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想要三少爺,等大事成了,娘可以給你奪來,你到時候想如何都行。但現(xiàn)在你要是敢有一點點旁的心思,敢打亂我的大計,我就……親自殺了你……”
最后那句,柳嬤嬤說得極陰戾。
柳葉被嚇到了。
她驚得渾身顫抖,瞪大眼的看著眼前渾身都泛著寒光的娘親,她知道,她娘說的是真的。
一旦她敢做出什么來,她娘一定會殺了她�。�
柳葉不自覺顫抖起來。
柳嬤嬤看著嚇得面色蒼白,身體顫抖的柳葉,眼底閃過一抹不忍,但也只是一閃即逝,她拽著她的手腕,掐得緊緊的:“記住了我剛剛說的沒有?”
“回答我!”
柳嬤嬤加重了力道。
柳葉疼得眼淚都掉下來了,終是從害怕中回過神來,忙不迭地點頭:“記、記住了娘�!�
“哭什么哭,回去自己屋中好好的想想,老夫人那我派另外的人去伺候,等你什么時候想明白了,在出來�!�
“是。”
柳嬤嬤這才收回了手,柳葉的手已經(jīng)被掐得青黑了。
可見柳嬤嬤那力道之大!
柳葉捂著都被掐紫了的手腕,急忙就繞過柳嬤嬤的離開了。
不過她沒回自家屋子,而是跑出了院子,遠離了那個讓她覺得喘不過氣來的地方。
“柳葉?”
一道極其溫潤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柳葉跑到的地方,是一處荷花池旁的假山邊上。
聞聲,她身軀一僵。
隨后她忙轉(zhuǎn)頭。
入目看到的是一個身穿月牙白錦袍的青年,身形消瘦,容顏如畫,眸光也是那如春日陽光,說不出來的溫柔與文雅。
那是一個既溫柔又好看的男子。
也是韋家三公子,韋霖。
“三、三少爺!”
柳葉看到人時,整個人都怔愣了。
但很快,她反應(yīng)過來的忙起身,可因蹲了一會,起身太猛而腿一軟,整個人就往身后的池塘里面跌落去了……
“��!”
一人及時拉住了她衣袖。
將她一把扯回。
“小心些。”
韋霖將人扯起來后,就退開去了。
但看著柳葉那掛著淚痕,臉上還有巴掌印,手腕又有被人大力掐紫的樣子,他不由微微蹙了下眉。
“被人欺負了?”
“若是有誰欺負了你,你可去找祖母,讓她給你做主,莫要一時想不開的做了什么傻事�!�
柳葉是柳嬤嬤的女兒,從小就是在韋老夫人身邊長大的,而韋霖是最得韋老夫人疼愛的孫子,在老夫人院子中的時間自然就多了。
所以與柳葉,也算一起長大。
而他比柳葉還小一歲��!
柳葉微愣。
明白過來他誤會了,柳葉頓時就急了,忙想解釋:“三少爺,您誤會了,奴婢沒有被人欺負,奴婢只是做錯了事,被我娘給打了……”
“你娘打的?”
韋霖目光不如落到她手腕之處。
那青紫的掐痕……即便是男人,都不一定能掐得出那么深的痕跡,且看起來還是剛掐出來不久的。
柳嬤嬤的年紀可不小了……
注意到韋霖目光,柳葉忙不迭的用衣袖遮住手腕,低下頭:“是,是奴婢做錯了事,娘只是想讓我記住教訓(xùn)而已,還請三少爺莫要告知我娘,奴婢在這里出現(xiàn)過。”
韋霖蹙眉。
不過也不再多說什么。
他只是看了眼柳葉那臉上的掌印與她那捂著的手腕,便帶著小廝去了韋老夫人的院子了。
柳葉一直目送著他背影。
直到他身影消失在垂花門后,她才敢悄悄的抓起剛剛被他拉扯了一下的衣袖,臉頰不自覺多了一抹紅暈……
第222章
病重
“主子,劉義肯說了,但是他要……要見您!”陳銘從屋外進來時,腳步不由得一僵,下意識咽了口口水后,才把后頭的話給說完。
心臟砰了好幾下。
看著那張明明好看得不行的臉,在那笑弧中變得……詭異的樣子!!
