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才說：“給她點時間吧。”
……
在這段時間里，時予沐始終被那些言論困住。
但她沒有想過，就因為她的一句進入四強，被那幾個她堅持拉開距離的人記在心里，成為了整個籃球隊的目標(biāo)。
此時，六班已經(jīng)順利進入八強。
賽事開始變得焦灼，每支隊伍要打三場比賽，贏下兩場才能進入下一輪。因此賽程安排得很緊湊，時常連著兩天有比賽，對隊員來說是不小的考驗。
進入八強后的第一場比賽，六班在最后階段罰球拿下兩分，因此險勝。但第二場對上的是實力強悍的體育班，不僅輸了，還以大比分落后，輸?shù)煤茈y看。
這次失敗過后整支隊伍的狀態(tài)都有些低迷，大概是沒想到八強那么難打，再加上此前從來沒有平行班的學(xué)生進過四強，大家一時間失了信心。
葛元循得知后，專門找到所有隊員做了思想工作，盡力鼓勵他們，讓他們沒必要將結(jié)果看得太重。畢竟學(xué)校的體育生很多，普通人要想在體育項目上戰(zhàn)勝體育生基本是天方夜譚，他們最差的情況也能排個第六，在歷年平行班的記錄中已經(jīng)算很好的了。
他的這話并不能讓血氣方剛的少年們放松，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進入四強成了大家的執(zhí)念，即使明知道難度有多大，他們還是愿意逆流而上。
但依舊是有效果的——更堅定了他們一直以來的目標(biāo)，團魂瞬間燃燒。
最后一場比賽在新的一周，葛元循在班會課上讓有時間的學(xué)生都去為參加球賽的人加油。
下午，參加球賽的人提前一節(jié)課前去準備，時予沐回頭看著空了的后排，心情很復(fù)雜。
柳紫杉在跟她的朋友討論球賽，偏頭問時予沐：“你要跟我們一起去看比賽嗎？”
“可以嗎？”時予沐問她。
“當(dāng)然，但是我以為你會去做后勤。”
柳紫杉她們對球賽的興趣不高，打算先出去吃飯，到比賽的下半場再回來看結(jié)局。
時予沐本該跟她們一起，但她私心更想看完整地看比賽，猶豫許久，還是決定獨自出現(xiàn)在球場。
她站在角落，如她所愿沒有人關(guān)注到她，此刻的中心是在參加比賽的隊員身上，以及——在隊員旁邊的云玖。
云玖忙著給每個人遞水，臉上的笑意燦爛。
不知道為什么，時予沐忽然在想，如果換作是云玖，大概沒有人覺得她不檢點。
或許是因為，云玖太耀眼，大家都覺得耀眼的人跟耀眼的人在一起很正常；而她太普通，站在那么一群男生中間很招人嫉妒。
是啊，是嫉妒。
那她為什么要滿足別人的嫉妒心呢。
越想越難受，索性盤腿坐下，繼續(x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有顆球停留在她面前，少年戴著護膝的腿踏入視野，蹲下。
“怎么一個人在這里？”陳敘浮與她齊平，嗓音一如既往，是倜儻的，含著絲絲柔意。
時予沐用了很長時間反應(yīng)：“我朋友她們等下就過來了。”
一陣風(fēng)吹來，樹葉沙沙聲穿梭在所有關(guān)于球賽的討論聲中，也將少年身上獨特的柚子香帶到她身邊。
陳敘浮撿起球，單手搭著膝蓋，跟他說：“去那邊吧，我們班的人在那�！�
頓了頓，方說：“都是女生�！�
又想哭了。
真矯情。
裁判同時吹響第一聲哨子，陳敘浮撐著站起身，往那邊過去。
時予沐張了張嘴，想喊，又不敢，很小聲地說了聲：“加油。”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少年倏然回頭。撞上視線那一刻，時予沐立刻低頭，緊盯著地面明目張膽地掩飾。
余光里，那個身影離開，少年的腳步蕩然、豪放。
但他已經(jīng)讓她知道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第25章
“去幫我買瓶水？”
時予沐還是過去了。
她在心里預(yù)先排練路線，
起身彎腰一路挪過去，依然留在前排。
身邊都是隊員，其他認識的人不多，
還好在技術(shù)臺的師姐看見她，
主動留給她一片空地。
“你們班的人很重視這場比賽�！睅熃阃f。
視野范圍內(nèi)兩支球隊準備跳球，各位隊員在各自區(qū)域上站位，一支是平行班，
一支是高二的體育班，光是觀察體型就能感受到實力差距能有多大。
“您覺得我們班能贏的可能性有多大？”時予沐問道。
