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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賭場的人被楊青逼問了幾句,這才訕笑著說了實話:

    原來馬全剛來這里兩天就已經(jīng)病了。

    眼看人病病歪歪的不像樣子,根本派不上用場,所以賭場的管事就直接讓馬全滾蛋了。

    說完這個情況之后,賭場的管事連忙賠笑:“咱們這里要的都是那些長的就威武的,不然哪里鎮(zhèn)得住場子呀?”

    “再說了,也不是做慈善的——”

    楊青斜睨他一眼:“少說這些廢話,他當時去哪兒了?你們知道不知道?”

    這個還真不知道,誰也不是馬全的朋友,所以誰也不知道。

    事情到了這里,所有人面面相覷,心知肚明,怕是線索斷了。

    馬全生著病卻沒有回家,身上也必定沒有錢去住旅店,所以他會去哪兒呢?

    茫茫人海馬全竟然像是失蹤了一樣。

    就在李長博他們還在想著怎么去找馬全的時候,付拾一倒是反應過來一件事兒。

    她叫住賭場管事仔細問他:“馬全生病了,當時癥狀是怎么樣的?”

    管事想了又想,最后才說了幾句:“看著就像是普通風寒。怕冷發(fā)熱,還有點咳嗽,整個人軟綿綿的,沒什么力氣,也吃不進去飯——”

    說到這里他又忍不住替自己洗白一下:“我也是實在看他好像不大中用了,好不了了,挨不過去了,這才不得不這么做——”

    付拾一聽見他這個話,簡直被它的神奇邏輯給逗笑了,然后就神色古怪地問他:“既然知道人都不中用了,你就這么把他趕出去了,你這不是叫人去死嗎?”

    這兩句話直接就將管事噎得啞口無言。

    不過,付拾一也沒太多的功夫跟他貧嘴,當即直接看向李長博,神色凝重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想:“我在想,會不會是時疫?”

    付拾一這話一出,頓時劉遠松就是一口涼氣倒吸進去,臉上也變得驚駭。

    ###第1212章

    那就完了###

    如果真的是時疫的話,那就完了。

    一旦發(fā)生疫癥,一個防護不好,那就會成百上千的死人。

    劉遠松聲音都透著一股哆嗦:“付小娘子,你可別嚇我——”

    付拾一還沒回答,李長博就已經(jīng)徐徐開口:“極有這個可能。先是孫小翠,現(xiàn)在是孫家村的人——就連馬全也可能已經(jīng)感染上了……幾乎可以確定。”

    如果不是疫癥,不會這樣巧。

    劉遠松一下神色都變得有些絕望:“那該怎么辦?”

    在這個地方做了三年的縣令,眼看著就要任滿離職,一下子出了這樣的事情,就意味著這三年的功績一下子就都沒了。

    而且縣城里還有這么多的事兒。

    修大壩的事還沒有個結果呢。

    李長博看了一眼付拾一,隨后沉聲言道:“封城封村�!�

    劉遠松幾乎是立刻否定:“萬萬不可,要是封城封村的話,那怎么跟百姓說?到時候鬧得人心惶惶,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事——”

    人心一亂,很多事就不可避免,局面也就無法控制了。

    李長博淡淡言道:“若是讓疫癥爆發(fā)的話,更無法交代。”

    “這里離德陽近,不過六十多里路,一日就到。去錦官城,也不過只有一百多多里。同樣也是一日就到�!�

    “這兩個地方如果爆發(fā)疫癥,又會死多少人?”

