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第1470章
真的是你###
大唐驗尸官第一卷第1470章真的是你李長博微一頷首，隨后悄然下了臺，去人找范新良了。
付拾一這頭，又和學(xué)生勉勵了幾句，問了問大家對學(xué)院有沒有什么意見。
莊靜峨第一個發(fā)言：“我覺得很好。作息統(tǒng)一規(guī)律，早睡早起，又有鍛煉項目，還能學(xué)到東西，食堂也很好。唯一不足之處，是授課太慢�！�
對于這個，付拾一和翟老頭早就商量過了，微笑道：“月考之后，會分班。根據(jù)成績不同，分成快中慢三個班。到時候，學(xué)習(xí)進(jìn)度也會有所不同�！�
這下，學(xué)生們更加沸騰了。
有人激烈反對：“這樣怎么合適？都是一樣的學(xué)費，為什么要比出差距來？”
付拾一微笑臉，很直接：“如果不想學(xué)了，隨時可以退費。另外，學(xué)費貴不貴，你們心頭有數(shù)。不必我多說。至于快慢班——我們是給國家培養(yǎng)人才，陛下每年是往里頭貼錢的！”
“再說了，難道你們跟師父學(xué)藝時，師父就沒對你們有個差別？這個世界，從來都是憑自身實力來的，不是嗎？”
“還是說，自己不行，也不希望別人行？同學(xué)你這個心態(tài)不行啊，這是嫉妒啊。嫉妒使人丑陋！咱們還是要學(xué)會坦然接受自己的不足之處，才能有長足的進(jìn)步哦！”
發(fā)言那同學(xué)目瞪口呆，顯然是沒想到付拾一居然會毫不退讓，還如此犀利。
嚴(yán)宇這個時候也微笑說了句：“在學(xué)院里念書，不也會有老師偏愛學(xué)子嗎？只不過，仵作學(xué)院把這種私底下的偏愛，放到了明面上而已�！�
他的話，顯然被不少人都接受了。這些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付拾一羨慕的想：這可能就是靠臉加分吧！長得溫和的人，總是輕易被別人相信和贊同。
不過，該說的話，付拾一還是說了：“仵作學(xué)院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一切憑自己學(xué)識說話。我不敢說考試就是百分之百公平，但是，至少人人都有機(jī)會去證明自己。你若覺得在慢班丟人，那大可以努力學(xué)習(xí)，好好勤奮，爭取個好成績。比在這里怨天尤人，覺得制度不好有用。”
翟老頭倒是更直白，仗著年紀(jì)大，直接唾沫橫飛：“覺得不公平大可以走人，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對吧？跑來學(xué)院，就要服從學(xué)院的規(guī)矩！真的是，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越來越不懂規(guī)矩了！那會我跟著師父學(xué)仵作，那可是跪了一整天師父才點頭！”
“那是不興考試，可師父隨時問一句，答不上來就是一竹板！我還疼都不敢喊一聲！這才是拜師學(xué)藝的規(guī)矩！”
“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翟老頭揮揮手，頗不耐煩：“散會散會，要退學(xué)找我來��！錢也退的！”
底下靜若寒蟬，愣是沒人敢喘一口大氣。
付拾一頭一次覺得：嗯，讓翟老頭當(dāng)副院長，不虧！要不怎么說，還是要有個年紀(jì)大的才能鎮(zhèn)宅呢！
懟了一通之后，翟老頭還瞪了付拾一一眼：“付院長忒沒威嚴(yán)！還是臉皮太嫩！”
付拾一虛心受教：“是是是�！�
她這不是怕懟過頭了，學(xué)生們玻璃心么！
從操場回來，付拾一和翟老頭直接就回了院長辦公室。
李長博和范新良已經(jīng)在了。
