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危秋敘無語,“我替他謝謝你啊�!�
“那倒是不用,我也看他不順眼�!苯C立刻道。
沒人聽見兩人的小聲嘀咕。
“根據(jù)之前的作戰(zhàn)會議,今晚凌晨兩點,我們實行以下救援計劃�!�
一條又一條命令下達,二號駐地的兵力被派出三分之二,這場救援也是場閃電救援。
先將移動驅散儀運送到覆蓋四號駐地的范圍內,再悄悄開啟,嘗試是否能夠驅散盤踞內部的異種生物,如果可以,接下來的救援計劃就簡單了。
如果不行再啟用二號計劃,先進行大面積火力覆蓋,清剿低等級的異種生物,五架S級機甲與A級機甲后續(xù)入場,清理并驅逐大型異種生物,B級機甲負責遠程支援,并開辟救援道路。
作戰(zhàn)會議結束后,晚上十點了,江諧和危秋敘憑借多次與軍方聯(lián)合行動的履歷,獲得了駕駛S級機甲的資格,兩人在會議結束后,第一時間回帳篷休息。
凌晨一點四十分,哨聲吹響,所有參戰(zhàn)人員迅速集合,點兵后,救援隊伍出發(fā)。
時蘊揉著眼睛從睡袋爬起來,目送救援隊伍遠去,再回到睡袋人清醒了不少,她從睡袋里摸出十公分的劍筒,輕輕一甩,一條光束便彈了出來,光束是亮顏色的,在漆黑的帳篷里看起來像熒光棒。
也不知道江諧和危秋敘看到她放進他們睡袋里的光速劍了沒。
雖然有S級機甲不一定用得上,但有總比沒有好。
她打了個哈欠,把光束劍收起,混混沌沌時,在睡袋旁邊看到了一只小蜘蛛,她順腳踩死了,然后把睡袋拉上,呼呼大睡。
明天還要工作,說不定等她一覺醒來,已經(jīng)完成了對四號駐地的救援。
危秋敘駕駛的是遠程支援型飛行機甲,靈巧地飄浮在空中,飛過時只留下一串不太明顯的氣流。
江諧駕駛的是近戰(zhàn)重型陸行機甲,照理說行動起來動靜應該很大,但薛柏鈺顯然考慮到了這一點,給機甲裝備了翼型飛行器,加快行進速度。
漆黑的夜色下,長亙山脈顯得更加寧靜,陸續(xù)有蛙聲和鴉啼,聽者頗為滲人,機甲隊伍與懸浮列車悄然前行。
除了二號駐地外,三號駐地和一號駐地也派遣了支援,其他駐地距離過遠,支援不方便。
二十分鐘后,按照原計劃,先開啟驅散儀。
五架S級機甲都守在驅散儀旁,專業(yè)人員立刻進行調頻,無聲的波浪從驅散儀往外涌動,靜謐一片的森林有了動靜,各種各樣的嘶吼聲和低鳴聲陸續(xù)傳來,地面也想起明顯的震動感,不少異種生物都開始往外散了。
參與救援的人呆在嗓子眼的心稍稍往下松了松,接著又重重往下沉。
驅散儀能起作用,說明四號基地被襲擊前驅散儀的確沒有在工作,也意味著人為破壞的可能性大增。
但現(xiàn)在沒時間想那么多,等越來越多的異種生物離開四號駐地的范圍后,五架S級機甲作為先遣隊率先前行,A級機甲緊隨其后,救援隊伍位于中間。
一號駐地和三號駐地也差不多是同樣的情況,危秋敘駕駛的飛行機甲十分靈活,假設忽略掉它的體型,在空中行動時推進器的拖尾散開淡淡的能量光點讓它像只漂亮的暗夜精靈。
他一路巡查,雷達顯示異種生物不斷往外奔逃,可不知為何,他覺得有些違和。
既然異種生物襲擊四號駐地是早有預謀,是不是意味著隱藏在背后的那只手也知道其他駐地會前來救援?
在背后推動一切的人會是蟲族嗎?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一聲恐怖的嘶吼震響天際,所有退走的異種生物全都往回沖。
每架機甲的雷達響起急促的警報聲,模擬沙盤上呈現(xiàn)出一只巨大的異種生物。
龜背、毛身、長尾、蛇頸。
是SSS級異種生物!
獐吼!
與此同時,天邊乍現(xiàn)明亮的求救信號。
是二號基地所在的方向!
二號基地被襲擊了!
聲東擊西,守株待兔!
危秋敘呼吸驟停,他有瞬間慌了神,又立刻鎮(zhèn)定下來,聯(lián)系二號駐地,智腦嘟嘟嘟了幾聲,最后拉出一條刺耳的長音。
無法通訊!
