得跟個小姑娘似的還要人陪了現(xiàn)在?”楊潛都有些像是要被氣笑了,伸手不輕不重得捶了楊璞一下。

    楊璞一副可憐樣得粘著人,“哥那今晚我能和你睡不?”這也不知是怎么慣出來的,只不過是因為前兩次楊璞晚上做了噩夢哭哭啼啼得跑過來,半夢半醒的楊潛迷迷糊糊地答應(yīng)下來了。緊跟著就給了臉皮本就不薄的楊璞得寸進尺的機會,兩個大男人睡一張床擠得楊潛可不舒坦,可楊璞就是脖子落枕了也吵著要睡,楊潛也是無可奈何。

    “我們找孟槐過來吧,很久都沒好好聊過了�!睏顫搹娦谐堕_話題。

    “哥!干嘛突然說要叫孟槐啊!”楊璞擰著眉頭,也許是楊潛的好意,可是對方三不五時總是提起孟槐的感覺令人感覺微妙的奇怪。而且其態(tài)度的自然,就像是無意識就喜歡把孟槐掛在嘴邊上念叨似的�!拔也幌胍娖渌税�!我連爸媽都怎么可能現(xiàn)在還有那個心情和孟槐一塊兒玩��!”他說到后面就有些氣急敗壞了,語氣都和以前那副蠻橫的樣子差不多。

    楊潛翻了個白眼,“那你老纏著我做什么呢!我不是人�。�?”

    你又不一樣!楊璞張張嘴,半會兒還是覺得這句過于帶有歧義的話不能說出口,最后就掛在楊潛身上哼哼唧唧的一副委屈樣。你是我哥啊他撇撇嘴,肆無忌憚地享受著楊潛對他的縱容。楊璞就這么試探著逐漸壓縮著楊潛的底線,一點點磨掉了曾經(jīng)兩人之間還算中規(guī)中矩的距離,有些黏膩的不太正常。

    兩個人有時候打鬧起來,因為沒了尺度而失去分寸。再加上兄弟本就感情不錯,在楊璞把他哥在床上翻了個面背朝自己,一邊下流意義得隔著衣服用胯頂弄對方屁股的時候他的腎上腺素幾乎飆升到讓楊璞一時之間大腦空白,甚至有時候還會因為這樣出現(xiàn)生理反應(yīng)。不過楊潛是他哥啊就連這種程度的玩耍都只不過會被吵鬧笑罵一筆帶過。

    玩鬧的界限也因此變得極為模糊,楊璞開始變得特別喜歡動手動腳,有時候在深夜鉆被窩的時候還會把睡熟的楊潛扒得精光,然后隔天早上再被楊潛打一頓教訓。

    這種無尺度的打鬧延續(xù)至今,楊璞推搡著把楊潛擠得貼上了墻壁,他的那玩意兒擠進楊潛的臀縫里做著抽插的聳動,又埋首于哥哥頸窩嘟囔:“老是敷衍我!小心我干死你!”他用的力氣像是泄憤,頂弄胯的幅度劇烈而明顯。

    有些哭笑不得的楊潛手肘往后一推搡把人頂開了,“從哪兒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啊你!”他沒把這事兒看得太嚴重,畢竟男孩子打打鬧鬧間難免會喜歡玩兒些葷段。楊璞掃興地咂了咂嘴,復(fù)而又跟塊撕不下來的狗皮膏藥一樣貼到了楊潛的身上。

    不過楊潛想要找工作的過程并不太順利,他的弟弟真的是想盡一切辦法阻撓。他正挑著面試的套裝的時候,對方就趴在床上挑刺,這套太輕浮那套太古板,似乎怎么著都看不順眼一樣。“就這一個面試嗎?”楊璞枕著自己的手臂,盯著楊潛問道。

    “今天有兩個面試,后天還有一個�!彼o自己系著黑領(lǐng)帶,聽到楊璞的哼哼唧唧就側(cè)首拿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澳阆胱鍪裁�?”

    “沒什么,就問問�!睏铊闭Z氣略顯敷衍,“那你面試完就回來嗎?”

    “對啊。”

    “大概幾點回來��?”

