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魏芝芝大喊:“你又是什么人?小偷嗎?媽媽!媽媽——家里來小偷了��!”
齊茵聽到聲音過來一見,氣得不行:“魏芝芝,你又拿亂撒鹽來玩!”
魏芝芝不服氣的說道:“不撒鹽他們就會找到我,被找到就輪到我當(dāng)鬼了!我才不當(dāng)鬼!”
“你還說!天天臆想家里有朋友陪你玩,鬧得家里雞飛狗跳,我一定要打你!”齊茵氣得拿起雞毛撣子就追過去。魏芝芝見狀,尖叫著逃跑。
小男孩則被留在原地,玩弄自己的手指。陳陽蹲下去和他對視,還沒說話,小男孩就伸出短短胖胖的小手:“抱�!�
陳陽愣住,小男孩向前走一步,把自己扔進(jìn)他懷里:“抱。”陳陽抱起軟軟糯糯的小男孩,小男孩身上的奶香味濃濃的。
小男孩說道:“芝芝沒有撒謊。”
“什么?”
“芝芝在玩捉迷藏,被抓到就要當(dāng)鬼�!�
望著小男孩黑白分明的眼瞳,眾人竟覺一陣毛骨悚然。
第85章
富野的地獄03
小男孩低頭玩自己的手指,
一語不發(fā)。齊茵逮住魏芝芝后過來帶走他,朝陳陽幾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先帶你們?nèi)タ头堪�。”魏芝芝被牽住手還一扭一扭的,
很不乖。齊茵低頭訓(xùn)斥:“芝芝,
別亂動�!�
魏芝芝朝她吐舌頭‘略略’兩聲,然后看向陳陽和小男孩:“你跟寧寧是朋友嗎?”寧寧是小男孩的名字,他叫魏寧。魏寧聽到自己的名字,
于是抬眸眼巴巴的看著陳陽。
陳陽微笑:“是。我跟寧寧是朋友,對吧,寧寧?”
魏寧微不可查的露出一個笑容,很快消失,羞怯的躲在齊茵身后。魏芝芝吐舌頭:“寧寧膽小鬼,
怪不得他們都不找你玩�!�
“他們是誰?”陳陽問道。
魏芝芝驕傲的挺起胸膛:“我的朋友。我們一直在玩捉迷藏的游戲,但是他們都沒能玩過我。每次都是我贏,
我是贏家。他們也想拉寧寧一起玩,
但是寧寧膽小,每次都假裝聽不見。”
“芝芝,別瞎說!”齊茵呵斥魏芝芝,后者委屈不忿的撇嘴。齊茵對陳陽等人解釋:“她就愛胡說。她的朋友其實(shí)就是玩具房里的公仔和玩具,
給取了名字當(dāng)成朋友。那些公仔又不會動,她當(dāng)然每次玩游戲都贏�!�
路過一間房的時候,她停下來介紹:“這是阿杰和他妻子的房間,路過這里的時候要輕聲點(diǎn),
阿杰神經(jīng)敏感睡眠輕。還經(jīng)常出現(xiàn)幻覺,老是覺得走廊里有嘈雜的腳步聲,
可是我們檢查過,同時安裝監(jiān)控,根本就什么都沒有。光明他本來是信這些靈異事件,但也覺得那是阿杰的幻覺。”
齊茵口中的阿杰是魏家長子魏杰,他們還有個長女名魏眠眠。魏眠眠已婚,跟自己的丈夫住在一樓,魏曉曉和魏光明夫婦也住在一樓。反倒是最小的兩個孩子住在二樓,只是距離魏杰夫婦的房間很遠(yuǎn)。
齊茵停在兩間客房,對陳陽一行人說道:“沒有料到會來這么多人,所以只清掃出兩間客房,好在里面的床夠大,能睡下兩個人。毛小姐到樓下跟曉曉住一起,可以嗎?”
毛小莉點(diǎn)頭:“可以。”
兩間客房房門相對,陳陽跟張求道一間,寇宣靈跟陸修之毫無疑問也是同一間。進(jìn)房的時候,魏芝芝突然甩脫齊茵的手跑到陳陽面前大聲詢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玩捉迷藏?”
陳陽溫和的拒絕:“抱歉,我是大人,不玩捉迷藏。”
魏芝芝靜靜的注視陳陽:“騙人�!闭f完轉(zhuǎn)身就往回跑。齊茵尷尬的道歉,陳陽搖頭輕聲道聲沒事。正在此時,魏寧也掙脫齊茵的手撲到陳陽懷里,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好多大人也在玩捉迷藏。”
齊茵將魏寧拉回來說道:“寧寧真是喜歡您,他平常最不喜歡見外人,更不喜歡開口說話。”
陳陽詫異的詢問:“寧寧幾歲了?沒上學(xué)嗎?”
齊茵露出尷尬的神色:“寧寧和芝芝都是五歲,寧寧不喜歡見外人,之前送去幼兒園會控制不住的尖叫。至于芝芝,太活潑好動,鬧翻整個幼兒園。沒辦法就只能接回家來,請家庭教師教導(dǎo)。這段時間是暑假,所以兩個孩子就躲在玩具房里面玩。”
解釋完之后,齊茵快速轉(zhuǎn)移話題,并領(lǐng)著他們熟悉房間里的設(shè)備后才匆忙帶著毛小莉到樓下去。過了十幾分鐘,毛小莉上來敲開陳陽的房門。進(jìn)去后就說道:“整棟樓陰沉沉,氣息很不舒服。不愧是四星單子�!�
陳陽拉開厚重的窗簾,卻不見房間里多亮堂。往窗外一看才發(fā)現(xiàn)外面種著大樹,樹冠厚重遮擋住部分陽光,再加上這棟收藏館建造方位不是普遍的坐北朝南,背對陽光更是陰暗無比。房間里、廊道上如果不時時刻刻亮著電燈,就會陷入黑暗半點(diǎn)光都看不見。
張求道走過來,越過大樹望向正對窗戶的遠(yuǎn)山:“山形猙獰,怪石嶙峋,兇相畢露,煞氣凝聚,大兇之象。”他描述的是收藏館旁邊的大山的風(fēng)水,一般來說,主宅靠山能聚財(cái)運(yùn),但是山形若是猙獰兇狠又不能藏風(fēng)聚氣,反而會聚來兇煞之氣,對主宅主人不利。
陳陽拉上窗簾,回身說道:“你們來的時候注意到魏氏收藏館的風(fēng)水了嗎?按照奇門遁甲中開、休、生、死、驚、傷、杜、景八門設(shè)置,開門設(shè)西北,生門在東北,死門藏西南,鬼差陰司從中過。聽起來像什么?”
在場人或許對堪輿學(xué)有些了解,但論起奇門遁甲則不太熟悉。奇門遁甲雖涉及風(fēng)水堪輿,但與真正的堪輿學(xué)仍舊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兩者是區(qū)分開的。所以除了陸修之,其余人一時之間沒能回應(yīng)。陸修之說道:“像喪葬、殯儀、火葬之類的地方。”
“對�!标愱柋е觳卜治觯骸皩⒁蛔詹仞^建造在兇煞之地,不見陽光,格局如同火葬場等地方。住在里面的人沒死一定是祖上積德,功德在身,百邪不侵�!�
“事實(shí)上住在這里面的人的確早亡,而且死于橫禍�!笨苄`說道:“這座收藏館原身是座公館,連續(xù)經(jīng)手三人,每個人都不得好死。最慘烈的一個死于野狗分尸,最倒霉的一個只接受這座公館不到一星期,連夜搬出去并帶著全家人離開帝都。結(jié)果在半個月后出車禍,全家都死了。十五年前,魏光明買下這座公館,修繕一新后請高僧鎮(zhèn)邪,之后平安住了十五年�!�
陳陽問:“哪位高僧那么厲害?”這房子本身就邪性,名副其實(shí)的兇宅,在不改變房子風(fēng)水格局的前提下能夠鎮(zhèn)壓里面的東西十五年,那位高僧該多厲害?
