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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找羊的小隊分了三組,都騎馬。

    對牧民來說,牲畜跑丟也是常事,因此一聽說羊丟了,畜牧排最精干的幾個小伙子就都出動了。

    “給我們指個方向你就回去吧!”有個小伙憨厚地道。

    天色黑,他面色也黑,因而只有語氣聽上去緊張,臉紅的不算明顯。

    寧馥認出對方是前兩天送自己牛肉干的那個,朝他微微一笑。

    所有人都覺得給過方向后,寧馥就可以回去了。

    畢竟她一個城里來的女知青,看起來是那么柔弱,仿佛草原上的一陣風就能把她那纖瘦的身體吹倒。

    “我不害怕。既然來了畜牧排,大家能做的,我也能做。這次我們既是搶救財產(chǎn),也是搶救生命——”

    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只剩天邊的鉛云,被最后的余暉鍍上金紅色的邊。

    眾人看著她站在風中衣衫獵獵,突然都覺得熱血沸騰。

    外出找走丟的牲畜這樣艱險苦累的活依然像一副重擔壓在肩上,但所有人都沒了抱怨的心思,只覺得責任重大,使命光榮!

    “我不是逞強……”寧馥后半截話還沒說完,只見幾個小伙都是一副激昂慷慨的模樣,鞭子一抽韁繩一撒,嗷嗷打著呼哨沖了出去。

    寧馥:???

    她剛剛……好像也沒干什么吧?

    [叮——

    友情提示,當前宿主佩戴稱號:巾幗英雄

    除體力加成外,本稱號隨機觸發(fā)氣場加成——

    宿主個人魅力、感染力、號召力全線上升,并為宿主20米范圍內(nèi)所有人添加鼓舞效果]

    寧馥:好家伙。

    這個光環(huán)也太強了點!

    她想了想,還是沒有把稱號卸下來。畢竟還要出去找羊,沒體力不行。

    “會騎馬嗎?”

    那個叫牧仁赤那的青年牽著匹高頭駿馬走到寧馥身旁,問道。

    寧馥微笑道:“會�!�

    青年沒想到是這個答案,他原地愣神兩秒鐘,又問,“會打木倉嗎?”

    寧馥依然彎著唇角,“會。”

    牧仁赤那盯著她看了幾秒,仿佛正在刷新對寧馥的認識。他給寧馥找來一匹馬,又將自己背的步qiang交給她。

    “晚上,危險,有狼�!�

    他漢話說得不好,一個詞一個詞不連貫地往外蹦,倒顯得格外簡潔。

    牧仁赤那望著寧馥翻身上馬。

    寧馥露齒一笑,這個笑容,不同她往日里的溫柔。

    “駕——!”

    茫茫天地之間,她縱馬奔去。

    冬天的草原上跑馬,實在是“風頭如刀面如割”,但寧馥卻覺得十分暢快。

    在這個世界里,她用不著在乎那些男人怎么想,用不著為了刷他們的好感費盡心思伏低做小,用不著明媚憂傷四十五度角仰頭,用最美的角度等一個吻。

    她工作一向盡職盡責,但本質(zhì)上……

    本質(zhì)上她桀驁不馴。

    北風呼嘯,漸漸下起細雪。寧馥慢下速度,后面的牧仁赤那趕了上來。他的聲音費力地穿透風聲,“再找不到,我們只能回去了!”