    楊潛這便覺得楊璞的追問有些咄咄逼人的讓人覺得厭煩了,“你到底要問什么?磨磨唧唧的”隨著他們倆兄弟相處的時間越發(fā)長,楊浦就像是得了碎嘴的毛病一樣老是問題層出不窮,像是要把楊潛每一分鐘要做的事情都弄清楚了才算滿意。

    “沒什么”楊璞懨懨地趴下來嘀咕,這幾乎是這樣的對話最后慣性不了了之的結(jié)束。和之前幾次對話一樣問不出個所以然的楊潛嘆了口氣,自顧自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他穿上西裝的模樣很好看,那種好看在于其撐起了西裝的型,寬肩窄腰一雙長腿筆直。任是什么樣式的西裝都能穿得十足氣勢。

    在無防備的時候被觸碰到后頸令楊潛一時之間被驚了一跳,而楊璞卻像是沒感覺到似的還在拿手指撫摸男人短短的發(fā)茬,那兒原本只是一層刺頭,現(xiàn)在卻也已經(jīng)長長了不少,摸起來略扎手心卻已經(jīng)有些柔軟了。楊潛翻了個白眼,偏頭躲開了楊璞的手:“你怎么越活越幼稚了,老粘著我干什么?”

    “你是我哥我不粘著你粘著誰��?”楊璞不滿意了,他揪了一下楊潛的頭發(fā)。

    楊潛被鬧煩了,他轉(zhuǎn)過身抓住楊璞的兩只手腕,在對方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手抄起楊璞的一條腿將比起他而言小只不少的弟弟一下給摜上了床。“我跟你講,你最好不要整天待在家里,好歹也得偶爾出出門啊�!彼@然注意到了楊璞對于社交的不積極,這種行為就像是自我防衛(wèi)的固步自封,獨自生活在他自己的小圈子里。這種生活方式并不健康,甚至有些偏執(zhí)病態(tài),之前的心理醫(yī)生在和楊潛說明楊璞情況的時候也建議盡量讓楊璞走出他一個人的小世界,而卻接受大眾。

    這就像是楊璞的死穴,他的語氣變得生硬起來:“我不想出去�!�

    “那至少重新開網(wǎng)上直播吧?以前你不是挺喜歡那玩意兒的嗎?”楊潛系上袖扣,一邊說著。楊璞因為前一段時間的事情暫時戒了網(wǎng)癮和游戲,以至于現(xiàn)在楊潛提起來了他才稍微想起這少有能令他發(fā)泄精力的東西,對此楊璞也總算沒有明面上直接拒絕,而只是哼哼唧唧了一會兒。

    楊潛留了個心眼,在去面試單位的路上打開了楊浦的直播間看起來。果然楊璞的確沒忍心割下這唯一的愛好,但是直播間里卻十分安靜,直到他進去了之后才像是正式按下播放鍵一般,“哥,你進來啦”楊璞離著鏡頭不遠,能夠清晰看到對方和明星并不同的素面上半點瑕疵也無,這會兒一笑起來便是極好看�!暗饶愕矫嬖噯挝坏臅r候說一聲哦,祝你成功”這句話顯然引起了評論的爆炸,新一代年輕人日新月異下說話的方式越發(fā)大膽,光明正大得就在直播間刷起了兄弟骨科。楊璞說完之久就安靜了下來,視線定格在左下角的評論區(qū)。

    知道了。

    一條評論在彈出后迅速又被迅速刷了上去,但一直盯著評論的楊璞還是將其捕捉到了。于是他笑了笑,就這么關(guān)了直播。這下楊潛就跟著原本正泡在直播間里樂呵呵地嗑著瓜子吃著薯片的看客一道懵逼了。留言區(qū)開始爆炸,越發(fā)大張旗鼓叫囂兄弟骨科的聲音淹沒了整個評論后臺。

    還沒來得及打個電話回去問問楊璞是怎么回事,孟槐打來的電話就接踵而至。楊潛愣了愣,記憶中和孟槐見面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竟然一瞬間竟然有些心跳怦然,“喂?楊大寶!不給你們打電話是不是就忘了我這個人了呀?”孟槐依舊軟糯的南方口音令楊潛不自覺嘴角就翹起來了。

    “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啊,只是之前發(fā)生了不少事情,結(jié)果也沒空來找你玩了。”楊潛的手指沿著西裝褲熨帖的筆挺線條來回摩挲,他鮮少有這么緊張的時候了�!斑^段時間過段時間我”他頓了一頓,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而略微將聲音提高了些�!拔液蜅铊睍䜩碚夷愕摹!�

    孟槐并沒有聽出什么,他的聲音如常,略帶笑意:“哦那我等著咯?”

