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本以為溫云卿只是想利用她的身份往上爬,但在一次意外中,她聽見溫云卿和一個神秘人對話,提到了她的母親和父親的死亡,還曾說到實驗失敗等驚世駭俗的詞匯。
緊接著,她被測出擁有S級精神力,
莫名其妙和江諧多了條婚約,
并被安排在同一所學(xué)校同一個班級就讀。
同年,
秋見禮帶她到北玄軍校紀念時奕,關(guān)于這部分的記憶,她一直都是混亂的,隱約知道自己經(jīng)歷了某件事情,被某個人贈予了嵐。
沒過多久,她發(fā)現(xiàn)有股神秘的力量在悄然吞噬她的精神力,一點一滴無聲無息。
此后,她會不定時收到驚悚恐怖的禮物,有時候會在生日送,有時候會在父母的忌日送,也可能在猝不及防下經(jīng)歷險死環(huán)生的絕境。
倘若她真是個天真無知孩子,在長年累月的心靈摧殘下,要么發(fā)瘋要么變態(tài)。
后來,蘇語欣黏了上來,她順水推舟讓所有人都知道蘇語欣是她的閨蜜,在對方散布謠言時也從不阻止,甚至有意配合。
她把自己偽裝得膽小懦弱愚蠢,從別人眼中天賦出眾的天才變成了平平無奇的廢物。
她悄悄調(diào)查吞噬精神力的是什么,終于在去年發(fā)布的最新版蟲族圖鑒中找到了有關(guān)幽螢的記錄。
——她被蟲族寄生了。
幽螢以吞噬她的精神力為生,并且源源不斷壯大,幾乎鋪滿她的精神力泉。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精神力越來越虛弱,她知道,繼續(xù)無所作為,遲早有一天她會因為精神力衰竭而死。
所以,她做了件瘋狂的事情。
吞噬幽螢!
既然幽螢?zāi)芡淌伤�,她為何不能反過來吞噬幽螢?
孤注一擲后,她成功了,卻將穿越后的所有記憶全部遺忘。
睜眼閉眼的剎那,思緒仿佛穿越了時間,在紛亂的絮語中,她的意識逐漸清晰。
記憶還未全部回歸,她卻有種從未有過的清醒。
“喝點水吧�!辈劁h端了杯熱水遞給她。
他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到了現(xiàn)場,央城廣場被封了,時蘊滿身是血傻傻坐在椅子上,對調(diào)查處的問話充耳不聞。
顯然,這是一場有針對性的恐怖襲擊,目標是時蘊。
對于現(xiàn)場留下的蛋糕再結(jié)合時蘊特殊的身份,以及她剛過不久的生日,調(diào)查人員進行了合理猜測。
恐怖分子。
時奕元帥在位期間手段鐵血,曾處決了相當(dāng)大一批蟲族寄生體,引起部分家屬的憤慨,極端者曾在星網(wǎng)上譴責(zé)其為暴君,后續(xù)還發(fā)生過暗殺事件。
后來,時奕元帥戰(zhàn)死,這部分人不僅沒有散,反而趁著聯(lián)邦混亂的時候偷偷潛伏著繼續(xù)散布不利于他的謠言。
聯(lián)邦國家安全調(diào)查局多次進行圍剿,依舊有漏網(wǎng)之魚。
時蘊接過水杯,看到了手上的血污,暗色的紅幾乎鋪滿她的手心和手背,在現(xiàn)場透亮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她的目光停頓一秒,又將水杯遞到嘴邊。
干涸的鮮血依舊散發(fā)濃濃的血腥味,刺鼻且令人作嘔。
她想——
真是囂張啊,用一條人命來警告她。
她閉眼將水喝完。
天底下不會有那么巧合的事,溫云卿的副官黎魏是左撇子,殺死蘇語欣的人也是左撇子。
不直接殺了她,絕對會是溫云卿最后悔的決定。
-
做完了筆錄后,時蘊要求回學(xué)校,她是受害者,調(diào)查處也沒理由留她。
從調(diào)查局出來時,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夜幕顯得平和又寧靜,卻在視線所及的渺遠之處涌動著肉眼無法看清的巨獸,它張著血盆大口,試圖將反抗它的人全部吞入混沌。
細雨交織下,仿佛有張神秘的大網(wǎng)籠罩而來,坐進懸浮車,藏鋒打開清潔裝置,讓她洗去手上和臉上的血污,低聲詢問道:“今天有人看見你和蘇語欣在訓(xùn)練場發(fā)生了沖突,可以告訴我你們倆大晚上出學(xué)校是為什么嗎?”