    面對李長博灼灼的目光,劉遠松一個字兒也說不出來了,隨后咬咬牙,跺跺腳,立刻吩咐楊青去封鎖城門,將消息傳遞到各處。

    在楊青離開之前,付拾一趕緊叫住他:“叫各處焚燒艾葉,煮艾葉湯洗澡,喝姜湯,尤其是孫家村和馬家村,再用醋熏屋子。然后各家各戶盡量閉門不出,就算碰面也盡量離五步距離�!�

    隨后付拾一摸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口罩,遞給了他一個:“戴上,一直別摘。里頭換姜片。等到晚上進家門之前將這個摘下來,直接用水煮。煮開了,再等一會兒。然后晾干了,就可反復使用�!�

    這種自制的口罩有沒有用付拾一不清楚,但是總好過沒有。

    至于那些土辦法付拾一同樣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不管如何那些東西都能夠殺死一些特定的病菌。

    而且只要讓環(huán)境潔凈起來,減少接觸傳播,增強自身的免疫力,肯定是有用的。

    說完這些話之后,付拾一又看住了劉遠松:“現(xiàn)在立刻去將城里擅長這些的大夫全都叫過來�!�

    集中會診,拿出一個能治病的方子,那就什么都不怕了。

    等到劉遠松也吩咐人去辦之后,付拾一這才苦笑一聲:“咱們去過孫家村,接觸過孫家村的人,所以咱們也得立刻回去隔離�!�

    劉遠松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

    李長博聽了付拾一這些話,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可補充的。就點了點頭:“咱們這就回去吧�!�

    劉遠松本身就住在縣衙后面,所以就干脆在縣衙隔離。

    而且也可以隔著一扇門辦公。

    李長博與付拾一商議之后,也干脆住進了縣衙。

    春麗和方良也是跟著住了進去。

    付拾一倒是很樂觀,直接就讓人將馬車里的便攜鍋碗瓢盆都搬了進來。

    又叫人送了菜和肉過來。

    美名其曰:越是到了這種時候就越要吃得好,才能夠強身健體,百毒不侵。

    李長博現(xiàn)在居然也學會提要求了:“我想吃火鍋了�!�

    付拾一和他隔著院子為難:這個時候吃火鍋,怕是不好搞啊——

    首先吃火鍋還是得人多才熱鬧。

    其次就是現(xiàn)在在這里頭調料都不齊全——

    而且好像全世界的人現(xiàn)在都忙飛了,她實在是不好意思叫人再去街上給自己買調料去。

    主要是這個小地方,有沒有都還不一定。

    可是看著李長博一臉無辜,又帶著絲絲渴望的樣子,付拾一瞬間抬起手,捂住了鼻子,然后用力點頭:“等著!”

    仙人一樣的李長博都已經(jīng)憔悴如斯了,就想吃個火鍋,過分嗎?

    當然不過分!

    付拾一表示:就算他想吃天上的月亮,那也是不過分的!何況只是火鍋??