    “等著吧,很快的�!睏顫摰皖^看了看自己的褲子,膝蓋那里已經(jīng)被捏出了明顯的褶皺。他連忙拍了拍褲子,一邊聽著電話那邊孟槐有些打著彎彎繞的套話。對方在這方面有些笨拙,可能玩藝術(shù)的這些人大多都喜歡沉浸在自己架構(gòu)的世界里,很少去做這種事情�!胺判陌桑瑮铊蹦秦洭F(xiàn)在好著呢,就宅家里一天到晚閑的蛋疼�!彼斓恼f出了孟槐擔心的事情。

    “呵呵那就好”孟槐敷衍著笑了兩聲,緊接著就換了話題:“對了你現(xiàn)在是準備面試去?祝你成功哦!”楊潛呼吸一頓,但很快就恢復(fù)了過來。他不該對孟槐隨時都關(guān)注著楊璞直播的事實感到有多驚訝的,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他笑了笑,“謝謝�!�

    閑扯幾句后掛了電話,他一放下手機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屏幕幾乎被未讀短信和未接電話淹沒,都來自一個人楊璞。不光是這樣,甚至微信和QQ上都一下子堆滿了未讀信息。楊潛反射性地去看了一下自己和孟槐的通話時間,不過也就短短不到八分鐘。不過沒有看未讀信息,生怕楊璞出了什么事情的楊潛連忙回了個電話過去�!盀槭裁床唤与娫�!”剛響過一聲,接通了的電話對面就劈頭蓋臉丟過來了這么一句質(zhì)問,這害得楊潛去看了一下接通的電話是不是楊璞的,一下就滿頭問號。

    “怎么了?生什么氣呢?”楊潛不明就里得問道。

    “你連我信息都沒看過?”

    楊潛嗯了一聲,“我以為你有什么急事呢趕緊給你回個電話�!彪娫捘穷^的楊璞的呼吸有些粗重,像是并不怎冷靜,于是楊潛又跟著補上一句:“怎么了嗎?楊璞?”

    “沒什么你現(xiàn)在到哪兒了?”楊璞的語氣回緩到了懶洋洋的調(diào)子上。

    “快到了吧�!睏顫摽戳丝凑九疲澳阒泪t(yī)生說過讓你如果有什么情緒的話最好就是說出來吧?”自從那事發(fā)生之后,楊璞就有了欲言又止的毛病,總得楊潛把人當小姑娘似的好脾氣得哄個一會兒才會稍微說兩句。

    “我記得,你早點回來”楊璞說完就干脆利落的掛了電話。

    而一掛上電話,楊璞就伸手將自己已經(jīng)發(fā)燙的手機扔到了床上。他在床邊兜了好幾圈,低著頭咬著自己的指甲,沉默不語。他能夠意識到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其實并不好,在和心理醫(yī)生的相處中用對方的官話說起來就是防備心太重,而且隨著時間愈發(fā)長,這種反應(yīng)沒有減輕反而逐漸如深扎的樹根一般將他整個人都桎梏得動彈不得。他想傾訴卻不知從何說起,他想去接觸大眾,可是卻越來越將感情寄托在親近的楊潛身上。

    他現(xiàn)在正經(jīng)歷著一人獨處時的焦慮不安,迫切的想要知道楊潛的去向。這種彷徨而不知所措的感情迫使他不自覺得滯留在楊潛的房間里打轉(zhuǎn),他的視線最終還是凝固在楊潛離開時換下的衣物上,他壓下身子,伸過去的手在片刻遲疑后還是將那衣物攥進了懷里。

    短暫急促的幾次深呼吸,之后楊璞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換上了楊潛的衣服,對方的衣服比他大了兩碼,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他拎起領(lǐng)口嗅了嗅那上面的味道,并不濃重的些許汗味,混著淡淡的松木香。他胯下的玩意兒有了反應(yīng),可楊璞卻并沒有管,他脫掉了褲子鉆上了楊潛的床那股松木香最為明顯的地方。

    楊璞就蜷在床上,整個人陷在楊潛的氣味中。這令他稍微安定了些,也注意到了腿間并不怎舒服的地方。躺在楊潛的被窩里手淫對楊璞來說并不是什么特別有悖德感的事情,他的直觀想法就是楊潛是他哥哥,無論做什么他的哥哥都會原諒他縱容他。只不過是在對方睡著的床上擼一發(fā)而已。他舔舔唇,跟奶貓似的輕哼了兩聲,握住了自己的那根肉莖。

