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毛小莉反對:“單子我接的,憑什么不讓去?”
“憑你要準(zhǔn)備天師升授準(zhǔn)備,既然決定好升授盟威箓,就先打好基礎(chǔ)以及做好提前準(zhǔn)備工作。馬副局已經(jīng)將你升授盟威箓的事情寫到報告呈遞給道教協(xié)會,過不久就會有道教協(xié)會的人過來考校你。”
“考校也不過是考些道術(shù)運用和畫符能力。只要兩天時間,我就能學(xué)會所有需要考校的題目�!�
聞言,張求道抬頭看了眼毛小莉。眼神淡淡,看不出什么感情。但可以猜到,毛小莉這話,不知得罪了多少天師。
“我不懷疑你的天賦,小莉。但是如果你能在兩天時間內(nèi)順便把《太上正一盟威經(jīng)箓》等諸經(jīng)全都背起來的話,那我就不帶張求道,帶你�!�
毛小莉嘴巴張開閉上好幾次,都無法斬釘截鐵說出自己能在兩天時間內(nèi)背下《太上正一盟威經(jīng)箓》的話。更何況不只是一本經(jīng)箓,還有正一相關(guān)的經(jīng)箓都必須通曉。天師升授不僅考校道術(shù)運用,還考校文化課,即對經(jīng)箓的熟悉程度。
馬山峰跟著勸毛小莉,她也是到時候升授盟威箓了。別讓總局知道他們分局居然連個三品五雷天師都沒有,而且照上次的單子來看,以后少不得跟總局合作。
同行本就相輕,他們不僅是同行,還是總局與分局的關(guān)系。
“難道你想以后每次跟總局合作一次,就要被嘲笑一次?還是說以后每次合作都要局長帶著你?陳局人好,這次的報告把你的功勞夸大。實際上你跟我說,除了追查線索你還干了什么?”
毛小莉委屈,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桌子腳,但也的確說不出反駁的話。豪苑別墅的單子,分布任務(wù)的時候,陳陽就沒考慮過給她安排危險的任務(wù)。最主要還是她太弱。
“我知道了。”她悶悶的說道,隨即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說道:“陳哥你也不升授嗎?”
陳陽一愣,搖頭。還沒說什么,張求道先疑惑的問:“你是幾品天師?”
“沒有品階�!�
張求道不信,馬山峰和毛小莉倒是早就知道。聽毛小莉提起,馬山峰順勢拍定:“等解決橫禍的這個單子,回來應(yīng)該趕得上小莉的升授考校。陳局也一起吧。”
陳陽:“��?”
馬山峰:“小莉,回頭把你的《太上三五都功經(jīng)箓》和《太上正一盟威箓》發(fā)個電子版給陳局。還有相關(guān)經(jīng)箓也發(fā)過去,陳局就趁這幾天,爭取啃下這幾本經(jīng)箓。要是還有余力,求道你就把《上清經(jīng)》和《上清三洞五雷經(jīng)箓》發(fā)給陳局�!�
陳陽:“…………”
他就是文曲星再世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nèi)熟讀并通曉無數(shù)本經(jīng)箓,他也不想升授天師階位。反正、反正他下面有人。
陳陽看向度朔,不自覺帶了些求救的意味。
度朔眼睛下瞥,端起茶喝了口,點頭說道:“加油。”
有人在,陳陽勉強笑了笑,沒說什么。等回了房,陳陽就撲到度朔身上扯開他的衣領(lǐng)一口咬肩膀上:“你不幫我說話!”
度朔干脆托起陳陽的屁股,把他抱起來掛在身上。聞言說道:“當(dāng)局長,督促屬下的時候也不能忽略自己。品階高,以后才能和總局多合作。”
“說風(fēng)涼話。”
陳陽憤憤,埋頭又在度朔肩膀上咬了一口�!拔乙膊豢赡芤幌伦油〞阅敲炊嘟�(jīng)箓�!�
“還記得高考嗎?”
“記得。”
“劃重點。”
聞言,陳陽眼睛一亮:“對。你當(dāng)了三年總局局長,應(yīng)該知道道教協(xié)會考校題目。你劃出來,我背起來就好�!�
度朔:“拿什么賄賂我?”
“老夫老妻,說這個傷感情�!标愱柼碌�,說道:“說起來,你還差我的獎勵�!�
“老夫老妻,說這個傷感情�!倍人仿朴铺上拢挾禄厝�。
陳陽坐到度朔身邊,盯著他看。度朔不為所動,他就躺下,親親度朔臉頰:“賄賂跟獎勵不一樣,你不能混為一談。前者傷感情,后者促進(jìn)感情�!�
度朔垂眸,望著懷里的陳陽,輕笑一聲。將一本書遞給他,陳陽接過看了眼書名后立刻坐起:“《咒鬼之術(shù)書》?”
