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陳陽驚訝的瞪大眼：“你是說石棺女尸……她成了羅剎女？可她愿意看守鬼門關(guān)嗎？”
“她會愿意�！�
孟賦等三位觀主極信任度朔能力，對待他的態(tài)度也頗為恭敬。后來陳陽才知道原來在他們眼中，度朔已是上清天師。天師界對于上清天師都很尊敬，奉為前輩。
三人聽聞陳陽有意升授，便都將自己私藏經(jīng)箓發(fā)電子版給陳陽。滿臉慈愛叮囑他好好復(fù)習(xí)，又說道：“如果你對自己充滿信心，現(xiàn)在也可以進(jìn)行考校。我們?nèi)齻�雖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前輩，但也是道教協(xié)會副會長。還有權(quán)利考校升授天師事宜�！�
陳陽：“不了不了，我、我還沒準(zhǔn)備好。”
說完，他就縮到度朔身后。
三人詫異于他跟度朔的關(guān)系，寇宣靈說道：“有交情�！庇谑嵌急硎纠斫�，沒想到一向獨來獨往的度局還有關(guān)系這么好的朋友。
張求道一臉痛心疾首，白了眼寇宣靈。覺得他是智障�？苄`接受張求道的白眼，沒什么感覺。張家的正一派跟寇家的南天師道關(guān)系本就不怎么樣。
雖然南天師道和正一派張?zhí)鞄煹奶鞄煹涝臼峭矗髞砜芗易鎺煚敵闪⒛咸鞄煹篮髮⒁詮埵蠟榇淼奶鞄煹婪駴Q，致使天師道曾有一段時間落沒。
度朔睨了眼陳陽，似笑非笑�；胤康臅r候就詢問他：“我劃下來的重點，你沒有背下來？”
“沒時間�！�
陳陽站在他面前，像是被老師訓(xùn)斥的學(xué)生。
度朔說道：“你是沒心思背，還是沒時間？高考的時候一邊準(zhǔn)備復(fù)習(xí)刷題，還能繼續(xù)學(xué)我教給你的道術(shù)。怎么現(xiàn)在就不行了？大學(xué)生活讓你都變安逸了，連背點經(jīng)箓都這么難。”
他語氣淡淡的，卻讓陳陽想起高考的那段時間，既要學(xué)習(xí)以及鞏固高中知識，還要學(xué)道術(shù)以免不注意的時候被鬼怪附身。那時候他雖然和度朔定親，但是到他成年之日才結(jié)親。因此仍舊有膽大包天的厲鬼趁度朔不在，企圖附身。
所以度朔每次見面都會教他道術(shù)，并在下一次見面的時候考校。那時候度朔似乎不太喜歡到陽間來，較少出現(xiàn)在陳陽面前。后來他成年，兩人正式成為夫妻，相處方式才更為親密。
如今陳陽一聽到度朔淡淡的語氣，反而心里惴惴不安，腿肚子都心虛的打顫。小聲說道：“我現(xiàn)在去背。”
陳陽翻出電子版的經(jīng)箓邊看邊背，同時還要理解這些經(jīng)箓。好在他對于經(jīng)箓的理解比常人通透百倍，一邊理解一邊背誦，速度還挺快。不知不覺間，竟然入迷。
等背完了度朔劃出來的《太上正義盟威經(jīng)箓》以及相關(guān)經(jīng)箓要點，陳陽悄悄伸懶腰，瞥見度朔端坐一邊，背脊挺直如青松。自有一股從容威嚴(yán)的氣勢，時常讓陳陽感到疑惑，心想度朔生前一定是生于權(quán)宦世家。
他悄悄站起來，繞到度朔背后，想要直接趴在他身上嚇?biāo)?br />
“哈！”
迅疾的撲上去，但度朔速度比他更快，后腦勺像長了眼睛一般，準(zhǔn)確的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陳陽就跌坐進(jìn)度朔懷里，被摟緊了親吻。
陳陽雙手摟住度朔肩膀，主動迎合。良久，在他感到呼吸不暢的時候，度朔才離開，細(xì)碎的親吻著陳陽的眉眼、鼻子和耳朵，像喜愛極了一般。
“想偷襲我？都學(xué)會了？”
“學(xué)會了。”陳陽咬了一下度朔肩膀，留下輕淺的牙�。骸懊髦牢乙狄u你，你不能假裝被我偷襲成功嗎？”
度朔輕笑：“不能。因為我也要偷襲你�！�
陳陽扭了扭身體，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依偎進(jìn)度朔懷里，抓著他的大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有一下每一下的玩。然后問道：“你們什么時候在龍刀崗擺陣法超度？張求道應(yīng)該有提到曹天師的事情，他呢？”
“明晚才開始。需要遣散人群，等其他天師到來擺設(shè)十方法會超度。你說的那個曹天師，已經(jīng)派人去抓，他先一步跑了。不過已經(jīng)被全國通緝�！�
“全國通緝？”
“嗯。神棍假冒天師名義賣假藥，害死無辜嬰兒遭通緝。對了，他也不是什么天師，是南洋那邊來的降頭師�！�
“猜到了�！标愱栔熬陀X得曹天師和他的兩個徒弟行為怪異，再聯(lián)系張求道說過他的木牌偽造，以及何天娜提及娛樂圈近段時間突然出現(xiàn)很多明星中邪事件，曹天師異軍突起。
怎么看都覺得他摘脫不干凈�，F(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是曹天師假扮天師，一邊以南洋降頭師的身份接單替人下蠱賺錢，另一方面又作為天師為人解蠱。自導(dǎo)自演，錢和名聲都賺了。
過不久，娛樂圈中有個三線女星突然暴斃在自家浴缸中，下身大出血，面部扭曲，眼神驚恐。經(jīng)過尸檢，竟是難產(chǎn)而亡。但在此之前，該三線女星腹部平平，并無懷孕。
此事也成了娛樂圈中諱莫如深的詭異事件，無人敢提及。何天娜得知此事后，沉默良久才對旁人說：“她跟我同期出道，之前有幾次匿名誣陷我被潛規(guī)則�！�
至此，誰害何天娜也算明了。
“那個南洋降頭師之前激我們解決龍刀崗詭事，龍刀崗開發(fā)商還請來很多七品至四品天師，是想干什么？”
陳陽直覺那個南洋降頭師原本想干更多壞事，只可惜被他破壞。
“他覬覦羅剎女，想把她煉制成靈降。聚集天師，是想用他們的血煉制羅剎女。”
所謂靈降，是降頭術(shù)中最為邪門詭異的術(shù)法，一旦成功，中招者幾乎無法解開。
陳陽不敢置信：“他是見識少還是對自己充滿自信？他一個煉制邪術(shù)的降頭師搞得過這么多天師？還想煉制羅剎女，真是……無與倫比的自信�！�
“所以現(xiàn)在正在被通緝中，他的兩個徒弟已經(jīng)被抓。渾身邪術(shù)已被道教協(xié)會廢掉，做不了惡。作為殺人犯，余生要在牢里度過�！�
陳陽點頭：“該！”然后說道：“明晚我也想去看超度亡魂，關(guān)閉鬼門關(guān)�！�
“你的體質(zhì)特殊，容易被鬼怪盯上。屆時萬鬼入輪回，總有一兩只犯了人命的厲鬼不甘心想逃跑。你就是最佳容器�！�
陳陽自信：“他們近不了我十步以內(nèi)，再說你還在我身邊。我什么都不怕�！�
度朔輕笑，捏捏陳陽的脖子：“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陳陽高興的踢了踢腿，說道：“我還想看看羅剎女，傳聞羅剎為男則貌丑，羅剎女則容甚姝美。”
度朔眼神暗下來，垂眸盯著陳陽：“你要看別的女人？”
“好奇而已。就像好奇花開有多美一樣�！标愱桋谄鹕恚H親度朔下唇：“誰都比不過你，度哥�！�
度朔不悅的情緒在一瞬間被撫平，也回吻陳陽。
張求道打開門：“陳哥，我已經(jīng)安排一個朋友給高天亮身邊的那只小嬰靈超度。你不用——”
陳陽和度朔看過去。
此時，陳陽還依偎在度朔懷里。這個姿勢親密得就算是平地三百六十度摔跤也摔不出來。
張求道不想聽陳陽解釋，關(guān)上門退出去，面無表情的娃娃臉之下，是已經(jīng)被震撼到無言以對的靈魂。
作者有話要說：
寇宣靈：睡過的交情，時效性真長。
張求道：成年人骯臟的職場潛規(guī)則。
第27章
鍍金嬰尸09
陳陽當(dāng)天晚上沒能離開房間，
和度朔過了一晚。第二天和張求道見面，張求道盯著他張口欲言，
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好。猶豫半晌才說：“你這么做，
對得起度朔嗎？”
陳陽沉默半晌，道：“他知道�！�
“！！忍得了？”
“度……度北也是我對象。他們都知道對方存在�！�
張求道內(nèi)心意外的很平靜：“度朔、度北是兄弟嗎？”
“算是吧。”
張求道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只是之后再看陳陽的時候，
眼里都帶上一絲敬畏。當(dāng)轉(zhuǎn)頭看度朔的時候則是帶上了敬佩和同情，總之感情很復(fù)雜。
寇宣靈等人今天一大早出門布置今晚龍刀崗超度事宜，同時做好迎接羅剎女降世的準(zhǔn)備。夜晚很快來臨，龍刀崗附近圍上警示條，并停有警車和警察巡邏，
不允許路人經(jīng)過此地。
對外宣稱是查案，倒也真的把人驅(qū)走。不過有個劇組卻不樂意，
因為他們早在之前就租下龍刀崗附近的古宅院落等待今晚拍攝。即使警察來勸告，
他們也不樂意離開。
陳陽知道這件事情之后，找到高天亮幫忙。高天亮去了不到兩分鐘，再回來的時候朝他比了個‘搞定’的手勢。何天娜也跟著他來，兩人似乎真談上了。
高天亮：“小劇組租下龍刀崗的古宅院落，
今天沒能拍成，錢就打了水漂。我跟他們說了投資的事，他們就走了。”