    被窩里的溫度升高,他的龜頭頂著被套粗糙的布料面,楊璞覺得有些不得勁,干脆把枕頭一把撈過來。被細致布料枕套包裹的厚實棉花頂弄起來好多了,他將枕頭折中疊起來將陰莖納入其中,像是正幻想著他腫脹的雞巴奸著的是夜晚枕著這東西熟睡楊潛的唇舌�!班拧睏铊碧蛱虼�,細瘦的腰肢扭動著肏弄著干燥的布料,那個被折起的縫隙很快便被浸濕了,“呵啊”他輕聲喘息著,在熱度泛上來之后給自己換了個姿勢,楊璞掀開被子跪在床上弓著背脊,被蹂躪的枕頭被壓在床墊上,他用另兩個枕頭將那個作自慰套的枕頭墊高成了方便肏干的位置,便抽送起來。

    “哦嘶”他輕聲發(fā)出情欲中略沙啞的呻吟,另一只手撩起身上松垮衣服的下擺掩上口鼻,“嗯要射了”楊璞將那枕頭幾乎揉得變了形,那團可憐的棉花綻開后便能瞧見那上頭極顯眼的幾團濃精與滲出不少的球腺液,可以說是一塌糊涂�?蓷铊睕]管,只倦態(tài)得把枕頭往原來的位置一扔,便又無所事事得拉開了楊潛的衣柜。

    他拎出一條楊潛的內(nèi)褲給自己換上了,看著那層薄布料被自己那根玩意兒滲出的余精滲出一片深色便脫下來扔回抽屜再換一條穿上。無所事事的楊璞幾乎是把楊潛的房間都翻了一遍,對方從不會藏什么東西,他只能開了對方電腦去翻楊潛的瀏覽歷史。

    找工作的網(wǎng)站,一些電影視頻和公共社交平臺的賬號。他一個個看過來,甚至登上了對方的賬號去看對方的關(guān)注列表和最新動態(tài),他的賬號果然還是躺在特別關(guān)注的列表里,不過笑意并沒有在他嘴角維持多久,他把孟槐的賬號從特別關(guān)注里移除了之后翻看著別人給他哥留的評論。在這里不少都是在詢問楊璞新動態(tài)的,但是更多的則是在他們?nèi)说暮险盏紫鲁持心信鋵�,甚至還有不少截了楊潛孟槐兩人的剪輯中的畫面催促什么發(fā)糖。

    以前楊璞就不怎么喜歡這種擅自腦補的事情,他滑動鼠標開始刪除起評論,接連快三四個小時就這么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的。

    直到楊潛回來了,他的注意力才從電腦上移開。

    “哥”他懶洋洋地喚了一聲,起身踮著小跑了兩步粘上楊潛。他整個人掛上楊潛的背,在對方身上嗅了嗅味道果然沾染上了不少煙草味。楊潛被纏得路都有些走不開,踉蹌著倒到床上,楊璞也不挪開身子,就跟條廢咸魚似的攤壓在楊潛身上�!澳闵砩衔兜篮贸襞丁彼г顾频泥洁炝艘痪�。

    “那你還壓著我干什么!讓開,我去洗個澡,身上都是汗。”楊潛用了點勁兒撕開了楊璞這塊狗皮膏藥,吃力起身時撐著床墊時觸到的溫熱卻令人讓楊潛略感在意。他低頭看了看,果然床單上一片濕色,也不知道是不是楊璞又在他床上倒翻了什么。

    他本就是有點潔癖的性子,最煩的就是身上不干凈或是自己的東西臟兮兮的�?蓷铊边@小崽子天生就是邋里邋遢隨隨便便的性子,實在是掰不回來了。他在那片濕了的地方拿手指蹭了蹭放到鼻下嗅,“你又撒了什么東西到我床上了?”楊潛倒是沒發(fā)現(xiàn),他弟弟的眼神自剛才開始就如鉤子一樣死死盯著他的動作,在他正嗅著味道的時候甚至有一個不自覺的吞咽動作,他的喉結(jié)滾動,眉眼間一瞬間像是浮出一層微妙而詭異的快意,甚至抑不住翹起的嘴角。