時蘊沒有回答,而是用過水后濕冷的手拄著下巴,說道:“您覺得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藏鋒稍稍一愣,思索了一會兒評價道:“聰明人�!�
他在東青軍校帶過很多屆學(xué)生,時蘊是他手里最特別也最讓他無從下手的學(xué)生。
如果不是近段時間她的表現(xiàn),作為最了解她在校情況的輔導(dǎo)員,藏鋒也根本看不出她從頭到尾是在偽裝自己。
平平無奇的成績單,與青梅竹馬糾纏的緋聞,三天兩頭曠課的學(xué)渣行為,出名的連事務(wù)繁忙的各大導(dǎo)師聽到都要感嘆一句,“啊,時奕元帥的女兒怎么會是這樣的?”
藏鋒想到現(xiàn)場遺留的蛋糕和刺耳無比的生日快樂歌,斟酌后說道:“時蘊,我不會探究你的所作所為,但我希望你不要做冒險的事。”
“今天的事情學(xué)校和調(diào)查處會負責(zé)清查,你需要做的是保護好自己�!�
時蘊站在懸浮車前,發(fā)現(xiàn)蒙蒙細雨不知何時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空氣,清朗的涼風(fēng)。
“我會的。”她低聲回應(yīng),在藏鋒擔(dān)憂的眼神中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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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去滿身血污,時蘊坐在書桌前,嵐化作藍色的數(shù)據(jù)方塊緩慢跳動著,聲音平靜而溫和。
“主人,按照您的意思,我整理了黎魏抵達紅靄星后的所有行動路線,截取他今晚的行蹤,數(shù)據(jù)對比顯示他有超過99.9%的可能性開槍殺了蘇雨欣�!�
嵐是成長型數(shù)據(jù)AI,擁有非常強的數(shù)據(jù)應(yīng)用能力,能輕而易舉入侵某處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
之前她能悄無聲息地購買各種材料完成研究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嵐功不可沒。
對他來說,接管交通部門的監(jiān)控信息也不是件難事。
時蘊左右拉動地形建模,將目光定格在被標成綠色小點的某處。
嵐則繼續(xù)說道:“目前,他已經(jīng)返回了落腳處。根據(jù)喬反饋的信息,他們似乎打算連夜離開紅靄星,還購買了今晚凌晨1:20前往首都星的航票�!�
現(xiàn)在是晚上10:39,還有兩個多小時。
時蘊將手輕置在桌面上,指尖無節(jié)奏的敲擊著,說道:“告訴喬,沒有收了禮而不回禮的道理,我要送一份豐厚的禮物給黎魏。”
淡藍色的數(shù)據(jù)方塊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嵐謹慎詢問,“主人,我可以冒昧的詢問您想做什么嗎?”
時蘊睜開眼,冷笑道:“警告我讓我繼續(xù)當(dāng)廢物,她配嗎?”
狩獵者也要做好被獵殺的準備。
這么多年來,溫云卿從她身上得到了那么多東西,也是時候一一歸還了。
過去十余年的憋屈生活,讓她幾乎都要忘了自己曾是怎樣的暴脾氣。
在她的邏輯中,可沒有自己受了委屈卻還要遷就別人的道理!
數(shù)據(jù)方塊飛快閃爍了一下,嵐似乎在斟酌什么,幾秒鐘之后果斷將建模地形圖放大拉伸,直至地圖完全覆蓋黎魏目前所處的位置和紅靄星星際港口。
他溫和的聲音也多了幾分機械化的冰冷,無情撥動黎魏生命的倒計時。
“目標預(yù)計將在凌晨一點前抵達星際港口。目標進入星際港口很可能會走軍方所屬的特殊通道。屆時安防系統(tǒng)會全面戒備,獵殺目標的難度高達百分之八十九�!�
隨著他的介紹,地形圖開始發(fā)生變化,由原本的平面圖變成3D模型圖,展示出星際港口目前的景象。
“凌晨一點左右,星際港口的人流量會壓縮到一天的最小范圍,大門處的防衛(wèi)也較為松懈,但如果選擇在星際港口入口動手,依舊會在第一時間驚動港口的安防人員�!�
模型地圖迅速向外擴張,高樓大廈拔地而起,清晰完整的畫面展現(xiàn)在時蘊面前,并標出了多個紅點,每個紅點還帶有ABCD等字母。
最先閃爍的是字母A。
嵐說道:“嵐認為要在對方進入星際港口前采取行動,而最佳的行動方式為遠程狙擊�!�
“星際港口外有多處至高點,A處所處位置是距離星際港口2512米處的觀光高塔。每時每刻都有游客出路,為了避免發(fā)生安全事故,安防系統(tǒng)相對嚴密�!�
“B處距離星際港口2899米,紅靄星最大的游樂場。人流量大,聲音嘈雜,71樓的午夜影院后方有一側(cè)安全通道,通道窗口直面星際港口正門,是我認為較為合適作為埋伏地點的方案�!�
“C處是銀河集團大樓,夜晚無人辦公,但最近正在交接一批重要貨物,安保系統(tǒng)進行了全面升級,還有軍方士兵負責(zé)守衛(wèi)。”
時蘊聽著嵐的介紹,建立起思維高塔,她并沒有著急做選擇,也不覺得僅剩兩個小時的行動時間很緊迫,而是伸手叩開了書桌的金屬邊緣,取出一支細長的透明藥劑。
藥劑被存放在針管中,仔細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它并不是完全透明的,而是帶著淺淺的藍,針筒外貼著使用說明,最大的幾個字是——
細胞活性藥劑。
細胞抑制藥劑和細胞活性藥劑在聯(lián)邦都是違禁藥品,濫用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時蘊撕開包裝封口,面無表情將針尖刺入側(cè)頸處,把藥劑全部推入血管。
冰涼的液體流淌進她的身體,藥劑幾乎是立刻起了作用,時蘊眼前出現(xiàn)強烈的眩暈感。
她靠在椅子上,感受由內(nèi)而外迸發(fā)出的強烈灼熱感及深入骨髓的疼痛,目光卻停留在嵐呈現(xiàn)出的模型上。
后者通過智腦檢測到她身體數(shù)據(jù)的變化,突然停了下來,帶著幾分關(guān)切道:“主人,今晚行動的話時間太緊迫了,不然——”
“繼、續(xù)�!睍r蘊咬緊牙關(guān)道。
疼……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疼……
她仿佛置身于火焰中,每一寸皮膚都在被烈焰灼燒。她的身體里好似流淌著巖漿,巖漿燒過她的骨髓,幾乎要讓她的血液干涸。
冷汗不斷往外冒,濕了發(fā)絲,時蘊緊緊咬著后牙槽,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卻感受到了一股由內(nèi)而外迸發(fā)出的力量。
身體無法逃脫機器的檢查,所以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注射細胞抑制藥劑,控制細胞的活性達到壓縮體能的目的。每次注射細胞抑制藥劑,她都要經(jīng)歷身體被全面焚燒的痛苦。
最近幾天,細胞抑制藥劑的有效時間快到了,想要繼續(xù)維持C級體能必須再次注射細胞抑制藥劑,而失去記憶的她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所以總感覺身體產(chǎn)生了微妙的變化。
細胞抑制藥劑的藥效還未徹底消失,想要恢復(fù)體能,她必須注射細胞活性藥劑。
時蘊握著支撐椅子的金屬管,劇烈的疼痛讓她下意識用力,只見金屬管被捏制干癟的,椅子也有搖搖欲墜的跡象。
此時,曾經(jīng)被她強力壓縮的活性細胞如同出籠的猛獸,在她的身體里歡呼雀躍,肆無忌憚的舒展身姿,帶來前所未有的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時蘊在一片濡濕中睜眼,她握的了握雙拳,身體舒展又緊繃起來的剎那,她聽到了全身上下關(guān)節(jié)放松發(fā)出的噼啪聲。
身體的疼痛還未平復(fù),她的思緒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她抬手抹去鬢邊的汗水,“去瘋狂游樂場71樓觀影廳�!�
今晚,她要送溫云卿一份大禮。
淡藍色的數(shù)據(jù)方塊亮起微弱的光芒,又暗淡下去。
嵐壓低了聲音道:“辛苦了,主人�!�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數(shù)據(jù)方塊化作一條細長的光芒在空中消失。
-
烏云擋住了空間站的光芒,夜顯得格外幽深,一個黑影躍上東青軍校的高墻,輕而易舉翻了出去。
解除了對身體細胞的活性抑制后,時蘊的體能等級恢復(fù)到了S級,曾經(jīng)掌握的格斗本領(lǐng)從她的身體里復(fù)蘇。
她始終不明白溫云卿為什么在她面前要裝作和藹可親,背地里卻想盡辦法折磨她。
是為了她名下的大筆財產(chǎn)?那直接殺掉她就夠了,秋見禮她的直系親屬,有資格繼承她的全部財產(chǎn),而秋見禮因為曾被蟲族寄生的經(jīng)歷,壽命大打折扣,能活幾年還是個未知數(shù)。
新型材料是在她就讀東青軍校后才開始研發(fā)的,先不提溫云卿根本不知道,假設(shè)她知道并以此為目的,也應(yīng)該出手掠奪,而不是恐嚇她。
溫云卿利用了她戰(zhàn)神遺孤的身份,借著時奕的人脈,在聯(lián)邦軍方左右逢源一路往上爬,再進一步就是聯(lián)邦元帥,而想要成為元帥,僅有資歷和人脈完全不夠,還必須要有卓著的功勛。
是覺得自己的獲得的東西走了捷徑,所以心生扭曲,見不得她好?