陳陽對他道聲謝。高天亮問道：“你們是要設(shè)壇擺陣法嗎？我得到內(nèi)部消息，今天來了很多天師，
是不是要超度？”
“是。”陳陽也沒想瞞著高天亮，一來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二來龍刀崗的邪門事兒在Q城傳得沸沸揚揚，
高天亮應(yīng)該也有所耳聞。
“我能留下來看嗎？”
還沒等陳陽拒絕，何天娜先推了一把高天亮：“你要死啊。那么危險的地方還往上湊？你不看看外面圍上警示條，連路人都驅(qū)干凈，肯定危險。你還要去？”
高天亮連忙擺手：“我就隨便提一提，陳大師，您當(dāng)我說的這話是放屁。別聽進(jìn)去。”
陳陽囑咐他們今晚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別出門來看，門窗緊緊關(guān)閉上，手里有靈符就往門窗上貼。等過了今晚，天一亮就沒事了。
高天亮：“知道了，謝謝陳大師提醒�！�
說罷，兩人趕赴回小旅館，吃過晚飯后也把陳陽吩咐他們的那話跟劇組里的人說了一遍。叮囑他們無論聽到什么動靜都別好奇心發(fā)作走出來看。
其余人雖不解原因，但也都點頭表示聽從。
傍晚時候，陳陽親自下廚為大家做了一桌子菜。大伙倒是稱贊不絕，尤其是寇宣靈居然提到如果大福分局每餐都是陳陽下廚，他就遞交申請從總部轉(zhuǎn)到分部。
陳陽當(dāng)他在開玩笑，于是應(yīng)下。卻不知道寇宣靈的確是在思考這個可能性。
晚上八點鐘的時候，所有人出發(fā)到龍刀崗。那里經(jīng)過一天的布置已經(jīng)是一個大法會現(xiàn)場，現(xiàn)場中有幾十位天師。這些天師有的是道教協(xié)會從距離Q城最近粉省會中請來的天師，有的是原本龍刀崗開發(fā)商請過來的天師，如今聽聞?wù)嫦啾愣甲愿鎶^勇前來幫助超度。
現(xiàn)場布置招魂幡等旗幡，并設(shè)陰陽壇，陰壇上供花果茶酒飯、元寶蠟燭紙錢。超度共分為兩個部分，一為攝召安靈，二為濟(jì)煉孤魂科。
前者攝召安靈，即為召攝十類孤魂至十方法會，安撫他們的魂魄濟(jì)度孤魂。后者為誦經(jīng)濟(jì)煉孤魂科，分為兩大類，通常正一道使用靈寶濟(jì)煉科，全真道使用青玄濟(jì)煉焰口鐵罐施食科。此時現(xiàn)場是使用全真道青玄濟(jì)煉焰口鐵罐施食科。
陳陽站在法會廣場旁邊觀看，旁邊是度朔和張求道。廣場上則是井然有序的天師們，帶場人是帝都火神廟廟主孟賦�；鹕駨R每年都會進(jìn)行一場大型法會超度亡魂，因此孟賦做起法會熟練有度。
所有人先是齋戒，清靜心神，穿上法衣，到達(dá)廣場。孟賦先發(fā)城隍科儀，請示本地城隍，告知十方法會、監(jiān)發(fā)牒文。請城隍監(jiān)督游魂野鬼，免得有不甘心輪回的野鬼跑出去沖撞路人。告知城隍后便是召攝亡魂，孟賦開始唱念經(jīng)文。
雖然離得遠(yuǎn)不太能聽清所唱經(jīng)文，但旋律韻調(diào)都意外的好聽，聽進(jìn)去后便覺靈臺清明。之后招魂幡等旗幡無風(fēng)自動，現(xiàn)場溫度陡然下降，火焰閃爍幾下之后不動，招魂幡也停下來。
廣場寂靜得只能聽到孟賦凈壇法事的聲音，但陳陽就是知道現(xiàn)場有數(shù)不清的亡魂正排隊看著孟賦，有一些不肯來卻是被城隍陰差壓來。
陳陽回頭，發(fā)現(xiàn)張求道正面無表情的拿出手機(jī)認(rèn)真拍攝：“你干嘛？”
張求道：“毛小莉想知道十方法會流程，讓我拍攝下來給她看�！�
陳陽抽抽額角：“小莉就不能好好復(fù)習(xí)經(jīng)箓等升授嗎？這種時候還來湊熱鬧。”
聞言，度朔低頭瞥了陳陽一眼。
小妻子渾然忘記自己也是不好好復(fù)習(xí)經(jīng)箓準(zhǔn)備升授，反而來湊熱鬧的人。
當(dāng)孟賦誦起超度經(jīng)文的時候，底下所有天師也都念誦經(jīng)文。聽經(jīng)文對于孤魂野鬼而言是件很舒服的事情，于是他們都安靜的聽著經(jīng)文。
接下來是施食化寶，將食物變成鬼魂能夠吃到的食物，燒化元寶蠟燭等物供它們在陰間使用。施食的過程中還要念誦經(jīng)文，念誦的經(jīng)文也分種類，有些渡化橫死鬼，有些渡化孤魂，有些則是渡化喉如針口大的餓鬼。
施食化寶過后就是請酆都，打開十八層地獄。先將所有孤魂野鬼經(jīng)由鬼門關(guān)送入地府，再關(guān)閉鬼門關(guān)。之后每年只開啟一次。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靈符到處，萬鬼聽令。速入輪回。”