第57章
千里之行(16)
時蘊剛拉上睡袋就意識到不對勁,
二號駐地的驅散儀一直在工作,連蚊子都沒有,怎么可能有蜘蛛能爬進來?
四號駐地被攻破了,
因為驅散儀出了問題。與二號駐地現(xiàn)在的情況何其相似?
她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立刻從睡袋里坐了起來,
穿上外套,
武器也都往衣服和背包里塞,
做好跑路的準備后,
馬上沖出帳篷。
二號駐地的兵力被派出了三分之二,昨天晚上由千里星研究所護送抵達的五架S級機甲全部出動了,
現(xiàn)在只留下原有兩架S級機甲中的其中一架,
另一架在下午被謝寒朔駕駛著前去救援四號駐地,
如今人和機甲都留在了那兒,不知音信。
或許是夜晚的緣故,駐地顯得格外空曠,
了望臺的燈光亮著,
帳篷外也都點著燈,卻有股令人膽寒的冰冷感。
巡邏隊在駐地外圍走過,即便如此駐地也安靜的過分了,不像是戰(zhàn)前該有的情況。
時蘊沒上過戰(zhàn)場,卻也看得出來駐地有股說不出來的不正常,她重重呼出一口氣。
驅散儀出了問題告訴駐地負責人才能最快解決問題。
希望能來得及,也希望情況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時蘊朝主帳篷跑去,可才走出幾步,忽然注意到右前方的帳篷下有道不太明顯的黑影,
她看過去,
恰見到黑影晃了晃,
消失在帳篷后方。
頃刻間,無數(shù)個念頭在她腦中晃過,她的身體反應比思維更快,已經(jīng)大步追了過去,恰在她走到帳篷后,看到側前方一片消失的衣角。
衣角是深藍色的,聯(lián)邦軍裝是黑色的,那是千里星研究所的制服。
時蘊的心陡然往下沉。
大晚上的,看到她躲起來,本就是件不正常的事情,在她追過來后還要躲開,說沒做虧心事哪有人相信?
繼要殺她的人后,又有人混進來了?還是借助千里星研究所的支援來的?是有人假冒,還是千里星研究所也被人滲透了?
時蘊沒有追,事有輕重,她去追也未必追得上,現(xiàn)在要緊的是把駐地的異常以及又有人潛伏進來的事情告訴駐地負責人,否則——
正當她抬步要走時,夜晚撩起一陣清風,淡淡的血腥味順著風飄了過來,是從正前方的某個帳篷里傳出來的。
死人了?
時蘊瞇起了眼,心也沉到了谷底,她飛快朝血腥味散發(fā)出來的帳篷跑去,到了近前才發(fā)現(xiàn)是關押白天偷襲她的人的帳篷。
沒記錯的話,這個帳篷時時刻刻不離人,同一個時間段至少有四個人盯著,確保偷襲者的安全。
白天半拉起的帳篷簾子被放了下來,把里面的情況遮擋得嚴嚴實實,四人中守在外面的兩個人不見蹤影。
漆黑的帳篷里響著滴嗒滴答的聲音,像水滴掉落水洼發(fā)出的回聲,這里沒有水洼。
若有若無的血腥氣順著帳篷簾子的縫隙冒出來,時蘊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悄然握上了腰間的能源槍,迅速撩開帳篷,入目的場景卻給了她極大的沖擊感。
漆黑的帳篷里,鮮血流淌在地面,匯聚成一灘水洼。守衛(wèi)的四個駐軍渾身是血倒在地上,身體以不正常的弧度曲折著,腦袋和能源槍掉旁邊,鮮血從斷了的脖頸處源源不斷往外流。
是在瞬間被砍掉了腦袋斃命的,什么人有本事在同一時間不發(fā)出任何動靜的情況下殺掉四個訓練有素的駐軍?
時蘊猛地屏住了呼吸,視線上抬。
男人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雙手還戴著手銬,腦袋卻被齊齊切斷,只剩一層皮和脖子相連,傷口處的先寫爭先恐后往外涌,將他的衣服染成了不正常的暗紅色。
剛死不久!
怦怦!怦怦!
時蘊的心臟跳動著,她在那斷了的脖子上看到了蠕動蟲子,那些只有頭發(fā)絲粗細的惡心小蟲子卷曲著,肆無忌憚的吸吮男人的血肉,并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
是蟲族!
每個進入長亙山脈的人都注射了疫苗,血液里應該有蟲族排斥的抗體才對,為什么這些小蟲子還能這么貪婪的吸吮尸體上的血肉?