    “哥什么味道?”他輕聲問著,與楊潛貼得更緊。

    楊潛放下手,“什么什么味道?我跟你講今晚上你給我把我床上的床單被套都給洗了!今晚我去你床上睡�!彼牧藯铊焙竽X勺一下,“我先去洗澡了。”

    “好。”楊璞半躺在床上,視線跟著楊潛進了浴室之后才堪堪收回來。

    水聲淅瀝,等沐浴露的香味逐漸隨著熱氣滲出來之后,楊璞才適時提醒,“哥,你沒有拿內(nèi)褲哦?”他說著的時候,已經(jīng)將那條沾著他精液的內(nèi)褲拿在了手上,就等著楊潛答應(yīng)了。

    “幫我拿一條進來!”楊潛的喊話聲從浴室里面?zhèn)鞒鰜怼?br />
    “好。”楊璞聲線有些變調(diào),很快就把拿著內(nèi)褲進了浴室。他其實并沒有認知到自己的行為現(xiàn)在看上去有多奇怪,就像是未結(jié)扎的四腳獸正用本能來標記自己的氣味,拿味道濃重的體液作為記號一樣�!拔医o你放在這里了哦�!睏铊备糁茉¢g的毛玻璃看向里面模糊的人影。

    “唔”楊潛含糊應(yīng)了一聲。

    看對方動作應(yīng)該是在洗頭,白色的泡沫在頭頂上搓出一片。而且看樣子應(yīng)該是并沒有睜眼。楊璞站在原地低下視線去看楊潛腹下黑色的那塊,那里的顏色比起楊潛那層深麥色的皮子還要深上兩個色度,光是想到這條內(nèi)褲到時候會包裹住楊潛的私處,楊璞就感覺絲絲亢奮泛上來。站了好一會兒,楊璞才悄聲走了出去。

    “對了,之前孟槐打電話給我了,我們過幾天找個時間和他聚一聚?”楊潛的聲音從浴室里傳出來,外面聽著的楊璞動作一頓。實際上他并不排斥孟槐和他們兩兄弟一起玩,畢竟都是從小鬧到大的交情,可是他卻從來都很厭煩孟槐私下和楊潛聯(lián)系,無論是為了約見面也好還是一些電話。這總是讓他感覺到焦躁,特別是現(xiàn)在他的狀態(tài)曾經(jīng)那不過令人感到些許別扭的焦躁擴大了許多倍,以至于等楊潛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之后面對就是一張陰沉臉的楊璞。

    楊潛到底還有些眼色,有些不明所以得擦著頭發(fā)一邊問道:“怎么了小祖宗?怎么又不開心了?”因為楊璞就給他拎了一條內(nèi)褲,他也就只穿著一條內(nèi)褲出來的。楊潛身上還滾著小水珠,皮膚染著一層熏紅,線條分明的幾塊腹肌隨著呼吸起伏,楊璞的眼睛吊在對方正穿著的淺灰色的棉質(zhì)四角褲上,那兒有一塊略深的濕痕。屆時正好楊潛伸手調(diào)整了一下內(nèi)褲里頭包裹著的玩意兒位置,楊璞看著對方的手心在那兒塊地方揉了一揉,內(nèi)褲邊角勒住皮肉的感覺十分性感,胯上人魚線與內(nèi)褲間微妙的小空隙都引人遐思。

    得不到楊璞回答的楊潛只能背身去拿衣服,他不是沒注意到先前自己換下來的那身被楊璞不倫不類地穿到了身上,不過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楊潛說了幾次見沒什么用就聽之任之了。他換了件白棉T,水汽滲透了布料,隱約便浮出一層肉色。

    “哥,為什么孟槐老是和你聯(lián)系?”楊璞眨了眨眼,問道。

    應(yīng)該是不好意思和你直接聯(lián)系吧。楊潛這么想著,一邊用毛巾搓著濕發(fā),“你也不問問我面試得怎么樣?”他扯開了話題。

    楊璞實在太過熟悉楊潛那副想要避而不答的模樣了,可他卻實在被這事情鬧得有些撓心撓肺地焦躁,如果得不到答案怕是越發(fā)要鉆牛角尖。“哥!以前也是這樣,一問起來孟槐你就想扯開話題!”他嗓門有些控制不住,“你不要以為我發(fā)現(xiàn)你對孟槐好得不得了!”