當(dāng)《酆都咒》念起的時候，有些孤魂野鬼沒有反抗，有些則試圖逃跑。有些尸骨不全，進(jìn)入地府后不一定能立刻進(jìn)入輪回，有些則是因為曾犯殺孽，不敢接受酆都審判，怕入地獄。
可惜內(nèi)有天師，外面還攔著城隍鬼差和酆都陰司，想要逃跑的惡鬼或被天師拘走，被拘魂索強行帶走。一時間，肉眼看不見的廣場無數(shù)孤魂野鬼四下逃竄，哀嚎聲四起。
有只猙獰惡鬼看中站在邊上觀看的陳陽，咆哮著向他沖過來。陳陽尚未出手，便見一條拘魂索橫空傳來，直接將惡鬼絞得渾身扭曲、痛苦哀嚎。
此地城隍爺收起那惡鬼，朝著陳陽點了點頭，又悄無聲息的瞟了眼站在他身側(cè)收回手的度朔。心想這惡鬼真是膽大包天，當(dāng)著大帝的面，碰他媳婦。
實在膽大包天。
城隍爺收走惡鬼后加入戰(zhàn)場，只是之后總有意無意的將靠近陳陽的惡鬼全都用兇殘的手段捆走�？吹藐愱柡蛷埱蟮李H為莫名。
場上惡鬼全都收走，其余孤魂野鬼全都走進(jìn)鬼門關(guān)。鬼門關(guān)合上，剩下一條縫的時候猛然地表一陣顫動。孟賦等眾天師臉色一變：“羅剎女出世！”
地表皴裂，一具石棺從地表下鉆出，鮮紅色的血液灌滿整個石棺，很快從里面溢出來。石棺蓋緩慢向下滑動，發(fā)出沉重的聲音，而后猛然脫下深深的砸進(jìn)地表中，露出沉睡在石棺里的羅剎女。
羅剎女貌姝美，果不其然容貌十分美麗。一身血紅色嫁衣和新娘妝使她美得極為詭異，紅唇似血一般，眼角處兩抹紅痕，妖異又美麗。
她陡然睜開眼，雙眼如冰石一般沒有波動。一一掃視全場，被她的視線掃過，如刀子刮過一般。所有天師嚴(yán)陣以待，氣氛緊張。
羅剎女為食人血肉之惡鬼，當(dāng)她陡然張開嘴巴發(fā)出尖嘯時，一張美麗的紅唇瞬間咧開到耳朵邊，一排尖利的牙齒似要食人血肉一般。她從石棺中跳出，似要擇人而食。
孟賦擋住羅剎女一擊，救下差點被她殺死的小輩。而后吩咐其余人速速后退，莫要同羅剎女爭斗，免于無謂的傷亡。
川省常道觀觀主易維上前幫忙，只可惜兩個三洞五雷天師因方才耗了大力氣請神靈為孤魂野鬼超度，此時加起來也不是剛出世的羅剎女對手。
羅剎女本就是惡中之鬼，食人無數(shù)。此前所犯罪業(yè)累累，曾有羅剎為佛祖感化，可眼前的羅剎女根本不給人感化的機(jī)會。
她力大無窮，行動敏捷，不怕普通的符咒，也不畏懼雷火。發(fā)出的尖嘯讓人覺得耳膜都要被震碎。張開充滿利齒的口擴(kuò)大到恐怖的地步，朝著孟賦的頭顱咬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根紅繩繞上羅剎女的脖子將她往后拖行數(shù)米。在場眾人定睛一看，卻見是一年輕天師拉扯紅繩固定住羅剎女的動作。那人正是陳陽。
陳陽本在原地觀望，看到孟賦和易維兩人不敵羅剎女頗為著急。此時度朔推他向前一步：“去吧。跟羅剎女交手，能知道你現(xiàn)在什么水平�！�
聞言，陳陽立即出手。紅繩在羅剎女的脖子上纏繞了一圈，勒緊。羅剎女將頭顱轉(zhuǎn)過來面對陳陽，發(fā)出尖嘯，令人難以忍受。
陳陽忍著那難聽的尖嘯，更加用力勒住羅剎女的脖子，并將懸于中指前方不斷嗡嗡作響的銅錢彈出去，速度飛快貼到羅剎女的脖子上。銅錢一接觸到羅剎女的脖子立刻發(fā)出‘滋滋’的聲音，羅剎女的尖嘯聲戛然而止。
但此舉激怒羅剎女，她抓住紅繩子，手掌心被灼傷也絲毫不在乎。用力拉扯，將陳陽拉扯過去，手掌陡然變成黑紫色的巨掌，撐破衣袍，朝著跟她的手掌對比起來顯得細(xì)嫩的陳陽的脖子捏去。
張求道和寇宣靈見狀，正要動身去搭救。不料度朔速度更快，眨眼間出現(xiàn)在羅剎女身邊摟住陳陽的腰將他抱起，而后騰空一腳正中羅剎女的臉。
將她生生踹進(jìn)石棺中，并抓住陳陽的紅繩子纏繞住石棺蓋，從地里拔出來重新蓋上去，然后輕飄飄的站在上面。
石棺里發(fā)出‘砰砰’巨響以及羅剎女瘋狂憤怒的吼叫，石棺卻紋絲不動，似綴有千斤。
張求道和寇宣靈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驚訝和敬畏。完全沒料到度朔竟然那么厲害，連眾人奈何不了的羅剎女也叫他一腳踹回石棺里了。
寇宣靈知道度局厲害，卻從未見過他出手。今天第一次見，刷新他對度局的認(rèn)識。在場天師的反應(yīng)跟兩人差不多，倒是三位觀主較為淡定，顯然是曾見過度朔出手的。
寇宣靈驚訝過后疑問：“度局抱著陳局那么久，還不放？”
清楚一男侍二夫真相·張求道默默無言的看了眼寇宣靈，你對人性的扭曲一無所知。