屋里一片靜默，沒人說話，但看得出來，范新良多多少少有些不安。
付拾一進(jìn)去之后，范新良立刻站起身來，向付拾一求助：“副院長，為什么我解了謎題，要被這樣對待？”
范新良是真不安，那樣子，像極了驚弓之鳥。
翟老頭看一眼范新良，笑道：“沒事，你好好配合配合，調(diào)查清楚就行了。身為仵作，本來也應(yīng)該幫忙破案�！�
付拾一也同樣點頭：“調(diào)查清楚就好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對不對？你先別害怕�！�
范新良差點哭出來，“可我啥也沒做啊——”
“真的什么也沒做嗎？”李長博慢條斯理開口，語氣里甚至帶了那么一點點笑意，可眸光卻銳利到仿佛能洞察一切。
其他人也齊刷刷看住范新良。
有時候，被這么多人看著，也是一種無形的壓力。
范新良整個人更加緊繃了，他聲音帶了哭腔：“我做什么了我——”
李長博直接問了個問題：“你去過榴花橋嗎？”
范新良一愣，隨后低下頭去：“去過�！�
“你認(rèn)識杜蘭君？”李長博再問了一句。
這下，范新良沉默了。
付拾一和李長博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彼此都懂的了然。
“那你認(rèn)識阿羅嗎？”李長博自然是不可能就這么放過杜蘭君的，當(dāng)即又問了一句。
范新良“啊”了一聲，這次倒是有了回應(yīng)：“阿羅是誰？”
看他那樣子，倒不像是作假的。
于是李長博就將話題再度繞回來：“那你怎么認(rèn)識杜蘭君的？”
這種問話方法，也是一種針對心理上的問話方法。
因為沒有問他們認(rèn)識不認(rèn)識，而是直接問怎么認(rèn)識。
如果范新良不是特別戒備心強(qiáng)，那么一定會第一時間去回答怎么認(rèn)識的。
這個時候，就等于范新良承認(rèn)他們的確認(rèn)識。
事實上，范新良顯然沒有想那么多，他糾結(jié)了一下，就將問題小心翼翼的回答了：“我在洛陽，見過杜蘭君好多次。”
杜蘭君可是男花魁。所以這個見過很多次——
付拾一暗搓搓的想一個問題：女花魁叫裙下之臣，那男花魁呢？褲下之臣？胯下之臣？嗯……好像哪里怪怪的？
李長博也是問得很直接：“你喜歡杜蘭大概這個話太直白了，以至于范新良整個兒像是個煮熟了的大蝦，臉上紅彤彤一片。
他磕磕巴巴的，半天說不出來一句完整話。
付拾一悄悄看著范新良的反應(yīng)，心里也越來越疑惑：到底是范新良容易臉紅，還是他真的是個羞澀的人？我怎么感覺，范新良看上去一點不像是有幾個外室的樣子？
李長博此時神色也是漸漸的凝重起來，甚至有那么幾分思量的意思。
最后兩人交換了一個同樣思索和疑惑的眼神：真的是他嗎？
###第1471章
性格分析###
大唐驗尸官第一卷第1471章性格分析就在所有人都覺得范新良再也說不出一句囫圇話的時候，他卻終于替自己想出來一個“幽默風(fēng)趣”的回答。
范新良很自然而然的說：“整個洛陽，就沒有不喜歡杜蘭君的人吧？”
付拾一差點沒被逗笑了：可能還是有那么幾個不喜歡的？比如情敵啥的？
但是范新良這句話算是徹底暴露了自己，他的確是杜蘭君的愛慕者。
于是付拾一就仔細(xì)打量了一下范新良。
范新良長得也算不錯，單看都還挺好的，就是放在一起的時候，多多少少有一點不太協(xié)調(diào)。
而且他的眼睛不夠清澈深邃，就給人一種比較浮躁，比較小家子氣的感覺。
當(dāng)然，那是和李長博放在一起比的。
如果和普通人比，范新良還是長得很好看了。至少在中上水平。
而且范新良身高也很高，略有點干瘦，背也有些不夠直挺，脖子也有點往前伸，估計是覺得自己太高，總是低頭和人說話導(dǎo)致的，也因為這個，他整個人氣質(zhì)上，才顯得稍微有些遜色。
他說話時候，也是顯得不夠直接和大氣，總有點畏畏縮縮和猶豫的意思，不明顯，卻也不干脆。
越看下去，付拾一心里的怪異就越明顯。