《咒鬼之術(shù)書》,古巴蜀巫鬼道巫經(jīng)。張?zhí)鞄熡邡Q鳴山學(xué)道避入一巫道中學(xué)到此書,才得以咒鬼治病驅(qū)邪之法。后太上下凡授印劍法箓,得以證道�?上Ш髞砦坠淼缆錄],《咒鬼之術(shù)書》失傳。
陳陽以前常聽教導(dǎo)他鬼道的巫爺爺用可惜的口吻提及此書,對此書失傳也頗感可惜。有幾次在度朔面前提及,竟然讓他記住了。
“你在哪里找到的?”
“下面有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鬼,找他們問�!�
陳陽比吃了糖還高興,轉(zhuǎn)而問道:“這次的單子,你還跟去嗎?”
“不去。”
陳陽心里遺憾:“很忙嗎?”
度朔拍拍陳陽的背脊安撫,神色不明:“七月份快到了�!�
七月半,中元節(jié)。地官赦罪,鬼門大開。萬鬼游街,祭祀先人。地府有得忙,陽間天師也忙。所以度朔沒時間陪他,也正常。往年這個時候,他都要消失近一個月,早出晚歸。
陳陽抱緊度朔的胳膊,頗為不舍。
度朔無聲的嘆氣,小妻子太黏人。從不徇私枉法的大帝感到很為難,“我會去見你�!�
雖然不能保證時刻陪在他身邊,但如果有空就一定會去見陳陽,陪在他身邊。
“說好了�!�
陳陽唇角帶笑,安靜的躺在度朔懷里,翻著剛得到的術(shù)書看起來。
第二天,陳陽和張求道出發(fā)到帝都光影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報道,以何天娜貼身保鏢的身份。
光影傳媒股份有限公司是國內(nèi)十大經(jīng)紀(jì)公司之一,捧出無數(shù)大明星,當(dāng)然不乏有實力的演員。何天娜就是光影傳媒新一代演員中最紅的一個,被稱為新四小花旦。
這次何天娜出事,公司很重視。于是花錢讓經(jīng)紀(jì)人請保鏢,何天娜知道自己遇到的事情不是請保鏢就能解決的,才找上韓可幫忙。
陳陽和張求道站在大廳前臺,來往不少人經(jīng)過的時候都會朝他們這邊看一眼。兩人相貌都上等,不少人猜測他們是新來的藝人,絕猜不到他們是來當(dāng)保鏢。
前臺要求他們出示工作證,兩人拿不出來。
張求道低頭打農(nóng)藥,無視前臺小姐的要求。陳陽只好上前微笑道:“我們是何天娜何小姐的保鏢,今天剛上崗。還沒有工作證�!�
前臺小姐盯著陳陽的臉看,陳陽溫和的語氣讓她本來八九十的好感瞬間漲到一百�!拔蚁却騻電話,您先等一下�!�
語氣溫柔得令人側(cè)目。
一個電話花不了兩分鐘,前臺小姐說道:“稍等,金央姐會派人下來帶你們上去。”
陳陽點頭,溫和的道聲謝謝。前臺小姐微微紅了臉頰,等兩人走到大廳的座位上等待的時候就跟旁邊的小姐妹爭論誰最帥。
張求道耳朵動了動,聽到身后的討論聲差點手抖,讓自己的英雄被砍死。他抬頭看陳陽,對上陳陽的平靜的目光:“陳哥?”
“你好像很愛玩游戲?”
“偶爾。”
陳陽抿唇,就他和張求道接觸的兩天時間里,張求道就不像偶爾玩游戲的樣子。分局里兩個人,一個貪玩另一個沉迷游戲,前景不妙。
“你們就是韓先生請過來的先生?”
兩人回頭,見到身后站著一個干練漂亮的都市女人。她看到陳陽兩人,微微露出詫異的表情,不過很快恢復(fù)平靜:“我叫金央,天娜的經(jīng)紀(jì)人�!�
陳陽:“我叫陳陽�!�
“張求道�!�
金央帶著兩人上樓,邊走邊說:“我不知道天娜從哪兒請的你們,但她應(yīng)該很信任你們。希望你們不會辜負(fù)她的信任�!�
陳陽直覺眼前這個經(jīng)紀(jì)人不是很喜歡他和張求道,有點像是……覺得他倆人是騙子。甫一照面,金央詫異的反應(yīng)就表明了她不信任他們的能力。
畢竟陳陽和張求道看起來太年輕,一個大學(xué)生,另一個長著娃娃臉,儼然是未成年。普通人不信任也正常。
“下午就會出發(fā)到Q城古鎮(zhèn)拍攝,拍攝期長達(dá)一個月。你們必須隨身跟緊天娜,保證她的安全。在這期間,無論遇到什么詭異的事情都希望你們能保密。我們天娜太紅,很多狗仔都愛偷拍她。我不希望傳出天娜跟靈異事件相關(guān)的傳聞,你們能懂嗎?”