在場眾人只看到度朔抱著陳陽站在石棺上不動，卻不知道此時度朔正在審問羅剎女。
度朔靠在陳陽身后，捂住他的耳朵施下靜音咒。陳陽目露疑惑，想要回頭但被度朔的兩手固定住，于是有點懵的盯著腳下的石棺。
“羅剎私，既已修成羅剎，便歸順地府，統(tǒng)領(lǐng)惡鬼、職司罰罪人，可愿？”
羅剎為惡鬼總名，女羅剎也稱羅剎私。羅剎屬于鬼道，酆都大帝統(tǒng)攝萬鬼。因而羅剎女也為酆都大帝所統(tǒng)攝。
萬鬼對于酆都大帝都有本能的恐懼和敬畏，羅剎女也如此。只是她的憤怒、不甘和怨恨促使她敢于向酆都大帝訴說冤情：“我年歲不過十六，已定結(jié)親人家。偏因那游方術(shù)士渾言便將我生生釘死在石棺中，還叫我生生世世不得輪回，整日受萬鬼怨氣所擾，我怎甘心？大帝，您向來以公正聞名，您覺得我是羅剎食人肉就要打殺我，那當(dāng)年害死我的人，子子孫孫安居樂業(yè)！我呢？誰還我冤屈？！！”
及至最后，羅剎女瘋狂的嘶吼。石棺甚至出現(xiàn)了微小的震動。
度朔不為所動，神色平靜到冷漠，此時此刻他就是一位真正的神靈，心中只有法典而無私情。他不是地藏菩薩大慈大悲，他是酆都之主，每日都要見到陽間許多不平事，比羅剎女遭遇更凄慘的都見過。
“害你的人，被你殺死。子孫三代貧困潦倒，多橫禍早亡。后因積福數(shù)代，命數(shù)才有所更改。而且害你的人至今在地獄受苦贖罪，你的冤屈，天道替你申。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也無辜。誰替他們伸冤？”
羅剎女無言以對。
她的確很可憐，可是她也報復(fù)了自己的仇人。天道也替她將那些人的罪業(yè)記下并考算，可羅剎女犯下的罪業(yè)，天道也一一記錄下來。
幾百年來，被她殺死的人也不計其數(shù)。那些人又何嘗不是無辜？羅剎女困在石棺多年不能投胎，日夜受萬鬼怨氣侵?jǐn)_，難道不也是在贖罪？
天道公平，正公平于此。任何人犯下罪業(yè)，不管出于任何理由、有多少前情，罪孽犯下就得贖罪！
而今羅剎女已修成羅剎，為惡鬼之首。除非聆聽經(jīng)箓，洗去戾氣，積累功德，或有可能投胎轉(zhuǎn)世。若她不愿，也可選擇作為地府鬼卒，從羅剎，修鬼道。
度朔點出：“歸順酆都，修鬼道。不歸順，打入無間地獄�！�
羅剎女顯然知道自己理虧，于是默認(rèn)度朔安排。如果換成其他任何人來說服她，都會被她直接咬殺。哪怕是一方鬼帝也不能讓她產(chǎn)生敬畏。
可來的偏偏是聽到名字都恐懼的酆都大帝，羅剎女哪里還敢再反對？更何況不知為何，羅剎女覺得酆都大帝說話時隱含殺氣，似乎期望她否認(rèn)。
直到后來真正成為酆都陰司，羅剎女才知道今天她差點咬死的人，是大帝的結(jié)親對象。當(dāng)場把她嚇出一身冷汗，幸好當(dāng)時沒真打到陳陽。
度朔命令羅剎女看守龍刀崗鬼門關(guān)，羅剎女應(yīng)下后，他便從石棺上跳下，順道把陳陽抱下來。石棺蓋滑落地上，羅剎女恢復(fù)原本姝美的容貌，朝著十方法會鞠躬，然后重新合上石棺蓋。石棺鉆入地底，地表合上。
在場眾人有一瞬間的懵，怎么也想不通度朔就站在石棺蓋上一會兒，羅剎女就甘心看守龍刀崗鬼門關(guān)？
事后，張求道詢問陳陽期間發(fā)生什么事。
陳陽也說不上來，只是搖頭說道：“我并不清楚�！�
“你距離最近，怎么還會不清楚？”
“度哥給我下了靜音咒，我什么都沒聽到�！标愱柮掳袜骸半y道是害怕度哥生氣的樣子？度哥生氣確實很恐怖，我就很怕了�！�
張求道斜睨著陳陽，前兩天還叫度朔‘度哥’，現(xiàn)在又叫度局為‘度哥’。沉默幾秒后，他說道：“度局就是度朔吧�！�
陳陽點頭：“對啊�！泵腿环磻�(yīng)過來，看向張求道，后者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雖然一開始被震驚到，后來冷靜下來，發(fā)現(xiàn)你們相處的方式跟之前度朔跟你相處的方式一樣。且朔為北，所以兩個人都是一個人。”
張求道放心了，陳局不是腳踏兩條船的渣男，這讓他感到安心。他拍拍陳陽的肩膀：“至于樣貌為什么不一樣，我懂的。度局身份不一般，能遮掩就遮掩，放心，我會替你保密。”
陳陽：“……”謝謝。但他不是很明白張求道懂了什么。
將事情解決后，留下一些人處理法會后事。陳陽和度朔回到旅館里收拾東西，正好遇到高天亮匆忙跑過來找他。度朔先回房，陳陽留在原地。
“有話慢點說�！�
高天亮急忙說道：“大師，您趕緊看看我那陰牌里帶來的小嬰靈，救救他�！�
“帶我過去�！标愱栠呑哌呎f：“發(fā)生什么事？”