時蘊坐在懸浮車里,嵐在前座上,喬制作的小浮空機器人拽了個重重的黑色大包,撲騰著微型推進器,把包放到她面前。
她接過黑色大包,里面有一件瘋狂游樂場的周邊風(fēng)衣,除風(fēng)衣外,還有個同款背包和一個黑色大箱子。
她打開箱子,看見存放其內(nèi)的R-532狙擊槍,熟悉感油然而生。
大一時,她曾私下在東青軍校訓(xùn)練場訓(xùn)練,卻意外被蘇語欣發(fā)現(xiàn)。后來,便在校外買下了整個江亭夜,將地下改造出研究室和訓(xùn)練場。
她除了在地下研究室研發(fā)新型材料外,還會進行體能訓(xùn)練,R-532狙擊槍是她最擅長使用的狙擊槍,手感也和之前一樣。
時蘊舉起R-532狙擊槍,為其裝上能源彈夾,將槍管架在前座上,從瞄準鏡往前看。視線穿透黑暗,落在空中航道渺遠的一點上。
她收回了R-532狙擊槍,抬手將其卸了,將零件放進風(fēng)衣內(nèi)側(cè)。
這把狙擊槍是她用49號新型材制造的,可塑性強卻耐高溫,能躲開所有金屬探測儀,還輕巧靈便。
盒子里還有其他武器工具,時蘊一一裝到身上,再戴好偽裝面具及花里胡哨的周邊鴨舌帽,看起來就像個要到游樂場通宵完玩耍的中二少年。
嵐拉出虛擬屏幕,輕點,小浮空機器人便從懸浮車里取出一臺咖啡機,開始喝咖啡豆。
“您還有十五分鐘才能抵達目的地,先喝杯咖啡嗎?”鴨舌帽少年建議道。
時蘊微微挑眉,露出今晚的第一抹笑,“嵐,和喬在一起待久了,把他的習(xí)慣全都學(xué)會了。”
據(jù)說,父親做壞事前喜歡喜歡喝咖啡。喬跟在他身邊久了,也以自己的方式理解此類奇奇怪怪的美學(xué)。
嵐抬起被鴨舌帽擋住的雙眼,帶著小少年的倔強,反駁道:“請不要把喬和嵐相提并論,嵐有自己的優(yōu)雅�!�
如果可以的話,時蘊很想掀開他的鴨舌帽和口罩看看,他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樣的表情。
窗外的場景一幀又一幀倒退,時間的流逝仿佛都慢了些。
午夜降臨,懸浮車從空中航道下降,被道路兩旁的燈盞透亮。植被在燈光的覆蓋下,沉淀出大片大片的陰影,陰影處模糊不清,仿佛藏著無法窺視的秘密。
時蘊下了懸浮車,早前的微雨過后,夜空干凈又剔透,午夜時分是夜生活最熱鬧的時刻,年輕人三五成群嘻嘻哈哈走進游樂場。
一層的娛樂廣場有機甲表演,驚呼聲此起彼伏,震天的音樂幾乎要響徹天空。
游樂場里和時蘊有一樣打扮的人不在少數(shù),她完美的融入了這個喧鬧的世界。
走進人群中,時蘊望了眼幾乎要聳入云層中的高樓,往大廳走去。
她臉上貼了嵐特別準備的活性面具,能百分百模擬真人。
刷過票后,她和幾個嘰嘰喳喳的年輕人一起踏入直升升降梯,當(dāng)升降梯門要關(guān)閉時,一道急匆匆的聲音傳了過來,“等等等等!”
時蘊剛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耀眼的粉頭發(fā)便闖入了她的視線。
危秋敘擠進升降梯,對升降梯里里唯一的乘客時蘊道:“抱歉,等我們一下�!�
聽到我們兩個字,時蘊眼皮一跳。
緊接著,他把上半身探出升降梯外,揚聲道:“謝寒朔!你他媽能不能快一點?別讓小哥哥小姐姐們等我們!”
是,時蘊帶的假面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年輕,還特意穿了假肌肉,墊了增高鞋墊。
聽到謝寒朔三個字,升降梯里嘰嘰喳喳的小年輕們同時轉(zhuǎn)過頭,等戴著鴨舌帽的少年出現(xiàn)時,有個男生沒忍住,喊了聲臥槽,女生們也捂著嘴一個勁兒的盯著他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遇到真人了。
謝寒朔依舊戴著黑色鴨舌帽,但這次沒戴口罩,他仿佛沒有發(fā)現(xiàn)升降梯里的騷動,正拿著一朵粉色棉花糖吃得很認真。
危秋敘對著升降梯里激動的幾人笑出大白牙,粗魯?shù)陌阎x寒朔拽進升降梯,還碎碎念,“你是蝸牛嗎?磨磨蹭蹭磨磨蹭蹭?電影都快開場了!”