    李長博頓時就笑起來,眼睛里像是有小星星在眨眼睛:“那我就坐在樹下等�!�

    這樣的天兒已經(jīng)不冷了,在庭院里吃火鍋也算別有滋味。

    有自家小男朋友在旁邊看著,付拾一覺得自己干勁更加十足了。

    只不過現(xiàn)在調料就這么多,所以付拾一思來想去,最后就決定做清湯火鍋。

    在山上的時候挖了不少的筍,這個時候還新鮮著呢。

    不過這個可以作為涮菜,但是并不能作為湯底。

    所以付拾一就干脆掏了泡菜壇子的底。

    這個季節(jié),去年冬天泡進去的青菜和蘿卜,已經(jīng)是酸得不能直接吃了。

    但是用來做酸湯正好。

    將酸青菜切成薄薄的片,酸蘿卜,酸姜也切成薄薄的片,然后加點茱萸,用豬油一炒——

    里頭也不必加別的料,就已經(jīng)有一股酸爽開胃的味道彌漫開來。

    這種酸湯臘味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酸。

    但是又不能太酸,要恰到好處。

    這頭熬著酸湯,那頭付拾一就迅速的切了一點菜菜。

    其實和酸湯最配的是魚。

    只不過現(xiàn)在這個時間了,也沒法去找魚了。

    所以付拾一就干脆揉了一點面,直接削成面片,到時候煮進去。

    酸湯和五花肉也是極配的。

    將五花肉切得極薄極薄,到時候入鍋煮一下基本就可以吃。

    肉菜就只有這一個,畢竟也不想再拾味館那么方便。

    不過素菜付拾一還是弄了好幾個。

    其中之一是蓑衣筍片。

    一根筍,就那么滾著片開,薄的像是筍衣,背光一照都是半透明的。

    一根水能變成好大一張。

    這個是極其考刀工的活兒,但也是十分好吃。

    還有萵筍條,山藥粉條,翠綠的萵筍葉,菠菜,小芋頭。

    最后覺得葷菜實在是太少,所以付拾一又臨時炸了了一點酥肉。

    不過這個酥肉是簡易版的,只是裹了一層蛋液,就直接下鍋炸了。

    可即便是這樣,香味也能飄出十里地去。

    反正還沒出過那頭,劉遠松就已經(jīng)聞著味兒在隔壁院子大聲的喊:“做什么好吃的?給我也來點兒——”

    ###第1213章

    找到人了###

    大唐驗尸官第一卷第1213章找到人了付拾一頓時窘得不行:怎么感覺劉縣令有點越來越放飛自我了呢?

    難道是因為最近打擊太多,所以就自暴自棄了?

    不等付拾一琢磨出味兒來,李長博已經(jīng)肅穆拒絕:“這里不是大壩了。劉縣令自重!”

    隔壁院子銷聲匿跡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劉縣令的腦袋就出現(xiàn)在了墻頭。

    他似乎有些以憤填膺:“李縣令忒不厚道,竟然關緊門兒吃獨食!”

    李長博仰頭看去,面上神色有些呆。

    不過最后他還是面無表情地說了句:“付小娘子是我未婚妻,與我做吃食,是出于關愛,可是付小娘子與劉縣令并無瓜葛——”

    這話的潛臺詞已經(jīng)很明顯了,但是劉遠松就像是沒聽出來,半點兒也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反而伸長了脖子看向付拾一,十分殷勤地說了句:“到時候你與李縣令成婚,我送份大禮給你——”

    這下眼睛亮了的就是付拾一。

    李長博抿了抿嘴唇,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顯然也沒有反對的意思了。

    付拾一當然不會吝嗇一口吃的,當即咳嗽一聲:“其實我正好也做的有點兒多——”

    春麗哀怨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娘子。

    但是付拾一根本就沒有看到,反而心里琢磨開了:劉遠松手里也是有些寶貝的……

    飯很快就好了,因為沒有那么多的小火鍋,所以付拾一直接就給劉遠松組了個現(xiàn)成的。

    將唯二兩個小火鍋留給了自己和李長博。

    然后兩人隔著庭院和一院子的月光,進行浪漫的燭光晚餐。

    浪不浪漫不一定,但一定是真燭光。

    付拾一夾起了一塊酥肉,放進了酸湯鍋里。

    酥肉本來就是熟的,不必多煮,稍微煮一下,讓外面那層皮吸飽了湯汁就可以。

    當那層皮吸飽了湯汁之后,酥肉就會整個浮起來。

    于是——付拾一伸出筷子,愉快地將酥肉撈進了碗里。

    吃酸湯小火鍋有一個好處,就是什么料都不用蘸。

    當酥肉入口的那一瞬間,付拾一頓時愜意的瞇起了眼睛。

    本來其實付拾一也并不十分有胃口。畢竟奔波了這幾天又遇到了這個事兒,整個人都有些身心俱疲的意思。

    但是這個酸爽的味道是真的開胃。

    一入口,付拾一就覺得像是有什么堵塞的東西被瞬間移開。

    然后她就感覺到了那種饑腸轆轆的感覺。

    酥肉的外皮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軟的。

    但是里頭的肉,依舊保持著那種油炸的味道——

    付拾一忍不住一連吃了兩個。

    然后又吃了一個沒下鍋的。

    沒下鍋的酥肉也是好吃的。

    外皮是脆脆的,里頭的肉得用那種三肥七瘦的肉,這樣一口咬下去才不會硬,但也不會膩。

    當肉吃膩了之后,付拾一就下了一點蓑衣筍片。

    竹筍本來是不容易入味的。

    但是這樣切過之后的竹筍因為太薄,纖維都被切斷,所以口感更加脆嫩的同時,也能夠明顯感覺很入味。

    而最神奇的是,竹蓀那種特有的味道卻依然存在。

    讓人耳目一新,齒頰留香。

    付拾一一面愉快的吃著蓑衣筍片,一面忍不住想:怪不得黑白團子在那么多的植物中選擇了竹子——簡直是聰明的不要不要的!還有什么東西比這種又好吃,生長周期又短的東西更加適合做口糧?!