“不是高僧鎮(zhèn)壓了邪祟,而是他手里有樣?xùn)|西能夠鎮(zhèn)壓諸邪。”寇宣靈停頓片刻,說道:“是舍利子�!�
眾人驚訝不已,包括陸修之也起了點(diǎn)興趣。陸修之說道:“這個時代也有舍利子出現(xiàn)?”末法時代,得道高僧幾乎沒有,更別提舍利子。即使有舍利子也會被珍藏當(dāng)成鎮(zhèn)寺之寶,怎么可能隨便拿出來給魏光明當(dāng)做鎮(zhèn)宅寶物?
“聽馬叔說,魏光明用一卷失傳已久的人皮經(jīng)文交換。有人覬覦魏光明的舍利子,派過不少人來偷。但是沒人找得到舍利子,久而久之就被當(dāng)成謠言。所以其實(shí)收藏館里面有沒有舍利子,我不知道�!�
陳陽:“好吧,排除這些無法確定的可能性。先來分析收藏館里面的邪物來自于哪里?目前可知,十五年前收藏館里面有害死過人的惡靈,后來被鎮(zhèn)壓。另外則是這棟收藏館的風(fēng)水格局,聚煞,可能引來兇煞。剛才魏芝芝和魏寧提到過,收藏館里面有很多‘人’,這些‘人’陪魏芝芝玩捉迷藏�!�
惡靈、兇煞以及‘人’,三者是目前他們所能知道的收藏館里可能存在的東西,也是害死保安的主要兇手。他們需要確定是哪一只并將之收服。
陳陽說道:“最糟糕的情況就是三者共存�!鳖D了頓,攤開手說道:“不能放過任何可能性�!�
毛小莉豎起食指,指了指樓上:“還有上面,魏光明喜愛收藏各類奇詭收藏品,奇詭之物大多陰邪。”
“不排除可能。”陳陽將毛小莉提到的收藏品添加進(jìn)去:“老寇之前說到,魏光明就是因?yàn)槭詹亓艘环嫴砰_始發(fā)生詭異事件。下午我們?nèi)タ纯茨欠�。好了,現(xiàn)在你們還有事嗎?”
“沒有�!�
“那就散了吧。各自回去準(zhǔn)備。”
眾人起身離開,毛小莉走在最后,她對陳陽說道:“我覺得魏家人都怪怪的�!�
“重組家庭,老夫少妻,再加上主宅這么詭異,奇怪才正常�!标愱柊参棵±颍骸跋嘈拍阕约旱闹庇X就好�!�
毛小莉聳聳鼻子:“好吧�!标愱栃χ呐乃募绨�,將她送到門口。張求道倚在門外等毛小莉,后者目不斜視的走過去。張求道不由翻白眼,順手扯住她的馬尾辮:“喂,沒看見我啊。”
毛小莉轉(zhuǎn)身就撲過去撓他:“放手!放手!再扯我頭發(fā)弄死你�!�
張求道不耐煩的抓住她雙手:“是你先假裝看不見我的,不然誰愛扯你頭發(fā)……嘖,行了行了,我的錯,我道歉。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毛小莉如愿以償?shù)玫降狼�,迅速后退:“說�!�
張求道撇嘴嘆氣,扔給她一道平安符:“我爸每年給的平安符,就你一個人睡下面,還弱得要死。一不留神就能被人算計(jì),這道平安符暫時借給你保命。”
毛小莉呵呵冷笑:“多謝,不用�!�
張求道:“愛要不要�!闭f完甩門甩得巨響,毛小莉按著心口差點(diǎn)心肌梗塞,又不能說真的就扔掉平安符,只好把平安符塞進(jìn)口袋回一樓。
至于房里,陳陽挑著眉瞥張求道,打趣道:“我記得張家每個子弟都有道平安符,關(guān)鍵時刻能保命。你就這么給了小莉?”
張求道糾正:“借,不是給�!�
陳陽‘哦’了聲,繼續(xù)笑。那笑越來越像馬山峰,老狐貍般的奸猾。
走廊隔音很好,此時靜悄悄的。廊道兩側(cè)擺放飾品和油畫,忽然掛在墻上的一張油畫猛地摔在地上,發(fā)出巨響。回聲漸漸熄滅后,走廊再度恢復(fù)平靜,魏杰走出房門看到那張油畫,臉上厭惡的表情幾乎化為實(shí)質(zhì):“魏芝芝,你能不能有點(diǎn)教養(yǎng)?!”
走廊另一端的兒童房里,魏芝芝在熟睡。魏寧忽然睜開眼看向房門,仿佛透過房門看到走廊外面的景象。兒童奶聲奶氣的聲調(diào),極輕的說一句:“真的有‘人’啊�!�
第86章
富野的地獄04
魏杰面孔五官本來是不錯的,
只是因?yàn)槌D晁缓眉由仙窠?jīng)衰弱導(dǎo)致面相有些兇惡,不茍言笑以及疲憊。魏光明讓他下來接見陳陽幾人,
當(dāng)著父親的面,
魏杰態(tài)度還算可以。魏光明一走,他就露出不大歡迎的表情。
魏杰拿著一串鑰匙:“走吧,我?guī)銈內(nèi)ノ鍢强茨欠�。”說完他就朝樓上走,
邊走邊叮囑:“五樓里的收藏品你們最好別亂碰,都很珍貴稀有。少了或是破損都很難再得到�!�
陳陽跟隨在他身后,聞言直截了當(dāng)詢問:“魏小先生看上去不喜歡外人進(jìn)入收藏館參觀?”
“叫我魏杰就好。任何人都不會喜歡那些覬覦自家財(cái)產(chǎn)的貪婪老鼠,只要他們見到收藏館里面的東西,只要他們了解里面東西的價值,
即使恐懼也會迅速轉(zhuǎn)化為貪婪�!蔽航芩坪跸肫鹨酝切┤素澙返淖炷槪恍加謪拹�。他繼續(xù)說道:“我知道魏老頭請你們來是為了解決害死保安的兇手,
但要我說,
保安死有余辜。誰讓他覬覦收藏館里的東西,居然還想偷走那些珍品!”
陳陽:“他死得那么詭異,很有可能是邪靈作祟�!�
“一張嘴能說出來的話而已,誰知道真假。哈,
當(dāng)然你們都是天師,最先懷疑對象是惡靈兇煞狠正常。不過要真是邪靈作祟,那我們這些天天出入收藏館里面的人怎么還沒死?那幅畫掛在收藏館里將近一個月,也沒見住在館里的我們出事。”魏杰冷笑,
踏上三樓樓梯。
陳陽順帶瞥向三樓收藏室的大門,大門上鎖,
是那種普通的大鎖。但在大門后還有防盜門和電子鎖,因此即使透過門也看不到里面的收藏。他收回目光說道:“我聽說你經(jīng)常幻聽�!�
“吃藥而已。那些治療神經(jīng)衰弱的藥都會致人產(chǎn)生幻覺,”他停駐腳步,回頭說道:“齊茵告訴你們的?”不用等到答案他就能猜到:“她總是喜歡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自己慈母的一面,嘁,算歲數(shù)比我還小就上趕著當(dāng)繼母。她是不是用一副可憐兮兮又無辜的表情在你們面前把我形容成一個已經(jīng)產(chǎn)生幻覺的精神病患者?我只是睡眠不好,跟那些靈異事件沒有關(guān)系。她自己標(biāo)榜不信靈異鬼神,偏偏愛裝神弄鬼�!�
魏杰繼續(xù)踏上樓梯:“家里只有老頭神神叨叨,還有兩個小屁孩天天裝神弄鬼引人注意。你們最好別被誤導(dǎo),待在館里也查不到什么東西。”
寇宣靈與陳陽對視一眼,提問:“我們在接單之前,魏先生向我們提及近一個月來,館里發(fā)生很多奇怪的靈異事件。具體表現(xiàn)在原本放好的東西無緣無故掉落或是出現(xiàn)在另一個地方,或者是原本關(guān)掉的電器設(shè)備突然重新開起來。尤其是死去的保安,死法那么詭異,難道你一點(diǎn)都不懷疑?”