    寧馥也清楚,如果拖到雪下得大了,即使是經(jīng)驗豐富的牧人,也可能在草原上迷失。更別提隨之而來的寒冷。

    兩個人跳下馬仔細搜尋著羊群經(jīng)過的蹤跡。

    終于,在頂著風雪走走停停,四下尋覓后,他們終于找到了那五只羊。整整齊齊,正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

    羊找回來了,可雪卻越下越大。

    寧馥正要對牧仁赤那說趕緊返回,便見對方的神色突然一變。

    他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經(jīng)是草原上的老獵手。只要帶著羊群,就比最機警的牧羊犬還要敏銳。

    幾乎同時,他們的馬的也開始躁動起來。這是危險逼近的訊號。

    六只草原灰狼出現(xiàn)在風雪之后。

    它們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狡猾的包圍圈,逐漸逼近。

    灰狼是非常聰明的動物,它們通常以野兔、旱獺等草原上的小型動物為食,它們知道人類的危險,很少會主動攻擊。

    ——但在極度的寒冷和饑餓之下,例外。

    寧馥看見牧仁赤那的手指正慢慢移到他的qiang栓上。

    一道靈光突然閃過她的腦�!安贿有個自帶瑪麗蘇光環(huán)的稱號嗎?!

    給羊接生的那個光環(huán)!——“動物親和者”!

    寧馥往前湊近牧仁赤那,在他耳邊低聲道:“先別動。”

    青年的神經(jīng)高度緊繃,因為狼群極善團隊配合作戰(zhàn),分工明確,有的負責驅(qū)趕,有的負責偷襲。在野外遇到狼時決不能倉皇跑動、將后背亮給狼,經(jīng)驗豐富的獵人會用火把和巨響來嚇走狼群。

    但現(xiàn)在……牧仁赤那也不確定餓著肚子的狼群是否還會向恐懼屈服。他只能強迫自己直視著狼的眼睛,一動不動,讓它們無法捕捉到自己下一步的方向。

    狼群中最大的一頭體長將近一個成年男人,少說也有一米八,它站在包圍圈居后的位置,仿佛正在觀察著戰(zhàn)局。

    那是狼王。

    它們都很餓。

    低低的咆哮聲仿佛狼群之間的交流,為了活著,它們打算冒險了。

    來不及再多解釋,寧馥默默在腦海里把[動物親和者]掛上了。

    當初嫌棄人家沒用棄之不理,如今真香了,幸好她還高攀得起。不就是更瑪麗蘇一點么?為了不葬身狼腹,她可以!

    一秒。

    群狼間屬于獵食者的低吼漸漸低落。

    兩秒。

    滴答著口水的獠牙收了起來。

    三秒。

    體型巨大的狼王綠熒熒的眼睛注視著兩個人類和他們的牲畜,終于,轉(zhuǎn)身離開了。

    毛發(fā)灰白的巨狼帶著它的族群離開了。它們很快消失在風雪中,就連腳印,也將很快被雪覆蓋。

    寧馥長長松了一口氣。

    系統(tǒng)還是靠譜的。

    [動物親和者]稱號會讓她獲得動物的青睞和親近,但作用范圍很可能只針對那些對她原本就沒有敵意的動物——比如現(xiàn)在全都緊密圍在寧馥身邊,親昵地蹭著她并試圖舔她的羊群。

    里面有母羊茹娜和她的小羊羔,都是一樣濕漉漉的大眼睛。

    如果在草原狼眼中共有三種生物,綠色代表同類,是親密的伙伴和朋友;黃色代表不可獵食的對象,比如聚居的人群或者危險的熊;紅色代表捕獵對象,是食物,那么[動物親和者]光環(huán)剛剛讓他們從紅色降為了黃色,也讓他們免于和兔子、旱獺的尸體一起在狼肚子里見面。

    遙遠的地方傳來狼的嗥叫。這巨大的草原之上,萬物生滅,生命不息,讓人心底憑空生出一種敬畏。

    [叮——

    宿主達成成就:狼口脫險

    成就描述:拯救了生命的你,是否也明白了生命的莊嚴?