三個女生互相拽著對方的衣服,神情萬分激動,面頰也微紅著,想說什么卻不敢,只能小心翼翼用眼神看著謝寒朔和危秋敘。
謝寒朔終于吝嗇從棉花糖上挪開視線了,第一眼看的卻不是危秋敘,也不是恨不得把眼睛粘在他身上的其余幾個人,而是時蘊。
時蘊此刻靠在墻壁上,渾身散發(fā)出‘老子很煩別靠近我’的氣息,像極了操天日地老子天下第一的中二少年。
她現(xiàn)在的打扮就算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江諧來了也認不出來,危秋敘和謝寒朔不可能認出他。
如她所想,謝寒朔的目光只是停頓了一瞬間就挪開了,繼續(xù)吃著棉花糖,有些粉色糖漬粘在他的唇瓣上,顯出幾分不同尋常的可愛。
三個女生拼命捂著嘴,忍住要發(fā)出尖叫的沖動。
時蘊從升降梯里的倒影中別開目光。
只聽叮一聲,升降梯里的其他人依依不舍出去了。讓時蘊稍稍覺得奇怪的是,他們明顯是謝寒朔的粉絲,遇見之后應(yīng)該飛撲而至,要么混臉熟要么搭話要么簽名,怎么到離開什么也不干?
危秋敘見他不搭理自己,重重哼一聲,“看吧看吧看吧,你吃棉花糖的樣子被你的小粉絲們看見了,回頭你看還有沒有人喊你老公!”
謝寒朔終于對他的話有了反應(yīng),慢聲道:“我還沒有老婆�!�
他的聲音是很明顯的清冷幽音,清明又透徹,明明是句玩笑話,他卻回應(yīng)的很認真。危秋敘也有點招架不住他的單純與不合時宜的執(zhí)著。
“行行行,知道你單身,快點把棉花糖吃了,別回頭看電影的時候糊一臉。真不懂這種甜到發(fā)膩的東西有什么好吃的?能喜歡成這樣?”
從剛才就對他愛搭不理的謝寒朔吃棉花糖的動作一頓,道:“你不懂,就是好吃。”
危秋敘嘖了聲,“高冷反差萌真是給你玩明白了�!�
同樣2G沖浪的謝寒朔不解抬眼,危秋敘扶了扶額,“我為什么和你這種無聊直男是搭檔?我要拋棄你,去找單兵姐姐玩耍!”
“快滾�!敝x寒朔贊同了他的想法。
時蘊聽著他們倆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的拌嘴,出了升降梯。
她不懂,危秋敘和謝寒朔明天沒有訓(xùn)練任務(wù)嗎?大晚上的竟然來瘋狂游樂場看電影?
算了,不管他們來干嘛,只要不妨礙她,蹦迪一晚上都與她無關(guān)。
時蘊沒有直接去71層,而是在六十八層出了升降梯,六十是游戲廳,提供的游戲是星際大戰(zhàn),整層樓的燈光都是暗色的,還充斥著游戲bgm。
每個人都沉浸在游戲中,沒人注意到有人進來了又去了安全通道。
目的地在七十一層,她選擇最不起眼的六十八層進入安全通道,再步行上樓。
監(jiān)控已經(jīng)被嵐替換,她需要避開的是可能存在的目擊者。
紅靄時11月28日凌晨0點47分。
距離黎魏抵達只剩8分鐘。
時蘊取出狙擊槍零件,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組裝,架設(shè)狙擊槍,調(diào)整好射擊角度。
從71層樓往下眺望,來往的行人與螻蟻無異,可在時蘊眼中,每個人的面容都十分清晰,她還能看到距離此處近兩千米的星際港口外的行人,甚至更遠的地方。
有人步履匆匆,有人行動悠哉,還有的興師動眾……這便是S級體能的優(yōu)越性,身體素質(zhì)極佳,在戰(zhàn)斗方面擁有得天獨厚的天賦。
紅靄時11月28日凌晨0點53分。
距離黎魏抵達只剩兩分鐘。
時蘊靠在玻璃窗邊,拉動鴨舌帽的帽檐向后,額前露出的假發(fā)被夜風(fēng)吹拂著如同深海水草緩慢飄動著。
她注視著漆黑的夜空下熱鬧非凡的游樂場與燈火通明的心地港口,將食指扣上板機。
紅靄時11月28日凌晨0點54分。
距離黎魏抵達只剩一分鐘。
時蘊屏住呼吸,她已經(jīng)看到了空中航道上黎魏乘坐的高速移動懸浮車。
只要等懸浮車�?啃请H港口,走上因其特殊身份而開辟獨特的通道時,開——
“你想做什么?”
泠泠的幽音由遠及近,時蘊猛然回頭,對上了謝寒朔深邃的暗藍色雙眸。
他站在監(jiān)控的盲區(qū)里,也不知站了多久,漆黑的安全通道幾乎要將他的面孔覆蓋,時蘊卻清楚看見了他的模樣。
他手中的棉花糖已經(jīng)不見蹤影,鴨舌帽微微抬起,露出白皙俊美的臉龐。
她站在通往71層的安全通道里,被窗外游樂場耀眼的光芒稍稍照亮了側(cè)臉。
他站在71層安全通道的出口,隱于黑暗中。
嵐失去了一貫的冷靜,語氣里帶著幾分急促道:“主人,我找不到任何他進入安全通道的監(jiān)控,對方可能有個不弱于我的數(shù)據(jù)AI,悄無聲息的篡改了監(jiān)控�!�
時蘊抿著唇,嵐在她身邊這么多年,她很清楚嵐在數(shù)據(jù)世界有多強的實力,他曾多次進入聯(lián)邦主系統(tǒng)都未曾被察覺,今天卻在這里翻了車?