金央毫不客氣的囑咐,話雖不客氣但能理解。畢竟她是何天娜的經(jīng)紀(jì)人,萬事以何天娜的形象為首。更何況這段時間娛樂圈傳出很多明星養(yǎng)小鬼、拜四面佛、白龍王等來改變運勢的緋聞,一旦傳出,形象一落千丈。
即使是拿了無數(shù)獎項的段視帝,關(guān)于他中邪遭養(yǎng)的小鬼反噬的視頻傳出來,近段時間的代言和電視劇也都被撤。事業(yè)和形象都跌落谷底。
所以這段時間,娛樂圈藝人人人自危,就怕跟靈異事件掛鉤。
陳陽理解顧客的要求,雖然金央話里話外的意思,似乎只讓他們保護何天娜。卻并不相信他們能解決何天娜的橫禍。
張求道的臉完全冷下來,面無表情。陳陽以為他會出言反諷回去,不過直到跟何天娜見面,他都沒有開口。
張求道瞥見陳陽的目光,說道:“我不是毛小莉,沉不住氣。我的職業(yè)道德不會允許我把四百萬推出去�!�
陳陽點頭,十分贊賞他的職業(yè)道德。
見到何天娜,他們才知道為什么金央不相信他們,也沒有多大好感。因為她自己請了天師,那天師姓曹,四十多歲模樣。面容剛正不阿,眉宇透著股正氣。身穿藏青長衫,腰束布帶,腳穿布鞋,背著個布包。
布包是黃色的,上面紋了八卦。這天師還隨身帶著兩個徒弟,也是差不多打扮。
讓人一眼看出他們都是天師,且是道行高深的天師。
張求道小聲說道:“打扮得夠標(biāo)準(zhǔn)。”
陳陽詫異:“天師界流行這樣的標(biāo)準(zhǔn)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回到民國時期。
“不是天師界,是影視界標(biāo)準(zhǔn)天師打扮。”
陳陽秒懂,現(xiàn)在這年頭什么都靠包裝,包裝都有一套統(tǒng)一標(biāo)準(zhǔn)。竟然連天師界都不例外,不過……“他們真的是天師?”
“的確是天師。不過估計品階不高�!�
陳陽看到曹天師腰間的牌子,距離遠(yuǎn)看不清牌子上的經(jīng)箓,但牌子上掛著玄色穗子。穗子顏色和寇宣靈天師牌子顏色一樣,屬于三品五雷天師的玄色穗子。
“牌子也有造假?”
張求道只看了一眼就很肯定的回答:“假的。所有顏色的穗子絕對不會摻雜其他顏色,他的穗子里還摻了黑色。”
玄色和黑色顏色相近,幾乎看不出差別。玄色是黑中微赤,若仔細(xì)看還是能分辨出。
“天師界對神棍挺仇視,有人假扮天師貪心不足不顧后果,造假的時候半點破綻不露。這種屬于低級造,見面不必猶豫,報警就行。至于曹天師這類,造假又露破綻,屬于有點本事但為了混口飯把自己道行往高了抬。只是求財,不傷人命,我們一般不管�!�
“現(xiàn)在也不管?”
“那不一樣�!睆埱蟮懒x正言辭,稚嫩的娃娃臉上透露出一絲殺氣:“搶生意者,不必講道義!”
陳陽攔住他:“現(xiàn)在不是拆穿他們的時候。”
張求道不解。
“我們只是保鏢,在暗處。他們是保護何天娜的天師,在明處。想害何天娜的人,肯定是盯著在明處的人。我說的,你懂嗎?”
張求道點頭,對陳陽刮目相看。原以為是溫和善良的人,現(xiàn)在看來也是蔫壞的。
相比于曹天師,何天娜比較信任韓可介紹的人,只是當(dāng)她看到陳陽兩人,心中也不由產(chǎn)生猶豫。曹天師兩個徒弟擠到何天娜面前,讓曹天師小露了一手。
陳陽垂眸,和張求道站在人群外面,不為所動。
張求道無聊,掏出手機玩,邊玩邊問:“聽小莉說,陳哥你會看相?”
“會一點�!�
“在場有可疑的人嗎?”
“很正常�!�
“哦�!�
張求道不再問話,沉迷游戲。
何天娜透過人群朝他們那邊看了眼,沉思片刻便將心神放在曹天師身上。韓可她信得過,金央她也信得過,誰能救她,她就信任哪個。
“Tina,好了沒?”