    成就獎勵:“動物親和者”稱號升級為限定稱號“動物密語者”

    注:佩戴此稱號,你將擁有和動物交流的能力,時效5分鐘。請小心不要被別人當成瘋子哦~]

    牧仁赤那松了口氣,他轉(zhuǎn)回頭來,“我們要找個地方避雪�!�

    暴風雪要來了。

    他不知道狼群為什么突然離開了。但他將這當做長生天的旨意。

    他們是被眷顧的。

    城里來的女知青懂得怎樣給羊羔子和馬駒接生,懂得怎么騎馬怎么使木倉,還懂得那些書本上復雜的計算公式和化學符號。圖拉嘎旗畜牧排的所有人都配不上她,就算舉辦一百次那達慕*也一樣。

    兩個人找到了一處背風處的木頭屋子,是以前畜牧排開墾了菜地后,夜里派人看菜地住的地方,冬天就沒人了。

    五只羊跟著他們一起進屋,——雖然生了一堆火,但這破屋還是四處漏風,他們兩人也只能和羊群湊在一起取暖。

    牧仁赤那從背囊里拿出牛肉干來,然后和一直揣在懷里的水壺一起遞給寧馥。

    寧馥嚼著牛肉干,這個味道,跟之前那個牧民小伙子送她的味道一模一樣。

    她忽然問:“你摔跤輸了?”

    “打贏他們所有人了,我沒輸——”

    牧仁赤那下意識地搖頭,然后才意識到寧馥問了什么。

    在火光映照下,他的臉突然紅了。

    第10章

    談戀愛不如安利

    “我……我沒參與……”

    牧仁赤那有些語無倫次,試圖把自己不小心說的話收回。

    他不但參與了,還把所有競爭者一個個摔倒了。

    這是草原上的規(guī)矩,最勇猛的□□才有資格追求最漂亮最聰慧最能歌善舞的姑娘。競爭總是很激烈,只要輸了,就只能看著打敗你的人去追求你的心上人了。

    牧仁赤那贏了,可是他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在他心里,沒有人配得上寧馥。

    她是草原上最潔白的一朵月亮花,不應該被一大群追逐的蜜蜂打擾。

    他莫名地有了一種使命感。

    可惜畜牧排的其他小伙子少不了有人揣著一顆火熱而急切的心,居然拿他做的牛肉干偷偷送給寧馥。

    牧仁赤那嘴唇甕動著不知道說什么好,心里一千一萬遍地想著回去要揍那些偷肉賊一頓。

    寧馥見他急的額頭都要冒汗,終于大發(fā)慈悲地換了一個話題。

    “剛剛你不害怕嗎?”

    就算是在草原上土生土長,他畢竟也才20歲。能在草原狼的兇名面前還能保持絕對的冷靜鎮(zhèn)定,是很少見的。

    牧仁赤那對于寧馥提起其他的事而放過了對“摔跤和牛肉干”的追問大松一口氣,“小時候我見過狼�!�

    他用生硬的漢語給寧馥講了個故事。

    牧仁赤那也不是生來無父無母的孩子。他爸爸打獵遇到狼死了,在他7歲的時候。

    沒過多久他媽媽生了重病,他冒著雪去找赤腳醫(yī)生,在路上遇到了一頭狼。

    那是一頭母狼,已經(jīng)游蕩在荒原上數(shù)十日。

    獵人殺死了她的幼崽,她像一個伺機復仇的獨行俠一樣,離開了自己的族群。屯子里甚至還發(fā)過關于這頭狼的警告,因為失崽的母狼最為危險。

    在大雪夜里,七歲的牧仁赤那獨自和失去幼崽的母狼對峙。

    他們似乎都一樣的絕望。

    最后母狼奇跡般地離開了,沒有傷害牧仁赤那一根毫毛。

    而當牧仁赤那帶著醫(yī)生回到家中,他也已經(jīng)永遠失去了他的母親。

    十幾年過去,他越發(fā)篤信那一夜是母親用自己的生命換了他的。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生命活下來,就注定有另一個生命消失,牧仁赤那相信,這種守恒是長生天的規(guī)則。