此時,地上三具尸體也呈現(xiàn)出不正常的鼓脹,時蘊忍著作嘔的感覺,打開智腦把眼前的一幕全都錄下來,而后扣下扳機,讓帳篷變成一片火海。
絕大多數(shù)蟲族都怕火,特別是軟體蟲族幼生體,遇到火焰后,它們身上分泌出的粘液會成為最好的助燃劑,直到被燃燒成灰燼火焰才會消失。
帳篷內的火焰很快觸發(fā)了駐地內的煙霧報警器,報警器的聲音很刺耳,驚醒了入睡的人,也驚到了夜晚工作的人,時刻注意著支援部隊情況的主帳篷傳來騷動。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煙霧報警器怎么響了?哪里著火了?”
有人匆匆忙忙從帳篷里往外跑,看到起火的帳篷時,連忙道:“我去,那不是關奸細的地方嗎?快點來人滅火啊!”
藏鋒從主帳篷里出來,看到遠處的情形后,心道一聲糟糕,連忙朝起火的地點去,還沒走幾步就被突然冒出的時蘊攔下了。
她喘了口氣說道:“駐地的驅散儀怎么樣了?我剛剛看到一只小蜘蛛,懷疑驅散儀出了問題。要殺我的人也被人滅口了,身上還被投放了蟲族。殺他的人很有可能是千里星研究所的人�!�
短短一句話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多,藏鋒震了震,飛快鎖定了最重點的信息,“你確定看到蜘蛛了?”
“不僅看到了,還被我一腳踩死了,我懷疑驅散儀出了問題,快點讓人去查看!”
在整個駐地的安危面前,偷襲者被殺的事情顯得不那么重要了。時蘊清楚事情要分輕重緩急,只有駐地的安全得到保證,才能后續(xù)追查把偷襲者滅口的人。
藏鋒得到她確切的回答,轉身回主帳篷,不用他說,和他一起從主帳篷里出來的魏新少校已經(jīng)聽見了時蘊的話。
他第一時間聯(lián)系負責驅散儀安全和正常工作的人,通訊里卻傳來令人窒息的忙音。
世界陷入了可怕的寂靜,短短幾秒鐘后,魏新少校對著身邊的人大聲道:“你派人去查看驅散儀的情況,能搶修馬上搶修。”
后者連忙揮手,招呼了幾個駐軍狂奔離開。
自從得知四號駐地的驅散儀出問題可能是人為,魏新少校派遣了更多人進行嚴密的巡邏和看顧,并命令工作人員二十四小時監(jiān)測驅散儀的工作情況,確保不會出任何問題。
即便如此,還是被裝了空子!到底是哪來那么多人層層算計?駐軍在長亙山脈全軍覆沒于對方而言又有什么好處?
魏新少校深呼一口氣,正要拉響基地內的防空警報給剛離開不久的支援隊伍示警,卻發(fā)現(xiàn)防空警報遭到了破壞。
又被搶先了一步。
在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救援四號駐地的被困人員時,有人悄悄破壞了驅散儀和防空警報。
魏新少校咬著后牙槽,拿起能源槍向天開出幾槍,打開智腦的擴音模式大聲喊道:“全員武裝!駐地進入一級備戰(zhàn)狀態(tài)!第一戰(zhàn)斗單位進機甲!機動組立刻安排非戰(zhàn)斗人員上懸浮列車!走!離開長亙山脈!”
“通訊員馬上聯(lián)系長亙山脈指揮中心,命令支援部隊返回,通知其他駐地準備撤退,長亙山脈不能呆了!”
四號駐地淪陷只是第一步,異種生物盤踞四號駐地不離開,不是想要攻破地下避難所,而是玩了聲東擊西的把戲,趁著二號駐地守備空虛,發(fā)起進攻。
說不定四號駐地也是因此才陷入如今進退維谷的境地。
太狡猾了!
比起這個連環(huán)套更令人心驚肉跳的是,魏新少校已經(jīng)猜到今晚參加作戰(zhàn)會議的人里有內奸,否則不可能掐時掐點的把前后的事情算得這么清楚。
千里星研究所也出了內奸。
魏新少校咬牙切齒道:“先把千里星研究所來的機甲師集中到——”
轟�。�
他的話還沒說完,地下便傳來了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震動感,沙石在地上無所憑依的滑動,一只巴掌大的小型蜥蜴從某塊松軟的土壤里鉆了出來,大搖大擺從眾人眼皮底下跑過。
連C級異種生物也敢在人類駐地放肆!
魏新少校抬起能源槍,C級生物根本無法抵擋能源槍的威力,在能量的重壓下變成了一坨肉泥,鮮紅色的血液濺在地上,染紅了干燥的泥土。
能源彈出膛的聲音成功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駐地像只陀螺瘋狂的轉了起來。
時蘊飛快思考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把前后的事情串聯(lián)了起來。
她在思考操控一切的那只手的目的。此前她覺得一切都是沖著自己來的,路上的伏擊明顯看得出來是針對她,四號駐地被突襲可以說是這場計劃實行的前提。
可現(xiàn)在她忍不住深思,對方為了她擺下這么大一個局,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還是說TA的最終目的并不是她,她不過是實現(xiàn)目的路上順帶解決的絆腳石。
咚!咚!咚!