師姐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沒回答。
時予沐后知后覺她也是體育班的，
正是他們的對手。
對體育班而言，根本不需要將平行班放在眼里，周遭所有人幾乎斷定六班不可能拿下這場比賽。
還沒開始比賽，就被輕視了啊。
時予沐心里堵著口氣，替他們不服。
比賽正式開始，
六班與舞蹈班默契地有了一致的信念，
聲嘶力竭喊著：“六班、藝一班加油�！�
哪怕女生的嗓音天生比男生更小，但氣勢完全不會被體育班蓋住。
陳敘浮與馮鎧東都在首發(fā)名單上，屬于兄弟之間的默契在這一刻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一方假動作傳球，另一方迅速接球，
配合得天衣無縫。
比分因此咬得很緊，對方總體實力很強，他們便與對手比誰更穩(wěn)，
抓住破綻便往前沖，更不留一絲機會。
場下的人情緒被比分緊緊牽動，
連呼吸都不敢太重。時予沐緊張得掐著自己的手，默默為他們祈禱。
上半場比賽結(jié)束，他們班落后七分。這七分說多不多，在如此焦灼的賽場中很難扳平，但仍然可能存在變數(shù)。
兩支隊伍緊急開會商討戰(zhàn)術(shù)，體育班有教練指導(dǎo)，隔著一段距離還能聽見對方教練的聲音；六班這邊沒有教練，便以陳敘浮為主導(dǎo)。
陳敘浮對籃球賽了如指掌，站在球場上的他總帶著股勝券在握的掌控感，大家很愿意相信他。
再一聲哨聲響，隊員碰手喊了氣宇軒昂的一聲：“加油！”
陳敘浮打開瓶蓋將剩余的礦泉水一飲而盡，隨手放在旁邊地上，邊往后退邊拍了拍手示意：“打起精神，兄弟們�！�
汗水從少年的額頭滴落，黃昏的光恰好留在他脖頸處的青筋上，照得他整個人都在發(fā)光。
他總能用實力告訴大家，他靠得住。
“別急，穩(wěn)住。”
“過來，球傳給我�！�
“漂亮，打得好！”
他步伐穩(wěn)健，或是大邁步向前跑，或是指揮著往后退，都能讓周遭一切只成為殘影，耀眼到足以聚焦所有人的注意力。
“啊啊啊他好帥！”
“進了�。￡悢⒏『门�！”
“加油啊！一定要贏！”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場下的加油聲逐漸從班級轉(zhuǎn)移到陳敘浮身上，且只有他一個人。
隨著賽程的推移，兩支隊伍的情況逐漸被區(qū)分得很明顯——六班這邊配合得越來越默契，而體育班卻開始越打越亂。
第三節(jié)結(jié)束，兩隊之間僅剩三分的差距。
而這三分又在第四節(jié)剛開始時在陳敘浮投中的三分中補回來。
兩隊比分瞬間拉平，且六班有著絕對的優(yōu)勢。
霎那，場上沸騰，呼喚陳敘浮名字的聲音此起彼伏。
對方教練緊急喊了暫停，雙方在做緊急商討，場下躁動聲依舊不止，但呈現(xiàn)在陳敘浮臉上的依舊是輕松與隨意。
“保持這種狀態(tài)，我們沒問題的�！标悢⒏≌f。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帥啊陳哥。”
陳敘浮不知道說了句什么話，笑得恣意，他后退一步彎腰摸到地上的礦泉水瓶，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空了，又往旁邊問了句：“還有沒有礦泉水？”
“沒了�！焙蜓a隊員推了推就在時予沐身邊的箱子，里面空空如也。
馮鎧東手上還有一點，遞給陳敘浮，他還沒回應(yīng)，先聽到云玖說：“這里還有一瓶，我剛開了但還沒喝過，你要嗎？”
陳敘浮看了眼，但沒接：“算了，不用�！�
旁邊還有觀賽的女生說：“我的飲料還沒開，你要不要呀？”
“不用，謝了�！标悢⒏Q開那瓶已經(jīng)見底的水，將最后一口倒入喉嚨。
垂眸瞥見時予沐，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他說：“去幫我買幾瓶水？”
只可惜是在眾人的注視下說的話，時予沐定定地看著他，背后仿佛有多數(shù)目光匯聚成的劍朝她刺來，讓她難以動彈。
她下意識想答應(yīng)的，但又有另一個念頭涌入。
答應(yīng)了的話，是不是又會被人大作文章了。
一時拿不定主意，連眼神都變得為難。對面陳敘浮已經(jīng)明白了，單手奪走馮鎧東手上的水，轉(zhuǎn)身的同時說：“算了，不用�！�
過于冷漠的態(tài)度，在那幾秒，時予沐嘴唇有些發(fā)白。