“昨晚上聽到外面有恐怖的聲響，我睡不著。恰好天娜也怕，我們就在一個屋里待著等天亮。然后我聽到你的聲音，你叫我開門。那聲音太像你了，我相信于是就去開門。結(jié)果門外站著一個惡鬼，撲向我們兩人�！�
“不是有靈符嗎？”
“被水潑濕了�！�
陳陽皺眉，決定回去后讓毛小莉研究防水的靈符�！袄^續(xù)說�！�
“只剩下一張靈符，我讓天娜帶著靈符躲進(jìn)臥室里，想把那只惡鬼引出去。但是房間外面還有很多惡鬼，一開門全都涌進(jìn)來。我不敢開，差點被惡鬼殺死。那只小嬰靈突然出現(xiàn)，救了我，但也被惡鬼所傷。”
走進(jìn)臥室里，臥室門窗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何天娜正坐在床邊滿臉焦急擔(dān)憂的看著床上若隱若現(xiàn)的嬰靈，魂體已經(jīng)虛弱到無法維持，旁邊還擺放著前兩天陳陽燒給它的小木馬玩具。
小嬰靈很喜愛這個玩具，即使無法維持魂體也想要小木馬玩具陪在身邊。
何天娜起身：“大師，救救這個孩子�！�
陳陽點頭，垂眸看著小嬰靈。小嬰靈膚色仍舊黝黑恐怖，可不知是否放下仇怨的原因，反而顯得可憐可愛。
小嬰靈對燒給他玩具的陳陽頗有好感，一見他便哼哼了兩聲，極為虛弱。
陳陽瞬間心軟，勾著小嬰靈虛幻的小尾指，回頭對高天亮說道：“把你的陰牌給我。”
高天亮立即摘下陰牌遞給他，陳陽：“有沒有玉？”
何天娜：“有。”她跑去翻行李箱，從盒子里拿出一塊帝王綠翡翠，遞給陳陽：“這塊可以嗎？”
“可以�！标愱栒f罷，砸碎陰牌，拿出里面一小節(jié)嬰骸貼在玉石上，念下咒語又用黃紙包住抬頭說道：“玉石養(yǎng)魂，我現(xiàn)在要將小嬰靈的魂魄放入玉石中，但需要鮮血畫符。”
高天亮和何天娜同時說道：“用我的吧�！�
陳陽目光沉靜的看著兩人：“小嬰靈救你們一命，與你們結(jié)緣。如果用你們的血畫符，玉石供養(yǎng)，再為它祈福積德，得以投胎。它會投胎成你們的孩子。你們還愿意嗎？”
高天亮與何天娜對視一眼，后者沉默不語。他便問道：“可以用一個人的血嗎？”
“可以�！�
“那用我的吧。它救我一命……或許不止，我挺喜歡它。小子挺機(jī)靈，還講義氣。我要是未來有這么個孩子，也高興�！�
陳陽點頭。
何天娜目不斜視，輕聲道：“我的血，也取一點吧�！�
高天亮猛然抬頭看她，眼里迸發(fā)驚喜的光芒。何天娜目光溫柔的看向小嬰靈：“它也救了我一命。”
陳陽取兩人的血畫下靈符，將小嬰靈的魂魄封入玉石，然后將玉石交給兩人叮囑道：“好好供養(yǎng)，行善積德，不出意外，兩三年后就能投胎�！�
兩人牢記。
小嬰靈出現(xiàn)在陳陽的肩膀上，親了親陳陽的臉。
陳陽失笑：“回去吧。這是你的善報�！�
小嬰靈彎起眉眼，依稀能見可愛純稚的模樣。它回到高天亮和何天娜兩人身邊，對于未來會成為它期盼許久的父母很是喜愛。各親了兩人一下，才回到玉石里。
高天亮、何天娜兩人對視，默默的握手，心里意外的對于小嬰靈投胎成為他們的孩子頗為期待。
第28章
葉家宅444號01
度朔拉著行李出來的時候，
陳陽正好處理完小嬰靈的事情回來。一見面，度朔便攬著他走出旅舍，
另一手則提著行李。
張求道解決何天娜和龍刀崗的事情后，
放松的剛了兩盤游戲，抬頭就看到度朔和陳陽兩人。于是問道：“陳哥，度局，
你們要走了？”
陳陽：“我們?nèi)ブ澳撬鶐ピ旱姆孔幼�，順道在Q城玩一圈。你要一起嗎？”
張求道搖頭：“我在旅舍住得挺好�！弊钪匾氖撬⒉幌肟炊人泛完愱杻扇嗽谒媲叭龉芳Z。
陳陽對于自己跟度朔的相處并沒有撒狗糧的自知之明，反而是勸道：“那邊還有兩位三洞五雷天師、兩位五雷天師，對于你加授五雷有幫助，也不去嗎？”
張求道眼角余光瞥見陳陽和度朔緊緊扣住的兩手，
堅定的搖頭：“不去。”
陳陽：“好吧。那你一個人留在這里，處理何天娜跟高天亮的后期手續(xù)。”
“沒問題。對了，
毛小莉說她就要考核，
希望你能在她考核前回去。”
“需要我回去給她加油嗎？”陳陽想起毛小莉那個活潑青春的女孩子，對方總喊自己哥，親人也不在身邊，升授這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有人在身邊加油打氣也正常。
“不是�！睆埱蟮溃骸懊±蛑皇窍牒湍阋黄鹂己松谔鞄煟�
如果你失敗，她的心理落差就不會太大�！�
陳陽：“……”
二話不說拉著度朔就走，這群令人失望的同事沒有什么可值得留戀的。度朔撥了撥陳陽的頭發(fā)，說道：“頭發(fā)有些長，
去剪一下吧。”
陳陽：“也好。兩個月沒剪了。你也去嗎？”
“不剪�！�
陳陽點點頭，沒有勸阻。他從來沒見度朔剪過頭發(fā)，