    就連李長博也忍不住稱贊:“月色極美,鍋中風景更美。這樣的筍片,我還是頭一次吃到——”

    付拾一笑瞇瞇的推薦:“改明天如果還想吃這種酸湯小火鍋的話,咱們再去弄點兒別的肉來。魚肉就很合適!”

    “而且這個筍還可以做成龍須筍——也好吃的很!”

    “就是這個湯,明天拿來煮米粉的話也很好吃!”

    付拾一說著說著自己,就先流下口水來。

    然后就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沒什么不好,無非就是不能出去而已——但是并不耽誤吃飯!

    只要不耽誤吃飯,這世上還有什么事兒值得人憂愁呢?

    吃完了一頓酸湯小火鍋,付拾一覺得整個胸口中的郁悶之氣一掃而空。

    看著天上清朗的月亮,她癱軟在竹椅上,然后偷偷的看一眼自家的小男朋友,頓時心生驕傲——什么叫做走上人生巔峰?這就是了!

    此生夫復何求?

    李長博顯然也是被美食治愈到。

    他輕笑著說道:“就算真的感染了時疫,有付小娘子的飯菜吃著,還有付小娘子能與我隔空相望,我也沒什么可遺憾的——”

    付拾一立刻就瞪了李長博一眼,肅穆到道:“瞎說什么?我們就是暫時隔離,而一定會好好的!這種喪氣話休要再提!不然從明天開始你就天天吃蒸餅吧!”

    不只是李長博,就連本來在埋頭苦吃的方良和春麗也縮了縮脖子:這個懲罰太嚇人了……

    本來李長博還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是這會兒聽完了這話也只剩下一聲輕笑,什么都忘在了腦后。

    明明局面仿佛已經(jīng)到了很不好的地步,可是奇異的是,當天夜里李長博與付拾一都睡了個難得的好覺。

    早上付拾一沒有食言,掏出了一把干米粉,就著昨天晚上的酸湯,做了一個酸湯米粉。

    主仆幾人都吃得心滿意足,背心冒汗。

    吃過早飯之后沒多久,劉遠松那頭就遞過來消息,說馬全已經(jīng)找到了。

    只不過馬全現(xiàn)在幾乎已經(jīng)是病入膏肓,快要到彌留之際了。

    如果真的是時疫,那恐怕這次的病癥有些兇猛。

    畢竟馬全也算是身強力壯,按理說身體應該是極好的,可是都擋不住這個病的來勢洶洶。

    劉遠松在說起這些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愁云密布。

    李長博聽完之后面色也是十分凝重。

    唯有付拾一作為一個臨床醫(yī)學工作者,問出了關鍵的問題:“大夫診斷沒有說是什么病?有沒有治療的可能?他的癥狀和孫家村的癥狀是不是一樣的?還有孫小翠的癥狀呢?幾者之間有沒有共通之處?”

    這一連串的問題直接就將劉遠松都給問蒙了。

    好半晌上劉遠松這才磕磕巴巴的說一句:“這就讓人去問!”

    付拾一點點頭,還不忘囑咐一句:“一定要事無巨細的問!尤其是發(fā)病特征!還有問問馬全到底知不知道孫小翠的尸體去了哪里!”

    ###第1214章

    人在哪里###

    大唐驗尸官第一卷第1214章人在哪里付拾一剛剛說完,一轉頭就對上了李長博笑盈盈的目光。

    頓時付拾一就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些納悶:“我臉上有有什么臟東西嗎?”