腦海中涌動著足夠讓她害怕的念頭：她是不是做得很過分？他們會不會討厭她？
失去友情的恐懼在心里蔓延，偏偏在意的人在場上，她無法沖上去打探清楚他們對她的態(tài)度。心里揪成一團，只剩下胡思亂想的能力。
“予沐�！绷仙紕倲D進觀賽席，見她表情有些異樣，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沒事�！彼鬼褐撇话驳男�，但還是難受得緊。
“我去買箱水過來�！迸赃吿嫜a的選手見她遲遲沒有前去買水的打算，便說。
時予沐才反應(yīng)過來：“還是我去吧�！�
那種擔(dān)心受怕的感覺太難熬了，從球場遠離的過程反而讓她稍微平靜一些。這個時候她才后悔，剛才就應(yīng)該大大方方地答應(yīng)，她為什么要猶豫呢。
最近這段時間的她過得太難受了，她始終記著那群人評價她的話，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上論壇看看自己會不會又被罵，每做一件事都會思考如果被看到了要怎么辦。
她感覺自己一直在討好那些討厭自己的陌生人，以為只要跟男性朋友們保持距離，至少就能讓那些人改變對她的看法。
但是并沒有。
到頭來，沒能得到她們的道歉，還要失去自己的朋友。
她怎么什么都處理不好，是不是太惹人討厭了。
身后是依舊沸騰的賽場，即使走遠了還能聽見激動的歡呼聲，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那么孤獨，情緒如洪水襲來的這一刻，再怎么想忍著，眼眶還是紅了。
在小賣鋪買了一箱礦泉水，老板看她單獨一個女生過來，便提出幫她搬過去。時予沐接收到好意，心情更酸了，啞著喉嚨說了句：“謝謝�！�
老板看她這樣，趕緊安慰：“哎喲，怎么啦？你們在比賽是不是？不會是輸了吧？不至于不至于，這只是你們一段不起眼的小經(jīng)歷，影響不了什么的�！�
時予沐更想哭了：“謝謝您，不過我沒事。”
“好好好，你們小孩子的，想不通很多事，這很正常，不過什么都沒有你們當(dāng)下開開心心的最重要，其他都是過往云煙�！崩习逭f，“你要真覺得心情不舒服也別憋著，學(xué)校內(nèi)有心理老師，去找他們聊聊，說出來會舒服些。”
來自陌生人的善意，難受的心情又這么被撫平了些許。
時予沐吸了吸鼻子：“好，謝謝�！�
重新擠回到球賽的前排，老板幫她將礦泉水放下，她乖乖地抱著自己的腿坐著，目光時不時看向還在賽場上發(fā)光的少年。
此時比賽已經(jīng)接近尾聲，雙方比分咬得依舊那么焦灼，原先的優(yōu)勢在短時間內(nèi)被扳平，又再一次占領(lǐng)了優(yōu)勢，又被扳平。
最后一次暫停，隊員回到場下休息，候補隊員將礦泉水箱子打開，遞給過來的人。
沉穩(wěn)的戰(zhàn)略聲停留在耳廓，是陳敘浮馮鎧東之間的對話。
時予沐垂著腦袋盯著地面，余光里馮鎧東將礦泉水遞給陳敘浮，但他擺手拒絕。
連水都不喝了。
看來真的討厭她。
時予沐抿唇，心慌得不行。
比賽只剩下兩分鐘，比分定格在87:87。
“嗶——”
比賽繼續(xù)，陳敘浮率先奪得球權(quán)，見場面不利，索性伸手在三分線外投球。
中了！籃板下馮鎧東眼疾手快，傳了兩次又到陳敘浮手上，他踮腳，身板筆直，幾乎在所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往前投。
再次投中，連續(xù)兩個三分。
但這還不是結(jié)束，陳敘浮在接下來的罰球中連中兩顆，又在后續(xù)比賽中攔下對方球權(quán)，干脆又迅速地投中二分球。
甚至連場下圍觀的人都來不及歡呼，陳敘浮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拿下10分。
在90秒時間內(nèi)。
接二連三的操作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驚愕，躁動聲比此前只大不小。
“擦，陳敘浮你帥炸了�！�
“人家體育生都被你打傻了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陳敘浮牛逼�！�
陳敘浮偏頭看向觀眾席，臉上沒什么表情，只用食指與尾指比了個手勢，迅速收回，注意力放回到比賽中。
“這下穩(wěn)贏了！”隊員因此有點飄，在他身邊說。