人未到,聲先到。眾人看過去,只見是一高瘦男人站在門口叫何天娜。何天娜一見到他,神情有瞬間的不自然,金央把她往前推了一步。何天娜才勉強露出笑容。
“小高總,哪陣風(fēng)把您吹來?”金央越過何天娜,跟小高總打招呼。
金央是光影傳媒的金牌經(jīng)紀(jì)人,小高總也不好給她臉色看。只是應(yīng)付的時候,眼神不時往何天娜的方向飄。
“嗤,色狼�!�
陳陽轉(zhuǎn)頭看站在身邊的女孩子,他記得好像叫小千,是何天娜幾個助理之一�!八鞘裁慈�?”
小千警覺的看向陳陽,看到他溫和無害的笑之后緩和了臉色:“高天亮,公司老總的弟弟,人稱小高總。一個大色狼,老是占天娜姐便宜。他也是這次劇組的投資人兼制片人,要跟著我們一起去Q城。簡直是災(zāi)難�!�
說話間,高天亮已經(jīng)拉著何天娜下樓,其他幾個助理扛著行李箱下樓。陳陽也跟了上去:“走吧�!�
兩人作為保鏢,自然是跟在何天娜身后。突然有個人從拐角處匆忙跑過來,撞到高天亮。高天亮破口大罵:“瞎了你!”
陳陽眼角余光瞥見似乎有什么東西從高天亮的衣領(lǐng)里吊出來,定睛看過去,在高天亮把一枚類似于佛牌的吊墜放進(jìn)衣領(lǐng)下時看清楚了。
“陰牌?”
“不是佛牌?”張求道也看到高天亮脖子上戴的牌子,不過他以為是佛牌。
陳陽搖頭,確信自己沒看錯:“確實是陰牌�!�
陰牌跟佛牌是泰國的一種護身符,屬于兩個極端。陰牌制作過程很邪門,通常會加入尸油、橫死之人骨灰或尸骸的一部分,非常邪門的護身符。
陰牌種類很多,招桃花的稱為燕通,偏財運的有古曼童或更為兇的碌葛。偏財運的古曼童有正有邪,利用小孩骨灰,經(jīng)過凈化和佛法加乘請靈入牌制造而成。生性善良,供養(yǎng)者若行善事,則福報無窮。
但有殘忍的法師將沒有經(jīng)過佛法凈化就將被墮胎死或是死于腹中,怨氣極深的嬰骸煉制成陰牌。甚至為了快速得到陰牌而利用不法手段,殘忍殺害幼童或孕婦,將幼童或剖出來的嬰骸制成陰牌。
通常這類陰牌乖戾兇殘,一不小心就會出現(xiàn)噬主的情況。
陳陽:“尸油和黑色的骸骨,是陰牌沒錯。”
張求道頓時對高天亮毫無好感:“他那么有錢,還要偏財運。貪心不足�!�
高天亮的陰牌不是招桃花,招桃花和偏財運的陰牌區(qū)別比較明顯。所以能肯定高天亮戴的陰牌是偏財運。
“不過娛樂圈和商圈的人都這樣,身份越高越有錢,就越信這些。心不誠人不善,不結(jié)善緣不積功德,個個妄想借用外力不勞而獲�!�
陰牌是高僧利用嬰骸制作而成,目的是為了結(jié)善緣。兩者互相幫助,陰牌保護佩戴者,而佩戴者則通過行善積德為陰牌中的陰靈積累功德,送他們輪回投胎。因此,真正的陰牌必須贈與有緣人。
像高天亮這樣的人,是得不到陰牌的。唯一途徑就是從殘忍的阿贊手里購買下那些通過不法手段制作而成的碌葛。
遲早要反噬。
高天亮和何天娜以及幾個助理都擠進(jìn)電梯里,陳陽和張求道正要進(jìn)去,身后曹天師的兩個徒弟就沖過來把他們擠開,進(jìn)入電梯擠出一個位置來,曹天師施施然走了進(jìn)去。連個眼神也沒給陳陽兩人。
陳陽和張求道擠不進(jìn)去,于是站在外面看著電梯門關(guān)上。兩人神色淡然,并沒有被曹天師的挑釁激怒。只是在電梯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陳陽神色微動。
“求道,我們又有一筆生意上門了�!�
張求道打游戲的動作一頓:“說。”
“我剛剛看到高天亮的肩膀上趴著一只嬰靈,快到脖子上了�!�
嬰靈從人的腳慢慢往上爬,到肩膀再到脖子上,最后死死的纏在脖子上。人會感到呼吸困難,當(dāng)嬰靈玩膩的時候,就會捂住他們的口鼻生生捂死他們。
張求道打開百度百科搜索高天亮,根據(jù)他的身家推斷:“一千五百萬,買他的命,公道�!�
其他人坐經(jīng)濟艙,而高天亮吩咐自己的秘書包下頭等艙。打算自己和何天娜在旅途中來一場空中py,可惜當(dāng)他們進(jìn)入頭等艙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陳陽和張求道也跟了進(jìn)來。
高天亮黑著臉:“你們兩個怎么進(jìn)來了?出去。這不是你們能進(jìn)來的地方!”