陳銘感覺自己腦袋是真的要快不保了。
心顫了又顫。
墨君然聞聲,這才把臉上那練習的弧度給收斂了,下意識就想要去拿面具,可想到什么,他又收回了手。
站起身。
他對著陳銘緩緩一個勾唇:“走吧!”
陳銘頭皮發(fā)麻。
望著自家主子從身邊走過,他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敢說出口心里話來。
走出門口。
陳六剛好從外頭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扶著腰走來的小光頭。
“主子……”
陳六剛開口,身后的小阿尤也剛要開口。
可這抬眸一看。
好吧!
兩人都直接身體一繃。
特別是小阿尤,差點沒把那還沒好完全的腰桿給繃直了。
目露驚悚。
墨君然掃了眼他們。
只見兩人頓時迅速低下了頭,恭恭敬敬的樣子。
墨君然正要開口,但想到什么,他也就沒在開口了,在兩人低頭的‘恭送’下,徑直的走過去了。
陳銘跟在其后。
看著陳六和小阿尤的‘反應(yīng)’,陳銘眼淚都要出來了。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教錯了?��!
為什么會是這種效果啊啊啊……
直到兩人離開后。
陳六才咕嚕的咽了口口水,回頭看了眼同樣在咽口水的小阿尤,僵硬說道:“阿尤,要不你回頭……去給主子看看?看看主子是不是身體哪里出問題了�!�
這大白天的。
感覺……主子笑得跟中邪了似的。
那嘴巴上揚的弧度,勾得詭異又可怕的,簡直讓人渾身雞皮疙瘩都飆起來了。
以前主子明明不會這樣的。
小阿尤僵硬點點頭:“我、我盡量試試……”
地牢下。
墨君然出現(xiàn)在劉義面前時,劉義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樣子了,渾身都是血淋淋的被釘在琵琶柱上,刑法在他身上發(fā)揮到了極致。
他時時刻刻都在痛不欲生。
可卻如何都死不去。
因為他一嘴牙都被硬生生給拔掉了,想咬舌都做不到……
“王、王爺,我、我說了,我全部都告訴你,只求王爺能、能給我一個痛快……”劉義看到墨君然時,身體明顯僵了一下,可隨后他卻用足了力氣的說出了后頭的話。
他實在受不住了。
只求一死!
墨君然睥睨著柱上求死的劉義,唇角還勾著:“說�!�
“是、是有人承諾了我,只要我能除掉了王爺,他就幫我徹底頂替了王爺,成為真正的翼王……”劉義咽下了口中血腥,一字一句的說了起來。
原來他給墨君然做了二十幾年的替身,已經(jīng)漸漸迷失在了金尊玉貴的‘王爺’生活里,都快要忘了自己原來的身份了,所以他被人暗中一竄唆,就心生出了不該有的貪念。
加上一直以來的都是劉義在對外露面,幾乎從未有人見過真正的墨君然。而他本來就跟墨君然有六七分的相似度。
所以他才想徹底替代了墨君然。
成為真正的翼王。
可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敗得那么快,那么徹底……
“那個承諾你的人是誰?”