但他只留下沉穩(wěn)的聲音：“別分心，繼續(xù)。”
最后30秒，幾乎沒有懸念，縱使體育班再想拼一把也無力回天。
直到長哨聲起，比賽結(jié)束。
97:87，六班勝利。
一時間，時予沐左右兩邊的耳膜差點被沖破。
“我們進四強了！”
“沒想到真的能做到！我們打敗了體育班！”
“啊啊啊陳敘浮太強了！”
時予沐看著能夠那么大膽表達情緒的大家，心情激動，卻也沒那么開心，低頭捏著自己的袖子，余光跟著陳敘浮移動。
內(nèi)心有小小的期待，如果他能像之前一樣，在獲勝的第一時間跑來同她分享，那就說明他沒有生氣，她就不管其他事情了。
等啊等，等啊等。
可惜并沒有。
第26章
“你也喜歡他？”
宣布比賽勝利的剎那，
候補隊員們沖上前，抱著首發(fā)隊員歡呼。
他們是暉中第一支戰(zhàn)勝體育班進入四強的平行班，此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被他們做到了。
此刻天色已經(jīng)暗下，
些許屬于春末夏初的涼風(fēng)飄蕩。即使球賽已經(jīng)結(jié)束，
但在球場周圍的人還沒散開，紛紛想讓此刻的驕傲持續(xù)得更久些。
柳紫杉攬著時予沐說：“我已經(jīng)能預(yù)想到這次球賽過后，咱們班外面又該被堵得水泄不通了�！�
時予沐沒仔細聽柳紫杉的話，
目光投向周圍，大部分女生的視線都落在陳敘浮身上，手機相機各種鏡頭都對著他。
“我朋友打算找班長合影，你一起嗎？”柳紫杉問她。
時予沐問了句沒頭沒尾的話：“為什么要合影？”
“她喜歡他�！绷仙夹÷暩f。
她的朋友是隔壁班的學(xué)生，
性格很活潑，時予沐最近同她相處過，但并沒有聽過她說喜歡誰。
“不過就是很普通的喜歡�！绷仙冀忉專耙彩且驗樗蚯虻臉幼雍軒浰韵矚g，知道跟他沒有可能，
但只要能有一張合影就會很滿足。”
“原來是這樣�！睍r予沐說。
“她還跟我說過特別羨慕你，
畢竟你是陳敘浮的朋友，學(xué)校里好像就你一個女生跟她關(guān)系好吧�！绷仙夹χf。
“還有孟綰呢�！睍r予沐默默補充。
但這話好像點醒她一樣。柳紫杉在說的時候完全沒有尖酸或刻薄的語氣，是由衷的羨慕，是安撫人的，與上次聽到的那些話完全不同。
看吧，
喜歡或討厭的語氣這么明顯，根本無法企圖改變自己獲取別人的認可。
“你們兩個都很羨慕。”柳紫杉繼續(xù)說，“不過她肯定不會想要跟陳敘浮當(dāng)朋友�！�
“為什么？”
“因為喜歡啊，
喜歡的人肯定不甘心當(dāng)朋友，要么是情侶，
要么再不相見，反正怎樣都比朋友好�！�
什么喜不喜歡的，復(fù)雜死了。
時予沐接不上話，她的眼神還在悄悄跟隨陳敘浮移動，他正摟著兄弟笑、正跟體育教練說話，就是不來找她。
真的那么生氣嗎。
“你要一起去嗎？”柳紫杉被她朋友拉著，轉(zhuǎn)身邀請。
時予沐搖搖頭，陳敘浮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想看見她吧。
兩個女生互相鼓勁，拉著手勇敢過去，柳紫杉拍了拍陳敘浮的手，同他說了幾句話，而后陳敘浮點頭答應(yīng)，站在女生斜后方，保持著很長的距離，手上什么動作都沒，迅速完成拍照。
女生開心得狂奔過來，臉上掛著勝利的喜悅，柳紫杉還在翻看著照片，說著悄悄話：“我剛才摁了好多次快門，你們有很多張合影了！”
時予沐不自覺跟著笑，倏然很羨慕她們大大方方的友情。
那邊在這兩人過后也有不少人主動找陳敘浮合影，但他還有其他事做，便擺手拒絕，他對待喜歡他的女生始終同個態(tài)度，禮貌、委婉。
之后是球員合影，完成后是球隊內(nèi)的合影，在這種時候他們會邀請關(guān)系好的人一起拍，比如舞蹈班喊了云玖、馮鎧東喊了孫測，時予沐低著頭看地面，還在期待聽到自己的名字，但直到拍完照都沒聽見。
在這里呆不下去了。
時予沐拎起自己的書包，從坐著的姿勢改為半蹲，之后問柳紫杉：“你們要走了嗎？”
“等一下吧，她還想多看看他。”柳紫杉暗示。
時予沐卻沒什么好心情：“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籃球場的燈到點自動點亮，暖黃的光線居然增加了不少寂寥，時予沐踩著自己的影子，走到寢室樓，又繞了一圈重回籃球場。
他們還在那里收拾東西，清朗的笑聲傳到她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