有東西在撞擊地面!
太快了!怎么會來得這么快?是因為知道她發(fā)現(xiàn)了端倪,所以計劃提前了?
藏鋒回頭拽住她,“你馬上跟著大部隊撤退,路上要注意小心,一定要防備有人趁亂下手。”
想殺時蘊的人被料理了,也意味著駐地里還有眼睛盯著她,現(xiàn)在的情況這么混亂,想混水摸魚簡直易如反掌。
藏鋒叮囑完后,把她往外一推,“快走!”
本來以為只是尋常暴動,出兵鎮(zhèn)壓就行了,可沒想到異種生物仿佛受到了某種力量的操控,指哪打哪。
長亙山脈絕對不能再呆了,依照千里星駐軍現(xiàn)在的兵力,以及目前的情況,各個駐地只會被陸續(xù)擊垮,退出去才是最優(yōu)的選擇。
時蘊見他掏出能源槍,朝分配給東青軍校軍校生的帳篷處跑去,便知道他要去負責疏散東青軍校的軍校生。
聯(lián)四的軍校生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也是聯(lián)邦的未來,一個都損失不起。
時蘊呼出一口氣,回身跑開,可還沒跑出多遠,正常的地面便出現(xiàn)了一條不明顯的裂縫,她雙眼微睜,腳下用力,人便朝右側方翻了過去。
幾乎是在她逃開的瞬間,巨大的象牙白尖角從地下鉆了出來,結實的泥土被它碎成了塊狀,不堪重負的往下落,前后砸在地上,發(fā)出砰砰砰的聲音。
魏新少校在第一時間舉槍,射中這根象牙般的粗壯尖角。
能源彈沒能給尖角造成任何傷害,鱷魚模樣的異種生物卻從地下竄了出來,它身材龐大,像個犀牛,軀干卻是扁平的,四只都生長著鉤爪,能輕而易舉刨開地面,還能抓碎巖石。
S級異種生物!
象角犀鱷!
時蘊萬分兇險的躲開這一擊后,單手撐地半跪在地上,一聲爆炸后,駐地的外墻破開了個大口子,碎裂物嘩啦啦掉在地上,綠林蜘蛛像條鋪開的綠毯,從森林里沖了出來。
異種生物全面襲擊二號駐地了!
守是守不住的。
短暫的考量后,時蘊踩下腳邊濺起的塵土,朝懸浮列車停放的區(qū)域跑去。
一只S級異種生物,她或許能與之戰(zhàn)斗,可一大批異種生物來襲,說不準還有SS級和SSS級,繼續(xù)留在這兒只會沒命。
而且駐地現(xiàn)在只有一架S級機甲,根本不可能是異種生物大軍的對手,離開是最明智的選擇。
炮火聲陸續(xù)響起,算算時間前往四號駐地支援的隊伍應該已經(jīng)抵達目的地了,時蘊一邊跑一邊拉開智腦,要給危秋敘和江諧發(fā)去通訊,卻發(fā)現(xiàn)智腦信號中斷,已經(jīng)無法發(fā)送信息。
真是準備周全!
明明五分鐘前魏新少校等人還和支援隊伍保持通訊,實時把控支援的具體情況,短短幾分鐘內,異種生物來襲,二號駐地成了一片孤島。
嘭!
求救信號彈升空,紅色的焰火在空中炸開,同一時刻,猶如地震的強烈晃動讓整個二號駐地都在抖動。
來了!
異種生物大軍!
希望沒有那么多SSS級異種生物,否則這里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幾個小時前還穩(wěn)固如城池堡壘的駐地此刻成了篩子,沒有了驅散儀的保護,陸陸續(xù)續(xù)有異種生物從地下竄出來,它們的偷襲防不勝防,不少人遭到攻擊。
時蘊在一頂帳篷前急剎車,掀開簾子一看,里面是空的,文謙不知道去了哪里。
駐地亂作一團,磨盤大小的蜘蛛從帳篷頂端垂了下來,時蘊抬手便是一槍,繼續(xù)往前跑。
已經(jīng)有人駕駛的機甲與異種生物交戰(zhàn)了,駐地的氛圍陷入焦灼。
第一輛懸浮列車坐滿人后,迅速升空,顧不得會不會驚到在空中活動的異種生物,開啟最大推進,朝著兩個山脈外圍全力飛行。
目送懸浮列車升空,時蘊繃緊的神經(jīng)稍稍緩解一些,可就在這時,天空掠過一道龐大的陰影,擋住了空間上的光芒,也蓋住了天邊的星辰。
時蘊驟然瞪大了眼,只見一只尖銳的鉤爪從陰影下方露了出來,反射出冷黑色的光芒,它殘忍的捏住升到空中的懸浮列車,猶如捏住一塊易碎的糕點,輕而易舉將其折成了兩段。
龐大的利爪灰鷲遮天蔽日而來,如同籠罩在天邊的陰云,要將二號駐地的所有人吞噬。
這是末日吧?