    “今天狼群也沒有傷害我們�!蹦寥食嗄堑溃骸伴L生天已經(jīng)保佑過我,那么這一次,祝福在你的身上應驗了�!�

    寧馥回過神來,漫不經(jīng)心的哦了一聲。

    她的目光停留在牧仁赤那身上仔細打量。

    她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青年其實也算是原書中的一個重要人物。

    原書中梁慧雪考上大學,和男主高涵短暫分離了。

    十數(shù)年后,總裁高涵想要將生意拓展到軍品供應上,而牧仁赤那,這位來自他們知青時代的革命同志,恰好就是那支部隊的主官。

    高涵發(fā)現(xiàn)對方是圖拉嘎旗人,而當年,梁慧雪曾有“草原之花”的稱號,是圖拉嘎旗眾多小伙子的夢中情人。合作不順,他不得不推出已在家相夫教子的梁慧雪,希望能夠讓對方看在那只存在于他想象中的“舊情”上,讓他順利拿下合同。

    同時,他也嫉妒得發(fā)瘋。

    要知道,在某些言情里,總裁的黑化之火并不會隨著他們的年紀增長而消減熄滅。

    在欲占有欲和脆弱的自尊心混雜的多重折磨下,高涵再次傷害了梁慧雪。兩人的愛恨糾葛也迎來全書的高潮。

    寧馥沒及時發(fā)現(xiàn)牧仁赤那也是“書中人”,主要是因為這小伙在故事前期幾乎從未被提及過,存在感實在不高。

    而他的戲份在原書中后部出現(xiàn)時,“寧馥”這個名字早就消失了。

    而寧馥原本也沒打算參與后面的劇情。

    她管不著高涵和梁慧雪要如何進行“你愛我-我恨你-你傷我-我愛你”的無限循環(huán),也絕對不打算成為其中的一環(huán)。

    寧馥用全新的目光看了牧仁赤那一眼。

    牧仁赤那是用來刺激高涵的,而她的存在則是用來刺激梁慧雪�!獜哪撤N程度上說,他們都是一樣的工具人。

    這讓寧馥對他多了一兩分親近之意。

    在那本書所敘述的所有邏輯之內(nèi)或者邏輯之外的愛恨情仇背后,在這個世界里,不僅僅是寧馥,其他所有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

    每個工具人都有自己真實的故事、經(jīng)歷,以及未來。

    為了讓羊群跟得更緊些,在回去的路上寧馥沒有關[動物親和者]光環(huán)。

    然后他們這一路上就遇上了不老少碰瓷的動物。

    ——三只兔子兩只狐貍,還有一條傻乎乎的本該在冬眠的蛇。

    牧仁赤那明顯很興奮,如果不是寧馥強調(diào)趕緊去要緊,他恐怕要把這些沖著親和者光環(huán)來的動物全都掛在馬背上當戰(zhàn)利品了。

    “那是好皮子。”他反復對寧馥念叨,“一冬天碰不上幾只狐貍,打了做皮帽子,好看,能給你換香皂。”

    寧馥懶得追究他是怎么知道香皂的事情,只明令禁止道:“不能打�!�

    ——開玩笑么!她現(xiàn)在和牧仁赤那算是隊友,這殺戒一開,她的動物親和者光環(huán)恐怕得直接變成“動物殺戮者”了!

    牧仁赤那不說話了,騎馬跟在寧馥身后,一張挺英俊的黑臉沒什么表情,但寧馥從中莫名讀出了一絲委屈。

    他好像怕寧馥生氣,結(jié)結(jié)巴巴地試圖夸獎她,“你……你很厲害�!�

    他頓了頓,似乎在搜腸刮肚地找尋更合適更貼切的形容詞,過了幾秒,才道:“很了不起�!�

    寧馥猜這是系統(tǒng)金手指的緣故,她取掉了[草原巾幗]的稱號,“現(xiàn)在呢?”