“當(dāng)然懷疑,只不過我不會推到鬼魂身上,我只會懷疑居心叵測的人。齊茵管理家里的電器設(shè)備,有沒有關(guān)都是她自己說的,誰知道真假。至于東西無緣無故掉落或是出現(xiàn)在另一個地方就更好說,魏芝芝毫無教養(yǎng),肯定是她搞的鬼�!�
毛小莉皺眉:“芝芝還是不足五歲的小孩,就算搞鬼也沒精力天天搞這么一出�!彼惶矚g魏杰因?yàn)閭人情感而將所有矛盾指向齊茵母子,尤其將那些靈異事件推到五歲大的小孩子身上,毫不猶豫的潑臟水。
魏杰回眸看了眼毛小莉,眼神古怪隨后笑了一下,笑容短暫迅速消失:“魏芝芝有個那樣的母親,她比誰都機(jī)靈狡猾�!�
此時到達(dá)五樓,他停在門口前用那串鑰匙打開門,隨后又用指紋和臉部輪廓識別打開電子門并且在走進(jìn)去的時候用得意的口氣說道:“家里只有老頭跟我能用指紋和臉部輪廓識別打開五樓的門,其他人只能開三樓和四樓,齊茵那個女人甚至連踏入三樓的資格都沒有。她費(fèi)盡心機(jī),誰知道在老頭心里什么都不是。”
耳聽他三句話不離貶低齊茵,看來是有過節(jié)。陳陽綴在身后悄聲說道:“你們猜……有什么過節(jié)?”
“劈腿。”、“被送綠帽。”、“昔日情人成繼母�!�、“以為是兒女,結(jié)果是兄弟姐妹�!贝蠹业幕卮饚缀跻恢�,陳陽與他們默契的擊掌。
他們走進(jìn)條三米長的廊道,里面還有一扇門。魏杰打開后走進(jìn)去,眾人也跟上去。里面漆黑一片,‘啪’的一聲亮開燈。毛小莉看到自己眼前正對的東西嚇得后退一步,沒克制住低罵一聲:“艸!”
陳陽臉色也不太好看,怪不得毛小莉會爆粗口,任誰一抬頭正對上一具肥皂女尸都會心情爆炸。眼前是一具兩米長、一米高的玻璃箱,箱子里面放著一具肥皂女尸。箱子外面還放了牌子介紹女尸的來源和價值。
肥皂女尸被認(rèn)為是木乃伊的一種,對于尸體的保存度十分完好。肥皂尸體的形成需要特殊的環(huán)境,土壤、濕度和溫度等條件適宜下,尸體分解時的脂肪和水結(jié)合形成尸蠟,尸蠟排擠掉人體內(nèi)的水分導(dǎo)致分解腐尸的真菌無法生存,因此得以完美的保存尸體。不過一具肥皂尸體的形成需要全身被尸蠟覆蓋,所以需要足夠的脂肪,也就是說尸體必須肥胖才行。
眼前這具肥皂女尸是在某個墓穴里被挖出來,距今有三百年歷史。比較廣為人知的肥皂女尸于一百年前存放在美國博物館,根據(jù)勘察也不過兩百年歷史。
魏杰喜滋滋的說道:“這具肥皂女尸是鎮(zhèn)館之寶,也是意外得到。十年前老頭到偏遠(yuǎn)山區(qū)出差,不料那邊的村民挖出這具肥皂女尸。他們覺得不詳還想要燒掉,幸好老頭搶救及時,花錢買下來裝運(yùn)回來放在五樓。每次開放博物館的時候,那些人必然要來欣賞肥皂女尸。”
這具肥皂女尸渾身被尸蠟覆蓋,仰臥在玻璃箱里。嘴巴長得很大,面部表情扭曲痛苦,似乎死前遭受過酷刑。她被陳列在收藏館的玻璃箱里,在陰暗的燈光和死寂般的氛圍下,恐怖詭異�?墒俏航艿哪抗獬錆M欣賞和喜愛,脫口而出的話多是贊嘆,看上去更為詭異。
張求道逛到一面墻,墻上掛滿人皮臉。他靜靜佇立半晌后問道:“這些都是真的?”
魏杰說道:“當(dāng)然是真的,這些都是人臉切片,有上百年的歷史。我敢說沒人的收藏能像這里這么完整齊全,這些人臉切片男女老幼,各個地區(qū)都有。非常有研究價值,當(dāng)然如果你不想要研究價值,暴殄天物的當(dāng)成人皮面具也可以。它們能讓你變成另外一個人,不用整容�!彼叩綁Φ牧硪幻�,望著上面的人臉切片充滿迷戀:“這里有十張人臉切片,都是風(fēng)情萬種的美人臉�!�
毛小莉摸著胳膊,感覺毛骨悚然。她擰眉詢問:“我挺想知道,魏氏收藏館建立才十五年,你們從哪里得到這些百年歷史以上的人臉切片?”
魏杰笑道:“收藏館建立才十五年,但我們魏家收藏這些東西已經(jīng)超過百年�;蛟S是遺傳,又或許是從小到大的沐浴熏陶,我們都喜愛收藏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當(dāng)然在普通人眼里看上去很恐怖,還會覺得我們都是變態(tài)�?晌覀冎皇菒酆门c眾不同而已,你們只看到它們的恐怖,而我們是欣賞它們不為人知的美�!�
毛小莉低語:“你們欣賞它們不為人知的美,那它們同意嗎?”就算是一具尸體、一塊人臉切片就樂意被陳列在展覽箱里面供人滿足內(nèi)心的獵奇和重口味?說得好聽是發(fā)掘它們的優(yōu)點(diǎn)、欣賞它們的美,本質(zhì)還是為了滿足內(nèi)心的獵奇愛好。
“你說什么?”