陳陽:“抱歉,高先生。我們是何小姐的‘貼身’保鏢�!�
張求道:“寸步不離,貼身保護�!�
高天亮:“現(xiàn)在不用你們,出去�!�
“抱歉,高先生,您不是我們的雇主�!标愱柨聪蚝翁炷龋骸昂涡〗�,我們的任務(wù)是貼身保護您的安危。”
何天娜正愁自己要跟高天亮單獨呆一個艙,聞言心里迫不及待想點頭�?膳碌米锔咛炝粒嫔线是露出為難無奈的表情。
“您看到了?”陳陽看向高天亮。
高天亮氣得臉全變黑,肩膀又是一陣酸痛。用力捏了幾下就回到何天娜身邊,繼續(xù)撩佳人。
陳陽側(cè)身,面無表情的跟同樣面無表情的張求道默契擊掌。
他倆就是要坐頭等艙,才故意跟上來。
陳陽悄聲說道:“我第一次坐頭等艙�!�
“我也是�!睆埱蟮篮敛谎陲椝臉闼兀骸拔衣犝f總局的人,每次接到出遠(yuǎn)門的單子,都做頭等艙。聽說頭等艙每頓都吃空運的龍蝦。”
“還有空運的牛排�!�
兩個土包子毫不掩飾他們樸素的品質(zhì)。
高天亮不適的側(cè)身,覺得半邊肩膀千斤重,酸痛不已。他抬手用力捶打,還是酸痛沉重幾乎無法動彈。他有一瞬間驚恐的以為自己癱瘓了。
隨后他又感覺呼吸不暢,拉開領(lǐng)帶松了松,還是感覺到呼吸越來越不暢。他開始大口喘氣,像一個哮喘病發(fā)的病人,手抽搐起來。
何天娜發(fā)現(xiàn)他不對勁,嚇得連聲詢問:“小高總?你、你沒事吧?小高總你別嚇我�!�
陳陽抬頭,撇過去一眼,起身三步并作兩步到他們面前。并起食指和中指,掐起法訣朝緊緊貼在高天亮臉上呈紫黑色的嬰靈四肢各點了一下:“陰靈邪祟,知汝罪孽。急須逮去,不得久停。急急如律令�!�
空中陡然傳來凄厲的嬰孩尖嘯,那嬰靈怨毒的瞪著陳陽,在陳陽冷眼下不甘的隱去身形。何天娜被那嬰孩尖嘯嚇到,遠(yuǎn)離高天亮。
高天亮在嬰孩退去后,猛然發(fā)出干嘔,好半晌才恢復(fù)神智大口喘氣。直到平靜下來后,連忙跑到陳陽面前:“大師,救我�!�
何天娜也看向陳陽,陳陽和張求道對視一眼,張求道向前走一步,擋在高天亮面前:“陳哥從不輕易出手。”
高天亮愣了幾秒,看向何天娜。何天娜說道:“我請來的天師,花了……”她瞥了眼陳陽和張求道兩人:“四百萬。買我的命�!�
“那我出一千七百萬。大師,求您救我一命。”
不用開口就很上道,比預(yù)想的多出兩百萬。陳陽說道:“我可以保你一命,但是如果你不行善事,繼續(xù)作死,我也救不了你。”
“我保證以后行善積德,再也不作死!”高天亮早被嚇破膽,什么保證都做得出來。保證脫口而出時愣�。骸按髱�,能說明白點嗎?”
“行善事還要教?”
“不是……我是想問,我怎么就作死了?”
高天亮很惜命,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作死。
這人也真是沒點自覺。
陳陽和張求道靜靜的看他,表情一言難盡。最后還是陳陽指向他脖子上掛著的陰牌:“那么邪性的陰牌,你也敢戴?”