有人心里升起了絕望的念頭。
時蘊撤退的步伐被阻擋,有這只
SS級利爪灰鷲在,沒有人能乘坐懸浮列車從空中逃生,異種生物正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也沒有辦法從森林里離開。
怎么辦?就這么被埋葬在這里?
不,過去二十年提心吊膽的日子她都熬過來了,絕對不會死在長亙山脈。
撤!
以她的本事一個人走,活下來的概率絕對要比留在這里當活靶子大。
不不不,她沒有地圖,貿然出去一旦迷路,那就是羊入虎口。兩條腿也走不了多遠,說不定還會給那些想要她性命的人機會,趁機對她圍追堵截。
機甲!機甲才是戰(zhàn)斗的利器!
時蘊有了決斷后,立刻朝機甲停放區(qū)跑去。有機甲在手,打不過還可以跑,總比拿兩條腿肉搏強。
可這幾百米的路程于現(xiàn)在的情況而言猶如天塹,白天慌忙逃走的綠林蜘蛛抖動著八條腿,從駐地的缺口處沖了進來,密密麻麻一片,像是翠綠色的地毯,連綿而至。
好巧不巧這些蜘蛛堵在了前往機甲停放區(qū)的路上,用能源槍一個一個打不知打到何時是個頭,時蘊從懷里取出之前制造好好的光束劍筒。
她慶幸這家伙沒有留到第二天來搗鼓,否則現(xiàn)在真是砧板上的肉,要任人宰割了。
時蘊甩出光束劍,亮銀色的光柱在空中抖動著,密集的能量撕開空氣,裹挾著危險的鋒芒,她一腳踩上了落在地上的綠林蜘蛛,手中的光束劍猶如死神的鐮刀,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綠林蜘蛛被光束劍切成兩半,被切斷的身體嘭嘭嘭掉在地上,綠色的鮮血噴涌出來,染濕了地面,有小型蜥蜴從土壤里竄了出來,咬住綠林蜘蛛的尸體,貪婪的吮吸流出來的血液。
這些異種生物本就互為天敵,形成一條又一條的食物鏈,卻在不知名的因素下一起攻擊人類駐地。食物當前,本性也暴露了出來。
時蘊無視這些簡陋的小蜥蜴,她揮劍的動作非常熟練,這是過去在訓練室內日復一日重復同樣的動作形成的身體慣性。
撲在空中的綠林蜘蛛也成了她腳下的踏板,被她一腳踩中后,凄慘的摔在地上,又有小蜥蜴沖了過來,咬住綠林蜘蛛的身體,用貪婪的利齒刺破綠林蜘蛛的軟殼,飽餐一頓。
混亂的駐地內,有人側眼看到了看到了這一幕,驚訝地張大了嘴,正想知道是誰的戰(zhàn)斗力這么強,卻又在異種生物的攻擊下,無心他顧。
時蘊的目的很明確,找機甲。
她不戀戰(zhàn),綠林蜘蛛?yún)s爭先恐后撲過來,幾乎擋成了一面墻,要想過去必須要把這面墻拆了。
她把光束劍扔了出去,光影掠過,折射出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光芒,她砸破了這面墻,時蘊從側面翻滾,手腕上的鋼絲武器也彈了出去,拽住了往下墜的光束劍。
她的手腕很有力道,中指和無名指壓在鋼絲武器上,輕巧的往下翻,被鋼絲武器拽著的光束劍也順勢打了個圈,以極為震撼的角度在綠林蜘蛛形成的‘墻’上挖出了一個洞。
咻呼!
時蘊另一只手腕上的鋼絲武器也彈了出去,牢牢釘在前方的了望臺的石柱上,并直線回縮,把她從光束劍開辟的‘墻洞’中拉了過去。
前后不過短短兩秒鐘的時間,時蘊又借力回收另一條鋼絲武器,光束劍劍柄在她越過‘綠墻’的瞬間落到了她手上。
她一腳踩在有些跟不上隊伍的綠林蜘蛛身上,把它壓在泥土里,又借力上行,越過不同區(qū)域修建的高墻,抵達了機甲停放區(qū)。
與墻外的喧鬧不同,機甲停放區(qū)里出現(xiàn)的異種生物只有零星幾只,仿佛這里不值得它們進攻。
目視下,許多機甲停車位都空了,他們已經(jīng)前往駐地的中心區(qū)域支援,本來也該加入戰(zhàn)局的S級機甲卻垂手停在地上。
S級機甲腳邊,倒著個渾身是血的人,他的心臟處中了一槍,鮮血正咕嘟咕嘟往外冒。有人急忙過去拉他,能源彈刺破空氣疾馳而來,打中了那人的手臂。
他不敢再去拉人,連忙躲在機甲后方,揚聲道:“草你媽的!在背后放冷槍的畜生!有本事給老子出來!”