毛小莉語氣淡淡:“沒什么�!�
或許是看出在場眾人神色淡淡不是很感興趣,魏杰收起炫耀和得意并領(lǐng)他們到另一邊:“我現(xiàn)在帶你們?nèi)タ茨欠��!?br />
收藏館里還收藏了很多奇形怪狀的東西,包括尸體、人骨還有人皮制作成的阿姐鼓、唐卡以及頭骨碗等等十分血腥殘暴的東西。但走到另一邊則變成了其他收藏品,不再是那些人體標(biāo)本。越過肥皂女尸的時候,毛小莉忽覺背后一陣發(fā)毛,猛地轉(zhuǎn)頭看過去,巡視一遍都沒發(fā)現(xiàn)有哪里不對。
館內(nèi)靜悄悄的,不說話的時候連腳步聲都沒有,完全陷入死寂。地板上鋪著毛毯,根據(jù)魏杰的說法是害怕驚擾館內(nèi)的東西。毛小莉本來嘲諷他不是不信鬼神怎么還會怕驚擾館內(nèi)的東西,魏杰回答她,在他心里這些東西都是活生生的,充滿魅力。
這回答讓毛小莉覺得渾身發(fā)毛,她慢慢轉(zhuǎn)身覺得可能真是自己心理作用,甩甩頭跟上陳陽他們的步伐。因此沒有注意到當(dāng)她轉(zhuǎn)身的時候,玻璃箱中的肥皂女尸頭顱‘咔吧’一聲傾斜向左邊,正好能夠目送一行人離去的背影。而那整面墻的人臉切片也在一瞬間仿佛活了過來,直勾勾的目送陳陽等人離去的背影。
繞過一面墻到達(dá)收藏室的東室,在正中央見到那幅畫。名為《怪誕》的畫作,里面據(jù)說是畫家本人也就是被槍斃的殺人犯的自畫像,混合鮮血和顏料。自畫像中的人物更像是魔鬼,一口尖利、參差不齊的牙齒,張開血盆大口好似剛吃完人肉。形狀如同鋸齒的大耳朵以及如魔鬼的雙眼,光頭,相貌怪誕恐怖。
光是站在畫像面前,隔著玻璃都能感覺到血腥氣撲面而來。典型的兇煞不詳之物,魏家人也敢收藏!不過想想他們連肥皂女尸和人臉切片都能收藏,就不覺得奇怪。
魏杰:“如何?看出什么名堂?”
陳陽伸出手指點(diǎn)在玻璃上問道:“這滴血什么時候沾上的?”
“什么血?”魏杰湊過去看,隔著玻璃發(fā)現(xiàn)在自畫像的血盆大口旁邊沾了一滴猩紅色的血。他愣了一會后說道:“大概是畫家原本的血吧。這幅畫本來就是他用自己的血混合顏料畫出來,存在血跡實(shí)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越說越?jīng)]底氣,眼神開始閃爍。自從畫像搬進(jìn)收藏室他幾乎是每隔兩三天都上來看,畫像什么樣子早就銘記于心,之前的確沒見過這滴血。他仔細(xì)盯著畫像看,恍惚覺得畫像的嘴巴張得更大,笑得更加猙獰。連唇上早就泛黑的血跡似乎也變得鮮紅不少,仿佛下一秒就會張開嘴巴咬下人的頭顱再一點(diǎn)點(diǎn)的啃掉他的身體。
他晃了晃腦袋,后退數(shù)步:“我可能是藥吃多了,產(chǎn)生幻覺。絕對沒有靈異事件,這幅畫本來就是普通的一幅畫而已�!蔽航軕B(tài)度十分篤定,并很快說服自己:“這滴血之前就有,沒什么稀奇�!�
陳陽:“是嗎?我看倒像是后來沾上的�!�
“你的錯覺�!蔽航芎鋈焕淠槪Z氣尖刻的說道:“你們不能因?yàn)檫@幅畫的畫家是個連環(huán)兇殺犯就認(rèn)定它會殺人!在你們眼里,只要是死人用過的東西就是不詳、兇邪,死過人的房子就是兇宅,外面大馬路還經(jīng)常出事故,難道你們還能因?yàn)槌鍪鹿示筒贿^那條馬路?”
陳陽語氣仍舊溫和:“別太激動,冷靜點(diǎn)�!彼蝗惶ы臀航軐σ�,后者則是在瞬間就恢復(fù)了冷靜,但因此為自己的失態(tài)而感到些許后悔。
“抱歉,我最近有點(diǎn)煩心事,心緒起伏不定�!蔽航芡说脚赃吶ハ胍屪约豪潇o點(diǎn),靠到墻壁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他:“往左靠。”他下意識就往左跨了一步,下一秒就聽到輕微的‘咄’的聲音,迅速轉(zhuǎn)頭去看,發(fā)現(xiàn)是掛在墻壁上的蠟燭臺掉下來倒插在地上。
如果不是有人提醒,蠟燭臺尖銳鋒利的頂端會直接插進(jìn)他的腦袋。魏杰盯著地上的蠟燭臺,恐慌從心口逐漸蔓延到喉嚨,堵塞住喉嚨令他在瞬間感到窒息。他恍惚記起類似于今天這樣的情況在這個月內(nèi)發(fā)生很多次,連他的二妹、二妹夫都受不了這種生命危在旦夕的意外而于昨天搬出收藏館。
魏杰摸向口袋,從口袋里掏出鎮(zhèn)靜藥片吃下一片后,深呼吸才慢慢壓下那種幾乎滅頂?shù)目只�。隨后看向出聲提醒他的人,是個俊美的青年人。在人群中一向沒什么存在感,倒是跟另一個年輕人感情挺好。提醒他之后就背過身跟那個年輕人交頭耳語。
魏杰摸著藥瓶尋思片刻,湊到陸修之身邊跟他們套近乎。陳陽和寇宣靈對視一眼,暗暗比了‘交給你’的手勢,然后輕聲示意張求道、毛小莉到角落聊聊。
陳陽對他們說道:“魏杰的精神不太正常,時常恍惚。他好像不止一次經(jīng)歷過像剛才那樣的情況,看上去雖恐慌卻意外的鎮(zhèn)定。但他將所有的靈異事件推到人為,言語中認(rèn)定是齊茵所為。但他不重要,這間收藏室里的陰氣比館內(nèi)任何樓層的陰氣都要重,那些尸體、人臉切片以及人皮鼓、唐卡等都有冤魂纏繞。但最可怕的是那幅畫,被槍殺的連環(huán)兇殺犯可能真的利用血和畫為媒介,將自己藏在畫里面逃脫陰差的追捕。小莉,你試試看能不能查到這幅畫的前任主人�!�
毛小莉:“沒問題�!�
“求道,你注意魏芝芝�!�
張求道:“不管齊茵嗎?”
陳陽搖頭:“她不用管。她的心思、算計(jì)都跟我們無關(guān),包括跟魏杰的關(guān)系。魏家人之間的矛盾都跟我們無關(guān),別摻和就行。”反正他們的目的是抓到收藏館里作亂的邪靈,不是來幫魏家人解謎題。
“好。”
吩咐完后,陳陽又去看那幅畫,越看越覺得這畫兇邪。只是目前他明知這幅畫有問題卻不能直接暴力解決,對于魏家人來說必然是希望能夠在收服邪靈的同時不損害這幅畫。面對這種情況,只能等待畫里的邪靈自己跑出來才能徹底解決。
這般想時,陳陽不經(jīng)意間瞥見在這幅畫旁邊陳列著一個玻璃柜,柜里面擺放著羊皮卷。羊皮卷上面是猩紅色的字體,仔細(xì)看發(fā)現(xiàn)這些字體都是島國文字。陳列柜前面寫了羊皮卷的名字:《富野的地獄》,下面是簡單的介紹,恐怖歌謠,如從頭念至尾會被富野帶進(jìn)地獄。
陳陽不認(rèn)識日文,就算想念也念不出來。魏杰跟隨陸修之走過來,看到他旁邊的羊皮卷就說道:“騙人的恐怖歌謠,謠傳出來的謠言而已。就算從頭念到尾也不會被帶進(jìn)地獄,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
聞言,陳陽抬頭問:“你之前念過嗎?”
“當(dāng)然。我懂日文。”說完他再次念了一遍,念完之后說道:“看,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它被收藏起來的價值在于這張人皮卷,聽說是名字叫富野的男孩背部的皮�?植栏柚{的背景,名字叫富野的男孩被自己的父親虐殺致死,背部的皮被刮下來制成人皮卷。背景可能是真的,至于詛咒則不成立。”
“你認(rèn)為自己遭遇到的謀殺都是意外嗎?你的膽戰(zhàn)心驚不正是身處地獄嗎?”突如其來的童音出現(xiàn)在身后,他們轉(zhuǎn)身看,發(fā)現(xiàn)是魏芝芝。
魏芝芝抱著小丑玩偶,面無表情的盯著陳列柜里的人皮卷。魏杰聽完她說的話憤怒到臉上的肉微微顫抖,他怒吼,音量越來越大:“魏芝芝,你一天到晚陰陽怪氣,鬧夠沒有?!誰教你的這句話?是不是齊茵?是不是她!!”