    李長博輕笑出聲,然后搖了搖頭說了句自己的真心話:“我覺得付小娘子很厲害,懂得真多�!�

    付拾一頓時:????

    不過很快她咳嗽一聲:“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的人!”

    李長博徹底地笑出了聲。

    很快他又問付拾一:“咱們要在這里待到什么時候?”

    “倒也不用太久�!备妒耙灰苍谧聊ミ@個事情:“咱們總在這里呆著也不是辦法�!�

    “所以先讓他們看看是不是時疫,如果是的話再等個兩三日,如果什么癥狀都沒有,咱們就先出城。”

    李長博點了點頭:“先看馬全的情況如何�!�

    是不是時疫,今日就能確定下來。

    說起這個事情,付拾一就又說了自己的猜測:“我在想,如果是馬全現(xiàn)在的癥狀最重,那是不是就代表他和孫小翠接觸最多?”

    “畢竟孫小翠的父母癥狀都沒有這么嚴重——”

    所以,馬全到底做了什么?

    李長博微微一愣,最后就明白了付拾一的意思:“你是說——尸體?”

    付拾一點了點頭。

    沉吟了一陣子,李長博忽然說了句:“我倒有些想見見這個馬全。”

    劉遠松趴在墻頭,幽幽的也附和一句:“我也想見見這個馬全——”

    兩人不約而同被嚇一大跳,這才想起來還有劉遠松這么一個人……

    付拾一看了一眼劉遠松,實話實說道:“劉縣令年紀也大了,爬墻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妙�!�

    劉遠松眨了眨眼睛:???你以為我愿意??

    李長博雖然什么都沒有說,但是面上的表情卻已經(jīng)很明顯。

    氣得劉遠松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頭三個人大眼瞪小眼,那頭整個綿竹縣都差點亂了套。

    尤其是情況最嚴重的孫家村和馬家村。

    里頭的村民幾乎都是人心惶惶,家家都閉門緊戶,誰也不敢輕易出來。

    孫小翠的阿娘坐在床邊抹眼淚:“這要真是這個問題,咱們可怎么跟人交代呀?”

    想到這個孫小翠的阿耶也是嘆了一口氣:“可不是嘛!怎么好好的就成了這樣?”

    他家大嫂忽然插了一句嘴:“會不會是小翠心里怨恨,所以鬧出這個事兒來?不然好端端的怎么尸體就憑空不見了?”

    聽到這話,老夫妻兩人對視一眼,都流露出了幾分后悔來——要不是他們兩個不松口,也許小翠也不會死……

    孫小翠的大哥呵斥一聲:“胡說八道的干什么?小翠自己身子不爭氣,怪得了誰?”

    讓他說,那是誰也不怪,怪只怪孫小翠自己沒那個命!

    “真要是小翠惹起來的瘟疫,到時候咱們挨家挨戶的給人磕頭去!”孫小翠的大哥擲地有聲地說道。

    “事情都發(fā)生了,后悔有什么用?”

    一時之間,一家人都是沉默無言。

    是啊,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后悔又有什么用?

    吃過了晌午飯,付拾一他們就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但是讓人哭笑不得的是經(jīng)過大夫的診斷,馬全的癥狀并不是時疫。

    就是悲傷過度加上體力不支導致的外感風寒。

    只是一直沒能夠治療,也沒能夠吃飽,所以才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而馬家村和孫家村那些人,雖然的的確確是偶感時疫,但的確不是什么嚴重的病癥。

    就是頭疼腦熱,熬個三五日也就自然好了。

    也就是說并不致命。

    聽到這話之后,付拾一頓時就明白了:那這就是普通的病毒感冒嘛!

    病毒感冒也看這個病毒有多厲害。普通一點兒的,靠自身的免疫力,加上吃藥是可以抵抗過去的。

    李長博和劉遠松對視了一眼,而后齊刷刷的都看住了付拾一。

    付拾一笑瞇瞇地說出了他們最想聽的話:“如果是這個樣子的話,那咱們就不用在這兒窩著了�!�

    畢竟付拾一自認為身體素質也不錯。

    這種程度的病毒感冒完全能夠扛得住。

    不過劉縣令嘛——付拾一看了他一眼,笑嘻嘻的建議:“要不劉縣令在這兒躲躲,我和李縣令去忙這個事兒?”