魏新少校的命令下達后,在駕駛艙內待命的單兵們第一時間啟動機甲。
S級機甲的駕駛者準備上駕駛艙時,被放了冷槍,黑暗中的人就盯著這架S級機甲,誰靠近他就打誰。
男人破口大罵后,和其他躲在機甲身后的人一起陸續(xù)朝了望臺開槍,但是距離太遠了,準頭有限,能源彈基本都打到了了望臺的石柱上。
人多總是比人少有優(yōu)勢,立刻有人反映過來側翻到另外一架機甲身后,朝了望臺開槍。
能源彈被迫從了望臺上擦過,發(fā)出尖銳刺耳的摩擦聲后,折向了另一邊。好不容易命中,又被了望臺厚厚的墻壁擋了下來。
時蘊屏住呼吸,看到了了望臺上悄悄伸出來的槍管。
她跳進來的角度很刁鉆,恰巧是對方的視覺盲區(qū),目前也沒人發(fā)現(xiàn)她進來了,機甲停放區(qū)內的異種生物不多,注意力也都在試圖進機甲駕駛艙的駐軍身上。
她悄悄抬起能源槍,對準了望臺,等槍管再一次震動時,扣動了扳機!
雙方的動作幾乎達到了同步,沒人發(fā)現(xiàn)在黑暗中多了第三方。
兩枚能源彈從不同的角度發(fā)射,一顆對準S級機甲身后的人,一顆命中了狙擊槍槍口。
狙擊手的射擊角度有限,駐軍躲在了機甲后方,能源彈沒能對他造成傷害。
而此時,時蘊射出的能源彈已經(jīng)追風而至,從這個角度,能鉆入狙擊槍的槍口!
兩米!
一米!
十公分!
想要再次扣動扳機的狙擊手赫然睜大了眼,可此時躲避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他剛松開槍管,能量帶來的高溫便使得狙擊槍直接炸開!
嘭!
了望臺上傳來一聲慘叫,躲在S級機甲身后的人愣了楞,朝時蘊的方向看過來。
他沒看清發(fā)生了什么,亮銀色的光暈在他眼前散開,比直視透亮的探照燈還要晃眼。
悄悄躲在一側趁他愣神時伺機而動的枯葉蛇剛彈出身軀便被攔腰切成了兩段。
細長的蛇身在地上瘋狂扭動,蛇頭猶不死心,還試圖咬人,男人從剛剛那一劍緩過神來,抬手一槍打爛了蛇頭。
重力壓在金屬上方發(fā)出的哐哐哐聲從男人頭頂傳來,有人踩在了機甲身上,借用鋼絲武器靈巧的攀上了六米高的駕駛艙,其他人抬頭,只見一個穿著軍裝的身影沒入了駕駛艙,連是男是女都沒看清。
時蘊進入駕駛艙后,立即啟動機甲,這是她第一次嘗試駕駛S級機甲,并且要駕駛它進行生死搏斗。
怦怦!砰砰!
心跳聲不止,時蘊的神情卻格外沉靜。
數(shù)據(jù)連接,模擬沙盤呈現(xiàn),雷達開啟,數(shù)個虛擬屏幕飛了出來,駐地的情況清晰的呈現(xiàn)在她眼前。
機甲啟動完畢,時蘊覺得自己好像穿上了一件厚重的盔甲,這種感覺比她當初還沒有恢復S級體能駕駛C級機甲還要強烈。
難怪體感機甲對駕駛的體能有那么高的要求,體能等級低的人要是穿著這么一件厚重的‘盔甲’進行戰(zhàn)斗,說不定還沒打兩個回合就要累趴下了。
雙肩的負擔尤為重,全息智能駕駛模式對駕駛者的體能也有要求,但是沒有這么高,至少她在星際交流會開幕式上駕駛赤猩千足機甲的時候,沒有感受到這么強烈的負擔感。
當然,或許也有機甲等級更高的原因。
時蘊不太舒適的動了動肩膀,將目光鎖定在模擬沙盤呈現(xiàn)出的SS級利爪灰鷲身上。
慶幸的是,這架S級機甲是飛行機甲,不正面和SS級利爪灰鷲對剛,也有一戰(zhàn)之力!