謝寒朔的眼神平靜無比,沒有捉到恐怖分子的憤慨,也沒有發(fā)現(xiàn)她架設(shè)狙擊槍的好奇,只是安靜的注視著她,似乎剛才出聲也只是為了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那一瞬間,時蘊幾乎以為他認出了自己,又在頃刻間否定。
她自己照著鏡子都認不出自己,謝寒朔不可能知道她是時蘊。
面臨聯(lián)四最強單兵的壓迫感讓她冒出了細微的冷汗,耳邊無聲的倒計時提醒著她再不動手她將會錯過最佳的狩獵時機。
短暫一秒鐘的猶豫,時蘊抬起R-532狙擊槍,幾乎是同一時刻,有道聲音闖了過來,“謝寒朔,你是掉坑里了嗎?這么久?”
危秋敘抱著爆米花朝安全通道探頭,目光觸碰到時蘊的瞬間,他一聲臥槽。
而在此時,正要下車的黎魏不知怎的,突然拽住了‘秋木微’的手臂,進了時蘊的射擊盲區(qū)。
一滴冷汗從她額前滴下,此時此刻,即便她開了槍也無法命中黎魏,更無法逃開謝寒朔與危秋敘兩個人的包圍。
耳邊是嵐稍顯擔(dān)憂的提示,短暫的權(quán)衡后,時蘊一腳踩上了窗沿,謝寒朔當(dāng)即上前一步。
誰都沒來得及說話,時蘊便提了提嘴角,道:“抱歉,打擾你們的觀影雅興了,再見。”
話落,她抱著R-532狙擊槍向后倒去。
夜晚的冷風(fēng)吹拂而過,風(fēng)撩起她微短的發(fā)絲。
嘭一聲,危秋敘手里的爆米花摔到了地上,從牙關(guān)里擠出一句話,“草!這兄弟瘋了?這也跳?”
謝寒朔一腳將他踢開,借力飛撲而下,毫不猶豫跳了出去。
危秋敘瞪大了眼睛,“草!謝寒朔!你踏馬也瘋了?”
呼呼的風(fēng)聲在耳邊吹過,謝寒朔看到對方輕巧踩在70層高樓的墻壁上吊著鋼絲武器一路向左跑動,并在空中回身對準2899米外的星際港口,甩出一槍。
能源彈沖破了風(fēng)的阻力,裹挾著絕對的勁道呼嘯而至。
陰晴不定的天空突然啪啪啪掉下大滴大滴的雨珠,游樂場觀賞機甲表演的游客們紛紛撐開雨傘,抱怨著天氣預(yù)報明明顯示今晚到明天中午的天氣都是晴朗。
黎魏皺眉看著落在眼鏡上的雨滴,語氣也多了幾分冰冷,“小少爺,都到這兒了您還鬧什么?上將知道了,您不會有好果子吃�!�
‘秋木微’憤怒的把他往外推去,在后者輕蔑的眼光中,輕巧的笑了笑,“黎副官�!�
前后一秒的轉(zhuǎn)變太大,黎魏皺起眉頭,還未說話便聽他詢問。
“你給人送過禮物嗎?”
他話落的瞬間,黎魏瞳孔放大,風(fēng)聲呼嘯而至,只聽一聲沉悶的嘭響,堅韌無比的能源彈沖出槍口,從斜上方自上而下釘入黎魏的頭部。
呼啦!
淋漓的鮮血揮灑,天邊陣響雷霆!
傾盆大雨潑天而下,時蘊被雨水淋了個正著,她微瞇著眼,蓄力朝飛撲而來的謝寒朔一腳踢去,后者見狀第一時間改變了身形。
無限接近的時候,時蘊看到了謝寒朔被風(fēng)撩起的發(fā)絲下一條淺淺的疤痕,這是她第二次看到這條疤痕。
兩人的雙腿在空中相撞,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后,又各自翻身后撤,手腕上的鋼絲武器如同蜘蛛俠的強力蛛絲,輕巧的抓握在大樓的墻壁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爪印。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兩人便過了數(shù)招,直面謝寒朔,時蘊更是充分領(lǐng)會到聯(lián)四最強單兵這幾個字的意義。
僅僅是簡單的幾個交鋒,謝寒朔便給她帶來前所未有的壓力。
時蘊瞇起了眼,將手里的狙擊槍往上拋,仗著自己裝備充足,拔出腰側(cè)的能源槍,對著謝寒朔連續(xù)開出幾槍,后者一腳踏在墻壁上,避開了能源彈的封鎖。
同時,狙擊槍回落到時蘊手中,她收了鋼絲武器,整個人垂直墜落。
嵐重新替她排除了暴雨而至后增加的風(fēng)速和阻力后,六顆能源彈從狙擊槍口飛出,鉆入冷雨的森林,撕咬獵物的咽喉。
黎魏死死瞪大了眼睛,直挺挺朝地面倒去,在他視線所及之處,‘秋木微’驚恐的大叫一聲爬伏在他身旁,眼中卻帶著淡笑,從聲帶中發(fā)出時蘊的聲音,張口——
“回禮,還喜歡嗎?”