“不知道�!�
劉義怕墨君然不信,又要遭刑,只能艱難又急切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對方是誰,那人從未露過面,派來跟我接觸的人都是戴著面具穿黑袍的,一開始我也是不相信那人的,直到……”
劉義頓了下,才吐出一句:“對方拿出了一塊屬于皇子身份的令牌�!�
“我親自看過那令牌,是真的�!�
劉義看著墨君然道:“對方一定是個皇子,但具體是哪一位,我真的不知道。”
“王爺,我是真的什么都說了,求王爺給我個痛快……”
墨君然走出地牢時,陽光打在他身上,給他渾身都鍍上了一層光輝,若是能忽略掉他嘴角那弧度的話,那就真的是很佛氣出塵……
不過,他的話卻讓人打了個寒顫。
“繼續(xù)給他加重刑罰吧,手段還是太溫和了,讓他都還有精力思索說辭了�!�
陳銘一愣。
隨后反應(yīng)過來,當即肅了神色:“是�!�
那劉義竟沒說實話��!
陳銘下了地牢。
不久。
“啊……”
地牢下傳出了一道極其凄厲的慘叫。
墨君然望了眼天空蔚藍的好天氣,聽著那地牢下的慘叫聲,唇角弧度繼續(xù)的揚了起來。
皇子?
這是想推出哪一位皇子來?
墨君然閉眸想起了夢中的一些事,雖然有些夢境不是太連貫,但通過夢境中一些細碎的苗頭,他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
“老八!”
算算時日,應(yīng)該還有半個月就能回到,倒是還來得及!
陳銘從地牢上來時,身上染著一股血腥氣。
地下慘叫還在持續(xù)。
陳銘看著還沒離去的主子,不由愣了下,沒等他開口,就先聽到自家主子頭也沒回的淡然吩咐聲:“陳銘,替本王去接個人回來。”
陳銘:……??
……
“這好好的,老夫人怎么就突然病倒了?”一大早起來,韋氏因昨晚桃酥的事,心情正美滋滋的準備等著自家兒子過來給自己請安呢。
畢竟昨晚說了,太晚沒過來。
那早上肯定得過來一趟吧��!
哪知這等來的,卻是老夫人病倒了的消息。
“大小姐已經(jīng)請大夫過來看過了,說老夫人是年紀大了,又受到了一些寒氣,才引發(fā)了多年的舊疾,一時受不住就病倒了,夫人,老夫人一直在喊著您的名字,您快些過去看看老夫人吧�!闭f話的是孫嬤嬤。
自從元嬤嬤和曲嬤嬤都被楊昭處理了后,這孫嬤嬤就到了楊老夫人身邊伺候了。
是楊昭的人。
所以韋氏見到孫嬤嬤時,并不怎么給太好的顏面。
不過聽到楊老夫人病倒后一直喊她名字,韋氏還是沒敢耽誤,帶著人就匆匆去了明壽堂。
只是她剛到明壽堂門口,就被那股子藥味給沖得眉頭直皺。
那味也太沖了。
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沖。
莫不是老夫人真病得厲害了?
可不對�。∽蛉账湃ヒ娏死戏蛉�,那老夫人看起來并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第223章
丫鬟
“夫人,您快些吧,老夫人正等著您呢!”孫嬤嬤看著忽然停下腳步,捏帕子捂著鼻子的韋氏,有些著急似的催促她。
韋氏回神。
暗深吸了一口氣,又醞釀了一下。
才走進入了屋子。
進去后,她那本放在鼻子下的婆子帕子,頓時就挪到了開始蓄淚光的眼角下面:“姑母!”
一聲姑母,讓里頭的眾人給頓下了手中動作。
韋氏也不由一愣。
眼底剛蓄起來的淚光,頓時就消散了,只見滿屋子的……大夫。
是的。
幾乎是滿屋子的大夫。
韋氏都有些懵了。
楊昭的聲音卻在這時響起:“辛苦諸位大夫了,諸位都請回吧,希望諸位大夫能對我家祖母的病情守口如瓶,莫要傳出了去�!�
在場的大夫聞言,頓時紛紛頷首:“縣主放心,我等定然守口如瓶。”
“謝謝諸位!”楊昭朝眾人屈膝一禮。
諸位大夫紛紛回了拱手后,就一一的越過韋氏離去了。
韋氏滿頭問號。
什么病,需要守口如瓶?