    牧仁赤那一愣,他隨著寧馥的話,再度仔仔細細地打量她。

    兩個人騎在馬背上,風雪漸停,月光透過云層的縫隙照在寧馥的臉上,卻不比她的容顏更溫柔。

    牧仁赤那也覺得似乎有什么隱約改變。

    就像在遇到狼群的時候,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要保護羊群,保護寧馥。

    羊群是集體的財產(chǎn),而寧馥是自己的戰(zhàn)友和同志。

    為了這個念頭,他可以流血,可以受傷,可以面對一切恐懼。

    但此時……此時仿佛有一根柔軟的鵝毛,緩緩輕輕地拂過他的心房。

    他的心臟隨之感覺到一陣熱流。

    牧仁赤那不會形容這種感受,訥訥地拿起水壺遞給寧馥。

    “多喝熱水。”

    他一直揣在懷里保溫的。

    牧仁赤那看著她揚起頭喝水,露出修長的脖頸,深藍色的毛線衣領上方是一小段牛奶白的皮膚。

    他慌亂地把眼睛轉(zhuǎn)開了。

    天快亮的時候,兩個人才終于涉雪回到了畜牧排的駐扎地。

    有眼尖的瞧見他們和那五只羊的影子,立刻就返回去報信,大伙又是一陣忙亂。

    連著兩天提心吊膽,畜牧排的排長覺得自己簡直一夜老了三歲。

    “可回來了,他們說你們在外面可能遇上狼了,哎呀,真是不敢想!”

    “你們倆都沒事吧?快進屋快進屋,暖和暖和!”

    “今天給你們放一整天假,都好好休息休息!”排長發(fā)話了。

    畢竟出了這么大的事兒,還是要照顧一下。更何況小寧可是整個場站的寶貝疙瘩,萬一真的累病了,圖古力書記是要拿他試問的。

    眾人的話還沒說完,一個黑影突然從屋子里撲出來,直沖向?qū)庰ィ?br />
    誰也沒防備這一出。寧馥險些被撞個趔趄,她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意識到自己是被人牢牢的給抱住了——

    這一雙來自勞動人民的鐵鉗般的手臂,可真是牢不可破、不好掙脫啊……

    好不容易給自己爭取了一點空隙,寧馥這才看清來人的臉——竟然是徐翠翠!

    她比徐翠翠要高一頭,于是更加明晰地感覺到自己肩膀處一片濕涼。

    是徐翠翠的眼淚。

    “你……這是怎么了?”

    寧馥的問話被徐翠翠超大的哭聲完全淹沒了——

    “嗚嗚嗚……嗚嗚嗚……我以為你叫狼吃了呢……”

    徐翠翠仍然抱著她不撒手(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多么丟臉,無法抬起哭花的臉來面對眾人),寧馥只得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溫聲安慰道:“我這不是沒事兒嗎?”

    她湊近徐翠翠的耳朵悄聲道:“咱們的紅薯烤好了沒?我好餓……”

    女孩的聲音帶上笑意,還有一絲狡猾:“咱倆悄悄的吃,不讓他們知道�!�

    烤紅薯在當下的圖拉嘎旗農(nóng)場可是奢侈品,但寧馥猜測徐翠翠此刻也不會在意她們吃獨食這一點點小布爾喬亞的作風。

    徐翠翠終于松開她,兩條辮子一甩,一吸鼻子,轉(zhuǎn)身跺著重重的腳步進氈房去了。

    寧馥再轉(zhuǎn)身,便發(fā)現(xiàn)牧仁赤那已經(jīng)趕著羊群去安置了。

    “傻站在干什么?準備在外頭被凍死嗎?!”徐翠翠又從氈房里探出頭來,聲音還帶著剛哭出來的沙啞。

    回到氈房,寧馥在爐子邊不僅僅發(fā)現(xiàn)了烤好的紅薯——還有她從杜清泉那兒借的化學教材。

    書頁被泥水弄濕了,邊緣不可避免地卷翹起來。

    徐翠翠正忐忑的看著她。

    寧馥想先拿起紅薯吃了兩口,贊美道:“好甜�。 �

    見徐翠翠沒動,給他留的奶粉,寧馥只得放下紅薯對她道:“這不是你的錯,事急從權,也就顧不上這本書了�!�

    徐翠翠迷茫的眨眨眼睛,“什么是事急從權?”