黎魏癱倒在地上,額前青筋抽動,他抖動著唇瓣想要說什么,冰冷的雨水卻鋪天蓋地而下,堵住了他的嘴,在他眼里暈開血色的紅。
此時,空中傳來幾聲悶響,同行五個保鏢接連倒地。
鮮血鋪滿了地面,當(dāng)暴雨傾盆而下,沖刷開一片嫣紅,尖叫聲此起彼伏,星際港口的安防成員沖了出來。
瘋狂游樂場的62層樓上,開出數(shù)槍的時蘊再次甩出鋼絲武器,一道強勁的力量沖了過來,勾住了她的腰部,止住了她下落的趨勢,并用力將她往回拉。
向后回望,謝寒朔踩在64層樓的安全通道窗戶上,他的鴨舌帽不知去了哪,被暴雨當(dāng)頭澆下,額前的發(fā)絲濕漉漉的,暗藍色的瞳孔在漆黑的夜色下顯得格外幽深,沉淀著旁人難懂的情緒。
再這樣下去,她會被拉回去,等星際港口那邊反應(yīng)過來,她將難以脫身。
時蘊咬了咬牙,單手拽住固定身體的鋼絲,一腳踩在大樓的墻側(cè),開始有力跑動。
后者因為她的舉動險些被拉出窗口,又回力一拽,輪到時蘊差點一臉撞在高墻上。
這樣的拉鋸根本毫無意義,只會拖延時間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時蘊把從頭到尾都安分的不像話的小幽靈從精神力泉中拽出來,緊接著謝寒朔束縛她的鋼絲武器像被熔斷似的,從中間開裂。
驟雨阻擋了兩人的視線,當(dāng)鋼絲武器徹底斷裂,謝寒朔向后踉蹌了一步,然后猛然扣住64層安全通道的窗戶邊沿,還欲動作,便見時蘊像電影大片里的蜘蛛俠,在近四百米的高空中靈巧的攀爬。
在他探身出窗時,她一路下落到了某個安全通道的玻璃窗前,將精神力覆蓋在金屬旋鎖上,開了窗,跳進去。
等看她的風(fēng)衣沒入窗戶,謝寒朔呼出一口氣,靠在冰冷的墻壁上。
危秋敘急匆匆趕過來,就看他脫了濕漉漉的外套,盤膝坐在地上,正認真的從外套口袋里摸出味奶糖,一顆一顆擺放在外套上,最后捏著一顆去了糖衣塞進嘴里,托腮吃得很認真。
危秋敘:“……”
好像不太聰明的亞子。
“你怎么樣?那個大兄弟呢?”他松了口氣,把腦袋探到窗邊,上下左右看了看,什么都沒看見,反而淋了一臉的雨水。
謝寒朔抱著濕漉漉的外套站起來,說道:“追丟了。”
危秋敘腦門前立刻冒出幾個偌大的感嘆號,滿臉是‘那個大兄弟是誰?來干什么的?竟然這么牛逼能從你手底下跑掉?’的表情。
或許是他難以置信的表情起到了點作用,謝寒朔腳下的步伐頓了頓。
就在危秋敘以為他要說出點有用的東西時,他道:“餓了,沒力氣。”
危秋敘:“……”
時蘊進入安全通道后,第一時間卸了狙擊槍及身上的所有武器裝備,并且在小幽靈的幫助下,將其制造成一件輕薄的特殊外套。
她換了面具,把鴨舌帽和風(fēng)衣塞進背包,撐著傘大搖大擺走出了游樂場。
上懸浮車時,嵐道:“主人,黎魏已確認死亡�!�
第31章
無界之戰(zhàn)(13)
突如其來的暴雨洗刷了整座城市,
急忙躲雨的游客們沒發(fā)現(xiàn)瘋狂游樂城的高樓上曾有人接連開出七槍,暗殺了近三千米之外的聯(lián)邦少校。
星際港口停止運營了所有航班,事發(fā)現(xiàn)場被第一時間保護起來,
‘秋木微’被帶到了安全的地方重點看護。
紅靄星調(diào)查處的人趕到時,黎魏的血都流干了,
尸體呈現(xiàn)出蒼白的青灰色,
金絲眼鏡掉在身旁,
鏡面上承載著小小的水珠,
在冷風(fēng)刮過時不堪重負的往下滑,最后匯入被鮮血染紅的地面,
消失于無形。
-
助理給溫云卿泡了杯咖啡。
最近因為千里星研究所發(fā)布的73號新型材料,
位于蒼玄聯(lián)邦西北方的維爾斯獨立洲顯得格外躁動,
多次表達想要派遣交流團前往千里星進行學(xué)術(shù)交流的想法。
盡管外交部部長百里亦然多次嚴詞拒絕,維爾斯獨立洲依舊像聽不懂人話似的,聯(lián)系宇宙其他國家表達想要在蒼玄聯(lián)邦舉辦交流會的想法。
如此無恥的舉措?yún)s得到了帝國的大力支持。
溫云卿作為駐守蒼玄聯(lián)邦西北星域疆界線的三位上將之一,
這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
脾氣也有些浮躁。