高天亮:“我這陰牌在泰國得到高僧那兒求來,經(jīng)過佛法凈化。應(yīng)該不會出事才對�!�
“你親自求的?”陳陽還以為高天亮知道這陰牌邪性,沒料到他可能也被騙了。不過想想也是,越有錢的人雖然愛錢,但更惜命。
明知道陰牌邪性,哪還敢買非法制作的陰牌。
高天亮:“親自求的。供養(yǎng)陰牌,就得誠心�!�
“那你被騙了�!标愱柺疽馑贸鲫幣疲骸笆汀牒�,還有滿懷惡意的嬰靈。怨氣極深,應(yīng)該是沒有經(jīng)過佛法凈化,也不是請靈入住陰牌。而是強行制作出陰牌,更甚者,嬰骸來路不明,手段不正當(dāng)�!�
聞言,高天亮驚出一身冷汗。
他不是沒見識的人,還曾見過請了來路不明的陰牌,最后遭到反噬,下場凄慘。
“大師,陳大師,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它是要我的命?”
“如果你在買下這塊陰牌之后為它塑養(yǎng)功德,也許還能化解它的怨氣�?上КF(xiàn)在它怨氣積喉,已經(jīng)爬到你的肩膀上……這一個月來,你是不是肩膀酸痛,有時候甚至動彈不得?”
“是。就是這樣,看老中醫(yī),找人按摩都沒法緩解�!�
“因為嬰靈就趴在你的肩膀上�!�
何天娜被那想象的場景嚇得捂住嘴,高天亮更是臉色慘白。
“如果它到了你的脖子,殺死你就很輕易�!�
高天亮趕緊摘下脖子上的陰牌,想扔掉。
陳陽阻止他:“你扔不掉,嬰靈會緊緊跟著你。戴上吧,除非你被它殺死,否則它會一直保護你。”
高天亮苦笑:“現(xiàn)在想殺我的,就是這東西啊。”
“嬰靈怨氣重,也是因為未出世就死。如果你能在此次事了,把它放進(jìn)寺廟里,請來高僧為它超度。之后為它行善積德,送它投胎,它怨氣消散,自然會離開�!�
“呃,不能直接殺了嗎?”
陳陽眼神一冷,言辭拒絕:“不能。”
高天亮一抖,也知道自己說的不是人話。他請來陰牌中的小鬼保護他,沒給半點薪水,末了還想打得對方魂飛魄散,的確不厚道。
他雖然渾,也并非十惡不赦的人。當(dāng)即表示自己一定誠心誠意送陰牌中的嬰靈早日投胎轉(zhuǎn)世,悔改之意很明顯。
“不過,那只小鬼想殺我,我也不可能立即就給它供奉�,F(xiàn)在在飛機上,馬上到Q城。大師,您看這——”
陳陽緩和臉色:“我們會保證你的生命安全�!�
說罷,轉(zhuǎn)頭看向張求道。后者打了個響指:“我保護他,沒問題�!�
高天亮有些猶豫。
陳陽:“他是四品天師。”
高天亮放心了。天師界一些規(guī)矩,他了解一些。張求道畫了道符驅(qū)走高天亮身上濃郁的陰氣,瞬間讓他舒服不少,當(dāng)即更放心。
十幾分鐘后,飛機到達(dá)機場,一行人出來。其他人對于陳陽和張求道居然坐上頭等艙還沒被趕出來詫異不已,接下來發(fā)現(xiàn)兩人居然又跟著高天亮坐上車。
他們坐的都是保姆車,高天亮自己一輛邁巴赫,本來只讓何天娜坐。沒料到陳陽兩人居然能坐上去。
“這什么人吶?小高總居然沒把人趕出來?”
“你們不知道,他們是天娜姐雇傭的保鏢,貼身保護。”
“長得真帥,跟明星比也沒差�!�
陳陽掏出手機,低頭編輯信息。
張求道瞥了眼,只見上面編輯著:‘下午到Q城,轉(zhuǎn)車到古鎮(zhèn)。聽說Q城火鍋全國聞名,我想嘗嘗�!�
好奇之余,他詢問:“陳哥,你跟誰聯(lián)系呢?”
“嗯?”陳陽抬頭:“跟我家里那位報告一下行蹤�!�
高天亮:“陳大師結(jié)婚了?”
“結(jié)了�!�
“陳大師跟您妻子感情一定很好,陳夫人一定很漂亮�!�
陳陽溫和的笑:“漂亮。特別漂亮。”
見過‘陳夫人’的張求道表情古怪。
第24章
鍍金嬰尸06
Q城古鎮(zhèn)位于江景門龍刀崗附近,
是國內(nèi)挺有名的影視拍攝基地。
當(dāng)天晚上,他們在古鎮(zhèn)租下房子。古鎮(zhèn)旅游業(yè)發(fā)達(dá),
旅舍像客棧,
頗有特色。陳陽和張求道住一間,隔壁左右各住著何天娜和高天亮。
兩人搶著陳陽隔壁的房間住,因為陳陽和張求道是何天娜的保鏢,
所以何天娜住隔壁大家都能理解。高天亮一直追求何天娜,住離她很近的房間大家也都能理解。
所以房間這么分配,竟也沒人覺得奇怪。除了曹天師和他的兩個徒弟。
晚上,陳陽和張求道在樓下用餐,曹天師和他的兩個徒弟走了過來。
“道友也接何小姐的單?”