而這個時候，李長博已是問了一句：“既然你認(rèn)識杜蘭君，開學(xué)那日你為何沒有指出來？”
這話算是問到了關(guān)鍵。
范新良低著頭，好半晌才說了句：“我不太敢認(rèn)。當(dāng)時也離得遠(yuǎn)，他又變成那個樣子，就……不敢確定。后來看出來了，又怕惹上是非。我和他也不熟，話都沒說過幾句�！�
翟老頭無情戳破了范新良：“我看你是怕別人知道你喜歡男人吧？”
范新良尷尬無比，半晌沒有反駁出一個字，顯然是被戳穿了心思。
付拾一寬慰他：“這也是人之常情嘛，誰還沒點小秘密呢。對吧！”
忽然被認(rèn)同的范新良，登時看付拾一的神情，就像是快溺死時候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對對對！”
“那你去榴花橋做什么？”付拾一趁熱打鐵，趁著范新良對自己好感倍增的時候，暗搓搓的拋出了關(guān)鍵問題。
范新良這次就答得很快：“我去那邊送個東西，剛好路過�！�
李長博微微揚眉：“路過時候，見沒見到杜蘭范新良又低頭不說話了。
看那樣子，是默認(rèn)。
付拾一看著范新良這樣，忽然就將話拐到了另一邊：“對了，你們應(yīng)該最近第一次上了解剖課了吧？你覺得怎么樣？”
這個話題轉(zhuǎn)變太快，以至于范新良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就那么直愣愣的看著付拾一，嘴巴微張，活脫脫像是個傻子——
別說范新良傻了，就是李長博和翟老頭也忍不住多看付拾一一眼。
付拾一則是笑瞇瞇的等著范新良回答。
范新良緩了半天，這才緩緩開口，當(dāng)然開口也略顯遲疑：“還……還行？”
“這樣啊�！备妒耙稽c點頭，看向翟老頭：“解剖課是誰上的？對他評價如何？”
翟老頭不負(fù)責(zé)這個，只能搖頭：“是鐘約寒上的，但是鐘約寒現(xiàn)在不在�！�
付拾一提議：“這樣啊？那要不就讓范新良先回去吧。不過，范新良，今日這個事情，你對誰也不可以說——如果有人問你，你就回答他說，我問了一些你謎底的事情，準(zhǔn)備讓你寫個文章出來，到時候好讓全學(xué)院的人跟著一起學(xué)習(xí)。你能做到嗎？”
范新良毫不猶豫點頭：“我能�！�
“一個字也不能亂說哦�！备妒耙晃⑿�，拉長了聲音進(jìn)行恐嚇：“如果說了，我可不保證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哦。你現(xiàn)在也不能出學(xué)校，你做了什么都跑不掉——”
這話別說范新良覺得嚇人，就連李長博也覺得下次如果有需要，還讓付拾一去。
翟老頭更是默默的學(xué)了一學(xué)這個招數(shù)，然后準(zhǔn)備下次用。
范新良出去時候，幾乎像是后面有猛獸在追趕，屁滾尿流的一路連跑帶沖。
看著范新良走出去的樣子，確定他走遠(yuǎn)了，付拾一這才轉(zhuǎn)頭嚴(yán)肅的問李長博：“你覺得，像是他嗎？”
李長博微微揚眉：“如果真是他，那他演技未免太好�！�
付拾一搖頭：“應(yīng)該不是他。他膽子很小，剛才他緊張時候，鼻子上一直在出汗。而且他沒敢撒謊過。如果問到他不想回答的問題，他會選擇沉默和回避，但是沒有進(jìn)行撒謊掩藏�！�
“這說明，他是個回避型性格，遇到事情，他會回避�！�
“如果是真兇，我們問起榴花橋，問起杜蘭君，問起阿羅，他的反應(yīng)不會是如此�！�
李長博垂眸沉凝：“何以見得？”
“這個兇手，行事很高調(diào)。而且，辦事情是有條不紊的。這說明，他做事情之前，會考慮很仔細(xì)。遇到事情時候，也會很冷靜的處理好�！�
“這樣一個人，就算會偽裝自己，也裝不出來遇到事情慌張和回避的樣子。”
“我剛才嚇唬范新良，他是真害怕。但如果是兇手，他不僅殺人送禮，還敢再來一次，他牢牢把控著事情發(fā)展，更篤定我們不能將他如何�！�
“這樣的人，又怎么會害怕呢？”付拾一說完最后一句，再度給出自己的判斷：“我覺得兇手一定不是范新良。”
她的語氣如此肯定，李長博也的確被說服了至少一大半，但是他還是追問一句：“還有別的地方能證明嗎？”
付拾一輕聲道：“解剖。回頭將范新良的解剖搭檔叫來，再問問鐘約寒。就知道解剖時候范新良是什么樣子。”
“十有八九，范新良的解剖是手忙腳亂。因為他應(yīng)對能力不夠強(qiáng)，做不到游刃有余。而第一次解剖活物，必定會遇到各種突發(fā)情況。”
比如，不能將小鼠一擊斃命，所以小鼠會掙扎，逃跑，甚至咬人。
比如，一刀下去，切錯了地方。
再比如，肌肉和神經(jīng)還沒完全死亡，小鼠會忽然抽搐什么的——
付拾一回想了一下自己當(dāng)初第一堂解剖課，表示這就是心酸血淚史：第一堂課從來不是漲知識用的，而是長膽子用的！
###請假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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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2章
綜合表現(xiàn)###
，大唐驗尸官
范新良的解剖搭檔也是洛陽來的一個仵作趙律，不過這個趙律個子矮小了一些，看上去又干又瘦像個猴。
和范新良站在一起，趙律像是個未成年。
要不是那一把胡子，真心不敢覺得趙律已經(jīng)個中年人。
趙律性格挺好，沒說話就先笑。
說起范新良解剖課表現(xiàn)，趙律臉上頓時扭曲了，那架勢，給個小手絹恐怕當(dāng)場都能哭出來：“院長，我能換個搭檔嗎？”
對于這個誠懇的訴求，付拾一眨了眨眼睛，先入為主：“怎么，范新良解剖課表現(xiàn)太好，你沒有上手機(jī)會？”
趙律愣了愣，下意識反問：“院長，咱們說的，是范新良吧？沒錯吧？”
付拾一明白了。于是咳嗽一聲，重新問：“范新良把你怎么了？”
“他太殘忍了！”趙律控訴道：“要么一刀下去不切死，就看那老鼠在那掙扎。要么就一刀下去身首分離！哪怕用捏斷脊椎的辦法，他也能給人肚子捏爆了！關(guān)鍵每次發(fā)生這種事情之后，他還要愣很久，直到我收拾殘局！我倆的老鼠，被他這么一弄，就剩下一對了！”
說到了這里，他更悲憤了：“我以為是一公一母，養(yǎng)一養(yǎng)還能生小的。結(jié)果剩下兩全是公的！”
人類的悲歡的確并不相通，有時候甚至?xí)心敲匆稽c點相反。
就比如現(xiàn)在。
雖然知道不厚道，但是付拾一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這么慘啊�！�
趙律更加堅持了：“院長，我要換搭檔！”
為了表現(xiàn)出學(xué)院的關(guān)愛，付拾一沉吟一下，準(zhǔn)了這個請求：“行，下次不要搭檔了。都各自來最好。不過可以互相評估和監(jiān)督，這樣有助于進(jìn)步�！�
趙律勉強(qiáng)同意了，嘴里嘟囔道：“要不是一個地方來的，我才不和他一起！還是嚴(yán)宇聰明！”
李長博在旁邊，順口問了句：“嚴(yán)宇怎么了？”
“嚴(yán)宇和范新良算師兄弟呢，嚴(yán)宇寧可和不認(rèn)識的仵作一起搭檔，也沒主動來找范新良�？梢娛窃缇椭婪缎铝嫉乃搅�！”趙律感嘆著解釋，再度悲痛自己的遇人不淑。
李長博點點頭：“還真看不出來�！�
讓趙律出去后，付拾一也忍不住感嘆：“都是同門師兄弟，差距的確有點大。這個師父選徒弟，難道都不看臉嗎？”
李長博反問付拾一：“付小娘子收徒弟看臉嗎？”
付拾一心虛且不確定：“大概，不看？”
翟老頭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不過，鐘約寒徐雙魚，還有我們家老幺，都挺好看的�！�
霎時，李長博的神色變得意味深長。
付拾一感覺百口莫辯：�。。∧銈�糟老頭子壞得很！
于是她最后決定轉(zhuǎn)移話題：“不過，照著這樣說，范新良更不像是兇手了�！�
翟老頭畢竟也是在刑部那么多年，也跟著點頭：“范新良怎么看也不像能干得出來這樣的事情，他遇到事情，膽識太小�！�
李長博沉吟：“那真正的兇手，到底在哪呢——難道我們預(yù)估錯了，兇手并不上當(dāng)？對付小娘子設(shè)的難題并不感興趣？”
付拾一矢口否認(rèn)：“不可能！他既是為了刁難我讓我出丑，絕對也是仵作！他既然是仵作，那就必定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
這點信心，付拾一是絕對有的。
“除非，他是猜到了我們的用意，所以故意不露面——”
說到這句話，付拾一心中電光一閃，但是念頭閃得太快，一時之間根本就抓不住。
李長博倒是緩緩將話接了下去，不過是一句問話：“那，他怎么確定自己猜對了——”
畢竟那只是個紙人，不是真正的尸體。不能親自通過尸體來判斷。
付拾一想起了自己剛才腦子里閃過的念頭是什么了，她脫口而出：“他可以讓別人出面！”
李長博頓時想了范新良。
又想到了趙律。
然后李長博搖搖頭：“必定不是趙律�！�
付拾一也囧了：“趙律身高不符合。而且那胡子一看就沒有精心修剪，衣裳質(zhì)量也一般，所以不可能是兇手的�！�
換言之就是太窮，養(yǎng)不起那么多小情人。
況且阿羅一養(yǎng)就是五年呢！根據(jù)鄰居說，阿羅養(yǎng)得很精細(xì)。
李長博想了一想：“但是不能再叫范新良來問了。而且，如果對方早有準(zhǔn)備，必定不會直接告訴范新良，所以……未必問得出來�！�
翟老頭也提醒一句：“這兇手殺人不眨眼的，萬一殺人滅口就不妥了�！�
付拾一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能不知不覺影響范新良的，這幾天，只有仵作學(xué)院的學(xué)生——”
李長博與她異口同聲：“兇手就在仵作學(xué)院！”
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情緒。
翟老頭愣愣感慨：“這個兇手太大膽了�！�
“如果是在仵作學(xué)院，那就好辦了�！备妒耙幌氲木筒煌�，她只覺得省事兒了：“將洛陽來的學(xué)員，全部排查一遍�！�
只需要這樣，就能根據(jù)之前推斷出來的性格，身高特征這些，直接找出兇手！
李長博也是輕笑：“范圍縮小了，剩下就是找人了�！�
這個比滿長安城去找可輕松太多了。
就在眾人都松了一口氣，沉浸在即將破案的喜悅中時，厲海匆匆過來，低聲道：“有個箱子，被送到了縣衙門口。我們打開看過了，里面是尸體�！�
這話直接就讓付拾一他們愣了：這剛剛才推斷出兇手應(yīng)該就在仵作學(xué)院，怎么又死了人？
付拾一喃喃道：“仵作學(xué)院不是封鎖了嗎？那怎么會死人呢？”
李長博深吸一口氣，壓下疑慮：“走吧，先回去看看。”
說完這話，他又看一眼翟老頭：“翟院長回頭和鐘約寒將學(xué)院整個摸清楚，然后將名單給我們�！�
翟老頭連忙點頭：“我現(xiàn)在就開始弄，不會叫學(xué)生起疑的。他們?nèi)雽W(xué)時候，所有信息都登記造冊的�！�
李長博這才拉著付拾一匆匆回衙門。
一路上，付拾一都沒緩過來，整個人都是懵的：到底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才造成了錯誤判斷？
###第1473章
出了錯嗎###
大唐驗尸官第一卷第1473章出了錯嗎箱子已經(jīng)被送進(jìn)了驗尸房。
雖然被打開看了一眼，不過誰也沒有去動尸體。
箱子一看就讓人有一種熟悉感覺——畢竟都收到了兩次了，能不熟悉嗎？
付拾一凝重的掀開箱子，觸目所及，就是冰塊和尸體。