頭發(fā)的長度好像也一直維持原樣，大概是鬼魂的生長都停止了吧。
度朔唇角微勾：“你升授天師事宜不用準(zhǔn)備了？”
“不用。我都準(zhǔn)備好了。”陳陽揮揮手：“升授盟威箓就可以，四品。壓過毛小莉的五品，看她還敢在我身上找平衡！”
度朔眸色幽深：“接下來都沒事？”
“有事�！标愱柲贸鲎约壕闹谱鞯穆糜喂ヂ裕骸拔叶紲�(zhǔn)備好了，三天時間足夠把景點看一遍�！�
“走馬觀花�！�
“看看就行了�！标愱柕挂膊挥X得走馬觀花羞恥：“重點是吃。你喜歡吃辣，相信我，這里就是你的天堂�！�
度朔點頭：“我知道了�！�
陳陽專注于旅游攻略，沒有發(fā)現(xiàn)度朔回答的時候藏了什么心思。要是認(rèn)真聽度朔的語氣，他絕對不會旅游并只想收拾行李回分局，就算是回去考核也沒問題。
回到古香古色的老房子，三位觀主以及寇宣靈都回來，正坐在庭院的石椅上，圍著石桌子談天說笑。轉(zhuǎn)頭看見他們兩人，便打聲招呼。陳陽和度朔走過去，也坐下來。
孟賦倒給兩人各一杯濃茶，然后說道：“法會后續(xù)事宜都交給道教協(xié)會在Q城的負(fù)責(zé)人，龍刀崗鬼門關(guān)也關(guān)上。今后不會再出現(xiàn)意外死亡事故，只是近兩年陰氣、怨氣不會散。行人少去那里不容易生病，我們已經(jīng)向當(dāng)?shù)鼐终f明情況。”
陳陽垂眸盯著面前的濃茶，聽說濃茶很苦。他瞥了眼度朔，后者端起茶杯喝了口，看樣子挺滿意。度朔愛喝茶，他滿意那就說明茶很苦。
“陳道友？”
陳陽猛地回神，說道：“叫我陳陽就好了。”
孟賦笑了笑，說道：“龍刀崗事件中，多虧你和張小道友發(fā)現(xiàn)及時。這才免于國家運道受損�！�
陳陽連忙擺手：“主要還是多虧三位觀主以及諸位天師協(xié)力超度龍刀崗冤魂、關(guān)閉鬼門關(guān)。”不提半句功勞，更不提當(dāng)時攔住羅剎女救了孟賦一事。
一是陳陽覺得在此次事件中，他充其量不過是個傳聲筒。全程在旁觀，就連超度法會都沒有參加。二來不提及救了孟賦，是因為超度孤魂野鬼并非易事，既要耗神費力，又要請神前來法會。否則也輪不到他來攔住羅剎女救孟賦，恐怕孟賦和易維二人合作就能對付羅剎女。
孟賦：“我已經(jīng)將所有事情寫明上報道教協(xié)會，他們會根據(jù)你們所做的事情評估功德。依你的道行，升授五雷箓也綽綽有余。只是天師升授有其嚴(yán)格規(guī)定，不能太過破例。你此前沒有接受過授箓，本是需要先授箓再升授，此次破格晉升。但最多只能破格升授到盟威箓四品，不必考校都功箓�！�
換句話說，陳陽直接略過都功箓六、七品的天師升授考校，能夠直接考校盟威箓，再根據(jù)情況評為五品或四品。
免于背誦都功經(jīng)箓的陳陽眼睛一下就亮起來：“陳陽謝過孟觀主�！�
孟賦點點頭，頗為欣慰。天師界能再得見鬼道傳人，還是難得赤子之心，也是天師界的幸運。他說道：“好好復(fù)習(xí)需要考校的經(jīng)箓，如果需要我等，也可為你考校�！�
陳陽謝過對方：“還是等回到分局再考�！�
孟賦便不再多說，端起茶杯示意陳陽喝茶。陳陽又瞥了眼度朔，后者不為所動。他只能端起茶杯喝了口，濃茶雖甘甜清香，可入口時的苦味還是差點讓陳陽皺起臉。
放下茶杯，左手被度朔的大手覆蓋。陳陽愣了一下，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度朔的手就離開。而自己的手心里則多了一顆已經(jīng)剝開的奶糖。
陳陽將奶糖偷偷塞進(jìn)嘴里，像偷吃的小松鼠，眉開眼笑。
孟賦和易維站起說道：“我們回房補覺，年老了，熬不了夜�！碧K里也跟著站起，覺得自己熬夜皮膚也會變差，得趕緊回去補水。
因此三人齊齊離去，此時原地還剩下陳陽、度朔和寇宣靈三人。
寇宣靈說道：“曹天師找到了�！�
“被抓到了？”
“不是。找到的是他的尸首，就埋在龍刀崗地底下的棺材里。羅剎女之所以提早出世，是因為曹天師趁我們都不注意的時候殺了人，將尸首和鮮血灌滿八具棺材，但自己也被惡鬼所殺，死在棺材里，成了第八個鎮(zhèn)尸棺。”
陳陽：“該�！�
寇宣靈猶豫許久，問道：“你們分局……真的都是你下廚嗎？”
陳陽沉默半晌，回答：“是�！鄙裆谷徽嬲\，沒有絲毫作偽。
寇宣靈點頭，若有所思�！拔蚁然胤抗┓钭鎺煚�，先走了�！闭f完便急匆匆離開，好像祖師爺缺了他一炷香似的。
目送寇宣靈離開，陳陽嘿嘿笑：“度哥，你要損失一個下屬，而我的分局要招收到新的下屬了。”