陳陽抬眸,
發(fā)現(xiàn)曹天師的話是對著張求道說的。他看了眼掛在張求道腰間的盟威箓牌子,默默收回目光。他沒牌子,
難怪曹天師沒把他放在眼里。
張求道搖頭:“我們是保鏢�!北WC何天娜的安全,
性質(zhì)一樣。叫法不一樣而已,修道之人不在乎虛名。
曹天師被噎了一下,冷笑:“道友記得你說過的話,到時不要來搶生意。”
“我們保證雇主的安全,
你們也別來搶生意�!睆埱蟮酪贿吅戎嘁贿吤鏌o表情的回答。
曹天師差點破口大罵,這區(qū)別何在?
他身邊兩個徒弟上前,拉住曹天師,說道:“說太多傷和氣,
道友不如比試一番?如果我們贏,你們放棄這單生意。我們輸,
二話不說立刻收拾行李走�!�
曹天師:“如何?”
張求道面無表情搖頭,陳陽先一步回答:“一言為定,絕不反悔。”
曹天師瞥了眼陳陽,把他當(dāng)成張求道的弟子。一個沒有升授的道士,連天師都稱不上,沖動行事且對自己的師傅盲目自信。
張求道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選擇默認(rèn)。
陳陽笑瞇瞇的問:“比什么?”
曹天師:“你們可聽過‘江景門,鑼鼓響,龍刀崗上埋死人’這首歌謠?”
“倒是沒聽過。但歌謠里的江景門、龍刀崗,指的莫非就是如今的我們所在古鎮(zhèn)附近的龍刀崗?”
“沒錯。江景門是龍刀崗的一個城門,Q城自古為兵家之地,常爆發(fā)戰(zhàn)亂。明末時候,有個將軍攻入Q城,下令屠城。江景門外尸體堆如高山,山中虎狼白日叼啃尸體。而龍刀崗自古更是亂葬崗,白骨累累,常年陰風(fēng)陣陣。且江景門自龍刀崗,一條大道,兩邊高山,卻在中間平地分叉開來,蜿蜒至兩邊,使形如龍刀。形成一個龍刀煞,經(jīng)常有人傷亡�!�
所謂龍刀,即為剪刀。自古剪刀也稱龍刀,龍刀崗地勢形如剪刀,所以龍刀煞也稱剪刀煞。俗言道‘剪刀煞,路剪房,人傷亡’,可見龍刀崗自古以來被作為亂葬崗也有一定原因。
“您要如何?”
“我聽說龍刀崗前面的那塊空地將要開發(fā)成為商業(yè)區(qū),可是聽說自開發(fā)以來怪事不斷,不少工人都撞見鬼。請來高僧念經(jīng)超度也沒有用,至今停工超過一個月。我們來比比,看誰能解決這件怪事。”
陳陽搖頭拒絕。
曹天師不悅:“張道友還沒表態(tài),你這小徒嘴張得挺快�!�
張求道:“他的話就是我的意思�!�
“按照你說的,龍刀崗自古以來就是個亂葬崗,恐怕早成一處鬼門關(guān)。要么將底下幾百年堆積的白骨全都撿起來,一具具尸骸完整的拼好。將他們安葬,再請來四十九位高僧為他們誦經(jīng)八十一天超度。請來高僧超度不難,但是你怎么保證能將每一具尸骸都拼完整?這是一件浩大的工程,當(dāng)然可以不選擇這個方法——你可以選擇關(guān)閉鬼門關(guān)。”
“胡說八道!鬼門關(guān)怎么可能關(guān)閉得了?”
“你跟地府談判�!�
“大言不慚!”
曹天師更加把陳陽當(dāng)成剛?cè)腴T的道士,天師怎么可能說得出這樣天方夜譚的話來?
看過報告,知道陳陽曾如何光明正大賄賂鬼差的張求道繼續(xù)沉默吃飯。反正現(xiàn)在他是高深天師,什么話都有徒弟代言。
“你們推三阻四,是真不想比?”
陳陽反口:“沒說不想比,但是連高僧都沒辦法超度,你怎么解決龍刀崗的怪事?”
龍刀崗既有剪刀煞,又是個亂葬崗形成的鬼門關(guān)。無論哪一樣,處理起來都很麻煩。剪刀煞雖然麻煩,但還好解決。鬼門關(guān)就難以解決,即使關(guān)閉,底下仍有無數(shù)白骨尸骸無法投胎轉(zhuǎn)世。
“我自有辦法。張?zhí)鞄煟驼f一句,比還是不比?”