魏芝芝突然綻開笑容,朝魏杰吐舌頭:“略略略�!睔獾梦航芟胍蛩�,她一溜煙的就跑出去。魏杰氣不過竟然就追了上去,跑出收藏室后,魏芝芝從角落里溜出來哈哈大笑,順便嘲笑魏杰是笨蛋。她跑到陳陽面前認(rèn)真說道:“雖然你騙我大人不能玩捉迷藏,不過我還是喜歡你。”
陳陽蹲下去:“為什么喜歡我?”
“咦?你不問我誰教我說那句話的嗎?他們聽到我說奇怪的話,都會詢問的�!蔽褐ブネ犷^疑惑,模樣天真無邪。只是嘴里吐出來的話就顯得冷漠許多:“不過他們問了,我也不會說的�!�
“我問也不說?”
魏芝芝露出為難的表情:“要不然我問他們?”
“不用了。”陳陽已經(jīng)從這句話知道是什么東西教她說那些邪詭的話,他拍了拍魏芝芝的腦袋微笑道:“芝芝很乖,也很好�!�
魏芝芝瞪圓她那雙大眼睛,突然轉(zhuǎn)身跑出去。恰好撞到回來的魏杰,魏杰抓住她不讓跑。魏芝芝掙扎哭鬧,但魏杰打定主意要教訓(xùn)她,所以拎住她的手臂請陳陽等人離開收藏室,他要鎖門。
陳陽走過去抱起魏芝芝,目光冷靜帶一定的壓迫力,逼得魏杰不自覺松開手。“芝芝才五歲,難免貪玩。魏小先生身為成年人,沒必要將大人之間的恩怨遷怒到小孩身上。”
魏芝芝摟住陳陽,小聲的說道:“痛�!彼氖直郾黄銮嘧系暮圹E。
魏杰:“你們就被她騙吧,跟她母親一樣最會騙人�!蔽褐ブズε碌母C進(jìn)陳陽懷里,臉埋進(jìn)陳陽頸窩里安安靜靜。魏杰繼續(xù)說道:“我管不了你,讓老頭自己教訓(xùn)你�!�
說完他就往樓下走,應(yīng)該是急著去告訴魏光明。陳陽溫和的安慰:“沒事,別怕�!�
魏芝芝小聲說道:“我不是故意,我在提醒他�!�
“我知道�!�
魏芝芝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能聽到:“真的是提醒啊,可惜他不聽……”
陳陽等人到一樓時發(fā)現(xiàn)樓下混亂成一片,怒罵和哀嚎混合,還聽到魏光明責(zé)罵齊茵:“誰讓你叫救護(hù)車?打電話叫我的私人醫(yī)生過來,快點(diǎn)重新打!!”
齊茵喏喏掛斷救護(hù)車的電話,改而打給魏光明的私人醫(yī)生。魏光明看到陳陽等人下來,目光落在魏芝芝身上時變得有些復(fù)雜,但很快恢復(fù)正常并招呼他們?nèi)タ蛷d。
陳陽問:“魏先生,發(fā)生什么事?”
“沒什么,阿杰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受了點(diǎn)輕傷�!蔽汗饷餍稳葺p描淡寫,實(shí)際情況比隨口兩句要嚴(yán)重許多。
后來陳陽他們才知道魏杰在三樓的時候絆了一腳摔下去的時候出于自救,隨手拽斷掛在旁側(cè)的裝飾品,那裝飾品直接摔到樓下。而魏杰滾下樓梯正好把腿壓在那裝飾品上面,直接被戳穿。
作者有話要說:
《富野的地獄》是首恐怖歌謠,傳說念完會被詛咒。然后它的背景屬于杜撰,因?yàn)椴榈降年P(guān)于這首歌謠的資料太少,等同于沒有。所以會杜撰編造背景。
第87章
富野的地獄05
家庭醫(yī)生帶著助手很快趕過來替魏杰包扎好傷口,
并應(yīng)邀在收藏館住幾天。因?yàn)槲汗饷鞯耐乳_始痛,希望家庭醫(yī)生能先幫他檢查。家庭醫(yī)生當(dāng)晚替他檢查完畢,
覺得還是應(yīng)該去醫(yī)院或者診所檢查,
那邊儀器齊全。
魏光明也同意了,家庭醫(yī)生則是在收藏館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想離開�?上Я璩繒r分外面就開始下起大雨,
厚重的雨幕里只能看到朦朧的樹影。家庭醫(yī)生姓郝,跟助手暫時住在同一個客房里。
郝醫(yī)生拉開窗簾看著外面厚重的雨幕,呆立半晌。助手醒過來后一邊走進(jìn)盥洗室一邊詢問:“郝醫(yī)生,你怎么站窗口?外面都是雨,別說景色,
就連最近的樹影都模模糊糊。對了,照這種情況我們得等雨停才能走。不然山路崎嶇容易出事�!�
郝醫(yī)生沒怎么聽助手的話,
而是出神的盯著雨幕。連綿傾盆大雨、陰暗的天氣以及壓抑的館內(nèi)氛圍,
怎么都讓人覺得格外不安。郝醫(yī)生兩邊眼皮都開始跳,平時他只會認(rèn)為休息不夠?qū)е卵燮ぬ�,現(xiàn)在忽然浮生不詳?shù)念A(yù)感。
忽然眼角余光瞥見樓下屋檐站著個白衣女人,直勾勾的盯著他這邊窗戶。郝醫(yī)生頭皮爆炸般的發(fā)麻,
剛才沒有注意到,不知道白衣女人站在那里盯著他看了多久。
“郝醫(yī)生?”助手走過來疑惑的叫了聲,郝醫(yī)生猛地回神。助手疑惑詢問:“郝醫(yī)生,你沒事吧?”他注意到郝醫(yī)生的臉色,
反而將自己狠狠嚇了一跳。青白驚懼,像看見什么令人極度恐懼的東西。
郝醫(yī)生回神后再看過去,
空空如也。他搖搖頭呢喃道:“最近太疲累了?居然連幻覺都出現(xiàn)�!彼D(zhuǎn)身進(jìn)盥洗室梳洗,隨后在助手奇怪的目光中下樓。
陳陽和張求道在門口遇到郝醫(yī)生,互相問好。郝醫(yī)生不知道兩人身份,心中雖有疑惑但沒表現(xiàn)出來,而是禮貌的點(diǎn)頭微笑。陳陽讓道,目送郝醫(yī)生跟助手下樓。張求道在他身后幽聲說道:“烏云罩頂,冤魂纏身�!�
陳陽下樓,邊說邊說道:“還有呢?”