    劉遠松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大可不必如此,老夫身體康健,不亞于年輕人!”

    說完他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努力顯現(xiàn)出一副老當益壯的樣子。

    付拾一好懸沒笑出聲。

    不過既然不用再繼續(xù)窩著李長博和付拾一,以及劉遠松當即就出發(fā)去找馬全。

    因為即便到了現(xiàn)在,馬全也不承認自己偷了孫小翠的尸體。

    反而還格外的著急。

    反問他們孫小翠的尸體去了哪兒?

    見到馬全的時候,付拾一腦子里頓時就冒出一句話來:怪不得孫小翠那么死心塌地!

    雖然馬全也是地道的莊稼漢,但是手腳頎長,身形健碩——即便是已經(jīng)被病情折磨成了這個憔悴的樣子,也依舊看得出來往日的風采。

    尤其是那張臉上的五官組合在一起,那真叫一個好看——野性的好看。

    毫不夸張的說,如果馬全在全盛狀態(tài)下,那一定就是行走的荷爾蒙!

    這樣優(yōu)秀的基因,對于育齡女性來說,那簡直就是自帶磁鐵!

    劉遠松還是開門見山就問起了馬全:“第二日你不是單獨去祭拜了孫小翠,你那天就沒動點兒別的心思?”

    馬全立刻搖頭:“小翠因我而死,我怎么還會做出這么禽獸的事?”

    他也看出來劉遠松身上的官服,當即就說:“我真沒動小翠,你們快去找小翠!要是小翠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死也不能瞑目!”

    說完他又克制不住的開始咒罵起偷尸體的人來。

    劉遠松還要再問什么,付拾一輕輕地搖了搖頭。

    從表情和語氣來看,馬全很有可能是沒有撒謊的。

    那么問題來了,孫小翠的尸體到底去了哪里?

    李長博忽然出聲問了句:“那你那日去祭拜孫小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殊的情況?比如墳頭的土,會不會有人已經(jīng)動過了?”

    這話一問出來,馬全立刻就陷入了回想。

    ###第1215章

    蛛絲馬跡###

    大唐驗尸官第一卷第1215章蛛絲馬跡馬全想了很久,這才搖了搖頭。

    然后他啞著嗓子說了句:“我在小翠的墳頭幾乎坐了一天。當時小翠剛剛下葬沒多久,只有表面上一層墳頭土是干的。我趴在那兒趴了會兒,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小翠家里覺得對不住她,把墳修得很好,聽說棺材也買的杉木的。可是這些又有什么用?”

    “小翠最怕黑,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棺材里頭,不知道多害怕。”

    馬全說到這里的時候苦笑了一聲:“我不是沒動過一些不該有的念頭。只是小翠已經(jīng)這樣了,人都說入土為安。我哪里還敢打擾她?又哪里有臉讓她死了都不得安寧?”

    說著說著馬全低下頭去,眼眶都紅了:“我就是想著進城掙點錢,到時候去他們家下個聘禮。然后把小翠的靈牌娶回去。將來她也好有后人祭拜——”

    “不至于以后變成孤魂野鬼�!�

    馬全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哽咽得幾乎話都說不完整。

    李長博輕嘆一聲,勸慰他一句:“人死不能復生,生者當節(jié)哀。孫小翠泉下有知,定也覺得你沒有辜負她�!�

    付拾一也有些唏噓。

    說實話,馬全這個樣子,這次還未必挺得過去。

    要是這倆人都死了,還真是成了一對苦命鴛鴦。

    不過李長博在勸完之后,很快就將話題轉到了正事上:“那那天你祭拜完孫小翠之后是什么時候往回走的?路上有沒有碰見什么人?”