    寧馥笑道:“是指事情緊急的時候要看情況有所變通,不可死守教條�!�

    徐翠翠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兩個人吃完紅薯,徐翠翠鋪好被子準備睡覺了。她特意把寧馥的枕頭挪到了自己旁邊的位置上。

    她可是做了半天心理斗爭,才準備開口邀請寧馥和自己挨著睡呢!結(jié)果一抬頭,卻看見寧馥已經(jīng)拿著那本剛烤干的化學書,正看得入神。

    目前她的積分停留在50100,宣傳畜牧知識所能增加的積分已經(jīng)達到了上限。

    寧馥已大概摸到了[赤子之心]系統(tǒng)的規(guī)律:越往后獲得積分的難度就越高——最初她只需要挖幾筐土豆,現(xiàn)在想要在積分上取得進一步進展,應該只有完成第一階段任務[金榜題名]才可能了。

    而她當前的屬性加持——專注力提升50%,記憶力提升50%,學習熱情提升50%,只是在任務期間系統(tǒng)給她開的金手指,也就意味著除了其他成就給她帶來的智力和體力屬性增加以外,這些加持都將在她完成第一階段任務后消失。

    等她“金榜題名”,隨之而來的很可能就是“傷仲永”的結(jié)局。

    這系統(tǒng)就是這么不近人情。

    所以寧馥要趁自己所有狀態(tài)都在黃金期的時候,盡可能的去吸收知識,去學習和消化。

    金手指是可以被剝奪的,但學識不會。

    如果給你一片時效是一整天記憶面包,在這一天內(nèi)你記住的所有東西在面包失效后都依舊銘刻在你的腦海,你會不會不眠不休地背誦?

    因為系統(tǒng)給的原則是不能影響分內(nèi)的工作,寧馥只能利用零碎的時間來學習。

    今天是她難得的“特批休假”,當然要利用起來!

    徐翠翠催寧馥睡覺休息,“快點來睡一會兒,你那書什么時候看不是看��?!”

    她們都度過了驚心動魄又筋疲力竭的一天,哪怕徐翠翠自詡鐵姑娘,都覺得有些頂不住了。

    寧馥扭頭,笑著對她解釋了一句:“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她覺得偉人的話或許不夠通俗,于是又加上一句未來流傳已久的金句——

    “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唄�!�

    徐翠翠干脆搬了條板凳坐到寧馥旁邊,“你可真有精神。考學就那么好?”

    其實徐翠翠一直都很好奇,面前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城里大小姐身上,仿佛有一種強大的力量,讓她不知疲倦。

    寧馥干脆道:“要不你也一起吧�!�

    徐翠翠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她把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不不不,我可不行!”

    寧馥言簡意賅,“先從識字開始。有什么不會的,你記下來,我給你講�!�

    她的視線離開書本,注視著徐翠翠,道:“靠經(jīng)驗,你能給全排人治感冒�?恐R,你能救很多很多命。你自己決定。”

    徐翠翠仍然想退縮,但忽然又沉默了。

    過了一會,她翻開自己聽講座的“筆記本”,找了一支鉛筆,將不認識的字一個一個地圈起來。

    [�!�

    恭喜宿主完成隱藏支線任務:共同進步

    任務描述:選擇報國之路并不意味著踽踽獨行,幫助你的朋友成長吧!

    任務獎勵:開啟cg畫廊,宿主精神力+10]

    第11章

    談戀愛不如趕考

    隨著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寧馥彎起唇角。

    她在腦海中檢視了自己的屬性——

    [寧馥·草原之花(已佩戴)·動物密語者(未佩戴)·草原巾幗(未佩戴)

    當前屬性:

    智力:120+10

    體力:80

    精神力:10

    當前加成:專注力提升50%,記憶力提升50%,學習熱情提升50%(限時:“金榜題名”任務階段)

    當前成就:

    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②狼口脫險]

    精神力一欄已經(jīng)解鎖,這進展讓寧馥很滿意。

    祖國是萬人迷屬性的,自然有無數(shù)人甘為驅(qū)使,赴湯蹈火而奮不顧身。但寧馥更有野心。

    要和祖國談戀愛,怎么能寂寂無名?