“什么?”張求道不解。
陳陽抬手比著自己的頸部:“頸部有勒痕,麻繩套在其間,吊死鬼索命�!彼钢负箩t(yī)生的背影說道:“命不久矣,罪有應(yīng)得�!�
張求道雖看不出郝醫(yī)生脖子上的勒痕,但也知道吊死鬼索命是很嚴(yán)重的事情。郝醫(yī)生一定是犯下天怒人怨的罪孽才會遭至冤魂纏身,面對這種情況,天師最為難。身為天師維護(hù)陰陽兩界秩序,在冤魂沒有得到酆都赦令牌之前,它們在陽間任何報(bào)復(fù)行為都屬于違反律法。
天師有責(zé)任保護(hù)被冤魂纏身的人并驅(qū)趕冤魂,可是如果冤魂確實(shí)有天大冤情,天師們就會很為難。律法和感情都不能舍棄,就成為一道難題。張求道輕聲嘆氣:“但愿冤魂有酆都赦令牌。”如此,他們便可光明正大的視而不見。
陳陽:“有沒有赦令牌,管不管這件事,視情況而定�!弊叩綐窍�,聽到小孩子喊他的聲音。陳陽轉(zhuǎn)身看見在樓梯旁側(cè)小客廳的魏寧,魏寧今天穿著帥氣的小西裝,端坐在小桌上,粉雕玉琢極為可愛。
魏寧招手讓陳陽過去,后者便舉步走到他面前。魏寧拉住陳陽的手,奶聲奶氣:“坐下吧�!钡汝愱栕铝�,他就直勾勾盯著陳陽的眼睛,隨后抱著陳陽的胳膊小聲說道:“他們又來找我玩,好煩,好吵�!�
陳陽神色一頓,旋即問道:“他們在哪?”那些東西都有可以附著藏身的地方,正因此才令他無法看到那些東西所在。
魏寧:“墻里。他們從墻里走出來。”
聞言,陳陽和張求道猛然扭頭看墻壁,墻壁是暗金色,因?yàn)檎麠澥詹仞^內(nèi)部都是統(tǒng)一的色調(diào),所以暗金色的墻壁毫不起眼沒人注意到�,F(xiàn)如今仔細(xì)觀察卻發(fā)現(xiàn)墻壁上畫著奇詭的花紋,普通的墻壁在魏寧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后變得扭曲恐怖,像猙獰的惡鬼,張開大口意圖吞噬館內(nèi)所有人。
張求道:“會不會是惡靈穿墻而過,小孩子誤會了?”
陳陽便問魏寧是不是所有來找他玩的那些‘人’都是從墻壁里出來,魏寧玩著自己的手指,沉默半晌才細(xì)聲說道:“不是�!�
魏芝芝跑過來看見陳陽和魏寧立刻不高興的尖叫,小孩子的尖叫聲格外刺耳,劃破收藏館一大早的沉悶,但更讓人心煩意亂。兼之外面傾盆大雨,收藏館內(nèi)即使燈火通明,可總有照不到光的陰暗角落。正是這些不引人注意的陰暗角落引發(fā)人們心中的煩悶和厭惡,任是誰聽到魏芝芝的尖叫聲都會憤怒煩躁。
魏芝芝跑過來拽開魏寧:“你討厭!走開!”然后抱著陳陽的胳膊:“我的!我的!”魏寧手足無措的立在旁邊,差點(diǎn)被魏芝芝推倒。
魏光明本來就因?yàn)橄掠晏鞂?dǎo)致腿酸痛難以忍受,再聽到魏芝芝的尖叫以及看到她霸道的行為,立即爆發(fā)脾氣:“魏芝芝,你滾過來��!”
魏芝芝在收藏館里就是小霸王的存在,懟天懟地唯獨(dú)害怕魏光明,怕得瑟瑟發(fā)抖。她平時只在二樓玩鬧,到了一樓乖得像只鵪鶉。要不是見到喜歡的陳陽被魏寧搶了,也不會突然尖叫惹怒魏光明。
魏光明抽出旁邊花瓶里的雞毛撣子就往魏芝芝身上抽打,剛打了一下就打空。抬頭發(fā)現(xiàn)是陳陽眼疾手快的抱走魏芝芝,后者緊緊陳陽像抓住救命稻草,低聲抽泣。魏光明說道:“陳天師,小女不懂事,教訓(xùn)一頓就好。您別介意�!�
“我沒介意�!标愱枔u搖頭,溫言說道:“芝芝還小,魏先生可以言語訓(xùn)斥教導(dǎo),慢慢引導(dǎo)她朝正確的方向走。打是最糟糕的教育方式。”
魏光明訕訕一笑,惡狠狠的瞪了眼魏芝芝,警告她別搗亂,但也的確沒再抽打她,魏芝芝則被嚇得低聲抽泣。魏光明臉色不虞:“她真的得好好教導(dǎo),要不是她搗亂,害她大哥小腿被戳穿。小小年紀(jì),心思惡毒�!�
陳陽沉下臉:“魏杰出事的時候,芝芝還跟我們一起,她一個小孩子怎么傷害魏杰?魏先生偏袒也該尊重事實(shí),別偏袒得太過分�!�
魏光明目光變得怪異,在陳陽和魏芝芝兩者間徘徊,最后露出奇怪的笑容:“陳天師說得對,我氣糊涂了。芝芝,別生爸爸的氣,爸爸錯怪你,中午讓你媽媽給你做碗雞蛋羹好不好?不過,別在尖叫了。太吵,別人要說你教養(yǎng)不好。另外,別去招惹你大哥,他現(xiàn)在脾氣不好�!闭f完,他又對陳陽說道:“麻煩您照顧芝芝和寧寧�!�
他不給任何人反駁的機(jī)會,拄著拐杖轉(zhuǎn)身就走。而齊茵過來看了孩子兩眼,滿臉擔(dān)憂的情況下仍舊是朝魏光明追過去,只留下一句話:“芝芝、寧寧,你們兩個乖乖的,別鬧。”
陳陽將魏芝芝放下來,讓魏寧跟魏芝芝一左一右抱著他的手臂:“別鬧,乖乖的好不好?”魏芝芝小小的臉上掛滿淚水,哼了哼,卻允許魏寧靠近。魏寧沉默不語,只緊緊抱住陳陽的胳膊。
陳陽問魏芝芝:“芝芝,你是不是跟館內(nèi)的很多‘人’都玩得很好?”
“才沒有�!蔽褐ブヲ湴恋耐ζ鹦靥耪f道:“他們玩不過我,好弱。每次都找不到我,差勁。玩得好沒意思,可是其他人又不跟我玩,只能找他們陪我玩了。好沒意思的,不然你陪我玩好不好?你陪我玩捉迷藏,我就不跟他們玩,不讓他們跟你玩,就跟一個人玩,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标愱栠未回答,魏寧先替他拒絕。魏寧面無表情:“你玩你的,不要讓他陪你玩�!�
魏芝芝嘟起嘴巴,很生氣的說道:“為什么?他們每次都會輸,找你玩你又總是拒絕。你不玩也不要阻止陳小陽陪我玩好不好?你真討厭,哼!”
魏寧無視魏芝芝,扯扯陳陽的衣袖,十分認(rèn)真的說道:“不要陪她玩�!�
陳陽愣了一會,笑道:“好�!�
魏芝芝更不開心:“為什么?為什么?陳小陽不喜歡我嗎?為什么不跟我玩?如果陳小陽討厭他們,跟我玩就可以了。不答應(yīng)他們的話,就不用跟他們玩�!�
陳陽問:“芝芝跟他們玩,是因?yàn)榇饝?yīng)了他們。寧寧沒有跟他們玩,是因?yàn)榫芙^他們的邀請。但是因?yàn)橹ブゴ饝?yīng)了他們的邀請,所以每天都要跟他們玩捉迷藏嗎?”
魏芝芝高興的拍掌:“陳小陽真聰明,比媽媽聰明�!彪S即她嘟嘴不高興的說道:“媽媽就是不懂,每次都罵我,她又不陪我玩�!彼蓱z兮兮的詢問:“真的不能陪我玩嗎?”