她望著一個個出去的大夫,少說也有十來個大夫了,其中還有好幾個眼熟的老大夫在其中,那都是京城中算得上醫(yī)術(shù)不錯的。
竟都被請來了!
老夫人莫不是真生大病了?
“蓮兒,蓮兒!”
就這時,一道虛弱的輕喚聲從里屋傳來。
韋氏反應(yīng)過來。
“姑母!”韋氏也顧不得什么嬌柔做作的捏帕子了,匆匆跨步就進了里屋。
可看到屋內(nèi)那床榻上的楊老夫人時,她卻不由得頓了下腳步。
只見床上的楊老夫人,一臉病態(tài)。
不,應(yīng)該說是那張臉都白得跟死人似的了,唇色更是白得發(fā)光了,要不是她那還睜著的眼睛,都要被人以為是見到了尸體了。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她感覺楊老夫人臉頰消瘦得都凹進去了……
一天而已。
怎會一下子消瘦得這么快??
想到剛剛楊昭說的,讓大夫給守口如瓶的話,該不會……真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吧?
韋氏僵了身。
“老、老夫人你……”這會都忘了喊姑母了。
楊老夫人吃力似的,一邊咳還一邊朝韋氏提起了手:“蓮兒,過、過姑母這里來�!�
床榻邊上。
有楊昭。
也有楊懷瑾。
“娘,祖母喊你�!睏顟谚劭粲行┓杭t,看著僵了步伐的韋氏開口。
韋氏這才忙走到床榻邊,握住了楊老夫人的手。
入手……一片的涼。
韋氏臉上微僵了下。
這種感覺并不好,因為先入為主,所以此時她總有一種握了尸體的感覺。
韋氏心顫了顫。
卻又不得不盡量的保持著臉上情緒,應(yīng)著楊老夫人:“姑母,蓮兒在,蓮兒在呢,你現(xiàn)在感覺好些沒有?”
楊老夫人緊緊抓著她手,雙眸都要瞪出來似的看著她,那樣子差點沒把韋氏給嚇得魂都出來了,她下意識忙抽回了手:“姑、姑母你是不是哪里難受?我去給你請大夫……”
韋氏想起身。
卻被一只手給按住了肩膀:“繼夫人,老夫人一直在喊著你的名字,估計是想要你在這里陪著她。”楊昭說。
這話一出,就見楊老夫人點頭了。
“蓮兒,你留下陪我!”楊老夫人虛弱聲說。
那句留下陪她。
讓韋氏頭皮發(fā)麻。
韋氏想拒絕的,可肩膀上的壓力卻讓她動彈不得,而楊懷瑾的聲音也在這時響起;“娘,你就留下來陪陪祖母吧,大夫說了,祖母就是傷寒了,沒什么大事,就是身邊暫時離不開親人照顧,所以你就先留下來陪祖母幾日�!�
傷寒?
誰家傷寒是病成這樣的?
感覺就跟死尸復(fù)活了似的!��!
韋氏心里是抗拒的,可她拒絕得了么?先不提楊懷瑾開口了,就算沒開口,就婆母病重,身為兒媳的也得在一旁侍疾。
就這樣。
韋氏‘住到’了明壽堂了。
不久后。
韋家的馬車就到了側(cè)門了。
小竹敲開了后院側(cè)門,對守門婆子說:“這些都是老夫人給我們夫人挑選的丫鬟�!�
守門婆子皺皺眉,看了眼那一排過的十個丫鬟,忍不住抱怨似的說了句:“這怎么又送人過來了?一來還這么多�!�
小竹忙塞了一個錢袋子去。
守門婆子掂了下袋子后,頓時就一副喜笑顏開的大大敞開了后門:“這韋家老夫人可真是疼愛我們夫人,來來來,都進來吧�!�
小竹掩下眼底輕視。
帶著那十個精挑細選出來的‘丫鬟’進入了那側(cè)門,婆子笑吟吟的看著她們進來后,才麻溜的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側(cè)門。
一點沒發(fā)現(xiàn),婆子關(guān)門動作之快。
“夫人呢?”