她下意識的看一眼箱子蓋上，頓時一愣，扭頭問厲海：“信呢？”
厲海搖頭：“沒有信。”
這一次沒有信？付拾一忍不住多看兩眼箱子，總覺得有點怪異。
箱子里冰塊冒出森森寒氣，讓本來就陰涼的驗尸房溫度更加下降，給人一種背后發(fā)涼的錯覺。
付拾一讓徐雙魚搭了把手，一點點將冰塊清理掉，再將里頭尸體搬出來。
這樣的天氣，冰塊融化得不算快，但到了底部，付拾一卻看到了一個現(xiàn)象，當(dāng)即就忍不住“咦”了一聲。
李長博他們頓時圍上來：“怎么了？”
付拾一指著棉被上被浸了一大攤的血水，“你們看，有血。”
眾人：……死人了，有血不是很正常？！
李長博卻明白付拾一的意思，當(dāng)即也神色沉凝起來：“之前的尸體，沒有任何血。更不會浸到棉被上，弄臟棉被。”
“對�！备妒耙稽c點頭，之前懷疑自己哪個環(huán)節(jié)做錯了的情緒卻漸漸散去。
“先不說那些了，看過尸體再做判斷。”付拾一擺擺手，將心頭猜測壓下去，招呼徐雙魚：“來，抬尸體出來�！�
尸體被放在冰塊里這么久，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冰涼凍手了，一摸上去，感覺寒氣瞬間就順著肌膚穿透過來，直愣愣的纏繞到骨頭上。
付拾一面無表情地想：嗯，夏天吃旺旺碎冰冰也是這種感覺，握著那一根碎冰冰，感覺手都要凍掉了！
不過好在尸體沒有凍硬，而且加上冰鎮(zhèn)的原因，沒有尸僵出現(xiàn)，所以抬出來后，很輕松就放在了驗尸臺上舒展開來。
這是一具年輕男性的尸體。
很美貌，美貌得過了分。
付拾一只看一眼，就忍不住驚嘆：“真好看�！�
美分很多種，而這一種，就叫仙氣飄飄。
嗯，文雅一點，叫不食煙火。
徐雙魚也驚嘆一聲：“看起來好像是天上的仙人�！�
再看身材，那也是十分完美，骨骼修長，肌理勻稱，有點像是個完美的雕塑。
可惜這個雕塑被破壞了。
在死者胸口，有一處傷口，在第三和第四根肋骨，靠近胸椎的位置。
傷口不大，比正常箭頭造成的傷口都還要小。
不過，尸檢還是要從頭開始。
付拾一不去看那傷口，先看死者牙齒：“死者年紀(jì)大概在二十四歲左右，家境不錯，牙齒磨損很小，牙齒保養(yǎng)得也很好�！�
“死者口腔內(nèi)無出血現(xiàn)象，牙齒縫隙中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異物�！�
再翻看眼睛：“瞳孔放大且有輕度渾濁跡象，死亡時間在三個時辰以上。結(jié)合死者周身未發(fā)生任何尸斑，推斷死者死亡時間，應(yīng)該是在三個時辰到四個時辰之前，也就是今天早上吃過早飯不久——”
付拾一微微揚眉：“這和之前的尸體完全不同�！�
而后付拾一就開始檢查尸體頭部。
尸體頭發(fā)很茂密，發(fā)量和發(fā)質(zhì)都很好，看上去有點像是烏黑的綢緞，帶著好看的光澤。
因為冰化成水，浸濕了頭發(fā)，所以這會兒看上去，又有點狼狽。
另外發(fā)髻都有點要散開的跡象。
付拾一微微揚眉，然后手指從前端頭皮部開始，一點點的去摸頭發(fā)掩藏的部分。
很快，付拾一就在后腦勺摸到了一個包塊。
她收回手，看了一眼，倒沒發(fā)現(xiàn)有任何血跡。
付拾一讓徐雙魚將尸體翻過來。
然后付拾一上手就將人發(fā)髻拆散，又扒拉開后腦勺上的頭發(fā)，露出底下的頭皮。
扒開頭發(fā)之后，死者頭皮上一個紅腫的包塊頓時顯露出來。
那樣子，付拾一一看就知道：“死者在死之前，曾經(jīng)撞到過頭。這個包塊，就是當(dāng)時留下的。不過，推斷包塊形成的時間和死亡時間應(yīng)該是接近的。包塊是紅的，還沒來得及發(fā)青。”
只有新鮮傷痕，才會如此。
徐雙魚驚訝了一下：“兇手這次這么不講究？這么好看的人，他怎么下得去手？！他難道不憐香惜玉了？”
眾人：……
付拾一嘆一口氣，誠心誠意建議：“不如你去問問兇手？”