陳陽定定的望著魏芝芝,良久后堅(jiān)定搖頭:“抱歉。”他摸摸魏芝芝的頭:“哥哥還有正事要忙,沒辦法陪你玩�!�
魏芝芝失望,賭氣的偏頭不理睬陳陽。小手卻還是緊緊抓住陳陽的袖子,堅(jiān)決不松開并表示就是不要把陳小陽讓給魏寧:“寧寧是討厭鬼�!�
魏寧不理她,當(dāng)個安靜的小男孩。
早餐時,因?yàn)橐粓F(tuán)糟的情況導(dǎo)致用早餐的人只有魏曉曉和陳陽等人,不過寇宣靈和陸修之沒有來。毛小莉好奇問:“他們兩人不吃早餐?”
張求道淡定回答:“累過頭了吧�!�
毛小莉立即拖長音調(diào):“哦~~~”高低起伏,百般意境盡在其中。
陳陽輕咳兩聲,示意他們低調(diào)克制點(diǎn)。餐桌上還有未出嫁的女孩子和兩個五歲小孩,注意點(diǎn)形象,兩人這才消停內(nèi)涵寇宣靈和陸修之的事情。餐桌上僅有兩個小孩子和魏曉曉,魏曉曉很安靜,全程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
她在喂魏芝芝和魏寧,后者的父母都在房間里跟郝醫(yī)生聊病情。喂完兩個小孩,魏曉曉說道:“你們兩個乖乖的回兒童房做作業(yè),芝芝要好好練鋼琴,不能偷懶。”說完,她就起身將兩個小孩抱下兒童椅,牽著他們上樓。
魏芝芝跟陳陽道別,走的時候還問他玩不玩。魏寧立刻強(qiáng)硬的把她拉走。
陳陽目送他們上樓的背影,拿起餐巾擦擦嘴,問毛小莉:“小莉,那幅畫前任主人查到消息了嗎?”
毛小莉:“查到了。不過還有其他信息沒能查到,因?yàn)榇蟊┯曜韪敉ㄐ�,我的手機(jī)完全沒有信號�!庇捎谖恢糜行┻h(yuǎn),她就起身端起早餐坐到距離陳陽和張求道最近的位置說道:“那幅畫名為《怪誕》,是個連環(huán)殺人犯的自畫像。在他的臆想中,他自認(rèn)為自己是惡鬼,惡鬼吃人。所以那些被他殺死的人都會被取走部分器官吃掉,這些器官大部分是肝臟和五官�!�
張求道:“所以那個保安不是《怪誕》中的惡鬼所殺?”保安死于喉管窒息,除了滿嘴溢出來的玻璃珠,全身沒有部分損失。
“可能�!标愱栒f道:“小莉,繼續(xù)說�!�
毛小莉:“畫像的前任主人也是個獵奇收藏愛好者,從上一任畫像主人的家人那里購來這幅畫。別人說畫像邪門,那主人不信。買來擺放在自己的收藏室里,從此以后家里就發(fā)生怪事。每次有人從收藏室里經(jīng)過都能聽到里面?zhèn)鱽砺曧�,開門進(jìn)去卻沒發(fā)現(xiàn)人。畫像主人不信家里報(bào)告上來的怪事,直到家里的狗不見了�!�
趁停頓的時候,毛小莉往嘴里塞了塊雞蛋,喝了口牛奶咽下去后才說道:“從監(jiān)控錄像來看,狗跑進(jìn)收藏室就不見。進(jìn)去后的確在里面發(fā)現(xiàn)狗毛,卻沒有看到狗。奇怪的是,收藏室只有一個門,沒有窗戶也沒有洞,包括地下室。那只狗就這么憑空消失。再后來,畫像的主人也消失了,也是進(jìn)去收藏室之后沒再見到人,只看到他掉落的鞋子。在他們家?guī)蛡虻娜颂峒按耸拢f其實(shí)在主人家消失的那天晚上經(jīng)過收藏室,在門口聽到咀嚼的聲音。像是什么人在咀嚼肉,還把骨頭也咬碎吞下去的聲音。然后他們還在畫像上發(fā)現(xiàn)血跡,經(jīng)鑒定,血跡里有主人家的血。”
張求道:“意思是說,消失的主人和狗都被畫吃了?”
“就是這個意思。”毛小莉點(diǎn)頭。
張求道:“你從哪個論壇看的這故事?”
“不是故事!”
“不是故事你還能聲情并茂講這么長?細(xì)節(jié)詳細(xì)到這份上,九成九瞎編�!睆埱蟮篮敛豢蜌獾牟鹋_。
毛小莉翻白眼:“好吧,其實(shí)沒有那些細(xì)節(jié),都是我添加的。不過我的確查到消息,來源可靠�;旧嫌腥c(diǎn),買來畫像后家宅不寧,狗和主人都消失在收藏室里,聽到收藏室傳來咀嚼的聲音。畫上面的確有血跡,但是沒有勘測。因?yàn)樗麄兌贾馈豆终Q》混合殺人魔的血,有血跡正常�!�
陳陽將這些都記錄下來:“那求道你那邊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張求道搖頭:“沒什么大發(fā)現(xiàn),跟我們之前的猜測差不多。魏芝芝活潑好動,經(jīng)常跟二樓里面的‘人’玩。我能感覺到怪異之處,卻找不到那些東西所在。只要在二樓出現(xiàn),羅盤就會完全失去作用,瘋狂轉(zhuǎn)動,無法找到那些‘人’�!�
正說話間,寇宣靈和陸修之下來吃早餐,前者一臉疲憊后者倒還是精神奕奕的樣子。三個人頓時將正經(jīng)事業(yè)拋之腦后,唰唰看向他們,目光炯炯有神:“累了嗎?”、“需要補(bǔ)補(bǔ)嗎?”
陳陽在寇宣靈坐下的時候,特別有經(jīng)驗(yàn)的遞給他一塊軟綿綿的靠枕�?苄`接過:“謝謝�!比缓罂吭谝伪成纤山罟�。這么一動作,陳陽就失去八卦的興趣。他意興闌珊的問:“你們又秉燭夜談了?”
寇宣靈搖頭:“沒有,我們玩斗地主,整晚。”
毛小莉和張求道齊齊‘噓’了一聲,簡直不想說一句廢物點(diǎn)心�?苄`:“不是你們能想點(diǎn)健康向上的內(nèi)容嗎?”
毛小莉:“向♂上啊,一步到胃了已經(jīng)�!�
張求道把手里剝開的雞蛋塞到毛小莉嘴里:“健康點(diǎn)�!�
寇宣靈無奈:“昨晚我們聽到嘈雜的聲音,在走廊里奔跑吵嚷,一開門什么聲音都沒有。所以我們最后幾乎打了一晚上的斗地主。”
陳陽:“為什么不用隔音符?”
陸修之剝開雞蛋殼,將滑溜溜的雞蛋放到寇宣靈的碗里,又問他牛奶還是豆?jié){。寇宣靈:“牛奶�!比缓蠡卮痍愱枺骸跋氩榍宄鞘裁礀|西,后來斗地主斗入迷。”
陸修之將牛奶杯湊到寇宣靈面前,后者看也不看就著牛奶杯就喝,整個就一被伺候的太上皇。陳陽默然的望著干凈的碗,突然覺得自己被秀得比下去了。
第88章
富野的地獄06
這時大門推開,
一男一女吵鬧著進(jìn)來。男人罵女人:“沒事回來干嘛?現(xiàn)在好了,路被堵雨沒停,
又得在這邊過夜。媽的,
館里陰森詭異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我豬油蒙了心才跟你回來,又得住一晚。艸!”
女人尖叫:“根本是我爸的財(cái)產(chǎn)蒙住你的心你才會趕回來吧!既覬覦我爸的財(cái)產(chǎn)又不想來收藏館住,回來就唧唧歪歪把錯全都推在我身上。又蠢又慫,
我怎么嫁了你這種貨色!”