    要做英雄,精神屬性甚至要比智力和體力更為重要。

    接下來的十來天,寧馥充分向徐翠翠展示了“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并不只是她說說而已。

    家里知道她決意參加高考后很支持,寄來了她這里緊缺的高中語文、物理教材。寧馥則每天給自己掛著[草原巾幗]的稱號,就為了那10點體力加成。

    她幾乎每天只睡三小時,如果不靠這點體力撐著,恐怕過不了多久身體就要垮了。

    至于精神力……看看徐翠翠看她是那敬仰的眼神吧!

    距離1977年的高考,只有10天了。

    徐翠翠已經(jīng)徹底服了,她還做什么鐵姑娘?!什么頂風割草冒雪放羊,身體上再累再難受,休息一下也就緩過來了,可是寧馥——

    她竟然能對著那些稀奇古怪、各式各樣的符號和公式研究一個晚上!

    而且興致勃勃、精神奕奕!

    她簡直是鐵人!

    別人是鐵打的身體、鐵打的意志,寧馥……寧馥她是擁有一個鐵打的腦子!

    她甚至還有空閑問徐翠翠,“有什么不會的嗎?”

    徐翠翠最近在自學小學五年級的課本,這些她家里有,早就壓箱底了,沒有被填灶膛燒火實在是萬幸。

    徐翠翠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學算數(shù)打擾她。

    雖然她不知道有個詞叫“學霸”,但還是對寧馥保持了一種下意識的“敬畏”。

    ——請相信,沒有人會想、或敢,在學霸進入一種“鯊瘋了”的狀態(tài)時,拿1+1等于幾的問題去打斷她的思路。

    然而寧馥卻非常自然地表示,幫她解決她小學五年級的算術題剛好可以幫自己放松一下。

    這讓徐翠翠便也投入到了白天上工,晚上上學的瘋狂生活當中。

    最后七天也過去了。剩下的三天時間,場站給所有參加高考的知青放了假,他們要到縣城去看考場。接下來他們就要住在縣城,直到考試結(jié)束。

    書記雖然自己沒讀過什么書,不過也理解這些年輕人,他知道,他們心里都想離開這兒,回大城市去。

    在書記的指示下,場站特別派了一輛汽車,統(tǒng)一接送今年這批報了名的知青。

    梁慧雪早早地到了集合點。

    她做了一個夢,夢中她就像是灰姑娘,等待著十二點的鐘聲。

    只要她通過高考,她就可以回城,可以進入象牙塔,可以奔向她所向往的一切。她愛小橋流水,她愛書香墨意,她愛李清照詩里的愁緒,也愛紅樓夢中的精致。

    她不屬于這片灰撲撲的大草原,不屬于這落后的鄉(xiāng)村,不應該和這些粗野的農(nóng)民為伍!

    高涵輕聲問:“慧雪,你在想什么?”

    梁慧雪也輕聲地達:“一個童話�!�

    兩人都露出笑容。

    他們沉浸在一種無言的默契中。

    ——沒錯,高涵和梁慧雪又和好了。

    高涵洗腦自己忠于愛情,從未動搖過哪怕一秒;梁慧雪洗腦自己從未見過高涵的三個大燎泡和鼻血,把記憶倒退回牲畜棚后的風花雪月。

    兩個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這里,仿佛一種無形的同盟,讓他們緊密地結(jié)合在一起。

    當然,他們依舊管這叫“愛情”。

    但負責送他們的司機老卓爾琴可不是什么會讀空氣的人,他大聲咳嗽著,臂下夾著一大卷皮料,踢踢踏踏地走過來,并且徑直從這對小情侶的中間穿過,留下一股濃重的旱煙味。

    梁慧雪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高涵安撫地拍拍她,然后把腦袋伸進車里看了一眼。

    為方便多放東西,這兩小面包車拆掉了后座,并且已經(jīng)堆得半滿了。

    “你這樣讓我們怎么坐?”高涵一轉(zhuǎn)念,不想顯得自己太嬌氣,又補充道:“慧雪會暈車的!”