推進器啟動,藍白色的光芒從機甲身上傾瀉而出,透亮的流光盤旋在機甲的雙眼里中,機甲上行,氣流沖擊著地面,嚇得躲在機甲旁邊的士兵連忙捂著受傷的手臂退開。
他有些慌亂的想,駐地里除了他和被開槍射殺的同伴之外,好像沒有人能夠駕駛S級機甲了,這人是打哪來的?
他還沒想完,眼前便出現(xiàn)了令他終生難忘的一幕。
藍白色的機甲一躍上墻,借著腳下的力道加速,時蘊拔出機甲身上搭載的長劍,劍身在了望臺上探照燈的照射下折射出令人膽寒的光芒,就在里面的人緩過勁兒來要撤退時,狠狠朝了望臺削了過去。
慘叫聲覆滅,空間站的光芒照了下來,清冷柔和。
她在高墻上一瞬而過,機甲雙肩上抬起輕炮,對準地上發(fā)動攻擊的異種生物一陣掃射。
S級異種生物被吸引了目光,S級以下的異種生物受到強烈的沖擊,有的直接在她精準的掃射下變成了篩子,有的受了重傷,嘶吼著連連撤退。
受到挑釁的S級異種生物憤怒的仰天咆哮,卻又被一道鐳射砸上腦門,駐軍囂張道:“跟你打的是老子!眼睛往哪看?”
話是這么說,每個人都忍不住掃了一眼天空。
那里多了道藍白色的光影,光影如同逆著重力上行的流星,迅疾如風,飛躍天際,迎面沖向準備再次揮下鉤爪的利爪灰鷲!
有注意到時蘊舉動的人一口氣吊到了嗓子眼,怕她利爪灰鷲抓碎機甲駕駛艙,旋即,又低下頭,吐了口唾沫,握著武器朝異種生物殺了過去。
利爪灰鷲被突然出現(xiàn)的機甲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將鉤爪回縮,身軀也在往后倒,遮天蔽日的翅膀也下意識往下扣。
看來還是個膽子小的。
如果能干掉這只利爪灰鷲,二號駐地就有守住的希望!
既然這樣,那就請你去死。
時蘊瞇起了眼,提著機甲手上的長劍,逆著風勢,自下而上砍了過去。
她的速度快得過分,駕駛艙里彈出的虛擬屏幕高速旋轉著,不斷計算分析數(shù)據(jù),并及時給予反饋。
利爪灰鷲也不是吃素的,片刻受驚后馬上反應過來,強大如它覺得自己受到了戲耍,高抬脖頸對著天空發(fā)出兇厲的啼叫,仿佛在下戰(zhàn)書。
誰打架前會高呼一聲我拔刀了?
時蘊輕嗤稍稍轉動手腕,長劍劍鋒便對準了利爪灰鷲的腿部,她又不傻,利爪灰鷲這么大只,她干嘛要找它身上最堅硬的地方砍?
要砍就砍這兩只礙事的腿!
利爪灰鷲的等級擺在那,反應力驚人,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殺氣時,兩只鉤爪往上屈起,又及時下壓。
它遮天蔽日的羽翅割破了夜晚的風,尖銳無比的鉤爪對準機甲駕駛艙抓了下來!
錚!
誰的圖謀都沒得逞。
長劍與鉤爪觸碰發(fā)出強烈刺耳的嗡鳴聲,聲音在空中傳揚,嚇得等級低的利爪灰鷲爭先恐后扇著翅膀往外逃。
氣流震蕩,時蘊眼見一擊未成,抬腿踢在了利爪灰鷲試圖先發(fā)制人伸過來的另一只鉤爪上。
S級機甲堅固無比,雙方碰撞后只是進行了一次短暫的試探,誰都沒有損傷。
時蘊借助這次試探順勢開啟逆向推進器后撤,不得不說,這架S級機甲的推進器實在不怎么樣,至少比不上她精益求精改良了裝在赤猩千足機甲身上的。
但現(xiàn)在她也沒有挑三揀四的資格,機甲推進器的力度不夠,她瞄上了空中盤旋的其他利爪灰鷲,下行過程中,順勢踩了某只利爪灰鷲一腳,這一腳力道就大了,直接將其踩得穩(wěn)不住平衡,朝另一只利爪灰鷲撞去。
同時,時蘊得到的反作用力也大,長劍在漆黑的夜空下劃過一道冷芒,剛將她逼退的利爪灰鷲還沒來得及重新組織攻擊,就見這殺神到了眼前。
危機感使得它下意識扇動翅膀后撤,此時,機甲腰部彈射出堅韌的鋼絲,鋼絲破空而至,緊緊捆在了利爪灰鷲的腿上,后者迅速掙扎,它的力道很大,能把時蘊駕駛的機甲當成溜溜球甩。
時蘊也沒想過這鋼絲能束縛住SS級利爪灰鷲,她需要的不過是借力而已。
趁著利爪灰鷲向后甩動鉤爪的剎那,時蘊全力開啟推進器,順著它的力道向后倒飛過去。
藍白色的機甲在空中翻出了一條優(yōu)美的弧線,卻讓地上抬頭的人屏住了呼吸,這么快的速度,這么強的力量,對駕駛者的壓迫絕非一般。
可令人震撼的是,藍白色的機甲不僅沒有失去平衡,反而又踩了某只利爪灰鷲一腳,成功利用多股力量來到了SS級利爪灰鷲上方。
利爪灰鷲見煩人的蒼蠅消失不見,轉動著不太靈光的腦袋左看右看,還沒捕捉到時蘊的蹤跡,一股強烈的殺氣將它鎖定。
只聽砰一聲,利爪灰鷲的腦袋重重下沉,它渾身的羽毛都豎了起來,擺出防御的姿勢。
可它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下一秒,早已準備取它性命的長劍自上而下貫穿了它的腦袋。
添加了穿透性材料的長劍破開了利爪灰鷲堅硬的頭骨,刺進它的大腦!