昨天晚上,要塞內(nèi)部又通宵開會了,因為千里星昨天剛剛發(fā)布的64號新型材料。
西爾勒要塞作為西北星域其他國家通往聯(lián)邦腹地的咽喉要道,囤積有大量兵力,時不時便會軍演一次,對周邊幾個蠢蠢欲動的小國進行武力威懾,因此對機甲的需求也非常高。
64號作為能夠人工合成的穿透性材料,倘若能夠大批量生產(chǎn),絕對會優(yōu)先裝備聯(lián)邦軍方,
但哪支軍團最先裝備需要通過聯(lián)邦議會決議。
沒有哪個士兵不想擁有最先進的裝備,
聯(lián)邦幾大軍區(qū)領(lǐng)導(dǎo)者卯足了勁想要拿到優(yōu)先權(quán)。
西北星域西爾勒要塞的三位上將都希望能夠最優(yōu)先配備應(yīng)用64號的新型機甲,
會議過后,西爾勒要塞已經(jīng)向議會提交了申請。
不過,北玄星域的赤色蒼穹防線也第一時間對議會提交了申請,作為聯(lián)邦最重要的防線,赤色蒼穹擁有極大的優(yōu)先權(quán),三位上將的申請未必能得到批準。
溫上將好像不怎么擔(dān)心此事,從昨天晚上開始,心情便保持在較為愉悅的狀態(tài),似乎遇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情,還熬夜辦公到現(xiàn)在,明明之前還因為小兒子的事情失了常態(tài),在辦公室發(fā)脾氣。
溫云卿端過咖啡,微抿一口,她喜歡苦咖啡,從二十年前開始,從未改變過口味。
“稍后你給黎魏去個通訊,問他抵達首都星了沒有?然后——”
她的話還沒說完,智腦便響起了急促的提示音,通訊顯示對方是東青星域調(diào)查處。
溫云卿微微皺眉,腦中諸多念頭一閃而過,最后對助理擺了擺手,示她先出去。
助理連忙低頭出了辦公室,可才剛把門帶上,便聽到咖啡杯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她嚇了一跳,抬頭便看到溫云卿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神色可怕,還高聲道:“你說什么?黎魏被暗殺了?”
“不可能!誰會殺他?還是在星際港口動的手?星際港口的安防隊是吃干飯的嗎?”溫云卿心神激蕩。
東青星域調(diào)查處處長秦世也知道這次的事情棘手。
他接到消息后,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趕到案發(fā)現(xiàn)場,紅靄星調(diào)查處根本不敢貿(mào)然調(diào)查,更不敢通知溫云卿,只好他硬著頭皮來了通訊。
溫云卿反復(fù)確認了好幾遍才終于接受了黎魏死亡的消息。
是誰?和她同時競爭元帥之位的褚云齊?還是其余隱藏在暗地里的死對頭?又或者是昨天晚上被她——
不會!
溫云卿搖頭否定了最不可能的猜測。
她垂首思考了近一分鐘,而后調(diào)取了黎魏被狙殺時的監(jiān)控。
現(xiàn)場的聲音非常嘈雜,她什么都聽不清,只看見能源彈從空中飛來,穿透黎魏的頭部,破壞他的大腦結(jié)構(gòu),第一時間致其死亡。
調(diào)查結(jié)果是,殺手從距離星際港口將近三千米的高樓連狙七槍,短短十秒鐘的時間里,要了黎魏和五個保鏢的性命。
‘秋木微’處在射擊盲區(qū),能源彈擦著他的身側(cè)打在了地上,因此逃過一劫。
沒人知道暗殺者是誰。
作為七人中唯一的幸存者‘秋木微’受到了極大的刺激,被保護起來后,誰和他說話都沒有反應(yīng)。
得知調(diào)查結(jié)果竟是沒有結(jié)果的溫云卿把辦公室里的所有東西都摔了,臉色陰沉到可怕,助理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殃及池魚。
公然暗殺擁有少校軍銜的上將副官,是對溫云卿明晃晃的挑釁!
這代表著對方能殺黎魏,也能對她下手!
東青星域調(diào)查處接到消息后在立即接手了此次暗殺事件,以最快的速度模擬出了殺手的暗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