徐雙魚懵懵的回答：“為什么不問死者？付小娘子不是說，死者會告訴咱們一切嗎？”
付拾一被問得啞口無言：沒毛病是沒毛病，但是這個孩子是不是又該吃核桃了？
最終，付拾一決定好好“問”一下死者，不再打理自己這個傻徒弟。
付拾一伸出手指，仔細(xì)按壓包塊，并未發(fā)現(xiàn)有骨擦感，“死者沒有骨折。說明這一下力氣不算太大�！�
“能將人打昏就行�！崩铋L博輕聲接話。
這個，付拾一就不確定了，但是她看了一下死者后腦勺那個包塊范圍，就搖搖頭：“如果是被擊打，那恐怕得是平底鍋了——范圍很大，不像是被什么東西擊打造成的。更像是……”
“摔的�！备妒耙豢戳艘谎鄣孛妫骸叭绻怂ぴ诘厣希竽X勺磕了，很容易形成這樣的傷�！�
“或許是被人推倒在地上造成的�！崩铋L博輕聲言道。
這個題，徐雙魚又舉手了：“李縣令，這個不對！如果是被推的，正面的話，多數(shù)會摔個屁股蹲，人自己也會下意識保護(hù)頭部的。如果是背面，那就磕不到后腦勺了！”
李長博揚眉看付拾一。
付拾一忽然覺得徐雙魚還是挺順眼的了，她點點頭：“雙魚說得沒錯。的確是這樣。如果在清醒意識下，人會下意識保護(hù)最致命的地方，比如頭部，臉部。如果往后摔，人會下意識的伸手往后撐住自己，讓手掌先去受力——”
“其次就是屁股，屁股肉多，人也會下意識的用這個地方去著地�！�
“那若是失去意識的情況下呢？”不得不說，李長博還是很會抓重點。
付拾一攤手：“那就哪里著地都可能了，得看是怎么推的，推的哪個位置——”
這就需要通過復(fù)雜的計算才能做到，很抱歉的是，她只能算個模糊的，做不到電腦那樣精確細(xì)致。
###第1474章
如何摔倒###
大唐驗尸官第一卷第1474章如何摔倒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李長博的意思，付拾一和徐雙魚都明白了：“所以你懷疑，死者是先昏厥，然后才倒在地上，磕到了腦袋？”
“如果這個傷的確是在地上磕到的話。”李長博頷首，沒有否定。
這個就是付拾一的專業(yè)了，付拾一直接給出肯定回答：“不管是在地上，還是在柜子上，床榻上，反正肯定是個大平面！”
“不著急下定論。”付拾一提醒一句：“尸檢還沒完呢。都檢查完了，再綜合判斷。”
腦袋上仔細(xì)檢查完畢，付拾一就去檢查四肢。
四肢上倒沒有任何傷，就連指甲里也干干凈凈。
不過，付拾一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細(xì)節(jié)：“手上怎么蹭了一點黑灰？”
幾個腦袋一起湊過來看，險些沒把付拾一擠開。
死者左手的手掌尾指那側(cè)，的確蹭上了一點黑灰，不是特別明顯，但只要仔細(xì)一看，就能看出。
付拾一用手抹了一下，黑灰倒也不是特別頑固，被蹭掉了一些。
只是沒有辦法知曉這個黑灰具體是什么，付拾一也只能道：“寫上，左手手掌尾指側(cè)，有不知名黑灰，能蹭掉。”
右手上，倒是沒什么特殊的發(fā)現(xiàn)。
付拾一緊接著檢查雙腿。
這一雙腿筆直修長，骨肉勻稱，除了腿毛之外，什么都沒有。
不過，腿毛也不是很濃密，總體來說不影響美觀。
直到，付拾一發(fā)現(xiàn)在死者腳后跟上有兩處磨損痕跡。
兩只腳的腳后跟上都有。
仔細(xì)看了看那痕跡，付拾一很快得出結(jié)論：“這是死后摩擦造成的破損。你們看，皮雖然有輕微破損，甚至還有那么點灰塵，但并沒有出血痕跡，甚至連滲血都沒有�！�
“皮膚也絲毫沒有愈合的痕跡。”
“雙魚，你來說說，這樣的情況，通常是怎么造成的？”付拾一不再往下說，直接轉(zhuǎn)頭看徐雙魚。
徐雙魚如今已經(jīng)習(xí)慣了突如其來的考校，當(dāng)即脫口而出：“死后進(jìn)行拖拽造成的。死后拖拽時，如果死者是仰面朝上，那么最容易被摩擦到的地方，就是腳后跟�！�
付拾一滿意點頭，補充一句：“這樣的傷，推測是死者死后，拽著死者進(jìn)行拖拽時候造成，而且，應(yīng)該是環(huán)抱著胸口拖拽的。因為死者肩膀的骨頭，沒有任何錯位或者脫臼的情況。”
“如果是拖拽雙手，尸體沉重，雙肩基本都會脫臼。”
“但是如果是環(huán)抱死者胸口，那么很有可能，死者的腋下會出現(xiàn)痕跡。只不過這是死后造成，所以顯露時間沒那么快，尸體靜置一段時間后，隨著尸斑顯露，這個痕跡才會逐漸清晰�！�
這是因為人死后，血液不再流動，哪怕造成毛細(xì)血管破裂出血，也不會那么快滲透其他組織，故而痕跡會很不明顯，甚至不會有痕跡，直到尸斑顯露，血液腐敗時，才會逐漸清晰。
最后，付拾一還提出一個事情：“傷口有一點灰塵，很可能拖拽時候，死者腳上鞋襪已經(jīng)被脫掉了�！�
李長博微微沉吟，隨后就得出了判斷：“說明這是裝入箱子的時候造成的？因為裝入箱子時，死者身上衣物是被脫掉了的�！�
對于這個推斷，付拾一也表示贊同：“應(yīng)當(dāng)如此。這個距離應(yīng)該不算遠(yuǎn)，否則胸口的痕跡應(yīng)該會漸漸顯露，而且腳后跟的情況也會更嚴(yán)重�！�
接下來，就該檢查身上了。
因為胸口有傷口，所以付拾一決定將胸口處留到最后，現(xiàn)在先檢查死者私密部位。
畢竟之前死者，都是兇手的情人。
而且眼前這個死者……
付拾一仔細(xì)檢查了死者谷道，性別象征，最后得出個結(jié)論：“這個死者……很正常。谷道正常，生殖器正常�！�
徐雙魚眨眼睛：“所以這個人，不是兇手的情人？也不喜歡男人？”
付拾一想了想，得出一個更確切的說法：“他喜歡不喜歡男人，有沒有和男人為愛鼓掌我不知道，但是他沒有兇手喜歡的那種特質(zhì)�！�
眾人異口同聲：“哪種特質(zhì)？”
付拾一不甚確定：“嗯……一看就知道是特別能取悅別人的特質(zhì)？一看就知道是個受的特質(zhì)？”
低頭瞅了一眼死者身上那腿毛，想著他一看就沒怎么精心保養(yǎng)的手，付拾一咳嗽一聲，小聲補充：“眼前這位，我覺得更像是在上面那個？”
眾人：……這是什么鬼發(fā)現(xiàn)？關(guān)鍵的是，聽起來還很有道理？
一時之間，驗尸房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李長博咳嗽一聲，決定還是要嚴(yán)肅和莊重一點：“那胸口上呢？死者胸口上是什么情況？”
付拾一就轉(zhuǎn)頭去檢查死者胸口。
“胸口第三四根肋骨之間，靠近胸椎的地方，有一個傷口，傷口呈現(xiàn)出菱形，傷口不大，成年女性小手指指節(jié)大小�！�
“傷口有些微生活反應(yīng)，不過很細(xì)微，推斷應(yīng)該是致命傷，造成這個傷口后，很短時間內(nèi)死者就去世了�！�
“這個，和死者死因相符合。死者傷口位置，處于心臟上方，經(jīng)過長度測量，基本上傷口深度應(yīng)該是穿透了心臟，到了背上骨頭。”
一說完這個話，李長博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死者，和第一名死者的死因是完全相同的�！�
付拾一點點頭：“可是處理方法完全不同�！�
第一名死者雖然是這個死因，但是因為當(dāng)時兇手要掩蓋死者真正的死因，將尸體進(jìn)行了一番處理，以至于如果不是在胸腔深處發(fā)現(xiàn)了那個傷口，恐怕付拾一都很難發(fā)現(xiàn)死者真正死因。
但是現(xiàn)在這名死者，雖然死因相同，可是尸體卻沒被處理過。
李長博輕聲補充一句：“前兩名死者，都是死在床榻上，而且死后被清理得很干凈。付小娘子當(dāng)時說過，死者這么做，是出于兩種心理，一個是打包禮物，力求完美，另一個就是死者本身是有喜好潔凈的癖好�！�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死者身上，不約而同：“模仿？”