“比�!睆埱蟮捞郑骸澳�,再來盤紅燒魚。”
陳陽接著說道:“也給我來兩個菜,一盤麻婆豆腐,一盤辣子雞。多放點辣�!�
最后一句叮囑引來在場三人注目,在Q城居然還有人要求多放辣,不得不說絕對是真勇士。要知道Q城人有一句聞名全國的謊言——‘信我,不辣�!�
“我家那位愛吃辣�!�
“你家那位來了?”
“剛發(fā)來信息,說是晚上會到。我先把東西端上去等他�!�
張求道猶豫了下,說道:“要不我現(xiàn)在去多訂間房?”
“不用。咱們那房間不是還有兩個臥室嗎?我跟我家那位睡一個臥室就行�!�
張求道不是擔(dān)心那些,他只是擔(dān)心隔音不太好。大家也許會有點尷尬。
“明天開始,以七天為期�!辈芴鞄熎鹕恚骸案孓o�!�
說罷,轉(zhuǎn)身就走。
張求道:“他有什么目的?”
“反正沒安好心�!标愱栍指⻊�(wù)員要來一個籃子,把飯菜放進(jìn)籃子里,然后說道:“龍刀崗的事情,他要是能解決,還看得上何天娜的四百萬?”
龍刀崗的工程停工一個月,損失動輒上億。只要有人能解決龍刀崗的邪門事,保證如期開工,恐怕出幾千萬都樂意。
“那他積極游說我們,目的到底會是什么?”
“明天過去查一查,我先上樓了。對了,對外我還是沒有天師品階的入門小道士,別拆穿我。高天亮和何天娜那邊,你也說一下讓他們注意�!�
“行�!�
陳陽推門進(jìn)去,看到背對著門坐在桌邊的度朔。走過去一邊把籃子里的飯菜拿出來一邊說道:“你這次怎么那么快就解決繁雜的事務(wù)了?”
度朔瞥他一眼:“沒有。還堆在案頭等批注�!�
“你上司樂意放過你?”陳陽邊說邊把筷子遞給他:“我特意讓老板多加辣,你嘗嘗�!�
“我自己就是上司�!倍人方舆^筷子,嘗了一口豆腐,神色淡淡:“沒你做的好吃�!�
“是嗎?這是古鎮(zhèn)的特色招牌菜�!标愱栕詣雍雎远人非耙痪湓�,男人都這樣,愛在伴侶面前炫耀自己。不惜夸大事實。
度朔放下筷子,對他招手:“過來�!�
“干嘛?”陳陽邊說邊走過去。
度朔起身猝不及防的咬住陳陽的嘴巴覆蓋上去,獨特輕淡的檀香味一瞬淹沒陳陽的口鼻。
半晌后,度朔退開:“怎么樣?”
“還、還行�!�
度朔面不改色:“所以我說不如你做的好吃�!�
陳陽哼哼了聲:“哦。”然后蜷起雙腿坐進(jìn)沙發(fā)里,抱起抱枕擋住發(fā)燙的臉頰小聲說道:“你要矜持點。影響不好�!�
“老夫老妻,難道還能影響孩子?”
陳陽憋著氣:“度哥,你最近說話總耍流氓。你以前從不說這些話�!�
以前度朔沉穩(wěn),床上床下不說太多廢話,也不耍流氓。比起丈夫,更像他的兄長、父親,照顧他、教導(dǎo)他。
“你討厭嗎?”
“……不討厭。”但是不習(xí)慣。
“覺得新奇嗎?”
“新奇�!�
“那就好�!倍人贩畔驴曜樱瑢⑼肟曛匦路胚M(jìn)籃子里,拿到門口遞給服務(wù)員�;貋肀痍愱柣嘏P室:“張求道什么時候回來?”
“吃完飯就回來�!�
“房間隔音怎么樣?”
陳陽乖乖依偎進(jìn)度朔懷里,明知道他想做什么,卻沒半點反抗的意思。乖巧得像個小妻子�!拔也恢�,才剛住進(jìn)來。”
度朔想了想,覺得沒什么關(guān)系。在關(guān)上臥室門的時候順道弄了個靜音咒,卻壞心思的不告訴陳陽。害得陳陽全程捂住嘴巴,被欺負(fù)哭了也不敢發(fā)出聲音,就怕被回來的張求道聽到。
小妻子捂住嘴巴無聲哭泣的樣子讓北陰大帝更想欺負(fù),于是下了狠力差點把小妻子欺負(fù)得崩潰。
事后,陳陽脫力的躺在床上,瞥了眼時間,已是深夜。度朔把他抱到浴室里,全程替他洗干凈,再把他放回床上,自己躺上床的時候。
陳陽湊近度朔,在他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控訴:“你欺負(f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