回到韋氏院子中,小竹就發(fā)現(xiàn)院子中似乎冷清了不少,連個眼熟的丫鬟都沒有,最后只能問了那個在院子中在灑掃的婆子。
“剛剛老夫人身邊的孫嬤嬤過來了,說是老夫人病了,夫人就帶著人趕去了老夫人的院子了�!�
“小竹姑娘如果要是找夫人,可以去老夫人的院中。”婆子很盡心的回答。
聞言,小竹才放下心來。
剛剛進院子后,她就感覺到院子中不太對的感覺,不過若是韋氏把人帶走了,就說得通了。
“不用了�!�
“你去把后東排的屋子給收拾一下吧,要給這些姐姐們住。”小竹吩咐婆子。
婆子看了眼那十個丫鬟,一個個看起來精神頭很足,至少那腰桿直直的,頭顱也是微微昂著的,一點也不像普通丫鬟那樣有著天然低微的姿態(tài)。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了一堆小姐,而非丫鬟!
當然了。
婆子十分聽話,提著掃帚就去后屋了。
院內(nèi)頓時空了下來。
這時那十個‘丫鬟’,才終于肆無忌憚的開始打量起四周環(huán)境,甚至有幾個已經(jīng)往四周走動的,像是在審視地盤和記下地形。
“那個古嬤嬤在哪里?”其中一較年長問。
小竹聞言,頓時明白這是打算要趁機解決古嬤嬤,她眼底迸射出一抹喜色與狠戾;“我知道那個死老太婆的屋子在哪,我?guī)銈冞^去……”
小竹帶人徑直去了后院。
卻不知,她們一進入后院,那后院門就無聲無息間的關(guān)上了……
第224章
畫尸
“平日里,你們這后院也是這樣冷清不見人影的嗎?”通往后院路上,領(lǐng)頭丫鬟打量四周后,蹙眉問著帶路的小竹。
小竹聞言微愣。
雖然她才來這鎮(zhèn)北侯府不久,可平日里也沒有像今日這樣冷清的,就算韋氏把前院伺候的人都帶走了,可這后院也不可能一個丫鬟婆子都見不到的。
“今日確實是有些奇怪的,估計夫人不在,下人都跑去偷奸耍滑了吧�!毙≈癫聹y說。
領(lǐng)頭一聽,卻驟然頓了腳步。
“怎么了?”
小竹疑惑問。
領(lǐng)頭丫鬟目掃四周,擰眉道:“不對……”
咻!
一支箭矢破空而來。
極快。
后頭的丫鬟極快一躲,才避免了被那箭矢貫穿小腿的下場。
“有埋伏!”
眾人皆驚。
“快走�!�
領(lǐng)頭丫鬟面色一凜,身手利落就要撤走。
可她們正處于通往后罩房的游廊道,空間被大大的縮減了,且從剛剛那道箭矢可看出,屋檐之上有了埋伏了,身后也可見有侍衛(wèi)迅速而來。
“走這邊!”
領(lǐng)頭丫鬟扯過驚慌的小竹,迅速朝后罩房去。
卻不知,那才叫真正自投羅網(wǎng)。
一踏入后罩房。
兜頭的粉末就從空而落。
接下是一張大網(wǎng)落下……
根本就沒給那些個有武力的丫鬟發(fā)揮的空間,就一舉被擒下來了。
小竹被單獨拎出來時,整個人都還是懵逼著的。
因吸入了軟骨散的藥粉,她雙腿甚至都還是軟著的,怔怔的看著那對從暗處走出來的姐弟,眼睛不由得瞪大了起來。
“大、大小姐?”小竹是認得楊昭的。
她再蠢也看出來了事情的不對勁,特別看到那十個丫鬟被侍衛(wèi)塞了嘴捆上鐵鏈的樣子,她臉色瞬間煞白:“大小姐,你、您這是做什么?這些丫鬟都是我們老夫人送來伺候夫人的……”
楊昭置若罔聞。
蹲下身。
指尖挑起了小竹的下頜,目光在她那張臉上看了好一會,才側(cè)頭看向角落那個不起眼的婆子:“你確定你可以畫出來這張臉?”