劇烈的疼痛頃刻間蔓延了利爪灰鷲的整個頭部,它凄厲的尖嘯聲幾乎要化作實質性的氣浪震蕩開。
其他空中盤旋的利爪灰鷲聽到這聲慘烈的啼叫后,于片刻的僵硬后,扇動翅膀爭分奪秒逃走!
SS級利爪灰鷲的生命力出奇的強,這一下沒能讓它立即斃命。
疼痛迫使它瘋狂的扇動翅膀,龐大的身軀在空中橫沖直撞,有些來不及逃離的利爪灰鷲被它撞的倒飛出去,還有些利爪灰鷲被它鋒利的羽毛割破了身軀,鮮血呼啦啦從上往下掉,有些潑在了人身上,有些潑在了異種生物身上。
被潑上利爪灰鷲血液的異種生物在等級的壓迫下,恐懼的抖動著身體,有的四處碰撞,有的鉆入地面,一時間混亂不堪。
空中,時蘊險些要在利爪灰鷲的劇烈掙扎下從空中掉下來,于是再次彈出機甲腰間的鋼絲,將利爪灰鷲的腦袋狠狠捆住,在疾風中,狠狠下壓長劍。
這種程度死不了,那就把你整個腦袋破開!
下壓的長劍在機甲的距離下緩慢轉動著,利爪灰鷲的頭骨被長劍的劍刃絞碎,一寸寸的崩裂開!
石破驚天的啼叫聲響起,利爪灰鷲掙扎的動作一僵,龐大的身軀便朝地上俯沖而去!
所有異種生物都在這聲慘叫下節(jié)節(jié)后撤,綠林蜘蛛腿最多跑得最快,一眨眼便像遮天綠幕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黑甲蜥蜴更是驚恐的鉆到了地下,比膽小的穿山甲跑得還快。
有人因此撿回了一條命,捂著受傷的傷口大口大口喘氣,仰頭看向天空時,只見利爪灰鷲朝森林的方向墜了過去。
高大的樹木在它鋒利的羽毛下被迫摧折,還未來得及逃走的異種生物被鉤得血肉直流,有些甚至被攔腰切斷,掉出血肉模糊的內臟。
恐怖的氣浪從森林里翻涌而起,
SS級利爪灰鷲像一架從空中墜落的飛機,前胸摩擦著森林瘋狂往前沖去,枝葉紛飛,已經(jīng)沒了氣息的腦袋垂著尖銳的喙,刨起地上的泥土,最后半個腦袋都扎進了地面,血肉模糊。
二號駐地的所有人都震撼的看著這一幕,失去了聲音。
等找回了呼吸,渾身都是異種生物血液的魏新少校踉蹌一步又險險穩(wěn)住了身軀,磕磕巴巴道:“誰……誰駕駛的機甲?”
他很清楚,自己手下沒有這么厲害的兵。
第58章
千里之行(17)
利爪灰鷲徹底沒了氣息,
時蘊重重喘了口氣,緊繃的肩膀稍微松弛了些。
這一戰(zhàn)于她而言并不輕松,體能的消耗先不提,
過度集中的注意力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一時半會兒的還沒緩過來。
酣暢淋漓的戰(zhàn)斗過后,
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抵擋的疲憊,
森林也在喧鬧中顯得寂寥,
天邊的空間站掛著冷白色的光,
絲絲縷縷往下照,在地上印出了利爪灰鷲和機甲的身影。
利爪灰鷲死后,
異種生物退避三舍,
著實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時蘊盤膝坐在駕駛艙里,
從背包里取出礦泉水咕嘟咕嘟喝光,才覺得活過來不少。
此時,一股微妙的震蕩感從她的精神力泉中散發(f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