度朔捏了捏陳陽的脖子，把他拉回房。關(guān)上門，放下行李箱。布下靜音咒，陳陽一整天沒出房門。第二天中午被拉起來曬太陽，還靠在度朔肩膀上，眼皮都睜不開。
度朔輕笑：“不是說要旅游？”
陳陽連咬度朔都沒力氣，昨天鬧得太晚。到后來，他被逼得狠了，眼淚汪汪罵度朔，自覺還挺狠毒。雖然罵完之后，度朔更興奮，把他欺負(fù)得更狠。今天睡到中午，要不是度朔把他拉起來，還能再睡一下午。
扭過身，不跟度朔說話。臉埋在他肩膀上，閉著眼休息。
此時他們在古鎮(zhèn)上的一家客棧里，Q城古鎮(zhèn)都挺多，眼下的古鎮(zhèn)則是國家4A級旅游地�，F(xiàn)在雖然不是旅游旺季，但街道上仍舊是人來人往。
古鎮(zhèn)的街道兩邊是古香古色的樓宇，道路鋪著青石。陳陽他們在客棧的二樓，低頭看過去，倒能把整條街都攬入眼里。
“不說話了？”
陳陽悶聲悶氣：“你怎么能欺負(fù)我？”
“不算欺負(fù)，我那是疼你、愛你。”度朔咬著陳陽耳朵。
陳陽：“我想旅游，想吃特色美食�！�
“我們不是正在游覽Q城景色嗎？”度朔端起小面，夾起面條遞到陳陽嘴里：“Q城特色小面�！�
陳陽：“丁點辣都沒有，還叫特色？”
度朔義正言辭：“乖，過兩天再吃辣�！�
“我想回分局考核�！睈瀽灥恼f出這句話，泄憤一般的一口咬下面條，嚼了幾口發(fā)現(xiàn)面條勁道足又爽口，挺好吃。于是又吸溜了幾口，卻還是不想動，癱瘓了一般的使喚度朔：“要喝湯�！�
“喝吧�！倍人肺顾葴骸安焕^續(xù)留在Q城旅游，也不想嘗遍Q城美食了？”
“不想。我現(xiàn)在只想升授天師�！�
“好吧�！倍人奉H為遺憾，他覺得小妻子越來越可愛了。尤其是床上的時候，被逼得狠了，軟軟的罵人，帶著哭腔。真是特別可愛�！翱己送�，再去旅游�！�
陳陽警惕：“我不要了。”
度朔輕聲笑：“這回不鬧你，真的旅游�！�
“真的？”
“嗯。如果你考核通過，成功升授為天師。我們就去旅游，不鬧你�！�
“你陪我？”
“陪你。”
陳陽一下就笑了，大口喝下清湯，然后把臉埋進(jìn)度朔肩膀滾了一圈，嘻嘻的笑了一陣�！捌咴掳朐絹碓浇�，你也越來越忙，陪我不太好吧�！�
“你去哪里旅行，我就申請到你旅行的那塊區(qū)域管理。還是能陪著你�！�
“度哥，你最好了�！�
度朔唇角勾起，眼里全是笑意。他的陽陽實在可愛，明明在生悶氣，卻因為他說陪他旅游而自顧自開心好一陣。把他所有做的壞事都一筆勾銷，變成了他心里最好的人。
寇宣靈仰頭看二樓窗口處的兩人，叫住張求道：“那是度局跟陳陽嗎？”
張求道抬頭，看了一秒感嘆道：“度局跟陳局感情真好，親如兄弟�！闭f完，直勾勾盯著寇宣靈：“親如兄弟，對吧？”
寇宣靈有一瞬的懵逼，不懂張求道為什么強調(diào)‘親如兄弟’。他說道：“我覺得還好吧，沒有親密到兄弟的程度，也就是比較好的朋友關(guān)系�！�
說完，他就發(fā)現(xiàn)張求道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他，略帶感嘆。他并不知道那種眼神叫做：‘有個宇宙鋼鐵直男，大家快來看�！�
“我們上去跟度局他們打聲招呼吧。”
“不去�！�
“那我自己上去�！�
“呵，你想見到生氣的度局？”
寇宣靈沉默幾秒，收回邁出去的腳，跟著張求道一起離開。并試圖向他解釋：“度局是我的偶像，我很崇拜他。天師界沒有人像他一樣，這么年輕就成為上清天師，還很神秘。他是我的偶像、目標(biāo)，我對他很敬畏�！�
“行了。我知道你不是慫。”
“你能理解真好。”
張求道在離開這條街道的時候向陳陽所在的方向瞥了眼，心里默默說道：我也就能幫到這里了，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
張求道覺得自己深藏功與名。
陳陽和度朔也就真的在古鎮(zhèn)上待滿三天，雖然三天都沒走出過古鎮(zhèn)的范圍。其中有一天半的時候還是在床上度過，吃的特色美食全都沒加辣。
除此之外，生活總體還是性福的。
何天娜跟高天亮還留在古鎮(zhèn)上拍攝，陳陽留下毛小莉快遞過來的一盒子靈符給他們，又叮囑小嬰靈供養(yǎng)的一些注意事項。
兩人謹(jǐn)記叮囑，送他們到機(jī)場。上飛機(jī)的時候，張求道和陳陽的手機(jī)分別傳來錢款到賬的信息。對視一眼，全都笑起來。
這回他們大方的買下頭等艙機(jī)票，享受頭等艙的服務(wù)。同行還有寇宣靈。至于度朔，反倒是沒跟他們一起。
張求道：“度局沒有一起？”
陳陽隨口應(yīng)道：“他忙。經(jīng)常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