婆子緩緩走了出來。
小竹看到瞳孔微縮,因為這婆子正是剛剛在前院灑掃的那婆子。
婆子也蹲了下來,同樣伸手挑起小竹那張并不算很出色的臉,說道:“我已經(jīng)觀察了這丫頭好幾天了,性子可以抓個八九成像,至于樣貌,靠畫的話,頂多畫出來七成左右,除非……你讓我把她這張臉皮給剝下來……”
“從這里開一刀,然后往下一撕……”
“剝、剝臉皮?”
小竹被嚇得眼珠子都瞪大了。
最后也不知是不是真刺激過頭了,白眼一翻就撅過去了。
“嘁!真是不經(jīng)嚇。”
婆子嫌棄似的拍了拍手。
站起身,看向那同樣站起來的楊昭,笑道;“行了小昭兒,旭姨也不跟你開玩笑了,你難得需要我這手藝,這丫頭你就交給我吧,明天一早重新還給你一個一模一樣的�!�
楊昭點頭笑道;“謝謝旭姨�!�
“跟我還客氣啥!”
旭姨擺手后,目光就落到了一旁楊懷瑾身上,她眉眼含笑,上前抬手就擼了一把他額前頭發(fā),很隨意又很故意;“你個小子好幾年不見,竟都長這么高了,還記不記得旭姨�。可洗文憧蛇哭喊著說讓我摸了頭會長不高呢!”
楊懷瑾嘴角微抽。
那時才幾歲�。�!
不過,他還是恭恭敬敬喊了聲:“旭姨好�!�
“乖!”
旭姨又摸了下他頭,才轉(zhuǎn)身拎著那個小竹走了。
楊懷瑾看著那單手拎人的背影,側(cè)頭看向自家姐姐:“姐姐,你是從哪里把旭姨給找回來的?”
楊懷瑾一開始還真沒認出人來,畢竟他記憶中的旭姨,就沒有一張固定的面容。
有時候甚至還能是男人!
自從他母親過世后,這個旭姨就說厭倦了給人畫尸的事了,關(guān)了她那莊子就去歸隱山林了。
楊昭看了眼被擼得額前豎起一撮呆毛的弟弟,唇角微揚的朝他伸手:“低頭�!�
楊懷瑾聞言,很自然就低下了頭。
楊昭輕輕撫平了他那撮呆毛后,才跟他說道:“母親離開后,旭姨雖然說是歸隱了,但旭姨其實從來沒有走很遠過,她每年都會回來一趟,暗地里看一看我們,然后就會重新離開。”
“至于什么時候找她回來的�!�
“那就很早了……”
比如:那個在府衙給暈厥的沈老夫人扎針的游方女大夫,那在沈家大門口跟沈素蘭撕扯的婦人,那個帶人撕沈素蘭尸體的正妻……
當然了。
這些楊昭都沒有一一道來。
旭姨的戲份只是計劃一部分而已,主要的還是那十個丫鬟。
都是被特訓(xùn)過的。
她們的牙內(nèi)都藏有劇毒,若不是用了請君入甕,加強效軟骨散擒之,又迅速給她們?nèi)俗�,只怕擒到的會是十具尸體。
暗牢中。
十個丫鬟都被帶了進去。
桂嬤嬤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一段時日了,看著那些突然被帶進來的十個丫鬟,她瞳孔微微一縮,因為她認出來了那些丫鬟的穿著。
是韋家丫鬟的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