    馬全仔細想了想,很篤定地說了句:“也沒碰見什么人,我那個時候是太陽落山往回走的。走到家剛剛天黑透。我走的小路,所以沒有進過村子,也就沒遇到什么人�!�

    這樣一來,事情就陷入了一個僵局。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后付拾一想了半天,說了句:“孫小翠還有沒有其他的愛慕者?”

    既然都說孫小翠長得很漂亮,那會不會也有其他人喜歡?甚至是被孫小翠拒絕過?

    如果說有這樣的情況,那么倒也不是不可能愛而不得后生出這種變態(tài)的想法。

    當付拾一問完這句話之后,所有人都明顯發(fā)現(xiàn)馬全的表情已經(jīng)完全變了。

    這一下,幾乎所有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果然馬全就支支吾吾的說道:“之前的確有一個。不過已經(jīng)是半年前的事兒了。當時媒婆來說親,小翠家里逼著他們相看了一面,對方很喜歡小翠,哪怕拒絕了也是死纏爛打了一陣。”

    付拾一聽到這話,頓時揚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更有可能了呀!

    就連李長博和劉遠松也陷入了深思。

    從馬全那離開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問出了那家人的姓名和地址。

    于是,當時劉遠松就立刻叫人去將人帶來問話。

    在縣衙里沒等多久,那人就被帶來了。

    也不能說是多么不堪,只不過是個正常普通人。

    當然和馬全一表人才相比,那是天差地別。

    那個人叫齊明,膽子有點小。

    被帶到了衙門,連話都有點兒說不連貫:“我、我真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兒——”

    當然衙門的衙役什么也不說,直接就將人一直壓著。

    劉遠松也是擺出了恐嚇的態(tài)度,冷哼一聲道:“你可認識孫家村的孫小翠?”

    齊明明顯愣了一下,隨后才點點頭,只說自己認識,還將認識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的說了。

    的確是通過相親,也只見了一面。

    劉遠松冷笑一聲:“只是見了一面?你沒有對孫小翠死纏爛打過?”

    一把這個話點明白了,頓時齊明的臉色就有點兒發(fā)白。

    最后,就只剩下了哆嗦,他干巴巴的替自己辯解:“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那她死了你知道嗎?”劉遠松在讀賀問一句,直接打斷了齊明的辯解。

    齊明點點頭:“知道,前兩天剛剛知道的�!�

    “說是得了疾病,一下子人就沒了�!�

    “真是前兩天才知道的?那孫小翠的尸體不見了,這個事兒你知道嗎?”劉遠松緊緊的盯著齊明,似笑非笑。

    不管是這個環(huán)境還是這個神態(tài),都顯然給齊明帶來了巨大的壓迫力。

    他連連搖頭:“不,不知道……”

    然而劉遠松還是不肯放過他,反而更加咄咄逼人:“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齊明顯然沒有反抗的能力:“真不知道!”

    不過他即便是這樣乖,也不能夠就此認定他真不知道。

    所以李長博不緊不慢地開了口:“你求娶不成,難道心中就沒有過怨恨?聽說你們齊家在你們村里也是有頭有臉的——”

    齊明的爺爺是里正。

    家里一直也是家境不錯。只不過齊明不是長子而已。

    聽出了李長博這話的意思,齊明連連搖頭,拼命替自己解釋:“我是喜歡孫小翠不錯,我覺得她長得好看,但是他既然不管怎么樣都不答應我,就非得和那個窮小子在一起,我干什么自討沒趣呢?”

    說完這句話之后,齊明頓了頓,然后說了一句更現(xiàn)實的話:“而且后來媒婆給我介紹了一個更好看的——他們家對我還很滿意。”

    聽到這里付拾一不由得面色古怪地問他一句:“那你們這是已經(jīng)定親了?”

    齊明點了點頭,臉上居然有點兒紅:“今年年底就成婚——”

    付拾一頓時無言。

    三人面面相覷,然后都將目光落在了齊明臉上。

    齊明一臉惶惶不安。

    最后李長博揉了揉眉心,放棄了逼問,只問了最后一個問題:“孫小翠下葬后第二天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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