    老卓爾琴翻個白眼,“愛怎么坐怎么坐!難不成她有個金屁股?”

    梁慧雪眼圈紅了。

    高涵頓時心疼。最近慧雪很敏感!因為所有人都說她配不上草原之花的稱號,因為所有人都天天“寧馥”長、“寧馥”短,這讓慧雪在高考復習的關鍵階段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寧馥張揚、愛搶攻、喜歡炫耀,拼命讓所有人都喜歡她,可慧雪從來人畜無害、柔弱善良,她又做錯了什么?!

    高涵站了出來。

    他要為心上人出頭!

    ——在老卓爾琴第……不知道多少次走過來的時候,高涵攔住了他,“我們可以上車了嗎?”

    這個老牧民自以為學了一手開車技術,就能在整個場站排倚老賣老橫著走了。

    他斜著眼瞧了瞧高涵:“不行,我東西還沒放完�!�

    高涵著急了,他大聲道:“你對我們有什么不滿意嗎?卓爾琴同志!這樣拖下去,誰都別走了!”

    老卓爾琴聲音粗嘎,“著什么急著什么急?反正你們盤算著要走,早一會晚一會有啥的區(qū)別?”

    高涵就這么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頓懟,急了,“你說話怎么不講理?!什么意思��?!是支書親自讓你送我們的,你耽誤不起!”

    平時知青們是不敢在屯子里的老人兒面前這么硬氣講話的。畢竟起居坐臥都在人家掌控之中,誰要給你城里來的毛還沒長齊的奶娃子穿小鞋,把你整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可是太容易的事了。

    但現(xiàn)在他們可是整個場站的保護動物了!沒見連支書都特地派車送他們?nèi)ユ?zhèn)上參加考試么?!再加上眼下是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高涵的腰桿子就硬了起來。

    老卓爾琴渾濁的眼睛瞪起來了,“逼都油子*,考個試牛起來了?你跟誰硬?!”

    這就要擼袖子。

    高涵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老卓爾琴得意大笑起來,“松貨!”

    “你以為考個試你就能上天�。磕闶驱埳P凰養(yǎng)的嗎?瞧不上俺們草原風沙大地不肥,撅著個腚就想跑回你的富貴窩窩去,挖土豆時不見你這么賣力呢?!”

    梁慧雪上來道歉:“對不起,卓爾琴大叔,您別和他計較,我們只是著急……”

    緊接著她便見老卓爾琴一張兇神惡煞的臉突然笑容滿盈,這轉(zhuǎn)變來得太突然,讓他臉上的每一條褶子都扭曲出奇怪的弧度。

    或許女孩子的道歉可以擁有多一點寬容吧。

    ——“嘿,小寧來啦,早上吃飯了不?”老卓爾琴熱情地朝梁慧雪的身后喊道:“叔包里有熱雞子兒,你趕緊吃上一個,是好彩頭呢!”

    高涵和梁慧雪臉上的表情都是一僵,然后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讓自己看起來神色如常。

    老卓爾琴的變臉藝術顯然已經(jīng)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他朝寧馥招招手,自己特地跑到車前頭拿雞蛋,一邊道:“上次你給講了課,俺們家老母豬一窩崽子全養(yǎng)下來了,現(xiàn)在又肥又壯哩!這是你嬸兒特地讓給你留的,老母雞第一個蛋,吃了包你考上學!”他湊近寧馥,熱火朝天滿臉喜悅,仿佛寧馥是他自家閨女一樣,“考個一百分,給咱圖拉嘎旗掙臉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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