“魏眠眠,你這個潑婦!講點(diǎn)道理好不好?你自己大清早看到下雨想到你爸腿有毛病,眼巴巴趕過來盡孝道。放屁!平時干嘛不來?連住在館里都害怕,一想到能夠逢場作戲的時候就立刻趕過來,你好意思說我?我還沒怨自己娶了你這種潑婦,
你居然還敢罵我?!”
魏眠眠聲音更加尖銳,臉上的憤怒幾乎要化成利劍戳穿對面的丈夫。鮮紅的手指甲蠢蠢欲動,
仿佛下一刻就要撓上他:“馮平,
做人要憑良心!要不是我爸,你能有今天?你跟我回來,不也是貪我爸的人脈、貪他樓里的收藏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藏了什么心思,你要還想就乖乖閉緊嘴巴,
別惹我不高興�!�
馮平確實(shí)有所顧忌,只是氣極怒道:“你當(dāng)我稀罕那些邪門玩意?你什么貨色,你爸又是什么貨色我會不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幾年前干的那叫什么事!虎毒還不食子,他——”
“馮平!”
如平地一聲雷,
炸得夫妻倆立刻熄聲。魏眠眠轉(zhuǎn)頭一看,竟然見到在下雨天離開書房的魏光明,
看他臉色就知道剛才兩人的爭吵全都被聽到。魏眠眠小心翼翼討好道:“爸,你怎么不在書房?”
“我要是在書房還看不到你們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魏光明惱怒斥責(zé),見兩人還想爭辯,拐杖咄咄戳著地面:“閉嘴!”旋即他對還坐在餐廳的陳陽幾人說道:“不好意思,家教不嚴(yán),見笑�!�
陳陽溫言道:“沒事。魏先生的腿還痛嗎?”
“老毛病,已經(jīng)習(xí)慣�!蔽汗饷鲾[手道無事,繼續(xù)問道:“你們查到是什么東西在館內(nèi)作祟嗎?有辦法解決嗎?”
陳陽:“已經(jīng)有眉目,還需要確定�!�
馮平搶先問道:“你們是什么人?來查什么?”
“不得無禮!他們是天師�!蔽汗饷骱浅獾�。
馮平被呵斥沒生氣也沒害怕,反倒挺高興:“早就該請?zhí)鞄熈�。我就覺得館內(nèi)陰森森,里面又收藏那么多那種東西,該驅(qū)驅(qū)邪�!�
魏光明沒眼看這個說話不經(jīng)大腦的女婿,要不是女兒當(dāng)初執(zhí)意嫁他,他連看到這種蠢貨都不愿意。眼見陳陽等人只查到眉目,他的腿又痛得發(fā)抖,便拄著拐杖又回去書房。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什么般,回身說道:“我替郝醫(yī)生問問,他今早看到屋檐下站著個白衣女人,可是什么征兆?”
陳陽垂眸:“大概是山林間鬼魅來避雨,不礙事。那些東西進(jìn)不來�!�
魏光明:“我同他說說。”
毛小莉跟張求道對視一眼,無聲詢問怎么又出現(xiàn)個白衣女人?張求道將郝醫(yī)生命不久矣的事情告訴她,毛小莉撇嘴嘖嘆一聲,明明是救死扶傷的醫(yī)生,能攤上這些事情估計(jì)心黑。
魏眠眠覺得在外人面前丟臉,而且也不是太喜歡天師又上趕著討好魏光明,于是沒怎么理睬陳陽幾人就趕緊去書房孝敬魏光明。至于馮平,向來不喜歡他老丈人,反正對方也不喜歡他。早些年還會討好,現(xiàn)在連見面都懶。
他踱步到餐桌前,拉開椅子朝陳陽等人說道:“你們一定要把館里的那些邪門東西都抓干凈,這收藏館實(shí)在太邪門了,也就我那個陰陽怪氣的岳父住得下去�!�
寇宣靈:“住這里的人不是挺多嗎?怎么到你眼里就只剩下魏先生了?”
“你們不知道,我那個岳父頑固不化,愛好古怪。他收集那些人皮、尸體……住在這些地方,不慫得慌?你們都聽到剛才那個潑婦罵街的話了吧,是,岳父是提供人脈給我。但剩下都是我自己經(jīng)營的,至于那什么收藏,我一點(diǎn)都不覬覦。我慫、害怕,沒那些恐怖的愛好。”馮平端起白粥和包子一陣?yán)峭袒⒀�,吃完后繼續(xù)說:“也就我那個大舅哥、小姨子,還有繼岳母受得了這收藏館。大舅哥跟岳父一樣,愛好詭異。小姨子,成天陰氣沉沉,一句話不說。我那個繼岳母嘛,真是不知道她是神經(jīng)大條還是真無神論者,嘖嘖。”
張求道敲著桌子:“我剛才聽到你們說路被堵了?外面發(fā)生山體傾塌?”
“沒有。”馮平擺手說道:“就是我們過來的途中,剛過中間那段路,一道雷劈下來,把棵大樹劈倒在正中間,攔住馬路和不讓車輛過。正好雨幕太重,要移開那棵大樹也是麻煩。我本來是陪她回來見見岳父,晚上還回去。結(jié)果現(xiàn)在大雨加上路被堵,估計(jì)是要在這里住一晚了。”他搖頭嘆息:“這里太陰森了,我真的一點(diǎn)都不想住�!�
陳陽:“那真是巧合。不過你剛才還說一句‘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幾年前干的那叫什么事’,這句話的意思能請你解釋清楚嗎?”
馮平笑臉立刻僵硬,極其不自然。隨即干笑道:“啊?我說過這句話嗎?我、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毛小莉直接跳上桌躍到他面前,跟張求道一起按住馮平肩膀:“說不說?”
“我、不是,我真不知道說什么,我那就是隨口一說……好好好,我說,我說行了吧。先把手放開,壓得很痛。”毛小莉和張求道松開馮平肩膀,馮平邊揉著肩膀邊不自在的觀看在場人,無奈的說道:“這件事吧,其實(shí)不算多大事。你們都知道我岳父愛好奇特,簡直是瘋魔了。前幾年發(fā)現(xiàn)有人家家里藏了副珍貴的人皮唐卡,對方不肯賣,但是看中魏曉曉——就我那小姨子。那人都五六十歲,還肖想人家小姑娘。正常人都不會同意這荒唐的要求,可岳父同意了�!�
“那,魏曉曉真嫁過去了?”
“沒嫁成,結(jié)婚中途出車禍。魏曉曉受傷,那個無恥混球當(dāng)場死亡。他的兒女自然不想要魏曉曉過去分家產(chǎn),做主這門婚事不成立。魏曉曉這才沒嫁成�!�
毛小莉:“嘶!這還是親爸嗎?”
“所以說瘋魔了啊�!瘪T平整整衣領(lǐng)站起身:“我真有事,先走了�!闭f完一溜煙就跑,生怕張求道和毛小莉再把他壓住。
毛小莉目送他的背影說道:“可信嗎?”
張求道:“沒撒謊,但跟他本來要說的應(yīng)該是兩碼事�!�
毛小莉扭頭好奇的瞪圓了眼睛:“什么意思?”
張求道愣了一下,覺得毛小莉格外可愛,于是突然伸手?jǐn)Q住她的臉頰。
毛小莉也愣�。骸澳闫腋陕铮俊�
張求道回神后若無其事的松開手:“看看能不能把你掐聰明點(diǎn)。”
毛小莉惱怒,張牙舞爪跟張求道掐起來。好半晌才平息戰(zhàn)況,毛小莉聽到陳陽格外慈祥的聲音:“鬧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