    楊潛脾氣本就算是沉穩(wěn),這會兒火氣有些上來了也只是深喘了口氣壓了壓。“孟槐和我們倆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彼麛Q了擰手上濕冷的毛巾。

    “那又怎么樣!憑什么你就一直得這么慣著他?”

    “楊璞那你以為你以前都是被誰慣著的?”楊潛啪的一下把毛巾摜到楊璞旁邊,“那可是孟槐把你從小慣到現(xiàn)在的!”那毛巾不小心打到了楊璞的手背,瞬時就紅了一片。楊璞啊得喊了一聲,緊跟著像是不可置信一樣看著楊潛,不出幾秒就紅了眼眶掉下眼淚來,嗚咽得跟只小崽子似的可憐兮兮�!皸铊薄睏顫撘幌伦泳颓榫w冷靜下來了,他蹲到抽抽噎噎的楊璞跟前,皺著眉去看對方哭得凄慘的臉。

    “你不要管我!”楊璞有些情緒激動,一下就把楊潛的手給拍開了。

    “好好好不碰不碰”他靜靜盯著楊璞看著,直到對方啜泣的聲音漸弱,態(tài)度稍微軟化了些之后楊潛才伸手將人攬進懷里輕拍了拍。楊璞嚶嚶地伸手攬住他肩膀,就把人整個掛在他身上了,他往床上躺,楊璞就整個人貼著他,雙腿和他的纏在一塊兒,楊潛幾乎能感覺到他弟弟胯下那團熱度略高的肉就貼在他的大腿上。

    埋首于楊潛胸前的楊璞小聲抽噎著,濕熱的呼吸透過布料熨過楊潛的皮肉。楊潛一下一下拍著楊璞顫抖的背,緊跟著整個人就僵住了。楊璞正吮著他的乳尖,布料暈開的濕意擴得更開,被啃咬的感覺十分古怪,令人毛骨悚然。楊潛猛地一下就把人從身上扯開一把推遠,楊璞似是還沒回過神,他紅著鼻頭,眼角邊上還掛著兩滴沒掉下來的眼淚水,可模樣卻怔怔的呆滯。過了半會兒,楊璞舔了舔嘴唇,喉結(jié)滾動幾下稍作吞咽。

    “楊璞。”楊潛的嗓音壓低,略像是警告一般喚他的弟弟。

    可這就像是在火上澆油一般令楊璞更是魔怔,他的眼睛看向那塊被自己舔濕的地方,那里已經(jīng)近乎透明了,透出里面顏色略深又嫩的乳暈與翹起的小乳蒂�!案纭彼穆曇糇兊萌缤l(fā)情的貓,他往楊潛得方向手腳并用地靠過去。楊璞伸手抓住了楊潛的手腕,另一只手則伸進衣服,竟然摸上了楊潛的胸口。

    “喂!”楊潛伸手阻止,卻與楊璞拉扯間被對方壓倒在床上。

    就和以前一樣,楊璞死死地纏在楊潛身上,他掀起楊潛身上的衣服,雙手揉著他哥那對鼓起飽滿的胸肌,“哥”他輕聲失神喚著,下腹挺起的性器頂在楊潛的腿根處,在楊潛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楊璞就在觸到他屁股的時候射精了。粘稠的精液帶來的黏膩感令楊潛幾乎瞬時間就下意識做了反擊,他掄起拳頭一下就將楊璞從身上揍了下去。

    “你他媽的”他喉嚨里擠出暴怒的嘶聲,楊潛一個翻身將楊璞壓在身下,幾乎是立刻就掐住了對方的脖頸。

    “咳!”楊璞掙扎起來,鼻血倒灌進喉管令他嘗到了一股甜腥的鐵銹味。那張漂亮的臉蛋右臉頰幾乎是立刻就紅著腫了起來�!案纭睏铊钡穆曇糁щx破碎,淚水接連滾落。“哥哥”他含著哭腔,看著眼前咬著牙神情陰沉似是真的要扼殺了自己一樣的楊潛卻并沒有掙扎。

    輕扶著自己手臂的手指似乎逐漸開始變得冰涼,楊潛猛地回過神松開了手縮了縮身子。楊璞面色已經(jīng)有些泛紫了,等緩過一會兒之后才猛地吸上了口氣咳嗽起來。等他找回自己意識發(fā)現(xiàn)并沒有被楊潛掐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那個對他動手的人已經(jīng)落荒而逃得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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